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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何处觅良辰

正文 何处觅良辰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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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冒,进了小区,却发现萧予墨站在车旁等她,静静的,再看见苏璟言之后,也不显山不露水的,只是眯着狭目,看她一步步走近自己,那感觉,像缓缓走进他的世界。

    这女人,面色苍白得吓人,看她如弱风般轻飘飘的,心里的一根线就牵动着心脏,细微又不可乎视的疼。萧予墨知道,这是无法克制的宠爱与心疼。

    苏璟言走过来,无力的勾唇,“我们的工作关系已经结束了。萧书记找我什么事我想,这已侵犯了我的休息时间。”淡淡的语气,带刺的防备与争锋。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似是疑问,实则陈述,完完全全的陈述句。他的意思明摆着。

    苏璟言太累了,以至于懒得动嘴唇开口说话,于是她默许了他的行为。

    萧予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开着开着,就开到城南来了,实际上,城南一点都不顺风,从省委开到这儿来,怎么开至少也得四十几分钟。而他,鬼迷心窍的,就开来了,并且不知道她在不在家,只为了远远看一眼,也是好的。

    进了苏璟言的公寓,才发觉这两年苏璟言真的自力更生了不少。两室一厅加一个并不宽敞的厨房和浴室,八十多平方的房子应该是拥挤的,却因只有一个人居住而显得整洁干净,脑海里竟涌现一个念头搬来和苏璟言一起住。这个想法有些可笑又不切实际,像现在他们两如此僵化的关系,若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就已经是最大的转机了,在一起简直是天方夜谭。

    苏璟言感觉头重脚轻,胃里五味陈杂,一波又一波的往胸口上冒,她顾不了太多,只说:“水,自己倒。”

    萧予墨抿唇,对她的态度显然不满,侧颊紧绷成一条线,冷声道:“惜字如金”

    苏璟言懒得反驳,转身便往卧室走,“萧予墨,我真的很累。”

    他哪里肯这样依她,拖了她纤细身子就将她抵在坚硬冰冷的墙壁上,逼近她的脸颊,萧予墨灼热的呼吸扑打在她面颊上,酥酥麻麻,久违了的情朝,一抹异样的酡红浮现在她两腮,更显苍白病态。而胸口中的悸动增加了那作呕的感觉,在萧予墨的唇靠上来的那一刻,苏璟言不遗余力的挣脱开。随后浴室传来作呕的声音,萧予墨极快地走进浴室,便见苏璟言无力的跪在地上,扶着马桶像要把胆汁给吐出来一般。

    从萧予墨的角度看,苏璟言的背更显纤瘦,两年前的苏璟言虽然瘦,却没有现在那么令人心疼。仿佛她的背只有那细细的骨架,贴着修身的针织衫,每一次作呕都牵动着那消瘦的肩以及洁白如雪的勃颈下纤细精致如蝴蝶羽翼般的锁骨。

    她在那轻轻颤动,他的世界便轰然倒塌。

    他挽起衬衫袖口,将西服外套放在浴室的大理石洗脸池边,优雅至极。他轻而缓的扶起马桶边的苏璟言,生怕弄疼了她。然后,少了半丝半毫。

    这个女人,少了一丁点儿,他都要疼上半天。有时候,折磨苏璟言比折磨他自己还要疼痛难熬。

    苏璟言几乎虚脱,再加上好几个晚上没好好睡觉,几乎是倒在萧予墨的怀里的。在意识崩塌的临界点最后,苏璟言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萧予墨却怔住了。

    那颀长挺拔的身躯在那瞬,久久怔愣住。在夕阳落山之前,形成了一幅美丽的山水画,一幅光与影的杰出作品。

    苏璟言说,予墨,我疼。

    那四个字,轻轻地,落入他心里。

    最终,形成奔腾的热流彻底温暖了那单薄而寂寞的时光。

    苏璟言得了反流性食管炎,也不是什么大病,可萧予墨就不合眼的守着她,点滴静静的有节奏的向下扑打着,通过极细的针眼缓缓流进苏璟言皮肤里,泛起青色的手背,苍白的肌肤比雪更甚三分,蓝色的透明血管看的萧予墨又心疼又恼火。

