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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何处觅良辰

正文 何处觅良辰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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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什么闲书或是什么文件夹里的报告。

    她一直都认为,萧予墨这样的男子,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勾人心魂的,特别是他专注的工作,不在意外界任何的马蚤动的时候。

    像一个巨大的诱惑,明知深不见底,却早已纵身跃下。

    萧予墨像感应到苏璟言的注视一般,抬首望见这边,苏璟言已是无错慌张地低下了头,故作镇定的下楼。

    他和她,终究是差了一点点。

    时间的沉淀,不会让某些人,某些事淡出彼此的世界,反而像一粒种子,在时光河流的滋润下,深深扎根于地下,坚固不催,在未知的日子里,终究会长成参天大树。

    苏璟言只要看着萧予墨,不管那些美好的还是痛苦的记忆,都会带着水汽,氤氲涌动。仿佛眼泪。有时候,苏璟言真羡慕那些滚落下来的眼泪,至少它们能落定。而苏璟言自己,是最无法安定的,最无法停息的。

    “我要走了,再见。”她有些急切和慌忙,那告别中有轻颤的紧张。

    “我送你回公司。”他看着她纤细的背,静静道。

    “不必。”

    “好,路上小心。”

    他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好,苏璟言怔肿了片刻,拧了锁,走出公寓。

    萧予墨起身,站在落地窗前,俯视楼下苏璟言的身影,以他的角度看去,苏璟言显得更加纤细。从此以后,他不逼她,不去叨扰她,或许彻底一些,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他怕了。苏璟言与他总是聚少离多,不断地在人群中走失,那般割心的离合,是生命中无法承受之痛。

    苏璟言的身影渐渐淡出他的视线,却在他心里一刻也无法停息的穿梭。

    苏璟言搬进了恒丰安排的宿舍楼里,小是小了点,但环境倒不是太差。她近日愈来愈想家,愈来愈想自己的母亲了。掐指一算,倒真的是有两年之久,不曾见过母亲了。

    她自己都很难想象,她怎么能在外面乱跑这么久,而丢下曾经一度自以为离不开的妈妈。

    她不知道妈妈老家的号码是否更换,她只想趁着周末回乡下看看。无论见到,见不到,总有个着落。

    如今一想,自己真的是太过任性了。竟忘了那生她育她的人。

    买了回c城的火车票,是上午十点的班次。火车站人来人往,她脚下升起凉意,明明是被七月火辣辣的骄阳灼烧过的滚烫地面,她却脚下直冒冷汗,像多年不归家的旅人,迫不及待的往归途赶。

    a城与c城,只有三四个小时的路途,却远得令她以为这一生再找不到回家的路。

    火车窗外的景色,一一掠过眼前。稻田,乡村,江河,湖泊是飞驰而过的时光与回忆。一如心中的记忆之城,踏着婉转凄哀的笙歌,泅渡而来。

    站在舒家村村口,好像一切重回总角时光,言笑晏晏,那个时候,爸爸总是很忙,妈妈偶尔会闲暇带她回乡下转一转。每次,爸爸都会不期赶来,而苏璟言会跳进爸爸的怀抱,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伸出白净的细嫩手指,无辜的看着爸爸。通常在这种时候,妈妈会在背后教育说“小孩子不能吃糖,吃糖会长蛀牙的,蛀牙会有小虫子的”。

    而爸爸,却是一如既往的偷偷塞给她最喜欢吃的巧克力,爸爸说,言言以后结婚的时候,爸爸会送一车的巧克力。

    苏璟言笑着落下泪来,她走进村子里,是一户又一户的小洋楼,那烟囱升起的白色炊烟,是家,是每个人心底的呼唤和渴望。

    那银白色的铁门,有几株广玉兰开出来,是浓浓的绿荫与淡淡的芳香。院子里的小狗跑出来汪汪的对她叫,她伸手摸摸,小狗很乖顺的停止了叫声。记忆中,母亲极讨厌带毛的东西,即使是皮草大衣,也是极少穿的。母亲很爱干净,是个极有涵养的女子。而这条小狗,极有可能是她唯一作伴的精神寄托。

