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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芊泽花-

正文 芊泽花-第3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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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你”

    “啊”那男子双眸忽的一瞠,不可置信的扭过头来,洛羽晴的双手已然自由,她举起手来,痴痴的笑:“真是笨蛋”

    那男人望望自己胸口,瓷碗的碎片径直插入腰间,他顿时血流如注。洛羽晴知这并非致命伤,忙不迭拾起他的利剑,刺了过去。但这男子武功了得,虽身负重伤,却要轻而易举的扭过剑身,反把剑夺了过去。洛羽晴心知,自己低估了他的实力,于是弃剑而逃,那男子跌撞的追赶在后。

    “别跑”

    愤极之咆哮,划破这冷宫的寂寥。

    “砰砰”数声尖锐的利器抵触声,在芊泽耳畔响起。她面前,黑衣蜡人的数把铁刃不约而同的砍在一起。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却恰好跑上了目的地。芊泽站起身,发现自己已顺利的走到这个凸点所在地。

    黑衣蜡人不得再走,纷纷恢复姿势,以跑动的方式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芊泽知自己已顺利过关,心中不由的释然一笑。

    好险,好险。

    她回过身,一个长方的水晶棺材赫然眼前。芊泽屏气,蹙眉靠近,那棺材里躺着的果真就是已逝的明月。他依旧是红衣着身,脸色苍白,却肤如凝脂。他双目紧阖,俊眉舒展,仿似只是沉沉的睡去了,而非死了。

    “明月”芊泽一见他,泪便不由自主的下落,她颓然趴在水晶棺材之上,双手隔着玻璃,摩挲抚摸。

    “明月,我好想你。”

    她想他孩子般清澈的笑脸,他撅起嘴与她嬉闹的调皮模样,也想他边落泪,边被逗笑的模样,想他天籁般的歌声,和他侧颊淡淡忧伤的轮廓。

    芊泽哭了半晌,终是缓过了神。她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便开始思考该怎么取得明月的血液。想不到,明月的尸身经历了这么久,依旧保持良好,是因为此地冰寒彻骨的原因吗想时,芊泽打量起,这水晶棺材。

    兜走了一圈,俨然发现,它坚固的无一丝缝隙。

    如何打开

    芊泽眯起清眸,又仔细观察起棺材四周的平地。赫然发现,在棺材前方,有一个圆形的凸起,仿似一个跪拜点。芊泽霎时想起了遗言的最后一句:继而三跪九叩。

    想要棺材打开,就必须三跪九叩吗

    芊泽眨了眨眼,便一甩裙裾,双膝欲跪。

    但时间却仿佛被放的很慢,她跪下去的瞬间,脑海里突闻明月音日里的话语。

    “从今以后,不准你跪本宫”

    “你若跪本宫,我定打断你的腿”

    倐地,芊泽曲起的双膝,定格住。

    她表情凝重,出神的望着明月巍然不动的棺材。她站了半晌,脑海里如胶似漆,倐地,她眼角瞥见周围的一丝动静。她侧目望去,眼前只是一排排站直不动的白色蜡人。

    “是我看错了”

    刚才那一瞬,她似乎看见了其中的一个白色蜡人,动了一动。

    可是既是蜡人,怎么会自己动呢

    芊泽摇摇头,但旋即,她又听见有脚步声匆匆向这边来。有一嫩黄色衣衫的女子,像刚才的自己一般,穿梭在蜡人当中,眼见就要着岸了。她下意识的一顿,忙不迭躲到棺材背后。

    她看不见那来人,却听见她的一举一动。

    那女子没有说话,也是沿着棺材兜走一圈。芊泽为防被发现,那人每走一步,她便移一寸,以至一圈过后,那人仍然没有发现芊泽。那女子轻嗯了一声,声音甜美熟悉,但芊泽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起来,这声音是谁的。

    想时,她探出半个脑袋欲要窥探。

    哪知,那女子正巧也发现了那圆型凸点,竟像芊泽一般,屈膝而跪。

    芊泽的脑袋,越探越出,刚要看清那女子的长相,那女子便已砰然跪地。跪地的瞬间,她连连磕头,一共九个。磕过之后,地上蓦地蹿出一团地火。把她整个人包围起来,她痛的惊声尖叫,在地上滚来滚去。

    芊泽奔出来,她虽没看清来人,却知她痛苦不堪。忙脱下狐衣,往她身上扑。

    “你忍着点,我帮你扑”

    芊泽手足失措的一通扑打。

    可怎么扑,那火都不灭,女子痛不欲生,竟跳入水中,再无声响了。

    而与此同时,明月的水晶棺材霍地打开。

    第九十八章  失败

    芊泽竦然一惊,缓缓站直,转了过身。她屏气徐步走来,一双澄亮的眸子,微微颤动。水晶棺材双开,里面雾气缭绕,尸身却仍是巍然平躺,纹丝不动。芊泽揪紧的一颗心,稍稍平复后,才伸手触碰。

    明月的尸体,如同那寒水一般,冷到彻骨。

    “明月,为什么”

