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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寄养

正文 寄养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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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时她也江平交代了,尽量别把这木屋的事说出去,可她见李云梅这火多半也是发在她的身上,就想着没必要让江平跟着挨罚。

    “树林你们在树林子里呆着干嘛”李云梅一听这话也是一怔,这种背光的地方她和江平能做什么。

    “也没干嘛,那有个木屋,我和他就在那呆了一下午。可能是今天坐了一上午的汽车,我有些困乏,在那呆了没多久就睡着了。江平以为我累了,就一直没叫醒,等我醒来时就下雨了。”钱串串一五一十的交代着,当然交代问题也得捡着李云梅不担心的事说,若敢全交代了,估计她和江平的好日子也该交代了。

    “你说,你们俩在那木屋里呆了一晚上”李云梅说到最后几乎没了再力气,她很难想象这一晚到底怎么过的。

    “我说妈啊,您到底愁什么呐,昨儿晚上就我们俩,没别人”江平以为母上大人又以为他带了什么兄弟过去,索性就解释一句。

    没别人,就我们俩。李云梅一听这话脑子瞬间懵了,她扶着额头,微微抿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妈,您咋了”江平拧着眉见她似乎不舒服,刚想上前去扶,却被李云梅制止了。

    “都该去哪儿去哪儿吧,我需要休息了。”她少气无力的摆了摆手,便把人打发了,江平打前,钱串串随后跟进,可她见钱串串半个身子已经踏出了门边又把人叫了回来。

    “钱串儿,你留下。”

    钱串串微怔,她眼神复杂的朝李云梅望去,心下更不知她的用意。

    “你把门带上,我有些话想问你。”李云梅倚在床边,端起茶杯轻抿了口茶水,见她关了门,又招呼她坐在自己身边。

    “李姨,您有什么话要问我吗”钱串串找了个小凳子坐在她的身旁,眼睛并不看她,不是她不想,而是她害怕看见一张厌弃自己的脸。

    “钱串儿,今儿李姨也不跟你绕弯弯了,就问一句,你和平平昨晚到底都做了什么。”李云梅用手按了按太阳岤,眼睛一直看着坐在自己膝下的人,她不得不承认,钱串串有自己乖巧的地方,甚至她是个能让自己省心的丫头,可当她每回凝望钱串串的面容时,内心都会浮起说不出的厌烦。

    “李姨,您不信我”钱串串红着脸可眼眸带泪,咬着唇朝她微微看去。

    这一眼对李云梅来说几乎是重重一击,也许她真的是想多了。

    “没,可别这么说,我主要还是担心你,你也知道我那平平的性子,自小就霸道无理,我就怕他”李云梅话锋变得柔和,她微微含笑的安慰着钱串串,话到最后自然没说彻底,她知道钱串串会明白。

    钱串串半阖着眸子,她揪着自己的裙子不松手,看来她还是不讨李云梅的欢喜,哪怕昨晚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想和江平坚持的,可再没那个可能了。若再坚持,就当真是自不量力了。

    “那一天,永远不可能。”她的脸上浮现一抹嘲讽的笑意,可很快就被自己隐藏了,虽说有些刻意,可自己不是早就习惯了隐藏么

    李云梅迟迟没再接话,方才钱串串的神色她是尽收眼底,虽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微妙,可今天谈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成了,厨房里有为你们俩专门熬的姜汤,喝完以后你回去再休息会儿吧。”她没在要求钱串串保证什么,那句话已经足够了。

    钱串串不动声色的走出了房间,带上门时仰着头朝着阳光的方向望了眼,阳光虽灼人眼球,却不得不说也同样安她心境。

    她照着李云梅的说的喝完了姜汤就独自回房了,刚踏进门口就见江平斜歪在她的床上。钱串串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回你屋去,我要睡觉了。”

    “串儿,我妈和你说啥了,咋转脸就变了个人”江平见她这态度猛地跳下床,一脸疑惑的望着她。

    “怎么现在就嫌我态度不好了那你大可以转身走人不理我啊。”钱串串的视线一直看向别处,她生怕对上江平的视线时,这话就说的没这么狠了。

    “你们俩到底说的什么,干嘛不肯告诉我”江平被她的狠话几乎刺的心疼,他拧着眉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江平,你是我什么人啊,我有必要告诉你吗”钱串串鼓足勇气迎上他的视线,面不改色的说了句,这一幕她永远忘不了,她把江平伤到了,这世上唯一肯真心待她的人。