    是无法抗拒,无法再孤一。

    “言言”身后软弱如褥的声音像是试探性的在喊她,而那听了二十余年的声音,正是妈妈的,她转身,便看见了站在槐树树荫下的舒清念。一团和气,苏璟言像是出现幻觉,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直到她不由自主的跑过去,抱住那隐约的人,才发现不是假象,是真实存在的。

    苏璟言的双唇颤动,眼泪簌簌落下,凌乱一片,“妈,我好想你。”

    舒清念拍着她轻颤的背脊,亦是哽咽难语,“妈以为你再不回来了”

    苏璟言将脸埋在那消瘦的肩头,拼命的摇头,唏嘘不已,泣不成声,只是紧紧抱住那温暖,难以松手。

    晚饭,舒清念烧了一桌子的菜,全都是苏璟言爱吃的。红烧排骨,清炒花菜,狮子头苏璟言一面不停的往嘴里塞东西,一面止不住的落眼泪。那是家的味道,两年未沾。如今沾上,味蕾一片涩然,却甘之如殆。

    舒清念就那么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一片慈爱浮现,只是端着水杯,让她慢慢吃,“都这么大人了,怎么吃起饭来还是这样有没有人和你抢。”

    “妈,你烧的菜真好吃”苏璟言发自肺腑的真话,她还从未吃到过比妈妈烧的更好吃的菜,除了那个人曾经

    或许每个孩子,都会觉得这世上最美味的食物是妈妈烧的菜吧。

    “言言,这两年苦了你了。”

    苏璟言含着满嘴的饭菜,口音模糊不清,“妈我过得挺好的。”

    舒清念只是望着她,眼中流露悲戚与疼爱,“慢点儿吃,怎么瘦成这样了”舒清念摸摸她纤削的肩,皱着眉心疼难掩。

    “妈,你也吃啊。”苏璟言对着舒清念粲然一笑,却生出一条藤蔓,紧紧勒住了舒清念的心,疼痛的难以呼吸。

    “言言,你和予墨还在一起吗”

    苏璟言愣住了,停下咀嚼,放了碗筷,缓缓的吞下嘴里的饭菜,声音不分悲喜,定定的说:“妈,我早就不和他在一起了。”

    “哦。”舒清念淡淡回应,眼中略显惋惜之意,起身,步入厨房。

    苏璟言跟着她进了厨房,边走边说:“妈,你是不是在怪我”

    “傻孩子,妈妈怪你做什么”

    “我怕你怪我两年没回来看你。”苏璟言低垂着头,在侧脸处有一片阴影罩下,落寞憔悴。

    “妈不怪你。妈只怕你怪你爸爸你和予墨那孩子”

    “妈”苏璟言打断她的话,“和爸爸没关系我不喜欢萧予墨了是我自己是我的原因”

    舒清念不再多说什么,怕苏璟言闹心,便说些别的话题,可苏璟言一心吊在了那个问题之上,折磨了她许久的问题,和舒清念聊了许久,才洗澡睡觉。

    母女两躺在一张床上,熄了灯,宁静一片,田里的蛙声呱呱传来,黑暗里,舒清念轻叹了一声,“言言,你爸爸还是希望你可以幸福的。”

    “妈,我知道。”

    “回予墨身边吧,予墨那孩子对你怎么样我再清楚不过。你爸爸的事,不是他的错。”

    “妈,不是说回去就能够回去的。”有时候,或许有些事情已经变质,过了保质期的感情,再多的挽留都只是多余。

    “言言,有些人你不去争取,就永远不是你的,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妈不希望你背负太多的遗憾。”

    舒清念的声音幽幽的,无尽绵长,仿佛丝丝缕缕的光束,渗进她心里,在她心里盘桓至久回得去吗努力争取吗那个人,还会不会信任她

    一大堆的问题,堵得她的脑袋酸胀不已。她觉得转进了死胡同里了,需要一个人来指引。可妈妈说的,像是指引,却走不出迷雾,她轻轻问:“妈,予墨会不会怪我”

    “有些事得问你自己。”

