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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如今花从流水去

正文 如今花从流水去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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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句试试。”梅香抬起了手。

    “呸呸呸,我说错了,我知道夫人的武功好,你就不要和我计较了,我打不过你”

    “这还差不多。”

    梅香的话音刚落,就听得院中好像有不小的脚步声。她警觉的站起身打开了门,就见离洛一行三人正急急忙忙地往屋中走来。

    “花悔竹香”梅香急忙冲了出去。

    “可算是到了”花悔长舒了一口气。

    “离洛你怎么来了还有花悔”杜黎珩跟着走了出来,看她们三人的阵势有些奇怪。

    “舅哥,我需要你帮忙。”离洛平复了一下呼吸,缓缓道。

    “什么忙”

    花悔紧紧握住梅香的手,略带哭腔道,“淡香快不行了,我们必须救她”

    第六十三章:冒险中

    虽已临近深秋,但四季宫中还是绿色居多,别有一番夏景秋赏的韵味。不过此时夜色渐起,黄昏将退,就算再精神的绿色也经不住黑夜的袭扰,慢慢也都黯淡了下来,准备迎接明日新的朝晖。

    四季殿中,艳寻歌悠闲地翘着腿,一边赏夕景一边吃着葡萄,倾映繁则是捧着书卷,很久都不翻动一页,像是冻住了一般。

    “你这么不喜好读书,怎能成器”艳寻歌瞟了倾映繁一眼,继续往窗外看去。

    倾映繁干脆将书卷一把甩到地上,“看有何用”

    书卷被扔到地上零散了一地,正巧这时倾溪缠负手走了进来,他微微皱眉看着倾映繁,有些稀奇,“怎么这么大火气”

    “四哥”倾映繁的表情舒缓了一些,急忙起身将书卷捡起。

    “缠儿,你可是又去了天牢”艳寻歌看着倾溪缠,有些不悦。

    倾溪缠没有说话,只是径自坐到了一边,喝了口茶。

    “母后问你话呢。”艳寻歌把声音又提高了些。

    “是。”倾溪缠面无表情地看向艳寻歌,丝毫没有闪避。

    “须虞可还好”她又吃了一颗葡萄,“她们和谢昭然都没几天日子了,你去我也不会拦着”

    “母后对自己身边的宫女,一向都狠心么”倾溪缠一下下地刮着茶杯,“她们的下场都很惨。”

    “何出此言”艳寻歌挑眉。

    倾溪缠冷笑一声,“我知道今天一个宫女被打得很惨,还是个新来的。”

    “四哥怎么知道的”倾映繁走了过去,“四哥见过她了”

    “你激动什么,”倾溪缠看了看他,“四季宫上下,都在议论此事,我又不是没有耳朵。”

    “母后”倾映繁一脸苦恼地看向艳寻歌,“禁卫都说了是一路拖回去的,您非要再让他们拖一回,您当真不要口碑了”

    “什么口碑”艳寻歌依然云淡风轻,“人的眼里容不下硬沙子,不将沙子取出来碾碎,怎能解恨。”

    “那小宫女恐怕已经没命了吧,”倾溪缠好笑地整了整衣服,“定是被折腾地体无完肤。”

    “估计今晚,就要拖出去喂狗,”倾映繁耸了耸肩,“早点消失也好,省的伤痕累累,不堪入目”

    “今晚可不一定是喂狗”艳寻歌说话间无意捏碎一颗葡萄,汁水溅了她一身。

    “母后何意”倾溪缠皱眉。

    “我坐的累了,晚上想出去活动筋骨。”艳寻歌扔掉了葡萄,起身往寝殿走去。

    “母后走了,四哥要跟着去么”倾映繁小声道。

    倾溪缠面色平静,“哪一次我不跟着我倾溪缠这一生,注定要血雨腥风。”

    说罢,他将茶杯缓缓放下,目光深邃。倾映繁看在眼里,心有些微微作痛。

    四季宫偏殿地处阴面,黄昏时呆在屋中已经看不到光线,昏昏暗暗的。浮香很早便点了蜡烛,不知在榻边坐了多久。

    她打来了一盆热水,将绵绸衣服泡入水中,随后取出暖到淡香的肚子上,如此反复了一下午,淡香还是毫无回转。

    撑到现在,她的全身都开始微微浮肿,嘴唇苍白,呼吸微弱。浮香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竟是滚烫滚烫,她紧紧咬着嘴唇,使劲忍着眼泪。

