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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爱我地久天长

正文 爱我地久天长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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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诺有些想笑,她也不大喜欢高尔夫这类高级运动,他怎么就非让自己去呢

    秦放和颜诺并肩而行,不过十分钟,就看见一大片的高尔夫球场地,虽然天气有些冷,可是一流的配套设施还是吸引了不少人前来锻炼身体陶冶情操,如果运气好的话可能还有机会碰见政商名流或者明星大腕。

    “你先把双脚分开,记住要与肩同宽”秦放一边说一边调整颜诺的站姿。

    颜诺本来就对打高尔夫一窍不通,只能傻傻的听着秦放说一句她再动一下。

    站姿还容易掌握,可到了握杆的时候就难了。

    秦放演示了几遍,颜诺还是找不到敲门,他没好气的靠在她身后,亲自抓着她的手。

    秦放的手掌很宽大,几乎把颜诺的手包住了,热力源源不绝地传到她身上,耳畔又是他沉稳的声线,她的呼吸忽然不顺畅起来。

    “怎么听清楚了吗”秦放又低声问了一句。

    颜诺这才回过神,赧然地摇摇头,因为她压根没留意方才他说了些什么。

    秦放没有生气,只是难免抱怨了句,“女人就是麻烦。”他最近的脾气好了不少,至少在颜诺面前不会再胡乱吼叫,免得她总是用那种看小孩的眼光来看待自己。

    颜诺闷闷哼了一声,负气地说,“既然秦总觉得太麻烦的话,我也就不学了”又不是她巴着要学的,这人还嫌弃起来了

    秦放听得她的娇嗔,眸色深了几分,也没再说话,只是紧抓着她的手轻轻抬起,然后利落挥杆。那白色的小球缓缓滚动,竟然顺利地进了小洞里,一气呵成。

    颜诺惊讶得睁大眼睛,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进了进了”

    这一次进球让她来了兴致,也不让秦放插手就自己兴致勃勃地挥杆了。只不过少了指点,后面很窘的一球未进,她的手也开始僵硬起来,动作更加失准。本来学什么都没有一步登天的速成法,她的站姿握杆都欠火候,怎么可能进球

    秦放好笑地站起身走到她跟前,才碰到她的手背,竟发觉比方才冰冷了许多。他不悦地皱皱眉,“你怎么不带手套”

    颜诺吐了吐舌头,“我那手套太笨拙,不好用。”她带来的是跟围巾配成一系的卡通手套,暖是暖和,可是戴起来像熊掌,不是专业的手套,根本不好握杆。

    这下轮到秦放懊恼了,似乎自己提了个坏主意,她这么单薄,如果被冻得感冒就不好了。他想了想,跟着脱下自己的手套,“你把手伸出来。”见颜诺还是傻傻的一动不动,他不耐烦地扬扬眉,一把抓着她的手,不失温柔地帮她套上自己的手套。

    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又不大自然地吩咐,“还有,这次可不许哭了。”他还对上次的事心有余悸。

    颜诺徒然一怔,望着近在咫尺的秦放,手心带着他暖暖的掌温,就连周遭的空气似乎也跟着热腾了几分。

    似乎有些什么东西,渐渐明朗清晰起来。

    二二话

    温馨的用餐区里流动着优雅的钢琴曲,悠悠扬扬。

    颜诺心满意足地吃下最后一口燕麦包,忽然抬眼见秦放正望着自己,便有些不好意,表情娇憨地冲他笑了笑,“咦你不吃了吗”

    刚刚运动完,室内又开了暖气,颜诺的脸红润透亮,秀气的眉眼弯弯像月牙儿,微敞的衣领露出弧线优雅的莹白脖子,乌黑柔顺的发丝随意挽起来,显得她更加地温柔可人。

    秦放一时竟看得痴了,被她一问,尴尬得轻嗯了一声,“呵呵,你慢慢吃,我已经饱了。”

