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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芊泽花-

正文 芊泽花-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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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胸间平坦而结实,芊泽随着那弧度优美的身躯,往下观走,小腹之下,一个不该多出来的东西,赫然眼前

    男男的

    第四十章 男人

    芊泽杵在原地,瞠着铜铃一般的清眸,直直地盯在男子的下身。她惊的根本无法挪去视线,脑子一片混沌,仿佛被人在脑后重击一记。而婪妃先也是大诧,然后随着芊泽视线,望下自己的下身。

    他格格一笑,抬首之时,已是诡谲之容。

    芊泽见他一笑,才缓过神来。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想逃,只是此刻,她却觉得脚软不堪,刚后退一步,便踉跄的摔倒在地,手上捧着的衣服也抛掉开来,四处散落。

    芊泽却不顾,只好惊恐的向后爬去,男子见她欲走,一挑眉峰,也不顾自己身无遮掩,便大迈一步。

    “芊泽。”

    这声一出,芊泽更是僵若雕石。

    这根本就不是婪妃平时的嗓音,婪妃向来都是柔美而高调的音色,而现在这个,低沉中带有一丝浅浅的沙哑,分明就是十全十足的男声

    “你”

    芊泽屁股坐在地上,一寸一寸惊慌的向后挪,她的双眼已经睁大到不能再睁,一瞬不瞬的锁在男子越发诡异的笑容上。此时,全身湿漉漉的男子,黑发随意而凌乱的披散,芊泽亦能闻到他身上,隐隐的异香。他的面容虽是和婪妃一模一样,但无妆粉胭脂的修饰,他干净透白的一张面孔,棱角俊削。

    男人

    “我怎么了”他咧嘴一笑,从容不迫,他步步逼近,芊泽寸寸后挪。“你不是要和本宫做朋友吗,怎么样,你可还满意本宫的这幅模样”

    他说时,双手一展,硬是把自己赤裸裸的身体大大方方的呈现在芊泽眼前。芊泽惊的大叫一声,捂住双眼,道:“你走开,你走开啊”

    “哈哈”

    他不怒反笑,愈是走的近。芊泽挪挪拽拽的,是从雾气袅绕的浴池爬了出来。一出浴池,她本以为他不会不顾廉耻的追来,哪知婪妃却根本像没事人一般,紧紧尾随。芊泽一边不敢睁眼看,一边腿软,无法站起,便只好连滚带爬的后退。

    “你走开,走开啊,天啊”

    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眼见的一切,婪妃怎么会是个男人她是不是在做梦,是不是看见幻觉了

    婪妃见她大声喧哗叫嚷,黑眸微微一眯,露出危险的神色。他转即从墙上摘下佩饰用的挂剑,提剑出鞘,直直指向地上战战兢兢的芊泽。

    “不许喊。”

    芊泽全身一僵,听出他语意中的阴兀,便倏地不敢出声了。婪妃很满意她的配合,把铎芒又指了指,道:“不准再后退,给我站起来。”

    地上的人儿,果真不再后退了。只是叫她站起来,她现在吓得腿软无力,哪里办得到婪妃一蹙俊眉,睨视女子,见她欲要站起,又力不从心的模样,便打从心底的觉得好笑。他脱口呵呵一笑,继而又调侃道:

    “你不站起来,难道是在等本宫抱你起来。”

    芊泽一惊,力气马上回到身体,蹦跚的抵着墙,站了起来。婪妃很满意,但他手上雪亮的长剑,却依然置于女子的颚下。芊泽神色慌忙的低眸,胆战心惊的望着那刻锋,胸膛起伏不定。她害怕极了,那冰凉的触感,从颈脖处传来上来。她知道,这一切并不是在做梦,婪妃他确确实实是个男人。

    而自己不经意发现了这个事实,会不会遭到灭口呢

    他和皇帝都是男人,却以帝妃相称,芊泽虽不知其中的蹊跷,但也明白,自己知道了不应该知道的真相。

    这是极其危险的

    果不其然,那刀锋转了转,芊泽不敢大动,但神色却草木皆兵。她蓦地抬起眼帘,与婪妃直视,只见他不紧不慢的勾着一抹浅笑,狭眸轻眯,若有所思的凝视自己。

    “你怕我杀你,是吗”

