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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如今花从流水去

正文 如今花从流水去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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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絮这才转过身来,轻轻舒了一口气。

    “从昨晚到现在,闹腾了我两次。你和我三哥,欠我的”

    “啊”花悔斜了她一眼,“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啊”飞絮一副狗咬吕洞宾的表情,“少了我,你哪能进宫来。”

    花悔撇了撇嘴,“好好好,感谢六公主,行了吧。快走啦,你家太不安全了。”

    飞絮耸了耸肩,“这倒是真的,我家的确不安全,我出门都要被追杀。快到了,走吧。”

    花悔点头,又弯着腰跟在飞絮身后,头也不抬。

    朱华宫中,荀紫蓉一人在偏殿收拾衣物,忽听门外有脚步声。她急忙开门,就见飞絮拉着花悔急匆匆走了进来。

    “行了行了,不要低着头了,已经到宫中了。”飞絮捶着腰径自坐了下来,看花悔依然一副下人的模样很是不习惯。

    花悔没有动,她是在对荀紫蓉行礼。

    “你们两人怎么了”飞絮见荀紫蓉捋了捋额前的垂发,眼中含泪以至于说不出话来。

    “娘娘,花悔回来了。”花悔也哽咽。

    “好孩子,我知道你自有天佑,定不会有事。”

    “花悔不能死,花悔不想死。”花悔坚强地看着荀紫蓉。那坚强中,似乎还带着丝毫愁绪。

    荀紫蓉点头,心中有太多的难言之隐,“我知道,是我们,对不住你。”

    “娘娘,你到底是”花悔皱眉看向她,此时此刻听见她对自己道歉,突然很想揭开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疑惑。

    那便是虽然她替柳携香卖命多年,亦知道宫中的婵尊妃是柳携香的亲妹妹,但她始终不知道的是,这朱华宫中的荀嫔贵娘娘,到底和柳携香是什么关系,到底和她们七香国色每一次的任务有什么瓜葛。

    花悔知道,每一次她们有任务,这位荀嫔贵都会心急如焚,都会焦虑不安,都会,心疼她们。

    “我”荀紫蓉暗自回头抹眼泪,没有回答。

    倾飞絮见此也站起了身,正色看向花悔,摇头示意花悔不要再问。

    “你只要记住,我和你的主人,还有辰卿宫的柳谣婵,都是一家人。我们,都是一个目的,为一个人”荀紫蓉慢慢道。

    “一家人你们”花悔还想继续追问下去,却被走过来的倾飞絮一把拉住了胳膊。

    “不要问了,我与母后从未把你当做是下人,但有一些事情,还需时机成熟,才能告知于你。”

    花悔看向飞絮,僵持了半天,这才点了点头,不再张口。

    荀紫蓉擦掉了眼泪,微笑着转过身来,“花悔,你换上宫女的衣服,之后听我安排便好。”

    “花悔遵命。”习惯性的,花悔冲着荀紫蓉一抱拳,像是对着柳携香一般。

    “不必如此,我和你主人虽是一家,但我不是她,”荀紫蓉走过来拉住花悔的手,“我把你当做是,我的孩子。”

    花悔睁大了眼睛,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她看着荀紫蓉那慈祥的脸,使劲地摇了摇头。

    “怎么你本就是我的好姐妹,不就是母后的孩子么”飞絮调笑着看向她。

    “花悔不敢越雷池一步,希望娘娘收回那句话。”花悔没有理会飞絮的调笑,竟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荀紫蓉和飞絮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花悔这辈子,都不会有娘。”

    此话是当真的。花悔自离开家之后便早已下定决心,自己一个人可以活得很好,可以没有娘。

    她恨,从来心里都有恨。所以“娘”这个字对她来说,永远都是最深的一道伤疤。

    “快起来,”荀紫蓉扶起花悔,“我不管你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但只要你在我这里,我就会护你周全。”

    花悔咬了咬嘴唇,顿了片刻才说了一句,“谢娘娘。”

    对着面前这个人,她竟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感激这个词,她觉得已经不能用在荀紫蓉身上了。