    颜诺的脸更红了,睁大熠熠的眼睛,腼腆着细声说,“我也饱了。”跟他一比,她简直是个大胃王,这脸可丢大了

    秦放轻扬了眉梢,勾起唇角问,“你很喜欢这里的燕麦包”见颜诺欣然点头,他便招来服务生再点了一份打包让她带走。

    结账后,他们一起散步回去,在路上看到很多人在东喊西跑,似乎在找些什么。秦放喊住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不解地问,“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有位客人的孩子走丢了,现在大家都在帮忙找呢。”

    孩子秦放和颜诺都不约而同的皱眉,天寒地冻的,这做父母的也太不小心了吧

    颜诺赶紧关心着追问,“现在还没找到那孩子有什么特征吗”

    接着那工作人员跟他们大致描述了一番,又焦急地投入了寻人的行列。

    “才四岁的孩子哪”颜诺心疼地喃喃着,恨不得自己的眼睛是雷达,可以一下子就找到人。

    秦放比她镇定多了,“既然孩子是刚走失的,应该不会出什么事,那么多人一起找,相信很快就有消息的了。”他的声音很沉很稳,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只是说实在话,度假村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不小,要找一个还不懂事的孩子谈何容易也只能是茫无头绪地四周搜寻。

    颜诺和秦放本来只是出来运动,穿得不多,尤其是颜诺那般娇小畏寒,在室外奔走找寻了一段时间,嘴唇早就冻得发紫了。

    秦放脱下自己的外衣罩在颜诺身上,温暖席卷而来。她抬眼看他只剩下一件薄毛衣,皱眉想拒绝,他已经先一步摁住她的肩,“别扭扭捏捏的,找人要紧。”一句话让她把话给吞了回去,微笑着感谢他的贴心。

    他们正好走过一个种满梅花的庭院,里面飘出浅浅淡淡的梅香,而复古式拱门下立着一块警示牌施工勿近,颜诺却在这停下了脚步。

    秦放眯了眯眼睛看了她一下,“怎么了”

    “你听,好像有声音。”颜诺说得很轻很慢,又侧耳倾听了一会,“不如我们进去看看”接着也不等秦放回答就径自踏入了院子。

    秦放皱了皱眉,也不放心地跟着她走了进去。

    里面似乎在进行维修,到处都是没有拆卸的施工棚架,越走近那呜呜咽咽的声音越听得清楚,似乎是从那个假山传出来的。

    颜诺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儿,一边柔柔地喊道,“小毅,是小毅吗”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她直觉地认为孩子应该在这里。

    “呜呜妈妈妈妈”小男孩一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就无助的放声大哭大喊起来,这也更方便颜诺他们确定了他的位置。

    秦放和颜诺顿时松了口气,朝声源看去,原来那孩子跌到了一个施工未填的坑里被卡住了,可怜兮兮的小脸蛋上脏兮兮的,除了泥巴就是纵横交错的鼻涕泪痕,真真让人心疼。

    秦放探头看了看位置,“这个坑还不算很深,我下去抱起他,你在这里接着。”

    颜诺点点头,“嗯,你要小心点。”

    秦放已经爬了下去,将孩子高高举起来,颜诺立刻接住他紧紧的抱在怀里。这时可以感觉得到孩子已经冻僵了,还在不停地哭。她拉着孩子退了几步,搓着他的小手温柔地安抚着,“小毅乖,不哭咯,阿姨马上带你去找妈妈了。”

    小男孩也不知是听懂还是没听懂,睁大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颜诺,不停地抽噎着。

    这时秦放也从坑里出来,边拍开手上身上的灰边看着颜诺,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淡开,却又听见吱吱的响声,他抬眼一看,竟然发现颜诺身后的施工棚架摇摇欲坠。他惊恐得大喊一声,“小心快离开”说话间人已经不由分说地冲上前去推开了颜诺。

    顷刻,棚架轰然倒塌,而且把秦放的脚压在了下面。

    颜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脸色比纸还要白,还是怀里孩子的哭声拉回她的神智。她惊魂未定,颤抖着身体挪到秦放跟前正要说话,却听得他用虚弱的声音问她,“你有没有事有伤到哪里了吗”

    千言万语,都不及这一句关心,明明是自己伤到了,心里想的却是她。

    这一刻,颜诺只想哭。

    度假村附设的医疗中心里

    方磊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远远的在走廊上就看到颜诺,拿着热水壶傻傻地站在病房前。

