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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芊泽花-

正文 芊泽花-第4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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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之安静下来。

    “要是谁这个时侯,把毒给解了,就好了”穷途末路,刘钦嘟囔了一句。众人也纷纷点头,只是无奈,这毒已把西营里所有的大夫都难住了。西营如此荒僻之地,上哪去找会解毒的高手

    他们唯一能做的,估计只能坐以待毙。

    而就在此时,帐外传来了云翘清丽雀跃的声音:“爹爹,爹爹,爹爹”

    她唤的急促,让端睿王微微怔然。她未经通报就从帐外蹿进来,径直跑到端睿王座下。

    “爹爹”

    “怎么了,云儿”

    云翘上气不接下气,红扑扑的脸上尽是喜色。

    “他活活了”她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众人均是不解。

    端睿王稍稍一蹙眉:“谁活了”

    “昨天昨天已死的一个将士,今天又活了”她绣拳攥紧,揪住端睿王的袖襟。众人骇然一片,纷纷正襟危坐。刘钦在一旁,急不可耐的接话:“怎么活了,死了怎么又活了”

    云翘撇过头来,望着刘钦,加重语气道:“芊芊泽,救活的,芊泽救活的”

    祁明夏黑眸一瞠,霍然抬起眼来。

    绒毯上躺着一名昏迷不醒的男子。他上身赤棵,全身肤色青红相接,煞是怪异。此刻他身边围簇了众多人,祁明夏一甩衣裾,蹲下来以手试探。地上的男子面如灰土,却鼻息尚存,的确还有一口气在。夕岄在一旁解释道:

    “昨日以为他死了,他的同伴便把他从营帐里移出。芊泽刚巧经过,意外的发觉他还有一口气,就救了回来。”他说罢,众人的目光便齐齐投向跪在绒毯旁的芊泽。她未有迎接众人的目光,而是若有所思的注视那男子。

    云翘又补充到:“是啊,芊泽救回来后,就在他身上扎来扎去的,他就没死了”按照常理说,这男子就算有一口气,也撑不过几个时辰。但芊泽在他身上的岤位施针,便硬是撑住了他的性命。

    “芊泽好厉害”云翘佩服的说来,凑着芊泽席地而坐。芊泽莞尔一笑,并没有多说话,明夏听罢适时一问:“你治的好他么”

    芊泽却一颦秀眉,摇了摇头:“我只是施针通了他的岤道,我施针的功夫只是略懂皮毛,并不知道可以延续他的性命。”她也是误打误撞,不想这将士死,才死马当活马医,乱下针。哪知,他却从昨天一直撑到今日都没死。

    祁明夏站起身来,绕着这地上躺着的男子,行了一周。他不懂医术,只是觉得地上的男子,变得生命迹象逐渐强烈。他讶异的观望,而一旁的几人也发现了,纷纷惊奇。刘钦抬首一指道:“你看他胸膛开始起伏了。”

    芊泽也发觉了,地上的人胸膛一拍一拍缓慢的跃起,伏下。虽然节奏甚慢,但至少说明,他不仅没有一步步走向死亡,反之,他在活过来

    “太好了”云翘双手一合,感动道。芊泽也是面带喜色,形,他体力的毒素肯定正被什么抑制着。”

    “嗯。”夕岄点了点头。一旁的刘钦和云翘均是十分,也是两日未眠。刘钦觉得他拼死撑着,不知是因为对军事的急迫,还是对芊泽的在乎。两人各忙一头,却都是固执的倾尽一切。

    “我没事。”

    芊泽只淡淡答了一句,便又低下头来。云翘没有多言,悄然的凑过来挨着芊泽坐下。绒毯上躺着的将士仍是昏厥不醒,但他的气色已明显好了许多。胸膛的起伏也近于常人,脸色也稍稍缓了缓。

    “他的情况越来越好了呢”云翘心里喜滋滋。

    “嗯。”

    芊泽颔首,眉却始终不解。云翘见她愁眉不展,又问:“为什么芊泽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因为我虽知道他正在转好,却不知他为何转好。”

    芊泽这几日试过了他周身岤位,她实在是想不通,是她胡乱扎的哪一下误打误撞的解了他的毒她甚至怀疑,她真的解了他的毒么

    “咳咳”