    “你跟我说这个是吗好,好,算我犯贱”江平自嘲的笑了笑,瞬间眸光暗淡,脸上的肌肉僵硬的抽动了下。他失望了,他付出的那些钱串串一样没看见,甚至她毫不犹豫的在践踏。

    等江平夺门而出的时候,钱串串整个人都瘫软在地面上,江家祖宅的房屋夏日多阴凉,当丝丝的凉意顺着衣料渗透在皮肤里时,她却仍旧麻木的坐在那,因为,相较于内心,身体算是暖的了。

    “对不起,瓶子,这次我没得选了。”

    再接下来的日子就变得平淡无味,江平再没和钱串串说过一句话,哪怕当着家人的面。钱串串忘了这样的冷战到底持续了多久,她再没上回冷战时的安逸自得,这一次她明显不习惯了。

    钱串串一人趴在床上百~万\小说,这几日她再没去过木屋,书上的内容虽吸引,可她还是会走神,脑子里总想着七七八八的琐事,不同的是这些琐事总和江平有关,一样不差。

    江平就站在门外,隔着一张门板,屋内静悄悄的,连续十几天不和她说一句话,其实江平心里也憋屈,忍到今天,他就有些坚持不住了。

    “笃笃笃”几声门响,打断了钱串串的思路,她仰着头朝门口探去,“谁啊。”

    这一声出去几乎是石沉大海,没人回应。她疑惑的下了床,穿上鞋子去开门。

    江平听见里里面的动静,他突然不知该怎么说了,就在他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门却被打开了。

    四目相对,久久无话。

    “你还”

    “你来”

    两人几乎开口说话,又止了口。

    “我来看看你。”最终还是江平先开口说了。

    “哦,这么客套干嘛,进屋说吧。”钱串串抿唇浅笑,稍稍挪了位置让出空地让他进来。

    江平望屋里探去,并没有太多变化,他腹诽怎么一大老爷们竟也有怯场的时候。

    “我不进去了,过来就是想说一声,那里我没再去过,你经常百~万\小说,去那清净点。”好几天了钱串串一直呆在自己屋里,他知道那是在回避自己,他想了想又道:“再过几日就是你生日了,十六岁的生日,总要好好过才是。”

    钱串串微怔,庆生这种事自她来了江家就没再过过,当然即便她记得也不会提,前两年总是到了那天江平和她都会消失在大人的视线里,那一天江平总是安排的满满的,让她过得愉悦。

    “那你想好去哪儿了”她抿着唇轻声问着。

    “等到了那天我再告诉你,你回屋吧,我先去忙了。”

    “你还神秘兮兮的,那成吧,反正你总没让我失望过。”钱串串抿唇一笑,刚好对上他的视线,望着江平的眼眸,她甚至看懂了他的意思,她心想,再给我几天时间吧,到了那天,我会告诉你一个答案的。

    “哈,这么看得起我啊,那我还真得卖个关子了。”江平含着笑意,其实他早想好怎么庆生了,只不过话到了嘴边又被他抑制了,他想再过几日说也不迟,可谁料,到了那天他才知道什么叫迟了。

    钱串串生日的那天,终于到了。江平满心欢喜的去敲钱串串的房门,几声过后却仍没人回应,他心下疑惑,以为她会在木屋里等着自己。可当江平找遍了他和钱串串在1县呆过的所有地方时,他才意识到,钱串串不见了。

    正文三年之后

    “麻烦问下子,建筑系教学楼在啥子地方”烈日当头,霍丞志背着一大行李包,走到学校一侧的迎新处,几十个小时的车程已经让他的脸上带着再也遮掩不住的倦意,可当他抬头看到“沈阳建筑学院”时,他脸上的那些倦意也早被兴奋劲儿盖着了,当然兴奋的表现也包括他还没来得及换成普通话的四川方言。