    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着再也不是以前的苏璟言,怎么还是如此不会照顾自己萧予墨怎么看,除了全身长满刺,还是那个娇气得不得了的苏璟言。

    当苏璟言再醒过来的时候,已是一天一夜之后的事了。

    睁开眼,便是萧予墨。一如当初。

    可她没力气再说话,再反抗,现在她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吃饭。

    萧予墨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无需她多言,便已明了,“你好好呆着,我出去买点吃的。”

    苏璟言怔愣的看着萧予墨消失的背影,那个人眼角浮现温柔,说话轻轻的,生怕吵到了她,这还是萧予墨吗记忆交错,苏璟言以为自己眼花了。至少两年之后的邂逅与纠缠,萧予墨从未如此对待过她。

    片刻之后,萧予墨手上拎了一盒打包的粥回来,那盒粥白白的,不参任何东西,却香气扑鼻。

    苏璟言顾不了太多,拿起勺子就开始吃。可尽管是这么饿的情况下,苏璟言的吃相也不有失大方。毕竟曾出生那么优越的家庭。萧予墨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痴迷一般的移不开眼。苏璟言是美好的,是令人向往的,那没有她在身旁的两年,整整两年,他都快忘了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了。即使是像现在,只是看着她,不和她说一句话,也觉时光美好,现世安稳。

    苏璟言吃完盒底的最后一点白粥,却慢了下来,比之前吃的更加缓慢,因为她不知道是否该抬头,或者说,抬了头,与他四目相对时,要用怎样的神色去面对。

    最终,她也未抬头,只是一滴泪落进盒底,在浅浅的粥面上泛起不起眼的涟漪。屋外阳光纤袅,温暖而干净,她在心底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的极为清晰谢谢你,萧予墨。

    第一卷 良辰,已凉。 chapter 5

    王华桐为苏璟言介绍对象,是真的。等到苏璟言病好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回公司上班的第一件事,便是被华桐拉进了茶水间,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她递给苏璟言一张名片,然后贼笑说:“这可是海龟我表哥。”

    苏璟言低头望着名片,笑出声来:“这么好的条件舍得给我”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咱两什么关系哎,对了,我表哥说明天有空,要不你明天去试试”

    苏璟言心中略略放下了,是时候接受一段新感情了,“明天哪里有空”

    华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假条,朝她挑眉轻笑,“我早帮你签好了假条,我跟经理说,你明天去医院复查。”

    “华桐,看来当初我小看你了。”苏璟言夺过假条,放在手心,轻轻抚平,又问:“经理没多说什么吧”

    “他问什么病这么复杂麻烦,我说女人家的病。”

    苏璟言笑说:“乌鸦嘴”然后,再笑不出来,只怔怔盯着那张陌生的名片,许久,才小心的放入口袋。

    当晚回家的时候,从菜场买了许多蔬菜和肉类。为了让明天的相亲顺利一些,她还买了许多红枣,准备润润苍白的脸色,好让自己看起来健康一些。

    回到公寓,一阵忙碌。煮红枣粥,煨汤,炒蔬菜忙碌着却也充实着。

    晚饭的时候,虽然只有自己一个人,但看着满桌子都是自己弄的菜,胸口的那抹温暖竟被牢牢抓住。再不会觉得心脏的却是与空洞。

    收拾完碗筷,洗完了所有碗,擦完了所有桌子和地板,苏璟言决定泡个热水澡。

    浴室的大理石上,还放着萧予墨的媳妇。应该是上次送她去医院落下的。正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告诉他,卧室里的手机就响了,是萧予墨的。

    “明天我去你那取衣服。”

    苏璟言想起明天的相亲,于是推辞说:“过几天,好吗”

    “怎么”

    “明晚有事。”

    “什么事”

    “萧予墨,我可以选择不回答你的问题。”

    然后,那边的萧予墨似乎有点气急败坏的挂掉了电话。

    苏璟言将西服拿到客厅,熨烫好,整齐地放入纸袋。然后,放了一池子的温水,将整个身体浸泡在温热的水里,直至没入头顶。闭上眼,水波轻轻晃动,轻柔的拍打在肌肤上,说不清的舒畅。

