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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何处觅良辰

正文 何处觅良辰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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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不适,“别碰我。”

    萧予墨的手扫过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时,出奇的灼热,有明显的突起,他细细触摸,她却皱着眉抱怨:“痒。”

    苏璟言一定是吃了青椒。他拍拍她欲睡的颊,“醒醒,我们去医院。”

    “不要。”

    她不理会,现在她困极了,只想一直睡下去。

    萧予墨无奈摇头,抱着她出了公寓。

    直至医院的灯光下,苏璟言才完全清醒。想伸手去抓脸颊,萧予墨却按住了她的手,“不许抓。”

    护士放好来帮她扎针挂水,萧予墨看着银色的细针刺过她的皮肤,不知道为什么,就疼了许久。

    他不怕疼,可他怕苏璟言疼。

    “不要让你的女朋友抓破皮肤,可能会发炎的。”护士不放心的吩咐萧予墨。

    苏璟言睡不着了,全身又痒得难受,可萧予墨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屈于积威之下,苏璟言不敢轻举妄动。

    “你是想折磨自己还是我”萧予墨愠怒的看着她。

    苏璟言愣了半会子,冷声道:“你觉得我是故意的”

    “我找不出更好的解释。”

    “和你无关。”

    然后,她偏过身子,一语不发的背对着他。

    最近,她真的和医院结缘了。算算,上班刚满一个月,就将近请了半个月的假。经理应该很头疼吧。

    萧予墨的声音带着强硬口吻,“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苏璟言怒了,猛地转身,吼道:“林潇飒折腾的才是你吧,我配吗我只有折腾自己的份”

    她配吗

    萧予墨,你告诉我,我究竟配不配

    萧予墨只觉悲凉至极,他一心宠爱的这个人,竟反问他配不配

    “我说不配,是不是顺了你的意”

    苏璟言几乎将唇咬破,在他冰冷的眼眸里,找不出一丝心疼,于是,她翕张着有些苍白的唇瓣,哑着声音说:“是。”

    萧予墨有时候真觉得林潇飒说得对。林潇飒说:“萧予墨,我那么爱你,你却一点不稀罕。你永远只会宝贝着那个不屑你的好的苏璟言你真他妈犯贱”

    萧予墨勾唇,极累的站起身来,面向病房的窗户,他闭上眼,轻轻地想。

    不配就不配吧。

    他觉得配就好。

    苏璟言只觉得全身上下的痒都变成了疼痛,不可遏制,一发不可收拾的疼。

    萧予墨,我真的不配了。

    第一卷 良辰,已凉。 chapter 8

    无论苏璟言哪一次生病,除却在美国这空白的两年,萧予墨都陪在苏璟言身边。承欢说:“即使像我和程歌也没有这样。”

    苏璟言躺在床上,挂过水之后已经好了很多,只余一些微微的痒。那种痒,像萧予墨给她的感觉,若有似无,撩拨心弦,像一种慢性毒药。一开始的时候,不曾发现会有多依赖,一旦撤离,便是万劫不复。

    从医院回了公寓,萧予墨几乎每晚都守着她,拥着她入睡,生怕她下意识地挠破哪里。那样蜷缩在他怀里的感觉,一下子冲破了记忆的大闸,蜂拥而至。当两个人紧紧相依的时候,心与心的距离只有五公分。仿佛他的心和她的心生长出两条藤蔓,死死的纠缠成一个结。永远也无法打开的死结。

    有时候,她睁着眼在他怀里不敢动,温顺的如同一只猫,那个时候,她真想问,这两年,你过得好吗

    从见面到现在,他们除了冷战就是歇斯底里的伤害对方,没有好好问过一句“你过得好吗”

    好像简直是奢侈。

    就算是现在,那么真切的被他抱着,她也觉得是自己的幻想,那么不可思议。她的声音闷闷的从萧予墨胸膛传来:“说话,好吗”

    软软的,像小时候吃的棉花糖一样,甜腻柔软。

    “什么”他静静地问。

    苏璟言抿抿唇,咽了一下口水,然后说:“这两年,你和林潇飒过得好吗”