    迎新处今天值班的是当今院学生会宣传部的部长,张扬。他本先低着头正填写表格,耳边传来一个操有四川口音的男声,他抬起头向声源处看去,一个面容清秀的男生,白净的脸上还沾有汗珠。

    张扬脸上堆着笑,他抬起右手四指并拢朝旁边指着,“在我右手边,往里拐第二个教学楼就是建筑系。”他说罢又打量了霍丞志几眼,心里不由的腹诽,看起来这么儒雅的男生竟会选择建筑系,他道:“你是建筑系的新生很高兴认识你,将来我可要是你的学长了。”

    霍丞志本先还在气闷自己见了学长怎么忘换成普通话,可一见学长脸上真挚的笑意,那点尴尬也早被冲淡,他轻轻摇了摇头换成了普通话道:“学长好,在这个学院里不管哪个系都是您的学弟。我叫霍丞志,是工商管理系的大一新生,我很荣幸,今天主要是帮我朋友打听建筑系的。”

    张扬一愣,拧眉问道:“你朋友”

    “嗯,她就在不远处,也正打听着呢,我这就叫她”霍丞志一听学长问起他的朋友,脸上的兴奋劲儿就更浓了,他转过头朝对面那个穿着淡蓝色长裙的女生喊了句:“钱串儿,在这儿呢”

    钱串串转过头,见霍丞志正向自己招手,她脸上泛着温和的笑,走近他时说了句:“我帮你打听到了工商管理系的具体位置了。”

    “行,一会儿去找找看。”说完霍丞志转过头朝张扬淡淡的一笑,“学长,这就是我的朋友,钱串串。”霍丞志四指并拢,指向钱串串,而后又向钱串串说了句:“这位是我们的学长,刚巧你和学长一个系”

    “学长好,我叫钱串串,是o7届建筑系的大一新生。”钱串串向学长敬意的颔首浅笑,正式的介绍了自己。

    “你好,我是o6届的张扬,很高兴认识你。”张扬脸上挂着笑,仔细打量着他的学妹,虽穿的朴实,可她干净的脸上堆满了灿烂的笑容,尤其是那双水润的眼睛,迎着阳光仿佛能照人心澈。

    几句简短的交流后霍丞志和钱串串便与张扬告辞了,临走前张扬还特意向钱串串提了句希望她将来能成为院学生会的一员,如果能在他的部下,那就更好了。

    钱串串满载着笑意寻思着报到第一天就遇见同系的学长,她的心情不错,霍丞志把她送到女生宿舍楼下时,她转过身对他说道:“你回去吧,我自己上去收拾收拾。”

    “钱串儿,你能拎的动么”霍丞志看着她手里拎的行李包,皱眉疑惑。

    “这有啥拎不动的,我在你回去吧,我自己上去。”钱串串脸上的笑瞬间就消失了,可到最后她还是努力的朝他挤出一个微笑。

    霍丞志看着她转身便匆匆离开的背影,暗叹自己不该招她痛处,可即便自己不招别人也会触碰,想到这儿他不由得拧着眉,脸上渐渐的浮现一抹阴郁。

    钱串串大致整理完了自己的内务,她脱了鞋子爬上床,眼睛漠然看向楼下的川流不息的人群。她不禁暗叹,其实三年对她来说也不算很长,不过一晃眼的功夫就过去了。她从包里掏出录取通知书,当她的视线落在“沈阳”二字时,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这里是沈阳,再不是四川了,她终于有机会摆脱那个让她暗无天日的地方了。

    三年前就在她即将过十六岁生日的那个下午,闷热的天气让她极不想呆在屋里,于是她想到了木屋,江平说这些天他都不会去。钱串串捂着胸口的位置,那里在隐隐作痛,不知是不是该后悔那天要去木屋的决定。如果不去那里,也许她就不会躺在那张毯子上昏睡,更不会一觉醒来时人就在偏远的四川叙永县的一个山村里。

    在昏迷之后自己是从何人手中辗转到麦姓夫妇的,她至今都不清楚,只知道自己醒来时就在一个密闭的狭小空间里,周围不知堆了多少杂物,她稍稍一动身就会碰到那些脏兮兮的东西,惹得自己一脸的灰尘。