    为什么,言明三跪九叩,却有此夺人性命的机关先前女子全身着火的模样,着实骇人,那撕心裂肺凄厉的尖叫,还令她心有余悸。她究竟是谁,为什么她的声音和身形,都这般熟悉但还好跪的人,不是自己。

    还好她想起,明月的话。

    芊泽晃晃脑袋,心忖现在并非思考这事的时候,她得赶紧把明月的血液取出,解自己身上的魅咒。

    想时,芊泽从怀里抽出事先预备的针管。她试探的刺进尸身的手腕,见血液还汩汩流动,不由得讶然:想不到,明月已死了这般久,魅生的血,却还如此活跃。如此,芊泽想起了落太妃,一个和明月一样的阴魅,居然用烈火炽烧三天三夜,才得以死去。

    看来,魅生之血,的确诡异非凡。

    针筒里,殷红逐渐布满,芊泽小心冀翼的把针头抽出,继而郑重的对明月的尸身说到:“谢谢你,明月。”他真是料事如神,知自己总有一天会心如死灰,欲要逃却。他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给予她希望,指明出路。

    “谢谢。”

    芊泽俯下身,像旧日里一样,轻轻拥过明月后,才缓缓合上水晶棺材的盖顶。旋即,她望了望自己手中的针管,有了这个,自己就能摆脱魅咒的束缚,远走高飞是吗想时,芊泽心底竟没有一丝雀跃,反之,却怅然若失。

    她赫然发现,自己心底,竟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

    芊泽轻声问自己,脑海里却适时的飘过男子忧伤的侧颊。尘土漫天飞舞,他悲伤的黑眸像是蒙上了永远挥之不去的哀愁,一丝一扣都令人疼彻心扉。

    小手倏地的一紧。

    芊泽又忆起祁澈人头的,那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还扰然颊边。祁澈哀恸嘶喊的声音,像鬼魅一般缠绕在她耳畔,一个又一个夜晚。她无法原谅祁烨,因为祁澈到死都还在喊他哥哥

    芊泽深深闭眼,有行冰凉的清泪顺颊而下。她抹了抹,便睁开眼来,捋起袖襟,她从腰间把细长的腰带卸下,紧紧的绑住左臂,她一咬牙,把针头对向自己,欲下扎下。

    蓦地,余光里,有一丝异动。

    她骇然侧目,惊慌四望。

    “谁”

    她暗自惊呼,不由自主的挪动起来。举目望去,一片白蒙蒙。一个一个的素衣蜡人岿然不动的立于水上。她们同一个动作,同一个表情,然,刚才的那一瞬她确确实实的捕捉到了她们之中的异样。仿佛这无数个假人当中,站着一个真人。

    这个念头吓着了芊泽,她踉跄起身,瞠着双眼沿着那岸边走。但这一次,她什么古怪也瞧不出来,不由得思忖是否自己太过紧张,看错了芊泽摇摇头,又坐了下身,再此尝试扎针。

    眸底,针尖的锋芒,欲直刺入肉,与柔嫩的肤色,形成对比。两个格格不入的颜色,即将碰撞,却在交汇的瞬间,倏地一顿。

    芊泽感到背脊一片恶寒,有股决然的杀气,攀爬上来。她听到些小的水声,仿佛有人轻轻掠过而来,那脚步声听促在自己身后,带着一缕漫不经心的寒意。

    “芊泽,你真是令朕太失望了”

    终于,她仍旧听见了他,低沉惑魅的嗓音。祁烨一拂手,芊泽手中的针管便飞了出去,芊泽双手落空,只得颤抖的深深闭眼。

    没有想到,还是被他抓住了。

    这般千辛万苦,却仍徒劳无功,莫不是命中注定,她一辈子无法逃脱

    有温暖的大手,抚上她冰凉的小脸,祁烨逐渐走到她跟前,蹲下来眯眼凝望。

    “你怎这般不小心,全身都湿透了。”他扯唇浅笑,眉宇间更显俊俏。芊泽默不作声,垂眸不敢直视。祁烨脱掉围在她脖颈间的狐领,揽她入怀:“真是太调皮了。”

    这般舒缓的口气,却令人不寒而栗。芊泽机械的靠在他胸膛,只觉得他看似无害慵懒,却笑里藏刀。

    他俯首轻吮她的唇瓣,又说:“唇也是凉了,这回又受寒了。”他笑意不减,仿若无事一般。他见芊泽只字不说,一时挑眉:“想不到你,竟只身走到了这。看来明月他没有错看你。”

    “我的小鸟,看似柔弱,羽翼却异常丰满呢。”他微凉的指尖,细心的拔开芊泽湿粘的额发。一张苍白的小脸,愈显孱弱。

    “好在朕早有预料,否则真让你给逃了。不过,也是朕疏忽,这密室的设计者乃是明月,朕当初不知他为何费劲心思,葬在机关布满的秋陵。原是早就有言相告,为你铺路。”说时,他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放在芊泽面前。女子这才瞠目,不可置信的望回祁烨。

