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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淑女如云

正文 淑女如云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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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不叫你熊猫,你竟然叫我冬瓜。己所不欲,勿施他人。看来你对熊猫还是情有独钟,流连忘返啊” 贺冬青说着站了起来。

    “你干吗不是真生气了吧” 刘佳吃了一惊。

    “我是男人,那么容易生气还行你没看到只有四十多分钟了吗咱们得赶到前面去,要不然这么多人,待会儿你的箱啊,包可放不上行李架”贺冬青背上牛仔包,左手拖着箱子,右手拎起旅行袋。向前面走去。

    刘佳拎着两个小包紧紧地跟在后面。

    经过了一场不亚于三千米的赛跑的堆放行李的运动,贺冬青已经是汗流浃背。由于是学校统一订票,所以这节车厢基本上都是学生,而且坐在刘佳邻座的是本系的学妹,虽然二人只是一面之交,但是看着刘佳和她谈的热火朝天的样子,贺冬青知道刘佳这一路不会太闷了。

    贺冬青摆了摆手:“刘佳,我下去了”说完就下车而去。刚到站台上,刘佳也追了下来,递过来一包纸巾。

    “干吗这么客气”贺冬青接了过去。

    “谢谢”

    “啊”旁边站台上一辆火车出站,一声长笛,然后就是轰隆隆的铁轨声,什么贺冬青也听不到。

    “谢谢你来送我” 刘佳一边大声说着一边把一张照片递到贺冬青的手上。

    “你这是”

    “你刚才不是说你没有我的照片,要不然的话,非得压在枕头下,到了晚上蒙着被窝里欣赏不可吗我现在就送给你。这张照片是我自己认为大学里照的最好的一张。”刘佳又说道:“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为什么要躲到被窝里欣赏呢”

    “这个,嘿嘿,男人的秘密,不能问。”贺冬青拿起照片一看,原来并不是艺术照,只是一张普通的彩色照片。只见照片中的刘佳梳着两只辫子,站在花丛中,背景则是伟人正在挥动手臂。“这不是学校大门口嘛。切。不是吧,一张艺术照都不肯给。”

    “这是我刚到学校第一天时拍的,在我大学以后的影集里只有这一张是没有化过妆的,你不是一直嫌弃我成天画的和大熊猫似的嘛。现在送给你一张纯天然的照片你还不要,那算了,我还不舍得给呢我自己都没有底片。”

    “我开玩笑的,放心,美女的照片我一定好好收藏。”贺冬青把照片放进了衬衣口袋,然后用手拍了拍。

    “那倒是,不好好收着,被武清翻出来要找我算帐的话,我可是害怕得很。”刘佳双手抱胸装做害怕的样子。

    “放心,我倒是想让她翻,可惜人家现在没空搭理我”贺冬青耸了耸肩膀,手一摆:“火车快开了,快上车吧”

    “吵架了” 刘佳问道。

    “我倒是想吵,可惜没吵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毕业了,就别来找我” 贺冬青对着刘佳笑了笑:“虽然咱们过程不同,你怎么也算得上是主动蹬腿的那一位。我就惨点,属于那被蹬一族。不过,从结果上看都一样。你说咱这算不算殊途同归”

    刘佳眼睛里都是泪水,张开双手一下扑到了贺冬青怀里,紧紧地把他抱住了。贺冬青双手打开,平摊,身体极力向后仰,无奈刘佳越抱越紧,伏在他的左肩上不停的哭。

    “我说姐姐,咱不能这样。咱好歹也是一不说校花吧,系花、班花那是无可争议的。咱离开了那臭人渣,咱也不能逮一个算一个,怎么也得好好的挑挑。父母排不上地市级,怎么也得是个县团级吧我们老贺家可怜啊连续三代做的最大的官就我四叔,一个工会小组长。家里不是百万家财怎么也得是个万元户吧我们老贺家穷困啊。三年前好容易还辛辛苦苦存了个两、三万,可是这三年连学费带伙食外加各种娱乐费用给我折腾得也差不多底掉了。虽然说学费厂里能报,不过得工作满五年才能返还。这人民币不停的贬啊贬,到哪个时候还不知道能抵得上现在的多少钱呢”

