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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我的哥哥们

正文 我的哥哥们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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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起一粒药,又放下,扭头问阿香。

    “阿香,你属什么的”

    “四小姐,怎么想起问这个,阿香属狗呢”

    我“扑哧”一声乐了。

    阿香纳闷地问,“四小姐笑什么”

    我扭过身点着头说,“怪不得阿香那么听大少爷话呢,大少爷让做什么做什么”

    阿香愣柯柯看着我,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

    脸通地红了。

    她不依地噘着嘴,“四小姐又捉弄阿香”

    “呵呵”我张牙舞爪地笑起来。

    “四小姐”阿香早麻利地将我的头发梳通了,端起桌上的杯子和药站在我面前。

    “喏”她递过来,“快喝吧,就要凉了,反正四小姐也说了阿香是大小爷的一条狗,那阿香就是大少爷的狗,大少爷说了要我看着小姐把药吃下去,小姐若不吃,别说大少爷不依,阿香也不依呢”

    我故意瞪了她一眼,“瞧,说你醉,你还真晃上了,好,好,算我惹不起你们,我喝”

    我拿过药倒进嘴里,咕咚咕咚喝光了阿香手里的奶茶。

    然后我“啊”地张开嘴,叫阿香看。

    阿香看了看,方才点点头。

    “那四小姐好好睡一觉,发发汗,等晚餐时阿香唤你”说着,阿香才施施地走出了门。

    见门关好。

    我才张开嘴,舌头一翻,吐在手心里四粒药片。

    呵呵,傻阿香。

    来到金家,好像动不动就是吃药吃药的,小磕小碰,感冒发烧自不必说不但要请来家庭医生陈大夫,而且还要开上一大堆子药,弄得金家上下兴师动众的。这会儿既是没什么病,干嘛还要吃这劳什子

    原先野惯了的我,有些东西根深蒂固是没法儿改了。

    要知道我在孤儿院呆了六年,连药是什么滋味的都还不知道呢。

    14 我们去海边吧1

    眼皮上好像有什么重物压着,好沉,好沉。

    挣扎了半天,好容易张开。

    入眼的却是金樽的一张脸。

    那双咖啡色眸子很关切地望着我。

    “哥”我的声音很虚,身体也觉得乏力。

    “醒了”金樽的眼睛闪了一下,静静地冲我笑,然后手就抚上我的额头,“别害怕,只是有点感冒”

    我轻轻咳了两声,才看见我手腕上连着透明的管子,透明的液体正一滴滴汇入我的血管。

    “我”我挣扎着要起身,感觉身体软软的使不上力气。

    一双手按上我的肩膀,“好好躺着,我会让榔给你请假的。”

    我重又躺好,心里安宁了许多,金樽的话总是淡淡的吐出,却给人一种镇定的效果。

    我瞄了眼床旁的钟,已经八点半了。

    难道金榔还没去上学吗

    这样想着,不觉又看了眼金樽,他轻轻抚着我的额,很怜惜地拨着我颊边的乱发。

    一种愧疚感从心中升了起来。

    如果昨天我照他嘱咐的做,或许就不会

    只是这个大哥把所有的事都想的太周到,有时未免会让处于青春期的我产生一些逆反心理。

    这时,该是他最忙的时候吧

    可是,他却陪在生病的我身边。

    “哥”我有些心虚地碰碰他的手,“你去忙吧,我没关系,现在我感觉好多了”

    金樽勾勾唇角。

    “傻丫头,乖乖躺着,什么也别想。如果连陪生病的妹妹的时间都没有,那平时的忙都没有意义了好好闭上眼睡会儿”

    一双手盖在我的眼睛上,我的世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但这却是另人安静,让人安心温暖的黑暗。

    我轻轻闭上眼睛。

    这时,门开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是阿香。

    房间里静静的,只有我有些浓重的呼吸声。

    我有些疑惑地张开眼睛,透过金樽手掌的缝隙。

    看见阿香垂手低头站在我卧床的对过,金樽的目光正静静地停在她的头顶。

    那目光是如此的温和,却让人半点感觉不到温暖。

    金樽是很少发怒的,特别是对下人也格外和蔼。

    只是他淡淡面容的背后,却透露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仪。

    昨天的事,阿香已经尽了本分,只是我的原因

    我咳嗽了几声,抓开金樽的手。

    “哥,我”