    “美人计固然用得好,但朕也不马虎。”

    那张被他踩在脚下的纸,他果真没有轻易放过。心思缜密至此,芊泽只叹自己的无知无能。

    “这密室,机关算尽,没有这几个字,朕也进不来。明月他果真只想你一人寻的到他。他当真,这般在乎你”他眸底阴兀浮生,忽明忽暗。

    “可是芊泽,朕有言在先,朕嘱咐过你,你可还记得”男子倏地低声说到,一双孤寂冷冽黑眸直勾勾的盯着芊泽。芊泽心惧,不自禁的后缩,却被男子拥的更紧。他俊庞靠着极近,几乎与芊泽贴合,他薄唇开合:

    “朕说过,不要想离开朕。”他痛心疾首般蹙眉,“你怎能欺骗朕,欺骗的如此轻快,你想过朕会有多难受,多痛心吗”

    祁烨的胸膛里仿似凭生蹿出数团烈焰,烧得一颗心狂躁到无法安宁。她为了逃脱自己,竟历经千重险阻,甚至不惜抱着丧命之忧。她就这么讨厌自己,这么想方设法的逃脱

    芊泽感到他眸中节节疯长的阴鸷,开始挣扎后退。

    祁烨却禁锢的更为牢固:“朕哪里不好了,是朕对你太好,你便忤逆朕是吗”他用力的捏住芊泽的下巴,芊泽吃疼的喊道:“你走开,你弄痛我了,好痛”

    祁烨面目狰狞,咬牙望了芊泽半晌,旋即松开手来,挑眉轻笑。

    他表情转换过快,令芊泽更为恐惧。

    “莫怕,朕不会对你怎么样了。”他抱她起身,轻柔如呵护稀世珍宝,但芊泽却一惊一乍,脸上毫无血色。

    “朕只会疼你,你怎样对朕,朕都只疼你。”他摩挲她嫩白的肌肤,指尖在她唇间,游走。“但朕却不会姑息那些教唆你离开朕的人,那些人,朕一个都不想放过。”他语色里似有暗喻,芊泽大惊失色,当即便想到了上官柳莹。

    她这才揪紧他袖襟,大呼:“你别这样,这都是我一个人想做的,跟他人无关”

    祁烨却反笑,嗤之以鼻:“你认为这样的话,朕能信”

    “真的只是我,皇上,是我不对,都是我一个人想逃。”芊泽仓惶乱语,祁烨以手封住她的嘴说到:

    “芊泽,你别再惹朕生气了,朕恼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他波澜不惊的恐吓芊泽,果真奏效。芊泽吓的噤若寒蝉,任由他抱紧自己,几个飞身掠过湖面,向出口急速奔去。他走之后许久,那层层蜡人林当中,才蓦然出列一位。

    她亦是一袭白衣,和蜡人阵浑然一体。因为先前的屏息,她霍地粗重喘气,半晌才平复下来。还好她机警,并没有被皇帝识破,想时她展颜一笑,神色诡谲异常。她捡起地上被抛做一边的针管,放在眸前,一阵打量。

    “终于,齐了”

    “皇皇上出来了”有人惊呼,继而又以更高亢的嗓音欣喜道:“娘娘也出来,出来了”众人闻声,一同跪地叩首,齐声道:“皇上,泽妃娘娘万福”

    单喜见芊泽化险为夷,平安归来,不仅抹了一把老汗。他上前躬身道:“老奴失责,令泽妃娘娘受惊了。”虽然单喜明显看出,是芊泽自己跳下阶梯去的,但他知道知道规矩,便把事情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当作自己失责。

    芊泽目不偏视,只是躲在祁烨怀里,闷声不吭。刚才她出来时,发现祁烨走的竟是一条捷径密道,从密道的新旧程度来看,料想在他知晓自己伎俩的时候,就已命人暗中挖掘了。原来,自己不过是瓮中之鳖,早已没有出路。他只是等着时机,出手逮自己罢了。

    祁烨瞅了一眼怀里的人儿,浅浅一笑,便抱她上车,同时吩咐道:“即是意外,朕就不再追究了,摆驾回宫吧。”

    “是”单喜如释重负。

    祁烨刚抱着芊泽走到车边,玉塞姑姑便慌忙上前接人,祁烨扫了一眼迎驾的奴婶,又在芊泽耳边轻咬:“小珺被你送走了,是吗”

    芊泽头撇过去,置若罔闻。

    但祁烨却笑意更甚:“当真保证,她已被你送走了”

    芊泽这才蓦然回头,一双充满惊慌和愤怒的眸子,直直盯人。祁烨眯眼,畅快大笑,笑声中尽是得逞之势。芊泽痛苦颦眉,有觉胸口堵得甚慌。看来她,舍不得他,真是好傻。他早已不是自己所爱的那个男子,她又何苦念念示忘,舍不得呢

    有泪欲出,她却强行忍了回去。

    寒冬腊月,心底也似冰天雪地,芊泽的胸间,竟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第九十九章  下药