    能帮助她走出困境的人,只有她自己。

    她怔怔望着黑暗,黑暗里是轻微凸出的影像,像是宣纸上的水墨画不慎被水氤湿了,不甚明晰,化成一滩有一摊的污渍,在潮湿的空气里慢慢挥发。

    周末傍晚五六点到的样子,苏璟言终于坐上半小时一班的客车,舒清念千叮咛万嘱咐,要她照顾好自己,直至看不见客车的车尾,才转身回家。

    苏璟言坐在动荡的火车车厢里,眼神飘向窗外浮华的光与景,世界那么大,她却没有安身之地。她总以为,只要逃避,不断的躲开伤害与爱,便会求得安宁之境。可她,却一直在庸人自扰。在爱与痛中,挣扎的全身无一处完好,可现在才发现,曾经的惨淡早已不留痕迹,只是颇感苍老,竟连一份憧憬的勇气都没影无踪了。命运如若如来偌大的手掌,而她则是其中的孙猴子,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压身于世俗的翻云覆雨,人生的悲怆,竟显得如此可笑荒诞。

    苏璟言那天夜里,是凌晨一点到宿舍的,手机早已没了电,插上充电器,一开机,是条陌生短信,信息简短,“我是魏如霁,明天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苏璟言编辑了很多种回信“好啊”,“以后吧,最近很忙”,“有事吗”不知道该发哪一条出去,于是干脆全部删除,只当做没看见。

    就算萧予墨不是她生命里的归客,魏如霁也决计不会是。

    这一点,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然而,魏如霁有的是办法找到她,她周一在恒丰门口,就看见了那辆熟悉的别克,她愈置之不理,车里的人便开了车门,追了上来。魏如霁扯住她柔白柔夷,皱眉有几分不悦,“璟言,你躲我”

    苏璟言咬咬唇,在公司门口公然拉拉扯扯,有些不合场合,她定定的看着他,“我们找个地方谈。”

    在starbuck咖啡厅里,清早的人极少,多是来吃早餐的上班族,在物欲横流的城市里,快节奏永远是第一宗旨。

    “你要问我什么”她抬着纤白的手腕,扫一眼cartier纤细精致的手表,不带半点感情地说:“十五分钟,否则我会迟到。”

    “半年前为什么不告而别你答应过我会和我一起回美国的。”

    “是我没有遵守承诺,可是没有我,你不是一样也过得很好”

    魏如霁听出她的意有所指,解释道:“那天在范思哲店里,你看见的女子是我的表妹。”

    苏璟言不耐微笑,“魏先生,我和你在一起,就不会成为第二个孟嫣然吗”

    “我不敢保证,但是我会尽全力给你最想要的。”

    “我们两个,都不会爱人。我要的,你也给不了,给不起。而你要的爱,我已望而生畏。”

    他们两个都是不会爱人的人,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正确表达自己的情感,非等失去,才会参透那么多年之前的所有争取。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书记和咱们苏小姐走进回暖期,明天一早献上~~~~~

    第二卷 良辰,寻觅。 chapter 24

    如果可以后悔,苏璟言绝不会选在周五晚上去逛超市,如果可以后悔,苏璟言绝不会在周五出门。可是人生就像是一场盛大的遇见,抬头不见,低头还是得见。

    超市里的灯光打的极亮,刺得苏璟言想流眼泪。萧予墨和林潇飒在家具区挑选家具,就像是一对新婚夫妻,稀松平常。而苏璟言,正在隔壁挑床单,她看着洁白的刺目的布料,紧紧揪在掌心,咬了咬唇,扔下床单提步便走。可林潇飒存心的不让她安宁,挽着萧予墨的胳膊,温婉一笑,“苏小姐,好久不见。”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

    苏璟言手心微湿,中央空调方好在她头顶孜孜不倦的吹着,吹得她全身发冷,她极力抚平心中紧张的局促不安,亦是深婉清浅笑回道:“林小姐怎么会有空来逛超市”

    “因为”林潇飒望了萧予墨一眼,高傲神色依稀可见,“有予墨陪,自然有空。”

    苏璟言会意般的笑笑,并不看萧予墨,只丢下一句“祝二位百年好合”,便匆匆走至楼梯口,乘着电梯讷然的逃掉。

    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夜晚的灯光变得涣散妖娆,世界的喧嚣仿佛和她隔了一层厚厚的密不透风的玻璃,脑袋一片空白,茫然无措。各种汽车的远视灯刺得她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她仍旧是赌气一般地横冲直撞,汽车的鸣笛声分外尖锐,如哓哓不休的争吵声,迎面而来一辆红色保时捷,车速极快,在接受下一瞬被撞飞的疼痛感之时,蓦地被扯进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怀抱

