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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开到荼蘼花事了

正文 开到荼蘼花事了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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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她的胃里会有安眠药,医生说只是少量,不足以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如果她真有什么轻生的念头,怎么可能会选择在课堂上发作

    一连串的疑问扰得我心神不宁,半夜起床,我发现她房间的灯还没关,我走过去想叮嘱她几句,敲了半天门,她也没有反应。

    用钥匙把门打开,床单上竟是一滩殷红

    这还是我的女儿吗在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在医院里,醒来后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妈妈,你不要问了。我以后不会了。”我欲言又止。她的世界翻天覆地,那我呢又何尝不是被她弄得翻天覆地。

    你们都想一死百了,你父亲如此,你也如此那我呢我算什么这真像冥冥之中的诅咒,诅咒我命该如此

    我帮她办理了休学,转了学校。一年后,她直接跳读高三。那一年,应该算是最平静的一年,安安份份的读书,安安份份地做女儿,如果不提那件事情,或许她跟平常的高三学生没什么两样。

    时间过得好快,回来后的苏紫已经是大一的学生了。眉目淡开了点,我想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新的环境会让她忘掉所有的不快乐,我只希望以后的她,能平安快乐,就已经知足了。

    放心,我不是乔世伟

    我们对于有些无法解释的事情,称之为缘分,我们对于一些无法抗拒的事情,称之为命运。

    你相信缘分吗

    你相信命运吗

    有些时候,我们闭着双眼祷告,不要发生不要发生,可事情却偏偏发生了。有些时候,我们挣扎着对自己说,不,不,不。可发现自己已经身不由己地靠近了。

    苏紫回到学校的第二个星期就接到了任姨的电话。任老爷子住院了

    对于这个大家族来说,任老爷子的病非同小可,对于苏紫而言,去看望是礼节,而并非完全出自真心。这年头缺的是雪中送炭,而非锦上添花。难道病房前不是排起了前去看望的长龙

    任老爷子一见苏紫,就挣扎着要起来,握着苏紫的手,一直在念叨。看来他是真心实意喜欢这个丫头,“苏丫头,我可要批评你了。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看爷爷呢要不是生病,是不是都不来看爷爷了”

    苏紫尴尬地笑着:“爷爷,哪里的话。实在是学校有点忙,这不刚回来就来看您老人家了。”

    “跟学校请几天,这几天就在这里陪爷爷说说话。”苏紫没想到任老爷子会这么说,不禁抬头看了一眼任姨,向她发出求助的眼神。

    “苏紫,要不就跟学校请几天假吧,大学里缺几天课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回头跟你们老师说说。”苏紫没想到任姨也会这么说,一时下不了台。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就这么说定了。”任老爷子一阵大笑,就当这事有了定论。

    任老爷子是髋关节骨折,谈不上多严重,只能说精神尚好。医院那边倒是犹临大敌,每隔一刻钟,就有一个医生带着一群医生护士进来检查。

    苏紫陪着任老爷子聊了会天,看着老爷子有点犯困,就悄悄拉着任姨说:“学校刚开学,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话还没说完,任姨就打断她:“你知道这是多好的一次机会吗难得我们家老爷子喜欢,你知道这次生病我们对外都是封锁了消息。不是爸爸特地叫你来,我也不会多事通知你。要是你觉得不方便,要不就每天都来陪陪他,反正也有特护。”

    苏紫扭不过,也只好作罢。只是在内心祈祷,千万不要见着其他姓任的人。

    可惜的是老天并没有听见苏紫的祷告。

    苏紫去医院的第二天,就碰到了任之信。任之信看到她,表情瞬间有点惊讶,转而又平静了。

    爸爸,今天好些了么”任之信径直走到病床前,假装没看见苏紫。

    “恩,好点了。主要是苏丫头一直在陪我说话。这医院待着太闷了。”任老爷子情绪很不错,“之信啊,这丫头很厉害啊。刚才跟我下五子棋,我连输了好几盘,一点也不知道敬老,也不肯让我几步。”