    金樽将目光自阿香身上移开,手重又盖回来,声音轻的不能再轻。

    “别说话睡吧”

    我只得将眼睛重又闭上。

    不解释也罢,他不见得猜不到

    只听金樽又开口道。

    “你下去吧,四小姐这儿有我看着”

    隔了一会儿,只听阿香淡淡应了声“是”,就悄无声息地退出去了。

    房间里重新静下来。

    我的眼皮也越来越沉,一股沉沉的睡意袭来。

    意识也渐渐模糊。

    突然“咣”一声,我激灵一下,刚刚涣散的意识重新聚起来。

    “哥,她怎么样”几声脚步响,一股风冲到我床前。

    不用睁眼我也知道那是谁。

    他果然还没去学校。

    眼前一亮,金樽的手拿来了。

    他站了起来。

    “嘘,榔,你总是这样鲁莽,小声些儿,楣楣又刚睡着”

    “又睡了”那声音降了几度,“哥,只是感冒吗”

    “嗯别耽搁了,都迟到了,别忘了替楣楣请假”

    “噢真是麻烦精”小小声的抱怨。

    “榔你嘴唇怎么了”

    “啊让狗咬了一下”

    这个家伙,竟然说

    我咬住嘴唇,尽量将目光聚集起来瞪过去。

    金榔很敏感地转向我,他咧开嘴冲我扮了个鬼脸。

    似乎扯动了嘴角的伤口,他又大大地皱眉。

    活该,我心里咒他。

    “看来二哥真是魅力不小,连狗都喜欢,不过榼儿还是觉得那更像哪个女孩子给二哥留下的记念吧”

    我一惊,金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门口。

    他轻轻摇动椅柄,轮椅轻轻滑到我的床前。

    一双担忧的眼睛望过来,我赶紧闭上眼。

    “你”金榔咬牙的声音,又突然笑开“呵呵,看来小毛头要长大了连这个都懂我要上学了,唉,我可怜的书包没妹妹抱了”脚步声远去,声音也隐在了门外。

    空气又静下来。

    我的头昏昏的,却被方才金榔搅得再难入睡。

    良久。

    “大哥,你去忙吧,我来陪她”

    “可以吗”

    “嗯”

    “好”

    一双手拨了拨我额前的发,然后那双手离开了。

    一阵轻轻脚步声,门被轻轻掩上。

    接着,一块柔软的东西落在我眼睛上,鼻间传来淡淡的干燥青草的气息。

    我张开眼。

    一片朦胧的青绿色,点缀着蓝色的光影。

    那蓝色慢慢在我眼前汇成一个字:楣。

    那是一条帕子,好熟。

    我想了想,终于想起来。

    那是和榼送我的那条一样的

    生病的几天里,意识都是不甚清楚的,总是想睡,醒的时候少。

    但模糊的意识里,眼前总是晃动着一些影子。

    最多的是金樽的,还有金榼,干爹,甚至金榔和路平蓝。

    终于有一天醒来,眼皮不再沉重,身上轻了,轻得想蹦起来。我下楼去吃早餐的时候,所有的人都露出会心的微笑。

    楼里静悄悄的,金樽和干爹去了公司,而我本来吵着想去上学,可我那个大哥却说我身子还虚,须得再静养两天,干爹也自然同意他的说法。

    整个大楼里似乎只剩下我自己,让我感觉有点百无聊赖。

    正在卧房里闲得发慌,门响了。

    以为是阿香,打开门,却是金榼。

    “在做什么”金榼将轮椅摇进来。

    我伸头看了看门口,见林妈在门口探头探脑,我立刻走过去,“砰”地关上门。

    然后走回卧床,将腿搭在床外,卧床就像秋千一样荡啊荡。

    金榼看了看卧房门,笑了笑。

    “很无聊吗”

    “嗯”我点点头,“干妈呢”

    “去录节目了,要晚上才回来”