    两人对著满桌的佳肴,只是默然无语。从秋陵回来的隔日,皇帝便命御厨烧了这桌酒菜,只身与芊泽对酌。然,芊泽只是抿了几口酒,便垂眸缄默。祁烨也不说话,几杯酒下肚,已有些薄醺。他摩挲着酒杯,一副慵懒疏散的模样。

    “这酒浓醇,后劲十足,朕多喝了几杯,则有些酣沉耳热了。”他放下青玉酒杯,五指拈起象牙筷,夹了一块莱,细心观摩:“这道菜叫烟熏撩肉,肉都是从活猪身上,一条条刮下来,立即烟熏的,滋味煞是好。”

    “芊泽可想试试”

    他抬高筷子,那块色泽油亮的肉片,倏地成为芊泽眸中的焦点。她一瞠目,胃中似有翻腾,便蓦然别过脸去。祁烨见罢,轻笑如叹息:“朕为了你,摆了满满一桌的佳肴,你却不吃。若是有一天,你为朕烧了一桌菜,朕定会全数吃下。”

    他说时轻描淡写,仿佛只是自喃。芊泽秀眉微颦,悄然望了他一眼,祁烨却又恢复平日的意兴阐珊,说到:“你生朕的气了,是吗”

    芊泽睫翼微颤,小嘴嗫嚅:“小珺呢”

    “你莫不是只关心她”

    祁烨蹙眉,眉宇间山雨欲来。芊泽静默片刻,只道:“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便是,小珺是无辜的,你已拨了她的舌,又何苦要逼死她”她语态平稳,却充满愤慨。

    祁烨放下筷子,说到:“不是朕逼死她,是你逼死她。”

    微有咬牙切齿,祈烨一眯眼。

    芊泽抬目,与之赫然对视,祁烨却说:“朕磐告过你,一次又一次,可你不听。”他站起身,危险的逼近:“芊泽,你说朕该如何对你,朕又舍不得罚你,只能罚那些不知死活的奴才,你说对吗”

    他伸手,抚摸芊泽的脸颊。女子的瞳仁,紧张的望著他滑动的五指,轻声说:“你罚我吧,不要伤害他人。皇上,你犯的错已经够多了,不要再这样了”

    “哈哈”

    祁烨听罢大笑:“朕错,朕哪里错了”他抚在女子颊边的手一紧,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之对视:“朕不觉得朕错了,朕说过,朕导演的戏码,现在才刚刚开始。芊泽,朕会让你看到祁胤的万劫不复,等天下都覆灭了,还有谁来说朕,错了呢”

    芊泽心中忽的生出了绝望,她在他眸里看到了深不见底的恨意和决然。她寻不到一丝光明,能让她在黑暗中攀住。

    “对了。”

    祁烨倏地松开捏着芊泽的手,笑道:“朕还请了几位你的挚友前来一同用膳。”他说时,击掌邀人。寝殿的门被推开,上官柳莹缓缓迈过门槛,神色淡若清水,波澜不惊。只是她眉宇间,仍隐隐的聚著一丝惧意。

    “柳莹”

    芊泽霍地要站起身,祈烨却按住她,说到:“你不是想小珺吗,朕知道你舍不得她,便让侍卫把她请了回来,好在她的马车还没过城门,否则找起来可要费番周折了。”他又一摇手,玉塞姑姑又把一袭青裙的小珺推了进来。

    “如此,有良友相伴,你可会动筷”

    祁烨把象牙镶玉的筷子搁在芊泽跟前,眯眼浅笑。芊泽霎时瞪住他,咬牙切齿道:“祈烨”

    她怒了,她真的怒了。为什么要这样逼她,怎么会成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朕的皇后近来与你走的极近,朕问她,她说是为了不让你闷着,朕信了她。可她,却做了什么”他反身向上官柳莹走来,抬起她的下巴,潭目凝望。

    上官柳莹敛眸,不敢直视。

    “她想把你从朕的身边,带走。”他有意识的用劲,上官柳莹疼的闷哼,却面不改色。“朕真是伤心啊”

    “朕一伤心,就想杀人。上官家上上下下三百口待罪之人,朕一个一个的杀,能快活整整一年哈哈”

    他扬手大笑,旋即松开上官柳莹,走向一旁的女子。他负手而立,巍然站在她跟前,小珺吓得双腿抖索。

    “这个哑女,大胆过一次,朕饶过了她。可是朕却发现,你对她比对朕还好,朕着实妒忌。若是她死了,朕就不会这般苦恼了,是么”他刚说完,小珺便霍然跪下,连连磕头。她无法发声,只得咿咿唔唔的哽咽求饶。

    芊泽跑过来,护住她,向祁烨怒叱:“够了够了”

    “她们已经够可怜了,不要再这样了”

    芊泽双目斥红,决然咆哮:

    “祈烨你是个疯子,疯子你杀人不眨眼,亲弟弟你杀,亲生孩子你也杀,就连无怨无仇的人你亦不饶过你一人的恨,却要千千万万的人为你陪葬”

