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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偷心

正文 偷心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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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这种时候找,万一家不愿意来,传到云坤耳朵里多添堵倒不如干脆不提呢。

    老余到护士站告知点滴要注射完了,应该拔针头了。再转头回来,门口竟围了几个,吵吵嚷嚷的动静很大。仔细一看,是任院长任博明。他带了三四个同样穿白大褂的医生,还推了担架车。

    “怎么了任院长”老余一边问一边赔笑隔开与他对峙的警察。“云先生还休息,们这么吵,他怎么睡啊”

    “没事。”任博明大手一挥格开老余,他高马大,气势威严,他不客气地点着年轻警察的鼻子,“不服叫领导跟对话来。们懂法吗他现是取保候审,不是犯罪分子,只要一天没裁定,他行动上有绝对的自由”

    警察小白冷笑,“折腾来折腾去累不累啊把他挪哪去都没用,等们掌握了证据他得乖乖回看守所。”

    任院长瞪着炯炯闪光的大眼睛,“挪天上去管那可是管得比天还宽”

    老余赶忙拉住任博明,“您这是要干嘛吵也不能这吵啊让不让云先生休息了”

    “们进去”任博明指挥跟身后的一队,他又催促老余,“收拾收拾,马上转院。”

    “转哪去”

    “转那儿去。”

    小白冷哼一声,似乎认为多此一举。

    老余也不赞成,云坤身体虚弱何苦动来动去但任院长异常强势,叉着腰站病房正中,督促抬云坤上担架车。老余觉得任院长跟王老虎抢亲似的,不对,任老虎抢。

    第56章 晋江独家发表

    云坤转到了任院长那三层的病房。都安置妥当,任博明将手探到被单下,用力握了云坤的手一下,“放心这养着,什么都别怕。”说话的同时,任博明悄悄向卫生间的方向递个眼色。

    云坤顺着任院长的目光,瞟向卫生间的门,关得紧紧的,看不出端倪。再联想他先前那份虚张声势,云坤大约明白了转到自家地盘上方便行事。云坤不动声色地起身,推开卫生间门之前,他转头瞥了瞥门口。怎么那么巧,正赶上小白也看他。

    小白从医院跟到了这里,抢云坤进病房之前,首先将此巡梭一遍。肖宇飞下了命令,时刻盯紧云坤,防止其逃跑或是另有花招。小白自诩聪明睿智,还有些足智多谋。云坤这一回眸,触动了他敏感神经。小白二话不说,蛮横地冲云坤一点,“让开。”他想起刚才检查时遗漏了卫生间。

    云坤松开已经握上的门把手,默默退开一步。

    这时,任博明也跟了过来,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扶住了云坤手臂。

    卫生间里空间不大,淡黄铯的装饰温馨整洁。小白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就连马桶的水箱也掀开看。临出来,他又探头往卫生间窗外瞧了瞧,隔了一道墙壁的林荫道上空无一。小白掸着手,一边走一边半含讥讽的对云坤说:“这身子骨别想什么歪招了,三层跳下去怎么也得摔个半残,多不划算呀。”

    “可以去了”云坤不理会他的话。

    小白一脸蔑视地错身而去。

    云坤回头,拍拍任院长的手,示意他可以松开了。任博明强自镇定地眨巴几下眼,蓦然发觉自己手上沁出一层冷汗。

    进去后,云坤回身锁上门。等了几秒钟未见动静,他故意咳嗽几声,同时仰头观察何处有隐藏的机关。当他的目光落那扇窗上,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纱窗徐徐推开,仔细看,露出一双白净纤长的手。腾出一尺来宽的空隙后,许如意倒挂金钟的模样出现了。她利索地盘了头发,顶着俏皮的护士帽。云坤心中一喜,忙快走两步到窗边。看到云坤,她马上竖起指头做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轻灵得如狸猫一样,双手一撑,蹲上窗台,又纵身一跳,悄无声息落到地面上。

    若是换个场景,换个时间,云坤必定拍手赞一声:好漂亮的身手。再看她,淡粉色的护士服掐出纤细的腰肢曲线,不乏新奇的亮相加上这身令浮想联翩的着装,叫云坤无声一笑。差一点他就忽略了关键,为何她不大大方方来探视,非要采取这么复杂危险的方式

