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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如今花从流水去

正文 如今花从流水去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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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咽了下去。

    太阳终于突破了晨雾的界限,越发地明亮起来。离洛看了看天,澄澈透明,就像人的眼睛,像一个人的眼睛。

    他不想说,其实是像花悔的眼睛。因为他突然想放弃。他觉得先前的誓言因为太长的距离而变得有些深不可测。

    也许从一见面起,就注定他们之间总有着一种唐突的感情。不真亦不假,猜不透滋味,想不明知觉。

    如果这是爱,总有些牵强。

    他一直只是觉得,自己对于花悔的感情很不一样。这样的感觉积累已久就对花悔产生了不可自拔的好奇。恰好在此时,花悔竟对自己说了爱,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无法拒绝那颗炽热的心,便也说爱。说爱之后,下了誓言,便就分开了。

    分开的感情本就不牢固,恰巧在此时,她还出现在青帝的身边。这难道是想告诉他,她进宫是想得到皇上的宠幸么如果是这样,那便没有爱的权利了。

    如若不是,那她到底有什么目的一介弱女子,先前扯入青山的纷争就很没道理,如今又卷入宫中,更是不可思议。

    如果她真的那么爱他,那为什么不告诉他,自己到底是要干什么。

    不信任他可他们的时间本就不长,何谈彼此信任。

    所以如今,难道是既没爱的权利,又无爱的必要么

    原来说的话,原来许的诺,原来以为的爱,都是一瞬间的温存么

    也许这辈子,他们注定不能像平常人一样,简简单单去爱罢。

    “夫君,你回来了”离洛一进府竹香就迎了进来,满脸的温馨倒真像贤惠的女子一般。

    只是离洛没觉得这笑容有多温馨,依然和往常一样,淡淡地应了一句便往府中走去。

    “都很久了,夫君还是看不见我。”竹香跟在离洛身后小声自语着。

    进府一来,她最多的感觉,恐怕就是无尽的失落吧。

    “你们七香国色,都让人看不见,”离洛径自停下了脚步,扭身看向竹香,“不单是你。”

    竹香有些捉摸不透这句话的意思,微微蹙眉,“什么意思”

    “对我,你们有太多的秘密不可言,我怎能看见你们”离洛有些愤恨。

    “我们其实,其实”竹香急着想辩白,但终于还是哽住了喉。职责所在,她轻易是不会做出违背柳携香的事情。

    离洛冷笑,“既然看不见,我就不看罢。其实我忘了,你们永远比不上环殷”

    那单纯的郎情妾意,那直白的天荒地老,那每天的嘘寒问暖,那没有丝毫利益的坚韧不拔,那举案齐眉的夫妻生活,在环殷离世后,都不会再有了。

    他虽然对花悔说了爱,但没有经历过任何苦难的爱情,根本没有根基。何况他们之间,相隔着一个不能触碰的世界。

    而竹香,本就没有爱情,并且她还有着和花悔同样令人厌恶的秘密,就算距离很近,离洛也觉得他与他根本就是两条距离很近的平行线,永远没有交集。

    “离洛”竹香听离洛竟说起了杜环殷,开始有些着急,“时间会抹平一切,我定能做好你的夫人”

    “我不信”

    “为何不信”

    “因为我不愿意去信,你们这些不可靠的人。”

    “你错了,我们是青国最可靠的杀手,我们”

    “杀手都是冷血的,但你们七香国色,一点也不冷血。你知道为什么你知道么”离洛说着,像是中了魔咒。

    “我”

    “因为你们根本就没有血你们不懂感情,不怨你们,因为你们根本就没有”

    “我们的目的只是青山的青株”

    竹香被离洛步步紧逼,终于无奈脱口大喊了出来,“待它两年后结果,我们便按计划将成熟的青株将成熟的青株”

    竹香说到此突然减缓了速度,只见她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短短半句话,竟让她汗流浃背。

    离洛眯了眯眼睛,“将成熟的青株如何”

    “我”竹香直欲哭出来,干脆直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求你不要逼我,两年之后若能成功,我定会细细讲明,定会给你讲明啊”

