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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芊泽花-

正文 芊泽花-第3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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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惊悸在心,与芊泽使眼色,芊泽不敢回头,却知有蹊跷,连忙低头紧跟在羽晴身后。

    泷克瞥了一眼人群,孤傲之极。那侍卫见来人,纷纷半膝而跪,叩首:“将军”

    “这人别再放了,那边的仗打起来,可是不长眼的。”泷克硬声吩咐,那侍卫连忙答应,站起身凶神恶煞的摆手:“都给我回来,回来”

    洛羽晴牵着芊泽,闷头直走,置若罔闻。就差几步便要出了愈城,只达边境了,却遭此不顺。她哪里甘心,步伐走的更快,芊泽在其后,也是疾步跟随。她们身后的百姓,推推搡搡的被赶回了城门,仅有她们像聋了一般,竟不回头。

    “你们”

    泷克执鞭,已是发现。

    他大喝一声,洛羽晴与芊泽却恍若未闻。泷克大怒,一鞭子就挥动起来,又喊:“给我拦下,前面两个女子”

    第一百零三章 回家

    泷克刚喝叱过,落羽晴便一抓芊泽的手,大喊:“跑”

    芊泽一惊,旋即狂奔起来。泷克见此,驾马追上,目露凶光的抽出刀来,指着前方两个逃窜的女子。众官兵一拥而上,也是纷纷亮出武器。芊泽听见身后骑铮铮一片蹄声,心都吊到嗓子眼了,洛羽晴临危不乱,倒是回过头来,一推身后的货车。

    货物倾倒,马匹受惊,调转过马身来,扯着缰绳抬腿惊跑。官兵们被拦了下来,乱作一片,洛羽晴乘机拽紧芊泽就奔。但仍有几名身手矫捷的侍卫提刀跳了过来,紧随其后。泷克见一群侍卫拦不住两个女子,怒不可遏的呲牙:“你们这群废物”

    他一夹马肚,扯绳吊起马头,竟横跨了侧倒的货车。芊泽仓惶回头,与腾空而下泷克四目相接。泷克当即便认出了芊泽,心下大骇。他远在边疆,并不知皇宫里的动乱,只知是宫里发出了通缉令。

    没想到,这泽妃竟能逃窜到此。

    他本是伸出的一掌,蓦然收回。芊泽见他追来,把身上的包袱一阵乱扔,砸向泷克。泷克双眼被蒙蔽,从马上翻滚下来,连连吃疼。洛羽晴也学芊泽,把身上的累赘物纷纷往后丢,两人虽无武功,却娇小灵活,身后的侍卫猝不及防,执刀乱砍。

    洛克一咬牙,踮脚跳起身,从腰间摸出一把飞刀,径直向洛羽晴投去。芊泽眼尖,见那乌青色的锋芒破风而来,她一拉羽晴,挡在她身前。那飞刀从她的肩膀处,划过,顿时鲜血迸出。洛羽晴回眸时,正对上芊泽痛苦紧蹙的眉眼。

    她怒喝一声,反过身来,扶住欲倒的芊泽。泷克乘机三步并作两步,飞身而来,甩出毫无预期的一章,震在洛羽晴胸口。洛羽晴当即身子一僵,霍地喷出一口鲜血。芊泽回过神来,大呼:

    “羽晴,羽晴”

    “跑,快跑”

    洛羽晴顾不得伤,狠狠推芊泽。芊泽忍住肩口的伤,抗住她,推上一匹不远处的马。那马被主人系在桩上,本也是受惊不小,但芊泽此刻别无他法,只得跳上马背,带着羽晴策马一阵乱奔。侍卫们在马后,纷纷欲驾马追赶,泷克却倏地冷声呵斥:

    “不必追了。”

    他眯眼远眺那渐渐远去的两人。身旁的士兵大为不解,抱拳问道:“为何,她们似乎是宫里要抓的人。”

    泷克缄默,只是低首望了望自己刚才劈出一掌的手,若有所思的说:

    “她看似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出击的一掌并未动用劲力,但她却活生生的吐出一口鲜血。而且他碰着她骨骼时,已顿觉她内伤极深,近乎五脏俱裂。以他的经验判断,她受的伤必是高手所为。而泽妃与羽妃双双逃窜至边疆荒僻之地,其中羽妃又身怀内伤。泷克不由的怀疑

    宫中必有大变。

    在未调查清楚前,还是不要伤她们的性命。泷克一凛眉,冲着身旁的侍从吩咐:“准备马车,今夜随我连夜回沁城”

    “是”

    出了愈城便是与边国的交界之壤。芊泽带着洛羽晴风驰电掣的跑,毫无目的,不时已越走越荒凉。临近日落之时,马匹已跑至大漠,那马娇生惯养,抵不住长时间的奔跑,竟吐出一口白沫,瘫倒在地。