    一挨站定,许如意马上勾住云坤脊背,倏地闪到卫生间死角内,防止窗外有窥视到他们。她附到云坤耳边,轻如呵气般低语,“别出声听讲。今晚十一点接出去。换好衣服等。”见他嘴唇微动,似乎要说话,许如意捂住他嘴,继续说道:“不用担心,那几个警察根本拦不住。大伯都已经安排好了,有接应咱们。”

    云坤的脸颊就她手底,他那么瘦,稍微用力按就能触到他牙床,仿佛中间隔的仅有层薄薄的皮。这发现让许如意心痛不已。明明数天之前他还是好好的,今天竟脱了相似的清癯,肯定里面没少受罪。再讲话,她带了重重的鼻音,“不会让他们抓走,有,谁也碰不到一根头发,相信,任何都不可能。”

    他们太近了,她嘴里呵出的热气扑扫到他耳廓,连她话里每个细微停顿和哽噎都清晰可辨。

    云坤猛地抓开她手,侧头吻了上去。这让许如意措手不及,本能地向后闪避。虽然云坤早将另一手贴到她后脑,防止她磕疼,可这一吻冲力十足,生将她顶到后面墙壁上。明白过味来的许如意着实一惊,幸亏她没打算白天动手,否则云坤摸上她头发借着她这一惊,他舌尖贪恋地顶进她唇齿间。

    很久没有过这种亲昵,他们快忘了甜蜜的滋味。如果说第一次接吻时管家老余慢吞吞走门外,让他们有偷偷摸摸的g情。那么此刻小白的存,让这吻添加了惊心动魄的紧张。

    开始几秒的缠绵过去,云坤碾压的力道也增加,那是他心底的怒火渐渐占了上风。她竟然连商量也不打就做了这等决定,任院长也跟着她一起胡闹。若由着他们局面必定难以收拾。想着这些,吻逐渐有了惩罚的意味,他吻得愈加凶悍,淡淡的血腥气弥漫两唇齿间。这气息使许如意蓦然清醒过来,她费尽心机潜入进来可不是为了亲热。她推了一下没有推开,遂硬下心咬他舌尖,逼得云坤终止了掠夺。

    许如意趁势别开脸,与他拉开一点距离,“不能叫警察发现。快回去。”

    云坤强压下怒火,双手抚住她脸颊,跟她鼻尖贴鼻尖地对视,“什么都不许做不允许的手因为而沾上血。”

    “也不允许再去受罪”她针锋相对。

    云坤毫不客气地指着窗口,“马上走。快。”

    许如意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万一露馅,她苦心谋划的事都得泡汤。正当她侧身从死角出来,云坤突然拉住了她,伸手帮她把歪了的护士帽理正,又捻起她一缕碎发别到耳后。然后,温柔地笑笑,用口型说:走吧。

    等到许如意彻底消失,云坤佯作事毕,打开水龙头洗手。墙上的镜子映出他清瘦苍白的脸庞,唯有嘴唇隐隐泛出红润,仿佛还带着她留下的热量。

    任博明等得实焦急,既要抑制住徘徊打转的念头,还得防备门口警察突然进来,而卫生间里面的动静也揪着他的心。分分秒秒漫长无涯。终于听见卫生间门锁咔哒一响,云坤缓步而出。任博明热切地迎上去,话是不能乱说的,他只能凭借云坤的神色,揣测他见到许如意没有。但云坤那张脸平静无澜。

    云坤不理任院长,吩咐老余安排车,他要马上出院回家。

    任院长愕然,莫非短短功夫他们又商量了新计划

    “不是那个”任博明的手点来点去,唯独不敢指向卫生间。

    老余旁边一脸纳闷,“任院长您什么意思画符您是哪个门派”

    气得任博明直翻白眼,心说跟不是一个路子。

    回到家,只有云坤和任博明的环境里,云坤没再克制,小小地爆发了一通。他对任博明一向敬重,甚至胜过父亲云邴楠,因为其说话做事更稳重,更象长辈。但这次他不知轻重地将许如意牵扯进麻烦中,云坤极其不满。

