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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平生冬至待阳生

正文 第9章 找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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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冬冬以为自由就是从此以后天高海阔的无拘无束,谁知道迎接她的第一个现实是鸡毛满地式的焦头烂额……

    往出租屋搬家的时候,裴冬冬捡来的十八只流氓猫跑了一只。

    肾脏炎,瘸腿儿,刚出院没多久,手术留下了点后遗症一样的凶性,平时崔姨帮忙养着,这些猫都认识人,裴冬冬和崔姨把它们从李越庭后院养猫的房子里挨个诱骗进笼子的时候很顺利,但因为裴冬冬暂时不想让李越庭知道自己住哪里,所以谢绝了崔姨和司机送她,自己找了搬家公司——事情就是出在了这里。

    十八只在外流浪出心理阴影的“小破烂儿”们被装进了黑漆漆的箱货后车厢,估计是一个接一个地回想起了当年在外流浪的记忆,这只刚被手术闹出心理创伤的瘸腿儿猫尤甚。

    到了出租屋楼下的时候,搬家公司的工人师傅们帮着往楼上运猫,运到它的时候,它吓得浑身炸毛朝着工人的手龇牙咧嘴伸爪子,工人被吓得本能地一松手,笼子的小门就被摔开了,接着它就瞅准空子如闪电一般地窜了出去,等工人联系了裴冬冬,她放下手里的另一只猫笼锁好门慌忙下楼的时候,那猫早就没影儿了……

    “哪只跑了?”裴冬冬捡起地上的笼子,发现小门的边上有一点血,猜也猜到是猫跑的时候挣开了伤口,除了医院里现在住着的那只,裴冬冬养在李越庭家的十八只猫里只有肾脏炎的那只身上有伤口——大夏天、伤口崩裂、肾脏炎,这些加在一起就等于一个“死”字,裴冬冬脑子里嗡的一声,说话都变调了,“往哪跑了??”

    工人往小花园后面的绿化树丛一指,“那边。”

    裴冬冬也就跟李越庭在一起的时候是只猫,因为从小到大的依赖感潜移默化,也因为她自觉这么多年都亏欠李越庭,但实际上她就是个炮仗,这会儿沾了火,立即就着了,“你看着它跑不追啊??”

    “追了没追上啊!”大夏天的,谁愿意追着一只看上去就知道是“小破烂儿”的残疾猫满街跑?工人是追了,但追到树丛里没找到,也就算了,说着就摸出了钱包“这猫多少钱,我赔你钱吧。”

    裴冬冬也看出来了,这人就是吃准那猫不值什么钱,压根儿就没上心去追,她又急又气,火冒三丈又不好发作,脸色却彻底沉了下来,“我不要钱,我要猫,您跟我去找一下吧。”

    工人挺不愿意,“跑半天了,这怎么找?确实是我的问题,这样,我给你二百块钱吧,这样的猫天桥底下能买四只,够了吧?我们后面还有活儿,大热天的,我们都让一步行吗姑娘?”

    工人字字恳切语气也挺好,但话听在喜欢小动物的人耳朵里就是刺耳,何况这猫救都救了,花了不少钱的,好不容易能活下来,现在这结果,她接受不了,“您给我两千我都不要,我要猫,这猫今天要是丢了,我只能到你们公司去投诉了。您觉得它不值钱,但对我来说,他们本来就不是钱的问题!”

    工人没办法,几个人把十八只猫都给裴冬冬搬去六楼猫屋之后,只好跟着裴冬冬分头找猫,但一来二去这么长时间了,翻遍小区也没找着,后面搬家客户的时间早就约好了,几个工人私下里联系着一商量,背着裴冬冬就撤了,等冬冬背心儿湿透跑回来想找他们问情况的时候,单元门前面搬家车已经跑的影子都没了。

    带血的笼子还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裴冬冬也不知道怎么,眼睛忽然开始莫名其妙地又酸又涨……

    又急又气又没办法,加上离了婚该高兴该轻松,可是又说不出究竟哪里来的那股子惆怅劲儿,眼泪突然就往下落,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怎么就哭了呢?多大个事儿?至于吗裴冬冬?

    她在心里自问自答,拿着笼子坐在了楼道的台阶上不至于,可就是想哭。迷茫,不知道猫去哪了,也不知道自己未来能去哪。按原来的打算,就等着十月份的面试了,这两个月她想放松着玩一玩,可是这会儿再想起这事儿,忽然又觉得过不了面试。

    毫无道理的悲观宿命论又来了。

    当年那场悲剧之后随着时间逐渐沉淀出来的心理阴影,裴冬冬刻意忽略,身边也没人知道,可总会在这样不经意间跑出来困住她,让她对一切都失去信心和勇气。

    为什么要这样呢?明明她都已经那么努力的在生活了。

    她把怀里的猫笼子放在地上,吸吸鼻子,随便抹了把脸,拿出手机翻通信录——李越庭自然以后都不能再找了,楚恬下午要上班,家里四个老人年纪都大了,总不能让他们在四处帮着她找猫,这会儿都八月份了,毕业都两个月了,要好的同学室友也早就离开了。