    芊泽忍了太久,她心如死灰,每日每夜都备受煎熬。祁澈死时的霎那,一遍一遍周而复始的出现在她脑海,成为梦魇。

    然,可笑的是,她却时常某不住的回想当初,回想和祁烨在屋顶的每分每刻。那些画面,与如今的他,形成强烈对比,让她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她甚至会可笑的奢望,有一天他会回心转意。特别是在他温柔对她的刹那,在他独自畿然神伤的刹那。因为,那时她总能捕捉住哪怕一秒曾经的他。她是这般贪婪这个瞬间,她想疯了那个住在她心里的男子,所以她始终都不能释怀。

    她想那个他回来。

    可她真的力不从心

    挣也挣不脱,逃也逃不离,而他亦愈走愈远。

    “我不逃了,我不逃了。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里,你别再伤害无辜的人了,祈烨,我陪你,我陪你。你是要去地狱,那我也同你一起去,我同你一起万劫不复”什么自由,什么解脱。以为逃离了他,就会解脱,然,不过是自欺欺人。

    他是想万劫不复,那她陪他,陪他

    芊泽霍地收声,瞪着猩红的眼望着祈烨。祈烨一顿,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恸。旋即,他尖锐的笑了起来,声声刺耳。他蹲下身,双手扶住半泽的脑袋,他森冷笑道:“不错,朕等的就是这句话。”

    “朕是要去地狱,朕没有谁陪了,朕只能拉上你”

    他说时,表情阴兀之极,只是那眸底,却涂着一层名为绝望的颜色。

    那日之后,芊泽彻底的断了逃离的念头。她终日恍恍惚惚的过,对事充耳不闻,她绝望的神情,让每一个靠近的人,都心生悲怜。然,一件令其恐怖至极的事,却突兀的发生了。

    这日她用膳时,刚拈一勺热汤入嘴,便突觉胃中翻滚恶心。

    “呕”

    她倏地放下汤勺,按着此起彼伏的胸,一阵难受。她先是以为自己长时间厌食,生了胃病,但连日如此,她便开始有了另一番作想。

    莫不是,莫不是

    脑中闪过电光火石,芊泽不可置估的望着镜中的自已。小珺为她挽发髻,突感她的古怪,便露出疑惑之色。她躬下身,以目光询问怎么了,芊泽却说:“没什么,没什么”她心中无底,分外慌乱,于是匆匆起身,以自已不适之由吩咐小珺下去了。

    她小手下移,摸在自己平坦的腹部。芊泽终日浑浑噩噩的过,没有去注意例假。如今,身体不适了,才想起自己已有两个多月,未来例假。她心中猝然一惊,想起皇带对待皇后娘娘的一幕。如果她当真怀孕了,他会不会像对皇后一般,扼杀自已的孩子

    怎么办,怎么办

    芊泽捂紧小腹,惊慌失措的蜷缩起来。

    “终有一日他会知道的,那时若是他不要孩子”她该怎么办她怎忍心扼杀小小无辜的生命

    此时,窗外似有动静。芊泽吓了一跳,旋即走来开窗眺望,上官柳莹站在院子里,葱指捶在嘴唇上,嘘了一声。芊泽悄然点头,顺着窗沿,攀爬下来。

    两人数日未见,甚是忧心。芊泽记挂上官柳莹的情况,上官柳莹也担心芊泽想不开,会做出出人意料之举。还好,两人都是平安无事,她们这才放心下来。

    “芊泽,真的决定,不走了”

    上官柳莹试探一问,柳眉微蹙,露出疼惜的神色。芊泽垂眸,不可置否,上官柳莹却又说:“下个月,皇上就要诏书,废除我的皇后之位了。这我并不在乎,只是担心上官家三百口人的性命。芊泽,我不是你,若我是你,一定会远走高飞。”

    她摇摇头,目光哀恸之极。

    “只可惜,我牵绊太多”

    上官柳莹喟然一叹,眸中似有水光。“其实皇上不杀我和上官家的人,只是为了图个乐子。爹爹死了,他仍心存怨恨,要折磨他的家人。毕竟,爹爹曾进谏先皇,要处死落太妃。这仇,他终究是搁不下。”上官柳莹愈说,神色愈显苍凉。

    “以前,我还可借着皇后之名,为你铺路。现在,我却什么也做不了了,芊泽,对不起。”她拥过芊泽,潸然泪下。芊泽清眸微瞠,听了上官柳莹一席话,只觉得心口麻木的伤痂又裂了开。

    “对了,芊泽。”

    上官柳莹倏地推开芊泽,焦急道:“羽妃她跑了”

    “跑了”

    芊泽大惊,想起洛羽晴的事来。上官柳莹又说:“那日去秋陵之日,她就跑了。她甚是狡猾,骗得我安排的侍卫,险些丢了性命。不知,她有没有进的秋陵,取得婪妃的阴魅之血。”她忧心忡忡的说到,芊泽却一阵怔忡,轻喃:

    “莫不是她”

    那个撕心裂肺的呼喊,烧死在秋陵里的女子

    难道是洛羽晴

    难道她死了

    芊泽觉得脑袋一空。

    “谁”