    “你还挺能说,继续,不过告诉你,你叫我姐姐可是你吃亏。本人比你还小一好几天呢”刘佳的头从左肩上换到了右肩。

    “你是七五年一月,我是七六年一月,差着一年呢。姐姐,别蒙我,好歹班里面还为我们一起过过生日呢我的记性好着呢”

    “可是,我实际上是七六年一月生的,小时候为了读书才改大了一岁。”

    “女人都这么说,恨不得今年十九,明年十八。” 贺冬青接着又说道:“再说了就你这花容月貌,不说找个帅哥吧,怎么也得找个身高一米八,虎背熊腰的硬汉吧。无论怎么凑合也不能找个像我这样的身高不足一米七的,说得不好听,那叫三级残废。”

    “你身高不是一米七二吗少来蒙我。你可别忘了我还作了一年的团支书。你的体检表格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一米七二,难道这也能缩水” 刘佳又从右肩换到了左肩。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的实际身高是一米六九。那天体检时我趁医生不注意,踮起了脚尖,所以这个”

    “贺冬青,我就这么差。你就这么讨厌我。用的着拼命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嘛。”刘佳退后了两步瞪着贺冬青:“你不要自我感觉太好了。我不过是听到你也失恋了,觉得心里有些发酸,找个肩膀靠着哭一下而已。坦白说,你的肩膀实在太差,瘦骨嶙峋的,硌得我头痛”

    “哈哈,这就好,这就好。我实话实说。有美女入怀,我自然是高兴都来不及。但是被一个比我高的美女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住痛苦,那种被别人盯着看的感觉真的觉得自己就象是一个被幼儿园阿姨牵着的小朋友。”

    刘佳“噗哧”一下笑了出来。

    “所以,下次你需要我肩膀的时候,有两个选择。一请不要穿高跟鞋。二请找一个偏僻的角落,当然最好是在一间只有咱俩人的房间。”

    “做你的梦吧”刘佳从怀里掏出个本子递了过来:“快,通讯地址写上。”

    贺冬青“唰唰唰”写完,递回给她。

    “你的字可真的好好练练,最多小学三年级的水平。”刘佳拍了一下贺冬青的肩膀:“咦,你怎么只写了一个通信地址啊电话一栏为什么空着”

    “我刚才不都说了。老贺家穷啊。好容易攒点钱都给我挥霍掉了,那还有钱装电话。现在家里装一部电话,光初装费好几千块呢够我们老贺家一年多的伙食费了。至于单位的电话,九月份上班,我还不定分到哪个分厂呢你实在想我了,写信吧信签带着你的心,鸿雁连着我和你”贺冬青两手挥舞着,仿佛两架纸飞机在穿梭。

    “写信现在什么年代了亏你还是学通讯的。你不是敷衍我吧建国家怎么有电话呢 他和你不是一个厂子的嘛。” 刘佳一脸的不信。

    “姐姐。建国他老爸好歹也是分厂的副厂长,所以厂里面给安装了电话。你仔细看看是不是先总机,再转分机,老贺家哪有这级别”贺冬青顿了一下,说道:“如果你有事要找我,可以让建国转告。不过,千万别让我到他家去接电话。第一,隔着十几分钟的路呢。第二,我们老贺家人没出息,就怕去领导家串门。”

    “你倒是推得干干净净。那好,拿着。这是我家电话” 刘佳从本子上撕下一页纸,递了过来:“记得给我打电话”

    “姐姐这恐怕很难啊我们厂的电话基本上都是分机。想要打长途,总机一般都不转。要打长途那就只能去邮电大楼了。老贺家离邮电大楼骑自行车都得一个钟。这个”

    “我不管,你要不打电话,小心我写信骂得你狗血临头” 刘佳还想说什么。

    贺冬青指着列车员说道:“吹哨子了,快开车了。刘佳,赶快上车”