    保时捷的车主好不容易刹住了车,瞪了一眼窗外,用鄙薄万分与气愤的口气骂道:“shit你这狗娘养的没长眼睛啊”用犀利目光扫过被萧予墨抱在怀中的苏璟言,随即,飞驰而去。

    萧予墨放开苏璟言,怒意丛生,恶狠狠地对她吼道:“苏璟言,你脑子里究竟装的什么”

    苏璟言将他推拒的更远,冷漠而气愤,“你管我做什么”她瞪着他因怒意而变成蟹青色的双眸,重重喘息方才的悸动,转头就走。

    霓虹灯闪烁不停,她愈走愈快,像要追上眼前跳跃的红色,身后的萧予墨没有追上来,只是站在原地,喟叹一声,那起伏的胸膛分明是心有余悸的伈伈不安。

    苏璟言这个女人,简直是萧予墨此生的克星。

    苏璟言哭得一片凌乱,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她该庆幸她没被车撞死的,可她笑不出来,她本可以故作大方地向萧予墨说声“谢谢”,可终究是叫出了声,对萧予墨怒吼发恨。

    她在他面前,永远无法平静。

    手机不停地叫嚣着,不罢休一般的,她以为是萧予墨,并不打算去接,可眼神飘至手机屏,却是城南公寓房主的电话。

    她心里某个角落微微塌陷,不知情绪的接了电话。

    “喂,我是顾海边。前房主,为了报答你的恩情,我想请你吃顿饭。”

    电话里女孩子的声音软绵绵的,像云朵轻的不能再轻。

    苏璟言想了一下,才想起那日在魅色帮了那个如今住在城南公寓的女孩子,苏璟言婉拒,“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

    “前房主,明天中午来我家,我有惊喜给你。就这样说定咯,不见不散。”

    那女孩子固执得紧,执意要请她吃饭做客,未等她开口拒绝,那头已是“嘟嘟”的忙音声。

    苏璟言丢了电话,蒙头就睡,慢慢地,被窝里闷闷的发出一阵细微的啜泣声。

    那一晚,萧予墨就在宿舍楼底下,抽了一宿的烟。

    无法想象,萧予墨那样强势的男子会如此缱绻的爱着一个人。

    苏璟言第二天起床照镜子的时候,双眼红肿,布满血丝,用化妆品怎么也遮不住,更可恶的是,今天中午还要去城南公寓。她方进恒丰,华桐就盯着她看,“你这模样会让我以为你昨晚被人施暴了。”

    “那你就这样认为吧。”她拿出被开水烫过的茶叶包敷在眼睛上,躺在靠椅上,慵懒的像只猫。

    华桐拿掉她眼睛上的茶叶包,继续问:“你昨晚受什么刺激了很不正常。”

    她抢过华桐手中的茶叶包,继续敷眼睛,“我脑袋不小心被门挤了。”她的语气颇有抱怨之意,没好气的对华桐说:“你要看见算了,没什么好气的。”

    “看见什么”华桐啧啧两声,皱眉作思考状,“瞧你这样儿,估计是感情受挫了。怎么了,你们家萧书记另结新欢了”

    “什么我家的”苏璟言拂开茶叶包,坐起身子,认真的说:“王华桐,我告诉你,他另结新欢关我什么事儿啊他爱谁找谁去”

    华桐怔怔的看着她,良久,微笑着说:“璟言,你骗谁呀感情这事儿,你得听我的,你主动点儿,和他道个歉,要他解释清楚不就得了整天瞎折腾什么呀”

    “我凭什么给他道歉”

    “哎你不吭一声的失踪半年,你还有理儿了呀璟言,萧予墨就是极品中的极品,错过了可不会再来一个,昂”

    苏璟言忽然就无话可回了,从头至尾,萧予墨都没有错,错的只是她一个人,她自己瞎胡闹,还折腾旁人。可她,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想按错的路,一路走下去。

    是她自己不要萧予墨的,她没有回头路可走。

    中午驱车到城南公寓,按下门铃的时候,里面乒乒乓乓的,一阵乱手乱脚,隐约可以听见顾海边的声音,“你快进去,我的客人来了。”