    “淡香,我的淡香,我是姐姐啊”浮香无力地趴在淡香身边抽噎着,手紧紧握着淡香已经开始发冷的手,颤抖不已。

    “哗啦”,耳边闪过一声嘈杂,窗外好像也飞过几道影子。浮香本能地用手护住了淡香,鸳鸯错同时出手,眼睛紧紧盯着殿门。

    突然,窗户被人自外打开,浮香急忙起身往窗户走去,就见花悔轻巧地钻了进来,紧接着梅香和竹香也越了进来,没有发出半点动静。

    “都来了”浮香有些惊讶,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就三个,”花悔看了她一眼直接往淡香榻边而去,“我们没有多少时间,要赶紧带她走。”

    “淡香”梅香瞟见躺在榻上的淡香,急忙拉着竹香跑了过去。看见平时最活泼的她如今奄奄一息地瘫在榻上一动不动,三人禁不住都怔了一下。

    “今儿个我跟她拼了”竹香登时有些恼怒,直欲冲出屋去。

    “站住”花悔一把拉住竹香的胳膊,“你去,大家都得死”

    说罢,花悔从袖中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上前将淡香紧闭着的嘴打开,随后塞了进去。梅香急忙配合地将淡香轻轻扶起,出掌运气于她的后背,让药可以迅速在她的身子里消散开来。

    “这是杜医官的凝息丸,可保她两个时辰无事,”花悔挽了挽衣袖,“开始行动罢。”

    竹香叹了口气,从包袱中取出一个黑色布袋走至榻前,三人一起准备把淡香装进袋中。

    “这是什么行动”浮香急忙走过去拉住花悔的胳膊。

    花悔扭身按住了浮香的肩,“你留在这里,就说淡香已经死了,如此禁卫自会抬她出宫,外面有人接应。”

    “那些禁卫恬不知耻,怎么能相信他们会把淡香安然抬出宫去”浮香情绪有些激动。

    “一切都是艳寻歌心狠手辣,那些禁卫五大三粗,根本不会耍心眼。再说,我会在暗中跟着他们,无论如何也会保住淡香。”

    “放心吧,”梅香也走过来安慰浮香,“她也是我们的妹妹。”

    “好了”竹香拍了拍手,用绳子将袋口封好。花悔当即抽出清画剑在袋下划了三道,以便让淡香可以透气。

    “我们走罢,”梅香从袖中掏出三方丝帕,分别是浅绿色、深绿色、淡紫色,她将手伸到花悔和竹香的身前,淡淡一笑。

    花悔和竹香会意,轻巧地拿起丝帕。

    “七香国色,回来了。”三人异口同声,十分有默契。

    她们娴熟地将丝帕蒙在脸上,示意浮香一定要将戏演好,随后又从窗户利索地翻了出去,躲在偏殿的另一侧观察情况。

    浮香咬了咬嘴唇,轻轻抚摸着黑布袋,“老天保佑”

    “来人啊,来人啊,那丫头死了,那丫头死了”

    殿中传来浮香似乎受了惊吓似的吼叫,撕心裂肺。梅香和竹香都忍不住扑哧一笑,花悔纳闷地看着她们,“笑什么”

    “你看那些禁卫,速度真够快啊”梅香指了指殿门。

    花悔顺着她的手看去,只见守卫的禁卫听见吼叫立马冲了过来,进屋二话不说,抬起黑布袋就往外走去,好像是不想沾上丝毫的晦气。

    “你先去宫外知会离洛和杜医官,我和竹香跟着他们。”花悔当机立断道。

    “好”梅香点了点头,翻身离去。

    “艳寻歌定然不会轻易罢休,我们随机应变,走”花悔拉着竹香的胳膊,悄悄跟上禁卫。

    果不然刚出偏殿,倾映繁就悠闲而来,挡住了禁卫的去路。花悔和竹香飞身到屋檐之上,静静观察。

    “死了”倾映繁冲禁卫冷冷道。

    “回五殿下,是,”禁卫不情愿地抖了抖布袋,“已经不动弹了。”