    其实,她只是想问,你好吗

    “苏璟言,你究竟是问我还是问她”

    淡淡的怒火。

    苏璟言知道不能再问了,再问只会是另一场大战的导火线。

    萧予墨快被这个女人气死,句句不离林潇飒,他和她之间何时隔了个林潇飒

    苏璟言闭口不谈,只疲倦地说:“我困了,晚安。”

    不出十五分钟,怀里的人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了,萧予墨轻笑,这个人还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他吻吻她的发顶,有洗发水的馨香味。凉凉的,滑滑的,令人一如既往的向往。

    第二天,睁开眼,身旁空空如也。连体温也不复存在。

    萧予墨走了。

    刷牙,洗脸,吃早餐回到公司,经理就邀请她了。

    “苏璟言,你怎么天天去医院你是瓷做的还是水做的”

    “经理,这也不能怪我,我却是最近比较倒霉。”苏璟言显然有备而来,掏出一沓病历表递给经理。

    “我看你也不是什么会撒谎的人,下次要注意了什么过敏一些小毛病,自己去药店买点药就好了,何必花那个冤枉钱”

    “额我是比较严重的那一种。”苏璟言满头黑线。

    “你们女人就是事儿多去吧去吧”

    “哦。谢谢经理。”

    苏璟言转身,一个轻松的微笑。

    “哎回来”

    “经理”

    “最近的工作在这周内加完班补好。”

    艰巨的任务。

    苏璟言想了想,礼貌地问:“发加班薪水吗”

    “我还没扣你薪水呢做人要厚道点”

    经理翘着兰花指,横她一眼。

    “哦,谨遵教诲。”

    于是,苏璟言悲剧了,加班加到十点半不说,还天天被华桐马蚤扰,叨叨絮絮个不停,“昨晚开vo1vo来接你的是谁”

    苏璟言停下敲字的工作,一本正经的面对着她说:“你真的想知道”

    “嗯想”

    “我前夫。”她平淡的说,仿佛事不关己。可眼底的那抹嘲讽与苍凉却泄露了她的所有心绪。

    她在痛。

    华桐焦躁的站起身来,来回踱步,拍着脑门说:“璟言,你开什么玩笑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女子,只是没有看对眼的。”

    苏璟言轻笑,“我哪样”

    “我一直以为你看不上我表哥,你的条件简直无可挑剔。”

    “没有的事,我只是配不上你表哥。”她低下头,听不出是喜是悲,只有幽幽的声音:“华桐,实话告诉你,我的生活一团糟。我曾是别人的妻子,流过产,离过婚,现在仍旧和前夫暧昧不清,连我自己都无法想象,我是一个多么糟糕的女人。”

    华桐走过来,轻轻抱住她,然后安慰的说:“这些都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苏璟言,不要把所有错归咎到自己一个人身上,那样你会很累。

    她心底的声音响起。

    手机清悦响起,是萧予墨的电话。苏璟言抬起头,盯了那白得刺目的:“是他”

    “嗯。”

    然后拿起那千斤重的电话,接通了。

    那头的萧予墨,声线低哑,带着暮鼓晨钟般的沉重绵延至她耳边,“我喝醉了,在。”

    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就已经挂断了电话,那头只剩下“嘟嘟”的声音。

    “怎么了”华桐皱眉问。

    “他喝醉了,在。”苏璟言心底有个漫长的煎熬。

    华桐说:“都这么晚了,又没有直达的公交到,他一个男人,让他在睡一晚又没事。”

    苏璟言恍若听不见,拿起包和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华桐叫住她:“璟言,没见过人这么宠前夫的”

    苏璟言微转头,清妩一笑,“那个人,是我永远过不去的曾经沧海。我舍不得他出事。”

    不管身后的华桐,她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在公司门口,拦了出租车。

    等她到的时候,已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她在柜台前问了房间号,然后朝着包间一个一个的找。

    当她推开包间时,隐隐的灯光下,萧予墨全身放松的躺卧在沙发上,林潇飒穿着宽松的针织衫,下着及膝短裙,长靴紧紧地包裹着匀长的小腿,她坐在萧予墨身侧,将他的头放在她肩上,在柔和的灯光下,生生刺痛了苏璟言。萧予墨的狭目微眯,眼神迷离,好像是真的醉了。