    黑暗,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让她产生了极大的恐惧感,她试图把自己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听着门外的雷声大作,雷雨天更加剧了她对那个地方的恐惧。钱串串一直怀疑自己的幽闭恐惧症是不是从那天开始才有的。因为是密闭的空间,她不清楚是白天还是黑夜,因为她不知道醒来时究竟已经过去几天了,她只好在听到外面雨停时,对自己默默的说一声,生日快乐。

    那天她对自己说,很抱歉,钱串串,十六岁的生日让你过的如此狼狈、孤寂。周围连个祝福的人都没有,可现下又有什么好祝福的呢她默默的想着,然后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江平,那个陪着自己这么多年的人。

    当钱串串一想到将来可能再也见不到他时,内心就仿佛出现了一个空洞,深不见底,只会随着时间越变越大。她想,大概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能像他那般宠着自己,任由她的小性子了。

    直到那一刻她才呜咽的哭出声来,眼泪模糊了视线,更冲洗了脸上的灰尘。原先她就听说如果一个人在连续21天里都重复做推鼻梁上镜框的动作,当21天过去后,摘下镜框的你还是会习惯性的重复那个动作,不是因为你忘了已经摘下镜框,而是因为你已经习惯了这个动作。

    原来习惯也是件可怕的事,更何况她是习惯了一个人,钱串串不知自己还能否戒掉这个习惯。

    张扬一看腕表已经十二点一刻了,看着来替换他值班的人朝自己走来,他心里一喜,暗叹这九月的阳光仍旧不留情面的暴晒着每一寸土地。

    “你带了水就成,这天儿忒热”张扬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又说了些上午迎新生时出现的情况,才拎着水壶朝男生宿舍走去。

    一路上新面孔是层次不穷,有一些是刚刚熟识了新生,见了他都会恭敬的喊一声学长,张扬就好面子,这么多人重视自己,他乐得嘴巴都快咧到脑后了。

    张扬推开宿舍门,屋内正放着当下流行的欧美音乐,六人间的宿舍如今只剩江平一人,见他正懒懒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桌上,支撑身体的手指也不闲着,阖着眼眸,随着音乐的节奏有模有样的打着拍子,好不自在。

    “呦,你回来了”江平听见桌子上传来放水壶的声音,他拿眼一瞧原来是张扬。

    “嗯,累死了,一上午水没喝多少,口水到是费了不少。”张扬一边脱着上衣,一边唠叨着今年新生尤为之多。

    “呵,这晒的可真够劲了。”江平见他脱下汗津津的上衣后,肤色被这一上午的暴晒已经变得黑白分明。他扬唇一笑,心想还好自己的意志力够坚定,不然这晒完了回来保准有人说他是泥鳅。

    “可不就是说嘛,太阳忒毒,不过啊你也甭给我这儿暗自庆幸,今儿你没去,保准后悔”张扬伸出食指朝天花板指了指,脸上露出一副笃定了江平听罢会后悔的神情。

    “能有啥事儿啊,说来让哥们儿捶胸顿足会儿”江平暗暗发笑,一心想着张扬不过是找个由头求个心理安慰,毕竟在迎新前张扬使出了十八番武艺,就等着他点头同意接待新生呢。

    “哥哥算是见到一校花级别的妞儿了,那叫个标致啊。”张扬说到这儿还不由得嘴角上扬,一副很陶醉的样子。

    “不是吧扬子,能入的了你的法眼那姑娘得多俊啊”张扬是他的高中同学,这么多年的交情,他知道张扬眼光出挑,一般的女生对他来说并不感冒。

    “嘿嘿,要多俊俏有多俊俏,不是我虚夸,那妞儿的笑起来简直就是勾人魂魄。”张扬越说越兴奋,可很快脸上便浮现一抹哀伤。

    “你不是吧,都见了美人儿了还这样”江平纵身一跳,从桌子上下来,他拍了拍张扬的肩膀,让他适可而止。

    “所谓名花有主,今儿我算是体会真切了,那姑娘有主了,跟她还是一届的。”张扬说完还应景的叹了口气,暗叹时运不济,眼中还带着几分遗憾。

    “呵,那妞儿叫啥啊”江平抿唇笑着,这话虽说是他随口一问,却不想那结果让他震惊。

    “钱钱串串,对就是叫钱串串,当时我一听她这名字还觉得独特,寻思着她父母到底有多希望自家闺女将来能是个有钱的主儿啊,钱都穿成串儿了。”张扬没留意江平脸上的表情,仍旧自顾自的说着。