    “好啦,别在这哭哭啼啼的,换衣服去罢。”飞絮晃了晃花悔。

    “嗯,”花悔点了点头,看见荀紫蓉为自己整出来的宫女衣服,白衣缀绿兰,淡雅如水,很是欣喜。

    “这身衣服,加上你的脸蛋,一次,定能成功。”荀紫蓉打量着花悔,禁不住微笑起来。

    “谁让我们花悔倾国倾城,迷倒众生呢。”飞絮总是在一旁开玩笑。

    花悔瞟了飞絮一眼,随后冲荀紫蓉福身,“花悔全听娘娘安排。”

    第四十八章:进宫中

    “皇上,这事情,荒唐了”

    青帝正在寝殿改批奏折,就瞟见赵海一脸难堪地走了进来。

    “何事荒唐了”青帝瞟了他一眼,继续看奏折,不以为意。

    “这”赵海不自然地扭着腰,“奴才不知该怎么跟您说呀。”

    青帝听了他这话才缓缓放下奏折,一本正经地看向他,“所为何事”

    “哎呦主子,您是不知道,”赵海上步向前凑近了青帝的耳朵,将声音压得很低,“辰卿宫和朱华宫两位主子,为个宫女争起来了。”

    “什么”青帝听了这话,哭笑不得。

    一个是他的尊妃,一个是他的嫔贵,这两人在宫中的地位都可谓是不低,如今却因为个宫女争吵起来,还真是荒唐。

    “是呀主子,”赵海皱眉,“都吵的满宫皆知了,奴才没办法才来惊扰您,还请恕罪啊。”

    “罢了罢了,随我去一趟。”青帝摆了摆手,站起来就往出走。

    “那主子,您是去辰卿宫,还是去朱华宫”赵海急忙跟去。

    “她们各自在各自的宫中,怎么吵”青帝不耐烦地回头看向赵海。

    “回皇上,是辰卿宫的宫人到朱华宫闹事,朱华宫的宫人又到辰卿宫中闹事”

    “岂有此理”青帝打断赵海,“你去,叫她们过来,朕在青龙宫等着。”

    “是”

    赵海走了几步,一想不对,又笑嘻嘻地扭身,“皇上,是叫那些闹事的宫人过来,还是请两位娘娘过来”

    “自己想,若传错了人,我要你脑袋”青帝暗自咬牙,对着如此个蠢奴才,真是恼火。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赵海见青帝如此,急忙退身下去。恐怕他再多问一句废话,项上人头真的要不保了。

    辰卿宫中,浅寂无奈地看着在躺椅上悠闲吃干果的柳谣婵,憋得有些无话可说。想自己的母后办事,一向沉稳有序不骄不躁,就算遇上棘手的事情,她所想出来的办法也不会是什么花哨的点子,这一次,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举动,竟派出五个宫人前去朱华宫大吵大闹。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浅寂都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何况是柳谣婵那样在意自己仪表和口碑的人。

    并且最奇怪的是,柳谣婵对此无动于衷,好像根本没有这回事一样。浅寂在一旁,是百思不得其解。

    “寂儿,月城进贡来的干果,你不尝尝”柳谣婵瞟了浅寂一眼,果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不明白,母后你到底是”

    “戒骄戒躁,我平日里教你的,你都忘了”柳谣婵还没等浅寂说完便又说起话来,好像是根本没打算听浅寂说话。

    “戒骄戒躁”浅寂失笑,“你和荀母后无缘无故那样吵起来,现在朱华宫的宫人还在殿外喊个不休,非要惊动了父皇,母后您才觉得闹够了是么”

    “没错,”柳谣婵放下干果,轻轻拍了拍手,“就是要让你父皇知道。”

    “什么”

    柳谣婵淡笑,“不让你父皇知道,此事办不成。”

    浅寂哑然。他承认,这一次的计划,他真的不懂。

    朱华宫中,飞絮捂着肚子在荀紫蓉殿中哈哈大笑,荀紫蓉听着外面的喊叫声也是忍俊不禁。

    “荀嫔贵娘娘简直不把我家主子放在眼里”

    “你个小小的宫人竟敢辱骂我家娘娘,不想活了你”

    “我家主子是婵尊妃娘娘,你难道就敢骂么”

    “你”

    倾飞絮听外面吵得越来越起劲,都快笑没了声,“母后,她们,她们演的还真像。”

    “不知,你婵母后那边,吵得有这边厉害么”