    “怎么不进去呢”方磊走到她身后,轻声问她。

    颜诺的目光落在躺在病床秦放的身上,他穿着医院的病号服,闭目打着点滴,气色还是不大好。她怔了怔,有些担忧地说,“他睡了很长时间了。”

    “没事的,医生说他只是磕伤了额头,外加左腿小腿骨折。他今天折腾了这么久,想也是太累了。”方磊简明地解释,看了她一眼,又安慰道,“他壮得跟头牛似的,这点伤很快就会好的,你别太担心。”话虽如此,其实方磊自己也心有余悸,要不是那棚架已拆得七七八八的话,秦放这回不死也一身残。好在秦放也经常去工地,扑倒避险的方向正确,也只是压伤了腿,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方磊侧眼望着颜诺,她本来就很娇小,现在更是显得纤瘦,神色间满是担忧,比秦放好不了多少。他尤记得刚赶到出事地点的时候,颜诺一直紧握着秦放的手哭得昏天暗地,见了他就一个劲地问怎么办,会不会有事,无助得简直像个孩子。

    方磊抿了抿唇,其实,也许这两个当事人都没发现有很多事情早就已经不一样了。今天这件事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助力,正好可以推他们一把。

    颜诺无意中对上方磊颇有深意的目光,却连掩饰的力气都没有。安静的走廊只有轻浅的步行声,还有,她怦怦然的心跳声。

    颜诺,你要怎么办呢她这样问自己,心情很复杂。

    二三话

    柳思晨一身狼狈地推开门走进来,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嘀咕什么“坏蛋没公德心”,还气得鼓起了腮帮子。

    颜诺从厨房看出去,只见她粉色的套装上满是星星点点的泥斑点,实在是惨不忍睹。她秀美微挑了挑,一边把炉上的汤端下来一边问,“思晨,你怎么了,去哪里打了一仗”

    柳思晨把高跟鞋脱了随意扔在地上,负气地哼了一声,“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到煞星,只好自认倒霉呗”

    颜诺好笑地摇摇头,揶揄的神经瞬间跳跃起来,“你啊你,肯定又跟人吵架了吧”

    跟颜诺的温吞不同,思晨可是风风火火的个性,遇到不对盘的人简直就像火星撞地球,不吵不成气候,怪不得跟秦放那么对味,两人一样的脾气,于是臭味相投便称了知己。

    柳思晨被颜诺一问,又不免想起刚才那个气焰嚣张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最后磨牙霍霍地挥舞着拳头,“哼一个型恶霸,不提也罢”她说着又把整个上半身软绵绵地趴在厨房前的餐桌上,一眨不眨地看颜诺把靓汤小心翼翼地放到保温壶里,于是一脸j笑地问,“你又给秦大官人准备吃的哎呀,我怎么就没人家这么好的命呢,一天三餐外加点心夜宵伺候着,这大爷住一回医院也忒爽了吧”

    自从秦放的伤势稳定了以后,已经从度假村转到了市立医院里了。

    颜诺心虚地别开眼,伸脚踢了她小腿一下娇嗔着,“别说得这么酸溜溜的,等你哪天进医院了我也这么伺候你,行了不”

    柳思晨缩回脚夸张地大声哀嚎,“啊呸我才不想进医院呢你这小没良心的,居然为了新相好来残害旧友我不活了”

    颜诺没理她的疯言疯语,自顾自地把午餐装好,似想起了什么,她怔了一下才解释道,“他在这里一个亲人都没有的。”除了方家以外,秦放好像真的没有多少熟识的人。方家两个老人年事已高,总不好让他们天天来回奔波,方磊又要坐镇工作室忙得不可开交,也就她清闲一些,更何况他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一想起秦放那张热诚地脸,她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柳思晨一下子适应不了她忽如而至的感伤,拍拍手笑得跟朵太阳花似的灿烂,“那正好,你们小两口可以好好培养感情,不用怕有人马蚤扰了。”她最怕颜诺想起以前的事,肯定又要难过好一阵子的,朋友是做什么用的解闷,救急,当垃圾桶,必要时还得唱大戏哄一哄,日子才能过得红火滋润哪。