    “打开”倾映繁负手而立,目光森冷,“如若她没死,你不觉得活生生地去喂野狗,太残忍了么。”

    “殿下面恤下属,是,马上打开。”禁卫急忙冲着倾映繁低头哈腰,将黑袋放下。

    屋檐上,竹香紧张地握着花悔的手,“怎么办总不能冲下去吧”

    “等着看好戏吧,”花悔淡淡一笑,“嘘”

    第六十四章:冒险下

    禁卫一脸嫌弃地将袋口打开,然后像躲瘟神一般急忙闪到一边,冲倾映繁福身,“请五殿下验看。”

    倾映繁冷哼一声,蹲下身去将袋口扯开,一股刺鼻的腐臭从袋中几乎是喷涌而出,倾映繁碰了个正着,不由起身往后直退了好几步。

    “殿下”禁卫急忙扶住倾映繁。

    “这什么味”倾映繁有些暴跳如雷。

    “这是人死后的腐臭之气,殿下还是不要靠近啊”为首的禁卫急忙挥手让手下前去合住袋口,以免臭气再扩散出来。

    “住手”倾映繁突然厉喝道,“你们都退下。”

    “殿下”禁卫迟疑,“这是何故”

    “废话真多”倾映繁一脚将他踹到一旁,“叫你们退下你们就退下。”

    “是。”禁卫虽有些不服,但又无话可说,只得捂着肚子往四季殿的方向而去,八成是要给艳寻歌回话。

    不过倾映繁没有再理会他们,只是站在原地淡淡地看着黑布袋,双手开始有些颤抖。

    “怎么回事啊”竹香趴在屋顶上,一脸的茫然,“这演的哪一出啊”

    “袋中发出腐臭之味是因为杜黎珩那凝息散,有特殊功效,”花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过这倾映繁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

    竹香白了花悔一眼,“说了半天,我当你知道呢。”

    “你我多留意吧,但凡是四季宫的主儿,都鬼着呢”花悔拍了拍竹香,又凝神看向倾映繁。

    看他现在的神情,就如同看到了冰川在缓缓融化。因为他居然也有眼泪,氤氲在眼眶中迟迟不肯坠落。

    “哭哭啦”竹香一脸的不可思议。

    “嘘”花悔紧皱着眉头,“看看再说。”

    “在母后面前,我是个孝子,在兄弟面前,我是个冰块,可在你面前,我其实有些可以放下自己了,你为何要死”倾映繁自顾自地说着,“我不能拦母后,我不能做我自己,可你有理由坚持,为何还要死”

    “放屁”花悔暗暗握拳,“不是他在跟前煽风点火,艳寻歌也不会那么狠。”

    “是啊,”竹香也愤愤不平,“说这话什么意思,喜欢上淡香了啊。”

    “为什么我中过你一刀,我还不恨你呢”倾映繁头上的青筋微微拢起,声音也随着双手开始颤抖。

    “他中过鸳鸯错”花悔和竹香异口同声道。

    倾映繁酥软地坐到了地上,苦笑着回忆。虽然还是今早的事情,但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此物乃是青国上上等丝绸所织,你可知道,寻常百姓一辈子连摸都摸不着,你虽是皇子,不愁吃穿,但总要心系百姓,有意节俭啊”

    “心系百姓,有意节俭我的世界里没听过这样的词语。”

    “可是你方才已经从我口中听说了。”

    “叫你洗你便洗,没人敢跟我这样废话。”

    “淡香就是敢,我还继续敢,我一直敢”

    “谁是淡香”

    “请五殿下记住,我这个小丫鬟,名叫淡香,什么都会,就是不会惯着主子的坏毛病”

    他只记得淡香说罢便站起身来,将怀中的衣物全都甩到了地上,此时不知是她有心还是无意,在甩衣服的同时手中多了一把精美的小刀,狠狠地划上了他的胳膊。

    那一刻他并没有想着她是刺客,也没有想着她是图谋不轨,只是觉得浑身的自在,满心的欢悦,嗜血一样的疯狂。

    后来,他本想母后只是教训她一下,伤势虽重但不至于毙命,再后来,他又想艳寻歌只是继续再给她一点颜色看看,总也不至于命丧黄泉。

    但终究,那一切只是他以为。

    “为什么,我该恨谁”倾映繁此时已经完全不再像他,情绪失控后有些像被欺负了的孩子。

    “他中了淡香的鸳鸯错,旧情不再,新情萌生啊,”竹香咂了咂嘴,“真厉害。”

