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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我的哥哥们

正文 我的哥哥们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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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哥哥们

    作者:沥青

    第1章 初入金宅

    我被一个男人抱上汽车,他用双臂揽着我,让我坐在他的膝盖上。

    我瘦弱而敏感的肩膀感觉那个男人粗壮的臂膀在微微颤抖。

    这个陌生的男人是谁呢他为什么把我从孤儿院带走

    我扬起脸来看他。

    他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

    他还很年轻,我猜他不超过四十岁,粗黑的剑眉斜飞入鬃,漆黑而深邃的双眸,高挺的一管鼻梁,嘴角紧紧抿着,因为沉思而有些下垂。

    我很想伸出手去,摸摸他的脸。

    他的脸是那种男人中少有的白净,再配上完美深刻的五官,很是诱人。

    可是我不敢。

    我今年十岁了,却在孤儿院整整待了六年。

    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孤儿院,那里像一个寒冷的冰窖,所有的阿姨全都长着一张长长的马脸,一年也难得看到几次笑容。

    十岁的我看来也只有七八岁,发育不良的身体裹在一身肥大、肮脏的旧罩衣里,蓬乱的头发梳成两条羊角辫,却因多天未梳理早已不成形状。

    自从来到孤儿院,我没照过镜子。

    我几乎都忘了自己这张脸是什么模样。但我肯定它现在一定是非常脏的,因为我已经两个星期未洗脸了。

    突然我的心中涌起一股自卑。我将身子向外挪了挪,想脱离开他,我害怕我浑身的肮脏会沾污了他那身藏青色的高级西服。

    他立刻感觉到了,用双臂将我圈得更紧。

    “梅舞,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气息轻轻吹拂在我的头发上。

    我的背僵硬了,梅舞,那是我母亲的名字。

    “你认识我妈妈”我扬起脸来问他。

    他愣了一下,似乎突然间醒过来。他伸手抚着我的头发。

    “认识,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今后,我会让你过很好的日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认我这个干爹”

    “干爹”

    “嗯,愿意吗”他抚抚我的脸庞,温柔地看着我。

    怎么会不愿意呢我在孤儿院的日子里,天天都期待着会有一个人来领走我,不管是他什么人,只要让我脱离孤儿院就好。

    在我十岁的时候,那个人来了。而且是这样一个体面而英俊的男人。

    他还说让我叫他干爹。从小就失去父母疼爱的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我看着那双眼睛,使劲地点了点头。

    “叫我”他鼓励地冲我笑了笑,笑容中有三分期待。

    “干爹”我大声叫道。

    “好”他一把将我抱进怀里。

    那个怀抱好温暖,好温暖。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车子停了下来。

    “老爷,到了”司机打开车门。

    男人轻哼一声,将我抱下车。

    我的脚刚落在地面,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面前是一幢非常漂亮豪华地别墅,黑色漆金的自动门庄严的关闭着,门上镶着两个金色的大字。

    我歪头看了看那两个大字,再歪过头去看。

    那一定是这所宅子主人的姓氏,我知道的。

    只是这两个字是什么我虽然好奇却实在不认识。

    “金宅”他蹲下身子在我耳边轻轻说,“那两个字是金宅”说完,他拉起我的手。

    我后退了几步,“我们要进里面去吗”

    “是呀”他笑看着我。

    “可是我们会被赶出来的”

    “为什么”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问。

    “因为我听说有钱人都很狠心的”我认真地告诉他。

    他的眼睛眨了眨,笑容消失了。

    他走过来揽住我,“知道这是谁的家吗”

    我摇摇头。

    “这是你的家,进自己家怎么会被赶出来呢”

    “我的家”

    “是呀,干爹的家不是你的家么”

    “这是干爹家”

    “是”他点头。

    我张大了嘴巴。

    在他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就知道他是个有钱人,因为我虽然从小长在孤儿院,但无论多笨的人也会从着装和气质上分辨人的贫富吧。

    只是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这样有钱。

    男人领着我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厅,转了几个弯来到一个小一点的偏厅,一阵食物香气钻进我的鼻孔,我深深吸了吸鼻子,使劲地咽着不断涌上的口水。