    芊泽与洛羽晴纷纷跌下,芊泽赶忙去扶洛羽晴。女子心跳紊乱,额间冷汗淋漓,她任由芊泽扶起身,蹒跚跌撞的走在大漠里。

    “羽晴,你忍着点,我带你去找大夫。”芊泽一个劲的安抚,洛羽晴双眼眯合,神色混沌,抽搐着嘴角说:“芊泽,芊泽,你别走了,你听我说”

    洛羽晴强制的停遏步子,冰凉透彻的小手,紧紧的攥住芊泽的衣袖。芊泽一懵,杵在原地清眸圆瞪。洛羽晴体力不支,捂着胸口跌跪在地。她深深喘气,却又兀的吐出一口鲜血。猩红洋洋洒洒的喷在金沙上,如墨汁饱满的一袭狂草。

    芊泽见洛羽晴伤的这般重,霍地扑上去,哭道:“羽晴,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泷克的一掌竟把她打伤成这样

    洛羽晴提唇浅笑,摇了摇头。她心知肚明她的伤并非泷克所伤,而是从桑破那来,桑破的一掌内劲十足,她熬了一路,也疼了一路。她心中早已有了底,自己活不了太久。

    “羽晴,羽晴”

    芊泽见她一口一口的吐血,那殷红像是止不住的泉眼,汩汩涌出。她双手僵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办,怎么办啊”

    芊泽惊慌的尖叫,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害怕过,无力过。身处这漫无边际的沙漠,怎么救羽晴,怎么救啊

    “芊泽,芊泽你听我说”

    洛羽晴气若游丝的轻喃柔荑拽着芊泽极紧,似在安抚她安定下来。芊泽瞠着眼,望向女子,洛羽晴低眸,定了定神,终是止住了那胸口鼓动的淤血。等她再次抬起头来时,双瞳已是凛然刚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魄力。

    她说:“芊泽,你要答应我。”

    芊泽的眉眼一跳,瞳仁一缩。

    “你答应我,不要回去”

    不要回去

    她狠咬下唇,咬在那殷红的血渍上,令人触目惊心。芊泽听罢,身子僵若硬石,一时竟怔忡无言。洛羽晴艰难的抬起手来,揪住芊泽的领口,又低声咆哮道:“答应我,不要回去,不要回沁城,不要回皇宫。有多远走多远,永远都不要回去”

    她声嘶力竭的嘶喊,到最后已像虚脱了一般,疲软无力。

    “羽晴”

    芊泽扶住她,泪如泉涌。

    “芊泽,记住你曾经吃过的苦,受过的疼,不要再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去了,那里人心叵测,没有幸福,芊泽你走,走”女子气息不稳,说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

    芊泽瞪大双眼,大颗的泪珠顺颊滚落,血肉剥离般的剧痛在胸口划开。

    “别说了,羽晴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我带你走,我带你去看大夫,你不是说要和我住到那片绿荫圣地,世外桃园去的吗我们准备了这么久,就快到了,你怎能有事”她不相信羽晴会这样离她而去,芊泽拼命摇头,搂过羽晴。

    洛羽晴秀眉一颦,泪也滑了下来。

    是啊,她曾追求名利,声誉,追求世人的爱慕追捧。然而,当一切都已时过境迁时,她不过是想要和芊泽,一同幸福。

    “芊泽,别傻了”洛羽晴拂手,轻拍她的后背。“我再也陪不了你了”

    再也不能保护你了

    “答应我芊泽,答应我忘记他,忘记过去的一切,远走高飞。那些过去太沉重了,爱他,你将万劫不复,芊泽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你得应我,得应我”

    洛羽晴一遍遍的反复。芊泽此刻,心中已是极悲极恨。她想起了上官柳莹,若一切不是她策划,不是她从中作祟,羽晴不会如此,羽晴不会出事人生的第一次,芊泽知道恨一个人,竟是这般火烧火燎的滋味

    想时,芊泽已是咬牙切齿,双目猩红。

    洛羽晴推开她的身子,定神的望着她:“芊泽,别恨。”

    亲昵的就像在耳廓细语,洛羽晴纤尘不染的一笑,伸手拂上芊泽鬓边。

    听罢,芊泽一顿,那赤红的眸子瞬间又恢复了一丝清澈光芒。洛羽晴颦眉而笑,泪水却如决堤的洪水,止也止不住。她又坚定的说:“芊泽,我知恨,是什么滋味。芊泽,你亦要答应我,不要为我报仇”

    “忘记过去的种种,忘记你爱过的人,忘记你要恨的人,重新生活”洛羽晴最后已近乎哀求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来。芊泽屏气,脑海里倏地闪过,诸多曾经的画面。那与祁烨在屋顶,手牵手的走,他小心翼翼的握着自己的手,说:

    不要害怕

    “芊泽,答应我,芊泽”

    洛羽晴见芊泽迟迟不答,一口郁愤涌起,手上竟使起力来。

    “答应我,芊泽,答应我”她霍地嘶喊,芊泽一瞠目,见她又血流不止,忙不迭哭喊道:“我答应你,答应你”

    “我不回去,我什么都忘记,我不爱他了,我也不恨谁,我有多远走多远,我会尽力的让自己幸福,会过的美满幸福”她哭啸回应,身体已是剧烈颤抖。洛羽晴含笑听罢,才深深闭眼,吁出一口气。

    “好”她垂首,轻喃:“那就好”

    洛羽晴这才缓缓的把手伸回,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芊泽愕然而视,眼睁睁的望着雨晴从那锦囊里取出一瓶小小的琉璃罐子。殷红诡谲的血液,在罐子里些小回荡,芊泽霎时就觉得胸中锥心刺骨的痛,堵得慌。

    “这样,我就放心把它给你。”洛羽晴把自己从上官柳莹的殿内偷来的血,交给芊泽。这是上官柳莹用剩的阴魅血,恰能解了芊泽身上的魅咒。

    此刻的芊泽,已是哭不出声了。洛羽晴把瓶子塞给芊泽,身子便像瞬间抽空了力量一般,霍然后仰。

    “羽晴”

    芊泽抱住洛羽晴,见她昏厥过去,忙背她起身。

    “羽晴,我不让你死,不让你死。我带你走,我带你走”芊泽以受伤的弱小身子,硬是完完整整的背起女子,卯力跑在遥遥无际的沙漠里。

    “羽晴,羽晴你别睡,马上就到了。你看我就是半个大夫,我找到有人的地方,就能把你救活。到时候,你又是生龙活虎,我们一同去世外桃园,一同幸福的过,好不好”芊泽一遍遍的说,然而,她却从来没有像现在此般仓惶无助。

    这沙漠像一野兽的血盆大口,漫漫无边,哪里是头,哪里有人,哪里才救得活羽晴

    没有答案。

    寥无人烟,血一般晚霞在大漠的远处,纠结缠绵。红光铺天盖地而来,如豺狼虎豹的在身后追赶。芊泽已是体力虚脱,但仍不肯放下背上的人,她张合着一张干涸的小嘴,嗫嚅:“羽晴,羽晴,你再撑着,我们马上就到了”

    背上的人已近无声,却蓦地问到:“到家了吗”

    家

    芊泽听罢,胸口窜出一把灼人的烈焰。她喘不过气来一般,说到:“到了,就快到了,我带你回家”

    “太好了,终于回家了”

    洛羽晴艰难的一笑,她的脑袋枕在芊泽背颈,依恋而温馨。仿似再也没有机关算尽的宫廷,再也不会有伤害。她和她,回到了她们自己的家,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回到没有战争,没有仇恨,没有分离的家。

    “芊泽,我想吃学校街角口的冰淇淋”

    “嗯,我带你去买。”

    芊泽已知,洛羽晴已意识模糊,分不清孰真孰假。

    “我还要去体操房,我好久好久都没有练舞了”

    女子自顾自的说,每一句都像是最锋利的尖刃,直插人心。

    “芊泽,我好累,到了没,到家了没”洛羽晴倏地语色里,涌现出一抹急不可耐。芊泽平复下刀绞般的心,强忍着颤音,说到:

    “到了,羽晴,马上就到了”

    芊泽艰难的扯开嘴角,露出苦涩不堪的笑颜,轻声轻语的哄她:“等到了家,我就下去跟你买冰淇淋。你吃完以后,就好好睡一觉,第二天我再陪你去练舞。你不是说,比赛就要开始了吗你不是说要让邻班的那些人,好好的见识见识你真正的实力羽晴,你一定能行的”

    背上人,含笑听着,双眼却愈阖愈紧,似是要沉沉睡去。

    而她身体,也愈发冰凉。

    “嗯”

    芊泽眨着眼,泪珠纷纷滚落,但她却还在坚持那最后的一抹笑意:“等到开春了,我们学校的桃花,樱花就都要开了。我们说好,一同去看的,你还记得么”

    此时,身后的人,已不会回答了。芊泽害怕极了,停下步子,胆战心惊的问:“羽晴,羽晴你睡着了么”

    背上的人,静谧之极。芊泽一颗忐忑的心,揪得极紧,像要随时碎了一般。

    哪知,她却忽的开口了。

    只是,她说的话,并不是在回答芊泽。

    洛羽晴的眸底,已无半丝神采。她沉沉欲阖的眼皮,挣扎的微张微合。小嘴却在闭眼的瞬间,些小扇合。她说了一个名字,她喊了一个名字。那声音弱到险些就听不见了,空洞到只有一个浅薄的音形。