    上官柳莹疑惑一问。芊泽抬目,把那日秋陵之内的事据实说来,上官柳莹大诧,说到:“芊泽,难道羽妃她为取婪妃之血,随你入秋陵,却反被烧死了”上官柳莹不可置信的重复:“原是烧死了,难怪到处找也找不到,我还担心她会再次对你不利呢”

    上官柳莹拍拍胸脯,惊魂未定的又说:

    “这羽妃本就罪该万死,芊泽,你也不必为她伤心。”

    “不过”

    上官柳莹一挑眉,又说:“你对她的情意我是知道的。她一死,这皇宫大院里,你能留恋的东西,又少了一样。芊泽,你待在这儿,可真是一种煎熬啊”她又悲戚说来,芊泽心中隐隐作痛。

    死了,死了

    那是羽晴,真的是羽晴

    可是,那声音真的是羽晴的吗仿似有些像,却又不尽然。而且,她怎么会知道如何进秋陵的,难道她事先便知皇上挖的密道所在地芊泽的脑中一片混沌,分不清楚孰是孰非。

    然,记忆里却突地翻出那日秋陵里,嫩黄衣衫的女子,轻嗯的一幕。半泽苦思冥想良久,那飘渺如烟的声音,纠结在耳畔,反复回放。倏地,她瞠眼,轻问道:“幼季去哪了”

    上官柳莹一顿。

    “她近日里抱恙,我让她在宫里歇着。她要是见到你现在这般憔悴的模样,急的泪都会止不住的嚎哭,我哪敢带来。”上官柳莹轻描淡写地说,半泽望著她,有一秒的踌躇和迟疑。上官柳莹瞟了她一眼,转而问:“对了,你近来身子如何”

    语出,芊泽霎时想起了孩子的事。

    她蓦地落泪,吓著了上官柳莹。

    “你怎么了”

    芊泽半晌不语,上官柳莹连连追问,芊泽才伸手覆盖住自已的腹部,微弱地说:

    “孩子,我可能有孩子了”

    上官柳莹先是一顿,继而倒抽一口气,不可置信的又问:“此话当真”

    “大抵是真的,我近日来胃口不好,又吐,月事也两个月未来了。”半泽双唇蠕动,一宇一句都凿在上官柳莹耳畔。上官柳莹忙不迭拉过芊泽,低声说:“你会告诉他吗”

    “如何说”

    芊泽悲痛的望了一眼上官柳莹,女子点头,嗤笑道:“是啊,怎能告诉他。”

    “怎么办,柳莹,我怎么办,我不想孩子有事。我什么念想都没了,孩子不能没有啊”她泪如泉涌,上官柳莹沉默半响,继而按扶住芊泽双肩,说到:“芊泽,你还是得逃。”

    芊泽一懵。

    “皇上他定不会要你腹中的孩子,失去孩子的痛,我已经承受过一次了,不能让你再经历。所以,芊泽你得逃,即便不是为了你自已,也得为你腹中的胎儿。”上官柳莹据理说来,芊泽心中翻江倒海。

    “可是,我身中魅咒,逃的到哪里去”

    上官柳莹又是一番思忖,她颦眉踱步,突地灵机一动说到:“芊泽,我有一计。”

    “什么”

    “我娘也是学医的,爹爹曾经病时,娘医治过他,才结此良缘。我娘手里有一种药,无色无味,能令人昏厥半月,但却性命无忧。你若骗得皇上喝下此药,趁我还是皇后之时,使权送你出宫。我们再去秋陵,二次取血,解去魅咒。等到他醒来时,你已远走高飞,就不怕孩子会出事了。”

    上官柳莹娓娓说来,芊泽却听的心悸。

    “给他下药”

    她从来都不曾骗人,如今却要她,下药给他

    上官柳莹见她犹豫,又推波助澜道:“芊泽,你得想到,你不逃,孩子就没命了。你可知这失去孩子的痛,能让一个母亲生不如死。芊泽,你一个人尚不要紧,可孩子怎么办,孩子是无辜的啊”上官柳莹的每句每字,都如利刃般直刺心底。芊泽的脑海里闪过祈烨的一颦一笑,她竟在此刻,仍是有些舍不得。

    可是,孩子

    孩子不能没了

    “好我试试。”

    芊泽一闭眼,终是说到。

    第一百章  真相一

    腊月里,终是下了雪。

    窗棂微泛白光,天地间静谧无声,空闻落雪轻盈。窗前搁了一桌清淡小菜,色泽素雅,虽不是什么饕餮大餐,却看着温暖人心。桌前热了一壶温酒,那青瓷壶釉色出众,内敛而隽永。女子伸出纤细的玉手,提壶斟酒。热气从杯间升腾而出,袅绕的环绕在杯沿。