    男人站定不动了。

    我好奇地仰头看了看他,感觉浑身不舒服起来。

    但是是哪里不舒服呢我拉直了视线,才发现厅里三道目光齐刷刷地停在我的身上。

    那些目光不甚友好,但也不见得凌厉,包装的很好。

    里面似乎有震惊,有好奇,还有不明所以――等一会儿再去定义的内容。

    “爸爸,她是谁要饭的叫花子吗”说话的是个大约十四五岁的男孩,他个子很高,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脸的轮廓很像干爹,甚至比干爹还要英俊。此时他正挑眉看着我,黑眼睛里的光芒是那样咄咄逼人。

    “金榔”坐在餐桌边的男孩制止他,那声音很轻,却有种说不出的威力。这个男孩比那个被称作金榔的男孩大四五岁,虽然他坐着,但从他的上身可以看出他是个有着修长四肢的男孩,一张脸算不得英俊,却有种说不出的味道,那狭长的双眸,架在鼻梁上的银丝眼镜更添了一种儒雅。

    他同样盯着我看,但那双浅咖啡色的眸子却很温和。

    金榔不说话了,他上身靠在那张质地厚实的楠木椅上,向我撇撇嘴。

    “翔天,她是”那个在摆餐具的女人终于在停了一刻后向我们迎过来,她的眼光在我的身上转了几圈后,停在干爹的脸上。

    这个女人并不美,有一双同那个男孩一样的浅咖啡色的眼睛。但她身上有种端庄的气质,一看就知道出自豪门大家。

    虽然我看见她在摆餐具,但我猜她是这所宅子的女主人。

    果然,干爹说话了。

    “平蓝,瞧瞧这个孩子,我刚从孤儿院领回来的,你不是一直都遗憾没有女儿吗”

    女人的目光又停在我脸上,停了有一分钟。

    “翔天对不起,只是有点突然”女人很抱歉地抚抚脸颊。

    “对不起,平蓝,没和你打招呼,只是在孤儿院见到她,觉得乖巧可怜,就领回来了,怎么,你不喜欢么”

    “哦,不,我很喜欢”女人伸出手来摸我的脸。

    我下意识地将脸一扭,她的手落了空。

    我害怕地看着她,怕得罪了她,她会让干爹将我送回孤儿院。

    没想到她却笑起来,“唉,翔天,你看还跟我认生呢”顿了一顿,她俯下身子问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干爹拍拍我的肩,“好孩子,快告诉干妈呀”

    女人突然笑起来,“是呀,今后我就是你的干妈了,干妈怎么能不知道女儿的名字呢”

    “梅厌厌”我吃力地说,因为好久我都没说过这个名字了,也从来没有人会问我。

    “卟”有谁夸张地笑了,我看过去,是金榔,他嘴里正嚼着什么东西,此时喷了一地。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

    “艳艳好俗的名字呀,有点像青楼的三流妓”

    “榔”女人打断了他接下的话。

    我的脸涨得更红,我知道他下边的话是什么。

    而更可恨的是椅子上坐着的男孩安然地看着脸上如同贴着一块大红布的我,嘴角竟微微上翘了。

    这算什么我有种想逃的冲动。

    但刚要迈脚,干爹似乎猜中了我的心事,他的手轻轻按在我的肩上。

    “金榔,不要淘气”他扫了一眼金榔,金榔冲我扮了个鬼脸。

    “既然做了我金翔天的干女儿,当然要跟着我姓金,名字也要改改,要随着哥哥们的名字,今后你就叫金楣吧”金翔天虽是商量的口气,但气势却是很坚定的。

    “好啊,金楣,楣儿,很好听呢”女主人第一个拍手。

    “好”站在一旁的金榔也拍起手来,“哥,这名字很适合她,瞧她那张脸,和煤球有得一拼,叫煤一点不为过”

    被他称哥的男孩嘴角轻轻一掀,不说话,眼里却有了笑意。

    我恨恨地瞪着金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跟我过不去。

    他虽然长得好看,但他说出的话却如此招人讨厌。

    女主人轻瞄淡写地瞪过去,金榔将嘴巴闭紧了。

    “来,楣儿,我给你介绍”金翔天拉起我的手。

    “这是你的干妈,路平兰,很好听的名字不是吗”