    花悔点了点头,“鸳鸯错果真厉害,不光针对爱情,连人的性情也能改变。”

    “可淡香没有死,现在怎么办”竹香突然开始有些担心,“万一他一激动,厚葬淡香,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全完了。”

    “那我们来个将计就计”花悔说着就要起身,被竹香一把拉住。

    “什么将计就计你往哪跑啊”

    “我们现在只需要相信,主人所赐的鸳鸯错,药性极佳。”花悔笑了笑。

    “药性极佳又如何”竹香不耐烦地拉着花悔,“你能不能一下把话说清楚啊。”

    “如若药性好,那倾映繁此时已经晕头转向了,我们干脆将计就计,利用他。”

    “你还真敢在老虎嘴边跳舞喂”竹香正准备劝上那么一两句,没曾想花悔竟然听都不听,才说到一半她就飞身而下,竹香无奈,急忙追了上去。

    “什么人”倾映繁瞟见自屋顶飞下来两个蒙面女子,心头猛地一紧。

    “袋中之人,是我们的妹妹,你说我们是什么人”花悔镇定自若地抽出清画剑,竹香见此,右手也甩出了翠丝软带,目光凌厉。

    倾映繁冷笑,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只见他走至花悔身前,缓缓拿起她的胳膊,将清画剑放在在了他的脖颈,“那么,动手吧。”

    “动什么手”花悔淡笑,“你觉得我是来杀你的或者你觉得我肯让我的妹妹去死”

    “何意”倾映繁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淡香没有死,方才你闻到的气味,只是凝息散的药效而已。”竹香随意甩了甩翠丝,“明白了吧”

    倾映繁明显是在听故事一般,将信将疑。

    花悔从容地拿下了清画剑,淡道,“我知道五殿下武功不好,要杀你,我二人随便。”

    “但我们不会那么狠心,世间最令人讨厌的事情,莫过于拆散一对鸳鸯。”竹香也在一瞬间收回了翠丝软带。

    “不妨挑明说罢,”倾映繁的语气又冷到彻骨,“我不喜欢和人做交易。”

    “我要你以你的身份,保淡香平安。”花悔一字一顿,说得很清楚,“这不是交易,是给五殿下你,一个做自己的机会。”

    倾映繁顿时愣住。一个做自己的机会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可以做自己。他更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像四哥那样曾经为了所谓的感情而违背母后的旨意。

    当时他还不明白,为何四哥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不过现在,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有时候因为一种感觉,人们往往肯为其生,也可为其死。

    “我答应你”

    偏殿门外,倾溪缠的声音像是冬日里的寒风。但这寒风,好像有着可以温暖人的力量。

    第六十五章:出宫

    夜色四起,宫灯璀璨。倾映繁坐在自己的步辇中往倾城宫南山门而去。南山门和倾仪门处于一条中轴线上,是倾城宫的后门,守卫不似倾仪门那般严格。

    淡香安静地躺在倾映繁的怀里,面色平和,像是在熟睡。倾映繁不时地看向她微微转红的面颊,嘴角竟不自觉地往上翘了翘。

    这种感觉,很温馨。从小到大,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对他倾映繁来说,温馨这两个字根本不可能存在于他的字典,可如今,很多事情都因为怀中这个女子的出现而变了模样。

    这该是一种,怎样大的力量

    花悔和竹香皆一身男装,打扮成倾映繁的随从跟在步辇后面,面无表情。

    “喂,”竹香瞟了瞟四周,终于忍不住没有表情的僵硬,“咱们这样,可以么”

    “本来是想办法支走南山门的守卫偷跑出去,现在是正大光明地出去,你说可以不可以。”花悔仍是僵着表情,声音极小。

    “万一倾映繁根本不可信,那”

    “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我们手中的人质。”

    “人质”竹香差点喊了出来,“什么意思他的任务不就是护送我们出宫么”

    “恐怕不会那么简单”花悔冷笑,“艳寻歌若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定不会那样对淡香。”

    “什么”竹香更加有些心里没底,“你是说,艳寻歌会派人搅局危急之时倾映繁就成了最好的盾牌”