    包间里还有几个萧予墨的好兄弟,苏璟言以前都是见过的,年纪最小也最善交际的顾南川在看见苏璟言之后,嘴甜的叫道:“嫂子好”然后,笑着对萧予墨说:“哥,嫂子来接你了。”

    苏璟言想狡辩不是他嫂子,正欲开口,萧予墨已是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朝她的方向走来。她也走过去,扶住他不稳的身躯,而此时,林潇飒疾步走来,夺过了靠在苏璟言肩上的萧予墨。苏璟言忽而怒意升腾,她极力保持冷静的说:“林小姐,我来接予墨回家。”

    林潇飒有些尴尬,现在这个局面,倒像是她的不是了。

    苏璟言在萧予墨耳边轻轻说:“予墨,我们回家了。”然后,顺理成章的扶过萧予墨,他靠在她削瘦的肩上,狭目里透着晶亮的光。那是得逞的笑意。

    宫莫渊和纪韫衡以及宁甫枫显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至于顾南川,俨然想当一回月老。

    这个千杯不醉的萧书记,方才只是喝了点百威啤酒,他会醉,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几个人,关系好到不分彼此,他们谁不知道萧予墨宠他家媳妇儿的那个变态境地。这件事,早在两年前,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私下里,他们还说,苏璟言都是被他宠出来的。

    当初,这几个人还不都是亲眼看着苏璟言怎么被萧予墨藏着掖着的,像宝一样谁也见不得,不许碰。

    不过话说回来,这几个大神,似乎都把宠媳妇儿这件事发挥到了极致,甚至是变态境地。

    苏璟言吃力地扶起靠在她肩上的萧予墨,对那几个人说:“我们先回去了。”

    “好,嫂子再见。”

    顾南川笑眯眯的朝苏璟言挥手。

    待二人走后,顾南川皱着眉毛,对林潇飒说:“潇飒,不是我说你,哥对嫂子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这两年,嫂子即使不在哥身边,可哥心里全都是嫂子。你横插一杠,别说嫂子心里不好受,哥也不会原谅你。你折磨嫂子比折磨哥他自己还痛苦潇飒,咱能换个人爱吗”

    林潇飒一巴掌挥过去,用尽全身力气,险些使顾南川跌倒,她说:“顾南川,你别他妈以为你是我的谁”

    然后,潇洒转身,大步离开。

    他们这些人,谁不是暗伤连城

    苏璟言终于将萧予墨扶到车上,然后拿起车钥匙,发动汽车。离城北还算近,现在这个点,以苏璟言的开车速度,还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到城南的公寓。于是,她便开到萧予墨的公寓,水榭。

    这一带的房子,都是非富即贵的人住的。因此路上车流量倒不多,安静而沉默。

    将车停进车库,踉踉跄跄的扶着萧予墨上楼,到了门前,苏璟言轻声问他:“予墨,钥匙在哪”

    “包里。”

    “哦。”苏璟言在黑色公文包里乱掏一气,最终摸出钥匙,在模糊的灯光下,有些凌乱地将钥匙塞进锁洞,苏璟言只是专注开门,并未察觉颈边那星点温热,防盗门有点难开,苏璟言在打开门的瞬间有一丝安慰。可随之而来的,却是萧予墨的一个旋身,将她抵在玄关处的墙壁上。疯狂悸动的吻,吻得苏璟言无力还击与推拒,喘息之际,苏璟言皱眉偏过头,“别闹。”

    “不要。”

    萧予墨的气息灼热异常,喷薄在她微凉的肌肤上,烘得酥酥麻麻,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唇格外温热潮湿,带着前所未有的情潮,几乎烫伤了苏璟言。他吻着她的脖颈,光致如瓷,难以自拔。吻得一发不可收拾了,他索性抱了她,稳步走进卧室。哪有在时的跌跌撞撞,可苏璟言被他扰了心绪,根本注意不到这个。她只知道她的最后一点抵抗和意识也被那巨大的情潮吞没。