    “嗯”我只能点头,看着面前那双含满笑意的咖啡色眼睛。

    “快叫一个试试,以后干妈会比我疼你”

    “干妈”我咽了咽口水,终于叫出了口。

    “好孩子”路平蓝抚抚我的头发,“怎么办,今天干妈没有准备见面礼,都怪我,改天补上好不好”

    我点点头又赶紧摇头。

    “翔天,来,还是我给楣儿介绍”路平蓝拉过我的手。

    她领我来到坐着的男孩面前。

    “楣儿,这是我的大儿子,也是你的大哥金樽,快叫大哥,以后樽会照顾你的”

    那双咖啡色的眸子很淡很淡,像泓淡淡的水,里面有我,倒着的小小人儿。

    虽然那眸子没有表情,但却一点也不冷,反而让我有一丝暖的感觉。

    “大哥”我毫不犹豫地叫出口。

    “嗯”他轻轻地应了一声,用手在领口摸,很快摸出一只翠绿的羊形玉坠,“这个给你”说着他给我戴在颈上,又握握我的手,“很高兴从此多了个妹妹”

    我怯怯地看着他,他冲我淡淡地笑。

    “兄长就是兄长,还是樽儿会办事”金翔天点头称赞,“楣儿,还不快谢谢大哥”

    “谢谢大哥”我紧紧攥着那块玉坠,那上面还留着他的体温,如同他的手温温的,软软的。

    “不用谢”他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发。

    我缩了缩身子,一股强烈的自卑又冲上心头。我的头发又脏又乱,我害怕他摸了会讨厌我。

    这时,路平蓝已经把我从金樽的身边拉开。

    “这是你二哥金榔”路平蓝笑眯眯地接着介绍。

    金榔用他亮亮的眼睛瞪着我,我躲开他的视线,不去看他。

    “叫我呀”他有点不耐烦了。

    我抬起头瞪了他一眼,紧闭着嘴巴。

    “看来刚才榔得罪这个妹妹了,楣儿,别生气,你二哥就是这样爱开玩笑,你叫声二哥,他以后就不敢这样没大小了”路平蓝很好脾气地说。

    叫这个讨厌鬼二哥我实在叫不出口。

    我站在那里,只是鼓着嘴,嘴张了几下,也没叫出来。

    “楣楣,刚刚听你叫大哥这样顺口,怎么轮到我就叫不出来了我和大哥有这么大区别吗”金榔凑近了我,恶声恶气地说道。

    他那声“楣楣”刺激着我的耳朵,怎么听怎么像“煤煤”。

    “楣儿,快叫呀,看二哥吃大哥醋了”路平蓝拍拍我的手,给金榔递了个眼色。

    我知道再不叫,不知金榔又会说出什么话来,只得咬咬牙。

    “二哥”声音细若蚊鸣,但足以让面前的人听清。

    空气沉默了半分钟上,路平蓝推推金榔,“瞧,又愣神了,快答应啊”

    “啊”金榔眨眨眼,“叫了么,我怎么没听见”

    我暗暗地翻翻眼皮,他,他可恨

    “那就麻烦妹妹再叫一声喽,要大声点,二哥我耳背”说着他故意指指耳朵。

    我压住胸中上升的气体,恨恨地咬着嘴唇。

    “二哥”

    “好妹妹”他拍拍我的脸蛋,之后又嫌恶地甩甩手,“今后我会好好照顾妹妹的,请爸妈放心好了,恩哥给得玉坠,我给什么好呢我身上又不戴那些女人的东西,哦,对了”他摸摸大拇指,将拇指上带着的一只玛瑙红斑指摘下来塞在我手里,“就这个吧”

    “我,我不要”我立即伸出手去。

    路平蓝愣了一下,“楣儿,收着吧,不收白不收,你二哥本来不爱戴什么的,只是不知哪里来了兴致,买了这个前清斑指,你替他好好收着,不然等过两天他兴致没了,不知又扔在哪儿呢,听话”。