    “没错。”花悔依旧一脸镇静。

    “你胆子太大了”竹香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离洛是朝臣,一旦被认出来,以艳寻歌的手段必遭毒手啊”

    “你小声些,”花悔环顾四周,稍稍靠近竹香道,“你以为我让梅香先去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竹香果然不知道。

    “为了做好准备”花悔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当然不会傻到穿着朝服候在宫门外。”

    “你是说他们提前备好了行头,和你我一样也要乔装”

    花悔点了点头,“这一点是必须的,你做了那么多年的杀手,连这个都不懂。”

    竹香释怀地深呼一口气,微微一笑,好像什么心事都没有了。

    “这么高兴”花悔看她如此,有些纳闷。

    “你知道么我现在什么都不怕,就怕离洛出事”竹香耸了耸肩,“就是这样。”

    听了这句话,花悔的心头不禁颤了一下,狠狠颤了一下。

    这一刻,花悔有些恨自己,恨自己在这一刻,逊色给了竹香。是,她没有勇气说出这句话,她为了任务已经在考虑放下感情,何能出此言。

    她想起今日下午,当离洛听她说了此事之后,当即决定要跟她一起冒这个险,竹香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跟随了过来。为姐妹,也为离洛。

    可是她竟没有拒绝离洛的参与,更没有顾虑他冒这个险,会不会危及生命。

    她只想着救淡香,她只想着不能破坏任务。本来她可以告诉青帝,治肚子药方柳谣婵那里有,荀紫蓉那里也有,那样动用她们的权利以及在宫中的人力,保住淡香更加容易。但是她没有,她没有说。因为柳携香告诉过她,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决不能暴露辰卿宫和朱华宫。所以她毅然决定出宫,就算连累杜黎珩连累离洛,也不能违背柳携香的意愿。

    今日她还言辞凿凿地告诉倾映繁,让他做自己。可是她自己,又何尝真正做过自己

    她给予别人的爱,无论多深,看起来都是那么虚无缥缈。虽然很美,如梦似幻,但却不真实。

    爱的美,不在于外表,往往在于那份真实。

    她纵使懂爱,纵使聪明,但却迟迟没有理解透彻那种真实,到底意味着什么。

    “何人要深夜出宫”花悔正在沉思,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她抬头看去,原来南山门已经到了。守卫不认识倾映繁的步辇,居然用长矛拦住了去路。

    “停轿”轿中传来倾映繁冷冷的声音,花悔和竹香互相看了一眼,急忙走至车窗边上。

    花悔刚准备询问倾映繁准备怎么办,他白玉般细白的手指就夹着一块玉佩递了出来,“给他们看”

    花悔接过玉佩,理直气壮地递给守卫,“看清楚,谁的轿子你们也敢拦”

    守卫定睛一看,上面刻有映繁二字,急忙将玉佩双手奉还给花悔,跪地行礼,“五殿下恕罪,卑职不识得五殿下您的步辇。”

    “罢了,开门罢。”倾映繁从车窗接过花悔递上来的玉佩,懒懒道。

    “是。”守卫急忙起身将城门打开,竹香拍了拍胸脯,真是虚惊一场。

    终于平安出宫,看南山门的朱漆大门在身后缓缓合上,花悔和竹香都出了一口气,总算有些欣慰。

    “停下。”走了片刻,倾映繁突然吩咐轿夫。

    因为花悔告诉他,出南山门往前走去是一片树林,树林不远处隐隐约约有灯火在闪烁着,那便是前来接应之人。

    轿夫听令缓缓放下步辇,立于原地继续听候吩咐。时机已到,竹香冲花悔点了点头,随即翠丝果断出手,轻巧地缠住了其中一个轿夫的脖子,那轿夫还没来得及发出声响便倒地不起,随后竹香手上一抖,翠丝又缠住了另一个轿夫,和方才一样的手法。花悔见此,急忙飞身上前,用清画剑的剑鞘打懵了另两个轿夫。顷刻间,四个轿夫几乎同时昏倒在地,干净利落。