    其实,云坤冤枉任院长了。这事完全是许如意的主意,任博明又重蹈前次覆辙,受了她鼓动。

    “云坤,听说。”任博明详细讲了许如意如何找到他,又如何坦白了山上老宅发生的事。许如意做贼多年,解决事情的方式有点一根筋。那就是遇到危险马上跑。何阿娇揭了云坤的底。他是地下钱庄的老板,现又背负了命,除非有奇迹,否则很难逃脱。既然这样,不跑等什么呢许如意从她家出来,连夜找任院长想办法。任博明深州也是有点关系的,他提议送云坤出海。

    “们”云坤简直找不到语言形容这两的智商了。赵自海的事他完全可以摆平。而钱庄那里,他将警方视线引珠宝行上,查到下个世纪也不会有事。挺过这段风口浪尖,他必然毫发无伤。有什么可逃的

    “是为好啊。”任博明的发哥风度又来了,不知不觉忘了自己仅仅是附和的一方,挺身当了出头的,“身体这么养着都不敢说多么好,要是进去不是净等着出事能看着有三长两短再说云家只剩了,怎么也得替爸照顾好,不能让邴楠将来埋怨没尽到长辈的责任。”

    “的事心里有谱,可是不能掺和如意,这纯粹是害她呢。”

    “怎么是害她她扮成护士推下楼,这点小事她还做不了她可是答应绝对没问题的。”

    云坤无奈地叹口气,极力压制着才没把下面的话说出口。她许如意是谁半夜里行事能规规矩矩的吗为了脱身什么招式她不敢使可这话不能告诉任院长,他说:“如意才多大她见识过什么怎么听信个小丫头的话”

    “”

    “这事到此为止,再也不要提了。马上给如意打电话,告诉她已经回家了,叫她过来见。”

    任博明与许如意的沟通不太顺畅,说了很久才放下电话,任院长不无沮丧地说:“那孩子急哭了,弄得这耳朵里跟灌了水似的。云坤,不能糊弄啊,可一定要平安无事。要不跟爹交代不了,给谁都说不过去。自己咋呼半天,啥事都不能替担,传出去这脸都没地放了。”

    云坤宽慰他,“大伯,一定没事。今年还打算跟如意结婚呢,留着精力替操心这事就好了。”

    第57章 晋江独家发表

    云坤估计到自己毅然出院会让许如意生气,但没想到能气到这个程度。见面后她不管不顾抡着拳头打了他七八下,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事。要知道两人闹得最惨烈时,她也不肯碰他一根指头。不过,云坤倒是喜欢这样。从前她那种小心翼翼,他总感觉不太舒服。除了在疗养院那段时间,云坤很反感别人拿他当病人或是弱者对待。许如意比他小很多,理应是被他照顾的一方。但现在可不是强调这些的时候,他尚未从病中脱身,比以往任何一个时段都虚弱。

    云坤抓住她手说:“如意,我很难受,等我好了你再打。”

    许如意停手,咬牙切齿的,“活该。你知不知道眼下时间多宝贵你缩回家来,警察把门一堵,我哪找机会再偷你出去”

    “偷我”云坤心里说这丫头讲得真形象。

    “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形势啊警察随时会来,到时候你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她横眉立目的质问他。

    云坤从黄昏一直撑着等她出现,谁知她临近半夜才来,他的精力体力都熬不住了,“我有点累了,让我躺一会。”

    她又急又心疼,立刻搀起他回到床上。云坤拍着空出的位置,“你陪我躺。”

    他软绵绵的语气最具杀伤力,许如意没有那个心情却又无法拒绝,她直挺挺卧倒,自己跟自己说话,“这可怎么办快开动脑筋想办法,快想。”

    云坤探手搂过她腰,脸埋在她肩窝处,“你自问自答的,傻不傻我是你男人,什么时候都该站在你前面。叫你为我出生入死,那种事永远不会发生。”

    许如意别过脸,鼻端正触到他发丝。他身上那股苦香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沐浴液香气。香气有种特别的抚慰,她焦躁的心绪平缓一点。可转而又感觉他下颌硌着自己肩膀着实有点疼,无疑是因为他下颌太尖的缘由。还有他身上,不象原来那样,虽然瘦但触起来感觉有血有肉,现在跟鬼头有一拼了。