    “你为何吓成这样”离洛见她如此,突然有些自责。他蹲下身子,语气温柔了些,“这里没有外人,你说出来,兴许我能帮你。”

    “呜呜”竹香一把搂住离洛的脖子,居然大声痛哭起来。

    “你们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那老鸨是”

    “那老鸨是我们的主人,名叫柳携香,她有什么秘密我们当真不知,我们只知道我们的任务是两年之后,将成熟的青株连根拔起,运出青国”

    “若失败,我们便只能死,只能死”

    “没人能帮我们,没有人,没有人啊”

    竹香越说声音越颤抖的厉害。她紧紧抱着离洛,失声痛哭,就像一个婴儿在使劲汲取着母亲身上的温暖。

    此时,离洛的世界都在旋转,耳朵也在嗡嗡作响,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

    昨天没有更新,临时有事未能知会大家。所以决定今天早点更,早晚上十一点左右还会更一篇,希望大家多多原谅,谢谢谢谢。

    第五十八章:怎爱

    青龙殿,花悔呆站在窗前,一言不发。青帝让她陪同上朝,随后又不明不白地让她下去,这就像是做了一个梦,所有的荒诞都成了理所当然。

    像梦,都像梦。

    没人能知道,花悔的心里,结结实实地装着离洛的一切,并不虚空。但离洛今日在朝堂上的眼神,让花悔有些无措。她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不信任,代表着不真实,代表着他们之间的爱,只若存活在当初。

    在现实下,那脆弱的爱,根本无法落地生根,何谈开花结果,花悔知道离洛会那么想。

    她想告诉离洛,不要那么想,因为事实不是他想的那般。

    但如今,他有家室,她在深宫。这中间的距离,任谁也不能缩短。要解释,怎么解释她虽知道他的想法,也想明辨她的感情以挽留这段爱,但距离这么远,怎么说

    更何况,她的任务并不是呆在青龙宫这么简单。柳携香要的不是皇位,她不在乎青帝,所以也就不需要留花悔在青龙宫去讨青帝的欢心。花悔进宫,只为了成为浅寂的王妃,随后天天夜夜护他周全,再就是做浮香淡香的帮手,一切为了任务而已。

    单凭她要嫁给浅寂这一点,就不好开口了。这件事,该怎样对离洛讲明对别人无所谓,她从没有惧怕过,但那是韩离洛,她一见就情不由己想要厮守的男人,她该怎么说,该怎么做

    曾经好几次,她都想告诉离洛这一切,但最后,她都忍住了。因为她想,既然只是任务,那便坚持两年。两年之后她不是什么王妃,她什么也不是。她只是要做韩离洛的女人,相守一生。

    所以不告诉他,是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再干净。嫁了又嫁,为了任务连贞洁都不要。

    她更不想让离洛知道,贞洁其实真的不算什么,对于命来说。

    她能给离洛的,只有无尽的笑容。她想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温暖都给他,不知为什么,就是这样义无反顾。所以她不能告诉他,他们之间的爱,可能面临着她的永远离开,可能面临着一场永远不能谢幕的悲剧。

    人生苦短,何要用悲伤来作为前提去活着。

    花悔能做的,不是自怨自艾,更不是每天都要想着死。她只是要尽心尽力助柳携香完成任务,如此就不会死,就没有悲伤了。

    可是现在,离洛不知道她的心,她亦无法解释。她固然能坚持,但离洛万一坚持不了,那该怎么办。

    女人一旦拿起一段感情,便不会轻易放下,有时候就算死也想紧紧抓着不放。花悔想与离洛地老天荒,难道只是一个就算死也不能实现的奢求么

    “皇上回宫”正想到情感最深处,私臣的声音不适时地响起,花悔吓了一跳,想都没想急忙转身跪下。

    可能由于跪得太快,本来缓缓而下的眼泪被狠狠甩到了地上,分量虽然不重,但却砸得生疼。花悔看着自己的眼泪,有些心疼。

    “花悔,你不笨吧。”青帝缓缓走至花悔的身前,语速很慢。

    “奴婢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花悔努力压制着自己悲伤的感情,像是没事人一样的声音。