    “噢”我低着头,却从睫毛缝里偷看金榼。

    金榼长高了不少,如果他站起来,大约和金榔不相上下,但他的美丽削弱了他身材的气势,坐在轮椅上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如花般阴柔的美少年。

    一只比女孩子还要纤细的手伸过来,在我眼前晃了晃。

    “在我面前还发呆”

    我抬起头来,偏着头看他。

    他纤美的脸颊拂着柔软的金黄色碎发,西湖水一般湿漉漉的双瞳几乎可以将人溺毙。

    “见到我很奇怪还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他摸摸脸颊。

    我歪歪头,冲他神秘地眨眨眼“都不是”然后继续晃着我的“秋千”

    金榼莞尔一笑,抓住床角的铁环轻轻晃着。

    “三少爷”不知什么时候,林妈将门开了小缝,她的头探进来“十点了,该温书了”

    金榼停了手,唇边的笑容也消失了。

    他眯眼看着林妈。

    “太太吩咐了,十点钟,少爷该温书了”林妈眼睛躲闪着说道。

    “出去”停了一会儿,金榼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

    林妈怔了怔,“三少爷”

    “出去”金榼抬高了声音。

    “是”林妈缩了缩头,不甘心地带上了房门。

    金榼转过头,我们两个对视了一下。

    我“卟”地笑了,故意学着林妈的口气说道:

    “三少爷,你该去温书了”

    金榼瞪我一眼。

    “有这么好玩吗在一个屋檐下,却不能常见面,不能多说话”

    我眨眨眼,“谁说的,这不是见面了,不是说话了”

    金榼看了我一会儿,才说道,“那,为什么刚刚我进来你还那么吃惊”

    “”我张了张嘴,低下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只能在用餐时见到金榼,这什么只能偶尔会在晚餐后各自隔着阳台的隔断说会儿话,甚至才说了几句,金榼那边就寂寂的没了声音。

    其实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路平蓝几乎霸占了金榼所有的时间。

    金榼不是个温顺的孩子。他有自己的主张,想什么就会怎么做。

    可是他却极听路平蓝的话。

    在路平蓝面前,有时候觉得他像只顺从的绵羊。

    可是为什么呢

    路平蓝为什么要这样

    “是不是很闷”见我不说话,金榼晃着铁锁,低声问道。

    “嗯,很闷”我低头闷哼。

    “就知道你在家是呆不住的可是,我呢我在这个家已经呆了十四年”金榼轻声说道。

    我心里一震,抬起头来看他。

    金榼将头扭开去,弧形完美的侧颜上,那对浓密卷曲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而那睫毛掩盖的淡淡眸光里锁着一抹深重的忧郁。

    从没见他这样过。

    从没发现这个美丽少年的青春是如此的寂寞,荒凉。

    “榼”我将声音放的很轻快,“见过海吗听说海边好美好美,而且这么美丽的海还有非常广阔的胸襟,它从来不会生气,也不会伤心。如果谁有忧伤,可以把它写在纸条上,放进瓶子里,然后把瓶子扔进大海,热心的大海就会把这只瓶子送去海中间的无忧岛,无忧岛上住着好多好多的仙女,她们会打开一个个的瓶子,将所有的忧伤释放出来,然后再施加仙法将它们统统消灭,而且她们还会祝福那些放出漂流瓶的人们,让他们从此再没有忧愁”

    “海中间真的有无忧岛吗”榼问。

    “有”我很认真地点点头。

    “如果住在无忧岛是不是就可以没有忧愁了”

    “嗯是吧”榼的问题好多啊。

    “我记得有本书的名字叫漂流瓶”榼又说道。

    我舒了口气,连忙答道。

    “是啊,那里面好像写一个男孩扔进海里的漂流瓶漂泊了几万公里,最后被海对岸的一个女孩捡到,女孩打开漂流瓶,然后她爱上了那个男孩其实无忧岛的仙女也都很善良,其中总有一个最善良的仙女被某个男孩的忧伤所打动,然后她会化身为凡间一位美丽的少女,而那个男孩将会得到一份最美好的爱情”我看了眼榼,这么美丽的童话应该会打动他吧