    然,芊泽却还是听见了。

    那声音清清楚楚的揽入耳畔。

    她说:

    “曦”

    此时,夹在羽晴眼角那滴,经久不落的泪水,才霍地滚落。

    “曦啊”

    洛羽晴的手,从芊泽的肩头,无力的垂下。时间仿佛被放慢了千万倍,那葱指在空中划出一道隽永深长的痕迹,美的就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从花间扑翅而去。

    芊泽猝然止步。

    她的双眼已睁到最大,泪也亦不能表达,她此刻的痛。

    芊泽,我说过,我会保护你。

    从今以后,我只爱一人。

    原来,原来

    她从头到尾,都只爱哥哥。从头到尾,都没有摒弃她的诺言。

    “啊”

    芊泽腾然跪地,身后冰凉的身体,滑落下来。她仰天长啸,用尽所有的力气,竭力嘶喊。在她疯狂而歇斯底里的哭喊中,耳边却异常的安静,仿佛羽晴银铃般的笑声还犹然耳边。她眯着双眼,嘴角勾成一弯新月。

    她说:

    芊泽,芊泽

    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

    朋友

    第一百零四章  觉醒

    天烨十一年,祁胤军大肆进军边国东南部,由泷克统领的右翼军,自蕲州趁势西下。而以祁明夏为首的左翼军,则从丘都攻入,一路所向披靡。只是不同的是,泷克生性残忍,自丰城沦陷以来,数万灾民因其流离失所。明夏军却只是攻城略地,对平民百姓并不加滋扰。

    时值一月初七,泷克突返沁城。

    晓寒浸骨,天色还是沉甸甸的蓝。岑寂的皇宫里,突闻隆隆蹄声从暄道一路掠过,十数名铠甲兵士风尘仆仆而来。为首的自是泷克,他在暄阳大殿前下马,领了两名亲兵穿廊而过,直达濮央殿。

    单喜遥遥而伫,仿似恭候多时,上前恭敬拜过:“皇上今日不上朝。”

    “为何”

    泷克挑眉,心觉蹊跷。

    “皇皇上抱恙”

    单喜支支唔唔,强作镇定的他,依是俺不住眉宇间的隐忧。泷克狐疑的瞟了他一眼,继而环顾四周。那殿前的侍卫个个面生,从前手下的侍从不知所踪。泷克心中讶然,又回睨单喜,但见单喜挤眉弄眼,神色古怪。

    泷克面上波澜不惊,顿了一拍便朗朗说到:“边关有急事,需密奏皇上,还请公公通报一声。”

    单喜佯装面色为难,推拒:“将军,皇上这几日受了风寒,太医说见不得来人,要好生休憩。”

    “但边关战事迫在眉睫,本将是在外禀奏,并不多加打扰。”

    泷克言辞灼灼,单喜显得不好在作推辞,便侧着眉目往后瞄。一抹素白倩影,隐匿在殿中阴翳之处。单喜的目光刚一转过,她便躲了进去。泷克自然也是瞧见,心中更是肯定,宫中有了大变。

    然,他面带笑容,又说:“公公,如何”

    “好吧,泷克将军披星戴月而来,自是有要事相报,老奴也不能误了大事,你跟着老奴进去吧。”

    “多谢公公。”泷克抱拳,以礼回应。

    两人拾级而上,一前一后信步走进殿内。上官柳莹近月来暗自集党结盟,就是等待爆发的一日。她算好时机,深谋远虑,自是不想人打扰。乘着皇帝的亲信均是在外,暗烩教又由桑破所蒙蔽,从而达到拖延的效果。

    只要皇帝顺利醒来,其中的玄机蹊跷自不会有人追究。但此间,远在边疆的拢克却突然回朝造访。令她如坐针毡,心中忐忑。

    “将军。”

    上官柳莹盈盈施礼,秋水般静明的双眸波澜不兴。她仍是一副往日的淡然,泷克眯眼看她,也是拜过:“皇后娘娘吉祥。”

    上官柳莹笑道:“皇上近日来身体不适,太医说是过于操劳,需闭门休憩整月。皇上命臣妾伺候左右,所以将军若是有要事相告,还是书写一封奏折,由臣妾代为转交吧。”

    委婉说来,泷克心中的疑惑更甚,笑道:“臣下是粗人,不善于写什么奏折。皇后娘娘,况且战事多变,写的不如说的快,我怕到时臣下把奏折写出来了,却为时已晚。”

    泷克与人周旋的本事甚是了得。上官柳莹又与他口舌暗争了数句,见他抱定决心不想离去,心中不由得显露一丝慌乱。她暗忖,这泷克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不见着皇上,誓不会罢休。不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让他回不了边疆。