    金榔只是翘着嘴看着我,也不伸手来接。

    我只好收回手,这时,收回的手又突然被一只伸过来的手抓牢。

    “我们还没握手呢”金榔冲着我笑,笑得格外灿烂。

    我闭了闭眼睛,知道又该被他捉弄了,却无力还手。

    他抓着我的手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突然摔开来,“怎么一个女孩子,手脏的像叫花子”他把手在袖子上蹭蹭,“楣楣,这个握手就先欠着好了,等你洗干净了手,我再还你”他很认真地说道。

    我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恨不能钻到地底。

    我用眼角的微光寻着金樽,他优雅地坐在原位,嘴角挂了那么一丝笑意。

    可恨的金榔,因为他连金樽都在笑我了。

    第2章 哥哥变脸

    “好了,榔,都是做哥哥的了,还这么没大小的开玩笑,小心妹妹恼了”路平蓝拉着我的手对金榔说道,然后她又扭过头对金翔天说:“翔天,不如你们先吃,我先带楣儿上楼去洗个澡”

    我又听见金榔在那边哧哧直笑,忿忿的瞪过去,却对上金樽温和含笑的目光,脸不禁“通”得更红了。

    “平蓝,不用了,先吃饭吧,我看这孩子饿坏了”金翔天笑着给我解围。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心里说果然不愧是我的干爹啊,连我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

    在孤儿院的日子,我从来不知道“饱”是什么样子,每天感觉都总是前心贴着后背。现在,看到餐桌上那么多好吃的饭菜后,我的肚子早已在“咕咕”地唱着空城计了。

    金翔天和路平蓝坐在正位,挨着金翔天的是金樽,路平蓝下位是金榔,我正要向金樽旁边坐过去,看见金榔冲着我招手。

    我看了他一秒,扭过脸想装作没看见,不想到路平蓝却说话了。

    “楣儿,坐你二哥旁边吧,你二哥准是要向你道歉呢,不要拂了他的心意哦”

    我看了眼金翔天,见他微微点头,只得向金榔的座位挪过去。

    见那待得好好的椅子,我着着实实地坐下去。

    只听“啪”一声,不是什么掉了,是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可想而知我的惨状,我只感觉屁股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又如同被摔成了八瓣,一股火辣辣地痛。

    “楣儿”几声惊呼。

    我一边痛苦地呻吟,一边不忘向身后看去。

    只见金榔站在我身后,一只手还摸着那只椅背。

    果然是他,不然这么沉重的椅子怎会自己长脚呢。

    我想要是眼睛能喷火,此时面前的金榔可能早已化成灰烬了。

    我眨眨眼,金榔对我耸耸肩,黑玉一样的眼睛闪着无辜,只是那嘴角在尽力压抑,有些扭曲。

    “榔,你怎么搞得”路平蓝跑过来扶起我,口气里有些责备的意思。

    金翔天的脸也有些沉了。

    “爸、妈,儿子冤枉啊,我只是想帮妹妹拉一下椅子,爸不是经常说,这是绅士必备的礼仪吗不想,我这个妹妹心太急,没等我拉好,就坐了”金榔说得委屈,把责任一股恼都推到我身上。

    让他一说,好像是我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干别人的事啊。

    我心里又是委屈又是难过,直觉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这是两边都岔了,怪是怪不得谁,只是妹妹痛得成这样,你做哥哥的也脱不了责任,还不快过来跟妹妹道歉”路平兰瞪了金榔一眼说道。

    金榔还真走到我面前,我垂下头去不想看他。

    他推推我的肩:“楣楣,是二哥不好,都怪二哥不该给你拉椅子,乱献殷勤,你要打就打,要骂就骂,要是还疼的厉害,你告诉我哪疼,我给你揉揉”

    “哎呀,翔天,你看”路平蓝戳了下金榔的脑袋,“这小子连个道歉话都不会说,肯定是天上突然掉下个妹妹来乐晕了”