    “有过之而无不及”

    飞絮和荀紫蓉正说着,花悔推门而入,她看向这一对母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去过辰卿宫啦”飞絮忍了忍笑看向她。

    “嗯,”花悔擦了擦脸上的汗,“皇宫的屋顶真滑,好几次我都险些掉下去”

    “谁让你好奇心那么强”飞絮端过来一杯茶。

    花悔猛猛喝了一口,还没咽下去就急着说,“怎是我好奇两宫的娘娘为了我吵架,我怎能不去看看形势。”

    “哈哈哈”飞絮又笑了起来,“父皇这会,肯定气得脸都红了”

    刚说完,门外宫女就轻轻叩门,“主子,赵海来了。”

    “咳咳”荀紫蓉清了清嗓子,“宣。”

    花悔冲飞絮点了点头,随即迅速躲到了殿后纱帘旁。片刻之后,赵海带着两个私臣摇晃而来,他见荀紫蓉和倾飞絮都在,急忙福身,“奴才见过嫔贵娘娘,六公主。”

    “说正事吧。”飞絮故作镇静地喝了一口茶,瞟向赵海。

    “皇上口谕,传荀嫔贵娘娘前去青龙宫见驾。”

    飞絮和荀紫蓉互相看了一眼,强忍住笑道,“知道了,你下去罢,”说完荀紫蓉站起身整了整裙摆。

    赵海连声应着,唯唯诺诺退了下去,急忙又往辰卿宫中而去。飞絮见他走远,便把花悔拉了出来。

    “你估摸着我到了青龙宫,便带花悔也去那里,在宫门前候着。”荀紫蓉看了看花悔,对飞絮道。

    “嗯,”飞絮点了点头,“我办事,母后你放心”

    花悔正色道,“娘娘,这样,真的可以么”

    “这是你主人的方法,她有多聪明,你亦是知道的。”

    花悔一听到柳携香便噤了声,不再怀疑。她的办法,一般没有失手的时候,这一点,七香国色都明白。

    但花悔还是有疑问。柳携香单单一个ji院老鸨,为何竟能指挥宫中的两位娘娘。

    她究竟是谁

    辰卿宫中,柳谣婵正睥睨着跪在地上的赵海一言不发。其实不是她不说话,是赵海一来便跪在地上,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在荀紫蓉那里,他还没什么惧怕的,但柳谣婵是尊妃,还是青帝的宠妃,说话稍有不慎都怕惹来祸患,更何况辰卿宫和朱华宫争吵这件事是他告的密,此刻在柳谣婵面前他很是心虚,所以半天不敢说话。

    他哪里知道,柳谣婵是最巴不得他把此事早些告诉青帝的人。

    “娘娘娘,皇上口谕,传娘娘前去去青龙宫见驾。”半响之后,他终于说了出来。

    “这有何惧怕的,耽误我时间”柳谣婵满眼的不屑。

    “是,是奴才该死,奴才”

    “罢了罢了,我片刻就去,你下去罢。”

    “是,奴才告退,告退。”

    赵海说完,起身站都没站稳就急匆匆地往殿外冲去,他看柳谣婵没有怪罪,虽是有些奇怪但亦不敢在这里停留很久,像是逃脱一般跑得很快,平时对着下人的嚣张气焰全被压了下去。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小私臣此刻都有些看不起他,这个最受青帝宠爱的私臣,怎么比他们还奴才呢。

    片刻之后,浅寂缓缓从帘帐后走了出来。他自己琢磨了半天,好像明白过来一些端倪,“母后和荀母后争夺的那个宫女,是谁”

    “寂儿觉得是谁”柳谣婵淡笑。

    “莫非是花”

    “知道便好。”柳谣婵轻轻捂上了浅寂的嘴,冲他点了点头。

    浅寂皱眉,这样不可思议的法子,定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虽好,但是冒险,很冒险。

    一是因为青帝的脾气,没人能猜得透。二就是,万一失败,花悔必死无疑。

    对浅寂来说,第二个才是,真正冒险的原因。

    第五十章:觐见

    白衣,如水斯文;绿兰,仿若空谷之境;佳人,半笺心事寄心头,目若流光;莲步,轻细缓慢;纤手,轻放裙摆之上;脸颊,不若倾城之貌,却似绝世淡雅。

    花悔尽自己所能,将她认为自己最美的一面毫无遮掩流露给青帝。当她看到青帝的眼神自她踏进大殿的那一刻起便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身体,便知道,任务已然成功了一半。