    只是榼已经转身背对我,只留给我一个纤细而忧伤的背影。

    “榼,要不要试试”我对那个背影试探地问。

    “不要”金榼淡淡地说。

    “为什么”我坐直了身子问道。

    原来想逗榼开心是这么难的一件事啊。

    金榼转一下椅柄,将身子面向我。

    他的眼睛看着我说道,“我怕,那个最善良的仙女动了凡心”

    我皱了皱眉,不解地看着面前的榼。

    他的眼睛雾濛濛的,遮住了原本真实的表情。

    为什么呢仙女动了凡心是坏事吗

    织女动了凡心才会爱上牛郎啊,才留下一段美丽动人的“神话”。

    榼为什么要说“不”呢

    “可是男孩不是都会憧憬被仙女爱上吗”

    “不是每个都会”金榼看了我一眼,又转开身去。

    那一眼榼在生气吗

    我眨眨眼,回想了一下刚才说过的话,真的想不起是哪句得罪了他。

    “真的不要试”我又问。

    “不要”榼头也不回地答道。

    还真是少爷脾气,这么犟,又这么难哄。

    可是谁叫他是我的哥哥呢,我多么希望他快乐一些。

    因为每次看到那双忧伤寂寞的眼睛我的心就会痛。

    我跳下卧床,跪在榼的面前,双手抓住他的轮椅。

    其实是怕榼再次转开身去,怕他把忧伤只留给自己。

    我仰起脸,尽量让自己笑得灿烂。

    “榼,其实我说的那个最善良的仙女的事是瞎编的啦,仙女怎么会那么简单就动了凡心呢不可能嘛,不过我说得无忧岛的事可是真的现在,你要不要试试”我瞪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榼低头看了我一会,轻轻嘘了口气。

    “好吧,就信你一次”

    “呵呵,你同意啦”

    “嗯”榼点点头,捏了捏我的脸,笑了。

    呼~~总算笑了。

    我把纸和笔准备好,又从抽屉里拿出两只好看的玻璃瓶,放在桌子上。

    我们俩开始埋头在纸条上写字。

    很快,我的写好了,我将纸条折成一颗星星装进瓶子里,塞好塞子。

    回头看榼,他仍拿着笔在写,脸上的表情还蛮认真的。

    我心里窃喜,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刚猫下腰,榼就抬起头来。

    “砰”正撞上我的额头。

    “我写好了”榼拿起纸条斜了我一眼。

    “唔~~”好疼,我捂着额角瞄了瞄他,榼还跟没事人一样。

    难不成他的头是铁做的

    我噘着嘴拿来那只还空着的瓶子,向他举了举我手中那只。

    “瞧,要折成星星才行呢,还是我帮你”我取过他手中的纸条。

    榼伸手又拿回去,“不许偷看”

    说着,他低下头,纸条在他纤细的手里旋转,不一会儿,就变成一颗饱满的星星,甚至比我那颗还要漂亮。

    榼伸手拿过瓶子,将星星装进去,小心翼翼地盖好塞子。

    “好了”他抬起头,“现在,我们要去海边吗”

    “什么”我愣了。

    “下一步不是要到海边放走瓶子吗”榼奇怪地看着我。

    “啊是呀可是海离我们很远呢”我暗自皱皱眉,怎么忘了这个了,“噢,其实海也可以由游泳池代替”我小小声地说。

    “什么”这次换榼愣住了。

    “走吧,走吧,我们去海边放走漂流瓶吧”我过来推榼。

    总不能真的去海边吧。

    “好吧”榼看了我一眼,将手中的瓶子递给我,转动椅柄。

    打开门,只听得“哎哟”一声,一个人迎门摔进来。

    定睛一看,却是林妈。

    林妈爬坐起来,抓了抓头发,左右看看我和金榼,脸上悻悻然。

    “我那个”

    我和榼相视一笑。

    “林妈,你在学崂山道士吗”我觑着林妈说道。

    “崂山道士”林妈舌头有点打结,显然脑子还没转过来。

    “是崂山道士的穿墙术”榼轻轻一笑解释道。

    林妈拉着一张脸站起来,掸了掸衣裳。

    “三少爷”