    许如意腾起一种恐慌,那就是她很可能失去云坤,他身体呈现出的孱弱有种流沙散尽的意味。曾经她一股脑甩开这个人,发誓再无关系。可当她重新接纳他走回自己心里,另一种失去似乎已经注定,且是许如意无能为力的。

    许如意说不出的难过,“云坤,只要你好好活着,叫我做什么都可以,拿命换我都不怕。”

    “我怕。”云坤拉起她手,轻轻贴到面颊上,“我怕没有了你,我计划好的事没任何意义了。三年前,我最低落的时候,每天躺在病床上生不如死。大夫说我肝坏了,胆坏了,消化系统也糟糕透顶,似乎我是一架报废的机器。虽然阳光照在我身上,可我从里到外都是冷的。有一次,护工带了他儿子来,那小家伙四五岁,虎头虎脑的。他看我一动不动就摸摸我脸,摸摸我头发。我想,我连一个干粗话的护工都不如。我没有健康的身体,也没有一个孩子喊我爸爸。可能我一辈子就这么半死不活的活着。”

    许如意一阵心酸,逃跑那天她就是拿怀孕当借口蒙蔽云坤。至今她仍能忆起当时他激动不已的样子。

    “对不起,云坤。我知道我很讨厌,我骗了你。”

    他继续说:“我现在有很多计划,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是跟你,我们生一个孩子,那样我就能自豪地跟别人说,这是我儿子,这是我儿子他妈。我在这世上不但有血脉延续,还有个叫许如意的女人爱我,我也学着怎么爱她。”

    许如意未曾听云坤说过深情的话,寥寥几句硬是将她眼泪勾了出来,她转头把脸埋进枕头里。

    云坤发现了,扳过她脸来,“你相信我,我一定不让自己有事,我一定健康平安地活着,直到娶你那天。”

    “应该说到永远吧”许如意抽着鼻子问。

    “对,永远。比永远更远。”云坤纠正道。

    任博明给了她承诺,现在云坤也说了,可具体怎么做才能保证云坤没事,许如意还是没有底,她问:“难道你准备让阿图顶罪吗明明不是他杀的人。”

    云坤肯定地摇头,“不会是他。”

    “是小艾吗”

    他接着摇头,小艾与阿图一样,在云坤心里是同等看重。说到底杀赵自海是为父亲报仇,事情暴露岂能置她于不顾

    许如意明白了,云坤是另有安排。放下这个包袱,她悬着的心稍微安稳一些,于是侧过身,不想一转膝盖堪堪顶到他腿中间。弄得云坤小声抽口冷气。

    “撞疼了”她赶忙帮他去揉。手刚一落上,蓦然发现位置不对,窘得她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有这个意思我也完成不了。”他拉回她手,“给我点恢复时间,我”他贴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羞得许如意推他,“你怎么这么流氓”

    云坤心满意足地摸着她脸,咫尺相对的她再不是梦里一碰即破的肥皂泡。细细摩挲中,奔涌的情潮借着指尖印在她每一寸肌肤上,划过她唇角时,她调皮地伸出舌头,舔着他指尖,又热又湿。他抑制不住,贪恋地衔住她舌尖。

    许如意也是情动不已,云坤做那事时,前戏最是细致,非要把她撩得骨软筋酥了才肯给。就如此刻,你来我往的纠缠引出她所有渴望,她委屈地唔哝一声,“不是说给不了吗招我干嘛”

    云坤戛然而止,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状态让他空怀一腔g情,他微喘着气恨道:“睡觉”

    她猫一样蜷缩到他怀里,仿佛又回到原来亲密无间的日子里。云坤调整一下姿势,好叫她躺得更舒服一些。隔着薄薄的衣服,感受她温暖熟悉的气息,他迷糊着说了一句话。

    她仰起头,毛茸茸的脑袋拱着他下颌,“你说什么”

    他按住她头,埋进自己胸前,重复一遍道:“还好没缩水。”

    许如意眨眼想了想,恼恨地拍他一巴掌,“流氓。”