    芊泽不说话,只是把酒递给了对桌的人。

    那人一顿,接下酒来,莞尔一笑。

    “本是说笑,哪知你当真为朕烧了一桌酒菜,朕受宠若惊。”祁烨未有先饮那递来的酒,只把它搁在手下。芊泽缓缓低头,弧度优美的下颚轮廓晕光,祁烨看着她,突觉恍若隔世。

    他于是拈起筷子,夹了一口菜隔入口中。那菜香滑可口,入口即化,祁烨不禁赞道:“原来你的手艺,这般出众,比宫里的御厨还要好。”他缓缓说来,也不知是否说笑。

    芊泽抬眼,双目弯做新月模样。

    她浅浅的笑,说到:“我的手艺不是最好,哥哥的手艺才真是出神入化。小时候家里穷,我闹着要吃肉,哥哥哪里买得起肉,于是他就变着法子把素菜做出肉味,哄骗我吃。”

    很久没有听芊泽这样说话,祁烨一愣。

    “那个时候,我觉得,全世界最好吃的菜,就是哥哥给我做的。”

    芊泽像沉溺入回忆,边拈菜,边兀自说来:“于是,无论以后我在外面有幸吃到,多少山珍海味,都会和人家说,我哥哥做的菜,才是绝世无双。”她把菜放入口中,满足的咀嚼,然后咽了下去。

    “你可是想他了”

    芊泽不置可否,想起自己不知不觉言多了,便只是一味的吃菜。

    祁烨却释然笑道:“原来这做菜,也是有心意的。”

    他于是又多夹了几道菜,通通搁入碗里,一道也不落下,愈累愈高。芊泽有些吃惊,望着他尽数将这些菜,静静的吃完,一时间心里像被柔韧之刀,挖开伤痂一般,疼痛难当。

    “芊泽。”

    他吃下最后一口菜,旋即搁筷启声。

    芊泽不语,只是以平静的目光相对。此刻的祁烨,有种说不出的沉静。

    “我喜欢听你说,你的事。”

    他轻轻说来,这一刻他俊邪的脸庞里,又重归一丝昔日的淡然。“每当你说你小时候的事,你哥哥的事,你娘亲的事,我都觉得自己被带到很远的地方,一个安静到不可思议的地方。”

    “你说这些话时,总不是经意的笑。只是这淡淡的笑意,却让我怎生羡慕。”

    他停顿一拍,却未有去看芊泽。

    “这笑,一度让我忘记了,现实。”

    他把现实二字咬得微重,说时,右侧的窗户正被风拂开。那木窗如洗,皑皑白雪上,稀稀疏疏的露出几朵红艳的梅花。风一嘘,那散雪簌簌落下,满目娇烈嫣红,傲雪独立。那枝桠上的花盏遗世独立,带着清冽的寒香,随风旋起。

    蓦然,这漫天漫地,似乎都是梅花。而恰巧有一片梅瓣,孤零零的落在他眉宇之间,祁烨拨了一拨,说到:

    “那时,我便在想。”

    男子轻声说来,如同耳语

    “芊泽,你好温暖。”

    心猝然一紧,芊泽清眸微瞠,目光纠结一般锁在男子微悲的俊庞上。他笑的那样淡,眉宇晕在阳光下,不尽真切。

    “你曾说过,每当你觉得痛苦,觉得连上天都摒弃了自己时,就会伸出手来,一个一个把自己仅存的东西,数给自己听。”他把目光投向窗外无垠的远方,但神色里却没有焦点。

    芊泽屏气,静静聆听,而与此同时,她感觉心中某处开始斑驳剥落,一点一点的沁疼。

    “可是,芊泽。”

    祁烨伸出自己的手,把那纤长的五指,微微撒开。

    “我也想要数一数”

    他出神的望着自己的手,俊眉紧蹙,牢牢纠结在一起。

    “可我绞尽脑汁,却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掰下一根手指”

    我竟一个,也数不出来

    绣拳不自禁的握紧,芊泽感觉有什么在胸口,生生堵住,憋的她透不过气来。

    此时,祁烨才端起那酒杯,兀自放在嘴边轻啄了一口。

    “若能一醉方休,醉死了,也当好。”他一饮而尽,仰面轻顿,继而搁下那酒杯,痴痴的望向芊泽。芊泽此刻已是呆若木鸡,一双清澄的眸子,充满悲戚与讶异。

    祁烨眯眼,那杯酒在肚里灼烧。他以为这酒浓醇刚烈,自己有些醉意,他望着对面芊泽娇弱稀薄身影,一时以为自己身处梦境。

    他梦见过她很多次,每一次她都是和他坐在屋顶。

    一切都不曾发生。

    她说:“要不要一起飞。”

    他欣喜若狂的点头,搭上她的手。她带他远走高飞,飞到一个没有仇恨的地方,那里种满了无数有月光下荧蓝色的芊泽花。他与她落定在花丛,他才鼓起勇气,牵起她的手说,和她说:

    “芊泽。”

    男子已有些摇摇晃晃,芊泽瞠目惊视。

    “我”

    薄唇轻启,女子的瞳仁微颤,一颗硕大的泪正涌了上来。

    “我爱”

    “嘭”