    青帝径自走开坐到金摇椅之上,看着花悔却不说话。

    花悔跪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脖子都快要僵硬,听青帝半天没动静,终于忍不住道,“奴婢当真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你,从哪里来的”青帝的语气简直是温柔至极。

    听青帝这样说话,花悔有些害怕。柳携香告诉过他,青帝不是个温柔的人,若是他突然温柔起来,那定是心中有所想有所谋了。

    冷静,冷静。花悔深呼吸,平静地抬起头看向青帝,“奴婢是柳尊妃娘家的亲戚。”

    “花样年华,正值嫁娶,来宫中可不是明智之选呐。”

    “回皇上,我无父无母,自然无人张罗婚事。我一人无依无靠,一心想着,只有来皇宫才可以过得好。”

    “宫中怎么就能过得好了”

    “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这里是全青国最富有的地方。既然我有机会可以来到这里,当然不会犹豫。”

    “那你以后多学着点,多看着点。别连端茶送水这样的小事,你都不会做,”青帝笑了笑,“你可是我的两位妃嫔,相争的宠儿啊。”

    “是”花悔迟疑地冲青帝行着礼,脑中飞快地想着青帝话中的意思。

    端茶送水这样的小事难道是今早我看离洛出神之事,他曾要我端茶么

    花悔暗暗自恼,真完蛋杀手果然不能有太多的感情牵绊,差一点自己坏了大事。这里是青龙宫,面对的人是当今圣上青帝,怎容她如此马虎。

    不会了,以后不会了。花悔不得不下决心,暂时放下感情。既然要做。就要做好。说了要坚持,便不能放弃。

    至于爱,如果她与离洛注定有姻缘,那两年之后,总还是能成为一段佳话,不为时间所改,不为沧桑而变。

    那也才叫真正的爱。

    辰卿宫中,倾饰绯拿着一杆很粗的毛笔,在浅寂殿中的书桌之上胡乱摆弄墨水。此时,浅寂的书桌已经被他折腾得一片狼藉,但他好像兴致极高,脸上溅了墨点他也不管不顾,看得一旁的宫女是担惊受怕。

    眼看浅寂的文案也都被溅上了墨水,宫女急忙过来阻拦,“九殿下,您将三殿下的文案弄成这样,奴婢们没法交代啊”

    “喊什么喊,一点都不让人安静我三哥人那么好,你们害怕什么呀”饰绯不满地瞟了她们一眼,便又开始在宣纸上乱画。

    宫女在一旁哆哆嗦嗦,拿这个九皇子是真的没有办法。

    “喂,你们倒跟九爷我说说正事,柳母后和荀母后为个宫女大吵不休,你们讲讲是怎么原因,快点”

    “回九殿下,奴婢们不知啊。”

    “不知”饰绯停下手中的活看向宫女,“不是说,是两宫的宫人去吵的吗你不是宫人”

    “奴婢,奴婢没有去啊。”

    “废物”饰绯扬起毛笔,一把就准备往那宫女的身上甩去。恰在这时,殿门被缓缓打开,正是浅寂。

    “三哥”饰绯一见浅寂立马变成了笑脸。

    “我不在,你倒成了这里的主人了,随便辱骂我的宫女,嗯”

    饰绯有些脸红,“三哥你都听到啦”

    浅寂宠溺地刮了刮饰绯小巧的鼻子,“你想听的那个事情,不是你该听的,你还小”

    “喂”饰绯打断浅寂,“怎么还说我小,我都十又七岁了”

    “怎么,十七不是还小么”

    “三哥”饰绯赌气似的看着浅寂。

    “绯儿,有些事情,以后自会告诉你。”

    “嘿嘿,你不说我其实也知道。”饰绯故弄玄虚地将手背后,扬起脸笑着看向浅寂。

    “知道你知道什么”浅寂很配合地装作一脸的疑惑。

    “那个宫女一定长得很漂亮,三哥你是不是也很喜欢她,恨不得要把她留在身边呢”饰绯兴高采烈地看着浅寂,觉得自己猜的一定很对。

    其实,真的很对,浅寂不由得有些愣神。

    小孩子的话,有时候最真。他对花悔的感觉,不就是很想把她留在身边这么简单么

    第六十章:心疼

    “要做我的人,你那点狠还不够,我要继续锻炼锻炼你啊,”艳寻歌缓缓瞟向淡香,“繁儿,去拿根绳子来。”