    老余第二天早晨过来送参茶,意外地见到许如意洗漱完毕从卫生间出来,吓了老余一跳。明明他锁严了大门,夜里也没听到有人按铃,这位从哪个犄角旮旯钻进来的

    “放下吧。”云坤说。

    老余识趣地闭紧了嘴,马上退出去。

    “干嘛起这么早”云坤一夜好眠,刚刚醒过来。许如意喜欢睡懒觉,原来都是云坤起了很久才见她懒洋洋睁开眼。这回他们换位置了。

    “要上班呀。”

    云坤的眼睛随着她转,实在舍不得她走。许如意过来,亲昵的在云坤腮边来个告别吻。其实,今天她要一大早去看守所接鬼头。这点小事不劳他分神,她瞒着没说。

    “我派车送你。”

    “不用。”她自得地比划个旋转的手势。如果大摇大摆从正门出去,那些警察发现不对,势必加强蹲守。许如意留着后手呢,一旦苗头不对,她还得动用自己的本事。

    因为看守所在市郊,没有公交路线,许如意先回会所取了车。等她到看守所门口,鬼头已经垫着脚尖张望半天了。上车后,鬼头裂开嘴,含着哭腔叫了一声姐。

    “行了,我也没说什么。”许如意理解鬼头是好心,不论昏招歪招达到目的就好。

    “姐。你骂我一顿吧。”

    “当然要骂。你知道赔人家多少钱吗我俩月工资没了。砸一辆意思意思就得了,败家”这价钱还是冲何阿娇面子打了折扣的。

    鬼头听了,突然趴到操控台上嚎啕大哭。

    许如意觉出蹊跷,鬼头极少哭,就算哭也是为了骗人同情。但对着自己人,他犯不上使出这套。她扇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说完再哭”

    鬼头抽抽噎噎抬起脸,涕泪交错的,“图哥出事了。”

    不出事能进看守所吗许如意又扇他一掌,“丧气,少把这词挂嘴边。”可听完鬼头的叙述,许如意冷汗涔涔。

    鬼头想得简单,只要进看守所见上图哥一面这事就算齐活。实际上,他真的成功了,也拿到了想要的地址。问题是鬼头出来的前一夜,看守所里突然有人犯胃出血。鬼头听那个求救声特别象图哥,方向上也是关押阿图的位置,可惜他伸长了脖子都看不到那边。

    今天早晨办手续出看守所,鬼头听那些警察聊天说,连夜送往医院的疑犯有诈,犯病是假,逃跑是真。押送的警察当即开枪射击。鬼头怀疑那人就是图哥,他不知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这样,他哭丧着脸辩解,“我没瞎说八道,就问了地址。图哥还说谢谢我呢。姐,我真没说啥,我发誓。”

    “阿图死了”许如意牙齿直打颤。

    “警察开枪了那还有的活”

    许如意急了,劈头盖脸开始抽鬼头。鬼头捂着脑袋,哭喊道:“图哥也不跟我说清楚,他要是想跑,我可以掩护他呀。”

    “送哪医院了”

    “我哪知道呀”

    许如意哆嗦着拧开油门,“鬼头,你等着,等我抽死你的。”

    鬼头捂着脸,呜呜地哭,眼泪渗出他瘦骨嶙峋的指缝。

    走了一半路,许如意蓦然醒悟到这事应该先告知云坤。她和鬼头费劲巴拉找什么医院,找到了也见不着阿图。

    她掉头往云坤家开,到了附近,鬼头看出端倪,“姐,你要找云坤去”

    “你闭嘴。”

    “姐,你停车,停车”鬼头死命按住方向盘。

    “放手,想死啊”

    “姐 ,我有话说。”

    “说”她停靠在路边。

    “你不要搭理云坤了。”鬼头说:“你也跟曹晋安似的,出去躲躲吧。”

    “躲什么躲云坤现在正是困难的时候,没我谁帮他”

    “曹晋安喜欢你,你以后跟着曹晋安混,不比云坤差。云坤这回肯定逃不过去,你陪着他只会倒霉。”

    “你这乌鸦嘴”许如意不客气地又揍了鬼头一通。她现在已经将自己与云坤绑成一体,任何丧气话或是给她添堵的话一句也听不进。直打得鬼头缩成一团,她自己也气喘吁吁了,许如意停下手来。她翻开自己背包,钱包里的钱悉数掏出,“你拿上钱爱去哪去哪,别再让我看见你。”