    苏紫这才尴尬地叫了声:“信叔叔好。”

    任之信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可没想到,任老爷子还偏要任之信跟苏紫切磋一盘。苏紫推辞不过,只好硬着头皮上阵。

    任之信显然心不在此,苏紫没走两步,忍不住提醒他:“三三了。”

    “哦。重来。”

    这一盘,任之信明显把心放在了下棋上,走得很犀利,苏紫也不敢马虎。不一会,棋子就快铺满了棋盘,胜负居然还未见分晓。

    “四三。哈哈,你输了”赢得很艰难,所以胜利显得更珍贵。苏紫忍不住笑了起来。

    接着任老爷子也笑了,边笑边鼓掌:“恩,不错不错。连之信也输了,那我输得更加心服口服。之信,这丫头很有意思吧”

    任之信对于苏紫的再度出现,有过片刻的意外与错愕,隐隐地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欣喜。原本他只打算敷衍一下老爷子跟这小他一轮的丫头下一盘棋,没想到,这丫头分明不知道什么叫演戏,还正儿八经杀起来,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下棋。他承认,他走神了。原来她深思的时候居然喜欢咬手指,拿着棋子的神情无比地专注,这个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尤其地丰富,其实只消看她的脸,就知道她的棋路。她盯着某个空格皱眉,眼神顺着棋盘移动,分明是在估计之后两步的棋;摇头,是自己看出此路不通,然后还又抬头看他的棋,那是在估计他的棋路,她表情一松,那是看准了一步,落子。以为是一步好棋,然后就聚精会神地望着他,紧张得要死,生怕那步棋子堵了她的路,或者没有按照她希望的走。如果他走对了,她就会露出一个自以为高深莫测的微笑,如果他刚好堵住了她的路,她的嘴唇一咬,估计正在心底咒骂他。

    任之信不知道原来自己心思竟细腻到能捕捉到她的若干个表情和心思。他疑惑了,如果说第一次他以为她那是天真的勾引,那这一次,他犹豫了,或许只是本性。只能这样猜想,当她专注于某种事物或者想某件事情的时候,她的表情是动人的,而非出于故意。

    他看着她越来越凝重的表情,有点不忍心,决定放她一马。他看见她笑了,那应该是属于那个年纪的女孩子才有的笑容,没有城府的笑,发自内心的笑。那一刻,他也觉得自己赢了。用一盘棋换来一阵赏心悦目的笑声。

    他沉溺于此,并没有听出任老爷子的弦外之音。

    倒是这场笑,让病房里的气氛活跃了不少。

    “再来再来,不算。”他摆棋重来,如果说之前觉得探病是必尽的责任,现在他竟产生了也并非没意思的念头。

    三个人轮番下了几局,时间过得很快,直到特护过来催促探病时间结束了。苏紫才慌忙地回过神来,差点要赶不上公车了。

    “我送你。爸爸,我们先走了。”任之信拉着苏紫一起走出了病房。

    今天意外地没有看见司机,堂堂的副市长当自己的司机,真是于有荣焉,苏紫颇会自嘲。

    “关于上一次,我想应该向你道歉。”任之信打破了沉默。

    “不敢当。”苏紫照例把头转向车外,然后对自己说:“我只是搭免费公车,不想旁伸枝节。”

    “那么你是生气了”

    “怎么会我早忘了。”为了配合语言的真实,苏紫还配上了假笑。

    她又开始戴上面具。任之信今天又有了第二个发现,他想起之前那个混身是刺的她,原来当她内心不愿意或者抗拒的时候,她就会这样,言语不算冷清,甚至还说得过去,可整个人已经把你拒之于千里之外。潜台词就是:“我跟你不熟,我一句话也不想与你多说。”

    任之信笑了:“那么我向你郑重的道歉。”

    苏紫一楞,完全没想到任之信会这么说,再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似乎太作了。

    “你真的不需要道歉,如果换作我是你,可能我也会这样做。毕竟,关系到自己的亲人。”苏紫诚心实意地说道。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但我也有不妥的地方,没有考虑一个女孩子的处境和感受。”任之信一边开着车,一边说。