    刘佳站在车门边上一边挥手,一边说道:“别忘了”右手作了个打电话的动作。

    贺冬青微笑的挥手再见。

    很快列车开走了。

    贺冬青掏出那张写的刘佳家里电话号码的纸张“喳喳”两下撕了。伸手又掏出刘佳的照片,想了一下又放回了胸前口袋。摇了摇头,叹道:“女人真是不可捉摸的动物”

    第一章多算胜少算

    贺冬青回到庐城家里已经十多天了。虽然九月一号才到厂里报道,但是贺冬青一回来就忙个不停。

    那天他和武清说:到目前为止,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其实那不是真话。因为很久之前他就发现,自己对于那些但凡粘上个赌字的事务他都是兴趣浓厚。从小时候的画纸、弹珠、纸镖、皮筋直到后来的象棋、扑克、麻将,他都兴趣多多,而且无一不精。所有的这些多少都带着个赌字,只是后几种直接用金钱博弈,而前几种属于原始的以物博物罢了。

    从十岁开始他就对那些弹珠、皮筋之类的游戏不感兴趣了,疯狂的迷上了象棋。大街上只要有人下象棋,他总是要凑过去直看到别人收摊为止。为此还特意缠着他老爸贺诚斌去新华书店买了几本厚厚的象棋棋谱来学习研究。贺诚斌也很爱下象棋,虽然水平一般,但是认为这也是正当爱好。儿子兴趣浓厚,自然应该好好培养一番,成不了棋圣 ,最起码也能陶冶一下情操。他心理也有些高兴和得意:儿子比起他那些还迷恋着打弹珠的伙伴,确实强多了。于是只要有时间,两父子就要杀上几盘。贺冬青脑瓜子的确聪明,很快贺诚斌就不是他的对手呢不过贺诚斌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促使儿子奋发图强苦学棋艺的原因,是因为庐城大街上摆着残棋的艺人。

    八十年代中期,庐城大街上随处可见这种摆着残棋的艺人。虽然不好给他们准确的一个称呼,但是他们好歹也算背了些棋谱,所以姑且称为艺人吧。通常都是下一局输赢十块钱。一次,放学回家的路上,贺冬青亲眼看见一个艺人连续赢了十把。一百块钱,对于贺冬青来说,那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这极大的刺激了他。于是回来之后,他开始苦练棋艺。

    贺诚斌绝对想不到的是大半年时间,他十岁的儿子贺冬青都在做着同一个梦,那就是自己在庐城最繁华的路口 解放路上摆了个棋摊,然后大杀四方。有一次贺冬青做梦自己连赢了十三局,激动得他一口气买了一百块糯米糖,正吃得高兴的时候,被老妈拍醒了。原来天亮了。不过最可悲的是他兴奋过度,尿炕了。贺冬青摆棋摊的梦想最终没能实现。因为大约在他努力学习棋艺的半年后,摆棋摊的行为被认定为赌博和诈骗他人钱财,这使得庐城大大小小的棋摊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不久后贺冬青又迷上了麻将这项历史悠久的娱乐活动,原因自然是不用多说了。可是那个时候社会上是禁止打麻将的,因为打麻将或多或少都会带上一写些彩头。公安局抓的特别严。因此平常时候,几乎看不到有人在打麻将,只有新年的时候,一大家人围坐在一起,才会拿出麻将来娱乐一下。当然通常也会带上一点彩头。普通人家也就是个五角或者一块一个子。

    十二岁以后的贺冬青特别盼着过年。别人家的小孩那是为了有烟花爆竹放热闹或者有新衣新鞋穿,或者是盼着能得到压岁钱。可是贺冬青盼的却是能够代替他老妈上桌去搓麻。贺冬青的爷爷有五个儿子、三个女儿,因此过年的时候分外热闹,通常都会开上两桌麻将。贺冬青十二岁以后连续三年的新年从大年三十到直到初二,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麻将桌上度过的。庐城的习惯,过了初二,这年味也就淡了。所以,贺家每年都是从大年三十到初二在贺冬青爷爷家过,初三开始各家回各家。