    吻,一一落下。

    萧予墨近乎疯狂的进入她的身体,她的指甲嵌进他的肉里,横冲直撞的几乎撕裂了她。

    苏璟言抬首,仰面默默沉受。

    第一卷 良辰,已凉。 chapter 9

    苏璟言轻轻推开压覆在身上的萧予墨,全身上下布满吻痕和淤青,那疼,一点点吞噬着她。两年后,仍旧无法抗拒那份藏在心底心潮澎湃的爱。她从衣柜里找出一件萧予墨的白衬衫,质地上好,布料滑滑的,凉凉的,格外舒适。

    她赤着,踩在冰凉的地上,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床上的萧予墨。

    在厨房煮了碗醒酒汤,慢慢地用火温着,直至汤汁开始扑出来,苏璟言才惊觉。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是那遥远的未来吧,仿佛漆黑黑的迷雾森林,叫她看不清。

    萧予墨一下楼,走进厨房一看,便是这女人光着脚丫蹲在地上,慢慢的擦着地砖上洒出来的汤汁,他的心忽然就患得患失起来,眼前的苏璟言太不真切,他宁可她全身长满了刺,也不要她这样有些唯唯诺诺,苍白无力的样子。

    那样的苏璟言叫他心疼。

    苏璟言擦了许久,然后手上动作缓慢下来,一滴滴眼泪簌簌落下,她的双肩颤动如蝶翼翩跹,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哭了。

    萧予墨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然后慢慢蹲下身子,屈尊降贵,他抚着她的长发,说:“我承认我的手段过激了,可是我不会为此做出任何抱歉。”

    承认了错误,但骄傲的不认为这是错。这就是萧予墨。

    他抱着她,将她牢牢箍在怀里。

    良久,苏璟言抬眸,眼神空洞的可怕,她说:“你是太子爷,你可以为所欲为,只要你说是,所有人都匍匐在你脚下为你趾上的血渍。萧予墨,你才是真正骄傲的那个人,你自以为是的对我的好,全部都在伤害我。”

    他松开手臂,站起身来,声音苍茫而辽远,“我只是想要得到你。”

    “所以,你就巧取豪夺”她不怒反笑,立起身来,静静地看着他。

    巧取豪夺她是这样认为的

    他无话可说,转身,目光无焦距般的涣散,“是。”

    他承认了。

    苏璟言,你该高兴他承认了,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心里的最后一点企望也随之湮灭

    萧予墨的头有点疼,他走进卧室,躺在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无声的苦笑。

    言言说,他在伤害她。

    言言说,他巧取豪夺。

    真的是这样吗他只是想要得到她。

    彻彻底底的得到,不愿与任何人分享。

    苏璟言走的时候,什么也没说。

    承欢叫她中午去她那儿吃饭,她本想拒绝,可想想,不愿自己一个人回到城南公寓,于是,索性去了承欢那儿。

    吃午饭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承欢笑着说:“一定是程歌,他看见你一定会很惊讶。”

    承欢去玄关处开门,笑容僵硬在开门的刹那。是宁锦。

    “你来干什么”

    “离开程歌,否则我会让你后悔。”宁锦苍白的面颊上是坚毅,很难想象,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在面对如此倔强有强大的小三之后,还能这么镇定自若。

    承欢轻笑,仿佛这已是家常便饭,“我要听程歌亲口说,否则我不会离开他。”

    “下贱”

    一巴掌落下,承欢倒在鞋柜上,那鞋柜的尖锐边角对准的正是她的腹部。苏璟言出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躺在地上,下体不断流血的承欢,一如当初的自己。

    宁锦带着胜利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说过,我会让你后悔。”

    承欢紧拧眉头,唇边轻扯凄绝动人的笑意,仿佛可怜悲悯的看着宁锦,“我真庆幸,我爱的男人娶得是你。”