    那感觉,像极了劫后余生以后的安定。

    她的幸福,其实可以低到尘埃里。

    睡了一个饱饱的觉,做了一场美美的梦,拉开窗帘,清晨的第一缕光明媚温暖。又是新的一天。

    在衣柜里挑衣服的时候,正踌躇穿哪种颜色和款式,华桐发了条信息告诉她说,她表哥喜欢清新绿。

    于是,她微笑着拿出青新绿的雪纺衫,里着白色吊带,下身是紧身牛仔裤,勾勒出笔直细长的双腿,再加上一双浅灰色短靴就完美了。其实,不必多么浓妆墨彩,已足够应付这场相亲。

    苏璟言本人,就是最好的道具。

    按照华桐所给的相亲地址,应该是人民公园那一带的咖啡厅。那一带,可以被称之为a市的“心脏”,美名其曰:低调的奢华。由此可见,华桐的表哥非同小可。

    苏璟言没有迟到的习惯,于是她到的时候足足早到了十分钟。可她不急不躁的,坐在指定的靠窗位置,静静地等候着。

    当华桐的表哥到的时候,苏璟言对这个男子的第一印象便是温润,没有萧予墨那般出众傲人的外貌,却也称得上干净舒服。

    他抱歉的笑说:“第一次见面,竟让女孩子久等,真是过意不去。”

    “没事,我也刚到不久。”

    “哦,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张皓。”

    “你好,我是苏璟言。”

    落落大方,干净利落。张皓顿生好感,于是便说:“苏小姐,不介意的话,叫我张皓便好。”

    苏璟言微颔首。

    午餐吃的是西餐,七分熟的牛排和xo红酒。

    静静的,不慌不忙。那种平淡的缓缓的感觉,让苏璟言贪念。

    然后,他们看了默剧。

    各自缄默,平缓又宁静。

    最后,张皓和她互留了电话和地址,彼此相当愉快。

    回家的时候,华桐发信息给她说,他表哥对她感觉不错,想继续交往下去。

    于是,大功告成。

    苏璟言靠在沙发上,微微的叹了口气。

    可总是天意弄人,苏璟言原以为一切水到渠成,可就在萧予墨几天以后来取衣服的时候,一切又发生变故,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被打回到了原点。

    周日的晚上,苏璟言刚吃完饭,萧予墨便来按门铃了。

    按的有些凌乱和焦躁,不似他的一贯作风。

    苏璟言去开门,方打开门,萧予墨便跌跌撞撞的倒在她身上,推他也不是,扶他也不是,只僵着身子,鼻尖充斥着浓烈的酒的味道。苏璟言摇摇他欲倒的身子,轻声问:“你喝酒了”

    “嗯。”萧予墨因喝酒而变得滚烫的唇瓣贴在她侧脖上,灼热的呼吸喷薄而出,烘的苏璟言暖暖的,一直暖到心底。

    “那你怎么来的”她不急不慌的问。

    萧予墨轻笑出声,有些孩子气的说:“醉酒驾驶。”

    苏璟言有些恼怒,这个人将性命不当一回事,拿这等事开玩笑,她正准备发作的时候,只闻颈边那比平常更加低哑沉迷的声音轻唤出一声“言言”,于是,苏璟言再不忍心责备。

    因为她知道,罪魁祸首一定是自己。

    吃力地将这个人扶到沙发上,她想去关门,这个人倒好,一把抱住他,牢牢地不松开手,怎么劝都不听,最后还翻了个身,将她紧紧压在胸膛之下。她气恼的推拒着,“萧予墨,别闹”

    “偏不。”

    苏璟言快崩溃了,这个人肯定喝醉了,自己现在怎么办都不是办法,挣脱不了,萧予墨的唇已倾轧上来,灼热、悸动、情潮全被一点点的勾起。

    萧予墨吻过她的唇,不给她任何机会反抗,舌绕着舌,无数次的辗转,只觉怎么样都不够。酒香味熏得苏璟言不断沉迷,不断向萧予墨的方向靠去。如果是梦,但愿永远也醒不来。

    身下的苏璟言妍媚至极,浅浅呻吟,最终在那最熟悉不过的情潮中,失神低唤:“予墨。”