    “我是替你想,姐。”

    “想个屁你滚不滚不滚是吧”许如意下来拉开他那一侧的车门,扯着鬼头衣领要赶他。

    急得鬼头张嘴咬了她小臂一口。这是他开天辟地第一回进行反击,这也更让许如意火大,她抬起脚要踹,鬼头喊了一声,“云坤不死在警察手里也死在曹爷手里,你哪有本事救他”

    许如意的脚定格在半空中,怔了一秒,她马上收回脚,急匆匆坐回驾驶座,锁紧车门,“说,一句不许漏。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曹品彰急急召儿子和戴小姐去棋牌室那天,鬼头也跟着他们到了门口。不过,负责守卫的人一横手将他挡在门外。鬼头很是无聊,围着棋牌室绕了一圈,那些人看他是陪着戴小姐母子来的也没轰赶。不经意间,鬼头发现后面墙上有个碎砖头垒起的小洞。他手欠的毛病又犯了,偷偷捻起几块,那一端碰巧是屋里。结果后半程曹品彰他们几个人的对话,鬼头听了七七八八。鬼头没兴趣管闲事,云坤爹爱死不死,小艾爱跑不跑。他截取的是关键信息:曹晋安杀人了。

    “姐,咱们捏着他曹晋安这点,以后就能吃香的喝辣的。而且,曹晋安喜欢你,他跟我说了他要娶你。以后他要是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就凭着这个制他,他肯定不敢炸毛。”鬼头很为自己的聪明得意,说到末尾,顶着被抽红的脸蛋使劲笑。

    “他娶我”许如意莫名其妙。那大号儿童脑袋里都装了什么呀

    “是,是真的。”鬼头信誓旦旦。具体详情他没给许如意讲,他怕许如意心里膈应。那天,曹晋安喝得半醉,原话是:如意象何阿娇吧象吧象不象太象了

    鬼头恍若窥到这胖子的秘密,暗骂丫真是有病。

    “你闭嘴吧。”许如意呵斥他。她捡起那些散落得到处都是的钱,然后搁到鬼头手里,“你走吧,鬼头。我的事你帮不了我,也别给我添乱。”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瞧出来了吗肉还得等等,得多炖一会。

    第58章 晋江独家发表

    鬼头看出许如意铁了心要跟着云坤,阻拦不成他也认了。好歹云坤有钱,即使真的完蛋,肯定会给如意姐留些傍身钱。他们总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

    看许如意这么快的去而复返,云坤很奇怪。再瞧她身后蔫头耷脑的鬼头,云坤有种不好的预感。

    “云坤,”许如意艰难开口,“阿图可能我是说可能出事了。”她简单说了鬼头进看守所,以及后来听说的事。虽然她斟酌着用词,不敢说得肯定,仍是让云坤听得心惊,他怒气冲冲瞪着鬼头,吓得鬼头缩着脖子往许如意身后藏。

    许如意咕咚跪下,抽了自己一记耳光,“都怪我们,怪我们蠢。你不要生气,先想办法查清是不是阿图,送到哪家医院了。我和鬼头可以溜进去看他。”

    她这举动使得云坤发作不得,他转而扶起她,“如意,你们什么都不做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多做多错,懂不懂警察守在门口为的什么是要随时拿我把柄。”

    “我们小心,我们什么也不做。”她马上保证。

    云坤立即给冯镜打电话,殊不知对方正在往云家来的路上。冯镜告诉云坤,因为昨夜栗图企图逃跑,看守所那里连夜调查。原来是有人混进去给栗图通风报信,“那人供认,是你派他通知栗图,他奶奶不行了,让他见最后一面。”

    云坤愕然,“莫须有的事”

    “警察应该也快到了,你什么都不要讲,等我到。”

    这里电话尚未结束,大门那的门铃响了。警察将云坤又带至市局进行询问,这一走直到下午两点多才回来。

    鬼头也伶俐多了,趁着许如意替云坤换衣服的功夫,端了饭菜送上来。他偷偷打量云坤,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怯意。

    “好了,你出去。”许如意轰他。她把筷子放到云坤手里,“你好歹吃一点,饿着肚子等会胃又疼。”