    然后,世界在三个女人眼中,轰然崩塌。

    承欢的孩子没了,她和程歌之间最后的联系都断得一干二净。可笑的是,宁锦也怀了程歌的孩子。

    所以,程歌一辈子注定逃不出家族、父母、责任、伦理这几座仿佛压着所有人的大山。

    宁锦赢了。

    以惨痛的代价。她的胜利是踩在承欢和程歌的痛苦之上的。

    承欢曾说,程歌许诺过她,承欢一世。

    承欢膝下,举世无双。

    谈何容易

    她说,言言,我要带着那份记忆好好活下去。

    于是,在她流产后的一周,不告而别。

    苏璟言看着天空,笑着说:“承欢,这次我们扯平了。”

    是真的扯平了。

    英国那么冷,那个女子却笑着说,幸好还有那滚烫的记忆足以支撑她走下去。

    那个女子说,程歌是她心里的永垂不朽。无论以后,她会站在谁的身边。

    从此,咫尺,天涯。

    每个心中有故事的人,必然堆砌了一座凉城。而城堡里,那个人,鲜活不灭。

    这是承欢所有的爱。拼尽全力,所以她说,不后悔。以后她也是一个有故事的神秘女性。

    苏璟言在心底默默祈祷,祷告英国的神父,将世间最爱那个女子的男子带给远在英国的她。

    苏璟言的生活又回归正轨,加班到十点半,然后回到家倒头就睡,不给自己任何一点点的空间和时间来想那个人。有些事,一旦开始,便无法停止。有些人,记住了,就再难忘怀。

    她迷迷糊糊的做着一个梦,梦里的人乱七八糟,有林潇飒,有萧予墨,有顾南川,有程歌和承欢,还有她自己。头脑中的思绪堵得水泄不通,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

    她梦见自己两年前和萧予墨在一起的时光,美好的几乎想让人流泪。恍惚中,她面颊一片温热,醒来,才发觉,自己真的哭了。

    原来,她还是改不掉爱哭的习惯。

    小区楼下不知是哪家在办事,大半夜的竟放起烟火。苏璟言没了睡意,睁着眼望着空中烟火绽放,熄灭,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看烟火是如此寂寞。小时候,父亲总把她扛在肩上,问:“言言,高不高”

    那时的她永远只会说:“不够不够爸爸,再举高一点”

    而现在,在岁月的恍恍惚惚中,她连家都没有了。那遥不可及的父爱模糊了记忆的原来,她只知道,父亲很爱她。

    手机屏不停地在闪,苏璟言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于是,她把被子一蒙,极力的迫使自己不去接那个人的电话,等到手机声停止,她才够过手机,是一条未接来电,却不是萧予墨的。而是魏如霁的。

    那个曾在美国扶持过她的男人。

    大概他忘了时差吧,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打过来。

    苏璟言回拨过去,那头却是无人接听。

    记得刚去美国那会儿,苏璟言几乎身无分文,她去小餐馆吃完了饭,解决了一顿温饱问题之后,才悲剧的发现自己口袋里真没什么钱。方好那天餐馆的人极多,老板又异常好客,她打算溜之大吉,等以后有钱再向老板说明一切。她本以为事情会成功进展,没想到竟被一个男子拽住了手腕,她疑惑回头,那男子皱着眉,严肃的说:“想吃霸王餐”

    本以为在异国遇见同胞,是一件多令人感动的事,可当时苏璟言就觉得尴尬难堪,但她力持理直气壮的态度说:“我只是忘了付钱。”

    “好,那跟我去结账。”

    苏璟言被他拉扯到老板那儿,他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苏璟言迫不得已,只对老板说:“对不起,我没有足够的钱,但我可以帮您打一天的工当做餐费。”

    后来,苏璟言才知道,像魏如霁那样身份的人,出现在那种小餐馆是有多么的格格不入。魏如霁之所以去,那是因为那家餐馆曾是他和他女朋友常来的地方,只是为了怀念与寻觅。

    那个时候,苏璟言甚至和魏如霁闹出了许多绯闻,魏如霁那样身价过亿,几乎一手支撑起华尔街的半壁江山的经济的白手起家的男人,可以说,那是一个商业界的传奇。外界自是对他充满幻想与猜测,而苏璟言,很不巧的成了这场绯闻中的女主角。

