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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卷3|第二十九章 一夜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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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三 倾世之恋 第二十九章 一夜情事

    这一回醒来,却是在纪府,自己住过的那处小院厢房之中。

    睁开眼,只见纪夫人坐在床边,直抹眼泪:可怜的孩子,当初真是不该把你嫁过去

    当初是啊,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只是,感情的事情,真不是一句该不该就可以说清楚,道明白的。

    朝她虚弱笑一下,无力闭上眼,却听得那温润的男声沉痛响起:小洛,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半月不见,怎么会憔悴成这样

    是纪云岚,她的岚哥哥,他在问她,为什么如此狼狈,她要怎么回答

    没有作声,想到之前寝室地上那一大滩漆黑如墨的药汁,暗自惨笑,哈哈,这就是人,如此丑恶的人,指甲不知不觉嵌进掌心,不觉疼痛,心已成冰。

    纪云岚见她沉默不语,想了一下,便是唤道:娘,你去给小洛弄些吃的来,我先跟她单独谈谈。

    纪夫人朝那榻上之人担忧看了一眼,便是叹气而去。

    待得脚步声远去,纪云岚这才柔声问道:小洛,给我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别怕,一切有我在,我会帮你。

    帮她是了,她如今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一看就是受尽欺负,她凌宇洛竟是沦落至此,自己无力抗争,却需要别人来撑腰了那个骄傲的凌宇洛,那个不可一世的凌宇洛呢,到底去了哪里

    傲气不再,尊严不存,只剩下这样卑微可怜的自己,真是好生陌生

    小洛,说话

    岚哥哥,我面对那双溢满关爱的眼眸,却是无言以对,别过脸去,轻轻说道:我没事,只是出来走走,有点累。

    没事你敢说没事纪云岚扳过她的脸来,眼中闪耀不定,隐有怒意,却是将她吓了一跳,印象中的他,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哪里有过这般骇人的气势

    呆了呆,尚未出声,又听得他低吼道:我问你,你进门之时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知道还能相信谁难道是越对你

    凌宇洛心头一惊,喘一口气,打断他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你告诉我

    岚哥哥你别问了让我好好想想轻轻摇头,脑中纷繁杂乱,也许那汤药的药在自己身上还有残存,影响了思考能力,如今之计,却是决计不再服药,自己养好身子,然后想想清楚,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纪云岚哪里知道她这一番纠结的心思,只道是她不肯回答,决意隐瞒,心中焦急,竟是一把握住她的双肩,恨声道:小洛,你知不知道,你这般模样,会让我后悔当初放开你

    凌宇洛听得一愣,下一瞬,却是被他紧紧按进怀中。

    他的怀抱那样的温暖,那样的柔软,如许安心,如许清宁,舒服得只想就此睡去,可是,心底隐隐不安,有个声音在提醒着,不对,不对,不该这样,这是害人害己

    放开她一个清冷的声音似在耳边炸开,凌宇洛身子一僵,缓缓转头,只见齐越一身朝服站在门口,挡住了所有的光线,看不清面容神情,却能感觉到那身躯之上散发出的丝丝怒气。

    越,你来了。纪云岚没有放手,只是淡淡说道,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

    齐越冷然道:是,我来了,来接我的王妃回府那王妃二字,咬得极重,目光过来,竟是从未有过的凌厉。

    回府纪云岚冷笑道,你对她做了什么看看她现在这个样子,你还当她是你的王妃,是你的妻子吗

    齐越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只是径自进来,大手伸到面前:跟我回去。

    跟他回去回去那个家不像家,似牢非牢的王府,在她有所醒悟,渐明真相的时候

    凌宇洛身子微颤,一阵恍惚,周身如此温暖安宁,无畏无惧,这样的感觉,怎能不让人贪念,不让人眷顾,又怎么舍得抽身而去

    齐越见状,面色微变,沉声道:洛,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的辅政王妃,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辅政王妃

    似乎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紧紧握住她的手,当着众人的面高声说道:青天在上,日月昭昭,从今日开始,你便是我的辅政王妃

    那一刻,心中是满满的欢欣与喜悦,是一生中最感动最幸福的瞬间,天地都是静寂无声,唯有他,立在当前,温柔含笑,情深款款。

    他们,曾经是那样相爱啊,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而今,面对他伸来的手,竟是不敢触碰了吗