    颜诺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大编剧,你就自个儿慢慢编排吧,我先走了。”她伸了下懒腰再提起保温壶,才走两步又回过头慢条斯理地说,“对了,西施煲里还温着饭菜,你自己拿来吃吧。”关上门前,还能听见柳思晨三呼“万岁”的高亢女音,她失笑的甩甩头,慢慢往外走去。

    “我不要再喝汤了,天天都灌那么多,我又不是汤壶”秦放憋屈得大声嚷嚷着。

    颜诺很有爱心,很有母爱地耐心劝说道,“喝汤容易吸收营养,这样骨头才长得快好得快啊”

    秦放喉咙梗了梗,小声地嘀咕着,“我才不想好得那么快”

    “嗯你说什么”颜诺微眯起眼,一瞬不瞬地瞅着他。

    “没什么”颜诺就这么瞪一眼,秦放的狮子胆就迅速缩小了。

    颜诺又气又笑,“那你到底喝不喝,不喝也好,我以后也不用麻烦了。”她天天跟个大妈似的逛菜市场,回家还要研究菜谱亲自动手做,也不是件轻松的活儿。

    “我喝,我喝还不行么”秦放委委屈屈地一股脑把汤倒进胃里,接着还没形象地打了个饱嗝。

    林宇哲站在病房的门口,听见他们两个人这般清晰温馨的对话,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那样温柔的颜诺,他很久没有见到过了。而那样撒娇的秦放,他似乎也从未见过。

    林家跟秦家是世交,记得在美国第一次见秦放的时候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是叛逆的年纪,一脸的桀骜不驯,跟人交往的时候总是带着保护色,像只时刻戒备着怕被人伤害的小兽。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在人前才渐渐地放开怀,又或者说他已经具备了足够的自保能力,不再需要惧怕任何人了。

    至于颜诺,或许真的如奕琛所说的,她也慢慢地放下了过往了吧

    林宇哲怔忡了好一会,才象征性地敲敲门缓步走了进去。

    他微笑着出现在两人面前,“我才从美国回来就听见你进了医院,不过看你的气色不错,估计也好得差不多了吧”他顺手把带来的果篮放在床头的桌子上,跟着在颜诺身旁坐下来。眼前的秦放穿着病号服,背靠着枕头歪坐着,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了,伤口已经隐不可见,只是腿上还打着石膏。

    林宇哲的到来让气氛一下子诡秘起来,吓跑了本来还温馨和美的时光。

    秦放抬眼瞥向他,微微浅笑着,“林二哥的婚礼顺利吧你有没有记得帮我告罪啊,不然等下次见了他估计会把我扁成猪头的。”

    林宇哲呵呵笑了起来,“说了说了,他们也收到你的礼物了,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他说话的时候目光却时不时在颜诺身上打转,俊秀的眼眸里若有所思。

    颜诺被他深思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朝他轻轻点了头就站起身说道,“我去把水果洗洗,你们先聊吧。”然后她兀自提起果篮像逃难似的离开了病房,挣脱那令人窒息的气氛。

    留在病房里的两个男人沉默了好一会。

    良久,秦放才认真地看着林宇哲,一字一顿,“你认识颜诺”这是疑问的句子,肯定的语气。其实那晚迎新会时他就觉着有些不妥,今天再看,果真是有点问题。

    “嗯,认识。”林宇哲淡淡地应了声,他不知道秦放知道多少颜诺的过去,所以聪明的选择点到即止。

    见他语焉不详,秦放渐渐收了笑容,手里平日可口的爱心饭菜也没吃几口,只随意地说道,“原来如此,我本来还想给你们介绍一下的,现在还省事了。”

    林宇哲意味深长地望着秦放,说出的话语深浅有度,“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无妨。”他这调子这内容谈不上刻意,却轻易的挑拨了秦放的心弦。

    过往什么过往段奕琛吗

    秦放的剑眉飞扬起来,眼神锐利而深沉,仿若黑夜里的大海,暗潮汹涌,就连林宇哲见了心里也微微发怵。好在这个敏感点没有一触即发,他们都聪明地规避着,不咸不淡地聊起其他不着边际的轻松话题。