    苏紫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并非之前想象得那么高不可攀,他的魅力或许在于能不着痕迹地营造出某种语境,让你感觉是在平等地与他交流,让人不由自主地卸下防备。

    “我之前没想到乔世伟是这样的人,只是觉得他的态度很奇怪,你见到的那两次,也是仅有的那两次。”

    “其实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其他人。一个人其心不正,旁人如何提点都是徒劳。”说到这里,任之信轻轻叹了口气。

    好奇心被勾起,苏紫想到任思薇那副病恹恹的样子,不知道她与乔世伟之间又有着怎样的故事。

    虽然好奇,她也知道这样的提问实在唐突,只好沉默。

    两个人的话题扯开了,苏紫聊到学校的生活,对c城的感受,同学之间的趣事,气氛倒也融洽。不得不承认,与任之信聊天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他很少说话,却在适当的时候说一两句,让你感觉这样的话题并不无聊,然后再兴致勃勃地讲下去。

    之后的几天,苏紫去医院的时候总会碰见任之信,然后他便会送她回学校,偶尔还会请她在外面吃一顿便饭。一来二去,苏紫觉得他这样的人也并非很难相处,敬畏是有的,只是慢慢消除了敌意。

    那一天,任之信照例把苏紫送回寝室,临下车的时候,他递给她一张名片。苏紫诧异地看着他,又想起乔世伟第一次在任家那偷偷摸摸塞过来的名片。

    任之信笑了:“你放心,我不是乔世伟。”

    饶小舒苦尽甘来

    爱一个人是一件卑微的事情,犹如那棵开花的树,在佛前祈祷了五百年,又犹如那一粒尘埃,渺小得不值一提。但,无论回头的几率微乎其微,总会有人回头,即使已经过去了五百年。尘埃变成雨滴亦非没有可能,是的,只要你相信。

    苏紫的心事了了大半,只要乔世伟不出现,她觉得去医院的日子也并不难过。倒是寝室里这几天显得歌舞升平的。

    说是歌舞升平,实在有些夸张,不外乎饶小舒整天开着收音机唱歌,兴起的时候还拉着李蔓在狭小的寝室里跳慢三,然后整天到晚,嘴里都哼着歌,看起来神采飞扬的。

    “谈恋爱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李蔓在阳台上一边洗衣服顺便调侃饶小舒。

    “呵呵,你还不是一样。”饶小舒丝毫不介意被洗涮,没办法,人逢喜事精神爽。

    “千万不要拿我跟你比,我跟你不一样。”李蔓躲过饶小舒想要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一脸地敬谢不敏。

    “那当然。”饶小舒想了一下,一回头发现苏紫回来,忙不迭地迎上去,此时的她实在太需要别人帮她分享初恋的喜悦了。

    她的初恋,除了那个她心心念念的高中同学莫俊,还会有谁呢

    刚知道饶小舒暗恋那阵,李蔓说,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暗示长达三年熟视无睹,那不是襄王无意,便是心有所属。这盆冷水把饶小舒的一颗红星浇得瓦凉瓦凉的。整个人呆在那里,跟木乃伊似的。

    还是苏紫看不过眼,补了一句:“或许读理科的男生都比较迟钝。”饶小舒才又慢慢回了神。

    这一次告白成功,饶小舒算是扬眉吐气了,尤其是在李蔓面前。那句话怎么说的呢守得月开见月明。这一个学期被李蔓的歪论邪说荼毒得千创百孔的饶小舒给予了现实的一击。

    这也不仅仅是饶小舒兴奋的原因。是因为整个告白的时间、地点和经过,都极大地满足了她对爱情的幻想。那一刻,她与她的白马王子莫俊上演了一出足以媲美经典韩剧的桥段。

    寒假回来后的第一个星期,饶小舒在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情况下偷偷给莫俊寄了一封信。虽说之前他们两个人也通信,但也不过是聊聊家常,说说里短,谁也没有提到那件事上,也不知寒假里饶小舒受了什么刺激,一回来就把告白的情书寄给了她的白马王子。