    回应她的是一个极富磁性力的低哑男声,“顾海边,你有什么客人是我不能见的”

    之后,又是一阵吵闹声和关门声。来开门的是纪韫衡,他皱着眉头,大概未料到客人是苏璟言,于是疑惑道:“璟言你认识海边”

    苏璟言一时不知如何说起,顾海边方好开门出来,忿忿不平的对纪韫衡闹脾气,“纪韫衡,有你这样蹂躏女孩子的吗”

    纪韫衡不理身后的顾海边,兀自对苏璟言说:“璟言,进来吧。”

    顾海边嗔了一眼纪韫衡,然后笑说:“前房主,请坐。”苏璟言坐下,她又问:“前房主,喝龙井还是咖啡”

    “白开水。”苏璟言抿唇微笑。

    “好。”顾海边在厨房冲开水,纪韫衡若有所思的看着苏璟言,苏璟言被审视的不自在,直到他问:“你以前住在这儿”

    “嗯。”

    端着水杯出来的顾海边,没好气的说:“纪韫衡,就算你认识人家姑娘,也不能用这么红果果的眼神吧”

    苏璟言险些笑出声来,暗叹“裸”的悲惨下场。

    顾海边将水杯递给她,却是巧妙地挡住了纪韫衡直刷刷的视线,并且以纤细小指勾了勾纪韫衡修长小指,细微却已是宣示了所有权。纪韫衡似乎很享受这样的过程,刻意不配合顾海边一般的,将她揽至身侧,视线重新胶上苏璟言,“璟言,那天在魅色被这丫头欺负了吧”

    苏璟言婉约轻笑,“这倒没有,只是有点疑惑。”

    “听到了吧我从来不欺负女性同胞。”顾海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埋怨和无辜。

    纪韫衡似乎没有就此罢休,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上的萧邦手表,声音略带戏谑和调侃,“还有五分钟十一点,你再不煮饭,我想我可以带璟言出去吃。”

    顾海边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可苏璟言仍是听到了,那句话几乎是从顾海边牙缝里边挤出来的,她说:“不许看她。”

    纪韫衡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记,眼底却浮现宠溺,嘴上依旧不饶人的吩咐说:“快去做饭。”

    顾海边很听话的进了厨房,没过几分钟,便探出一颗小脑袋,视线方好与纪韫衡撞上,又讪讪收了回去。

    苏璟言坐在沙发上发呆,低垂着头,根本不敢正视顾海边和纪韫衡眼神交汇时的神情,那样子,像极了很久以前萧予墨和她自己。

    纪韫衡这男人和萧予墨是一路货色,皆属极品中的极品,这厮可称得上是大神,躺在沙发上的纪韫衡,一挑眉,淡淡说:“我去厨房,你随意。”

    纪韫衡站起身来,稳步向厨房走去。

    从苏璟言的方向,依稀窥得纪韫衡和顾海边形影不离的景象。纪韫衡的声音低沉如钟声,幽幽的传至苏璟言耳边。

    “你吃醋”

    “我吃什么醋呀你纪韫衡早晚都是我顾海边一个人的。”

    “她是我兄弟的媳妇儿。”

    “萧书记”

    “顾海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我会看面相的,特别是夫妻相。”

    “好,那你给我看看。”

    “看什么”

    “看咱两有没有夫妻相。”

    “没镜子,我看不见我自己。”

    “你看我的眼睛。”

    “有什么好看的呀看来看去,都是顾海边。”

    苏璟言快被溺死,整个人仿佛沉没于海底,看不见一丝光芒,她脚下冰凉,默默的起身,轻轻拧开门把,跑出了城南公寓。她身体的每个角落都在呼唤着遥不可及的幸福。曾几何时,她也与顾海边一样,是这世上最快活最幸福的女子。

    回恒丰的时候,在公交车上,奇迹般的碰到了顾南川,按理说,他那样身世显赫的人,完全没有理由和他们小市民一起来挤公交车的。她原不予理睬,是真的想要装作视而不见,因为顾南川和萧予墨有关,和林潇飒亦是有关。

    “嫂子”顾南川走过去,一脸无害的看着她。

    苏璟言只作笑吟吟地说:“顾先生什么时候也走上低碳生活了”