    当江平听到钱串串的名字时整个人就僵直的站在那里,他脑子里“轰”的一声感觉都要炸裂了。

    “她哪儿人”江平艰难的挪动了嘴唇,从齿间挤出几个字。

    “不知道,她男朋友似乎是四川人,但我听她口音好像不是那儿的啊,怎么听都感觉是咱b市人啊。”张扬眯了眯眼眸,细细琢磨了下,钱串串的身影就又浮现在眼前了。

    张扬撇了撇嘴,目光看向江平时,只见他身体微微一颤,再一晃神,人就已经冲出宿舍跑了出去,张扬不禁纳闷,“哎平四,人有男朋友了,瞅你丫这激动劲儿,丢人不”

    正文意外重逢

    等江平再度回宿舍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了,他推门时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宿舍里室友们的目光倒是齐刷刷的看向自己。

    他愣神之际,只听张扬站起身,玩笑着说了句:“人标致不”

    “啊”江平还在想如何跟钱串串见面,乍一听这话反倒没反应过来。

    “兄弟们这次不是我在吹捧吧,这可是连咱这届的系花都不拿正眼瞧的平四啊”张扬还以为他是冲到女生宿舍看校花了,完全没留言他脸上的表情,仍旧拿话笑说。

    江平无言,他忽略了周围人的神色,径直的走到张扬面前,淡淡的问了句:“宣传部什么时候招新”

    “额,等军训快结束了吧。”这回换成张扬问傻到那了,江平这跳跃概念也未免太快了吧。

    “嗯,我知道了。”江平眼珠子一动,心里有了谱转身就又要往外走。

    “平四,你打算参加这回招新选拔”

    他转过头默默的看了张扬一眼,淡然道:“不去。”

    张扬顿时傻了,他看江平关上门走出去,便转过头对同寝的室友说了句:“这丫今儿到底抽的哪门子风啊,难道是妒忌我遇见了那丫头”

    当然他的问题势必石沉大海,因为没人能理解江平的用意。

    关上门的江平把头倚在一旁的墙上,他的脑子里仍旧一片混乱,三年,她消失了三年,却没想到还有再见面的一天,冒然闯入的故事让他应接不暇,他已经开始尝试没有她的日子了,他已经快平静了,可今天仅凭张扬似有似无的一句话,还让他的心底再度波澜四起,毫无章法的叫嚣着气焰。

    串儿,到底是你吗

    他阖上眼眸,三年前的记忆再度浮现,当家里的犄角旮旯都被他翻了个遍仍没她的影子时,人就早飞奔到木屋了。

    木屋里空荡荡的,仿佛没人来过,可毯子上却放着一本最近她常翻看的一本小说,那本书正静静的躺在那里,书页迎风翻摆,再不知她最后看到哪一行了。

    江平突然感觉水汽正氤氲在眼眶周围,耳边回旋着男生们嘈杂的说话声,他暗暗的攥着拳头,说不出的悔悟。当初发现她不见了以后,就惊动了当地的公安机关,可大家尽心搜查了那么多天却仍旧没有找到丝毫被拐卖的迹象,最后不得不勉强归于走失,也只能寄希望于她自己能走回来。

    三年了,三十六个月,一千零九十五天,他却从没放弃过对她的想念,即使已经试图尝试说服自己,她再不会回来了,可想念却从没停止过。

    江平这么想着,眼角不由自主的滑下一滴泪,可谁说泪水就必须是苦涩的,这一回对他来说分明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哟,我当这谁在外面当门神呢,你咋一人站外面啊。”张扬推门出来时乍一见江平正立在门外,一脸的错愕。