    浮香的心猛猛“咯噔”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抓住。

    倾映繁自榻下取出一根足有好几尺的金丝麻绳,走过来递给艳寻歌,“母后要做什么这金丝麻绳,可是贵重的玩意。”

    “你还在乎这么个破东西。”艳寻歌谈笑。

    “那要看它怎么用了,”倾映繁不怀好意地看了看淡香,“用在贱人身上,那就真不值了,母后要用这绳子吊死她么”

    “浮香不是说,吊死她太便宜了,对不对”艳寻歌有意看向浮香。

    “对。”浮香急忙低头。

    “那好,”艳寻歌将绳子递给浮香,淡淡道,“这死丫头太脏了,让谁抬出去,都怕脏了身。你去,将这麻绳绑在她的脚上,给我拖出去,一直拖到她所住的偏殿为止。”

    倾映繁挑眉,“这个办法不错。”

    浮香接过绳子,全身都在颤抖,迟迟不敢走过去。

    “怎么,害怕了”倾映繁冷笑。

    “我”

    “你若是害怕了,就和淡香同罪,”倾映繁假装思索了片刻,“对,蛊惑人心罪,当斩”

    “奴婢不怕,为娘娘做事,奴婢不会害怕,只是”

    “只是什么”艳寻歌有些不悦。

    “只是从这里到奴婢们住的偏殿,距离不近,并且要经过一大片沙石地和多处台阶,恐怕多有不便,会弄脏很多地方”

    “不光有一片沙石地,还有花园中的玉阶石桥,还有那些带刺的御花”艳寻歌好像越说越开心,“你都要拖着她穿过去,这么刺激,怎么你不想玩么”

    “奴婢”

    “来人啊,”艳寻歌直接打断了浮香,不给她犹豫的机会。

    从殿外走来四个禁卫,冲艳寻歌抱拳,“请娘娘吩咐”

    “看着这个宫女,”她指了指浮香,“一直到偏殿,中间不许停歇。”

    “是”四个禁卫一齐斩钉截铁道。

    “去吧,她那个样子实在让人作呕,我一刻也不想再见。”艳寻歌说罢径自坐到桌边喝起了茶,不再看她。倾映繁也随她走了过去,悠闲地用手夹起一块糕点。

    浮香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在淡香的身前蹲了下来。此时淡香已经完全昏厥,不过腿还不时地抽搐着,脸色微微泛青。看来先前的一巴掌本就伤到了她的头部,后来腹部又被狠狠踹了一脚,五脏六腑必然也有内伤,不然不会到这个程度。

    艳寻歌,果然不简单。普通人出手根本不会这么重,除非,她会武功。

    浮香咬着牙用金丝麻绳捆住淡香的双脚,随后将她抽搐后蜷缩起来的腿拉直,淡香的身体失去平衡,直直倒了下去,口中的血又甩出去一些。

    “快些快些,你五爷我还要用糕点呢。”倾映繁斜着眼睛看了淡香一眼,突然觉得有些反胃,又将糕点放下。

    浮香没有应他,一狠心站了起来,将金丝麻绳在胳膊上缠了一圈,随后拉着淡香往出走去。

    只见淡香的胳膊本放在身体两侧,由于被往前拉着,胳膊便向后划去;脸色铁青,像是一个死人一般;头发原本是优雅的小髻,现在也被拉扯得凌乱不堪。方才的活蹦乱跳,仿佛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四个禁卫跟在淡香的后面走着都有些于心不忍,但主子的命令难以违抗,便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了。

    从殿中出来,浮香的表情已经木然,就要下台阶之时,浮香猛猛停了下来,禁卫都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娘娘吩咐过了,不到偏殿不许停下”

    “我不停,”浮香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径自抱起淡香,“我不会停的。”

    “你这样,我们无法复命”

    “我不这样,她就会没命,”浮香冷冷地看向禁卫,“她要没命,我就算做鬼,也不放过你们这些刽子手。”