    “榼,是不是有个成语叫隔门有狗的”不等林妈说完,我抬眼问榼。

    榼望我一眼“记错了吧,应是隔墙有耳”

    “噢”我拍一下掌,伸出食指不经意地点着,指尖却正对了林妈,“对哦,不是隔门有狗,是隔墙有耳啊记住了,谢谢榼啊”

    榼嘴角隐隐浮出一条笑纹。

    再看林妈,一张驴脸像盖上了一块大红布。

    “榼,我们走吧”我向着榼挥挥手中的玻璃瓶。

    榼有些莫可奈何地看着我,点头。

    “三少爷那是什么”林妈狐疑地盯着我手上装着星星的鼓肚圆口瓶。

    “炸弹”我恶狠狠地向着林妈挥了挥。

    “啊~~”林妈连忙抱住了脑袋。

    “呵,呵,呵”我再也忍不住一气笑起来。

    榼摇头看着我也撑不住笑了,“楣楣,别闹了”

    林妈放开了脑袋,恼羞成怒地瞪我一眼。

    我冲她扮个鬼脸,林妈的脸都绿了。

    “三少爷,太太吩咐过十一点钟少爷该吃药了”林妈又防备地看了看我手中的玻璃瓶,转向榼说。

    榼脸上的笑消失了,淡淡道“那种药不吃也无妨”

    “三少爷”

    “去叫福伯吧,我要下楼”

    “可是,太太吩咐”

    “去叫福伯”榼抬起眼盯住林妈。

    林妈看了看榼的脸色,缩缩身子,不敢再说什么,悻悻地下楼去了。

    怎么,脸上又阴了

    我低头想了想,一下子跳到榼面前。

    “铛~~”我将两只瓶子举起来,吊到榼眼前,“榼,忧伤弄混了就不灵验了,可又不能打开塞子,因为,听说忧伤的主人一旦封紧塞子,就不能再打开,否则忧伤就会扩散开来,越聚越多,但怎么办,哪个才是你的”我嘟着嘴很为难的看着榼。

    榼看了看两只瓶子,伸出手,拿走了左边那只。

    “这个”他向我举了举。

    我撇撇嘴,这家伙,心情不好眼力也还不赖嘛。

    “什么嘛,这个明明是我的”我伸手夺过来,搂在怀里,“我的星星比较胖啊,喏,你的这个是瘦瘦的”我举起右手的瓶子在他眼前晃晃,然后塞给他。

    榼看着我,眼睛亮了亮,花瓣一样的嘴唇终于弯起来。

    “这个是我的吗”他拿起瓶子瞅了瞅,然后又瞥瞥我手中的瓶子,“是啊,我的星星很苗条呢,看来你的该减肥了”

    什么我看了看榼,他湖一样清澈的眼睛在闪烁。

    “我骗你的啦”我慧狤地向榼一笑,迅速将彼此的瓶子掉了个个儿,我指着我手中的瓶子,“这个瘦瘦的,是我的,因为我的忧伤比较简洁”

    还以为榼会狡辩,不料

    “是啊”榼垂下眼,“是我的忧伤太重了,所以把它的身体都充满了,它再也轻不起来”

    哎呀,我真是多嘴。我转开身子,揪着自己的嘴巴。

    “四小姐”

    抬起眼,见福伯正站在楼梯口,奇怪地看着我。

    我连忙放开手,扯开嘴角笑。

    用手指指背后。

    “福伯,我们要下楼”。

    开阔的泳池里,蓝汪汪的池水映着蓝天、白云,一波一波地荡漾。

    被微风吹起的亮晶晶的粼光非常悦目,诱人。

    让人忍不住想跳进去。

    “榼,我喊到三,我们就一齐把忧伤扔出去”我看了看榼说。

    榼点点头。

    我向四周看了看,不远处一颗脑袋迅速湮灭在雪松后。

    我扭回头,“榼,如果林妈去做侦探,说不定会是中国的福尔摩斯呢”

    金榼却照样安然,“别去管她好了”

    “嗯,说的是”我看看榼,“准备好了吗我要计数了”