    林宇哲时不时的望着门口的方向,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看来只要他不走颜诺是不会回来的了。他起身理了理衣服,拍拍秦放的肩膀说,“我待会还要开个会,就先走了。你好好休养,我们迟点再联络。”

    秦放咧开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嗯,那你快去,别误了正事。”眼看着林宇哲快走出去,他又踟蹰着喊了一声,“哥我喜欢她。”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同样的,他也不希望有程咬金出来搅局。

    林宇哲的步履一滞,勾起唇苦笑,哥他有多少年没听到这个称呼了看来这小子真的是认真的了他不由得想起了避到英国冷静的好友,再一次深深地感到无力,现在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保持沉默吧

    他没有转身,只无奈的朝身后的人挥挥手,“知道了,臭小子”

    那时,秦放的眼里,一片深沉。

    颜诺回来的时候,看不到林宇哲的身影,莫名地松了口气,可是心里又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她拎着洗好的水果慢吞吞地走进去,柔声对秦放说,“我刚才碰到了你的主治医师,他说你的复原情况很好,这两天就可以出院了。”这段日子她没再矫情的喊他“秦总”,习惯你来我往,只不过那层纸还没有捅破,他们也就这么尴尬地相处着。

    一听到“出院”两个字,秦放的脸比包大人还黑,心里腹诽了某个医生一万次。

    颜诺安静地坐着削苹果,细心的一圈一圈放下,未曾断过,很快一只齐整光洁的苹果就递到了秦放面前。秦放乖乖接到手上,认真地欣赏了好一会才笑嘻嘻地说,“你把它削得那么漂亮,我都舍不得吃了。”

    窗外,冬日暖暖的阳光温柔的照射进来,映得颜诺的脸上染上两抹红晕。她抬起脸,怔怔地望着他带着百万伏电力的笑容,许久才呐呐地嗔道,“快吃,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不知道,就是觉得舍不得。”秦放喃喃地话里有话,忽然大胆地握紧了颜诺纤细的手,眉眼里流光溢彩,“颜诺,你知道吧,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他也不知道今天怎么来了勇气说出这句话,也许想着以后出了院就再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难保她又冷不丁的缩回乌龟壳里,又一声声疏离地喊他“秦总”,把他远远的隔开。

    现在他完全孤注一掷,至于能不能赢,决定权在她的手里。

    颜诺震惊的看着他,被他的话抽走了所有新鲜的空气,脑袋里乱哄哄晕乎乎的,舌头还打着结,“你,你刚才说什么”

    秦放俊朗的眉眼里满是真诚,直直的看进颜诺的心里,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我说,我喜欢你,你的意思呢”他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得更靠近自己,柔情万分地倾诉自己的心意,“颜诺,别再逃避,别再徘徊,也别再犹豫,来到我身边吧”

    “为,为什么呢”颜诺艰涩地愕然地问他。

    “喜欢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吗”秦放轻笑出声,他们俩离得很近,能听到彼此间柔弱的呼吸,而他掌心里紧裹着的小手热得发烫,“我喜欢你,也有耐心有信心让你喜欢我的,所以,请你当我的女朋友吧。”

    没有再多的理由,他只是简简单单地重复着我喜欢你,却如平地惊雷,顷刻间,震得颜诺本来心如止水的世界瞬间动摇起来。

    二四话

    c城突然就变了天,冷风呼啸肆虐,细雪飘飘,一如秦放布满阴霾的心,简直是冰到了谷底。

    颜诺,颜诺,颜诺他叫她好好地慢慢地想,想清楚再答复他,可是没想到这女人一离开他的视线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更可恶的是竟然连手机都打不通

    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心仿佛被人狠狠的揪着,说不出的伤和疼。他原以为她多少有点喜欢自己的,接不接受也只是时间问题,可是她怎么能一走了之无论如何他也要找到人问个清楚明白。