    望着那悬在半空一动不动的手臂,盯着她一眨不眨的黑眸,不由眼眶一热,轻轻挣开当前的怀抱,小手微微伸出,齐越顺势过来,将她的手腕一把握住,拉了过去,直接打横抱起。

    纪云岚黯了眼神,苦笑一声,道,小洛,你你还是要回去么瞥了齐越一眼,却又面色一整,肃然道:若是不甘不愿,我纵是与他为敌,也会让你留下

    凌宇洛只觉得身上力道一紧,张了张嘴,心中恻然,终是狠下心道:岚哥哥,对不起转过眼去,不再看他,她的心,已经给了身边这个男人,再也容纳不下其他,除了抱歉,除了愧疚,她什么也给不了他,既是如此,又怎能看着他们师兄弟二人为了她大打出手,多年情谊毁于一旦

    纪云岚面色惨淡,却是微微笑了:没有关系,不用道歉,我心里明白,我终是迟到的那一个

    话声轻柔,扣动心扉,凌宇洛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滑落下来。

    齐越看她一眼,一言不发,抱了她转身就走,一路脸色沉,脚步飞快,不一会儿,便是已经出了纪府。

    吴雷立在府门外,一见他出来,赶紧迎了上来,看见他怀中默默流泪之人,微微怔了一下,眉头皱起,却听得齐越沉声道:立即回府

    随着一声轻喝,王府的马车停在当前,吴雷掀开车帘,齐越抱着她上得车去坐好,一路无话,直到回了王府,到得悠然园,都是一直抱着她,不曾放手。

    清儿见此情急,想要过来侍候,却被他一声喝住,吓得急急出去。

    齐越走到榻前,伫立一阵,口起伏,终于将她轻轻放下。

    凌宇洛茫然看他一眼,浑身无力,一动不动,楚京虽大,金耀虽广,却都是他能够掌控呃地方,怎么逃得出去,况且,她的心,在他身上,如何舍弃,如何远离

    齐越,她该怎么告诉他,她在府中的遭遇,这一切,自己都是恍恍惚惚,将信将疑,又该从何说起

    正蹙眉思索之际,却听得他厉声道:你,为何如此任,丝毫不顾自己的身子,又是擅自出府对于我的嘱咐,众人的关心,竟是一点不放在心上吗

    关心或是服从命令,或是向上交差,或是居心叵测,有人真的关心她吗有吗

    凌宇洛只觉得脑中一热,不由道:你不知道,这回出府,却是我这么久以来做得最为理智正确的一件事

    你齐越闻言色变,直直望向她,转身过来,捻住她的下巴,一把抬起,恨声道:我如此待你,一番好心却是被你当成驴肝肺如今边关军情如此严峻,我听母妃说你近日心绪不宁,一下朝便是迫不及待回府,没想到,你也是迫不及待去见别的男人,依偎在别人怀中,一连两回,都是如此很好,很好,你真是,对得起我

    凌宇洛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却是脑中嗡嗡作响,头昏脑胀,心烦意乱,想必是那汤药的效力又是一阵袭来,挥了挥手,勉强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不明白你怎么会不明白你你居然为他流泪,那般恋恋不舍你爱上他了,是不是你告诉我,你爱上岚了,是不是齐越已然怒极,又似是懊悔,摇晃着她的肩膀,颤声道: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

    我我头晕他摇得那么大力,那么毫不怜惜,一身的骨头都是咔嚓作声,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散开一般,迷惘间,眼前那张俊脸,忿恨不已,满目萧然,看得她有丝失神,低声唤道:越你怎么了

    齐越悚然一惊,停下动作,见得她苍白的面色,黯淡的大眼,心中一颤,狠狠将她拉入怀中:洛,你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我一心盼你振作,你也答应过我,可是,为什么还是一味伤心,没有进展,让你在府中静养,你却跑出去见别的男人,你怎能如此罔顾我的心意,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凌宇洛咬住嘴唇,极力控制住情绪,额间昏沉,心中苦涩不堪,她也不想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一切都是拜那人所赐,那人,却是他最尊敬最热爱之人

    若他知道,她是因为喝了那药汁,才会出现这般状况,他会是怎么做会心疼,会愤怒,还是别的什么她凌宇洛,怎会做这种背后告状之事

    说,还是不说

    王妃,该喝药了清儿端了药汁,推门进来,这一回,当着齐越的面,神情恭敬,眼底眉梢全是关切备至。

    齐越站起,伸手接了过来,端到她面前,放柔声音道:来,喝药吧,不管怎样,先养好身子再说。

    凌宇洛看着眼前漆黑的药汁,想起镜中那张鬼魅一般的脸,身子猛然朝后一缩,别开脸去,叫道:我不喝忽然瞥见屋中那个睁大眼睛一脸关注的人影,定了定神,厉声喝道:这里没你的事,你出去