    “哦,没什么,嫌屋里太吵。”他淡淡的笑了笑,低下眼眉掩盖了眼眶周围的红圈。

    “嗨,这还不是大家伙正讨论大一的这些新生嘛,诶,既然看你对那钱串串怪感兴趣,不如将来招新的时候,你去他们班宣传”张扬是江平的高中同学,而且还是在钱串串走散以后才转到b市一高的,所以他对江平之前的事情根本不了解,确切说整个高中知道他和钱串串的事的绝对不超过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严少辰,如今在一所军校念书。

    江平唇边浮起一丝笑意,淡淡的说了句:“再说吧。”

    大学生入校以来的第一件头疼事不是别的就是令他们苦不堪言的军训,为期二十天,还没军训前就打听到这回来给他们做教官的部队在平时带兵时的要求就异常严格。钱串串一听这话顿时感觉眼前一抹黑,这还叫什么大学啊,干脆称作军校好了。

    体育对她而言从来都是路人级别,所谓德智体的全面发展运用在钱串串身上也只能是“畸形”趋势了。对此她曾无数次遭到江平的鄙视,也无数次接受江平的“帮助”,就比如当初的学自行车事件。

    如今钱串串顶着烈日汗水滴滴答从脖颈往下流,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脑子里寻思着待会是要买冰棒还是买冰棒。

    站在她身旁的黎沐趁教官与别班教官站一起说话的空当,就小幅度的戳了戳她的胳膊,“钱串儿,我看你快壮烈牺牲了。”

    黎沐是钱串串的大学室友,家在a市,两人一见如故,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每天除了没同床睡觉外,其余时间基本上可以把她们理解为合体人。就连与钱串串做了两年高中同班校友的霍丞志对此也颇为意外,他记得钱串串在四川读高中的那两年基本属于隐形人,除了四周的几个知道有她这档子人外,其余的问起她的名字,他们的眉角都会随之一皱,霍丞志的耳边很快会传来这么一句:她是谁

    钱串串听了这话都懒得白她一眼,动了动嘴巴说道:“你有什么想法赶紧说吧。”

    “嘿知我者果然钱串儿也。”黎沐挑了挑眉,又道:“这两天院学生会的这么多部门来做宣传,你想好选哪个没”

    “太多了,还没想好,不过更倾向于宣传部吧。”钱串串嘟了嘟嘴,随口回了句,而她此时却不晓得在之后的有一天的面试会遇见令她惊诧到说不出话的事。

    张扬拿着自己的记事本回到班上,他敲了敲江平的桌角,见江平默默的抬头看自己,才说:“合着你那句再说吧就是不去啊”

    江平是院宣传部的副部长,不过在部里却像个闲散王爷,大事点点头,小事从不管。他犹然记得那天在走廊里江平回他话时眼中带着几分期待,可今天不管他怎么说这位爷都没去宣传意思了。

    “嗯,那我顺道再说一声,初试和复试我也不打算参与。”江平抿唇一笑,很快就低着头做题了。

    “你这在唱哪一出啊”张扬像是个丈二的和尚,都快被江平搞晕了。不过他对江平的不按常规出牌也早已习以为常,这一招他暂定为“欲迎还拒”。

    为期二十天的军训已经接近了尾声,学生会招新的工作正紧锣密鼓的开展着,钱串串当初写了三份申请书,分别应征了文艺部、生活部和宣传部,而后三个部门都通知她参加面试。钱串串也算过五关斩六将的通过了初试、复试,可就在最后一轮面试时却发生了一点小意外,除了宣传部以外文艺部也通知了她第三轮的面试,而在这轮面试里学生会的这些部门都是选在同一天的同一个时间点进行,因而这两个部门里钱串串必须选择其中一个。

    黎沐已经接到了文艺部的面试通知,见她还在犹豫,就拍了拍肩,鼓动她也去参加文艺部的面试。

    钱串串鼓了鼓腮帮,点头表示同意,可就在此时文艺部的一位副部长却告诉了她一个很囧的消息。

    “不好意思,当初统计你们面试的是我们这里的一名小干事,她把名单搞错了。”

    钱串串微怔,看了她两眼,轻问:“然后”

    “抱歉,你没有通过我们的复试。”