    事后,饶小舒说:“我当时告诉他,下个星期六,是我的生日,我想请你陪我去江边看日落。那一天,我会一直在江边等你。不见不散。寄出去的时候,我想这下该算破釜沉舟了。要是那天他出现了,我就会告诉他,如果他没有出现,我就从此死了这条心,再也不会提他了。那一天,当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算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

    据说那一天,饶小舒早早地就去了江边。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三月的c城,春寒料峭,她好选不选地把约会的地点选在了江边。江风一吹,活生生一个白毛女嘛。

    “其实我只是从来没见过长江,觉得在那里约会特别有意义嘛。”恋爱大过天的饶小舒就这么又冷又饿地站在江边等着结局的到来。是happy end还是sad edn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日落比她想象中的来得还要早些,太阳那么一点一点地往下沉,饶小舒的心也这么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天黑得很快,好象只是片刻钟的工夫,太阳就完全隐没在江对岸那片吊脚楼的背后,期待中的男主角还是没有出现

    她坐在一块石头上,眼泪就那么簌簌地掉,仿佛要把这三年来的思念、迷恋和妄想都那么一口气流干净,从此以后擦掉,太阳照常升起,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饶小舒。”

    饶小舒缓缓地转过头,生怕这只是幻觉。远远地有一个人向她走来,逆着光,她看不清楚,只觉得那人的影子投在江岸上,瘦削而又纤长。

    她等的那个人终于还是出现了,虽然错过了落日的约会,但至少他来了。

    饶小舒笑了,脸颊边还满是泪痕,但不要紧,很快,江风一吹,就干了。

    “他为什么那么晚才来”李蔓觉得这浪漫的情节里疑点重重。

    “我没问,有什么好问的。该来的总会来。迟到总比不到好。”饶小舒的世界只有是和不是,来和不来,她不要中间的那个答案,或许不想来,但不得不来,或许不情愿,但勉为其难。她不这样看,来了就来了。那漫长的等待就一笔勾销。她不在乎,自然也就不问。

    “那他就答应你了”

    饶小舒笑了,边笑边点头。这位王子出现后的情节被她一个甜蜜的点头匆匆带过,只能任各位看客自凭想象。

    或许她开始讲述自己对他的爱,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第一次动心的情景,她记得他说的那些话,她暗示的那些细节。男主角被这深情的告白打动了,他原来并不知道身边竟有这么一个女生,用尽三年的心力默默地注视着她。

    又或者,她什么也没说。就那么笑着看着他,他看见她的眼眶还是湿润的,他伸出手擦掉了快要掉下来的那滴泪。轻轻地在她耳边说了三个字。或许是对不起,又或许是我爱你。不管是哪三个字,听在饶小舒的耳朵里都是一个意思。

    再或者,男主角说的又是另外一番话。她暗暗地注视了他三年,他又何尝不是像一个甜蜜的误会,在情动之初,才发现彼此都是唯一。

    虽然最后的一种假设,李蔓觉得可能性为零,但不管怎么说,饶小舒恋爱了。这是结果,也是事实。现在的她,每天晚上就在寝室里打着电话,说话的嗓音可以腻死一头大象,白天,她在课堂上奋笔疾书,只有沉浸在恋爱里的人才有那么多话说吧

    苏紫沾染着饶小舒的喜悦,心也觉得开朗许多。时不时地与李蔓逗一下嘴,又或者合着李蔓一起调侃饶小舒。她觉得自己离爱情这个东西实在太过遥远,但身边的人碰到了,也觉得是好的,至少她觉得或许可以相信。原来爱情是存在的,虽然发生爱情的几率跟五百万差不多。

    吃不到的葡萄是最甜的

    任老爷子终于出院了,虽然拄着拐杖,但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照例全家人聚会,任老爷子拉着苏紫,一定要她参加。

    “多亏苏丫头啊”任老爷子对苏紫的好有目共睹,现在就算是其他人,也不敢对苏紫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任老爷子要捧的人,他们怎么会不跟着捧

