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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如今花从流水去

正文 如今花从流水去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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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正门不远,经过一座拱桥便可到达。

    花悔观望拱桥四周并无他人,刚准备往前走,忽然被一只大手拉了过去,甩了她一个踉跄。说时迟那时快,她急忙拿起清画剑准确地抵上那人的脖子,抬眼看去,竟是浅寂。

    “殿下”花悔大吃一惊,急忙将剑收回,“你怎么在这儿”

    “我刚支走了前来倾院巡视的禁卫小队,不然,你逃不过拱桥”浅寂愤恨地瞪着她。

    花悔得意,“禁卫小队有几人啊”

    “浅寂瞟了她一眼,“不多不少,四十人。”

    “四四十人”花悔耸了耸肩,“这还叫小队啊”

    “这里是倾城宫,不是七香居”浅寂无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走,回宫再说。”

    花悔径自咽了口唾沫,乖乖跟在浅寂身后,往辰卿宫而去。

    “殿下怎么知道花悔的任务是夜探倾院”走在拱桥之上,花悔觉得无聊便想与浅寂闲聊。

    “夜探倾院,你说的好轻巧。”浅寂的声音很清冷,完全不是在与她闲聊的语气。

    “怎么不是探啊,我有把握嘛”花悔冲到浅寂身前,“殿下还是不肯相信我”

    “你那是把自己的死,看得太轻了”浅寂加快了步子,没有看她。

    花悔愣了在原地,迟迟不能动身。

    浅寂没有说错吧。她最清楚,一直以来,只有她最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往往这样,爱她的人都会觉得很痛苦。

    鸾香,浅寂,还有离洛。

    “我以后改”花悔一想到离洛突然便喊出了声,浅寂走在前面,身形猛然一顿。

    他怔怔回头看向花悔,“改什么”

    “我很重要不是么我不能死”花悔倔强地看着浅寂。

    片刻之后,浅寂微微笑了。花悔看在眼里,原来浅寂的笑,这么好看,像是冬天里穿越云层缓缓而来的一束暖阳,能融化积了很久的坚冰。

    “改了就好。”浅寂又回过头去继续往前走着。

    花悔也随着他的脚步往前走去,嘴角,也挂着同样的笑。她知道,是从这一刻起她才终于明白,她的命,不再属于她一个人。

    她不能只为自己活着了。

    第五十三章:报到

    “糟了糟了,糟了糟了”一回到辰卿宫,花悔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冲到柳谣婵的寝殿就开始换衣服抹胭脂,幸好柳谣婵正在后院剪花没在殿中休息,不然她可就闯祸了。

    “什么糟了”浅寂紧赶慢赶跟到寝殿,一脸无奈地看着手忙脚乱的花悔。

    花悔一把扯下高高束起的头发,漆黑的头发像瀑布一般垂了下来。浅寂静静看着,有些沉醉。

    “殿下可会盘髻”花悔突然回头,焦急地看着浅寂。

    “我”浅寂被她这么一问,有些措手不及。

    “没关系,来吧,我来不及了,”花悔又自顾自地去描眉,没有理会头发,“皇上让我今晚就去青龙宫,不去就是抗旨,我可没有几个脑袋可以砍啊。”

    浅寂走了过来,轻轻拿起花悔的长发。一时间,他竟听不到花悔在说话,只是温柔地抚着这长发,不能自拔地沉湎。

    万千青丝,乃是情丝。

    “殿下”花悔不好意思地回头看向浅寂,“妆都画好了,头发还没好啊”

    “哦,”浅寂这才反应过来,“其实我不会。”

    花悔淡淡一笑。她站起身,用手腕上的绿色丝带将一部分头发盘了起来,剩余的头发自然垂在肩上,雅致地看上去似乎有兰草的香味。

    “我是怕我挽的发髻,皇上不喜欢,怎么样”

    “我喜欢,”浅寂用手指夹起花悔的一缕头发,“很喜欢。”

    花悔静静看着浅寂,和离洛同样绝世的脸,如同画一般。她曾经一度认为,浅寂的温暖是任何人也给不了的,但她也同样认为,离洛的冰冷是她一直奢求的。

    两种感情,南辕北辙,但却并存。

    “殿下”花悔躲闪着浅寂的目光,“我该走了。”