    钱串串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顿时脸憋成包子状,这算什么事啊,虽说帮她解决了一道难选的选择题,可她还是有种被抛弃的感觉,憋在胸口有些窝火。

    “什么文艺部啊,我才不稀罕呢”她撇了撇嘴角,气鼓鼓的坐在位子上。

    “哎呦呵,果然成了弃妇就不一样啊,没了我们文艺部,不是还有宣传部么”黎沐见她这副表情,也不免生出打趣她的意思,挑了挑眉笑的风轻云淡。

    “噢,现在都改口称你们文艺部啦,也好从此以后文艺部与我井水不犯河水,你也别跟我好了,该干嘛干嘛去好了”她不禁白了黎沐一眼,毒蛇了没两句就转过身趴在桌子上装死人。

    “话也不能这么说嘛,凡事也有例外,再说了没了文艺部还有宣传部,不是听说宣传部的那位部长挺看好你的么”黎沐知道钱串串此时在耍小脾气,抿着唇淡笑的哄着她,没几下子就把这位主哄乐了。

    “他们看好的是我的实力”钱串串坐直了身子,很认真的矫正。

    就在她托着腮帮寻思着如何准备面试的时候,教室的走廊外面却是另一番景象。

    文艺部的那名女生抬眼看着江平,挑了挑眉问:“这下总该告诉我为啥了吧”她和江平同班,当各个部门把参加最后一轮面试的人员名单都公布出来时江平却找到了她要把钱串串换下来。

    “她不适合文艺部。”江平弯了弯眉角,淡然的回了句。

    “平四,这不是理由吧”江平的回答显然勾起了这位的好奇心,在他们这一届谁不知道江平是个几乎不近女色的主,而钱串串也不过是大一的一名新生,虽说长相上获得了颇多美誉,能让他亲自找着自己把她从入围名单中剔除,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大有八卦可挖。

    她玩味的打量了江平几眼,欲言又止的说道:“你该不会是”

    江平勾唇一笑,“我只是帮她做了道选择题而已。”

    钱串串拿着自己的演讲稿,站在o6届三班的教室门外,她的周围还站着七八位应选的同学,其中一个还是她的同班同学。已经拿下纪检部的霍丞志陪了她一会儿就被赶走了,在她看来,面试前的这段时间最好周围没人干扰自己。

    下一个就到自己了,她透过门缝往里面瞄了一眼,教室的第一排齐刷刷的坐了五个人,最中间的那个就是宣传部的部长张扬,她心下有些疑惑,明明记得初试和复试时都只有四位考官,怎么今天就多了一个

    当她的视线正向张扬左边的那个男生看去时,里面的一位小干事就颠颠的走到她面前,告诉她可以进去了。

    钱串串轻喘了口气,推开教室的门,款款向讲台走去。她站在讲台的正中央,抬眼向中间的张扬微微一笑,正要开始说自己的演稿时,眼角的余光却打在了刚才她没来得及看清的男生脸上。

    刘海偏斜在一边,棱角分明的脸轮下一双桃花眼正炯炯有神的看着她,这张面容她太熟悉了,麦色的皮肤似乎比已经更深了点,不过三年而已。

    是他,真的是他钱串串惊诧之余,心里却浮现一丝异样情绪,原来她没选错学校,她和他还在这里重逢了,只没想到是现在这种状况。

    正文正面交锋

    “钱串串”张扬拧了拧眉,虽看不清钱串串具体在看向何处,可一向眼神聚光的人居然也有淡然无光的时候。

    钱串串的目光还未来得及从江平的人上拉开,就急忙回道:“额,抱歉,我刚走神了。”

    “你准备好了么”今天的钱串串拍若两人,他疑惑的又问了声。

    “可以开始了。”她淡淡的一笑,开始了自己的演说稿,虽因这么乍然重逢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可演讲稿毕竟在她脑中不知已经过了多少遍,起初的那点的漂浮也随之慢慢沉寂,即使落叶无根,可飘落在地面时也是安然的。