    屋子里的人都被路平蓝的话逗乐了。

    唉,我可怜的屁股啊,还在火烧火燎的疼,这一屋子的人还真是有心思笑得出来。

    我瞪了金榔一眼,金榔的眼睛亮晶晶地闪着,嘴角快歪到天上去了。

    我不理他,想绕过他坐在对面去。

    却被一条手臂拦住了。

    金榔挡在我面前,黑眼睛向我眨了眨,却扭开头去冲着路平蓝撒娇。

    “妈,你看妹妹还不肯原谅我,怎么办”

    我冷冷地看着他,看他又玩得什么花样。

    “楣儿,你二哥他是出于好心却办了坏事,原谅他一次,看干妈的面子”路平蓝过来握着我的肩劝道。

    我扭着头,低声对着金榔说:“闪开”

    我明显得感到放在我肩上的手一怔。

    我也管不了这些了,反正我讨厌死了金榔,让我坐在他旁边不如先打死我再说。

    空气中有些微微的变了味道。

    正在这时,金樽走过来轻轻抱起了我。

    我吃惊地看向他,却在那透明镜片掩映下的双眼中看不到一丝表情。

    只听他温和地说:“让楣楣坐我旁边吧,平日金榔身边少不得美女,今天就免了吧,先让让我这个大哥”。

    大家都不说话了,只见金翔天点了点头。路平蓝和金榔都归了原位。

    金樽脱掉身上的西装垫在椅子上,然后轻轻地放我下来。

    我屁股刚挨座,忍不住轻轻抽了口气,眼睛里又蒙上一层雾气。

    我坐立难安地扭了扭身子。

    唉,我怎么能安心坐在这呢儿,要知道我屁股下边可是金家大少那件咖啡色纯手工制作的高级西服啊。

    他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没关系,别动”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金樽在我耳边轻声说,接着他细心地递过来一方手帕。

    我连忙抓过来,低头按在眼睛上。两颗大大的泪珠流了下来,我狠狠在擦干了,抬起头。

    决不能让金榔看见我的软弱,那样会很丢脸。

    我要让他看我的笑脸,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要给他一张笑脸。

    然后,我轻轻地扯着嘴角,露出一朵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好了,快吃饭吧”金翔天温和地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经过刚才的一出,似乎都忘了现在我是那么的饥饿,而现在,面对眼前一大桌子的饭菜,食欲又一次占了上锋。

    精致的长条桌上摆着西餐和中餐两种,西餐的牛奶面包我是认得的,不过中餐中那些花样繁复好看又诱人的菜式我就叫不出名字来了。

    金樽给我夹了几样菜,我自己也不客气地伸出筷子专拣好看的夹。不一会儿工夫我面前的碟子碗里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说真的,我从没见过这么多还这么漂亮饭菜,也从没吃过这么多这么好吃的饭菜,这个餐桌上的中餐除了我面前的白米饭和紫米粥外,其余我再叫不出名字,但这并不防碍我吃它们。

    人在没填饱肚子之前,是顾不得其它的。

    我一点也没感觉到我的吃相那么具有“观赏性”,值得让一桌子的人撂下碗筷只为盯着我看。

    等我很爽地吃了个半饱,第一次抬起眼,就是看到这种情形。

    咳,咳,我对面的金榔掩饰地咳了两声,我知道他恨不能哈哈大笑,只是有了刚才一出,他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得罪”我。

    “楣楣,待会等你吃饱了,我可不可以请教一下,用鼻孔怎么吃饭”他果然按捺不住,将这句话扔给了我,还摆出一副很认真求教的样子。

    “好啊”我立刻应道,还不忘给他一朵甜死人的笑。

    他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这样说。不过不一会儿,他就指着我的脸呵呵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全桌的人都“哄”得笑了。