    后来,魏如霁和她签了一份协议,协议很简单,大概意思就是魏如霁作为甲方,会提供给作为乙方的苏璟言经济和就业上的帮助,而乙方则继续扮演绯闻女友的身份。

    俗套又可笑。

    苏璟言曾一直以为魏如霁是太过空虚了,才会和她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可是,直到有一天,魏如霁真正的女朋友归来,苏璟言才明白,魏如霁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激那个女人回来。

    而后的一切,苏璟言不愿往下想了。圈套、误会、不信任所有的一切接踵而至。

    而现在,魏如霁不接她电话的唯一解释就是仍旧误会她,仍旧不谅解她。

    苏璟言很累,整个人像水面上的浮萍,飘忽不定,她抓不住手中那根救命稻草,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不知是过了多久,苏璟言的手机屏只闪了一下,是一条未读信息,依旧是魏如霁,信息的内容只有五个字,璟言,对不起。

    苏璟言没来由的松了口气,她终于可以释怀那个沉重的包袱。

    魏如霁女朋友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与她无关。

    那个女人,只是当着她的面,自己摔倒,然后笑着说:“你是不是知道孩子不是魏如霁的,不过,现在好了,死无对证。”

    其实,苏璟言什么也不知道。她大概以为自己偷听了她的电话,其实,苏璟言即使知道了也不会说出去。

    可有的人,就是会疑心重重。

    当初,她百口莫辩,怎么说破嘴皮,如何解释,魏如霁都不信任她。

    当初,她是真的想回萧予墨身边。那么渴望。

    离了萧予墨,她的清高、傲气、娇气、固执,都显得那么可笑与无用。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早已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

    宠她的这个人,又不断的在伤害她。

    第一卷 良辰,已凉。 chapter 1o

    苏璟言到公司的时候,办公桌上正放着一本杂志,而这本杂志的封面不是别人,正是魏如霁。

    华桐啧啧称赞,“全球五百强企业之一,时代的封面人物。怎么好男人,我一个都没遇到”

    苏璟言看着华桐做一脸可惜状的眼神,最后总结的说:“有钱有势的都是好男人。”

    “你真俗气中国好声音这么风靡,我觉得完全可以办一个中国好男人节目,一定会红遍亚洲的”

    苏璟言扑哧一笑,说:“你去当中国好男人的主持人,我一定捧场”

    中午刚从洗手间出来,眼皮一直在跳,苏璟言从来不信这个的,可她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慌乱,等她回到办公室,华桐就举着她的手机,咧嘴朝她笑,“璟言,原来上次你给萧书记专访过后,人家大贵人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刚才我帮你接的,萧书记叫你回电话给他。”

    苏璟言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冷着脸当场回拨了个电话。

    萧予墨说她的钱包落在他那儿了。

    应该是那晚从接他回水榭,不小心落下的。

    “反正没什么东西,我有空再去取。”现在,至少现在,她不想和他见面。

    “你的身份证在里面。最近不需要吗”萧予墨不动声色的提醒着她。

    苏璟言突然记起公司最近有个调查,新闻界最忌讳“收人钱财,为人卖命”的这类事。因此每年都会有财务调查。财务调查就必然需要身份证。

    她捂住电话上的听筒,问身旁的话筒说:“财务调查什么时候”

    “明后两天吧。听娘娘腔说的。”

    苏璟言没好气的说:“今天下班我去拿。”

    然后,迅速挂掉电话。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你和萧书记好像很熟”华桐再一次对她刮目相看。

    “你想知道”

    “嗯。”华桐重重点头。

    苏璟言轻笑一声,然后盯着未灭的手机屏,说:“我能说他是我所谓的前夫吗”

    华桐的脑袋放空,思维脱轨,讷讷的问:“所以说,vo1vo的车主是萧书记,那晚叫你去的也是萧书记”

    然后,苏璟言在华桐晴天霹雳般的眼神中,淡然点头。

    “我有点接受不了了。”

    “我自己都不愿接受。”