    芊泽想时,云翘突兀的咳嗽起来。她忙里忙外,却没有顾到自己的身体,身中剧毒的她若不是服有王府特制的白露旦,早已命归西天了。可白露丹只是大补之药,并无解毒功效,日子久了身体也难免每况愈下。

    “云翘”芊泽倒没有见过云翘咳的如此厉害。

    “没没事”

    云翘捂着嘴,像不让芊泽担忧,却越咳越剧烈,最后竟喝出一大声,噗的满掌的鲜血。

    “云翘”芊泽清眸一瞪,扶住云翘。云翘眸光一黯,晕晕乎乎的晃了晃。她满嘴的血丝没有去擦,而是一个劲摇头:“没事没事”

    “还说没事”芊泽反斥了一句,便大声呼人进来。刘钦闻声入内,脸色刷的变白,立马上前把人打横抱起,放在床上。云翘又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最后才平复下来。芊泽坐在床榻前,握着她的手说:

    “怎么成这样了”

    “不知道,我咳嗽好像越来越厉害了”云翘弱弱的说到。芊泽颦眉,咬了咬下唇,似在懊恼哦自己的无可奈何。而刘钦也说:“我也咳嗽的厉害。”

    “都咳嗽么”

    芊泽灵光一闪,忙又同道。

    “嗯。我们有白露丹,又有武功底子,毒性发的慢,但仍然会感到不适。”刘钦据实回答。芊泽想了片刻,又问:“那其他人呢,他们是不是也会咳嗽”

    刘钦听罢,怔了半晌,若有所思道:“咳嗽肯定会的,但是他们的症状有许多,人去的也快,例没有细察。”芊泽眸光一转,蓦然起身,走向绒毯上的男子。她望着他呼吸平稳的胸膛,定定出神。静默一刻后,她跪下身,从布条上又取了一根银针,扶起男子,让他成正坐姿势。继而施针,直直插在他胸椎棘突旁开一寸半处。

    针刚下手,便见男子呜咽了一声,胸膛起伏的更厉害。

    芊泽清眸一瞠,把针取下又转回身来,与刘钦说到:“你深吸一口气。”

    刘钦虽是疑惑却也照做,他使力吸了一口气,哪知刚吸到一半却霍地吐出一口鲜血。

    “噗一一”

    众人讶异。

    “怎怎会这样”刘钦不可置信的望着被血水喷红的双手,他感到胸膛间剧痛无比。

    芊泽却得到要领一般,杵在原地不止的思考。她在帐内踱步,步速急促,霍地她猝然止步又跪坐到地上的男子身旁。她以针戳破男子的指尖,让血珠沁出。她见那血珠鲜红光润,于是道:“他的毒在减少”

    “减少”

    云翘与刘钦大骇,刘钦更是上前疑感不解地看着芊泽。

    他把目光挪到芊泽刚才施针的地方,问道:“难道扎了这里,毒就减少了”

    “不是。”

    芊泽摇头。

    刘钦更疑感了,不是扎了这里解得毒,那他是被什么救的呢为什么,他一被扎,胸膛就起伏的厉害

    芊泽仿似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这是肺俞岤,通气管,肺部。”

    “哦。”刘钦哦了一声,却是似懂非懂。

    “这施针在此,通了岤道,让呼吸顺畅起来。说明,在此之前毒气有侵染此地,造成呼吸困难。我猜测这毒气分两路,一路潜入血液,损毁五脏六腑。一路则留在喉管与胸腔之间。”

    刘钦听芊泽一说,更觉奇异:“一种毒药,怎么会分做两路的”

    芊泽眯起眼,又继续解释:“我猜这其中一路毒药,不溶于水,被人吸入体内也是无法溶化,只能在胸腔内徘徊游走,腐蚀胸腔。”

    “但此毒气放量很少,所以一时半会儿让人死不了。但随着时间推移,人必然呼吸困难窒息而亡。”所以就能解释,为什么所有人都会咳嗽吐血,也能解释施针通肺俞岤,会使绒毯上的男子,胸膛起伏。

    他的气管已被腐蚀严重,血瘀气竭。岤道被点开,刺一般,霍然大笑:“爱将可是发梦发的厉害联何时说过这般奇怪的话”

    泷克听罢,仓惶慌乱起来,忙不迭说:“皇上给臣下的密函,臣下都有留着,臣下臣下”泷克从怀里胡乱掏拿,却又一顿说到:“不再这儿,在臣下的仆从手中,他为臣下收着,臣下唤他来”