    榼眨眨眼睛以示同意。

    “一二三”我扬起手。

    这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呃”我张大眼睛望着榼。

    榼的脸离我好近,他湖水一样微蓝的双瞳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的影子映在他的眼波里,在一点一点地荡。

    “楣楣”他认真地说,“我们去海边吧”

    我愣了,榼的眼睛好认真呵,那湖色的眸子里甚至有些祈求。

    “可是”我嗫嚅。

    碰上那双眼睛,就不忍心说出会让他伤心的话,可是海离我们好远,好远,况且,我们两个怎么可能去海边呢,金家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就一次,就我们两个,放走了漂流瓶我们就回来,不管以后会怎么样,至少有这一次就够了”榼看着我说,眼睛里有致命的忧伤。

    是啊,我要放走榼的忧伤,让那些载着忧伤的玻璃瓶漂去无忧岛。

    我希望榼快乐,也希望带给他快乐,如果我不能够做到,那么,哪怕一次也好。

    我上楼进了卧房,将书包里的书倒掉。

    浅紫色书包,花仙子的卡通图案,这样的书包对于六年级的我显得有些幼稚可笑,可是,书包不知换了多少个,金樽买给我的却总是这一种。

    金樽,他疼我,关心我,可是我猜不透他。

    在我眼里,他总是那个平和而优雅的大哥,可是他做的每一件事,又好像觉得没有事情表面那么简单。就如他送我的这个书包,他是想告诉我些什么呢

    我咬咬嘴唇,才发现自己又发呆了。连忙把梳妆台的抽屉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放进书包。

    好像没什么了,我拉好书包拉链,低头看看空荡荡的抽屉,又忍不住将手伸进抽屉深处摸索。

    那是什么我的手触到一些纸张,掏出来一看。

    却是一只黄色的本子,封皮上有三个大字“日记本”,捧着那个本子,我有些发愣,那居然就是妈妈的日记本

    我怎么竟忘了。

    曾经那个不识字的小女孩是多么想解读这个本子里的秘密,她坚信这个本子里藏着她的身世之謎,所以从她四岁进孤儿院起,她就如宝贝一样珍藏着它。

    可是转眼四年过去了,日记本里的字再也难不倒她了,她的身世之謎早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揭开,可是她却再没碰过这个日记本,而是将它尘封在抽屉深处。

    甚至几乎忘记了它的存在。

    是真的忘了吗我摩挲着本子的封皮。

    心中总是有些预感,妈妈的日记会让我知道些什么。

    只是知道那些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并不是那么迫切,那么重要了。四年来,虽然也会有小小的缺憾,但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过的幸福,我害怕破坏掉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而这个日记本如同一颗不定时炸弹,埋在我心头,于是在下意识里总会想将它驱逐出记忆,但秘密不会永远都保留,总有一天它会被戳穿。