    下午过得极快,苏璟言觉得她越是逃避,就越难以躲开那一波又一波的疼痛。于是,她抬起头,挺直腰背。试图让自己勇敢一点。

    水榭小区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苏璟言在小区门前被拦住。

    “小姐,你找谁”门卫显然冷鼻子冷脸的。

    苏璟言打电话给萧予墨,完全没好气,像一个胡乱撒气的孩子,“我被门卫拦住了,来接我。”

    苏璟言大概是没发现自己的措辞,那语气,活脱脱像是在和萧予墨抱怨撒娇,有些无理取闹,有些娇气,可萧予墨就彻底高兴了,心里的那幽深水潭有一圈圈的水纹荡漾,单薄的寂寞好像就一点点被抽离了。

    萧予墨到的时候,苏璟言拎着包在那里,深秋的夜晚总是霜露凝重,她身上的毛衣显得有些单薄,不经多想,就搂过她微凉的肩,然后对门卫说:“待会再给我张通行证。”

    “好的好的,萧书记。”

    苏璟言真想向他发牢马蚤这是什么烂小区进来还要通行证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可是话到唇边,最终咽了下去。

    一进屋,苏璟言就伸手向他要钱包,那样子,像极了伸手要糖吃的孩子,萧予墨轻笑着将钱包放在她白白的掌心中,苏璟言有些急切的将钱包打开,发现里面的照片不翼而飞,于是,她有些微怒意的看着他,“里面的照片呢”

    “我想我有权利收回属于我的照片吧”萧予墨修长的手指夹着照片,放在半空中,仿佛硬生生的抖落出曾经的一切。

    苏璟言惊慌着,想伸手去够,才发现自己够不着,平常还不觉得,现在面对面站着,才发现这男人真的很高,苏璟言166的个子,也只是刚触及他的肩膀。无法想象,在过往的两年里,萧予墨一次又一次抵着她的发颈,轻轻吻她时弯着腰的样子。

    幸好,她从未看到过。因为她知道,她一定会哭的稀里哗啦,然后把鼻涕往萧予墨的西装上擦,那么肆无忌惮。她知道,萧予墨不会介意,只会叫她“爱哭包”。

    她不知道,那样舍不得忘记得爱什么时候才会恢复原状,但是她知道,他们肯定会好,会愈合,只是缺少一个挈机和彼此的不肯低头。

    她的手臂僵在半空中,良久,她讷讷收回,照片上是碧海连天的背景,她和萧予墨十指相扣,赤脚走在软软的景色沙滩上。

    很俗套的画面,可苏璟言就是喜欢,喜欢那样唯一的依靠,仿佛地老天荒。

    “还给你,我不需要了。”她低下头,像在和过去告别。

    你的确不需要了,因为我就在你身边。

    萧予墨轻轻吻上她下垂的眼皮,略带湿意,他总记的苏璟言有一双水灵灵,会咕噜咕噜转的大眼睛。他记得当初第一次吻苏璟言的时候,这个人只是瞪着眼睛,呆愣愣的,全然不知防备和半点回应。

    那个时候,苏璟言还说初吻不舒服,涩涩的。

    一如青春的味道。

    大概是从那个时候起,萧予墨就痴迷于苏璟言唇上的味道。

    是爱,是痴迷。

    苏璟言的唇被覆盖住,一如当初

    她记得那时候的每个冬天,她唇上的唇膏都会被萧予墨吻得一干二净。然后再偷偷背着他,重新涂好。好像乐此不疲。

    萧予墨的手开始游走在她宽松的毛衣里,等她意识过来的时候,一把推开了面前的男子,退出他的怀抱,却带防备的看着他,她一次又一次的沦陷,欺骗自己和他还能回到过去,可心底的那份奢求也逐渐虚无缥缈,她抱着胸前,缓缓下滑,轻而无力的说:“我们不要再骗对方了,萧予墨,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萧予墨走过去,扶起她,将她胸前的毛衣纽扣一颗颗的缓缓扣上,修长手指娴熟的替她整好毛衣,一如方才的完好。

    良久,他看着她,对她的话仿佛抛之脑后,定定的说:“苏璟言,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是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还是要和我复婚。”

    无论哪种选择,结果都是一样的。

    殊途同归。

    “我为什么只能有两个选择”