    浅寂猛的抓住花悔的手,“听着,你不许让父皇爱上你,你说要嫁给我的。”

    “浅寂”

    花悔对这句话有些惊魂未定,正不知该怎么说,殿门便传来柳谣婵一声厉喝。

    浅寂依然抓着花悔的手,转头迎上柳谣婵的目光,避都没避。

    “娘娘”花悔有些难堪,“殿下,放开我。”

    “为何要放开你你是我倾浅寂的王妃,我为何要放开你”

    柳谣婵走过来硬生生将花悔拉了过去,“寂儿,你该回房休息了。”

    “天下没有这样的任务,母后,你不懂儿臣。”浅寂冷冽的眼神在花悔此刻看来,有些陌生。

    “殿下的话,花悔记住了,”花悔突然径自跪下,“即便我的到来给殿下带不来快乐,我也不能走。”

    浅寂皱着眉头看向花悔,喉头明显有些哽咽,欲言又止。

    “花悔自知对不住殿下,我贱命一条,殿下可以随时处置,”花悔面对着浅寂的悲伤,突然有些心痛难平,“殿下说我的命不是我一个人的,但我有权利把命放在殿下这儿。殿下若厌了,就拿走罢。”

    “起来,”浅寂有些听不下去,“我不要你的命。”

    “我没有在逼你,殿下,”花悔平静地站了起来,“我真的把命给你了。或者说,我的命,不是不属于我一个人,而是早已不属于我。”

    花悔说完有意识地瞟向柳谣婵一眼,随后又看向浅寂,满眼的悲伤。

    浅寂刚想说话,却被花悔又噎了回去,“不要再说了,给你了就是给你了。我的命,很随意的,你懂么”

    浅寂咬着纤薄的嘴唇,对于花悔类似轻生的话,几乎难以顺畅呼吸。

    “娘娘,花悔要先行告退了。”花悔冲柳谣婵一行礼,拿起包袱便往外走去。

    柳谣婵转身看向花悔,“下一步计划,自会有人通知你,多留意。”

    花悔没有回答,只是快步离开,谁也没有看见,她的眼泪是怎样随风飘落于地的。

    “花悔”浅寂刚想追去,却被柳谣婵狠狠往后拽了一把。在他的印象里,柳谣婵对他从来没有这么狠过。

    “寂儿你闹够了没有,竟像变了一个人”柳谣婵看着浅寂,有些无奈,“你怎会真的爱上花悔,她只是”

    “只是为我们卖命的奴仆,是么”浅寂冷冷看着柳谣婵,“可在我这里,她不是。”

    说罢,浅寂头也不回便走了出去,没有追花悔,亦没有回寝殿。柳谣婵看向她的背影,全身都有些酥软。

    “为什么”柳谣婵压抑着心中的哀怨,眼泪都是悲愤的。

    只无奈,人间无情事常有,却罢江边苏柳垂

    花悔一路隐忍着感情快步往青龙宫赶去,她抬头,满眼的星辰闪耀很漂亮,但却都不是她的。

    连她自己的命都不是她自己的,又何故要在意其他东西。花悔冷笑,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充当柳携香的棋子,就是充当柳携香利用的工具,再无其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让她一直坚持活到现在,并且还想继续坚持呢

    为了什么为了想活着可是明明,她根本没必要活着,根本不想活着。

    那是为了什么韩离洛么

    韩离洛,韩离洛。花悔想到这个名字忍不住自己呢喃起来,难道自己是因为情,因为爱,因为韩离洛

    “花宫人,你总算是来了。”

    花悔正想的起劲,忽然被一个妩媚的声音喊住。她定睛看去,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青龙宫,宫门前站着两个私臣,看样子是专门等她的。

    “你们是”花悔还是确定了一下。

    “我们是皇上身边的私臣,专门的在这儿候着你呢。总算是来了,快随我进去罢。再晚些,皇上都该睡下了,你我可都担待不起”