    我把日记本装进书包,决定从海边回来以后再也不要逃避了。

    我和榼在金家大宅外汇合,榼顺利地摆脱了林妈的“监视”,看着榼带着微笑向我“走”来,再一次感觉到榼并不像外表那般柔弱。

    只是当榼那双西湖水一样的眼睛充满忧郁时,是那么让人怜惜,我想任何人也无法抗拒从那花瓣一样的嘴唇里发出的请求吧。

    我和榼在金宅门口拦了出租车。

    司机大叔将榼抱上车,眼神怪怪地看了我们一眼,问我们要去哪儿。

    “海边”我和榼异口同声。

    车子发动了,金宅渐渐被甩到身后,直至看不见。

    我舒了口气,转头看榼,榼也在看着我。

    我们两个会心而笑。

    榼的手伸过来,握住我的,他的手纤细柔软却是冰凉的。

    我反过来用双手包住他的手,希望将体温一点点传给他。

    榼淡淡一笑,抽出手又握住我,握的紧紧的。

    还真是少爷脾气。

    好吧,这次无论榼怎么样,我都会由着他。

    我依在坐椅上,乖乖地任榼紧紧握着我的手。

    慢慢的榼的手心变暖了

    司机大叔一直从后视镜中观察着我们两个。

    他一定在想,这两个奇怪孩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吧

    榼仍穿着平常所穿的白衣白裤,柔软轻盈的面料衬着他娇嫩如雪的肌肤以及纤美的容颜,恍似神话中的王子。

    而我则是一身月白的印着淡紫丁香花的衣裤,衣角酒器与玫瑰的标志恰恰与榼衣角的标志相辉映。

    乍一看,我们两个的衣服很像的情侣服。

    司机大叔也一定猜测我们俩是一对小情侣吧。

    只是我们两个都太年青了。

    我看到司机大叔在皱眉。

    这时,感觉榼的手握得更紧了。

    我和榼下了车,司机大叔发动了车子。

    车窗摇下,他重又将头探出来。

    “你们是什么关系来海边做什么”他迟疑地看着我和榼问。

    我和榼相视而笑。

    他终于问出来,这个问题一定折磨了他一路吧。

    只是,向别人澄清两个人的关系有这么重要吗

    我们俩向他挥挥手,向海边走去。

    “大海,我们来啦”我扔掉书包,奔向大海。

    “嗨,海~~~楣楣和榼来啦”我挥舞着手臂,又笑又叫地在海边奔跑,湛蓝的海水一波波涌向我的脚面,打湿我的裤角,我却乐此不疲。

    转过身,榼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我。

    我走过去,喘嘘嘘地一屁股坐在榼身前的海滩上。

    榼伸出手,拨开我颊边汗湿的发。

    “有时候你还真像个野小子”他笑。

    “如果我是野小子,那榼就是美少女”我回嘴。

    看着榼眼中的笑容消失,我立刻后悔自己的失言。

    “三哥”我轻轻摇摇榼的手臂。

    榼转开身,给我一个背影。

    “不要用哄二哥的方法哄我”

    什么我哪有。

    金榔还需要我哄吗

    “榼,是你先说我的”我可怜兮兮地说。

    榼还是背着身对我不理不睬。

    好小气,明明是他先说我是野小子的,该生气的应该是我才对。

    “榼,你再不转身,别人都会以为是我再欺负你哦”我故意生气地说。

    “你”榼转过轮椅,明明板着的一张俊脸有些哭笑不得。

    “明明就是嘛,你瞧,大家都在看我们”我伸手指指左右。

    “好了”榼拨开我的手,“这次饶你,以后不许再这么说”口气好严肃,“还有,以后也不许叫我三哥,我不喜欢你这么叫”

    还真是怪。

    “好”我点头。

    果然是金家三少啊,表面上柔柔弱弱,其实骨子里照样霸道。

    15 我们去海边吧2

    “那我们放漂流瓶吧,喏,这个胖猩猩是你的,苗条的是我的”我从包包里拿出瓶子,将其中一只交给榼。

    榼接过来,顺便将我的也“夺”过去,“我先保管,过会儿再放吧”

    “为什么”我伸手过去。

    榼灵活地将手躲到背后,“我说过会儿就过会儿”