    甚至连我旁边的金樽,那个自从见到他就只会掀掀嘴角的大哥,那张英俊的脸上也爬满笑容。

    我知道这下肯定是“糗”大了,我可怜的形象,自从踏进金家那道大门起就不可挽回地走下坡路了当然以前也不见得多好。

    金樽拿起手帕轻轻地放在我脸上擦拭,我拿住手帕放在眼前一看,只见手帕上花花绿绿的一片肮脏。

    呕,我差点把刚刚吃到肚里的东西全吐出来。

    好在旁边的金樽还很有修养地帮我抚背,脸上依旧挂着淡笑。

    而对面的金榔就没那么好心了,他总会找着机会羞辱我,不知道我们俩的八字是不是相冲。

    他推开未动过的餐盘,“刷”地站起来。

    “爸、妈,我饱了,先上楼了”说着他大步走出偏厅。临了扔下一句,“看都看饱了”。

    我知道肯定还会有那么一句。

    但是,我的脸还是青了。

    吃完饭,由于我行动不便,干爹抱着我上楼,我的干妈紧紧地跟在身后。

    “平蓝,不如让楣儿今天跟我们睡,明天再赶着把客房改一间卧室”金天翔边上楼边对身后的路平蓝说。

    “我当然没意见,巴不得跟女儿亲近亲近呢,只是楣儿说不大也有十岁了,女孩儿大了不喜欢跟着父母,嫌父母讨烦,还不如让楣儿睡客房,再说,客房虽不如主卧,但也差不到哪去,你说呢”

    “嗯,随你吧”金天翔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

    我窝在他的怀里,是这个男人将我抱出可恶的孤儿院,总觉得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暖。

    我懒得说话,他们倒也没征求我的意见。

    睡哪里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毕竟睡在哪里都比睡在孤儿院那张硬板通铺上强多了。

    能有张舒舒服服的床,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金家的客房也同样豪华。

    我摸着雪白的墙壁,感觉有点像是做梦。

    这时有人敲门。

    我说了声请进,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挤了进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我知道她叫阿香,在偏厅吃饭时我见过她。

    “阿香,什么事”

    “四小姐”阿香笑吟吟地伸出手,我看到她的手心里躺着一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装着半瓶绿色药膏,“这是大少爷拿给我的,他嘱咐让我给四小姐上药”

    我暗暗脸红了,“不用了,我已经好了”我挪了下步子,本来想让她看看,却不想不知碰到了哪,屁股上传上来一阵疼,让我的嘴角轻抽了几下。

    “还说好了”阿香也皱起了眉,“快让我瞧瞧,到底摔得怎么样,大少爷说只要把药膏抹上马上就不疼了呢”

    “不用,不用”我连连向她摆手,“你把药膏放下吧,我自己会抹的”

    “可是,大少爷吩咐让我给四小姐”阿香看着我,露出很为难的样子。

    “我就说是你抹得不就行了”我向她眨眨眼,拿过她手里的药膏将她推出去了。

    我一瘸一拐地来到梳妆台前,梳妆台上嵌着一面椭圆形的镜子。我拢眼向镜中看过去,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那是我吗我记忆中自己虽长得不算美艳,但也算清秀可人。可是镜中的那个人一身肮脏的罩衣,头发蓬乱,脸上黑一道白一道,怎么看怎么像街头乞讨的小乞丐。