    想到此处,上官柳莹倒是豁然开朗,笑吟吟地说:“如此,那将军请随臣妾进来吧。”

    上官柳莹领泷克入内,假惺惺的敲了敲寝殿的门。

    “皇上,泷克将军求见。”

    内屋无声回应。

    上官柳莹回眸,嫣然笑曰:“定是还未起,将军稍等片刻,本宫进去通报一声。”

    “有劳娘娘了。”

    上官柳莹含笑低首,清丽转身,伸出柔荑欲要推门。然,她的葱指刚挨着那门闩时,内屋里却响起了一阵窸窣之声。仿似有人,起身下床的动静。上官柳莹大诧,淡定从容的神色,霎时变得煞白骇然。

    她手猛的一推,迫切的望向殿内。

    泷克紧随其后,目光稍稍偏移,便瞧见了殿内的男子,旁若无人起身置衣的情景。

    祁烨裸露着胸膛,刚披过一件明黄的睡袍,他神色慵懒无意,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端倪。此刻,他正把含在衣服里的长发,披撒出肩,姿态俊邪优雅,一气呵成,宛如一只刚刚苏醒的猎豹。

    上官柳莹心中猝然一紧,竟有些失措,半晌才跪下身:

    “皇皇上,泷克将军求见。”

    她身后的泷克见祁烨并无大碍,心中疑云重重。他大气一跪,抱拳道:“皇上吉祥。”

    祁烨缄默不语,只是自顾自的穿戴好。两人跪在地上,得不到回应,均是各怀心事的偷瞥。特别是上官柳莹,她并不懂得,所谓控制阳魅后的具体情况,所以也是分外慌乱忐忑。她企图从祁烨的表情,动作中瞧出一些内容,然,男子只是兀自缓缓穿戴。

    纤长的五指,轻巧的扣上腰间的青碧龙鳞玉带,男子信然转身,目光轻瞥过来。

    他没有说话,时光在这一刻停顿。

    昏迷中的芊泽,隐隐约约的听见帘子掀动的声音。她挣扎着睁眼,白光从帘隙中透入,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正逐渐放大。那身影走到她跟前,耳畔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

    全身如瘫痪般的芊泽试图动一动身骨,却哪知胸膛霎时传来锥心的疼。

    “啊”

    她闷哼出声,这疼倒令她清醒了许多,眸子也有了焦距。

    身旁有个粗布麻衣的妇人,正在舀粥。她讶异的望着芊泽,笑道:“你醒了。”

    “这是哪里”

    芊泽倏地立起身子,戒备的仓惶四顾。她睡在一张连墙的矮炕上,屋内甚为狭小,四壁坑坑洼洼,慷慨裂着的墙缝,虫豸攀蹿。芊泽瞪着一双讶然的清眸,脑子里混混沌沌。

    “你不记得了吗”

    那妇人疑惑的望着芊泽。芊泽蓦然闭目,捶着太阳岤狠狠回忆。

    三日前,一队横穿沙漠的商队,正风尘仆仆的赶回。因为打仗了,他们的生意无法进行,便索性带着商队,走到更远的地方,远离战场。然,就在夕阳一片艳红的黄昏,一个娇弱瘦小的身影,逆光跑来。

    跌跌撞撞的疯跑,她嘶喊:“救我,救我,救救我”

    那女子双目赤红,意识已濒临崩溃。商队的人以为是在大漠里走失的人,好不容易寻到人际,才这般所震慑,不约而同的哑然。

    “救我,救我”

    喊的久了,那女孩终是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你当时,真是把我们吓坏了。”

    那妇人调侃一笑,眉目慈宁。芊泽却笑不出来,想起洛羽晴的种种,她只觉得连呼吸都是痛的。那妇人见她神色凝重,倒也不多问了,只以为她是战乱中死了亲人,便道:“喝了这粥吧。”

    芊泽望着她递来的破损瓦罐,顿了顿,继而重重点头。

    她活下来了

    芊泽颤抖的举起双手,接过那瓦罐,狠狠的抿唇咽粥。

    羽晴

    我活下来了

    芊泽喝时,哽咽在喉中化开,嘴中尝到了除却白粥的一阵腥咸。

    那妇人见芊泽如狼似虎的吞咽,却又边哭边喝,心中煞是怜悯。她喟然一叹说到:“这仗打下来,也不知要死多少人。边国人苦啊”

    芊泽听罢,停下吞咽的动作,说到:“你们是边国人吗”

    “不是,是祁胤的商队。但与边国人时常有生意往来,又住在这边关,看上去的确更像边国人。”那妇人据实说来,芊泽见她衣着打扮,的确是边国人的装扮。又瞧瞧自己,已经被换上一件相同格调的衣服。

    “姑娘可是边国人”

    芊泽顿了顿,心中百感交集。她是哪国人她属于哪

    “不,我的家乡,在很远的地方。”