    有些调侃,有些认真。

    “一言难尽啊,嫂子,我这回可都丢尽老顾家的脸面了。先输了海南楼盘不说,输了一只珍藏已久的上等和田玉镯子,现在,我还要为我曾下的赌注付出代价。不仅要把那套写意空间沙发送给潇飒,只能用哥和她买的超市廉价沙发睡上两个月,而且更可恶的是,我每天只能乘公交车去公司”顾南川一脸无奈,要顾南川这样身份的人每天乘公交车,无疑是一件比死还要痛苦的事。

    苏璟言听得有些恍惚了,重新问道:“萧予墨和林潇飒去超市给你买沙发”

    “是啊,我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南墙上。”

    苏璟言皱眉,轻笑,无奈,嘲讽最终落下一滴眼泪来。

    顾南川的声音仍旧在耳边回荡,可她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只知晓是周五的的那晚,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荒谬。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幸福了。

    可她,终究是怯懦者,只敢躲在微笑的庥庇之下,苦苦挣扎,明天是否该迈出那至关重要的一步

    算了吧,苏璟言。

    第二卷 良辰,寻觅。 chapter 25

    苏璟言是个极为矛盾的人,她一面逃避一面又在企盼,她在背离命运的路上,又不断地与命运邂逅。

    八月的阳光火辣辣的烧人,苏璟言站在宿舍阳台上晾衣服,方出去一会,身上便已汗哒哒的黏湿。她弯着腰在水池旁洗头,眼睛里进了洗发水,睁不开眼,身后有脚步声,随即有一双手覆上她的发,慢慢揉洗着。

    “华桐”她以为是华桐,便撑着水池壁让身后人替她洗头发。不出五分钟,身后人仍未说话,于是她开始怀疑,嘴上却说:“华桐,你帮我拧一下毛巾,我眼睛睁不开。”

    身后人依言拧开了浸在水中的毛巾,递至她手边,她抓住他的手指,冰冰凉凉,修长有力,瞬间明白身后人是谁。

    然而,她却也不戳破,任由他的手指穿透过发丝,挠着她的头皮。这还是萧予墨头一次帮她洗头。那么有力的指尖却流转无限轻柔和缱绻。

    从萧予墨的角度看去,苏璟言的耳廓和侧颊在几缕阳光之下呈半透明状态,像被浸在牛乳里的珍珠,温润光泽。她的后颈白净好看,那是曾在无数个夜里相依偎的地方。

    一缕缕柔软长发顺着水流倾泻而下,他的指尖沾了苏璟言的发香味,久久不散。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璟言小声嘀咕了一声,“好了没腰好酸。”

    他怔愣一下,掬起水中长发,淡淡道:“好了。”

    虽知身后人是萧予墨,但在听见他的声音之后,还是震惊了一下,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一面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面不冷不热的问:“你来干什么”

    “你不是一直都想离婚吗协议书我带来了,就等你签字。”

    萧予墨的声音缓缓地,毫无一点波澜,却如冰霰子飘进苏璟言的心里,一点点的冻住了她那颗燥热的心。她不说话,擦净了头发,等她抬头之时,已是笑意嫣然,“这样再好不过。”

    萧予墨眸底像泼了一池子的墨水,逐渐暗淡,但他转身稳步走出卫生间,站在床头,拿出那份纯白色的离婚协议书,面无表情,或悲或喜,苏璟言根本无法看清。

    或许他根本就不在乎。

    苏璟言的手心冷汗纵横,她抬步慢慢走近那张单色调刺得她头晕目眩的白纸,然后坐在床沿,拔开黑色水笔的笔盖,慎重又艰难的签了“苏璟言”三个字。她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这么难写,一笔一划,却仍是写了很久很久。那感觉,如履薄冰。

    萧予墨几乎是在她签完字之后就立马走人了,没有半点停留,她一直以为,他舍不得放她走,可现在,他真的放手了,她再也不是萧予墨的妻子了。

    她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扑打在桌面上,那些泪珠子就像破碎的回忆,每一颗里满满的都是萧予墨。

    她喃喃自语一个名字,她吐出世上最具诱惑力的字眼,在无措与不安里,她忽然坚定了什么,抹着眼泪往楼下跑。她从来没觉得二楼的距离是如此遥远艰难,萧予墨已发动了汽车朝前方驶去,白色的尾气在她眼泪滚落中逐渐远离。她追逐着愈来愈远的黑影,脚下生了刺般的,每一步都觉得踩在铦利的刀刃上,割破了她脚下的肌肤,鲜血涓涓往外直涌。