    “央胥,央胥”

    他边喊边转身向外爬去,主殿前的阳光落在门槛处,他像是爬向最后一缕希望一般,竭力挪动。然而,殿前的大门却忽地双关,阳光顿时被阻隔在外。而随着这道缝隙愈来愈小,祁烨和颜悦色的模样,也霎时转变成阴鸷诡谲。

    “啊,啊”泷克见门关了起来,疯了一般呼起来。他喊了几句,突然像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转过身来。

    “皇皇上你,骗我”

    祁烨笑而不答,一步步走来。泷克霎时戒备起来,从地上弹跳而起,说到:“皇上,你可是骗臣下”他字字颤抖,目光圆瞪。

    “朕何有骗你,答应你的,什么时候没有给过你”祁烨走的极慢,却更似一种折磨。“你说要进御林军,朕让你十四岁就当了御林头领。你说要当少将,你十八岁便已是最年轻的少将,时隔两年你又成了最年轻的将军,如今,你可是抗敌御国的泷克大将军,手掌右翼二十万军权,朕怎骗过你”

    祁哗缓缓说完,蓦然止步,与浣克距离十步之遥。泷克杵在原地,听祁烨说完,脸上一青一白,仿似无法思考。

    “那皇上为何不给臣下援兵,为何骗得臣下把右翼军拆分成数十队,弄成一盘散沙”

    本以为是皇帝的惑敌之计,却迟迟不见皇帝的下一步棋。泷克在绝望的边缘,等待了一天又一天,然而濒临城下,他已被打的节节溃败,军不成军

    “呵呵”

    祁烨却笑,他说到:“泷克,如今你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接下来,你又想做什么呢”

    祁烨避而不答,反而说起其他,泷克一愣。

    “你想打仗,想要边国,想要成熵,你还想要什么呢”皇帝阴森森的说来:“你是不是还想要朕的位置”

    泷克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他不可置信的望着皇帝,嘴角微微抽搐:“皇上,你”

    “你别怪朕骗了你,朕是骗了你。可朕说的这些胡话,如此浅薄,你都信了,可见你想要这天下的野心,何其之大”皇帝挤了挤眉眼。打边国,打成熵,凭借祁胤一支右翼军,是多么的可笑。可泷克信了,他以为凭着他驰骋沙场就能打下天下。他真的信了

    “皇上”

    泷克瞪大双眼。

    “朕选了你,就是因为你的野心。”处心积虑,养了一个豺狼在身旁,就是为了利用它,去为自已开拓前路。而用尽这只豺狼的一天也终于到了,祈烨缓缓伸臂,掌风在手间凝聚。

    而泷克却蹒跚的往前走,步步靠近。他走的异常艰难,遍体鳞伤的他已是疲软不堪。

    然,他依旧走近。

    一步,又一步。

    一个步子,踏过一个步子,铁皮长靴掷在地上,铿锵作响,带着血肉挤压的声音。

    祁哗却在他近在咫尺的时候,手掌一挥。泷克无法躲避,正中受了一掌,他原地顿了顿,目光一缩。然而下一秒,他却依旧再踏了一步,他踏的那样坚决,死死的定在祈烨身前。

    祁烨黑眸微瞠,睁大又眯起。

    泷克霍然跪下。

    他跪的极尽大气,鲜血却从他的嘴中汩汩流出。

    “皇上你不信臣”

    泷克恍然一笑,唇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臣是有野心”他眨了眨眼,但眸间已是无光,嘴唇蠕动:“但臣的野心却是因为皇上”

    本以为是君临天下的霸主,本以为可以倾尽自己的一切,助他一统天下。可到头来不过是一颗棋盘上早就摆好的棋子,一颗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他终生膜拜的太阳,就这样瞬间陨落。

    “臣的野心,就是为了看到皇上站在世间的最顶端,俯视一切”他身体巍然不动,却有什么在心中坍塌。

    “可臣错了”

    泷克笑的格外凄凉。

    “臣信错了皇上”