    “哦。”

    妇人不加追问,只是若有所思的颔首。芊泽却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一般,说到:“那现在,这是在哪”

    妇人一愣,说到:“丘都。”

    丘都

    芊泽心下大骇,掀开被褥便跑到门前。她把木栅的简陋门霍地推开,外面的嘈杂声顿时充斥双耳。芊泽清眸圆瞠,记忆中的一切历历在目,门外正是丘都残陋的街道。

    有数头牛被牵着走过,吆喝着让道的人,声音煞是粗噶。许多人背着包袱,四周走动,看似忙乱,却漫无目的。有的拖小带儿,有的拉了一车的行李,匆匆赶过。每个人都是面色煞白,每个人都仿似如临大敌。

    而抬头,矮小的一片屋瓦上,天空灰蒙蒙的沉甸。不远处的城墙上,站着祁胤军的银铠士兵。他们手执长矛,面不改色的平视。他们的身下,城门只看的见高大的圆拱一角。但芊泽却听的见,那里熙熙攘攘的喧闹声。

    “逃亡的人,都迁到了丘都。边国已经全被攻陷,但只有丘都的百姓,尚且能过的好一些。其他城来的人,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涌到丘都。你看,他们漫无目的,城也满了,便能只在路上走来蹿去。”那妇人从身后悄然出现,娓娓说来,语色里极尽苍凉。

    芊泽听罢,这才发现,有很多人席地而坐。他们铺着草席,一家老小啃着干瘪的面饼。他们的身边,有孤零零的人,靠在墙头抱头痛哭。

    “这就是战争。”

    妇人说罢,又是一叹。芊泽杵在原地,仿似反应不过来。她从来没有想过,何为战争,何为民不聊生。而此刻,她真正见识到了,她的面前是一群亡国奴。他们的国家在旦夕之间便没有了,他们忍辱偷生,在敌国的侵占城中,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他们的家没了,家人没了,有的只是活下去最原始的信念。

    “好在,祁胤的左翼军有一位心善的将领。放丘都城门,让难民入城,每日辰时也有人发放粮食。”

    那妇人刚说完,不远处便传来一阵铁蹄声。芊泽放眼望去,在街道的另一头,有几匹马正拖着一个硕大的拖车,缓缓驶来。马有三匹,两枣红,一匹玄黑。枣红马上的人,是银铠的祁胤士兵打扮,无有什么特别。只是那玄黑马上的人,却一身漆黑,仿似沉溺在夜中的枭鸟。

    他的身上,有一种令人敬而远之的气息,冷若冰霜。

    芊泽自是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但他却生的极为丑陋,脸上一条硕大的疤痕从眉心劈下,分外狰狞恐怖。

    而他扫过人群的眼色,更是漠然一片,仿似一切在他眼里,都是没有生机的。

    芊泽隐隐倒吸一口凉气。

    但那拖车上却站着一位清丽可人的娇憨女子。她一身火红劲装,马靴铮铮然的架在车沿,插着腰吆喝:“都别挤,别挤,今天分量多,每个人都有份的”

    地上许多人,闻声站起,蜂拥而至。那女子自是扯着嗓子呐喊,企图平息。

    车子缓缓而过,挤开人群。那女子带领着众奴仆,往车下扔馒头,扔糠饼,下面无数双挥动的手,争先恐后。

    芊泽看时,不由得被人群挤到了车边。她披着一件皮毯,长发亦是披散双肩,玄黑骏马上的男子眼神从她身上一扫而过,恰时,她正被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所排挤推搡。

    “哎呀”

    她险些要跌倒了去。

    马上的男子一蹙眉,剑从鞘中抽出,白晃晃的煞人心弦。

    “别挤。”

    两个字干净利落,那大汉吓得噤若寒蝉,喊也不喊了。芊泽躲在他身后,低着头,也是不敢多说一句话。那男子若无其事的瞄了她在大汉身后,忽隐忽现的身影,随即便收刀入鞘,扭过身去。

    “呀呀,一个一个来,你们别抢呀,本小姐说你们都有,你们就都有”

    红衣女子急了,恼红了脸。从框子里拿了一个大馒头,递给正巧在身下的芊泽。

    她嘴角噙着笑意,靥生双颊,娇丽可人。

    “姑娘,拿着。”

    她递给芊泽,芊泽一时怔忡,抬起一对清澈明净的眼,怔然相望。她接过那馒头,痴然望了望,又瞧见那红衣女孩善意的模样,不由得心中泛起一丝温暖。

    芊泽展颜,旋即眉眼一弯,皓齿雪亮的笑道:“谢谢。”

    那车上的女孩一怔,仿似是没有看过这般由衷而美丽的笑脸,一时缓不过神。但当她反应过来时,芊泽那孱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她眺目回望,只有一个低头,握着馒头的孤寂身影。