    禁卫一时间有些难以启齿,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便都不再多说,跟在浮香的后面往偏殿走去。

    浮香抱着妹妹,眼泪如洪水开闸一般往下流着,她晃了晃怀里的淡香,抽噎着说,“妹妹,疼么告诉姐姐,哪里疼,姐姐给你揉揉。”

    四季宫的宫人见此都停下手中的活,一脸的同情看着她们,有的叹气,有的摇头。不过浮香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些,只是机械地往前走着。

    走至后花园的石桥之上,四下无人。浮香忍痛将淡香放在桥上,随后冷冷地转身,眼光如寒冰一般射向那四个禁卫。

    “你要耍什么花样”为首的禁卫抽出了剑,“我们已经够宽恕你了。”

    “花样不敢当,只是想拿你们,出出气”

    话音刚落,鸳鸯错利落出手,禁卫还木讷着准备挥剑,浮香便已经飞身到了他们身旁,一眨眼之间,鸳鸯错便依次划过了他们四人的肩膀。随后,她又以相当快的速度点了岤,让他们顿时动弹不得。

    “点岤,是为了让你们老实点,用刀,是为了给你们一个教训,”浮香冷冷道,“一会回去复命,就说一切安好。不然,一夜之后,你们的家人,都得死”

    说完,浮香又旋身依次为他们解了岤,四个禁卫看着她,面色惊恐。

    “我说到做到,从不骗人,你们看着办罢。”

    浮香又抱起了淡香,快步运轻功而走。四个禁卫喘着粗气看着她飞快离去的背影,有些相信她所说的话。

    “以她的武功,我们别无选择。”其中一个禁卫有气无力道。

    “那便赌一把。”带头的禁卫握了握拳头。

    为了亲人,他们不是别无选择,而是义无反顾,哪怕被艳寻歌发现丢了性命,也不会后悔。

    因为家人,永远是世界上最亲的人。

    浮香一路飞奔到了偏殿,用脚踹开了门,将淡香缓缓放于榻上,掀开她已经变成红色的纱衣。只见她的肚子上一片黑青,看来当真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她满头大汗,随身药物独独缺少治疗内伤的药,该怎么办淡香眼看就要坚持不下去,如若在拖延下去,定要丧命,该怎么办

    浮香急的来回走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此时此刻,要救淡香的命,只能冒死前去青龙宫去找花悔了。

    她走过去摸了摸淡香的脸颊,心疼的眼泪无声息地滑下,“就算死,我也一定要救你,等姐姐回来”

    第六十一章:绝望

    中秋季节很是漫长,好像故意想让人夹在这说冷不冷、说热不热的中间喘不过起来。

    青龙宫中,花悔一身浅白色绣红梅及地束腰长裙,手执团扇站在青帝榻前不停地扇动着,努力将风送进青帝的纱帐内,确保青帝可以安然午睡。

    每天都是如此,这个时候是她每天最痛苦的时候,汗流浃背不说还要忍着眼皮不住地打颤。花悔越扇越快,似是有些不耐烦。人在想睡觉的时候不能睡觉,简直是莫大的悲哀。

    “别拉我放我进去,放开我”外面的一阵喧闹打破了青龙殿中的宁静,花悔凝神细听,怎么听怎么像浮香的声音。

    这时,一个私臣急急惶惶地走了进来,花悔急忙上前,一把将他拦住。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花悔小声问。

    “我正来向皇上禀告,哪有你一个小宫人询问的事儿走开。”私臣没好气地将花悔推开。

    “诶诶诶,”花悔揪住私臣的衣领又将他拉了回来,“皇上已经安寝,你现在前去不是有意惊扰圣驾么”

    那私臣一想也是,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告诉我,我替你处理好怎么样”说着,花悔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塞到私臣的手中,“我就喜欢管闲事,您就成全了我罢。”

    “这”他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犹豫着点了头,“那你随我出来罢。”