    他终是一闭眼,此生唯一一颗眼泪顺颊而下。而紧接着他身体仿似瞬间被抽去力量,缓缓倒下。倒在离祁烨还仅仅只剩一步的地方。

    祁烨站在他身边很久,他面无表情。他已经习惯了,他也早就知道,泷克究竟是忠是j。可他还是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结束了他的生命。当一切依然无法回头,他只希望自己不要心慈手软。让他些还残余在他心中的光明,都一一死去吧。或许他应该更疯狂,去扼杀了一切自己身边的东西。那么,他就更不会奢望,可以回头。那么,他就算赢了。

    他就算赢了那所谓的

    命运

    刘钦详细的把一切都告之芊泽,一丝不敢遗漏。芊泽细细的听着,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而云翘在一旁只是撑着脑袋,眨巴眨巴清澈的大眼。

    “就是这样了,没有什么特别的”

    刘钦最后摇了摇头,撇撇嘴。芊泽却缄默半晌,她刚才听刘钦把这绒毯上的病患,这一个月的衣食住行都汇报了一遍。确实没有异于常人之处。可究竟为什么,他能支撑这么久,又有什么东西,解了他的毒呢

    芊泽百思不得其解。

    “要不,让他的兄弟自己进来说吧。”刘钦觉得自己估计会出岔子,便击掌邀人入内。不时,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佝偻着身子进来。他也是中毒病患,身子已痛的支不起来,咳嗽不止。芊泽换他坐下,便同:“你与他可是同时病发”

    “是的。”

    他生若细蚁地答道。芊泽又问:“衣食住行,可都是同步”

    “是的,我们打小就一起,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样。”他笃定的回复,芊泽倒更是疑惑了。接照常理,一定是有哪里与人不一样才会独独如此。但到底是什么呢

    “就没有一点,他与你在饮食上,不一样的”芊泽追根究底,不依不饶的又补上一句。那男子听罢,却一愣,稍稍思酌了一番道:“吃的都一样,但吃药算不算不一样”

    “吃药”

    刘钦与云翘不约而同的反复一句。

    芊泽更是大喜,忙不迭追问:“你是说,他有吃药”

    那男子点头,说到:“他身子不好,家里人给了一些偏方。他前些日子开始吃,吃了倒没几副,因为药贵,他也舍不得吃。”那男子娓娓说来,芊泽立马站起身,说到:“那药呢,那药呢现在在哪”

    那男子被吓了一跳,却还未反应过来,只嗫嚅道:“在帐内,还有半包”

    “还不赶快去取”刘钦首当其冲站起,急急推着那人出帐。

    一炷香过后,药被送入芊泽帐内。

    而这一送,帐内的帘幕便又是一天一夜未有掀起了。

    自从营寨里的将士,奴仆们知晓了芊泽正在研制解药,他们便纷纷聚集在帐外。像守候一颗冉冉升起的太阳一般,痴然相望。他们看着光火荏苒跳动,看着那抹娇小的身子投影在帐帘上,忙东忙西。

    他们看着,就像看着生的希望一般,纠结在心。

    终于,这一日,闻讯而来的端睿王与祁明夏风尘仆仆的从东营而来。其他三营余下的人马已调配至此,安营扎寨。四营的所有人汇聚在此,连绵一片的兵士们纷纷站起,无论是伤患还是健康,就连阿嬷与丫鬟们也搀扶彼此而来,伫立在帐前,围坐一大圈。

    端睿王与明夏将呈行至帐前侄被夕岄拦下。

    “她需要静下来。”

    夕岄垂眸说到。端睿王急切的神态于是稍稍缓下来,他听闻芊泽真的要研制出解药,马不停蹄就带人回来。而祁明夏更是对芊泽的状况牵肠挂肚,以最快的速度调动兵马后,便全速赶回。

    仿似是最后的倒计时,帐外千千万万人之人,不约而同的屏气等待。

    已壮大的西营,数十万人却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有人看的见这里,有人看不见这里,但人人都知,希望凝聚在此。

    终于

    帘幕动了一动,有只纤细的皓腕伸了出来。紧接着,芊泽柔弱的身姿便从掀开的帘幕一角缓缓走出。她低头,躬身,走出,站直,一气呵成,却像被放慢千百倍一般,映射在每一个在场人的瞳眸里。