    方磊进来时看到的就是秦放这样面无表情的望着窗外,而且那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然,有点吓人。他心里紧了紧,揉揉脸颊才笑嘻嘻地走过去,看了一眼放在桌上已经凉掉的晚餐,叹口气,“是不是菜式不合口味那我明天换一家吧,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要不还是叫我妈做点送来”颜诺离开了以后,伺候秦放的重责自然就落到他的头上了,哎,他真是个苦命的娃。

    秦放默默地听了半晌,才回过头冷冷地说,“不用了,你马上替我办出院手续”

    方磊瞄见他眼底淡淡的青色,深知他肯定没睡好,有些于心不忍,搔搔头挤出个无奈地微笑,“老大,医生说你的伤虽然好得差不多,但是石膏还不能拆,出院还要来回换药,不如再等等”

    “我要马上出院”秦放微恼地吼着,他的心情本来就郁卒到了极点,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嗷嗷叫得像只负伤的狮子。

    方磊一向拿他办法,唯有举双手投降,“行,行,我这就去办手续,你等着啊”他说罢又匆匆走了出去只是一边走一边叹气,问世间情是何物,连秦放这样的百炼钢也能为一个颜诺化成绕指柔,甘愿画地为牢。

    秦放出院以后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颜诺住的小洋楼,跟方磊说的一样,颜诺并不在。

    他悠然地倚在铁门前,神色是出奇的平静,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却自有一种野性的魅力,同时那深沉的目光又让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柳思晨感到无形的压力。

    柳思晨抿抿唇,淡定地问,“我都说了小诺不在,你还想怎么样”

    “我知道,我问的是,她到底去了哪里”秦放的语速很平缓,只是幽幽的眼神仿佛要看到人的心里去,着实有点可怕。

    柳思晨顺畅地说出早就想好的说辞,“小诺说她要冷静一下,短时间不能回来,而且她也请好假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她虽然表面上很镇定,其实已经冷汗淋漓了。

    秦放当即冷了脸,深深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顿地说,“我、要、知、道、她、在、哪、里”伴着寒风的肃杀冷意开始迅速蔓延,看得出来他这次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柳思晨被他盯得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最后似乎是迫于无奈的招供,“事先说好,你千万不能跟小诺说是我透的风啊,不然她不会饶我。而且啊,你们俩见了面要心平气和地好好谈”她先絮絮叨叨一堆废话,见秦放快压抑不住脾气要发飙,又赶紧切入正题,“呃,她回老家了,你有地址的吧就在青石”只不过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秦放已经如风一般地离开了。

    柳思晨心满意足地睨了眼他迫不及待的背影,笑得万分得意。

    秦放啊,我本来想告诉你真相的,可是谁叫你没耐心呢,回头可别怪我啊,嘿嘿。

    经过了一夜无声的沉淀,天方露鱼肚白。只是,某人的心却燃着熊熊的火焰,怎么也冷却不了,于是一阵阵的敲门声在小镇清澈安宁的早晨响起。

    颜诺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头发乱蓬蓬的,边揉着惺忪的睡眼边去开门。

    门里门外,站着他和她,沉默相对。

    霎时颜诺的瞌睡虫全部被打跑了,讶异地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她确确实实被吓到了,他怎么会来这里

    秦放何时见过眼前这个小女人这般娇俏可人的模样,心里的怒火早灭了一大半,取而代之的是难言的满足,怎么也看不够。但是低头瞥见她只简单的披着羽绒服,睡衣的领口露出一片雪肤,不由得红了脸,又想起她竟躲自己躲到这个份上,气不打一处来,压低声音狠狠地吼着,“你就没点防备心吗难道是谁来都开门”

    这时颜诺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上下打量了他好一会,才微眯起眼慢吞吞地说,“不是还有道铁门嘛只是,你怎么来了”这是她最惊讶也最想知道的,至于安全问题她倒不担忧。小镇民风纯朴,家家户户都挨得很近,方便互相照应,更何况住她隔壁的王伯伯一家都是警务人员,有什么好怕的