    她翻遍了聊天记录,把目光落在了房东身上。

    ——卢梭。

    那天他说,他兄弟一大把,让她有事儿说话。

    眼前可不就是一个需要大把兄弟帮忙的事儿。

    ——她不能停在这儿让不从排遣的悲伤失落侵袭,她得解决困难,把手头儿困扰她的事情解决掉,她就能从这糟心的情绪里摆脱出来。

    “喂?卢哥?我是租您房子的裴冬冬。”

    裴冬冬把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卢梭刚从医院住院部出来,进电话的时候,他正火冒三丈地要给他的弟兄们打电话。

    他刚从被他撞了的许东的病房出来,这两口子不是个讲究人,“一口价”了事的协议都签了,十八万一分不少的拿了,回过头来竟然又说不够,那女的揪着他不放,非得让他再赔偿护理费营养费后续治疗费合计十万块钱。

    卢梭进病房的时候长了个心眼儿,他先去办公室问的大夫,管许东的老头儿说他现在除了腰骨骨折外没有其他问题了,腰部的伤需要静养,但躺在医院和躺在家里是一样的。

    医院的费用一共花了八万多,他们家没请护工,一直是许东的媳妇儿护理着,也就是说,去掉住院的吃喝费用,他们家手里拿着的钱至少还有八万。八万的营养费护理费还不够,还得再讹个十万,这他妈是靠着车祸挣大钱呢。

    亏欠和厌烦就在这样的纠缠中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卢梭对他们家的态度也从内疚惭愧演变成了憎恶腻味。

    他本来就不是个善类,这会儿强行摁着自己的脑袋跟人做小伏低讲道理讲不通,他只能用他最习惯也最擅长的处理方式。

    老许家这种人他见的多了,贪婪、市井,最重要的,欺软怕硬。

    ——老子不发威你把老子当冤大头。行,那老子就跟你杠。

    要“杠”的电话还没打出去,铃声突然想起来,满脑子都是病房里那操。蛋事儿的卢梭被吓了一跳,“喂?哦哦,你什么事儿?”

    电话里,裴冬冬刚才抽抽搭搭,这会儿鼻音还没过去,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我今天把猫搬到六楼去了,有个事儿想麻烦你,挺不好意思的,但实在没办法了。”

    “你说,怎么了?”卢梭一边打电话一边跨上了停在医院院里的摩托——这车是他自己的,当然没有被彭老板看成“小情人儿”的大蓝摩托拉风,但漆喷得花里胡哨的花摩托拉出来也算是街上最靓的崽,有了上次撞人的教训,这次他没敢立即走,一条腿撑在地上,打算跟裴冬冬的电话赶紧的速战速决,“帮你搬猫吗?明天行吗?今天真没空。”

    “不是,是我搬家的时候跑了一只猫,那猫有病,找不回来肯定就死了,”裴冬冬是真的挺不好意思,问得也小心翼翼,“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能不能请你帮帮忙?上次你说你哥们儿多,能帮我一起找找吗?回头儿我请你们一起吃饭,拜托了!”

    “……”找猫。卢梭差点背过气去,他看了看天上快要把脑门儿烤出油的太阳,绝望地摸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这他。妈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我现在真有事儿,也得用我那帮兄弟,我手头儿这事儿挺急的,抱歉啊妹子。”卢梭以为这么说完这通电话就该结束了,谁知道那边裴冬冬居然急了,“哥,那天是你说的呀,你兄弟一大把,让我有事儿说话,现在我真有事儿了,你怎么又不管了?”

    “要不晚点行吗?”卢梭想给这个不经脑子就说话的嘴两巴掌,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现在真有事儿,急事儿,十万块钱的事儿,真·‘十万火急’,你懂吗?”

    “那行吧,”楼道里,裴冬冬深吸口气,满脸厌倦,“我租房子就是给我猫的,现在猫跑了,我也没必要租房子了,要不您把房子给我退了吧,你可以扣违约金。”

    “……”裴冬冬的租房协议是两间房子,一次性签了两年,在其余四套房子至今都没租出去的情况下,这个合同显得弥足珍贵,卢梭舍不得让这煮熟的鸭子飞了,咬咬牙把心一横,松了口,“行行行,退什么房啊你看你,说说怎么还生气了,行,我这就让我兄弟过去跟你一起找,你在那等会儿啊。”

    挂了电话,卢梭硬着头皮给彭昭打了个电话。

    彼时彭昭正待在吴岳海家帮他师父弄葡萄架——今年结的小葡萄太多了,上面还爬着两个硕大的冬瓜,看模样估计着还能再长长,老爷子年纪大了上不了高,彭昭过去弄了两个网兜,把冬瓜给兜住绑在了架子上,顺带把葡萄架再收拾收拾。

    卢梭在电话里说了他的诉求,彭昭用脸和肩膀夹着手机,专注地拿着钳子紧葡萄架上的铁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找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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