    倾映繁听见声响,缓缓掀起轿帘,旋身抱起淡香跳了下去,径自往树林而走。

    “啾啾,啾啾”花悔紧跟着倾映繁,冲树林灯火处将暗号打了过去。

    梅香一听见鸟叫登时来了精神,她急忙将马车的车帘挑起,示意杜黎珩先上车,让离洛守在原地,她过去接应。

    刚跑出去几步,她就觉得头一阵眩晕,难以克制。她心中顿觉不妙,急忙回头看去,就见离洛也扶着马车,使劲揉搓着太阳岤。

    有人放毒这是她的第一感觉。

    “兰香不要过来”梅香用尽全力大喊,随后终于忍不住浑身的酥软,无力倒在地上。隐约中她感觉颈处一凉,银光如此闪烁,该是一把锋利的宝剑

    第六十六章:对峙

    “小心”花悔听到喊声急忙用面纱遮脸,随后迅速出剑,闪到倾映繁身前护住淡香。

    “怎么回事”竹香也蒙上了面,“我过去看看”

    “别急”花悔拦住了竹香,瞟了瞟倾映繁,“先动手”

    “这”竹香急切地往灯火处看去,强忍着冲动甩出翠丝牵制住倾映繁,花悔一手抱回淡香,另一手紧紧握着清画剑。

    “我早料到这点,你们是要利用我。”倾映繁冷笑。

    “最起码我帮你做了自己,救不救淡香,就差最后一步了”花悔抱着淡香往前冲去,“竹香,看好倾映繁”

    说罢,她一跃而起,飞身直至马车之前,“发生什么事了”她知道马车里面有人,但不知是谁。

    “没发生什么”一个轻佻的女声自车内传出,花悔一惊,急忙环顾四周,离洛不在,杜黎珩也不在。

    这时车帘被缓缓掀起,一个黑衣蒙面人坐在轿中,眼中散发着诡笑的光彩。

    “你是什么人”花悔将剑一横,“这儿的人呢”

    “一个傻女人被我抓住,还有谁我没见”黑衣人翘着腿,似是很悠闲。

    “你当然没见。”黑衣人语音刚落,离洛、杜黎珩还有梅香三人便从马车后缓缓走了出来,身后用麻绳牵着另一个黑衣人。

    花悔冷冷一笑,“你逍遥过头了”

    她温柔的话骤然转急,飞身先将淡香交给了梅香,随后一个箭步便冲上马车直欲挑开黑衣人的面纱,那黑衣人一个闪身,反手抓住清画剑的剑身,随后使劲一甩,在这个空当钻了出去,飞身落于马车之顶。

    她看见另一个黑衣人被抓,身体猛然颤了一下,“你们没有中毒”

    “你才是傻女人罢,”梅香摇了摇头,“我不装晕,怎么能抓住你的同党,嗯”她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着麻绳,身后的黑衣人不满地僵着身子,一言不发。

    “再看看这是谁”这时竹香也拉着倾映繁走了过来,不屑地瞟着站在车上的黑衣人。

    “五殿下”她睁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

    倾映繁听她的喊声微微皱了下眉,这声音,似曾相识,但是很久未听到过。

    “少废话”竹香看见离洛在一旁相安无事,顿时有了底气,“功夫不好还要站那么高,你就不怕摔下来”

    刚说完,竹香一手将倾映繁推到一旁,随后右手一甩,翠丝迅速冲着车顶展了过去。

    只见黑衣人见此,直接拉住翠丝飞下车顶,旋身迅速将杜黎珩揽入怀中,果断出剑放于他的脖颈,往后退了好几步。

    竹香心急往前奔了一步,急忙想将翠丝收回,黑衣人直接出剑准备将其割断。离洛见此,急忙一跃而起,将翠丝一把拉了回来,但抓着麻绳的手却在那一刻松了开来。

    竹香一惊,赶忙将翠丝收回,被麻绳绑着的黑衣人向后翻滚了几周,稳稳地站在方才从车顶跳下的黑衣人身旁,用剑挑开了束缚。

    “黎珩”梅香大喊,直欲冲上前去,离洛一把将她甩到身后,“你先顾好淡香”

    竹香见离洛一人上前,急忙追去,但却被花悔一把拦下。

    “你干什么,离洛有危险”

    “看好倾映繁,这里不需要你的冲动”