    虽然贺冬青赢的钱大半都上交了老妈,但他还是乐在其中。多年以后,贺冬青回忆到这里,说道:“当时我并没有意识,我看中的并不是赢了多少钱,而是那种赢钱过程中的无穷乐趣。”叔叔、婶婶们的麻将技艺实在太过一般,因此连续三年贺冬青都是一人独赢。第一年赢了三百多块,第二年赢了四百多块,第三年由于大家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一些,所以打得是一块钱一个子,结果三天下来。贺冬青赢了一千六多百块。

    这在年的普普通通的贺家人看来,那可是好大的一笔钱,因此贺冬青交给老妈时,让这位四十岁的勤劳的女工人吓了一大跳,左思右想之后,觉得不能够为了这些钱伤了亲戚们的和气,因此把钱都挨个还了回去。从此以后,过年时候,再也不让贺冬青上麻将桌了。当然老妈也不止一次地问过贺冬青:“为什么他老是赢是不是耍了什么鬼”贺冬青笑了笑说道:“我赢的诀窍只有一个子算”不过贺冬青一点没说错,叔叔婶婶打麻将要赢钱全靠手气旺。而他只要上了麻将桌,表面上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其实脑子里一直在算。盯着对家,吃着上家,看着下家,桌子上打出了哪些牌,都是谁打得,他是清清楚楚。而叔叔、婶婶、姑姑们则都是一边打一边嗑着瓜子、吃着花生,嘴里还唠着家常。如果不是他们运气跑火,抓了天、地糊,赢家自然只能是贺冬青了。

    上了高中以后,贺冬青读到了孙子兵法中的这句话: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他对此深以为然。

    高中时候,街市上开始盛行香港电影。其中最多的情节就是江湖片和赌片。虽然英雄本色中的小马哥一度成为贺冬青心目中的偶像,但是还是很快被赌神中的高进所取代。虽然他们都是发哥饰演。以至于那个时候,他的书包至少有一副扑克,时不时地就拿出来练习一下洗牌。同时他也在感叹自己真是身不逢地,要是身在香港这个赌博可以合法化的城市,那他可就是如鱼得水了。

    第二章无知者无畏

    那是在半年前的寒假里,庐城市的市台播放了一部香港连续剧大时代。贺冬青深深的被里面的情节吸引住了。股票市场一个崭新的世界向他敞开了。贺冬青虽然对于股票一无所知,但是还是知道就在九五年,庐城的工农兵电影院前面不远处的街角开了一家新的门脸,上面的牌子正是庐城证券。

    回到北城后他先是借了大时代的录像带一口气把它看完了,因为寒假太短,在庐城他只来得及看了二十集。看完了之后,他就想自己不也是和方展博一样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唯有对赌兴趣浓厚嘛。赌博在大6是非法的,可是炒股却是合法的。这个行业真是完完全全的适合自己呀。他躺在床上浮想联翩,似乎自己就成了那个股市上叱咤风云的方展博。

    多年以后,贺冬青不经意的回忆起这段往事,常常是哑然失笑。有位记者采访他,问他最初因为什么而对证券发生浓厚兴趣的时候,他想了想,:“无知者无畏。”

    记者不解。

    贺冬青慢慢地说道:“世界上有两种人:伟人和普通人。一个年轻人尤其是一个当代的年轻人总是不自觉地认为自己是一个伟人,或者将来是一个伟人,又或者将来要做一个伟人,所以他们总是无所畏惧的走上了一条荆棘漫步的路。而那时候我正好年轻, 二十岁的年纪确实很年轻。

    从九六年的春天开始,贺冬青养成了每日看报纸的习惯,当然他只看股票行情。而且时不时地去系里的办公室里收集有股票行情的旧报纸,同时也经常出入图书馆,去那里的唯一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寻找那些当时还很少人关注的前几年的股票行情。大半年时间,他耗费大量的时间去研究开盘价、收盘价、最高价、最低价、成交量之间的关系。