    清儿站着没动,齐越皱起眉头,摆了摆手,道:清儿,你下去吧。

    是,王爷。清儿这才行礼退下。

    凌宇洛冷笑一声,道:我这个王妃,已经是形同虚设了。

    齐越叹气道:又说傻话了,大家是关心你,你何必斤斤计较,跟一个下人过不去说着,又将药碗送到她面前,眼含鼓励,把药喝了吧,喝了药,身体就会慢慢好起来。

    凌宇洛摇头,绝然道:我的身子没有如何问题,从今往后,绝不再喝一滴药汁

    齐越动怒,冷言道:你怎么这般固执,不知爱惜自己难道我还会害你吗

    凌宇洛轻声说道:你不会,并不代表别人也不会。拿开,我丝不会喝的。

    真是胡说八道。齐越低声说着,忽又一笑,却道:那好,我来喂你。说着,便是端了药碗往他自己唇边送去。

    凌宇洛见状大惊,来不及多想,拂袖一挥,齐越提防不及,一碗药汁尽数打翻在他衣袍上,染黑了一大片。

    齐越呆了一下,霍然站起,沉声道:你疯了吗

    凌宇洛张了张嘴,终是哑声道:如果我一日接一日喝下去,不久的将来,才是真的会疯掉。忽然觉得好累,那人害她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让她渐渐疯癫成狂,好让齐越早日将她休离,另觅贤媳

    目光过去,只见齐越拾起药碗,眸中微动,一声不吭,大步走了出去。

    当晚,廖安过来禀报,说是王爷带着吴侍卫出门去了,让她早睡,不用等他回来。

    不用他说,她也没有心思去管,默想一阵,便是在首饰盒里找出一银簪,别再发髻上,又打开那个一直谨藏的包袱,取了薛神医药炉的地图,细细研究记熟,打定主意,等这个身子再休养恢复一阵,便出趟远门,找到薛神医,让他给自己彻底医治,然后,再做打算。

    第二日一早醒来,齐越已经坐在榻前,身上衣衫未换,面色有些憔悴,却对着自己凝神细看。

    身子一动,他已经是伸手过来,把她抱起来靠在他的前,轻声道:昨夜你梦里一直在哭,我一直给你擦眼泪,怎么也擦不干,到底是梦到什么了

    凌宇洛摇了摇头,道:我想不起来了。还能梦到什么,自然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齐越似是不信,也不再追问,叹口气,说道:我昨夜将府中所剩的几副药,连同那只药碗都找了信得过的大夫验过,均为补身益气的效用,并没有毒

    哦,他一夜未归,竟是为了这个吗

    凌宇洛轻笑一声,道:我可没说有毒。心中思忖,齐越,会骗自己吗,他说无毒,究竟是真是假或者,是为了包庇那人,平息祸患

    转念一想,又有丝了然,昨日自己贸然离府,久久不归,最后竟是被齐越在纪府找到,大张旗鼓抱回王府来,想必又是引起轩然大波,而且自己这一路浑浑噩噩前行,并不曾注意背后是否有人跟踪,如此,早就已经打草惊蛇,已经有了防备,齐越带去检验的药没有毒,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而医馆之中的那名老大夫,就算把他找出来,又能怎样有可能已被收买,有可能已经是消失不见,后果已经无法预计,既然如此,沉默就好,自己又何必却做那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的事情

    抬起头来,只见齐越紧紧盯着自己,带着一丝挫败,牵起她的手,哑声道:你,不信我

    凌宇洛收敛心神,低低说道:我信你。他不是别人,是她的丈夫,是她抛去一切想共度一生之人,她谁都可以不信,但是应该相信他,也必须相信他。

    齐越舒了口气,道:那就好,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想了,既然不喜欢李太医开的药方,我另外请大夫给你诊治