    这是苏紫在那次以后第一次见到乔世伟,她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转向了别处。任姨她们在一旁聊天,说的无外乎是谁家的某某与谁家的某某结婚了,如何如何,说了半天,任姨好象很无意地问了一句:“苏紫在学校里有没有交男朋友啊”

    苏紫愣了一下,“还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任姨可能觉得有点唐突,“只是随便问问,现在大学里谈恋爱也是很正常的,不用不好意思。”

    倒是任老爷子的反应很奇怪:“不要带坏小孩子。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正是读书的时候,怎么老是谈这些问题没名堂。”

    这还是苏紫第一见到任老爷子那么严肃,屋里顿时就安静了。还是任之信打了一下圆场,把话题岔了,任姨也觉得无趣,也把头转向了别处。

    苏紫待在那里,觉得有点尴尬,总觉得有一道目光就那么火辣辣地往身上瞟,非常地不自在。她不用看也知道会是谁,然后心里不断地对自己说:当他不存在,当他不存在。

    厨房里的阿姨走过来说开饭了。

    苏紫轻呼一口气,决定吃完走人。

    走到饭桌准备坐下的时候,苏紫发现怎么乔世伟坐在了自己旁边。

    她想换个位置,却发现任姨旁边坐的是自己的女儿和丈夫,再旁边就是任之信挨着任老爷子。

    再换已经不可能了,大家都已经各就各位了。苏紫坐下席,乔世伟夫妻是晚辈,都是下席,再换换到主宾位去也不合情理。没办法,苏紫硬着头皮坐下来,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众目睽睽,他也不会做什么。

    饭吃到中途,苏紫觉得一只手搁在了大腿上,菜还在喉咙里,觉得跟吃了一百只苍蝇一样的恶心,她没想到乔世伟竟这么大胆。他吃死了她不敢做声,也吃死了旁人看不见。就那么肆无忌惮地把手搁在她的大腿上,手指还在一叩一叩的,像是某种暗示。

    苏紫一阵火起,搁下筷子,用手狠狠地掐了一下,没想到,乔世伟仿佛猜准了她会这样,搁在大腿上的那只手,居然反手一握,一把抓住了苏紫的手,握个牢实。

    苏紫挣扎了几下,根本挣脱不了,狠狠地瞪着乔世伟,脸涨得通红。

    “怎么了不舒服啊你脸这么那么红”苏紫又一次见识了乔世伟的泼皮,他居然抢先一步,问得她哑口无言,其他人的目光纷纷往苏紫这边看。

    苏紫尴尬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你们先吃。我吃好了。”倏地站起身,趁那只手的主人没注意,苏紫的手终于获得自由。

    乔世伟朝她看了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在客厅坐了一会,苏紫坐立难安,瞅着饭厅里的人吃的差不多了,她赶忙过去打个招呼,准备走人。

    “爷爷,学校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了。”

    “我送你。”没想到乔世伟居然冒出一句,“刚好我要去学校拜访我的导师,顺便送你一程。”

    苏紫慌了神,难道他都计划好了怎么办怎么办估计说不用也没什么用了。苏紫把求助的眼光投向任之信。

    任之信看了几眼,放下筷子,轻咳了一声:“世伟,你陪着思薇。我要回办公室一趟,待会叫司机送苏紫走。你坐下把饭吃完。”言辞之间有着让人不可反驳的力量。

    苏紫轻呼了口气。

    并没有什么司机,任之信也没有回什么办公室。在送她回去的路上,任之信开口了:“我没想到他那么大胆。”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坐在车上,苏紫才慢慢镇定心神。渐渐地,疑问就浮了上来。按乔世伟今时今日的地位,他犯不着,也不至于。苏紫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方式她觉得气闷,低声诅咒了一句:“变态”

    任之信转头看了苏紫一眼,没说话。

    车快要学校的时候,任之信:“想不想散散步,透一口气”