    为什么会这么做或者说凭什么以为股票是有规律可循的,贺冬青已经记不得了。那个时候的贺冬青虽然整天研究旧日的股票行情,然后又去估测第二天的股票行情,但是其实他对股票可以说基本上属于一无所知。既不知道k线为何物,也不知道任何一种指标的名称和用法。甚至不知道股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和买卖股票的操作过程。只是每日里在枯燥的数字里研究来研究去。而那段时间,正好是武清到济南去实习的几个月,要是她在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她从来就没有看见过贺冬青如此执著的做一件事。不过贺冬青还是很快乐。因为隔不了几天,他又能从那些枯燥的数字中寻找出一种新的规律来,虽然通常不超过两天,新规律总是被新的行情无情的给粉碎了,但是贺冬青从不气馁,反而乐此不疲。

    当贺冬青回到庐城的时候,他决定自己是时候进入真正的股市了,虽然他并没有找到一条真正行之有效的规律,但是他还是自认为从那些价格之间找到了不少的小窍门。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武清的离开对他来说有一种刺激。虽然他在别人面前表现的是一种“天要下雨,女友要嫁人,随她去吧”无所谓的态度,但是其实他的心理狂躁的不行。成天心理狂喊着:我要振作,我要发财。幻想着在武清结婚的那一天他拿着大捆大捆的钞票挥洒在她的新房,让她后悔莫及,痛哭流涕。

    很久以后,贺冬青用了八个字来形容他当时的状态“愤怒而狂躁的羔羊”。

    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后,贺冬青骑着那辆永久的二八车,“哐当哐当”的来到了庐城证券。

    才进大门。他就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破地方。

    不到一百平米的大厅里拥挤了两、三百号人。正对着大门的地方是俩块电子屏幕。上面正显示着红、绿、黄相间的行情显示。不但四排破破烂烂的长条木凳上坐满了人,许多人更是直接用报纸铺着、或者直接坐在地上,整个大厅的能看得清楚行情的地方到处是人,其密集的程度绝对超过了繁忙的火车和北城的375路公共汽车。连大窗户上也爬满了人,登高才能望远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诠释。

    而右侧则有三个窗口也是人满为患。一个窗口稍微好一点,大约有十几个人,窗口上用红油漆写着两个大字开户。另两个窗口排队的人更是一眼望不到头。因为排队的人一直排出了大门。在人行道上蜿蜒曲折。一个窗口上写着买单,另一个窗口写着卖单。

    贺冬青稍微数了一下,在买单一列排队的约有一百多人,人人身上都拿着一张红色的单子,而在卖单一列排队的约有八十余人,手上都拿着一张绿色的单子。

    “买单,应该就是买进,卖单,应该就是卖出。”贺冬青自言自语,他看看冗长的队伍,摇了摇,对着身边一个正在排着卖单队伍的戴着一副眼镜的男青年问道:“这要买卖一次,要排这么长的队。你们看得到价格吗”

    “谁说不是呢”男青年一肚子的牢马蚤:“光排队就的半个小时,碰上行情好或者差的时候,有些人想要买,想要卖,却根本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行情就这样过去了。这里经常有人急得发哭。所以啊,大家现在都学精了。大家都搭成伙,派几个专门看行情,几个人专门排队,就这样要是行情来了,还经常赶不上呢怎么样,小兄弟你也是来炒股的,新股民吧不如和我们一起吧。我们一起有七个人,加你就八个了,大家分工合作,包你不吃亏。”

    男青年咋一见面就热情洋溢的态度让贺冬青,对买卖股票有了一种恐惧感,心想:看来要在股市上挣钱还真是不容易啊。

    “我叫赵洪刚,人都叫我刚子,怎么样小兄弟”男青年显然对于分工合作非常有兴趣,不过也是,他们通常买单和卖单的队伍里至少要各派两个人排队。然后一个人盯着深市的行情,一个人盯着沪市的行情,另一个人来回的报价,就这样一有行情的时候,还经常忙不过来。要是有一个人因为有事没有来,那就更是焦头烂额。

    “行那以后请刚哥多关照了。”贺冬青一口答应下来。看这架势,他就知道要是一个人还真是够呛。累得半死,还不一定有什么收获,这每天光排队就够你受的,哪里还有时间去仔细推敲买卖的问题