    “看什么呢”

    玄黑马匹上的男子见云翘心不在焉,便冷声一问。

    云翘瘪了瘪嘴,说到:“见着一个好特别的女孩。”

    那黑衣男子听罢,只是轻讽的一哼,又回过头去:“赶快发完。”

    云翘见他从来都是冷声冷语,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知道了,知道了,本郡主手脚利落,用得着你操心嘛”

    她暗自咒骂了几句,却又怯羞的瞟了一眼他俊挺的背影,旋即又做了一个鬼脸,对着他的背身吐舌头。

    拖车走远后,人群自也是少了许多。那妇人匆匆寻到芊泽,焦急道:“你去哪了,害我好找。”

    芊泽回头,歉意的说到:“对不起。”

    “回去吧,到了夜里,外面不太平。”妇人牵起芊泽的手,拉回屋里。芊泽见她担忧自己的模样,心里不由一热,问道:“还没问姑姑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柔杏,你喊姑姑的话,就喊杏姑姑吧。”柔杏在屋内给了芊泽拉了一张凳子,平实说来:“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芊泽闻声一顿,沉默了半晌后,自报家门道:“我叫芊羽。”

    “呵呵,芊姑娘。”杏姑姑笑着颌首,又说:“我们商队的人,去和军队的人,售东西去了。现在这个时候,物资十分重要,我们也拮据,所以这战争钱,也得挣。等到晚上,他们就回来了,周边的几个房屋,都是我们平日歇脚的地方,好在当时有买,如今也不至于居无定所。”

    “还有”

    杏姑姑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她兀自说了许多,芊泽只是静默的听。她手里揣着的馒头,已被手心捂着温热。她听时,肚子有饿了,便开始一口一口的嚼馒头,吃时,脑袋里不由自主的浮现辰时那红衣女子的笑颜。

    她真是个可爱的女孩。

    旋即,她又想起了那黑衣男子。

    不知怎么地,他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却又想不起来

    芊泽边听着杏姑姑说着商队往事,边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已是夜色阑珊。她混沌飘渺的脑海里,有一瞬的想起了皇宫,想起了祁烨。心倏地一跳,她仍旧感到自己心头的痛意。

    他怎么样了

    秀眉紧颦,芊泽暗自问了一句,但旋即脑海里又飘过洛羽晴的低声咆哮:

    “芊泽,忘记一切,答应我,忘记他”

    女子深深闭眼,此时,她已是躺在硬突突的床炕上,一宿未眠。她睡不着,一直望着斑驳的窗户外,天色愈渐泛白,直到微蓝从漆黑中被分离出来。她知道要天亮了,但她不知道,心中的黎明何时会来到

    而与此同时,沁城的皇宫里,隐蓝的天际里,已射出一道破晓的金光。那金光直射殿内,落在祁烨愈渐走近的步子里。

    上官柳莹与泷克闷声跪着,两个人心如捣鼓,如临大敌般听着祁烨极轻的步子。

    他赤着脚,不知是走向泷克,还是上官柳莹。

    上官柳莹心底极怕,祁烨的脚踝在她余光中停促,她骤然抬目,却见男子轻然从他身边走过,径直走到泷克身边。

    “你,下去。”

    泷克一惊,抬目与之对视。但见祁烨眸底无光,说不出的诡异。然,他即已开口,他便无法反驳,于是悻悻然的退下。他走后,上官柳莹如释重负的站起,她试探的开口:“皇上”

    祁烨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她。旋即,他走了过来,扶住她的脸,深情一吻。

    上官柳莹杏眸圆瞠,像是受惊不小。

    吻过后,祁烨冰冷的唇离开她娇润的唇瓣,上官柳莹一愣,霍地酣畅淋漓的大笑。

    “哈哈,哈哈”

    他是她的了,他是她的了

    她终于成功了,皇上是她的了,她费尽一切的心思,终于成功了她为了他,连爹爹的死都能不顾,连幼季都肯送去送死,她为了他失了一切。但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心甘情愿,温柔的吻她,吻她

    “烨,烨”她搂住他,欣喜若狂,况分吧。我们头领也是好心人,此次的物资一半卖给了军队,一半就分给灾民,但我们能力有限,照顾不到每一个。”柔杏怅然微叹,边说边把自己篮子里的面饼塞给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那孩子战战兢兢的接过食物,仿似一千万个不肯定,瞧了那面饼半晌也不敢咬下去。

    芊泽看着奇怪,弯下身子说到:“你怎么不吃呀”

    杏姑姑笑着瞥了一眼芊泽,也是躬下身冲着那蓬头垢面的孩子说:“孩子不怕,这能吃,不会吃死人。”她说时,抽出一块饼来,兀自咬了一口。那孩子见柔杏一吃,眸底闪过极亮的光,便开始狼吞虎咽的啃咬。