    “哦,是”花悔撇了撇嘴,急忙跟在后面。

    踏进青龙宫青帝寝殿的那一刻,花悔的眼睛不自觉闪了好几下。这里金碧辉煌,四面锦绣,在宫灯的映射下更是辉煌,丝毫没有深夜的感觉。

    这里完全可以使黑夜变白昼,白昼变黑夜,不亏是青帝住的地方。

    花悔正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这一切,忽然传来青帝厚重的清嗓声,她抬眼瞟见左右私臣都惊吓地看着进来既不行礼又不收敛的她,便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

    “奴婢花悔见过皇上”她急忙跪下,等着玉屏风后面的青帝发话。

    “你的胆量,果真不一般啊花悔。”只听得青帝懒懒在说话,但屏风后的身影是一动也没动。

    花悔抿了抿嘴,“奴婢是怕自己打扮得不如意,浊了皇上您的眼。”

    “哦”青帝的身影动了动,“那现在打扮的可是如意”

    “不如意。”花悔淡道。

    “那你就敢来见我”青帝好笑。

    “花悔更怕耽误了时辰,您二话不说斩了我,那便连这不如意的妆,皇上您也看不到了。”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说话,好生讨人喜欢呐。”

    青帝笑着,缓缓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着一袭水白色睡袍,衬着脸色有些苍老。

    “皇上过奖。”花悔见他出来,急忙低下了头。

    “抬起头来。”青帝走至花悔身前,沉沉道。

    花悔乖巧抬头,黛眉一点,素净别致。青帝淡笑,“今后你就跟着朕,朕身边,就少你这么个宫人”

    “花悔谢皇上抬举。”她急忙将头磕于地上行礼。

    青帝笑了笑,径自走开。左右私臣看着跪在地上的花悔,皆是很复杂的表情。

    在他们眼里,花悔是个不得不防的人。因为她的出现竟能让青帝把最宠信的赵海赶走,若是她有心,像他们这样的小私臣又何足挂齿。

    但其实,花悔何曾害过任何人。

    第五十四章:鸳鸯

    “淡香,四季宫”

    天还灰着没有亮透,倾仪门外就有私臣七人整齐地站在一排宫女前面,仔仔细细宣读着名册。

    淡香着一身橙色及地长裙,发丝用橙色丝带盘成很优雅的发髻,不似原来那般稚嫩,倒是足有静女之风。

    听到私臣念了她的名字,她拉了拉旁边姐姐浮香的袖子,悄声说,“兰香已办妥”像是暗号一般。

    浮香冲她微微点了点头,又不放心地瞅了私臣一眼,“定是办妥了,嘘,你快去。”

    淡香一抿嘴唇,将信将疑地走向前去站在倾仪门前,等候私臣带着她前往四季宫。

    “霞儿,青墟宫;飞花,流萤宫;嫣嫣,濯纤宫”

    眼看名字将要读完,还是没有浮香的名字。淡香站在倾仪门下不停地搓着手,不知是冷还是紧张

    不过浮香倒是很镇静,她看着身边的宫女一个一个地走过去,依然是无动于衷。可能在这有些清冷的早晨,她那一袭暖黄色纱衣,给她平添了不少温暖和底气吧。

    “浮香”那私臣终于磕磕碰碰念出了浮香的名字,他定睛看了看名册,又递给一旁的私臣确认,才缓缓道出,“浮香,四季宫。”

    浮香忍不住偷笑,她想,一定是花悔的手脚做的有些粗糙,惹得那私臣都差点连字都不认识了。

    “浮香”耳边又传来私臣尖锐的声音,浮香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没有应答,急忙站出身去。

    “是是,我是浮香。”

    她这么一站,私臣七人和其她宫女都看向她。尤其是那些私臣的眼神,个个都是十分严厉,看的一旁的淡香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有什么问题么难道是,被他们看出了什么端倪

    “咳咳,”只见那宣读名册的私臣清了清嗓,不耐烦地看着浮香,“以后办事麻利着点儿,去了宫里面,你可就不是家里面的大小姐了,你是下人,知道吗”

    淡香和浮香听他这么一说,虽然是训斥的话,但还是舒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这些笨私臣,哪能看穿柳携香的计划。

    “奴婢知道了”浮香调皮地瞟了淡香一眼,急忙福身。

    “好了,站过去罢。”