    花悔急忙将团扇交给了其它宫女,悄声道,“替我一会,我片刻就回。”随后快步跟着私臣走了出去。

    “就是她”花悔刚踏出殿门,就被一道黄色影子一下扑倒在地。她挣扎着拉起身上的人后自己也吃痛站起,随后定睛一看,果然是浮香。

    “救命。”浮香在站起身离花悔最近的时候悄声道。

    花悔皱眉,听浮香的语气,虽然短小精悍但难掩苍白憔悴,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禁卫一把拉过浮香并将她绑了起来,二话不说便要押着她往大牢的方向而去。花悔瞟见手上的戒指,突然灵机一动。

    “你怎么找上门来了,我不就偷拿了你一个戒指吗”花悔理直气壮拿下戒指,狠狠甩到了浮香身上,“还给你”

    “你”浮香瞪着眼睛,像是怒火冲天一般。

    “行了行了,官爷你们就放了她罢,”花悔冲禁卫摆了摆手,“是奴婢不小心,得罪了小人,惊扰各位休息了”

    “你偷了我的戒指,那是我娘临终前留给我的遗物,你怎么能说我是小人”

    “难道不是吗官爷,您就放了她罢,脏手”花悔故意挑衅。

    “我看你才是小人”禁卫说着将浮香松了绑,还狠狠瞪了花悔一眼。

    果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花悔暗笑,这些禁卫简直是世界上最好对付的人。

    浮香蹲下身子拿起戒指,凑到鼻子上闻了闻。不过闻过之后她好像十分生气,又将戒指甩了回去,“那戒指上,本该是我的淡香,现在倒好,全成了你的气味,我的淡香都没了”

    “你的淡香怎么会没有了”花悔皱眉。

    “你的香太艳,我的淡香怎能抵挡”浮香此时的语气已经接近歇斯底里。

    话中之意,花悔已经听明白了。艳寻歌迫害,淡香性命不保

    花悔急忙捡起了戒指,“你随我去我屋中,我再赠你一个如何”

    “甚好”浮香走了过来一把拉住花悔的胳膊,“你最好说话算话”

    花悔点了点头,正准备与浮香一起前去偏殿,恰巧在此时从殿内走出来一个私臣,冲她们厉声喝道,“站住”

    花悔不自在地回头,“私臣大人,何事”

    “皇上醒了,要见花宫人你,你现在当然哪儿都不能去。”

    花悔顿时觉得脊背凉飕飕的,浮香握在她胳膊上的手颤抖地厉害。

    “怎么办怎么办”浮香的声音很小,小到快没有声音。

    “一定要坚持到晚上”

    “已经坚持不到晚上了”浮香打断了花悔。

    “相信我,可以的,”花悔目光坚定,“我一定不会让她死”

    说罢,花悔立马变成了笑脸,走过去冲私臣福了个身,“回去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浮香紧紧咬着嘴唇,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坚持,坚持,如今是在用命来坚持,用命来耗时间。

    “姑娘,不就是个戒指么,她说还你就会还你了。”禁卫看见浮香呆站在原地直流眼泪,有些于心不忍。

    浮香看都没看他,扭身直接往青龙宫外跑去。她跑的很快,像是在使劲逃脱痛哭的深渊,但无奈,眼泪怎么也停不住,那深渊,像是怎么也逃不出去。

    跑到四季宫偏殿的时候,浮香已经虚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沉沉地跪在正门的门槛上,脸上泪痕遍布,眼睛已然失去了光彩。

    这时从殿内走来两个洗衣房的宫女,一边走一边声音不小地谈论着什么。

    “你我以后办事可得小心着点,艳尊妃娘娘可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主儿啊。”

    “是啊是啊,你看那个新来的淡香,长得挺机灵,怎么就没脑子呢”

    “可不是么,本来都被打成一身重伤回来,娘娘还是不放过她。”

    “哎,拖了那么老远,我看现在都快没气了”

    “你们说什么”浮香听到此一下便站了起来,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一步冲过去就抓住了其中一个宫女的衣襟,“再给我说一遍”

    “怎么了怎么了,哪里来的疯子啊。”那宫女惊慌失措地甩开浮香,“关你什么事啊”

    “淡香怎么了”浮香大声咆哮着。

    “就在她门口呢,你自己去看啊,神经病”