    她还敢问自己怎么来了

    秦放气得要死,皱眉大声喊着,“你还不快点给我开门,傻愣着做什么”一夜没睡,他的声音带着干涩的嘶哑。

    “哦。”颜诺迷糊地应了一声,不过铁锁才开,人就已经被秦放抱了个满怀。

    软软的,暖暖的,鼻尖环绕的都是她的味道,仿佛心中的珍宝失而复得,他忍不住叹了一声,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她不满地在他怀里扑腾,难为情地抱怨道,“大白天的你干什么呢,快放手”但听着这温婉萦绕的吴侬软语更是勾得他不肯松手,下巴顶着她柔软的发丝不断地摩挲着,静静享受着这一刻的情怀。不知怎么回事,只要看着她,就让她有家的感觉,很安心。

    颜诺叹了口气,自知抗议无效,这原就是个不按理出牌的男人,也就随他去了。

    温情相拥过后,秦放自然是要给几日来的憋屈讨一个公道,他可没忘记此行的目的。颜诺已经换好了衣服,与他坐在客厅的沙发面面相觑,一切的纷繁隔绝在外。

    颜诺挑起眉问,“你的腿伤好了”

    秦放忿忿冷哼,“早就好了反正好没好也没有人关心”这句话负气抱怨的成分居多。

    颜诺无视秦放委屈的表情,了然说道,“肯定是你自作主张拆石膏的,医生明明跟我说即使出院也要再过一阵子才能拆掉的,还是孩子吗这么任性”

    秦放的气焰一下子蔫了下去,不服气的喃喃,“谁叫你突然消失了,我不出院行吗”

    “等等”颜诺听着他这话这语气怎么觉得不对劲,“什么叫突然我叫思晨跟方总请假了啊”

    “什么请假方磊说你以后都不来上班了”秦放的声音低低沉沉,还有点沮丧。

    “我哪里说过”颜诺顿了顿,似想到什么,嘴角微微弯起来,白了他一眼,“笨蛋”见他还是云里雾里的,她又补充说,“我们镇里要旧城改造,这些老房子都要拆迁了。我那天知道消息时已经快到最后限期,就急急忙忙赶回来了解情况和办手续,哪里说过不去上班了”

    “什么”秦放傻了眼,顿时愣了一下,“那为什么你连电话都不接”

    颜诺悠悠开口,“我走得太急,手机落在公寓了,这还不明白吗是他们俩合伙摆了你一道,傻瓜”

    这时秦放也想明白了,等回去再跟他们算账,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咧开嘴笑得灿烂,“那也就是说你答应我了”他不笨,懂得举一反三,她不是拒绝就说明他有希望了。

    他这样认真的眼神,让颜诺避无可避,脸红得像熟透的虾子。她没有反驳,只一味地装傻,“什么答应不答应的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要走了”她不敢再看他,站起身理了下衣服就往外走去。

    眼看就要柳暗花明,秦放哪里容她再逃避他情急之下也跟着站起来,可脚伤还没好一用劲就感到钻心的疼,一边龇牙咧嘴喊疼一边硬是瘸着腿追上去,紧抓住她的手,“你要去哪里”

    “我今天还要去拆迁办搞手续,还不快放手”颜诺赧然地想抽出自己的手,可是他被攒得死紧,又不好使劲。

    秦放说得冠冕堂皇,“不管我也要跟着去,不过我脚疼,你得拉着我才行。”

    颜诺笑着推他,“你不是说早就好了还要人扶”

    “我希望能拉着你的手,一辈子不放。”秦放的表情温柔认真,黑眸流光四溢,如同这冬日耀眼的晨曦,暖人心扉。

    他跟她说,一辈子

    颜诺的心,沦陷了。

    二五话

    已经是一月底了,清晨的江南小镇在薄雾中透着一股宁静婉约,煞是清丽动人。

    颜诺带着秦放去离她家不远处的一家老馆子吃早餐,不过是简简单单的豆浆配油条包子,却可以因为人的心境不同而产生久违的温馨感。

    秦放却只是愣坐着不动,其实从刚才开始他的脑袋就一直处于糨糊中,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反问,颜诺是一直握着自己的手出来的吧

    颜诺见他失神,没好气的把豆浆往他跟前推推,“你在发什么呆快点喝,都凉了。”

    她呵出的热气氤氲了他的视线,他一阵悸动,不管不顾的执起她的手追问,“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不是、是不是答应了”