    浮香点了点头,快步走至淡香身边。淡香虽在使劲隐忍着笑,但心中的喜悦之情不言而喻。

    不一会功夫,名册已然宣读完毕。只见其中一个私臣走到浮香淡香身前,妖里妖气道,“两位姑娘,请随我走吧。宫里面路多,眼睛多看着点,别出了岔子迷了路,指不定你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四季宫呢。”

    “多谢您提点。”浮香拉着淡香冲那私臣福了个身,随后老老实实跟在他后面,往四季宫走去。

    她们虽知此番任务很是艰难,但却不知这儿的水到底有多深。其实四季宫这个名字,只是一个符号而已。到了这里,就意味着从此以后,四季皆无四季之色,只若寒冬。

    “你们可知四季宫住的是什么人吗服侍艳尊妃那么有权势的主子,都是你们的造化”

    走在路上,那私臣在前面好像是有说不完的话,浮香和淡香跟在他身后根本不想理会,但他还是不厌其烦地自言自语。

    浮香似乎是听得有些恼了,挥手直接点了他脊背上的岤位,他立刻定在原地不能动弹。随后,淡香也上前,在他太阳岤一寸左右的地方又点一岤。这样,解岤之后,那私臣只会感觉到头晕,但不会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浮香从袖中拿出了一把雕工精巧的匕首,深沉地看了一眼,“鸳鸯错,之后有危险,我们全靠它了。”

    淡香也从她的袖中拿出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匕首,表情木然。

    鸳鸯错,是这对匕首的名字。防身,也断情。

    中刀之人,十天以内不见昔日情人,便会相忘,不再记起记忆中的感情。如此,新的感情才能趁虚而入。

    柳携香将这对匕首赐给浮香和淡香,就是让这姐妹俩成为情的杀手。她们的任务从来不为杀人,只为夺取人的感情,对爱的感情。

    这是世间最残忍的杀手了。

    “姐姐,我真的要用这刀,去伤害从未谋面的五皇子么”淡香嘟了嘟嘴,有些害怕和不忍。

    浮香握住淡香的手,“昔日,在我们手下中刀之人不在少数,这次,你就当成和原来一样,不要有顾忌。”

    “就像主人说的,顾忌越大,越有危险,是么”

    浮香点了点头,“记住我说的,你越怕死,就越死得早。”

    “嗯,”淡香似懂非懂地应答道,“我记住了。”

    浮香转身,利落地在那私臣的背后又点了一下,随即和淡香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低头跟在后面。

    “哎,人走路,就不能多走。一走多就免不了晕头转向。我们啊就是个跑腿的,还是为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宫女跑腿,哎”

    刚解了岤,他又在前面唠叨。浮香瞟了他一眼,还是不理会。只是她觉得,这深宫果然害人不浅,居住在这里的人,似乎都不正常

    四季宫离倾仪门不算很远,没有走多久就到了宫门外。那私臣打了个哈欠,指了指四季宫的匾额,不耐烦道,“识字吗”

    “认得,四季宫到了。”浮香淡淡道。

    “得了,我的差事到这就算是完了,你们自己个进去罢。记住了,言行谨慎,不要毛手毛脚的。可能今还如花似玉站在这里,明日就成了刀下鬼”

    淡香本以为他会说一些劝解的好话,没想到这好话从他嘴里出来竟也是尖酸刻薄。她忍不住,狠狠斜了他一眼。

    “是。”浮香倒是稳重一些,应答他之后才拉着淡香走了进去。那私臣看着她们的背影,又撇了撇嘴,“还还拉着手今日是好姐妹,明日就要因为争宠互相残杀了,这些人,哎”

    在他的眼里,宫里可能就这么复杂,便已经是个极限了。他哪里知道,因为互相争宠而斗这些事,在倾城宫里简直就是小儿科。更复杂的事情,远比他的想象还远,还多。

    “奴婢浮香,奴婢淡香,恭候尊妃、四殿下、五殿下大驾。”

    四季宫大殿前,浮香淡香皆是将额头贴于地面,双手放于头两侧,端端正正跪在地上,耐心听着脚步声,等着殿中的主人。

    过了很久,殿中一点动静也没有。淡香实在难受,干脆直起了身子,拉了拉浮香,“姐姐,没人啊”