    苏紫料他有话要说,便跟着下了车。

    “思薇是个很乖的女孩子,也很有天分,从小到大,全家都很喜欢她。你现在觉得她不爱说话,病恹恹的,可在两年前,她并不是这样。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或许你跟她会成为好朋友。”

    苏紫没想到话题会从任思薇开始,她想着任思薇的样子,如果她爱笑,或许又是另外一番模样。

    “从小到大她的成绩都很好,可能是因为她的爸爸是c大校长的缘故,她反而不想让人觉得她在受家人庇荫,学得更用功。那一年,她考上北大的工商管理系,全家人都为她高兴。大三那年,她被保送研究生。一路顺风顺水,这个孩子这一生都走得太顺,一方面是她自己争气,另一方面我们也都宠着她,不愿意让她受半点委屈。

    研一的时候,她回来告诉我们,她恋爱了。当时她爸爸已经调去了北京,比我们先知道这件事情。一开始,他爸爸很不同意,因为对方只是一个穷山村里出来的男孩子。倒不是说我们有门户之见,实在是两个人的生活轨迹完全不同,担心思薇会吃亏。我跟她年龄差距不大,在家里她也跟我最亲近,跑回c城在我面前哭着闹着,求我帮她。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们都太爱她,太惯着她,心想就随她去吧。研究生要毕业的时候,思薇和那男孩子计划要出国。出国之前,我们为他们办了订婚仪式。

    订婚之后,思薇回了一趟c城,办理签证手续。那段时间,她对我说,那男孩已经先去了德国,但她却被美国的一所学校录取了。后来才知道,这不过是那个男孩苦心布的局而已,还没等思薇拿到签证,估计那男孩在德国刚落下脚,就打电话过来跟思薇说分手。原来那男孩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思薇,不过是想靠着思薇出国而已,而且他自己有女朋友。

    这件事情,对我们全家人的打击都很大。思薇的爸爸从他们两个人确定关系的那一天开始,就负担了那男孩所有的费用,甚至是他家里人的生活费用。没想到最后竟成了农夫和蛇的故事。可想而知,这件事情对思薇的打击有多大。

    一开始,她不相信。自己买了机票追去了德国。后来还是大姐,也就是你任姨追去德国,把她接回来。接回来的时候,人就变了,我们带她看心理医生,医生说她有严重的抑郁症,整整一年的时间,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中间自杀过两次。她妈妈担心她,从北京回来每天就在家里守着她,哪里也不敢去。

    老爷子看不下去了,逼着她出去找工作。在我们家,老爷子说的话就是圣旨,思薇虽然不想见到生人,不想说话,可也没办法,去了美领事馆做干事。

    我们都太天真了,以为这样她就慢慢会好起来,时间会治愈一切,我们都高估了她的承受能力。

    乔世伟就是在她工作以后带回家的男朋友。表面上她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我们都以为她已经走出了阴霾,说实话,即使那个时候不是乔世伟,是其他任何人,只要是思薇带回来的,我们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很快,他们就结婚了。蜜月还没过完,就出事了。赶到家的时候,就看见乔世伟一脸的血,思薇像个疯子一样拿着剪刀追着他,歇斯底里地边哭边喊: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说啊说啊

    医生说她得了严重的精神分裂,而乔世伟自然成了她又爱又恨的那个人的代替品。正常的时候,他们跟平常夫妻没什么两样,可一旦发病,她就会像疯了似的又打又杀。”

    “你们为什么不送她去医院”苏紫的心灵深受震荡,原来阳光的背面竟是如此。这世界上看不见的角落每天都在上演着悲剧。

    “以任家在c城的地位,怎么能爆出这个丑闻。任老爷子的亲孙女竟是个神经病。只能在家让请私人医生看护。医生说,她不能承受任何刺激,如果生活很平静,心境平和,她发病的几率会越来越低,配合药物治疗,会有痊愈的可能性。”任之信神情凝重。

    “所以乔世伟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所以你不允许他做出任何刺激任思薇的事情”