    “用不着这么客气,大家一起发财啦” 赵洪刚看贺冬青很会说话,也很高兴。

    第三章我是股民了

    “刚哥,那我先去开户了”贺冬青冲着赵洪刚点了一下头。

    “开户是吧我带你去”赵洪刚大声的吼叫起来:“小明,小明”

    “我自己能行,这不会耽误你们的事吧”

    “放心好了,今天没什么行情。我们排队只是以防万一。并不是真的要交易。”赵洪刚指着排在最前面的几个人给贺冬青看。

    贺冬青瞧见连着五、六个人,轮到他们到了窗口之后,都是二话不说,直接就走了,重新又站到队尾去了。

    “人虽然多,但是大家还是挺文明的嘛。”贺冬青感叹道。

    “今天是没有什么行情,所以也没什么可争的。你是没有看见,大跌大涨的时候,那每秒钟都是钱,谁也不让谁,打架吵嘴那是常有的事。不过大多数人天天见,有时候,也就忍了。可是眼见得那屏幕上的数字变得飞快,那就等于钱哗啦啦的从口袋里往外飞。那心生疼,有时候就忍不住了。而且大家都急,要是大家全部都排队,那还好些,不过这时候总是有人忍不住去插队。吵架拌嘴那是不时的就能看见几场。”

    “刚哥说的是。不过,要怪只能怪庐城太弱后,人家北京、上海那些大城市现在都可以自助委托,咱们这小地方它不舍得花钱有什么办法呢人家的买单、卖单都是免费的,我们还要收一块钱。对咱们这些小股民来说,这不等于喝咱们的血吗”一个小个子平头青年走了过来。

    “王小明” 赵洪刚指了一下,然后对贺冬青说道:“我这个人真是的。连兄弟的名字忘记问了,真是对不起啊”

    “刚哥说哪里话。是我该说不好意思才对。失礼的很”贺冬青伸出右手:“贺冬青,无线电厂的。叫我冬青就行了。以后还要刚哥、明哥多关照”

    “咱俩年纪差不多,叫我小明得了。”王小明有些受宠若惊的伸出手,二人握在了一起。

    “小明,你来排队,我带冬青开户去”赵洪刚拉着贺冬青向最右边走去。

    一边走赵洪刚一边介绍:“那些买单、卖单还有撤单都是一块钱,就在窗口买。不过要是交易的时候,你要买,排队的人都不会让的。所以我们一般都是在还没有开市前,或者已经收市的时候,一次就各买几十张存在手上,到时候要用了,随时填上去。”

    停了停,他指着营业部的窗口里面说道:“这里面的人都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一个个牛气得很。你的单一定要仔细的填,哪怕有一点涂改,她们都会把你的单退回来,这一下不但浪费了一块钱,还耽误了时间。所以我们一般都是在家里先把那些证件号码和自己的名字全部填好了,到了准备买卖的时候,再把股票的名字填上。等到排队,排到快要轮上你的时候,再根据当时的价格,把数量和你想要成交的价格填上去。”

    贺冬青一边感谢,一边摇头:“这炒股票重要的就是看准时机。这里倒好,只能靠碰了。想要买卖的时候排不上队,轮到自己的时候时机又不对,根本就不是买卖的最佳时机。这可真是难办啊”

    “那也没有办法,谁让咱们是在小城市呢” 赵洪刚显然更是深有感触。

    很快二人就走到了排在的“开户”的窗口的队伍后,还好,现在只有两三个人了。贺冬青一侧头就看见墙上挂着个牌子:小心扒手,丢钱自负。

    “这里地方小,人多,要是行情一到,那几乎就是人贴人。所以小偷也是多得很。有时候还是好几个互相打掩护。所以你来股市除非是存钱,否则千万不要带什么钱在身上。” 赵洪刚无奈的笑笑:“隔三差五就有人丢钱,人又这么多,除非你当场抓住,否则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明白,明白”贺冬青点头,然后冲着赵洪刚笑:“这里有这么多的毛病,刚哥还是在这里炒股,想必是赚了不少吧”