    萧予墨的吻带着别样的触感,一直向下吻,下巴,脖颈,锁骨啃啃咬咬,那些吻,像印章一般刻在了苏璟言肌肤上。

    原来,这个人,是她如此渴望的归依。

    萧予墨的手仿佛带有微弱电流,酥酥麻麻,一直痒到心里,苏璟言苦笑,最终躲不过,于是,勾住他的脖颈,轻轻回应。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按门铃的声音,然后走了进来。

    “璟言,你在家吗”

    是张皓。

    苏璟言急切地推拒压覆在身上的萧予墨,若是被张皓看见,那么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归于零。可她的拒绝明显惹怒了醉了的萧予墨,于是,他皱着眉不满的说:“言言,别乱动。”

    张皓的脚步声转入客厅,然后很清晰的看见了苏璟言和一个男子肢体交缠,即便衣衫完好,但苏璟言裸露的肌肤上全是青青紫紫的於痕,以及白皙面颊上的一层胭脂色。张皓尴尬而又礼貌的道歉:“不好意思,打扰了。”

    之后,匆匆离开。

    苏璟言来不及说任何道歉的话或者说在这样的情况下,难以开口解释。因为,事实就在眼前。

    而现在,萧予墨靠在她的颈边,沉沉的睡着了。

    苏璟言发怔的看着天花板,身上的萧予墨压得她全身发麻,她不敢动,怕弄醒了他,又纠缠着自己,内衣扣被他解了一半,压在背后挤得发疼。她的声音不由放软,软软糯糯的,“予墨,予墨”

    萧予墨轻哼一声,不知是听见了还是下意识的回应,之后,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苏璟言睡不着了,萧予墨睡的倒是极沉。

    方才,只是听着他放下所有锐气柔声唤“言言”,便什么都不顾了。

    呵,苏璟言,你怎么就这么不自知

    她凝视着身上的萧予墨,退去了所有冷峻和锐利,柔软的不像话,他的侧颊蹭着她的下巴,头发挠得有点痒,她动了动,他又闷闷的抱怨:“言言,别动。”

    他说不动,苏璟言就真的不动了。

    说到底,苏璟言就是宝贝萧予墨。

    回国快一个月了,她都未曾去监狱探望父亲,反而在这里和这个可以被称之为仇人的人耳鬓厮磨,缠绵悱恻,一大堆的事都一团乱,张皓的事她还不知道怎么和华桐交代解释,毕竟同事一场,她亦不愿弄得很僵。

    整夜未眠,在凌晨六点钟的时候,苏璟言轻轻推开萧予墨,然后忙完一切,煮了一碗醒酒汤放在茶几上,默默的拎着包出了公寓。

    她无法和清醒后的萧予墨讨论昨晚发生的一切。

    是无法接受吧。

    回到公司后,苏璟言绞尽脑汁的在思考如何向华桐解释,华桐却抢先说:“璟言,你男朋友究竟是谁”

    “关于张皓”

    “我表哥没事,只是朋友一场,又没有真的确立什么关系,况且我一早就知道你心底的那个人,是无可取代的。”

    “华桐,对不起。”然后,苏璟言深深埋下了头。

    第一卷 良辰,已凉。 chapter 6

    有许多事,仿佛年代久远的胶卷一幕幕在苏璟言眼前重播,缱绻,消散那些承诺,那些温暖,她不确定是真是假。

    两年前的某个雪夜,萧予墨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牢牢地交握在一起。他们沿着白色的道路一直往下走,不计较路的遥远,更不在乎路的尽头,那个时候,她以为一直走下去,就会是他们的永远。

    可现实总是那么残酷,用一次又一次血淋淋的伤痛来教训她,让她认清,那不是他们的天荒地老,海枯石难。

    渐渐地,他们终于在这条路上走散,像两个路人彼此伤害,却又纠缠不休。

    苏璟言想要的,只是那一份卑微带尘埃里的全心全意的爱。

    而萧予墨,那个曾在她心里汹涌澎湃的男子教会了她,没有什么是长久的,包括那倾吐在舌尖,温润在颈边的“我爱你”。

    她看不清自己和萧予墨的未来,伸手是触及不到的黑暗,明天他们或许会真的成为路人,明天的明天或许会重新站在民政局门口,捧着复婚证书,成为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好像都是一瞬间的事。