    苏紫想着乔世伟或许一开始只是抱着攀高枝的企图接近任思薇,以为自己找到了棵金梧桐,却没想到自己的妻子连身也近不得。半夜常常被枕边人惊醒,说不定一把利刃就抵到了胸口,寝食难安。所以他才愤懑,才扭曲,才如此肆无忌惮。他觉得任思薇欠他的,觉得任家欺骗了他,他要加倍地讨回来。当他第一次在任家看到苏紫的时候,是否以为她是曾经的那个自己,所以他把她当成了猎物。当他看见她坐在那里露出百无聊赖的表情时,他是否以为她也同他一样,对这个表面繁华,实则肮脏的家族心怀不屑所以,他要她当他的同类,他要她跟在站在同一条阵线,一起发出对任家的嘲讽。

    “乔世伟对你,或许并不是那么简单。”任之信仿佛看穿了苏紫的心思。

    “什么意思”苏紫被这一连串的秘密弄得晕头转向。

    “我跟你说过,乔世伟不是第一次,你不是他第一个。但他对你终究有着不一样。这是我失策的地方。

    因为思薇的事情,我们觉得亏欠乔世伟,所以加倍地补偿他。他现在的位置是个肥缺,他自己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我们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做得干净,思薇不知道,毕竟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关于这点,作为思薇的家人我们无话可说。只是前提是,他没有玩出火,没有越过界。我知道他去学校找过你,给你写过信,甚至还送礼物过你。但这不是乔世伟惯常的作风,正如他所说,他如果要对你怎么样,他犯不着那样。

    以往,我只要稍微暗示他一下,他便知道该怎么做。可这一次,他显然把我的警告当成了耳旁风。”

    苏紫哀叫一声,与她何干为什么自己竟趟进了这趟浑水任思薇如何,乔世伟如何,跟她没关系。她不欠任家的,任家也不欠她的,她觉得自己点背,才遇到这档事,听了这么一出离奇的故事。

    任之信看着她一脸冤屈的表情,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知道不关你的事情,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苏紫看着他,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仿佛一个长久漂泊的孤舟,吸引它的不过是一个可以停靠的暖流。

    任之信送苏紫回了寝室。回去的路上,片断回闪。这个女孩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成熟与理智。其实在饭桌上,他并不清楚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他看见她的眼神,一种无助的期待,他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他向她合盘托出,关于这个家族的秘密。他想让她知道,关于他,关于他的家庭的一切。这样的感觉是三十年的生命里第一次新鲜的体验。

    她没有尖叫,甚至没有大呼小叹,她把疑问都压回了肚子,然后自己去分析去理解遭遇的一切。

    她对人的心思观察入微,逻辑严密,可对于男人,她似乎欠缺经验。比如她并不知道,对于男人来说,吃不到的葡萄才是最甜的,所以乔世伟才会屡次三番地侵犯;比如她并不知道一个未艾少女对于成熟男人的杀伤力;比如她更不知道她对他莫名的信任和依靠,让他觉得有莫大的满足。

    想到这里,一个隐隐的念头在脑海里成形,任之信神色一敛,又将这个念头狠狠压在了心底。

    任之信,我要见你

    “谁在爱我,我在爱着谁谁在等我,我在等着谁”饶小舒照例哼着歌,把一首谁唱得跟谁谁谁一样的破碎。

    任老爷子出院后,苏紫便又有各种借口和理由不去任家。但这一次,不知怎的,竟有点小小的失落,绵长而又微小。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拒绝什么,于是更贪恋寝室里的一室安稳,听着破碎的谁谁谁,竟也入了神。谁谁谁到底是谁

    饶小舒满是肥皂泡的手在苏紫面前晃了几下,“喂,回神了”

    “干嘛”苏紫回过神,才发现盆子里水早就满了,哗啦哗啦往外流。

    “小妮子思春了吧”饶小舒跟见了新大6一样,八卦指数爆棚。

    “是不是谈了恋爱的人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谈上啊”苏紫一手打掉她伸过来的手,戏谑地说。

    “那可不是,那句老话怎么说来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饶小舒很赞同苏紫的理论。

    苏紫一笑,“我又没什么暗恋三年的男生,再说我也没有去江边喝西北风的嗜好。”