    站直的她,素衣飘飘,迎风而展。

    她先是没有表情,但旋即,她眉眼一动,便哭了出来。

    朱唇轻启,她。

    不知不觉,时间已过了三日,夕岄和刘钦却没有回来。不仅不见人回,却也没有瞧见空中有鸣雷作信。祁明夏恐有意外,便欲差人前去愈城打探,哪知派去的人刚出西营,便原路折回。原是他们身后,还跟着一行官衣打扮的人。

    领头的是一位藏青蟒袍的男子,他骑着一匹玄黑骏马,姿态悠然。明夏见他面生,只是稍稍蹙了蹙眉,然而那男子一让身,便让出了一位身材佝偻的老头。朱红锦袍,暗底繁纹堆刺,乃是一品内管的官服。他抬眼瞧见明夏,缓缓的从马上爬下,毕恭毕敬道:

    “老奴给明夏将军请安。”

    他作的揖亦是规规矩矩。

    “原是单公公。”明夏认得单喜,他冷声应和。单喜嘿嘿一笑,却没有急着说话,明夏却不喜拐弯抹角,单刀直入道:

    “人呢”

    单喜笑意不见,只摇了摇手,唤来那面生的男子。他双手递上一卷黄绸帛书,单喜笑曰:“刘公子与夕公子亲临愈城,皇上知道了,自是派人盛情款待,明夏将军不必担心。”

    他轻描淡写的说来,却引得明夏眸中阴鸷横生。他欲要拿下那男子手中的帛书,却被那人娴熟一闪,躲了去。明夏挑眉,面色微愠,单喜却解释道:“将军莫要这么急,老奴的话还没有说完。”

    “有什么赶紧说。”

    祁明夏已丝毫不顾礼仪,愈发冷淡地问道。单喜于是道:“皇上知道,漠西大营里出了些状况,将军才遣人去愈城去取药材。可愈城里的药材都被皇上囤积起来,准备送去支援右翼大军,所以他们买不着药。”

    “你什么意思”

    祁明夏挤了挤眉眼,微微呲牙。

    “呵呵,老奴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传个话。皇上说,夕公子与刘公子都是将军身边的红人,见一面不容易。而药材的事也有待商椎,所以才留下了他们。商讨之下,皇上想出了一个法子,写在这帛书上,还请将军过目。”单喜把帛书拿过来,亲自递给明夏。明夏一顿,目光锁在那明黄卷书上,久久挪不开视线。

    不详的预感,猝然袭上他的周身。

    “将军”

    单喜狐疑一同,明夏才缓过神来,接过帛书。他缓缓的展开卷轴,只见当中赫然数字,狰然醒目。

    拿芊泽来换。

    “这可如何是好”

    云翘嘟着嘴,焦灼之色溢于言表。她不停的在帐内踱来踱去,引得明夏心烦意乱。芊泽坐在案几旁,怔怔的望着这帛书上,熟悉的字迹。她以指微微库挲,面色平静。

    “哥哥,你快把夕岄给救出来啊,万一他给皇帝认出来了怎么办还有刘钦,他虽然老爱和我顶嘴,可我不想他死啊”云翘急红了眼,索性一屁股坐下,瘪嘴泫然欲泣。

    明夏却是不语。

    此时芊泽缓缓收拢了那帛书,站了起来。明夏猝然抬目,黑眸微瞠的望着她,只闻她说:“送我去愈城。”

    云翘一怔,刚想开口阻挠,却听见一声暴怒的吼声:

    “不成”

    明夏神情冷峻,忽然对着云翘说:“你先出去,我和她有话说。”

    云翘本是不会依的,但见哥哥面色阴霾似雨,便也识趣的悻悻离去。云翘走后,帐内有一时的静谧,芊泽清眸瞥了一眼明夏,他却低着头,缄默不语。

    “将军”芊泽刚想开口说什么,祁明夏霍然站起,上前把芊泽按下身:

    “不准去。”

    芊泽微讶,愣了愣却说:“我得去。”

    “我不准你去。”

    明夏咬牙,咯咯作响。芊泽却定定地看着他:“那你又有什么办法”

    “我没有办法,但我亦不会让你去。”把芊泽送去,等于羊入虎口。祁明夏深知,皇帝的手段向来阴狠,就算他把芊泽送去了,也是得不到药材和夕岄他们的。而他更是不可能,让芊泽以身犯险。

    “芊泽,你不要再做这样牺牲的事情了。夕岄刘钦他们要是知道自己是这样活着回来的,不会好受。”