    “嘘,行大礼之时,不得乱来,快伏下。”浮香仍然保持着姿势,没有动弹。

    淡香不情愿地又趴了下去,虽然是秋日,但汗珠还是一滴一滴坠于地面。

    “奴婢浮香、淡香,在此恭候艳尊妃、四殿下五殿下大驾”浮香看淡香实在难忍,干脆比方才的声音更大又喊了一遍。

    话音刚落,就听闻有脚步声自内而外传来。她二人皆是赶忙绷紧了神经,等待来人说话。

    只不过,脚步声没了以后,还是没人说话,她们伏在地上不停地吸着灰尘,已经实在难以忍受。但即便如此,来人就是不说话。

    “主子饶恕,我实在受不了了”淡香理直气壮地直起了身,满眼气愤地往前看去。

    白衣中似若无骨,面色如寒冰三尺,衣袂自飘然无依,眼眸墨黑如深夜碧落。

    倾映繁。寒若刺骨的面容,一下便将淡香的火气打到了九霄云外。

    浮香也摇摇晃晃直起了身,想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一时间都没了声响。

    “你们很吵,”倾映繁不改从前冷冷道,“该罚。”

    “不知者无罪,奴婢是刚来的”淡香抢着回答,“五殿下宅心仁厚,定会饶了奴婢吧。”

    浮香急忙给淡香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放肆下去。但淡香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直又看向倾映繁。

    “你怎知,我是你五爷”倾映繁走了下来,好像对淡香的回答饶有兴趣。

    “我猜的。”淡香此时丝毫不惧怕,句句通顺。浮香在一旁,也不知该如何插嘴。

    “你不怕猜错了,我斩了你”倾映繁走到淡香身边,挑眉道。

    “不怕,”淡香仰起头看向他,“因为我没猜错。”

    “你以后,跟着我罢。”倾映繁淡淡一笑,转身又走回殿去。那背影,似乎没有先前那般清冷了。

    “是”淡香急忙行礼,浮香也跟着伏了下去。

    第五十五章:见面

    “你这丫头,胆子真够大的,”待倾映繁走后,浮香急忙站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顺便也将淡香拉了起来。

    “姐姐不是说,越怕死的人死得越早么在这宫里头若是不想死,最好就不要怕死,要天不怕地不怕才对”淡香说话好像一直很有理。

    浮香看着这样的妹妹,心中有些难受。任务,难道从此就真正开始了么

    “啾啾,啾啾”浮香正在黯然伤神,忽然听见四季宫门外几声轻巧的鸟叫。

    “姐姐你听,这鸟声。”淡香好像也注意到这有些不自然的鸟声。

    “花悔”片刻后,姐妹俩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啾啾啾”此时鸟叫声开始此起彼伏,越来越急。

    “走,”浮香往四季殿内瞟了一眼,发现里面没什么动静,一把拉上淡香的手,快步往宫门外走去。

    果然是花悔,一身宫女的打扮,正站在宫门口左顾右盼,生怕来往之人看见她。

    “喂”浮香还没走到门口就开始悄声喊,“花兰香”

    这是柳携香吩咐的,在宫中若是遇到花悔,务必只能叫兰香,不能叫花悔。

    这一点,她们做杀手的也都理解,往往一个很小的细节就能决定一次任务的成败,何况这次任务非比寻常,更要加倍小心才对。

    花悔听见浮香喊她,急忙转头,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有些激动,“你们可算是平安到此了,今早上,那些私臣没有为难你们罢”

    “没有,”浮香笑了笑,“除了念我名字之时有些磕碰外,其他一切顺利。”

    “是啊,那些私臣又蠢又笨还喜欢唠叨,凭他们,怎么能得知我们的任务”淡香听她二人说着,也急忙插了上来。

    好像自从见了倾映繁之后,她的胆小全都没了踪影,有的只是剧增的勇气。

    “小声些”花悔急忙冲她做了一个嘘的姿势,“小心耳目。”