    说罢,花悔一个飞身,径直朝黑衣人而去,竹香焦急地看着离洛,握紧了拳头。

    黑衣人见花悔也飞身而来,急忙将杜黎珩往前一推,离洛一把将他稳当地接住,随即转身将他推给梅香。他刚一转身,两个黑衣人皆迅速拔剑冲他的后背而来,花悔大吃一惊,飞身一跃至马车上,随后用脚一蹬,借助弹力迅速落于离洛身后。由于黑衣人出剑太急,她刚落地也来不及闪躲,所以背后狠狠地正中一剑。

    “剑法够快”花悔牵强一笑,急忙转身。这时黑衣人的剑又迅猛劈来,花悔往左一闪,清画剑来不及出鞘,但狠狠打上了她二人的腰部。

    “啊”黑衣人大叫一声,手中的剑“咣当”坠地,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花悔摸了摸后背,伤口很长,她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疼痛。

    “傻瓜”离洛这才反应过来,一把将花悔拢入怀中,“你为何要逞强,我的武功不比你高吗”

    “我不傻,”花悔的嘴唇开始转白,“我也要做一回自己,我不要违心。”

    杜黎珩惊魂未定地走了过来,看见花悔的伤口,赶忙拿出随身的白药,花悔抓住了他的手,使劲摇头,“来不及上药了,快带淡香走”

    正说着话,黑衣人皆拿出一个竹筒,里面定是毒气。花悔急忙拉住离洛的胳膊将他往马车甩去,“走”

    “你怎么办”离洛大喊。

    “少跟我废话”花悔捂住了鼻子,“别忘了我们的目的,快走”

    梅香抱着淡香快速钻进了马车,杜黎珩也紧紧跟着。离洛的脚刚踏上马车,花悔便用手狠狠拍向马肚,马受惊顿时失去了控制,扭头便跑,离洛怎么拉也拉不住。

    “你的夫人我定让她完好无损地回去”花悔冲着马车大吼,“我也不会死”

    说罢,花悔一个翻身站在竹香身侧,示意竹香收回翠丝软带,自己用剑抵上了他的下巴。

    “放开五殿下。”黑衣人冷冷道。

    “我没准备将他怎么样,”花悔暗自拉住了竹香的手,面部表情却没有变,仍是很镇定道,“当然会还给你们”

    话音刚落,花悔便将倾映繁使劲往前推去,随后拉着竹香,提气往树林深处跑去。

    黑衣人赶忙收剑扶住了倾映繁,再看向树林已经没有人影。

    “我去追”其中一个直欲追去。

    “罢了”另一个拉住了她的胳膊,“不用追了,主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可我们并不知道他们都是谁”

    “五殿下,”她看了看倾映繁,随即跪下,“娘娘没有料到你在此受威胁,但你应该知道他们是谁。”

    “你们是谁”倾映繁冷冷道。

    跪着的黑衣人一把扯下了面纱,抬起头看向倾映繁。倾映繁一惊,上前又扯掉了另外一人的面纱,果然是熟悉的面孔。

    “主人料到淡香定不简单,所以命我们前来彻查。五殿下你一路随她们来此,定然知道些什么。”那黑衣人站起了身子,语气森冷,不像是再跟自己的主子说话。

    倾映繁握了握拳,有些两难。

    “我要你以你的身份,保淡香平安。这不是交易,是给五殿下你,一个做自己的机会。”

    “最起码我帮你做了自己,救不救淡香,就差最后一步了”

    自始至终,倾映繁好像从来没有讨厌过那两个威胁着他的女子。就差最后一步,这一次,他好像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她们始终蒙面,我什么也不知道,”倾映繁扭身,“爷折腾累了,要回宫。”

    黑衣人面面相觑,看来她们失算,让人跑了不说,从倾映繁口中还问不出一二。

    “怎么办”其中一个有些担忧。

    “主人自有办法,回去再说。”

    倾映繁走在前面,冷冷地笑着,母后啊母后,你怎么让儿臣再去相信你。

    第六十七章:牺牲

    花悔拉着竹香一直跑出了树林才停下脚步,眼看无人追来,两个人都无力地倒了下去,气喘不已。花悔紧皱着眉头,将清画剑缓缓收回,额头上沁满了汗珠。

    “离离洛,安好罢,方才太混乱了,我都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马车就走了。”竹香捂着肚子,边喘边说。