    承欢发短信过来说,晚上一起吃饭。苏璟言几乎想都没想就回了个“好”字,因为她不想回家,不想看见萧予墨又站在小区楼下那么孤零零,又清冷阴郁如够不到的一轮明月那般,固执又骄傲。

    萧予墨是那种即使伤害了你,也永远不会说“对不起”的那类人。

    晚饭的时候,承欢脸色有些凝重,有些局促不安,可有矛盾的透出星点喜悦之色,她说:“言言,我怀孕了。”

    苏璟言抬眸望着她,放下手中的筷子,平静地问:“你打算怎么办”之所以平静,是因为她知道承欢已想好所有的退路。

    “生下来。”承欢眼眸之中迸发坚定,决绝果断。

    “那么你会告诉程歌吗”

    “他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苏璟言点头,又问:“如果他不要呢”

    “不要”承欢笑笑,似乎是经过深思熟虑,说出来的那瞬间却又格外轻松,明明是该令人痛苦的决定,“他若不要,我会选择离开。公司最近在挑选去英国进修的人,我把我的简历投上去了。”

    程歌和承欢四年的感情,如今真到了分道扬镳的地步了吗这个答案,承欢心底应该是明了的。

    “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会是最好的朋友。”苏璟言对她说。

    承欢明媚轻笑,幽幽道:“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是遇到了你,”

    “我也是。”

    承欢从包里掏出一份报纸,放在桌子上,说:“言言,你和萧予墨真是难解的孽缘。看,最近萧予墨似乎在拿林潇飒逼你。”承欢指着那幅图画,画面上是萧予墨和林潇飒的各种暧昧,若即若离,意外地勾人。

    苏璟言觉得报纸像发了光的电灯,格外的刺眼,心中的温暖一点点抽离,像空中的热气球被针扎破,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直向下落,却无能为力。这次,她真的不知道,萧予墨是为了激她,还是真的放了她。

    “或许他是真的不要我了。”苏璟言低下头,轻轻说。

    承欢嗤鼻一笑,“他若真不要你,以他的性格,是不会去纠缠你的。况且,林潇飒爱他又不是一两天的事,若真有什么,该发生的早发生了。”

    “承欢,你太不了解他了。他的爱是容不得有任何瑕疵的,他才是真正骄傲的那个人。”

    苏璟言手指冰凉,带着秋天的凉意,如藤蔓般蜿蜒至身体的每个角落,只有桌上的报纸无声提醒着她,她还活着,活在失去那个人的世界里。

    坐公交回到城南小区时,已经是十点半了。黑乎乎的看不清光,她脱下鞋子,信手将包扔进柔软的沙发,打开浴室的灯,放了一池子温水。她脱下所有衣物,缓缓踩进浴缸里,冰凉的脚底在接触到水的温热潮湿时,一下子就暖和了。她泡在水里,整个人处于朦胧状态,唯有那浓密纤长如蝴蝶羽翼一般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射一个弧形的阴影,她脑海里都是萧予墨和林潇飒的暧昧画面,她嫉妒,嫉妒林潇飒的大无畏,嫉妒林潇飒敢公开自己和萧予墨的关系,更嫉妒的是萧予墨同意了林潇飒的行为。要知道,若萧予墨不点头,谁敢爆出这种绯闻

    嫉妒。

    他的指尖用力嵌进手心,透明的温水里仿佛可见一缕淡淡的血丝。即使泡在温水里,她也是冷的,从心冷到肌肤。身体的每个角落又不受控制的渴望,渴望萧予墨的爱。

    客厅手机的声音,穿透浓重的水雾,闷闷的传来。苏璟言忽从浴缸带着溅起的水花站起,然后赤脚才在水淋淋的地砖上,在思绪拉扯的最后,她重重的摔倒在地。

    躺在冰凉彻骨的地砖上,听着手机声慢慢趋于平静,她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哭,身体起不来,她的眼眸直直的对着浴室的白色灯光,刺得她生疼。背下传来的凉意钻进她的血液和骨髓里,慢慢滋长了淡淡的快意和若有似无的恨意。