    颜诺拍开他不安分的手,脸红红的嗔道,“大白天的做什么呢,人来人往的你也不顾忌点”

    秦放显得异常执拗,“我才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快给我一个说法”他千里迢迢追来,也不过是为了她的一句话。

    颜诺瞪了他一眼,喃喃嘀咕了一句什么,又急忙起身往外走。虽然声音很小,可是秦放还是听见了,她说:答应你了,傻瓜。他随即咧开唇傻笑着追了上去,伸出手牢牢扣住她纤软的手指,在指缝交汇处,结下的,是缘。

    从拆迁办签好了手续以后,他们手牵手徜徉在青石小巷中,潺潺的流水,斑驳的木瓦房,一切显得那么静谧而古远。

    颜诺一直默不作声,兀自沉浸在回忆里自伤,也很难怪她,她在这里出生、长大,对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有难以磨灭的感情,可再过不久,她或许只能在回忆中缅怀了。

    也许是感应到她的失落,秦放紧了紧她的手,温和安慰道,“你别太难过了,还有我在你身边。”话不用多,只一句就足以暖人心怀。

    颜诺慢慢的抬起头,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她微眯起眸,看着柔和的光线落在秦放身上,指尖裹在他宽厚的掌心里仿佛过了电,感到异常的温暖,瞬间化去了冬日的冷,也带走了她的抑郁。

    她笑意盈盈的说,“嗯,我不难过了。”似想起了什么,她忽然来了兴致拉着他直往镇郊走去,“快,我带你去看看我的秘密。”

    正是炊烟袅袅的时候,来往的人很少。

    秦放闲适的坐在一棵大榕树下,饶有兴趣地看着不远处的颜诺,她正用粗大的枯枝在树底下刨些什么,而且还不许他帮忙。此时她剔透的脸染上了桃红色,如黑葡萄般晶莹的眼眸认真而专注,动人得让他几近失神。

    过了半晌,颜诺从土里挖出了一个雕花的桃木匣子,轻轻拍开上面盖着的灰尘,将它举高朝秦放喊着,“我找到了”

    秦放凑近去,低眸端详了好一阵,好奇的问她,“这是什么”

    颜诺坐在秦放身边,抱着匣子心满意足的微笑着,“是我的许愿盒。幸好我还记得,否则也不知道这棵树会不会也被铲了去。”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挑其中一把复古形状的小钥,“啪”一下打开了匣子,里面满满的躺着五颜六色的小纸条,而且每一张都叠得很周正。

    她随意拿出一张展开来,又扑哧一笑,秦放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跟着笑开了,上面写着:希望冬天可以吃冰激凌

    秦放宠溺地笑问,“这个愿望实现了吗要不要我请你”

    颜诺咬咬嘴唇很是愤慨,“实现是实现了,那时候死乞白赖我爸买回来,结果拉了整整一星期,他就再也不准我冬天吃冰激凌了。”

    秦放忍不住放声大笑,轻掐了她的脸颊,“没想到你是个馋鬼啊”

    颜诺轻哼了一声,又开始一张张细读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希望长高一点的,希望考上重点的,希望爸爸身体健康的她的嗓音很柔和,温软得像一股暖暖的清风,有时念到令人发笑处她会皱皱鼻子,还不准秦放笑话她,有时她又突然难过起来,把脸埋在他的怀里伤感,因为她的很多愿望都是关于她爸爸的。

    秦放就这么安静地聆听着,这样带着孩子气靠近他的颜诺,才让他觉得自己终于等到了她敞开心扉的一天,可以与她分享回忆。渐渐的,他发现她的声音消了下去,便用下巴蹭蹭她的额头问道,“怎么了”

    颜诺怔然地凝着手中那张绚丽的七色纸条,片刻后才回过神来,“没什么,风太大,我有点冷,而且有点饿了,不如我们回去吧”她坐直身体,把纸条放回小匣子,合上盖子重新上了锁。

    秦放深看了她一眼,随即点点头起身拉着她慢慢走回去,在这一刻,记忆中所有的酸甜苦辣都随风而逝了。

    接着他们没有再吃外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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