    “安好,”花悔又抚上自己的后背,钻心一样的痛,她扯着嘴笑了笑,“离洛不能出事”

    竹香看着花悔,不知是什么感情,但她还是笑了笑,淡淡道,“你是爱他的,我知道。”

    花悔没有应答,只是艰难地站起了身,又往树林走去。竹香诧异地看着她的背影,这才发现她背后已是血红一片。

    “你受伤了”竹香一下子便站了起来,跑到花悔身前抓住了她的胳膊。

    “不碍事,”花悔拍了拍她的手,“你快些回去罢。”

    “你要回宫去”竹香皱眉,紧紧抵抓着花悔的胳膊,“你这样怎么回去”

    花悔还是笑着,“你不相信我的本事”她将竹香的手放了下去,“我们各司其职,各自安好,便是在完成任务,懂么”

    “两年以后,若你我都活着”

    “那是以后的事情了,”花悔打断竹香,“我走了,保重。”

    说罢,花悔轻巧转身,往南山门走去,虽然她受伤不轻,但速度还是很快,一会便没了踪影。竹香还在原地,迟迟不能转身。

    其实她方才想说的是,若两年之后她们都还活着,离洛该是谁的。

    她知道离洛和花悔是彼此相爱,亦知道自己始终是个局外人。但方才离洛为保住她的翠丝软带竟不惜放掉手中的黑衣人,那是不是两年之后,离洛也会爱上自己。

    如果离洛当真爱上了她,她自然绝对不会放手。就算她和花悔之间已经没有什么隔阂,但爱情是自私的,她怎么能允许自己的夫君和别的女人情深意切。

    竹香叹了口气,无力地转身,缓缓往城中走去。她知道老天其实是不公平的。她现在是要回到温暖的府邸,没有危险,而花悔仍要在深宫,身负着伤,去面对接二连三的危险。

    “我知道你苦,但我无法将离洛让给你,对不起”竹香悄声呢喃着,眼神有些黯然。

    心中有座天平,一边是友谊,一边是爱情,当一方终于战胜另一方的时候,必然会有一方狠狠砸下来,砸到心上,留下一道疤痕。

    不管这道疤痕有多深,有多浅,终究会藏在心里隐隐作痛,无法抹平。

    可能人这一辈子,注定是要在心中留下点永远的悲伤,才能叫做完整的人生罢。

    花悔咬着牙,一路摇摇晃晃地走着,眼看就快要到南山门,但她实在坚持不下来,沉沉地倒在草堆中,眼前一片模糊。

    南山门侧岸有一处矮墙,上有钢刺布阵,所以无人看守。花悔早就摸清这儿的地形,要说越过这带着钢刺的矮墙该是没什么问题。但如今她缺血过多,头晕尚不能控制,该如何凝神屏息,越过那道障碍呢。

    花悔忍痛扶着树站了起来,娇小的嘴唇苍白干涸。她想了片刻,突然将她的衣袖扯下来大半,随后将伤口牢牢缠住,先止血为好。

    她盘腿坐在树边,闭上了眼睛,努力将气息运至她的背后。片刻后,她的浑身都暖了起来,尤其是背部,仿若靠着一个火炉。

    这样运气的方法,是七香国色那虚幻的师父若余所教授的。他的方法都很奇特,但每一个奇特的方法,都会有既快速又有效的成果,很是受用。

    差不多了,花悔睁开眼睛,用清画剑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快步往矮墙而去。她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已是深夜,宫中禁卫值夜的不是很多,如此恰是时机。

    转眼到了矮墙。花悔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提气一跃而起,虽有些费力,但还是稳稳当当翻过了矮墙。落地后她急忙躲身于树后,感觉四周并无动静,这才快步往宫深处跑去。

    她是直接奔着四季宫的偏殿而去的。因为已经是深夜,除了宫门处有些烛火,其他地方皆是漆黑一片。她摸索着来到了偏殿门口,没有守卫。她悄悄潜了进去,冲着屋子“啾啾”地叫着。

    她才叫了不过三声,偏殿中就有一间屋子的烛火亮了起来。她朝四周看了看,急忙跃身至那间屋子前,推门走了进去。

    浮香急忙迎了上来,一脸的焦急,“淡香怎么样了”

    “无碍了</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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