    饶小舒丝毫不介意苏紫的调侃,再接再厉:“我晚上跟莫俊说,他们寝室清一色的高才生,任你挑。咱们寝室就你一个人在唱单身情歌了,你忍心拖姐妹们的后退吗”

    “行啊,把你家莫俊让给我不就得了。”

    “非卖品,概不外借。”饶小舒一边说手还一直比划着no。

    苏紫被她的动作逗乐了,忍不住往她头上敲了一记。“那不就结了。”

    “话说回来,苏紫啊,大一都要过完了,你就真没看上眼的吗据我偷偷观察,就我们班为数寥寥的十一个男生里,最少有三个对你感兴趣。”

    “不是真的吧我怎么不知道。”苏紫洗着衣服,说话的语气配合着饶小舒的夸张。

    “哎呀,平时看你挺精明的,一副撒都懂的样子,枉我把你视为自己的精神偶像,你怎么连这点眼力儿都没有啊”饶小舒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不好意思,你的精神偶像让你人生幻灭了。”

    “还来得及,还来得及。班长算一个,付海涛算一个,还有姜凯算一个。你选一个吧。”

    “班长我认识,付海涛是哪个那个姜什么,我怎么没印象”

    饶小舒简直要被苏紫打败了,抓狂地叫一声,然后深吸一口气,仍然没有放弃对后进学生爱情盲童苏紫同学的循循善诱。

    “班长就是那个上次野炊活动的时候,帮你拣柴火的那个人。付海涛就是全班男生里最帅最斯文的那一个,据其他寝室的女生说他好象对你很有好感。至于姜凯,我的天,我们系的大才子,你居然跟我说你没印象。他演讲的时候,你不知道迎新晚会的舞台剧就是他写的,难道你不知道当初是他要求叫你出演女主角,是你死活不答应而已。”

    “哦,是吗关我什么事。”

    饶小舒仰天长叹:“李蔓,快出来。我受不了我们寝室出了个白痴”

    苏紫被饶小舒逗得一阵大笑。笑得快要岔气的时候,才惊觉,有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长久以来,她早已习惯把心事藏在很深很深的心底,习惯漠视周围的一切,将自己与环境划出一个安全的距离。朝夕相处的日子里,饶小舒或是李蔓,这两个与她截然不同的女生就这样慢慢浸入她的生活,一点一点瓦解她坚硬的外壳,她学会了不用带着面具对着她们,学会了哭,学会了笑,学会了嬉笑怒骂,渐渐地也学会了七情、六欲。她羡慕,她欣赏,渐渐地从一个旁观者成了身体力行者,她从她们那里获益良多,用现实的人间烟火一点点累积,一点点摧毁曾经的不堪、伤痕,然后一点点去遗忘并不值得记起的过往,沉寂许久的心也一点一点地回复着温度,最后发现,原来,血仍未冷。

    温暖与邪恶的分界线

    c城的春天显得特别短,还没到五月,学校里竟有人一身短打,早晚温差大,尤其到了中午,跟炎夏的温度竟没有什么分别。苏紫依旧是长衣长裤,袖口密不透风,中午去食堂那阵,简直就是煎熬。还没走回寝室,浑身就出了一层薄汗,要真到了夏天,该如何是好渐渐地,手腕上的疤成了苏紫的心事,就好象有些事情你可以忘,却不代表这些事情没有发生过。

    实在没办法,苏紫在白天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只有到了晚上,才去上晚自习。

    五一前夕的一天,苏紫走在回寝室的那条小路上,冷不丁地被人拍了一下肩膀。转过头一看,竟是乔世伟。

    眼前的乔世伟跟月前见着分明是两个模样。借着路灯微弱的灯光,她看着他,一脸胡渣,两眼通红,就那么恶狠狠地盯着苏紫,看得她一阵发毛。

    “好久不见。”乔世伟的声音暗哑。

    “你喝酒了”他一说话,苏紫就闻到刺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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