    赵洪刚裂开嘴,笑:“今年还行,到现在为止,弄了几千块钱吧。我们不能和人家那些大户比,咱本钱就小嘛。比原先在单位里还是要强多了。我原来在单位每天八个半小时,到头来一个月只有一百八十多块钱。我在这里虽然也不轻松,但是一天只有四个小时,今年到现在为止差不多一个月有七、八百块。也算马马虎虎过得去了。”

    这时候轮到贺冬青了。

    窗口里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面无表情地说道:“存钱还是取钱”

    “我开户”贺冬青心情有些激动。

    妇女递出来一张存款单。

    贺冬青握着柜台上的笔认真的填写着。先是名字,然后是身份证号码。贺冬青赶忙把身份证拿了出来,仔细的对照着。填完后,他对着一旁的赵洪刚问道:“这个证券账户号和代码卡好号是什么”

    “就是沪市、深市的证券账户的号码和代码卡的号码嘛。” 赵洪刚回答。

    贺冬青一脸茫然。

    “你不会是还没有开户吧” 赵洪刚问道。

    “我这不是在开户吗” 贺冬青反问道。

    “对不起了” 赵洪刚对着窗口里的妇女说道。然后拉着贺冬青离开了窗口。

    窗口里的妇女不耐烦地说道:“真是耽误时间,问清楚再来嘛。”

    “刚哥,这是”

    “你现在赶快去人民银行申请证券账户吧”赵洪刚看着贺冬青还是一脸茫然,于是和他解释了一番。贺冬青这次知道,原来要炒股,先要去人民银行申请证券账户。然后大约一个星期后,拿了证券账户才可以到营业部来办理开户,同时存钱。以后才能够在这家营业部炒股。而证券账户还分为深市和沪市,只有深市那就只能买卖深圳交易所挂牌的股票,而只有沪市则只能买卖上海交易所挂牌的股票。申请两张证券账户各需要一百块。

    “这么麻烦啊” 贺冬青情不自禁的说道。

    “现在已经算好了,去年我申请的时候,人民银行还需要看我的存款,最少有五千块。才准予申请。不过这个庐城的土政策今年给废除了”

    贺冬青心里暗暗庆幸:废除的好,自己最近半年拼命的省钱,结果现在手头上也只有一千九百多块钱。要是不废除的话,自己连证券账户都申请不了。

    贺冬青不停的感谢赵洪刚,然后骑着他那俩破永久,去了人民银行。

    交了两百块钱,一切顺利。银行的工作人员让贺冬青七天后本人凭身份证来取就行了。这七天对于贺冬青来说确实有些难熬,心里面象有个猫爪子在抓。这时新城的小姑刚生了小表弟,贺冬青就代表爸、妈去看望她了。

    七天后,贺冬青兴冲冲的从人民银行走了出来。左手拿着上海证券交易所股票账户,右手拿着深圳证券交易所证券账户,站在太阳底下高声大吼了一声:“我是股民了”

    过往人流纷纷侧目。

    第四章开弓没有回头箭

    贺冬青一看现在时间是一点二十分。于是吭哧吭哧猛往证券营业部骑去。离收市还有一个小时零四十分钟。快一些,也许还来得及。前几天去新城,老爸贺诚斌给了两百块钱,算是来回的路费加上再给小姑买点水果和营养品的钱。贺冬青是能省则省,最后还剩下一百一十多块钱,加上原先他攒下来的钱,差不多有两千两百多块钱,这些钱现在全在他的比利牛仔衣的上衣口袋里。

    贺冬青这些天虽然没到股市营业部,可是他的心一直在那里。新城小姑家是在镇上,那里可以买到的报纸中唯一登载了股市行情的只有新民报。上面股市行情太过简单,远不如证券报等专门的证券报纸。当然也可以理解,那个时候,股民还是一个很小的比例。股市行情还是个很小的需求。昨天一回来,贺冬青就跑到厂里的职工俱乐部里寻找这几天的行情,然后研究了足足两个多小时。心里面已经对两只股票有强烈的预期,八月二号也就是明天应该会涨。