    浮香粗粗地喘着气,握紧了拳头直直往淡香的房间冲去。这一刻,她感觉世界都崩塌了。

    淡香的房门前围了很多宫人,有的看了一眼便捂着嘴跑了,有的一直看着,紧紧皱眉。浮香站在离他们几尺远的地方,脚步迟迟不能往前移动。

    “让开”浮香有气无力地说着,没有人听见。

    “让开”浮香由于吼得太过用力,一下子失去平衡跪倒在地上。宫人这才发现临近崩溃的她,都自觉地让了开来。

    台阶上,淡香头朝下脚朝上躺着,头发上沾满了灰尘,脸色铁青;手还捂在肚子上,可见是被强行弄醒又被拖到昏迷的;腿一条蜷缩一条伸直,一定是挣扎过;赤o着脚,橙色的绣花鞋已经变成了黑色,乱扔在门前;衣服被扯开了大半,露出青黑色的皮肤;眼睛紧紧闭着,很痛苦的模样;血顺着台阶一直流到台阶最底端,形成了一小滩血。

    “淡香”浮香张着嘴,大哭但却没有声音,只是眼泪一股一股地往出涌着,混杂着鼻涕一直流到嘴里。

    宫人见她如此,都不忍心再站在这里,片刻后,这里只剩下浮香和淡香两人。

    “妹妹,妹妹”浮香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踉跄着站起身跑了过去,一把抱起浮香狠狠地摇着。

    “花悔说让我相信她,你一定不会有事,你不会有事对不对,对不对”浮香大声吼着,心痛地摸着淡香的肚子。

    “一定不会有事的”浮香机械地摇着淡香,目光呆滞。

    第六十二章:冒险上

    “皇上,花宫人回来了。”私臣冲着纱帐轻轻福身。

    花悔一进殿门就一直皱着眉头捂着肚子,一直到青帝的纱帐前还是这般模样,满脸的痛苦,

    “出去一趟,怎的就成这样了”青帝在帐内淡道。

    “请皇上恕罪啊”花悔使劲捂着肚子跪了下去。

    左右私臣皆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青帝轻轻撩开了帘帐,也有些纳闷,“恕什么罪”

    “皇上有所不知,奴婢奴婢一到秋天就容易闹肚子,一闹就是三天以上,若是不治,那三天都不能伺候皇上您了,所以皇上一定要恕罪啊。”花悔一边捂肚子一边抹眼泪。

    “那治便是,宫中的御医,又不是给朕一个人看病的”

    “不行啊”花悔大喊了一声,结结实实吓青帝一跳。

    “大胆奴婢”私臣急忙上前厉喝,“你这是在跟谁说话”

    青帝摆了摆手,又看向花悔,“怎么不行”

    “御医开的药太好,不适合我们这些平常人的肚子啊。”花悔指了指肚子,又难堪地看向青帝。

    “什么逻辑,”青帝有些忍俊不禁,“朕可是第一次听说。”

    “我这肚子,用民间的药方便能医治,很管用的,不需要御医亲自开药。”

    “那你把方子写给御医便是”

    “不行啊”花悔又喊了出来。

    “怎么又不行啊”青帝无可奈何地看着花悔。

    “奴婢不记得那个药方,写不出来。”

    “那你说,怎么办。”青帝好声好气地对她说。

    “奴婢有一个好姐妹名叫梅香,每次闹肚子都是她去帮我抓药,她一定知道药方。”

    “她也在宫中么”

    “不,她是医官杜黎珩的夫人,所以奴婢斗胆请皇上准我出宫前去杜府,将方子取回。”

    “太放肆了”私臣又忍不住站了出来,“皇上,这奴才也太不识抬举了。”

    “这个,你让朕怎么答应你。皇子出宫且不容易,你”

    “皇上,奴婢只是想快点伺候您,并无二心啊,哎呦”刚说了没几句,她又痛苦地捂着肚子直叫。

    “罢了,朕且给你半天时间,明日再来。”