    他身后矮墙后,十数个藏匿着的孩子,见此情形纷纷一拥而上,伸手讨要。

    芊泽大诧,心忖为何这孩子戒心这般强。一旁的杏姑姑见她疑惑不解,边对着芊泽欲要解释。哪知刚要开口,另一个清丽脆亮的声音,正替她作答:“因为在前些时日,有人假意发放粮食,下毒害人。”

    “战火乱世中,难免有失了亲人的恶徒,希望人人陪葬。”

    依是一身火红劲装,女子勾着朱唇,噙着笑意走来。她下巴微抬,一双眸光潋滟的眸子,微微眯起:“你们是哪里来的商队,没有看见告示,不准私下发放粮食的吗”

    杏姑姑见来人,仿似是知晓她的来头,便躬身歉意:“我们的头领名叫渊寂,和江千总略有来往,此次是来贩卖日常物资的。因为常年在边国行商,见哀鸿遍野,只想尽一番心意罢了。”柔杏淡然说来,目光平静,云翘狐疑的挑眉,打量起她与芊泽来。

    云翘先是扫了遍杏姑姑,继而睨注芊泽,她呀了一声,上前道:“是你”

    芊泽见云翘清眸瞠然的凝望,以为她认得自己,吓得哑然无声。

    “昨日里,我送粮食的时候,曾见过你,还赠予你一个馒头,你可还记得”云翘笑吟吟的说来,她对芊泽印象极好,于是热情十足。她的这股子兴奋劲,倒让霎时就忘记了自己前来监督灾民情况的责任。

    “呵呵,我自然记得。”

    芊泽恍然大悟,心中暗吁一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云翘负手走到她跟前,两股利落的辫子搁在肩头,显得她俏丽活泼。芊泽抿唇而笑:“我叫芊羽。”

    云翘见她笑,又是一愣,说到:“我喜欢你笑,你的名字我也记住了。”说罢,云翘便大步转过身来,身上的铃铛叮铃作响。她走了几步,对着柔杏说:“你们是好人,本小姐自然是不会阻扰了。只是,时间要把握,巡城时,都得回去哦。”

    云翘一板一眼的说来,杏姑姑一一应下。芊泽见她返身离去,也上前一步微微作揖施礼。云翘笑着又多看了她一眼,旋即跨上马英姿飒爽的离去。

    “驾”

    叮铃作响,那女子俏丽的背影,在芊泽的视线里愈走愈远。芊泽心想,这女孩应是出身高贵,但身上却没有一丝矫情任性的气息,是哪一家的千金,生的这般特别呢

    想时,杏姑姑正唤了她一声:“走吧,芊羽,该是时候回去了。”

    “嗯。”

    芊泽轻应返身。

    云翘回到营中,正见祁明夏与刘钦正在商讨要事,而玄黑男子却站在一边,一语不发。

    “哥哥,我回来了”

    云翘一迈过门槛,便从案几上提起一壶水,兀自喝下。她咕噜咕噜吞了半晌,才咂吧咂吧小嘴说到:“今天我见着昨天那个特别的女孩了,原来她叫”她笑嘻嘻的说来,玄黑长衣的男子却打断她道:

    “将军在商讨要事,莫要打扰。”

    云翘听罢,心中骤然一怒,把水壶铿锵执桌,怒叱:“祁澈,你能不能不跟我作对呀”她真是看不惯他一板一眼,死气沉沉的模样。

    祁澈缄默一拍,只是冷冷反驳:“没有人叫祁澈,我的名字是夕岄。”他怀里踹着长剑,靠在墙上,眼睛也不抬一下。云翘冷哼了一声,旋即大摇大摆的走上前,坐在祁明夏跟前。

    “哥哥,你们在说什么,云翘要听。”

    祁明夏微蕴笑意,俊庞侧过来说到:“你累了,下去休憩吧。”

    云翘见明夏似乎把自己排挤在外,反是涨了夕岄的气焰,心底自然不服:“好啊,你们这般小瞧本郡主,本郡主以后都不要理你们了哼”

    刘钦见云翘又耍起脾气来,笑道:“郡主莫要生气,我们只是商量一些军情,你平日里也不爱听这些,所以将军便不予你说。奴才怎知今日夕岄在此,你就好端端的感兴趣了呢”

    他言似安慰,却在揶揄。云翘哪里听不懂,脸上一红,霍地坐下:“谁说的,本郡主本就喜爱听故事,你们说来予我听,说不准我还能提出一两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好主意呢”

    “呵呵。”

    明夏笑出声,黑眸轻弯:“好吧,刘钦,你继续说来。”

    刘钦见明夏将军启声,便一正面色br &gt;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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