    “萧予墨予墨予墨”

    她嘶声竭力的哭喊,奋不顾身的追逐,最终倒在那滚烫如火的地上。她唇边只失了控制的呼唤着:“萧予墨你回来不要离婚”

    她如受了伤的猫,蜷缩在自己的角落,独自舔着伤口。

    不是萧予墨离不开她,而是她自己早已把那份根深蒂固的习惯与她血脉相连。离开萧予墨是一种慢性自杀。

    她与华桐整天一下班便往魅色里钻,偶尔会碰到顾海边,会请她们喝上一杯浓浓的伏特加。苏璟言根本就不是个会喝酒的人,哪能驾驭的了那些度数极高的白酒。每回都是吐得不成样,顾海边和华桐会在一旁劝,可她不听,硬是皱着眉将酒喝下了肚。那酒,冰冰凉凉的顺着食管,在胃里如火般的被点燃,辛辣烈性,有醉生梦死的快感。

    周日晚,华桐早早回了家,她在宿舍里百无聊赖,便换了衣服鞋子,拎着包往魅色赶。

    魅色的周末较往日更加浮华,闪烁灯光之下,她看到了顾海边在吧台调酒,她笑着走过去,在顾海边跟前落座,顾海边亦是笑涔涔的说:“今天那个女人怎么没有一起过来”

    苏璟言知晓她口中的那个女人指的是华桐,于是便说:“她回家了,周末总是该和家人呆在一起的。”

    “那你呢”顾海边抬眸看她。

    她伏在吧台上,有些落寞,像孤单的蝴蝶眨动双眼,“我和萧予墨离婚了。”

    顾海边并不意外,只说:“是萧书记对吧”

    “你认识”她轻轻拧眉,又恍然,“纪韫衡应该带你见过的吧”

    “是啊,那男人啧啧,看着就赏心悦目啊如果没有我们家纪韫衡的话,我一定会倒追他”顾海边可惜感叹,又问:“话说,苏小姐,您是如何掳获萧书记的芳心的”

    苏璟言呵呵的笑,握住面前那杯晶莹剔透的鸡尾酒,缓缓开口:“其实我也不知道。当初,是我先追他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接受我。”

    “傻子,爱你呗。”顾海边抿着唇,纤白如葱般的食指放在唇上,做思考状,像是想了很久,“男人看女人,其实只要一眼就可以定一生。而女人看男人,往往是需要顾虑很久的。”

    “你这么了解”

    “我们家韫衡说的。”顾海边的笑容粲然,几乎灼痛了她的双眸。

    她唇角略微上扬,有些讥笑,“你不怕被纪韫衡骗”

    “我干嘛怕他骗就算他骗我,至少这一辈子他只在努力骗我一个人。”顾海边眸底清澈,闪烁坚毅。

    苏璟言一怔,肿了片刻,有些人,一辈子只在骗一个人。

    多美好。

    她不敢想象太多美好的假象,因为她深知,那是无法企及的虚无与遥远。

    谈话间,纪韫衡已越过无数人群,朝这边走来。顾海边傻乎乎的笑,眉眼飞扬,“我要下班了,再见。”说罢,已向纪韫衡的方向跑去。

    灯光闪烁之中,那纷杂的人群里,纪韫衡将顾海边揽至怀中,偶尔边走边附在她耳边说上几句话,顾海边亦笑亦嗔。

    那是苏璟言渴望的。

    身后有男子前来搭讪,面向较好,可苏璟言厌恶至极,皱着眉拂下了那男子搭在她肩上的手。

    “独善其身”那轻媟的语气,带着最可恨的狎昵。

    苏璟言起身,拖着沉沉的身子朝前走,那男子却握住她的手腕,她有些恼怒,“放开我。”

    “钱权”那男子笑容轻蔑,“一夜二十万,如何”

    苏璟言从未被如此轻薄过,于是下意识里骧起吧台上的鸡尾酒,往那男子头上泼。

    那男子压制住她纤瘦如蝶的身子,钳住她的下巴,凶狠吼道:“怎么,嫌少”