    怪不得金榔管我叫叫花子呢,看来还真怪不得他。我向镜中人苦笑了一下,那模样简直不堪入目。

    我立刻逃也似的冲进浴室,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

    很费力地洗完澡,身上轻爽了很多,我扭头看了看臀部,果然青了好大一块,怪不得刚才那样疼呢。心里不禁咒骂了数声。

    走出浴室,看到床上叠得整齐的一沓衣裳。我拣起来看。

    果然是身男装,路平蓝送进来的时候说,金家也算是全了,竟然就没有像我这么大女孩穿的女装,只给我找来一身男装让我凑合着先穿。

    不过即使是男装也是格外的精致,上身是一件白色棉质t恤,下身是丝质天蓝的长裤,而两件衣服的衣角都用彩线绣着一只酒器的样子,很是别致。

    我匆匆穿上,衣服只是稍稍大了一些,还算是九分合身。

    照衣服角那样别致的绣标来看,这身衣服绝对不是下人的,可是又不可能是金樽、金榔的,因为他们足足比我高出一截,他们的衣服我穿起来,肯定像麻袋。

    那这么精致的衣服会是谁得呢

    会不会是我那大哥、二哥小时候的

    嗯,我点了点头,很满意自己终于找到了答案。

    这时,雪白的床单上阿香拿来的那支小瓶子吸引了我,看见它我臀部又隐隐地痛起来。

    我抓起它拿在手里仔细把玩,好像是磨过砂的瓶子,圆鼓鼓的肚子,长颈,小口,衬着葱心绿的药膏子,亮晶晶绿盈盈的那么可爱。

    我爱不释手地把玩了半天,才打开瓶塞,顿时一股清凉的香气扑面而来,我嗅近瓶口狠狠吸了一口。

    心想,果然是好东西呢。

    我趴在床上,轻轻扯下长裤,褪至大腿根儿,斜眼看去,见臀上有着大块大块的青紫淤血。

    唉,我叹了口气,在手心里倒了稍许药膏,斜着身子,轻轻抹在臀部。那些绿色的药膏刚一粘皮肤,就觉得凉浸肌理,似乎真的已经不那么疼了。

    我又一股脑地多倒了些,斜着身子想涂在另一边。

    正在这时,只听见门“吱”的一声,似乎有人进来了。

    我顾不得往后看,慌乱地向上扯着长裤,我这种形象要是被人看见,干脆就不要活了。

    刚将裤子整理好,只听脚步响,那人已到了我的身边,没容我转身,一只手已按在我停在裤边的手上。

    “别动”他俯下身子,声音也压低了。

    我的身子僵了一下,忿忿地扭过身,脸上带着嫌恶。

    “进别人的门你都不知道要敲门吗”

    金榔冲我笑着,手依然没放开,“可你不是别人,哥哥进妹妹的房间也要多此一举吗”

    “这不是多此一举,这是礼貌”

    他哼了一声没说话,就那样俯视着我。

    此时,我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只手张着托着一滩药膏,另一只手被金榔按在腰上,我只得抬着身子,斜眼瞄着他那张脸。

    “你先放开我”

    他也瞄了瞄我,不理会,还冲着我笑了笑。

    “我只不过进来问候问候妹妹,却不想你这么恼羞成怒,是不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人看见呢”

    “你不要胡说”经他这么一说,我的脸一下子红了。

    原先还真不知道自己的脸皮那么薄,动不动就会脸红。

    “看看,被我猜中了吧”他指指我的脸,“瞧你那张脸把什么都透露了”

    我看着他,真猜不透我是哪得罪了他。

    小小的我又会在还算陌生的金家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正想着,金榔突然欺近了,半个身子几乎压在我身上。那张脸只离我有半寸来远,他呼出的热热的气息打在我的脸上。

    我没想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竟会有那样的眼神,完全不见了他平日的嘻笑和明亮,取而代之的是深邃和邪恶。

    “一个小叫花子一样的女孩竟会得到爸爸那么多的关爱,我不得不怀疑告诉我,你和爸爸是什么关系”他的身子再一次沉了沉。

    我痛的叫出声,使劲扭着身子,心里升上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放开,你这个疯子,放开”

    “回答我,我就放了你”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扭过头,狠狠地瞪着他。

    他扯开嘴笑了,眼睛里却是万古冰寒。他的一只手伸过来,轻轻的掐在了我的脖子上,我只感觉脖子上一阵酥痒痒的,是他的手指在缓缓移动,寻找最适合的位置。

    然后他停下来,手指却在温柔地抚动。

    而他的轻抚却让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是爸爸的女儿,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他寒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愣住了,忘了挣扎,就那样怔怔地看着他,我们两个就这样对视着。

    空气似乎凝固了。

    什么他说金翔天是我的爸爸那个有着一张英俊脸孔和温和声音的男人是我的亲爸爸,我多么希望这是真的,哪怕这个被我称作二哥的男孩那么的敌对我、怨恨我,我也宁愿那是真的,可是,不是不是

    我紧紧的闭上眼睛。

    “不是的,不是的”一串声音下意识地从我的喉咙里溢出来。

    “我希望你说得是真的”咬牙切齿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一只手拍在我的脸上,在我的脸撩起一阵凉意的,我睁开眼,看他的指尖滴下的水滴,是我又一次在他面前哭了