    凌宇洛面色变冷,打断他道:你不必再说,我身子已经好了,任何大夫来,我都不会见的。

    齐越眼露担忧,正要再说,却听得门外吴雷沉稳唤道:王爷,该起身上朝了。

    你好好在房中呆着,别再出府了。我会早些回来。齐越伸过手来,在她脸颊上轻抚一下,叹道:洛,快些好起来吧,你实在,瘦了好多。

    说罢,转身疾步而去。

    望着那因为步伐过快而有些衣袂飘飘的身影,不禁一声喟叹,他说自己瘦了,他不也是一样他们两人,为何会变成如此这般

    从这一日开始,她的生活又有了一丝变化。

    想必齐越已经交待下去,也没人再逼迫她服药,终日都是呆在悠然园中,闭门不出,谨慎言行,心思悠远绵长,却不在人前泄露半分,每顿用膳都传来房中,梳洗更衣也不假手于人,饭食饮水都是暗自用银簪试过之后,方才食用,一旦有空,便是在园中打拳练剑,早晚也是至少要在榻上打坐良久,温习内功心法。

    日子一天天过去,无人侵扰,身子日益轻盈,脑中逐渐清明,那毒药的药,应是消退无痕了,但心中的隔阂,却是愈加深厚沉重起来,与齐越的关系,也是一直不冷不热,不咸不淡。

    这一日清晨,在园中练了一会剑,正靠在一棵大树背后歇息,忽然听得细碎脚步声过来,却不止一人,心中一动,飞身跃上树梢,将身子隐在树叶间。

    只见两人慢悠悠过来,边走边小声说话,却是清儿与蓬莱园的溶儿,这两个丫鬟,都是当初林太妃从中一并带出的心腹,两人关系熟络,十分要好。

    你不是说王妃在这里练剑吗,怎么没看见人影

    她整日忙碌,我怎知道又去了哪里,唉,不说她了,说说你今日给伊莲小姐送个什么礼物吧

    我自己绣了个荷包,也不知道依莲小姐看得上眼不

    伊莲小姐那样平易近人,当然会喜欢的,不过啊,我想伊莲小姐最期待的,却是咱们王爷送的礼物吧不知道王爷会送什么

    会送什么自然是那侧妃的名分了,太妃娘娘一直念叨的,说伊莲小姐温顺娴静又有主见,让王爷早早收入房中,王爷总说不到时候,这一回,伊莲小姐已经十九岁了,该是推辞不了了吧

    是啊,咱们王府里,也该多一位女主人了

    待得两人走远,凌宇洛又在树上坐了一会,这才飞身跳了下来。

    听了半晌,有些明白,今日丝那伊莲十九岁生日,看这架势,蓬莱园今晚应该有一场热闹的宴会,但是,热闹是他们的,与她无关,这蓬莱园,她已经是再不踏进半步。

    自己前不久,也是过了十九岁生日,不过,正值落胎不久,无人提及,当时齐越抱着自己,说是不知道该准备什么礼物,今后一定补上,她知道,他其实是没有心情

    不知今晚,他会送那伊莲什么呢

    到了晚上,蓬莱园果然是张灯结彩,人声不断,站在悠然园门口就能远远看见。

    齐越回来,只坐了一会,便是跟吴雷一道过去看看,凌宇洛瞥见那一身素白新衣,不觉冷笑,王爷隆重登场,那寿星还不欢喜地昏过去。

    练了一会吐纳功夫,沐浴过后,早早睡下了。

    睡到半夜,忽然被一阵轻柔的触碰惊醒。

    微微睁眼,只见朦胧的烛光下,眼前之人眼光流转,面色微红,大手抚在自己的面颊上,轻缓抚着,低低唤道:洛

    这样的情景,自然不曾陌生,不用多想,也知道他下一步的行动也难怪,自己与他,却是好久不曾亲热了

    齐越一边接着衣衫,一边朝她压了上来,双臂收紧,密密贴上,那强健火热的身躯,抵住她的小腹,引得她一阵轻颤,想要退却,他却是抢先一步,吻住她的唇瓣。

    洛,我爱你,只有你他气息温热,口中有淡淡的茶香,传到她的嘴里,并非是酒,却也熏然若醉,情不自禁低吟出声。

    听得她的声音,齐越更加兴奋,温柔抚弄,极尽挑逗,就在她喘息若狂之际,轻轻挤进她的腿间,猛然挺身进入,那疯狂而又强烈的动作,几乎让她承受不住,只能紧紧抱着他,一同上天下地,一同沉沦

    齐越似不满足,一次又一次地要她,直到天色渐明,才终于退出,拥着她沉沉睡去。

    凌宇洛身心俱疲,神智涣散之际,有丝疑惑,今夜的他,有些不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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