    她嫉妒林潇飒,更恨萧予墨。

    原本仿佛快要沉于海底的那颗心,被压得支离破碎,可萧予墨硬是要把它辗的粉碎,然后再故作大方地还给她。

    那些前尘往事,像一把利剑狠而迅猛的刺中她的心脏,鲜血淋漓,可萧予墨仍旧是不放过她。

    她睁着那双美好的大眼睛,漆黑如曜石,死死的盯着某个方向。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全身冰凉,久到她全身麻木,没有一点知觉,她听见玄关的门被打开,接着是一串紧急的脚步声,她知道这脚步声是谁的,可仍是惊讶他怎么会有钥匙的,不容她多想,浴室的门如期的被打开。

    朝她的方向上看,萧予墨的眼神是愤怒的,可眼底,终究是泻露了那么一丝一缕的心疼。他的额角上有曾薄薄的汗水,濡湿了几缕短发,看上去有种别样的性感。

    萧予墨将她抱起,她全身湿哒哒的,水渍全都蹭到了萧予墨微凉的西服上,苏璟言的手臂冰凉的不像话,可她仍旧是勾上了萧予墨的脖子,仿佛在无声的责备与惩罚。

    萧予墨勾了身旁的浴袍,一把裹住她的身子,迅速地走出了公寓。

    大半夜的挂急诊,苏璟言还是第一次经历。

    不过结果还好,没有真正伤到骨头,只是闪了腰,暂时性的不能动。医生开了一大堆药,还告诉萧予墨复诊的时间。苏璟言被萧予墨抱起,不仅不问他自己上的怎么样了,却是问他:“你怎么有我家钥匙的”

    萧予墨抱着她,往停车场走,看都不看她一眼,只说:“那天早上,备用的钥匙就放在茶几上。”他的言外之意是,是她心甘情愿把钥匙给他的。

    一路上,缄默不语。

    直至回到公寓,萧予墨把她放在床上,她终是忍不住,说出那句心底盘桓已久的话:“林潇飒很爱你。”

    萧予墨眼底冰凉化作戾气,倾下身子,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愠怒的说:“你就只会把我推给别的女人,苏璟言,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推给别的女人她若真是这么大度,何来的痴缠

    “你问我的心是什么做的,那么我想先看看你的心有是什么做的。”

    萧予墨满脸全是狠厉,苏璟言竟觉心中升起快意,可下一秒,萧予墨就压上她的唇,如鬼魅般,轻言:“现在,我就让你看看我的心是什么做的。”随即,近乎粗鲁的掠夺。

    他本想顾及她身上的伤,可这个女人一度挑战他的耐心。他扯掉她身上的浴袍,手下毫不留情,疼的苏璟言绷紧了下巴,可就是倔强的不说出一个“疼”字来。

    当她做好准备迎接真正的疼痛与撕裂时,压在身上的重量瞬间一轻,然后浴袍重新覆盖在身上,头顶上方萧予墨的声音透着凄凉与神伤,“苏璟言,你真的希望我和别人在一起”

    她紧抿着唇,久久说不出话来。

    萧予墨狠狠地摔门而去。

    他应该被自己气走了吧。苏璟言这样想。

    他们两在一起,总是这样不欢而散。

    原来,他们真的不再适合。

    那两年前的良辰,真的怎么握也握不住。像掌中之水,愈是抓紧,就愈是空空如也。

    僵硬着身子,从腰间传来的细微疼痛,不断提醒着自己方才的一切,他问自己,真的希望他和别人在一起。

    怎么会希望她巴不得他心里除了她再容不下别人,她恨不得他身旁再无别的女人。

    可是,她无法说出口。

    无法面对一个伤害自己父亲的人。

    第二天早上,萧予墨端了一碗粥进来,苏璟言就那么怔怔的望着他,原来,他一直没走。

    不说话。他真的生气了。

    看着萧予墨,就想到两年前

    她说,我错了,还不成吗

    那个时候,他最怕的就是萧予墨生气,这个人,生起气来,一声不吭的,一连好几天不理人。她当初就会胡思乱想,如果萧予墨真不理她了,怎么办

    当初,这个人是她所有的生命。

    当初,当初,太过年轻,太过美好。

    美好的苏璟言想哭。

    而如今,她想对萧予墨说,别生气了,好不好

    可是那句话,一直哽咽在喉咙口,不上不下,想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

    萧予墨走的时候,在浴室冲了个澡,然后语气无悲无喜,听不出情绪,他说:“我中午再来,有事打电话给我。”