    浮香拍了拍淡香的头,也示意她不要太过轻浮。

    “计划可都安排妥当”花悔压低了声音,轻轻道。

    “嗯,”浮香环顾四周,随后凑近花悔的耳朵,“我与倾溪缠,淡香与倾映繁,待到时机成熟之时,鸳鸯错一处,就静等他们不可自拔了。”

    “我知道,情至深处自然会不可自拔,这个容易。只是感情之事不是光凭鸳鸯错就能完全解决的,何况你们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倾城宫里最精明的皇子。”

    浮香点了点头,“我明白,此事马虎不得,我定会谨慎行事。”

    “在我看来,主人给你们的任务当中是有纰漏的。所以你一定要记住你说的话,务必要谨慎。”

    “好”

    “还有,小心艳寻歌,她可不是一般人。”

    “哎呦,”淡香终于忍不住了,“你不要担心我们啦,我们办事你放心,定不会误了大事。”

    “只因这里是宫中,不比外面,知道么”花悔看着如此马虎的淡香,有些担心。

    “我会管好她,”浮香拍了拍花悔的肩,“我稳重些”

    花悔皱眉,随后轻轻点头,“今后在宫中,我们定是不能自由往来,所以,我们各自安好罢。”

    “嗯,伴君如伴虎,你更要小心些。各自安好。”

    “皇上马上要起朝了,我必须赶回去。你们亦早些回去吧,以免被人怀疑。之后有新任务,我会想办法知会你们。”

    “保重”浮香突然很郑重地冲花悔抱了抱拳,淡香见此,也急忙捧起了胳膊。

    花悔见此,心中疼痛之意忽然开始翻涌。各自安好那句话,到底能藏多少辛酸。命运没人可以预知,说了各自安好,有可能第二日便不能安好,便再也见不到第二日的太阳。

    “保重。”花悔不愿再多想,也是很郑重地抱拳对着浮香和淡香,随后一转身便飞身不见。

    “姐,我们真的有那么危险么”淡香刚放下胳膊就去拉浮香的袖子。

    浮香一把拢住淡香的肩膀,“两年之后,我们便解放了。姐姐会一直保护你,知道吗”

    “姐姐”淡香抬眸,只见浮香的泪已在眼眶中打转,急忙伸出手抚上浮香的眼睛,“两年之后,我们一定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知道。”

    “好,”浮香哽咽着,“我们拉钩。”

    “拉钩”淡香调皮地伸出小拇指。

    拉钩,一百年不许变。其实对她们来说,两年不变,便已经很满足了。

    青龙宫,倾城殿。

    满朝文武列成两队站在朝下,青帝还未到,所以他们都在小声议论着近日来的大小杂事。

    “听说,处死昭妃娘娘的日期又推了,于大人可知”梁重锦用胳膊捅了捅于流芳的腰。

    于流芳恐是怕痒,急忙闪躲,“我怎有梁大人见多识广,不知。”

    “喂,你躲什么躲。”

    “这是在倾城殿,你正经些,”于流芳瞟了他一眼,“一把年纪了,还没个正形”

    “诶,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一把年纪了”

    李度原站在一旁,虽然想笑,但还是矜持住了。

    “韩兄你可知此事”梁重锦觉得在于流芳那里讨不下什么乐趣,干脆扭身去问离洛。

    “可知何事”很明显,离洛原本在发呆,是因为他梁重锦这一句话才回过神来的。

    “就是昭妃娘娘行刑的日子又推迟了些”秋尊贤刚好经过离洛身旁,顺便就说了出来。

    “秋大人怎知我说的是这个”梁重锦一脸纳闷地看向他。

    秋尊贤继续往前走着,只是搁下一句话,“你说话的声音那么大,恐怕也只有韩离洛没听见罢。”

    他这一句话说完,梁重锦才发现,周围的大臣皆看着他细细笑着,她们果然都听到了。

    “哦,此事啊,我听说了”离洛淡笑道。

    “那你说,这是何故”梁重锦放低了声音。

    离洛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此事你该问皇上,不该问我啊。”

    梁重锦也径自笑了笑,“站着亦是无聊,我就是找个乐子。”