    不只是青帝,就连她擦身而过后,柳谣婵和荀紫蓉都愣住了。

    她们本就知道花悔很美,亦知道正因为如此柳携香才把她派进宫中。但像今天这么美的花悔,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花悔的美,全在她不行于色的淡雅。

    那一抹淡雅的嘴唇,那一道淡雅的目光,那一瞥淡雅的发髻,那一身淡雅的衣裙。

    让人见了虽不至于惊叹,但足以深入人心然后慢慢渗透。这种美,比倾国倾城,略胜一筹。

    “宫人花悔,见过青帝。”

    这声音,如进仙境,偶听得仙山水流之声。

    青帝愣了片刻,微微一笑,“你就是那个,惹事的宫女”

    “请皇上治罪,花悔罪该万死。”

    “你叫,花悔”

    “秋花之凋,必有其悔。花,悔。”花悔面若止水,直直看向青帝,眼中毫无惧怕之情。

    “哦你悔什么”

    “与秋花一般,悔在命不久矣。”

    “何以见得,秋花必会命不久矣。”青帝与花悔说着,竟忘了自己本来该问的。

    “难道秋风肯饶秋花一死”

    “秋风亦不是无情无义,若它起了怜惜之意,必会饶过。”

    “那花悔谢过皇上。”花悔跪了下去,将头紧挨地板。

    “为何谢我”青帝挑眉,似乎是接受了她行的大礼。

    “因为皇上亲口说了,要免花悔的死刑。”

    “我何时说过此话,你这丫头,好大的胆子啊。”

    柳谣婵听青帝说这句话,禁不住捏了一把冷汗。荀紫蓉的手也微微颤抖着,这花悔第一次见皇上,竟敢如此语出惊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只见花悔还是不紧不慢道,“我自比秋花,皇上当即自比秋风。皇上说秋风起了怜惜之意可放过秋花一命,那便是皇上下令免花悔一死,君无戏言,皇上定不会收回成命的。花悔说的,可对”

    “你果真不一般”青帝瞟了柳谣婵和荀紫蓉一眼,“很不一般。”

    “花悔无半点不一般,只是尽心尽力做自己认为的最好,再无其他。”花悔平静地抬起头,又一次看向青帝,“所以花悔根本不知,因为我做得好,会引起公众两位娘娘相争。无心之过,皇上定会原谅的。”

    青帝对这突如其来的目光和话语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和回答,他躲避似的随意看向跪在地上的赵海,心中忽的冒出一个念头。赵海看着青帝此刻的眼神,实在猜不出自己马上会受到什么惩处。

    “既然你这么不中用,就去洗衣房罢。”

    赵海还正在想着各种可能降临到自己身上的厄运,青帝的旨意就传达下来了。

    “皇上”赵海往青帝身前爬了爬,“谢皇上不杀之恩。可赵海赵海还想侍奉皇上您啊。”

    “花悔。”青帝没有理会赵海,只是转过了眼睛看向花悔。

    “在。”花悔点头。

    “站起身来,”青帝摆了摆手,“我既不能将你留在辰卿宫,亦不能把你留在朱华宫,你看,我会把你留在哪里呢”

    花悔缓缓起身,“皇上随意发配,花悔都无怨言。”

    “私臣的活儿,我若让你干,你”

    花悔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赵海就先一步痛哭了出来,“皇上,照顾您的人不能这么轻易就”

    “你的意思是,除了你,没人能照顾得了朕么”

    “奴才不敢,可”

    “皇上,花悔肯干,亦能干。”花悔淡笑,根本没把赵海放在眼里。

    赵海瞟向花悔,满眼的怒火,但看青帝对着花悔的眼神,他顿时熄了火。因为不管怎样,青帝愿意才是最重要的,他对此当然束手无策。

    “洗衣房需要人手,你快些去罢。”青帝悠闲地闭上了眼睛。

    “是奴才”赵海一脸的委屈,还想说什么,但怕再一次激怒了青帝,为保小命还是把话吞了回去,灰溜溜地退下。

    只是在经过花悔身边的时候,他瞟见花悔挂在嘴角那一抹不自然的笑,心中顿时燃起千层火焰。

    “终有一日,我会全部讨回来的。”