    贺冬青一边飞快的骑车一边脑子里在做着发财的美梦。他花了十二分钟的时间来到了营业部,直奔开户的窗口。似乎老天和他要和他过不去,今天开户的人特别多,竟然有三十多人。贺冬青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急不可耐了。他嘴里一直在叨:“快点快点快点”可惜半天没有移动一下,他掂起脚来看了看,原来最前面的是一位少说有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正在那里填着表格。她不停的向着窗口里询问着什么,每问一次她就把老花镜摘下来一次。问完后,又带上老花镜,写不了两个字,又脱下老花镜再次询问。

    贺冬青心底的火腾腾的往上冒: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跑到这来,受这份罪干什么这不是误人误己吗最让贺冬青生气的是,那些排队的人似乎人人都不急不忙,很多人都在那里漫不经心的聊天。他这时莫名其妙的从脑子里升起一句话占着茅坑不拉屎。接着又想起大一时,去澡堂洗澡。一开始不知道,因此总是没赶上第一拨。等到进了澡堂以后,发现每个龙头下都有一个裸的身躯。那时他还很缅腆,看看谁也不认识,只好耐着性子同样裸的站在一旁等着。大多数人都是不错的,很快就让你来打湿一下身子。可是也有个别的。有一次贺冬青就这样站在那里看着一个家伙愣是置他的虎视眈眈于不顾,悠然自得在水龙头下洗了三十分钟,还没打肥皂。当时贺冬青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正当就要发作的时候,旁边的一个同学主动把他叫了过去,这才免了一场澡堂风波。从此以后贺冬青再要洗澡一定是提前半小时在澡堂前排队。此时的心情比那时还要差,正如赵洪刚前几日所说的,他似乎见到了一张张钞票正变成小鸟从他的口袋里飞走,越飞越远。

    “冬青,来了”

    贺冬青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赵洪刚,虽然认识没多久,但是他的声音有特点,沙沙的有点发哑。

    “想想你也该来了。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赵洪刚问道。

    贺冬青把他的苦恼一说,赵洪刚一阵笑。

    “你笑什么”

    “你可真够狂的。好像稳赚不赔一样,这种心态可不行。买股票肯定是有升有跌的。哪里有稳赚不赔的事如果有谁有这个本事,那股市里的钱还不得迟早被他一个人赚完 。有升有跌,有赚有亏,这才是股市,区别就是赚多亏少,还是亏多赚少而以。” 赵洪刚看着贺冬青的神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是听不进去。至少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新股民刚开始的时候,那架势都以为股市里大把金元宝等着自己来捡。”

    “我”贺冬青想要分辨自己可是仔细研究了大半年,可不是那种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普通新股民。

    赵洪刚已经深有感触地开始回忆:“我是去年五月16号开的户,17号进的股市。那天我考虑来考虑去最后以4.88买了2ooo股杭州解百。这1万多块钱就是当时我的全部积蓄了。记过当天收盘是4.84。回到家里我心情沮丧的很,不停地怪自己不应该买这只股票。要不就早一点买,要不干脆就最后再买。开盘时价格最低是4.83。结果我犹豫来犹豫去,最后还买了个高价。那天晚上我根本睡不着,就怕第二天股价会继续跌。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也就是5月18号那一天,传来了国家关闭了国债期货的消息,股票集体暴涨,我的杭州解百最后收在了6.o5。我当时那个高兴劲就别提了,走路都开始打飘。接下来两天,大盘节节走高,杭州解百也是一路飘红。到了5月22日时候,达盘从58o多点上涨到92o多点。杭州解百最高走到了9.99元,当时我感觉我自己简直就是股市天才。总共才四个交易日。我就赚了八、九千块钱。要知道这一万多块钱可是我们夫妻俩省吃俭用五、六年才存下来的。我老婆也兴奋的不行,一个劲地说快卖,快卖。但是当时大家都在拼命的买,我就想这么多的人买肯定还会涨。结果最后落了下来,收在了8.9。我老婆就不停的埋怨我没有听她的话,我则骂她头发长,见识短。第二天肯定会涨上去的,谁知道第二天一开盘直接跌了一块多,我老婆差点急出心脏病了。后</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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