    离洛刚想接话,就听闻从后殿传出私臣高传“皇上起朝”的声音,众臣听了都急忙屈身而立,梁重锦也立刻正经起来,回过身微微低头。

    “众爱臣平身罢。”青帝的声音倒是比往常清亮了许多。

    满朝文武依然和往日一样,微微抬起头看向青帝,准备开始今日的早朝。但他们今天抬头后,情不自禁都看向青帝身边站着的宫女,花悔。

    到底怎么回事,赵海怎么就变成了一位美貌的宫女青帝这么做,是要改变宫里的规矩,以后上朝不再由私臣侍奉左右,而是由比宫中的娘娘似乎还要美的宫女来服侍

    他们也只是随便想想,并没有放在心上,看了花悔一眼便又看向青帝,准备呈递奏折。但有人不一样。有人看了一眼,便是不得不放在心上了。

    离洛已然僵在原地不能动弹,他哪里能想到,离别后的第一次相见,竟是在这里。

    第五十六章:朝事

    愣住的不只是离洛,梁重锦抬头后本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瞟见花悔后登时出了一身冷汗,表情也很不自然。

    开什么玩笑,这里是皇宫,她怎么站在青帝的身边恐怕她的身份,并不仅仅是青楼女子那么简单吧。

    梁重锦摇了摇头,定睛又看向花悔,他是在确认,是不是自己一时眼花看错了人。但是他没有错,的确是花悔。

    于流芳原本也是一脸相安无事的表情,但见花悔突兀地站在那里,禁不住暗自握紧了拳。

    七香居的ji女,如今站在青国皇帝的身边,不是荒唐,而是蹊跷。这其中定有故事,他暗自想。

    李度原与花悔有过一面之缘,所以看见她出现在这里也有些奇怪。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就看青帝是何意了。

    “众位爱臣,今日有何要事,说说罢。”青帝一摆手,示意花悔将茶端来。

    但花悔却没有注意他的动作,只是紧紧咬着嘴唇,在这么多双的眼睛下有些难安。更何况,这么多双眼睛中,有离洛的眼睛。

    那眼睛中分别写着疑惑。花悔苦恼,青帝让她陪同一起上朝这个举措,确实有点过分。站在这里,就算离洛不想入非非,她也觉得自己此时好像已经是皇帝的女人一般,别人休想再靠近。

    虽然她根本没有这个意思,但是在别人看来,青帝为她一开先河,让她一个宫女参与上朝,那其中关系定然非比寻常。大臣卑微在下岂敢多问,便只能由着青帝了。

    如此一来,自己便站在了风口浪尖,无论在哪一方面。

    “咳咳”青帝不满地故意咳嗽了两声,是在提醒她的失职。

    但就是如此,花悔还是愣愣地看着离洛,无动于衷。

    满朝文武本来没将她放在心上,但这么一来她是不引人注意都不行了。这是在上朝,是青国最严肃的事情。她一个宫女站在朝堂之上发呆不说,青帝居然还故意提醒,实在有些荒诞。

    梁重锦紧张地冲花悔使眼色,但花悔依然静静地看着离洛,眼睛慢慢开始湿润,有些挡不住。梁重锦满头的汗,急忙扭身看向离洛。

    这一扭头,他便更紧张了。因为离洛竟然是和花悔一样的神情。两人避都不避,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是在倾城殿中皇帝上朝之时脉脉地对望着。

    “你疯了么”梁重锦硬是将这几个字从牙缝中挤了出来。

    “嗯”离洛的神又一次被他拉了回来,“哦,我”,他看花悔站在朝堂之上正对着自己发呆,才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急忙将头微微低下不再看她,手心全都是汗。

    目光断了,花悔也就恢复了正常。但是方才发生了什么,她由于太过出神一点也不知道,所以她还是呆站在那里,依然没有给青帝奉茶。

    “众位爱臣,都无事可奏么咳咳”青帝觉察到朝堂之上的气氛不对,干脆开口说了话,顺便又清了清嗓子,还是给了花悔一个台阶。

    听见青帝咳嗽,花悔急忙从皇案上拿起茶杯递了过去。宫中的规矩她是知道的,若不是方才好像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困住,她也不会失神。

    青帝缓缓接过茶杯,瞟了她一眼,悄声道,“你下去罢。”