    “一夜四百万我也不稀罕”苏璟言倔强的偏过头,她不知道会不会被此男子生吞活剥了,她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出手相救。在魅色这种地方,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根本无人理睬。

    “由不得你”

    苏璟言被那男子挦扯着,脚步浮虚,脚下的一切都不真实,就连被另一个强势的力量扯入怀里也觉得飘渺,她真的不胜酒力,若真的出了什么事,也只能认栽。

    反正,萧予墨不要她了。

    苏璟言抬起晕晕的头,仰视头顶上方的脸颊,凝视了半会子,就嗤嗤笑出了声来,她趁着醉意,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萧予墨,我就猜到你不舍得。”

    萧予墨紧绷着脸,侧脸在灯光明灭中难辨喜怒,他缓缓放开半醉的苏璟言,向那名轻薄苏璟言的男子挥出一拳,那男子始料未及,跌倒在地,捂着侧脸,发指眦裂,指着萧予墨说:“你给我等着”

    萧予墨优雅地抚着西装袖口的别扣,语气冷淡,“欢迎你来省委找我。”

    苏璟言坐在吧台上,看得一愣一愣的,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萧予墨这样动手打人,还是在公众场所,记忆中,萧予墨一向都是下达命令的那类人,从来不会自己执行。今晚,苏璟言才知晓,萧予墨不是不会用武力解决问题,只是时机未到,不过话说回来,萧予墨这男人连打人的时候都是优雅从容到一种境界。

    苏璟言笑着笑着就抱着双膝莫名其妙的哭了,萧予墨不解,走过去拥住她,根本不敢用稍微高点的声调和她说话,只是轻了再轻,“我把别人打了,你哭什么”纪韫衡打电话告诉他这丫头在魅色,他什么都不顾,便匆匆赶来了,看见她被人欺负,心里没来由的就火了。他自己都舍不得欺负的宝贝,怎么能让别人欺负了去

    苏璟言抬起凌乱一片的脸颊,却是由衷带着欣喜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双颊酡红如胭脂,显然是喝醉了,他背过身子,微微弯下,不回答她的问题,只吐出两个字,“上来。”

    “哦。”苏璟言勾上他的脖子,乖乖地就跳了上去,她有些困,傻傻的,一如孩子呓语,“予墨,我睡了哦。”

    “嗯。”萧予墨背着她,走出魅色,向省委走去。省委与魅色只隔了条南化街,苏璟言又极轻,根本微不足道的重量,他背着她,一直到了办公室。

    他把她轻轻放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扯了条毯子盖在她身上,她怕热一般的踢开,嘴里咕弄着:“不要盖,热。”

    办公室的冷气打得极低,苏璟言又不愿盖上毯子,他便将空调打高了好几度。

    他一直看着她,拥着她,或许放手,是最好的办法。

    苏璟言睡觉极不安稳,总是动来动去,翻个不停,萧予墨箍住她的身子,她才稍稍收敛些。

    到了半夜,苏璟言一直叫着口渴,萧予墨起身去倒水,她却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紧紧地不放手。他倾下身子,语气轻柔,“乖,我去倒水。”

    苏璟言翻了个身,继续蒙头大睡,萧予墨啼笑皆非,掖好了她下巴的毯子才去倒水。

    有些时候,萧予墨是打算真的放手了,可是苏璟言愈是无辜,愈是婞直,他就愈不舍得不理她。

    什么离婚,什么另结新欢,在苏璟言面前都是不值得一提的幌子,他千方百计的激她回头,可命运总是与所愿相背离。可是,那又如何

    无论金钱,精力,物力,他都可以不顾一切的牺牲,只要那个傻呼呼的苏璟言回来就好。

    只要回来就好。

    他俯视脚下落地窗外的省委和繁华不变的浮华城市,眼底掠过耐人寻味的探寻。

    作者有话说

    有木有赶脚萧书记和言言回暖了亲们,给点回应啊

    第二卷 良辰,寻觅。 chapter 26

    苏璟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艳阳高照,她大概是未反应过来,抬头看一眼挂在墙上的时刻钟,整整十点钟。她怔愣之际,门外有人敲门,她才惊觉,自己身在省委,萧予墨的办公室里。

    敲门进来的是萧予墨的秘书,叶城。他看着苏璟br &gt;</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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