    他的眼睛只犹豫了一下,然后脖子上的手就紧紧的收紧了。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我想我的眼里肯定全是恐惧。

    “不要在我面前玩花样,不要试图伤害妈妈,伤害金家,如果哪一天被我发现你是爸爸背叛妈妈和另一个女人所生的孽种,我会”

    我绝望地看见他的眼里掠过一片戾气,我闭上了眼睛,感觉此刻自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那么软弱无力。

    正在我伏首等待命运裁决的时候,我脖子上紧掐着的手松开了。

    我拼命地咳嗽起来。

    重量离开了我的身体,他就站在床边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像是看着一只被耍的团团转的猴子。

    气终于顺过来了,我胳膊一撑,想抓住时机赶紧坐起身来。

    不想,金榔飞一样扑过来,我又一次硬生生地被他压在床上。

    我恼羞成怒地冲他嚷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居然冲着我嘻嘻一笑,刚刚的阴霾在他脸上几乎荡然无存。

    “我进来时你在做什么”不等我说话他接着说:“在涂药膏吗是哥送过来的哥对你还真是细心啊”

    不知什么时候,他手里多了一枚玻璃瓶,他攥在手翻来覆去地把玩着。

    “这用不着你管,放开我”我使劲扭动想挣开他,我实在不想看他那副比川剧变脸变得还快的嘴脸。

    “我怎么能不管你是我亲爱的妹妹呢”他俯在我耳边叹息着。

    “真的不用你管,我已经好了”我看着他说,声音第一次惊慌起来。

    “撒谎”他轻嗤一声,“你手上的药膏是什么”

    “是”没等我说完,他抓起我的手将药膏倒进他的掌心,然后用肘压住我的身子,更一只手向下移。

    “不要”我急得大叫。

    可是晚了,我只觉得下部一凉,我的裤子已被褪了下去。

    一只温热的手掌盖在了我的屁股上,轻轻地移动着。

    呜呜我气得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连脖根子都红了。

    他太可恶了,他欺人太甚了,他

    呜呜我也只有哭的份了,因为金榔高大的身子紧紧地压制着我,让我半点动弹不得。

    “好了”酷刑终于完了,他拍拍手,替我拉上长裤,又拍拍我的脑袋,“知道我的厉害了以后就要乖乖的”

    我趴在床上抽泣着。

    见我没反应,他站起来说道,“刚上上药,不要四处乱动,这样趴一会儿也好,好好休息,我说的话一定要记着”说完,我听见脚步声向门边移去。

    “金榔,你这个坏蛋”我忽地爬起身,抓起被他扔在床上的药瓶,向门口掷去。

    “砰”一声,门关上了,玻璃却碎了一地。

    我跪在地板上,一块一块地捡起碎玻璃,那上面还沾着绿色的药膏子,我捧在手里,好像捧着的不是玻璃,而是金樽碎了一地的心意。

    第3章 多出的哥哥

    我把玻璃碎片一片一片地擦干净,用一块干净的手帕包好,小心地收在抽屉里。

    把一切都弄好了,我环顾一下四周。

    十岁的我发现那么漂亮精致的房间突然像一个牢笼。

    所有的空气都向我压过来,压得我有些透不过气来。

    金榔的脸出现在面前,他时而带着怪笑,时而又狰狞可怕。

    他的面孔让我十分讨厌,但实在是恨不起来。

    是呀,那样英俊的脸孔谁又会真的忍心恨他呢

    我打开房门,静悄悄的来到走廊。

    我的房间在走廊尽头东边的第二间。

    听路平蓝说过,我房间的对面就是金榔的卧房,左斜对面是金樽的。

    长长的走廊里一排排的房门紧闭着。

    我不知道那一道道门里都藏着什么。

    我光着脚静悄悄地走着,白衫蓝裤,毫无声息,有点像一只四处乱晃的幽灵。

    我打开了右斜对面的那道房门,也就是金榔的左壁。

    厚重的门轻启,我像兔子一样轻巧地钻了进去。

    那个屋子是个书房。

    屋子里的空间格外的宽敞,大概是将几间房子打通了的。

    屋子的四壁都是直达屋顶巨br &gt;</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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