    他说的声音很小,除了花悔没人听见。但花悔又添了一抹笑挂在嘴角,对他的话很不以为意。

    因为人要是只活在歉疚与害怕中,总有一天要殚精竭虑的。

    “皇上,此事您的安排是不是欠妥”待赵海下去后,柳谣婵试探着问道。

    荀紫蓉点了点头,亦看向青帝。她明白,柳谣婵无非是想确定青帝此时的心思,是否牢固。

    “将她留在你宫中,你二人继续吵,你认为妥当么”

    “臣妾知错。”

    “无错无错,爱妃多言了。此事我意已定,花悔,回去收拾一下,晚时便来青龙宫罢。”

    “谢皇上隆恩”花悔又急忙跪了下去。

    “皇上英明。”柳谣婵和荀紫蓉二人也跪了下去。

    青帝淡笑,径自站起身来走进内殿,没有再多说一句。

    待他走后,花悔长长舒了一口气,转身看向两位娘娘,心有神会地笑了笑。

    荀紫蓉和柳谣婵相互搀扶着起身,悄声道,“出去说。”

    花悔点了点头,快步跟了出去。一出去便见飞絮正满脸担惊受怕地站在殿外,她一改淡雅之风,笑着跑了过去,拍了拍飞絮的肩膀。

    “成了”飞絮看看花悔,又看向花悔身后的荀紫蓉和柳谣婵,“真成了”

    “成了。”花悔释然一笑。

    “皇天不负有心人,花悔,你果真没有让我们失望”飞絮激动地一把抱过花悔。

    “飞絮,你看看你,哪有公主的样子。”荀紫蓉走过来调笑道。

    “现在哪里顾得上这些,我只顾着高兴就好”

    “好好好。”花悔看着眼前这个天真无忧的六公主,一看便想让人去保护。

    “花悔,跟我前去辰卿宫,有些事情,我需要给你交代。”柳谣婵一句话,欢喜的气氛顿时有些冷却。

    花悔放开飞絮的手,冲她点了点头。飞絮抿唇,回给她一个微笑。花悔亦是淡笑,随后跟着柳谣婵离开。

    “柳母后是不是带她去见,三哥”待柳谣婵和花悔走远,飞絮才调皮地看向荀紫蓉。

    “有些事情你不懂,勿要多问。”荀紫蓉严肃起来,飞絮不得不噤了声。

    荀紫蓉看向远方,突然若有所思道,“有很多事情,其实都是迫不得已的。”

    飞絮看着此时的母后,突然觉得那么凄惨。不过她也习惯了,因为荀紫蓉每次见过花悔之后都会有这样的表情,看起来是那么无奈。

    她也是知道的,她的母后心慈仁厚,只要一面对七香国色,亏欠之意便会涌上心头。

    就像荀紫蓉自己说的,很多事情,就是一个迫不得已。一件事情要成功,必要牺牲一些人,即使觉得会亏欠什么,但那也仅仅是觉得而已。

    该做的事情依然还是要去做,不能回头,永远不能。

    第五十一章:挑明

    辰卿宫的绿色在夏天虽多,但总也是经不住秋天的突然来袭,大部分绿色都黯然变成了黄色。

    即便是没有什么悲伤之事,但置身其中,总有些凄凄凉凉的感觉。

    浅寂负手立于院中,任由秋风扫着他隽秀的侧脸,微闭的双眼不时颤抖,睫毛也跟着眼睛隐隐触动。看他薄唇紧闭,负着的手骨节分明,肯定是在想一件紧张的事情,或者是,一个让他紧张的人。

    还能有谁,能让他如此紧张呢。

    那一日在青山,那个叫花悔的绿衣女子随风而下,拉开面纱的那一瞬,他便清楚记住了她的脸。随后她为替朋友解围,不惜提早对他讲明了身份,这让他不得不记住她,记住她是母后派来的杀手,任务是护自己周全。

    下一次再见,她如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骑马回头,狭窄的山道上,那一抹绿色,像是不属于人间的生命。他记得她认真对他说,“你亦是我的家人。”那时他没有回答,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家人这个词,他不知该用什么感情来承担。