    “我”花悔又不自觉地往下面瞟了一眼,随即无可奈何地福身,“是”

    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青帝为何让她下去。本是如此精明的一个人,但一见到韩离洛,那精明就会变成混沌,情不自禁。

    离洛见青帝让花悔下去,手居然不听使唤地想要抬起拦住她。梁重锦急忙一把抓住离洛的手,硬生生压了下去,离洛才松了劲,不再倔强。

    “有什么事下了朝再说。”梁重锦半扭着头悄声对离洛道。

    离洛眼看见花悔退下时目光一直扫向自己,便使劲忍着自己的目光不去看她,一直等她没了踪影他才抬头冲梁重锦点了点头。

    幸好有梁重锦在,不然今日的朝堂,可就有大戏看了。朝臣韩离洛为青帝恩宠有加的宫女大失仪态,青帝怒而严厉惩处宫女与韩离洛以示警告,从此记入青国历史,成为一段笑话。

    还好及时阻止了这一切,梁重锦做的不显山不露水,各位朝臣和青帝也都没有注意到离洛的异样举止。

    但此时此刻,他和离洛的思绪,早已不在这倾城殿中。

    “甄国最近,好像很不安分”青帝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直接转入朝事。

    朝中大臣也皆正了色,开始思忖青帝所说的话。

    “回皇上,甄国最近是新后登基,人心因此骤然凝聚。依臣看他在交界地的小打小闹,不过是借此虚张声势罢了。”秋尊贤不紧不慢应答道。

    “新后登基”青帝皱眉,“我记得,甄国的皇后前几年才登基,如今又是”

    “臣听说,甄国原先的皇后因病薨逝,甄国陛下这才另立新后。”于流芳恰好听闻此事,故直接说了出来。

    “甄国的怪规矩,现在还仍持续么”青帝看向于流芳。

    “是,”于流芳点头,“甄国陛下在新后登基当日,又下了和几年前旧后登基同样的诏书,那便是宫中只立一后,不再另娶。”

    青帝笑了笑,“此种怪事,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啊。”

    “臣已在交界地增加兵力,甄国就算是有心也不会轻易得逞。”秋尊贤倒是信誓旦旦,好像根本没把甄国那样的小国放在心上。

    “不可掉以轻心啊,”青帝淡道,“甄国拥有和青株一样的神株,那便是禅灵山的灵株。国虽小,但绝不容小觑。”

    “臣明白。”秋尊贤抱拳。

    “青株将要结果之时,朕不得不考虑多些。有些事还需斟酌,今日就先到这里罢。”

    青帝自顾自地站起身,往内宫走去。

    “吾皇万岁”众臣皆一齐跪下身去。离洛虽是和他们一起跪下,但眼睛却是无神,方才青帝说的朝事,他也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但是,他没听进去不意味着此事就与他无关。

    青株将要结果之时,很多事需要考虑。青帝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白,那便是在这一阶段,谁都不可能过上太平日子。

    第五十七章:难辨

    “韩离洛啊韩离洛,你是疯了么”

    下朝后,梁重锦第一个站起身来,扭身拉着离洛就往殿外走,嘴里还不停唠叨着。离洛一摇一晃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殿外偏处,看见初晨的阳光朦朦胧胧,有些发怔。

    “喂,说你疯你还真疯了”梁重锦伸手在离洛的眼前晃了晃,“到底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是怎么回事呢,”离洛清风淡雨地看着他,“我没疯。”

    梁重锦长长舒了一口气,“那你干嘛装疯卖傻,早知不拉着你了,害得我虚惊一场。”

    “你拉着我没错,我当真有些不能控制。”

    “花悔到底是什么人,你知道的吧”梁重锦突然很正式地看着他,很想知道答案。

    “我不懂她。”离洛的眼神迷离,比太阳还要朦胧。

    “你不懂,不意味着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我知道,她一定告知过你。”

    “没有,”离洛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梁重锦有些气急败坏。

    “回府罢,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知会的。时候到了,自然就知道了,”离洛拍了拍梁重锦的肩膀,“梁兄,今日谢谢你帮我。”

    “诶”梁重锦还想追问,但离洛说罢直接扭身而走,他只得将</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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