    “等等,”云坤叫住鬼头,他缓缓说了一家医院的名字,“你去盯着,阿图醒了马上通知我。”

    鬼头风一样往外冲。

    许如意不放心,跟着鬼头出来,她反复嘱咐那小子,千万不要再捅出篓子来。鬼头奔着戴罪立功一个劲点头。许如意回楼上时,恰巧见管家老余引着一个人进来。

    “许小姐,麻烦你告诉云先生一声,纪律师来了。”

    闻听纪律师来,云坤本已阴霾的脸色更加沉郁。纪律师跟他有约定,尽量电话联系少碰面。这也是云坤行事小心,极力掩盖钱庄的一步棋。不打招呼贸然登门,无疑是有麻烦了。

    “请他进来。”云坤放下刚刚喝了一口的汤。

    云坤的反应没逃过许如意眼睛,她明白定是有非常棘手的事。阿图不在,许如意想当然要替云坤分担。请纪律师进门之际,她悄无声息地将自己也留在门里。

    “你出去。”云坤不想她介入此事。

    她别过脸贴门而立,一副扎下根的态势。

    纪律师顾不上多出的这个人,他急匆匆到云坤面前,“阿坤,我儿媳妇和孙子被人绑架了。”

    话一出口,马上扭转了云坤的注意力,“什么”

    “对方不要赎金,只有一个要求,要我举报你。”一看纪律师就是慌了神,不停顿地说下去,“他们给我两个小时,如果我不去马上撕票。”

    纪律师今年刚抱了孙子,一家人都为这小生命雀跃。用他来挟制忠厚顾家的纪律师,百发百中。

    刚喝下的汤梗在云坤喉间,桩桩蹊跷事都奔着他而来,仿佛一张无形的网瞄准他撒下,缠死他,勒死他。是谁谁要置他于死地

    凝神间,云坤蓦然惊觉,许如意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她选择了背对纪律师的位置。一刹那,云坤读懂了她眼中的锋利只要自己点头,她可以随时干掉对方。云坤默默拉她坐在自己身边。莫说他没有这个念头,即使有,纪律师从警察眼皮底下进来,他若是死了,无疑是给警方送上门去的罪证。况且,纪律师马上来他这里而不是踏进公安局的门,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纪叔叔,”云坤换了称呼,“你跟我爸也是几十年的交情,你打算怎么办”

    “我小孙子才半岁大,我实在实在”纪律师额头挂着汗珠,眼中也是泪光闪烁。

    “我明白,我都明白。”云坤点头,“其实,你完全可以直接举报我,不必来通知。”

    “阿坤,我也是不得已。”纪律师太愧疚了。他与云邴楠是发小,忠心耿耿效力云家三十余年。临到老了做这种抉择,不啻于摧毁他大半生恪守的准则。应该说,曹品彰这招杀手锏足够毒辣。纪律师出面替云坤打理钱庄,他手中掌握的相当于云家的半壁江山,一旦他开口,云坤万劫不复。

    云坤抽出纸巾递到纪律师手里,“你今天踏进我家门,警察会马上查你。即便你不举报,我们也会有麻烦。”

    纪律师擦掉眼泪,“阿坤。还有个不好的消息,我刚刚得知,警察摸到了钱庄撤离前的大厦,正在逐家查。按照他们这样,三四天,至多一周就能找到我们。”

    “他们又是怎么查到那儿的”云坤大惑不解。

    “能知道你行踪的又有几个左不是你贴身的几个人。”

    云坤喟叹一声,抚住眉心,他恍若看到大厦将倾的危局。

    “纪叔叔,是谁这么坚定地要置我于死地”

    纪律师同样困惑,“我也想不出是谁”

    旁边的许如意平静地望着桌上已经凉了的饭菜,一言不发。

    云坤说:“我想有一个人应该知道。”

    “谁”

    “小艾。”

    云坤知道小艾没离开深州,云家发生这等大事,她连面也没露,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用纪律师威胁,非是亲近了解之人,不可能如此精确地掐准他们两人的软肋和命脉。但猜到小艾又如何现如今警方盯得紧,他稍有动静,无异于加速溃败。