    再然后离洛的箭破空而来,当他看见她想放弃生命的一刹那,想都没想便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来势汹涌的箭。看着她慌张的模样,他忽然觉得心中一阵畅快,连伤口都不觉得有多疼痛。

    一开始他觉得这样的快感是因为这样和柳谣婵作对很是痛快,既然她是母后派来护自己周全的人,那他就故意不珍惜不在意身体,那么,她们越着急他便会越满意。但是后来,浅寂才知道他这个念头有多可笑。何曾他会因为和母后作对而感到过兴奋那快感,只是因为花悔为他心急如焚,那涌上心头的在意温暖了他的周身。

    他以为,这温暖,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是可以持续很久很久的。

    但是那温暖,在花悔看到离洛也受伤的那一刻便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抹不去的悲戚。他看到花悔对自己的在意和温暖,根本还不及对离洛的三分之一。她对自己的温暖中含了多少失职的感情在内,可对离洛,是实心实意的心疼。

    是这心疼,一直延续了很久,而不是对他那短暂的温暖。

    他终于知道,当自己遇见她的时候,已经晚了,她的爱根本没法到达自己这里。因为她的爱早在遇见离洛那一刻,便已经止步不前了。

    “奴婢花悔,见过三殿下。”

    浅寂的心倏尔一紧,一时难以分辨这声音是在回忆里,还是已经到了现实中。

    其实此时,花悔已经跟随柳谣婵来到了辰卿宫。当一进宫,她看到浅寂冰冷的背影时,心头顿时有种难言之隐无法释怀。

    “寂儿”柳谣婵看浅寂仍背着身一动不动,便急忙走过去抚上浅寂的手。

    浅寂的手猛然颤抖了一下,随后转身看着眼前的花悔和柳谣婵,皱了皱眉。

    “手冰成什么样了,还不回屋暖着去”柳谣婵责怪地看着他。

    “你来了”浅寂没有回答柳谣婵,只是一直看着花悔。

    “是。”花悔压抑着声音,沉沉低着头。

    “又是要护我周全”浅寂苦笑,“皇宫其实要比青山危险一百倍,你不怕么”

    “寂儿,你说什么呢。”柳谣婵面对着花悔,有些没面子。

    “殿下,我的任务从来不曾失手,若是因为害怕,怕是早已活不下去。请殿下信我,我定”

    “我不是不相信你。”浅寂径自打断花悔,转身往殿内走去。

    柳谣婵轻轻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花悔愣在原地,想着浅寂方才打断她的话,太果断了,果断地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殿内,寒心彻骨。秋日的森凉,在这个殿中被表现的淋漓尽致。

    浅寂回房后将门紧锁,柳谣婵呆站于门外,花悔站在一边,紧紧抿着双唇。她虽知道浅寂会怨自己,但实在没有预料到,他会如此抵触自己。

    “浅寂,此事不是玩笑,你认真些。”柳谣婵当着花悔的面,责备浅寂的话大多有些说不出口。

    “娘娘,我来说罢。”花悔悄声对柳谣婵说。

    柳谣婵看了看她,思索片刻后终于点头默许。

    “殿下,请听花悔一言。”花悔刚准备开口,门就被浅寂缓缓打开。她到嘴边的话,一时间都想不起来了。

    “进来罢,将你拒之门外,是不合适的。”浅寂淡然转身。

    “殿下何时开始对花悔如此陌生,”花悔急道,“如此下去,花悔定然不能完成任务。”

    “又是什么任务”浅寂不耐烦。

    “不同寻常的任务,殿下难道不知”花悔上前抓住浅寂的衣袖,质疑地看向他的眼睛。

    “我不知。”浅寂还是很沉静。

    “我要嫁给你,嫁给你做三王妃,你现在知道了么知道了么”花悔的声音不小,当着柳谣婵的面她丝毫没有顾忌,像是在一股脑发泄情绪一般。

    柳谣婵虽然想制止,但这毕竟是事实,她便只能是一脸无奈看着面前的两人,无话可说。

    浅寂不可思议地看着花悔,“你再说一遍。”

    “我要嫁给你”花悔的声音更大,“你觉得我是只在完成任务么这样的任务,能叫任务么”