    萧予墨真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专的都是些什么,怎么半点不会挽留,哪怕含沙射影的,他心里至少也好过些。只要她说,她不想一个人,他就会推掉今天所有的会议。哪怕省委再忙。

    最重要的也只是苏璟言。

    苏璟言看着他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那狂乱的心,凌乱的思绪,堵在喉咙口的话,才慢慢平复。

    她真想说,不要走。

    一如两年前,那时的她,一定会哭着闹着说,不许你走。

    而现在,她说不出口了。

    或许承欢说得对,他们两个都太过骄傲和自以为是。

    而颠覆一个人的最佳利剑,最好的方式便是先让他骄傲到自以为是。

    第一卷 良辰,已凉。 chapter 7

    最近好像和医院有了某种交情,总是不断地往医院跑。复查那天,苏璟言说她一个人可以,可萧予墨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只说在小区门口等他。

    苏璟言学乖了,低着头,踢着脚边的小石子,漫不经心的等着。直至萧予墨的vo1vo出现在视野中,苏璟言也不知所措。

    她的手习惯性的下意识的去开副驾驶的车门,可那瞬,忽然明白了什么,不顾萧予墨的目光径直走向后座位的车门前,拉开了车门。仿佛生生的,拉开了他与她之间的隔阂。厚实的,戳不破。

    萧予墨眼底的最后一丝企望,像亘古而至的火花,最终,在苏璟言的挣扎中陨落,熄灭。

    从医院检查完,苏璟言一直跟在他身后,不言不语,前方的萧予墨仿佛是故意的,一会快一会慢,有好几次,苏璟言险些撞到他后背上,苏璟言咬唇,有些微怒的停下来,站在原地,“我回公司了,萧予墨。”

    然后,她就真的转身朝医院外的车站走。

    萧予墨叫住她的背影,“我记得你今天请了假。”见苏璟言也不开口解释,忽而怒意更甚,走上去,擒住她的手腕,逼迫她凝视自己,“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呆在一起”

    苏璟言轻笑,无奈至极,“是你一个人在生闷气。”

    萧予墨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这个女人,都有种心力交瘁的憔悴感,无可奈何,又放不下。

    在他的认知里,苏璟言就该活在顺从里,或许她说的对,他是自以为是,可是他并想为此做出任何抱歉。

    现在,这个女人,再不会百般讨好的让他不要生气,再不会嚣张的说出“我不许你生气”这样的话,那时他捧在心尖上,都怕磕到的苏璟言。连他自己都不忍心欺负的言言呵。

    萧予墨慢慢平复怒意,最终,搂住她的腰,缄默沉闷的走向停车场。

    苏璟言苦笑不得,这个人生起气来,似乎比两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声不吭,却让她心脏狂跳,生怕这个人下一刻会扔下她,再不回头。她不想再经历,于是,在他决定抛下她的前一秒,努力挣脱,只是不愿看着这个人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却无能为力。

    萧予墨送她回了公寓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吃午饭,苏璟言挣扎了许久,才问:“你想吃什么”

    萧予墨打开电视,随意的调着频道,最终定格在一场篮球赛上。他的思绪根本不在电视上,方才苏璟言问他想吃什么,就像是平常夫妻所问的那样,有那么一瞬,他想说,我来帮你。

    古人云:君子远庖厨。可是他却想为了苏璟言破一次例。

    他将电视音量调的很低,听着从厨房传来的呲呲声,竟感觉格外悦耳,那浮在空气中的油香味,差点叫他忘了一个事实,他和她已不再是合法夫妻。可他仍就自私的想将她绑在身边,对所有人宣称主权。

    他站起来,不由自主地走进厨房,看着苏璟言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却一点儿都不慌乱,哪还有当初的影子当初当初的苏璟言,是个不折不扣的娇气包。旁人都说,都是他养出来的坏毛病,宠的她不知天高地厚。

    可现在,苏璟言终于改掉了那样的坏毛病,他又怀念起把她宠上天时的感觉。

    那个时候,他自己都不会欺负的女人,怎么舍得让别人欺负了去于是,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一张结婚证书牢牢的将她绑在自己身边。当时,苏璟言还缠着他要他求婚。