    五分钟的演说稿赢得了全场人的掌声,当然也是实至名归,可钱串串却不禁一丝苦笑,原本一心想要进的宣传部,如今却有了避之不及的念头。

    接下来的提问环节里,她的视线一直保持在张扬的右边,可目光不管怎么回避都避不开江平看她时犀利的眼神。他炽热的眼神灼烧着自己,她开始期盼这一轮面试能快些结束,脑中甚至闪过敷衍的念头,她不想进宣传部了,如果时间允许她跑神,足够她闪过这三年里的片段,她一定会说不想再与江平有丝毫什么瓜葛了。

    就在她愣神的空当,江平手里拎着一支笔似有似无的在本子上画着什么,抬眼朝钱串串看了下,才轻咳了两声,“我想问你两个问题。”

    钱串串只觉得低磁磁的声音灌入耳朵时,就如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让自己的视线再无法从他身上挪开。

    “你说。”钱串串淡淡一笑,表面上还算平静。

    “若要协调上下级之间的隔阂,最重要的是什么”江平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边框眼镜,语气倒很平静。

    “沟通”钱串串随口答道。

    “很好,”江平弯唇一笑,接跟着又问:“那学院下达了任务,该如何完成”

    江平的问题看似不明就里,而钱串串听完却不禁气闷腹诽,他如今办事越来越会绕着弯的让她跳里进了

    当然这毕竟只是面试的问题,她总不好在此时怠慢,钱串串一仰头,回道:“配合,上下级之间的配合。”

    江平唇角一扬,笑的如沐春风,他自然知道钱串串早看出了他的用意,可这些都无妨,如今他既然选择了以这种方式重逢,就没打算就此停手。他不管钱串串的心如今到底变了没,他更看重的是将来。当然他有这样的自信也跟钱串串如今会选在这所大学上学有关。

    她果然没完全忘记,江平这么想着,愣神之时钱串串的提问时间早已结束,他目送着她的离去,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可此时他却觉得心安,就如当年,即便他们没并排走在一起,只要钱串串走在离他视线不远的地方,他总能看得见,而这种感觉如今看来却尤为珍贵。

    钱串串走出门时就感觉全身乏力,她一个人蹲坐在一旁的阶梯上,此时天色早已昏黄,看着前面的教学楼也感觉雾蒙蒙的。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支着脑袋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她不是没期望过能在这里遇见他,可人总是矛盾的,心明明这么想着,可当一回到现实,一想到江平的母亲,她的想法就不由得止了步,不能再往前迈出分毫了。

    被拐到四川的头一年,若非她伪装的逼真,若非她强忍着内心的作呕,唤了那声近乎屈辱的“妈妈”,她也不会彻底打消掉麦姓夫妇的疑虑,更不会放任她去县里的一所高中继续念书。可那声“妈”犹如一把多棱的利器从齿间迸出,细小的喉咙也随之划破,浓郁的血浆涌在喉间,把她憋闷的喘息不及。

    “钱串儿”霍丞志走近她时,看她一人坐在阶梯上,脸上的神色更别提有多难看了。

    “啊,怎么是你”钱串串拍了拍脸上紧绷的神情,试图掩盖些什么。

    “我站这儿都老半天了,你没留意而已。”霍丞志朝她微微一笑,也顺势坐在她身旁。

    “哦,我刚在想吃什么,呵呵。”她抿了抿嘴巴,朝霍丞志看时,视线却扫到了那间教室,门被打开了,先是一位刚面试过的新生走出来,紧接着便66续续的走出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江平。

    江平一手放在裤兜里,他低着头神色平静的听着张扬在他耳边说的计划,他看见钱串串了,走到她跟前停下了脚步,朝她淡淡的望了眼。

    “学长好。”钱串串站起身用着蹩脚的称呼唤他,甚至开口前一秒她都想叫他名字了。

    “还不去吃饭”江平轻笑了两声,看着钱串串时也留意到了她身旁的男生。

    “待会儿就去,慢走。”钱串串看出了他视线的挪动,她用最简短的方式结束了这场对话,算起来,这也算是他们之间重逢后的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对话,却还是处在如此尴尬的场景。

    钱串串目送着江平的离去,她转过身发现霍丞志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歪头朝他眨了眨眼睛,淡笑着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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