    “既然事实已经如此,我便接受,可如今,殿下丝毫不愿理解我。”

    “虽然我不知道主人的最后目的是什么,但我知道,这是你们家的事”

    “我都没有丝毫的怨言,殿下何故自寻烦恼”

    花悔一口气说完这几句话,浅寂和柳谣婵差点石化。沉默片刻后,花悔意识到自己有些过火,急忙俯下身去,“花悔以下犯上,该死。”

    柳谣婵复杂地看着花悔,眼神竟和荀紫蓉看花悔的神情很像。其实就因花悔所说“虽然我不知道主人的最后目的是什么,但我知道,这是你们家的事”这一句,她原本有些恼怒的情绪一下子没了踪影。

    花悔说的何尝有错,本就是她的家事硬将七香国色牵扯进来,用各种手段来达到目的。即便很残忍,七香国色都毫无怨言。如此想来,她怎么能下狠心去怪罪她们。

    “你不该死”浅寂缓缓开口,只说了四个字。

    “所以殿下肯明白花悔”

    浅寂凝重看向花悔,“我肯明白你,但你却不能让人明白。你懂么”

    花悔笑了笑,“今后的日子很长,我愿让殿下明白。”

    柳谣婵走过来,冲花悔淡淡一笑,“你这丫头,胆子真的很大。”

    “主人从来都很会用人,”花悔耸了耸肩,“派我来宫中大概是因为,别人不敢做的不敢说的,我都敢。其实这并非我的本事,只是花悔明白,有一些话,有一些事,如果碍于面子或碍于什么不肯挑明,那积下的怨恨可能会更深。那样只会坏事而已,并无半点好处。”

    浅寂苦笑,“所以你就跟我挑明,你我成婚,只是我的家事你的任务而已”

    花悔看着浅寂,眼神中,有确定也有闪烁。她没有回答,因为她没法回答。

    柳谣婵见此场面,不得不过来解围,“眼下,你就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我知道,”花悔点头,“主人已经跟我讲明,今晚便行动。”

    “此事,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

    “娘娘放心,比起原来刀头舔血的任务,这个轻松多了。”

    “这里是皇宫,不比外面。看上去一直是很平静,其实风浪,早比外面大很多。”

    “娘娘教诲得是,我会小心。”

    浅寂看了看柳谣婵,又看向花悔,终于没有问出口是什么任务。

    没必要问了,一个任务而已。她来,本就是为了一个接一个的任务,不是为他。

    第五十二章:名册

    倾城宫在深夜中其实并不寂静,总有好几班禁卫值夜巡宫,他们都是彻夜不眠的。尤其是一些机秘密处所比如倾院,更是有重兵把守,看上去人多势众的,很是热闹。

    能把这样森严的场景形容成热闹,怕也只有花悔了。

    此时她正在倾院之顶,一身夜行衣,黑纱蒙面,悠闲自得地坐在屋檐上,轻瞟着底下纹丝不动的禁卫军。

    倾院在倾城宫中的确算得上是机秘密处所了。它明着主要是皇子学习的地方也就是御用私塾。暗处它还有另外一个作用,那便是这其中放有宫中的重要文件。

    青帝只要下令即将会办什么事情,倾院之人都会将它记录下来,由倾院书正李度原整理成要事文件,放于倾院大殿书架之上的密函中。确定日期要实行后,文件才会被李度原亲自取出,由私臣整理成圣旨,宣读给对应的办事机关。

    最近宫中没什么大事要办,只是年年近冬之时,这里都要选一批宫女入宫,目的是为了替换两年前入宫的宫女。这是倾城宫的规矩,宫女进宫,只有两年的时间。

    柳携香的这次任务中,淡香和浮香姐妹二人很重要。因为要蛊惑住四季宫中那两位皇子的心,真不是件容易事。

    不过最不容易的是名册,宫女入宫的名册。

    柳携香虽然容易将她二人的名字写在名册之上,但无法确定她二人进宫之后一定会被分配到四季宫中去。一个宫会派两名宫女,至于谁去哪个宫,都是随意抽取而定的。

    明日就是宫女入宫的日子,今日晚上,名册已经确定,也就是哪个宫将派去哪两个宫女,已经确定了。

    花悔要做的,就是深夜潜入倾院大殿打开密函将名册取出。若是淡香浮香二人恰好都被分往四季宫去,那再将名册原封不动地放回去便可,若不是,柳携香提前交给花悔一瓶药水,那药水可以将墨汁融化但不会伤及宣纸,花悔随身自带毛笔,只要稍做手脚,淡香浮香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分往四季宫去。