    祁烨没有说完这最后一个字,他蓦然倒地,嘴形还是张,却已发不出任何一丝声响。黑发如丝绸,翩翩飞舞滑落,那张近乎绝美的脸,在纷飞的梅花瓣中,忽隐忽现。

    他含笑,却蓦地阖眼。

    恰时,芊泽的那颗泪,正兀自顺颊而下。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芊泽眼见祁烨的身体,像被放慢了数千倍,翩然滑落。她猝然站起,疾步走了过去,低喃:“怎”

    “怎么回事”

    此刻的祁烨已是不省人事,他仿若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芊泽仓皇失措的拿起那白玉酒杯,颤颤巍巍的自问:“怎么会晕了,我明明”

    没有下药

    她千真万确,没有下药。这桌酒烧好之初,上官柳莹正跑来见她,两人约在倾泽宫的一条隐蔽长廊里。她把一小瓶的药水小心翼翼的递给芊泽,嘱咐她下药后,切莫过于慌乱,露出马脚。

    “皇上他心思缜密,又机警的很,一丝异常也不会放过。所以芊泽,你只有一次机会,切忌不要慌张,让他瞧出端倪。”上官柳莹郑重嘱咐,又边把那药瓶塞给芊泽。芊泽稍有踟蹰的接过药瓶,目光瞬也不瞬的望着它。

    色泽如清水,看出一丝不妥。

    它能令人半月晕厥,却性命无忧

    上官柳莹见芊泽盯着药瓶看,又不禁补充:“放心,这药不会致人于死地,芊泽,你万事要小心。此次非同小可,你要记住,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生是死,就单凭你这一举。”

    说到孩子,芊泽便蓦然扬目,怯弱的望着上官柳莹。上官柳莹按扶她双肩,颔首鼓励:“有什么事,我也帮你顶着。”

    “嗯。”

    芊泽敛眉,神色凝重非凡。

    上官柳莹笑道:“他就要下朝来了,你速去做准备,我先行回坤夕宫,等你好消息。”上官柳莹松开芊泽,兀自转身。走时,仍不忘与回视芊泽一眼,以示鼓励。

    芊泽望着遥遥而去的上官柳莹,心中百感交集。

    人走远了,她才转过身来,往寝殿内去。

    她走的极慢,步速如同她的脑子一般,挣扎纠结。她握着手里的瓶子,时松时紧,充满挣扎。

    蓦地,她一停步,顿了一顿,便把瓶子一鼓作气抛在一旁密密的草丛当中。她神色复杂的望了一眼,继而决然离去。走时,她抚摸着自己的肚腩,低声自喃:“孩子,妈妈只能孤注一掷,若保不得你,妈妈也同你一道去。”

    “对不起”

    她潸然泪下,又柔柔的轻抚。

    “妈妈,不会骗人”

    她吸了吸鼻子。

    “妈妈,舍不得他”

    芊泽从臆想中折回,她本想借此机会,求他把孩子留给她。她从今以后有了孩子,定会老老实实的待在他身边,哪也不去,什么念想也不做。可是为什么,她明明没有下药,他却晕了。

    芊泽跪在祁烨的身体旁边,瞠着一双不知所措的眸子,仓惶无助。

    此时,有人击掌入内。

    掌声漫不经心,却诡谲异常。

    芊泽转过脸来,眼见那白衣女子,缓缓信步而来。她玉手双击,掌间发出轻快而得意的声响。她红艳艳的朱唇,如凝血,微微张合:“芊泽,你真是令我失望。”

    上官柳莹挑眉轻笑,旋即从怀里拿出那瓶被芊泽抛却的药水。

    “你怎能把我给你,这般重要的东西,随意乱扔”上官柳莹轻晃药瓶,芊泽瞳孔一缩,直勾勾的望着那瓶子。而与此同时,她震惊的对上上官柳莹复杂的美眸,一时如遭雷击。

    “你”

    上官柳莹盈盈一笑,声色尖锐:“芊泽,你太善良了,善良到让我觉得恶心。”她向地上的女子,径直走来:“这男人,都这般对你了,你还舍不得离开他,真是下贱。”

    芊泽看着判若两人的上官柳莹,一时语塞:

    “柳莹你”

    “柳莹是你叫的吗区区一个边国贱奴”

    她倏地一横黛眉,恶言相向:“你知道我为了你的善良,你的优柔寡断,多费了多少周折还好我知晓,你根本靠不住,事先在酒杯里涂了药水,否则我怎能得手”

    她说时,又霎时嫣然一笑:“不过还是得多谢你,不是你,谁也喂不下他这杯酒,哈哈”她双臂一展鬼声鬼气的笑。

    芊泽脑间闪过电光火石,她瞅了一眼身下,面色逐渐发青的祁烨,惊慌道:“这,这不是迷药”

    “当然不是。”

    芊泽大惊失色,站起身,颤颤巍巍的问:“这是什么”

    上官柳莹不语,只是孤傲的望着芊泽。她蓦然一笑,嗤之以鼻道:“有时候,我真是觉得你可怜。”

    “什么意思”

    芊泽的心倏然空了一块,一br &gt;</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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