    明夏双手紧紧按着芊泽的肩膀,她单薄的身子骨,柔弱的让人心疼。可她却笑着说:

    “那就不让他们知道。”

    以她换了夕岄与刘钦,还得到拯救西营的药材,何乐不为她不过是一介小小女子,却救了这般多的人,她怎不开心

    “明夏,让我和他们去吧。”

    “芊泽”

    明夏重重一晃手,狠狠把芊泽揽入怀内。他从来没想现在这么无措与急躁,他显得那么弱势与孤立。

    芊泽一懵,小脸被他勒入胸膛,耳边蓦地听见他迫切的心跳。

    “你知道你对于我,有多要的意义么我怎能眼睁睁的看你去我说过,我一日在你身边,就会好好的保护你。我祁明夏不说谎话,更不食言,我是不会放你走的,不会”明夏深知,皇帝已是疯狂,把芊泽送去,只会万劫不复。他不能这么做,不能放她走。

    “明夏”

    芊泽深深闭眼,她感觉到他灼热的温度和关切的情意。她靠在他身上良久,才以柔荑轻轻推开他,却说:“我不会选择牺牲自己的。”

    “我明白失去一个重要的人,是何等痛苦。明夏,你对我亦很重要,我不能让你受这样的苦。”芊泽眸底皎光浮动,宛如月光在湖面被打碎了一般。曾经明月走了,羽晴走了,他们走时芊泽生不如死。那个时候她就学会了,牺牲自己,是无法成全重要的人的。

    只会给他们留下一辈子的伤疤。

    “所以,我不会牺牲我自己。”

    祁明夏微愣,定定的凝视她。她却一手覆上他的手,坚定的紧了紧。

    “相信我。”

    目光凛然,她朱唇微启。

    翌日,微风和煦,乃是大漠难得的好天气。单喜一行人恭迎在芊泽帐外,一字排开。当芊泽盛装打扮,从帐内走出时,他们纷纷跪下,齐声道:“参见泽妃娘娘。”

    芊泽长发绾做凤尾髻,两边的金步摇簪上垂下朱红流苏。一袭拽地长裙,华贵而不失典雅,而这一身妃子装,她终是穿上了身。

    “娘娘,请。”单喜伸过一手,芊泽想也未想,柔荑搭了上去。

    这日,明夏未有来送她,送她的却有西营里的千千万万将士。单喜小心翼翼的扶她入驾辇,众人只是鸦雀无声地看着,云翘更是躲在人后垂泪而泣。整个西营的气氛乌云密布,与这温和的天气成了鲜明对比。

    “起驾”

    单喜拉长了一声,前面骑马的男子便一策马鞭,拉动驾辇。马车行了起来,帷幕微微晃动,里面女子的身影便若隐若现。众人的视线随着她,移向前去。然而车声辗辗,渐行渐远,明黄的驾辇也消失在了天的尽头。

    愈城轩域楼。

    毕丽的裙裾拖拂过长长的阶梯,芊泽拾级而上,神情平静恬淡,不卑不亢。随着她愈走愈近,视线也被慢慢打开。顶端那抹张扬的明黄,随风鼓动,撩拨她眸底的情绪。她蹙了蹙黛眉,强压住心底的不安,故意忽略那颗对他无止悸动的心。

    她告诉自已。

    面前的这个人,不再是山谷里昙花一现的他。

    这只是一个想以暴力圈禁她的男人,想毁灭一切的君王。

    祁烨负手立在那里,俯睇逐渐临近的芊泽。他瞳仁烁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跃动,但嘴畔勾着的浅笑,却淡的仿佛会化进风里。

    单喜与几个侍卫跟在芊泽身侧,走到祁烨跟前时,众人都停了下来。他上前躬身说:“皇上,泽妃娘娘回来了。”

    他一手相引,芊泽便踏出了最后一个步子,站定在祈烨跟前。她睫翼低敛,盈盈下拜。

    “皇上吉祥。”

    她跪的优雅动人,仿若一只展翼的蝴蝶,蓦地就收拢了绚丽的翅膀。祁烨伫在原地,黑眸微眯,紧紧的锁着芊泽。但芊泽却不看他,目光只投在他镶金的栗色绒靴上。芊泽作揖请安后,便不再吱声,而祁烨也是缄默凝视,两人仿佛在对峙一般,统统定格住。