    可是这里有重兵把守,即使花悔功夫很好,还是会有些棘手。毕竟只有她一人,若有闪失,既无接应也无后退之路,那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花悔翘起了腿,将清画剑拿于手中轻轻抚摸。看似是在抚摸,其实不然。她手中有一层纱布,纱布上沾满了。这种见血后溶于血中,可以让人昏睡一个时辰之久。一个时辰过后,受伤之人空见伤痕,但却不知自己已然昏睡许久。

    擦完后,花悔将纱布小心收回,只见她握紧了清画剑,嘴角一勾,看准时机后随着夜风突然而下。

    禁卫发现自上而下的她急忙列阵迎敌,长矛形成紧密防守,可谓是密不透风。花悔皱眉,这六人果然是高手。不过既然她敢来,便自有解决办法。只见她落地后再一次轻盈点地,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飞身到他们后面,清画剑一挥,登时一道银光,禁卫的脖颈处皆受清画一剑,几点血色溅起,长矛叮咚落地。片刻后,禁卫还没有来得及回头看清来人是谁便都摇摇晃晃往前倒去,没了声响。

    花悔蹲下身子查看伤口,随后淡淡一笑。分寸刚好,入肉三分,伤皮不伤筋,重要的是只要见血方可。她又闻了闻清画剑,还有药性,急忙站起身来往倾院里跑去,务必要趁热打铁。

    大殿门前又是六个禁卫,此六人和花悔一样,用剑。一见她闯了进来,六人迅速疾步将她围在一个圈内。花悔拿稳了剑,欲突破出去再挨个了断,但他们好像都懂得列阵之术,花悔环顾四周后发现皆没有漏洞,无法找出口脱身。

    她抿了抿嘴,干脆一鼓作气,在包围圈急速缩小之时一跃而起,旋转中她用脚踢掉了其中两人的剑,随后急忙甩出清画划过那二人的手,见他们倒地后迅速转身,落地的一刹那将原本身后二人的腿划开一道口子,一瞬间便又倒下两人。

    另两人拿着剑,双手有些颤抖,他们不知道花悔到底何许人也,竟能一时间撂倒四个禁卫,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不过花悔没心情和他们周旋,就在他们看似最害怕的时候迅猛出剑,一左一右闪过两道银光后,那二人的胳膊皆是一道血痕。花悔粗粗地喘气,一直等他们也倒地不起后才草草收回清画剑,果断拿出了药水和毛笔,往殿中走去。

    倾院殿中尽是书籍。花悔走进去后才知道,这里的书架就像迷宫墙一般,满眼的藏书像是一片没有东西南北的书海。

    放密函的书架在哪儿呢

    青国有个传统,那便是以中为贵。最重要的东西一定放在中心罢。花悔思索了半天,急忙往殿中央前去。

    果然,倾院殿的最中央是一面檀木镶纯金的书架。书架顶端放有一个金丝锦袋。花悔急忙飞身取下锦袋,打开一看,名册端端正正折叠于其中。

    花悔心头一喜,迅速将名册取出,就见四季宫所对应的宫女,淡香是一个,但没有浮香。她急忙将药水将另一名宫女的名字抹去,用毛笔照着名册上的笔迹写下浮香的名字,紧接着她又找到了浮香的名字,换上本应该分在四季宫的那名宫女之名。

    终于处理好了。花悔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吐了出来,着实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赶忙将名册按原来的折叠方法折好,随后小心翼翼地放回到锦袋之中。将锦袋稳妥放于书架原来的位置后,花悔收好了毛笔和药水,又将清画剑拿出,轻步往出走去。

    外面一片清静,那些禁卫至少要睡一个时辰。花悔看了他们一眼,没有从正门出去,而是直接跳上了屋顶,从后墙翻了出去。

    她早已算好路线,从倾院后墙出去,离辰卿宫的正门不</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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