    “谢皇上”花悔只怕私臣插话皇上反悔,急忙应答,不给青帝再留一点余地。

    她之所以敢这么放肆,完全是因为她早就胸有成竹。

    她知道,人与人相见的第一面很重要,第一次的印象若是完美无缺,那之后就很难去挑剔毛病。青帝对她便是如此。

    深宫中的女子,青帝见得太多,虽然个个都是姿色不凡,但基本上都是仪表端庄,一副模样。但花悔故意将自己如水淡雅的一面完全展示给了青帝,不仅仅是让他眼前一亮,更重要的是让他产生不可抑制的新鲜感。

    她料到青帝日后定会宠她,当一个新鲜玩意一样宠爱。虽然不是长久之计,但等到新鲜劲将过之时,她也就该离开青龙宫了。

    还好有青帝这份宠爱,不然淡香的事情可就很难解决了。

    花悔一出青龙殿便在禁卫看不见的地方飞身上了屋檐,拿着青帝的手谕,以最快的速度往倾仪门的方向而去。

    七香国色,不撑到两年以后,谁也不可以死

    韩府中,离洛和竹香正在榻上歇息,屋中安静地没有一点声音。自那日竹香痛诉衷肠后,离洛便不似先前那般冰冷了,对她不算好,但也算有些温暖,至少,不再排斥她。

    两个人可能刚睡着,便被屋外家丁还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吵醒。花悔平静如水的声音如今有些变质,离洛和竹香都没有听出来。

    “怎么回事外面”竹香坐了起来。

    离洛翻了个身,继续准备入睡,却被竹香又翻了过来。“出去看看吧,肯定有什么事。”

    “要去你自己去,大中午会有什么事。”离洛又眯上了眼睛。

    “若是我说,那女子的声音像花悔的呢”

    “花悔”离洛的眼睛倏地睁开,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

    竹香有些无奈,转身下榻朝房门走去。但她还没走到,房门就被一脚踹开,只见花悔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满头大汗。

    “喂”竹香急忙跑过去扶住她,“怎么回事啊”

    离洛吃了一惊,也急忙下榻走了过来,“你怎么可以轻易出宫的”

    花悔吃力地扶着竹香,上气不接下气道,“先别问那么多,告诉我,杜府在哪”

    “舅哥你要做什么”离洛一头雾水。

    “来不及了,淡香快不行了”

    “什么”竹香撑圆了眼睛,“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艳寻歌心狠手辣,淡香遭了她的毒手。”

    “你们被发现了”竹香急忙问。

    “没有,情况到底是怎样我也不清楚,现在救人要紧,告诉我杜府在哪”

    “我带你去,竹香,你随我一起,”离洛急忙穿上了衣服,“此事冒险,我们需齐力才可。”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花悔看着离洛。

    “无非是让舅哥和梅香暗里接应淡香出宫,那里太危险,她多呆一刻就多一刻危险。”

    “所以再加上你我,更万无一失些,”竹香点头,“这样甚好。”

    花悔抿了抿嘴唇,心中有些道不明的感情。如今,到底是她理解离洛多一些还是竹香理解他多一些。说明白了也就是现在,她和竹香到底谁更适合离洛一些。

    “快走罢,淡香可能坚持不了那么久。”竹香看花悔还在愣神,拉了拉她的胳膊。

    花悔看着竹香,微微一笑,“谢谢你。”

    “应该的,”竹香如今明朗了许多,“先前不愉快的日子,你我再也不提了,好么”

    花悔缓缓点了点头,“好,走罢。”

    竹香的突然开阔,是因为她已经如愿以偿。那花悔为什么开阔,从被赋予生命的那一刻起便不遂愿,她的胸襟,何以如此开阔。

    兴许这是命,花悔一直都这样解释,一直都这样聊以自。因为命运的事情是注定的,神也不能改变。

    杜府,有些清凉,有些安静,只有杜黎珩和梅香的新房里是不安静的。

    “杜黎珩,杜黎珩”梅香站在榻下扯着杜黎珩的杯子,“黎珩,不要睡了好不好。”

    “哎呦我的祖宗,近日军中闹瘟疫,我快累死了,你就让我休息会吧。”

    “我总觉得今天要有大事发生,”梅香若有所思地坐在榻边,“心里有些堵得慌。”

    “什么大事,根本就是你自己给自己添堵。”

    “你再说一句试试。</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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