    萧予墨的脸忽隐忽现,侧颊泛着淡淡冷光,口中字句清晰。

    “因为无论是你的爸爸还是你的妈妈,都在我手上。”

    苏璟言惊恐的向后退,知道退至玄关处,她瞪着他,歇斯底里的吼:“萧予墨,你不是人”

    最简单也最残忍最的方式。

    萧予墨,我恨你。为了得到,所以你不惜付出将会草菅人命的代价。

    “萧予墨,你不怕我去揭发你吗”

    萧予墨轻笑,不以为意,“证据呢”

    他说的没错,他一手遮天,怎会败在她手上

    况且,他只是警告。他就是猜准了她的心思才会这样说。

    她父亲,一个被判了无期徒刑的人,谁会在乎他是死是活

    萧予墨若是想借她父亲威胁她,易如反掌。

    她妩媚一笑,尽显决绝与凄凉,在萧予墨的印象中,她还是头一次这样笑,她的唇一开一合,萧予墨听见她说:“你不就是想得到你要,我就给,我不在乎。那是因为,我的心全都给了两年前的那个萧予墨,现在,它回不来了。萧予墨,你试过自己和自己过不去的滋味吗”

    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可笑至极却又发自肺腑。

    萧予墨真的和自己过不去了,苏璟言就是有这样的本领激怒他,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的忍耐底线。

    “至少你的心里都是我。”

    她咬着唇,极力克制颤抖的唇瓣,然后,在萧予墨的注视下,丢兵卸甲,溃不成军,带着失败落荒而逃。

    萧予墨这次,是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即使苏璟言会恨他,他也在所不惜。

    后来,顾南川在陪他喝酒的时候,问他怎么舍得把自己曾宠上了天的女人伤成那样,他只目光落在遥远的地方,淡淡说,因为真的害怕会失去。

    恨之深,源于爱之切;爱之深,则易恨之切。

    因为,都太害怕,失去彼此。

    所以,不惜一切的抓住,即使对方伤痕累累,也不愿放手。

    苏璟言回了城南,突然的就明白,为什么世界上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人自杀,因为,这一刻,她也想死。可是,她没有勇气。

    为什么

    那是因为,她恨得不够彻底。她的牵挂还太多。

    说到底,她是个胆小鬼。

    所以,她选择苟延残喘的活下来,奴颜媚膝的屈服于萧予墨。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真正矛盾的人是她自己,造成这一切的好像也是她自己。

    所以,她必须对自己的错,承担到底。

    能救赎她的,只有她自己。

    苏璟言,笑永远比哭好。一定不要哭,你要笑着面对一切。

    她对着镜子,无声的勾起唇边一抹笑,无限蔓延。

    之后,她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差一点觉得醒不过来了。

    那一刻,她才发觉,她是多么迷恋这个世界。

    她对华桐说,她要和萧予墨复婚了。

    话筒愣了很久,然后笑说,那很好啊璟言,你终于不是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华桐说的一点都没错,她以后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即便恨,那个人也会在身旁,陪着她一起痛着。

    快意。

    她痛,萧予墨就会更痛。

    她少一点点,萧予墨恨不得将全世界捧在手上送至她眼前来补偿她。

    所以,苏璟言,你是快乐的。

    第一卷 良辰,已凉。 chapter 11

    在爱情的角逐戏里,往往不是比谁更爱谁,而是谁爱的更贱。

    苏璟言和萧予墨站在民政局门口,两个人的距离有点远,远到他们之间走过一对手牵手刚领过结婚证书的年轻夫妻。如果不认识她们的,根本不相信他们是来办复婚手续的夫妻,离婚倒是有几分相似。苏璟言伫立了很久,萧予墨缓缓说:“进去吧。”

    然后,横穿一个道,不管她愿意与否,他都搂住了她的肩,顷刻间,他们又是连在一起的眷侣。

    苏璟言眼睁睁看着那印章刻下来,深深地,重重的,仿佛敲击在她心里,支离破碎。

    两本小本子,九元人民币,他们又从陌路的行人成了这世间最紧密最独一无二的羁绊。

    出民政局的时候,萧予墨的助手叶城打电话过来说</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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