    纪律师瞟一眼墙上挂钟,时间流逝,他不能忽略小孙子的性命。“阿坤,我不能牵连我家人,但你,我也得保。我来是跟你商量,警察那里我有办法拖,我会替你争取两天时间。你尽快联系曹品彰,让他安排你出海。拖到周四早晨,我再再”他说不出那几个字。

    云坤觉得憋闷,起身踱到窗前,从这里可以看到大门外的路上。几个警察或插手,或抱肩而立,目光一致盯着云家的方向。估计纪律师的进入让他们心生疑问。云坤很容易分辨出,他们的人数比早晨又多了。

    云坤转回头问纪律师,“如果你举报了我,能保证你自己顺利脱身吗”

    纪律师非常尴尬,涨红着脸不好意思答。

    “回答我,你有没有把握”

    “差不多。”纪律师期期艾艾的,“我总有办法。”

    “那好。按你说的办,你举报我。”

    许如意腾地站起来表示反对,云坤制止她不要出声,“纪叔叔,你全力保住你自己。我们两个不能都赔上。你在,我不致满盘皆输。”

    “明白了。”纪律师心有灵犀。他感激地鞠躬,“阿坤,我给你赔不是了。你千万不要怪我。”

    “你走吧。”云坤摆摆手。

    纪律师又恭恭敬敬给云坤鞠了一躬,沧然离去。

    房间里静得宛如真空状态。云坤立于窗边,冷眼看着大门口。纪律师走到值守的警察面前,交谈几句后,他很快被带上警车驶离。余下的人神情激昂,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云坤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前一刻他还雄心万丈,勾勒美好前景;后一刻,距离铁窗两日之遥。他手扶窗框,宛如借一丝力似的撑着。许如意恍然觉得,他整个肩膀都塌了下来,再没了往日的气势。她过去,心疼地圈住他腰。

    “云坤,你是不是很不甘心”

    “是。”他岂止是不甘心但又能怎么样结局由不得他选。

    “我觉得”许如意微笑着说:“或许这是一个契机,逼着你转变。如果沿着原来的路走下去又怎么样你想有个孩子喊你爸爸,可你身体那么差,说不定小孩将来会不满。因为你不能陪他玩,不能陪他踢球。孩子都要把父亲当偶像的,就象你对云爸爸。”

    云坤颇为汗颜,他的手轻轻搭上她肩,“下面,你是不是还要说,你也不满意我的身体”

    许如意反问:“你满意吗”

    一时间,云坤无言以对。这回进看守所,导致他身体一泻千里的差。

    “考虑一下纪律师的建议。”许如意说:“如果有人要置你于死地,哪怕你进了监狱他们也不会罢休。你不死这事不会完结。”

    “让我静一静。”

    云坤来到放置云邴楠遗像的房间。他跪在蒲团上,久久凝望着照片上的父亲。自从赵自海死,他已经很久没来给父亲上香。香炉里面的灰不知被谁清理干净了,空空如也的它让云坤凝聚不起哀伤。就连几年来禅精竭虑的复仇也恍如上一世。

    他跪上前,摸着照片,“爸,你好吗我很久没梦到你了。我还是不如你,你带了那么多兄弟,哪个都没有背后捅你一刀。再看我”他无声地垂低头。

    许如意坐在门口,侧耳听着屋内云坤喃喃不停的低语。她眯起眼,伸出纤长的食指和中指,夹紧后在空气中流畅地划出一道弧线。许久没做这个动作,她丝毫不见生疏,一抹冷笑,飘过她唇角。

    等到云坤再走出房间,面色比下午时舒缓许多。他对抱着膝盖枯坐在门口的许如意说:“来,帮我做件事。”

    云坤所说的事是遣散家中的佣人,一个不留,包括管家老余在内。众人听说这个消息纷纷表示,他们暂时不要工资,等云先生度过难关再说。

    云坤抬手,压住他们的七嘴八舌,“警察很快会来,与其仓促地让大家走,不如趁着我还在,从容一点的好。”

    众人还要再说,许如意依次把装钱的封袋分给他们,“大家散了吧,云坤心情不好,不要叫他难受了。”

    最后一个人走完,太阳已渐西斜,落日的余晖罩上周遭一切,也为空旷的云家增添了无言的静穆。

    云坤环顾了四周说:“干干净净。下面该轮到我了。”归根结底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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