    萧予墨苦笑,苏璟言似乎正在为一个拧不开的罐子而烦恼,他就那么西装革履的进了满是油烟的厨房,在苏璟言的惊讶中,夺过罐子顺利将它打开。

    他将罐子递给她,她深吸一口气,接过罐子,然后不知什么情绪的推着他出厨房,“会弄脏衣服的。”

    然后,急急的拉上那道玻璃门。生怕有什么泄露。

    只有苏璟言自己知晓,不是怕会弄脏他的衣服,只是害怕会忍不住的回到过去。那个一无是处的苏璟言,可萧予墨几乎宠上了天。

    无法否认,被人疼的感觉真好。被自己爱的人疼,是一个人期盼的皈依。

    十一点半,准时吃饭。三菜一汤,白白的大米饭。

    萧予墨许久没吃过这么家常的饭菜了,忽然有了食欲。

    清朝的一小碟青菜,红烧排骨,青椒炒鸡蛋和碧绿的菊花台清汤。都是萧予墨爱吃的。

    记得当初每次吃青椒炒鸡蛋,苏璟言都会把一丝丝的青椒条挑出来,塞进萧予墨的碗里。这个人,吃一点点的青椒都会全身过敏。可萧予墨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喜欢吃带有椒类的菜。

    像现在,苏璟言仍旧不吃青椒,可也只是夹着鸡蛋吃,甚至她都懒得碰,然后萧予墨夹了满满一筷子的青椒炒鸡蛋,再耐心的一点点将细碎的鸡蛋块夹到苏璟言碗里。苏璟言不敢抬头,生怕自己的眼睛里有什么溢出来。

    良久,苏璟言才说:“我早就不喜欢吃青椒炒鸡蛋了。”

    萧予墨的手僵硬住,露出一个无奈且薄凉的笑,“是吗”

    苏璟言点点头,鼻音发出一个“嗯”字来。

    那一瞬,万念俱灰。

    其实苏璟言是真的不喜欢吃带有青椒的炒菜,她喜欢的,只不过是将青椒一点点夹给萧予墨的那个过程。她喜欢萧予墨那样不计后果的宠着她。当初,她几乎每天都会吃上一盘没有青椒的炒菜,却有青椒的味道。

    萧予墨想起那句话萧予墨,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好像现在,苏璟言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

    萧予墨的手机响了,他皱着眉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然后像躲开苏璟言一般,走至阳台接通了电话。

    是林潇飒的电话。

    依稀间听到那么几句“我马上来”“知道了”的话,苏璟言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的电话,否则,他不会把声音压得这么低。

    她怔怔的看着那道青椒炒鸡蛋,然后撒气般的吃了许多青椒。她不知道待会的后果会是什么,她只知道心脏像被辛辣的青椒烧出了一个水泡。

    林潇飒和萧予墨真的在一起了。

    这次,是真的。

    苏璟言,你高兴了。

    萧予墨打完电话出来的时候,也未察觉什么异样,只是苏璟言的脸色不好看,他伸手想想当初一样,搂搂她,她却立即警觉,几乎跳出了他触手可及的范围之内。

    他苦笑,然后说:“我走了。”

    “哦。”

    其实苏璟言想大发脾气,想对他吼饭还没吃完呢人家林潇飒一个电话就把你骗走了,你到底爱不爱我

    可是,苏璟言知道,她不能。她更没有这样的权力过问。

    等萧予墨走了,全身上下开始起红疹,出奇的痒,她抓着,抓破了许多臂膀上的肌肤,洁白尤雪的皮肤上是一道道狰狞的红痕,连苏璟言自己都讨厌,憎恶这样丑陋的自己。

    她不知道不去医院的后果是什么,但她知道萧予墨爱的那个苏璟言会消失得更彻底。

    夜色朦胧的月光照进来,倾洒了一地,苏璟言没有开灯,只是靠在沙发上,时不时的看看手机屏幕。什么也没有。

    最终,把手机扔进软软的沙发里,忍着全身奇痒,倒在了沙发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打开,然后是熟悉的脚步声。苏璟言实际上快睡着了,模模糊糊的,当那双温凉的手抱起她的身子时,微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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