    单喜站在一旁心中捣鼓,老脸上已有一丝慌乱。

    为什么都不说话皇帝也不叫她平身,而她亦是惜字如金。

    “呵呵”

    终于,祁烨先打破了尴尬的寂静。他邪佞的弯起嘴角,低沉地笑。他笑得眉飞色舞,妖冶之极。

    “爱妃像是极不愿意回来呢。”

    他翘眉,声音分外轻佻。

    芊泽波澜不兴,只道:“没有。”

    “那为何不看联”

    祁烨仍是笑意,神色里却有一缕阴鸷。芊泽听罢一顿,暗自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便抬眸迎上男子深邃的目光。她眼神坚决,不偏不倚,不躲不闪,倒令祁烨微蹙剑眉。他顿了顿,旋即莞尔一笑。

    “爱妃变了。”

    芊泽却轻言反驳:“皇上多想了。”

    祁烨没有继续接话,而是露出宠溺的笑容,弯下身卸去芊泽肩上繁琐的披风。他未有唤她平身,而是亲自抱她入怀,放她坐在他手臂。芊泽乖恬安静,小脑袋顺势靠在他结实的肩膀。

    她意外的顺从令祁烨烦感意外,但他并未多想,而是说:“一路颠簸劳顿,累了吧”

    “嗯。”

    她微微颔首,柔顺的额发撩在他下顼,他感到心中一动,便把人抱的更紧了。

    “单喜,传膳。”

    祈烨旋身走入主殿,撂下一句话给单喜。单喜忙不迭领命,吆喝身旁的侍从各司其职。祁烨则把芊泽抱入寝屋,搁在柔软的长塌上。芊泽的身体被小心翼翼的放倒,她的目光黯淡,像一个没有点睛的布偶。

    祈烨见她恹恹然的模样,以为她是累了,便说:“你先睡吧。”

    芊泽不吱声,阖着眼帘,神情倦怠的点头。祁烨站直身,摇手邀人入内。几个青衫的丫鬟鱼贯而入,他只单单使了个颜色,那几个丫鬟便心领神会。一个上前为芊泽宽衣搭被,另外两个则守在门口。

    “好生伺候着。”

    祁烨临出门之际,还回眸一顾。此时长塌上的女子已酣睡至沉,他定定地看了良久才欲离去。

    他刚一出门,一位银铠的将士却疾步赶来,跪在祈烨身下。

    “皇上”

    祁烨柔情的神色一变,蓦地已是俊冷阴兀。

    “说。”

    地上的人说:“娘娘即已回来,是不是要放人放货”他的话说的很轻,有着深深的疑虑和不确定。祈烨听罢,没有急着回答,倒是诡谲的提唇一笑。

    将士狐疑,抬目偷瞥皇帝的神色。祈烨却薄唇轻启:“你知朕的心意的。”

    皇帝眉梢一翘,神情高深莫测。

    那将士愣了一拍,旋即叩首:

    “是,皇上”

    祁烨满意的点头,负手离去。

    皇帝一走,那青衫的两名丫鬟则规规矩矩的把寝屋的门闭上。随着双木门的双合,屋外充沛的阳光便被隔离在外。当最后一缕光线从芊泽清丽的小脸上移走时,她紧阖的双目蓦地睁了开。

    那神情有一丝的寂冷,但更多的却是痛心。

    半晌后,她瞠着的眼又缓缓闭了紧。

    至始至终,整个世界都是无声。

    第一百三十一章 计谋

    夜凉如水,天空深沉的宛如一头沉睡中的雄狮,静谧而危险。屋内柔和的烛光,浅浅的勾勒出两个相拥的身影。祁烨抱她入怀,抚摸她曲线柔美的下颔。芊泽未有看他,只是垂着眼帘,默不作声。祈烨低头,冰凉的唇啄上她的嘴角,一点一滴的轻挪。

    随着他的吻逐渐加重,他变得燥热而具攻击力。而女子却仍是攥着绣拳,强作镇定。

    她开始颤抖,他愈是用力的吮她的唇,她愈是抖的厉害。

    祁烨知道,她在害怕。

    他蓦地停下吻她的动作,抬眼瞅了她一眼。那目光相接的瞬间,芊泽黯淡的眸底闪过骇意,下一刻,便像br &gt;</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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