    我噘着嘴瞪榼,平时还真没发现榼的霸道和金榔是一种性质啊。

    放走了漂流瓶我们就回来忽然榼的话闪进脑海,呵呵,原来是因为这个呀,他是不想早回家。

    由他吧。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立刻就回去,毕竟好容易才“逃”出来。

    “楣楣,送你个礼物”榼将玻璃瓶放在海滩上,从口袋里变出一只小巧精致的盒子。

    “不要”我故意生气地扭开头。

    真服了榼,这么急急地“逃”出来,竟然还有心思准备什么礼物。

    不过,要想笼络我,嘿嘿,好像没那么容易。

    “不要吗,那么”“嗖”一声,一只物体从我眼前掠过,我眼睁睁在看着那东西滑了个弧掉入大海。

    “榼”我大叫一声,跳起来。

    幸亏榼的力气没那么大,我从海边捞起盒子,用手擦擦,还好,只是紫色的缎带湿了,却没进水。

    我瞪了榼一眼,榼懒洋洋地看着我笑。

    瞧他那是什么表情。再瞪他一眼,我顺顺气。

    好吧,看在“礼物”的份上,暂时不跟他计较吧。

    “来,帮你打开”榼拿过盒子,打开缎带的蝴蝶结。

    什么啊,不是该由收礼物的人来打开才是应有的程序吗

    由他吧,由他吧。

    我瞪大眼睛,看榼从盒子里抻出一条长丝巾。

    鹦哥儿绿的底子,撒着一朵两朵淡淡紫丁香,皆然不同的颜色,拼在一起,却营造了出人意料的效果,恰与我的衣服相衬。

    不过再漂亮再不同凡响的丝巾也只是一条丝巾而已。

    况且,我平时并不会以丝巾作为装饰。

    毕竟丝巾所营造的风情并不是在一个小女孩身上就可以体现出来的。

    看到我的眼神,榼顿了顿。

    “怎么了,不喜欢”

    我闪了闪眼睛,不置可否。

    即使不喜欢也不会说出来,那样榼会不会伤心

    “嘶-”榼轻轻一笑间,竟然将完整的丝巾一分为二。

    我再上将阻止,已经来不及。

    榼怎么能这样那是我的礼物呢。

    好好的一条丝巾,虽然不喜欢,不,只是不适合我而已。

    但它依然是独特的啊,是榼的心血。

    他怎么可以

    我心疼地看着榼手中丝巾的“尸体”,真的有些为榼古怪的脾气生气了。

    “过来”榼却云淡风轻地笑着,将我拉到他身前。

    他把其中一条丝巾穿过我长长的黑发,最后固定在额头上方,只感觉他灵巧的手在我头顶上轻轻旋转,然后他拿开手,满意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拿起另半边丝巾,缠在我的腰间,在腰侧打了个漂亮的蝴蝶,让两条绿色的长长丝带直飘到我的脚面,与我淡紫的宽大如裙的长裤相呼映,淡紫加鹦绿,如同在梦幻中飘荡着一抹希望之色。

    “好了”榼拍拍手,眸子流光溢彩,流露着半分欣赏,半分

    说不出是什么,我摇摇头,轻轻走到海边。

    低头,一个女孩的影子映在水里。

    乌黑如梦的长发被一抹莹绿定住,发顶的丝带被绾成一朵绿色郁金香,静静地在一蓬油亮的黑色中绽放,衬着额间胭脂色的一点红痣,将两颗水晶一样乌亮的眼眸点缀的像子夜的星星。

    平淡如常的装扮却因断掉的两条丝巾的装点而焕然一新。

    平凡的女孩一夕间被点化成仙女。

    榼看着我点头,手指指两边。

    我才发觉海边的人们都向这边看来,眼中带着惊异、新奇、欣赏、艳羡、妒忌

    何时受过这样的瞩目,一时间我都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榼鼓励地看着我,给我吃了一粒定心丸。

    奇怪,榼不是有自闭症吗

    见到家庭女教师都要大病一场的,现在怎么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个呢。

    我跑过去,将榼拉下轮椅。

    榼狼狈地跌在松软、温暖的海滩上。

    我哈哈大笑,完全不顾身上淑女的装扮。

    人们都向我们望过来,眼神比刚才更加怪异。

    管他的,想看就看吧。

    榼仰躺在海滩上,双手反拄着沙地向着我连连摇头。

    大概在惋惜我完全破坏了他精心的设计。

    呵呵,管他的。

    我抓起一把沙扬在榼身上,榼却还冲着我笑。

    傻傻的金榼啊。

    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时候该生气,什么时候该高兴啊。

    我一把把地抓着海沙,堆在榼的左右。

    很快榼的身体被埋没了,只露出一颗脑袋。

    榼乖顺地躺在那儿,任着我淘气。

    抓起最后一抷沙,填在他脚边。

    好了,大功告成。

    呵呵,榼好滑稽啊,像极了一只刚刚要破茧的蚕蛹。

    “蚕宝宝,乖乖哦”我用带沙的手点了点榼细嫩的脸,呵呵笑起来。

    榼歪了歪头,见我又抓起一捧沙。

    呻吟道,“楣楣,你准备要把可爱的蚕宝宝活埋吗”

    “呵呵,我怎么舍得”我又用“脏”手刮刮榼的脸,将手中的沙培在“蚕蛹”上。

    任榼如何扭脸,他滑嫩如藕的脸上还是沾满了细细</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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