    女子一顿,隐忍的抿着嘴,不说话。

    那男人又是一笑,边笑时,身子便靠了过来,轻轻软软的道:“我的确有这个打算。”

    语毕,芊泽眼眶便倏地红了,瞠着的圆目里,水雾蒙蒙。婪妃却视若无睹,倒是把锋刃一提,抵在她白皙粉嫩的颊边,芊泽微微一缩,男子却伸出手来,从另一旁抵住她。

    他的手触到她的脸上,芊泽脸微微一红,僵的又不动了。但婪妃越靠越近,芊泽压根不能猜出他到底要做什么。如果要杀她,为什么又不立马动手只是,随着他的逐渐靠近,那淡淡妖娆的香气,从他身上四溢而出,沁满了芊泽的口鼻。

    这香味让她立刻想起,从皇帝身上传来的味道。

    虽然,这味道是截然不同,但都有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芊泽此刻,呼吸都不会了,她气竭的憋红了脸,感觉男子的脸,离自己愈来愈近,最后几乎贴在一起。而他微微燥热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湿热的感觉,令她满颊绯红。

    “你脸好红。”

    他邪肆一笑,说不出的邪佞。

    芊泽的泪,便吓的落了下来。

    “你哭什么,你不想跟本宫做朋友了吗”这句话,用的时女声,和往日的婪妃一模一样。但此刻听在芊泽耳里,却分外刺耳恐怖,这更加印证了,这两个看上去气质断然不一的人,的的确确是同一个人。

    女子的泪,愈加汹涌,那颗颗恐惧的泪珠夺眶而出,倒令男子有一时间的恍惚。

    他目光一深,握住剑的右手一松,剑哐当落地。芊泽斜视而去,知道剑掉了,便立马伸手抵住男子的胸膛。但婪妃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大笑出声:“看来你还没有吓傻,你个小狐狸”

    说罢,他把芊泽重重抵在墙壁之上,芊泽的脑袋一碰硬冷的墙壁,便疼的闷哼出声:

    “啊”

    她才幡然醒悟,面前的人已不是那个印象中的婪妃,他是个男人,是有十足力气的男人

    “你走开”

    她终于嗫嚅出声,婪妃却置若罔闻,他乌黑如漆的瞳仁里,直直的凝视女子。她的脸红的像成熟欲采摘的苹果,看上去饱满而可口。她一定是吓坏了,可是他偏偏对这种调戏她的感觉,着迷,看到与平时不同的她,令他无端的兴奋。

    想罢,他微微斜脸,凑近她。

    芊泽大惊失色,脸刷的全白了。

    “你敢动,本宫就拧了你的脑袋。”

    他知她要动,便强硬命令。

    但此刻的他,只想一亲芳泽。

    芊泽身体无法往后退,又被男子抵住,禁锢的无法动弹。她眼见,他低垂的眼帘凑近自己,而那红艳艳的嘴唇,湿润的欲要贴上来。她只想自己现在死了才好,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想罢,她一紧双目,索性什么也不要见着

    但一秒,二秒过去了,自己却并没有感到被侵犯。她狐疑的一动眉角,挣扎一番后,睁开眼来。

    只见,那张近在咫尺的绝美脸孔,蓦地变得惨白,他双眉一蹙,竟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

    下一秒,还未等芊泽反应过来时,他便豁然后仰,结结实实地倒在地上。

    “呀”

    芊泽惊的侧跳,避而远之。她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了,她只知似乎在千钧一发之时,面前的男子忽然痛苦的倒地。芊泽狐疑惊慌的四处张望一下,发现并没有人,而此刻,男子倒在地上,双眉紧蹙,已是大汗淋漓。

    他怎么了

    芊泽悄悄凑近一步,见婪妃紧闭双目,意识似乎已经模糊。芊泽杵在原地,心里开始翻江倒海。她知道现在自己自由了,不会受到瘫倒在地的人,任何威胁。她也知道,等到他醒来时,一样会对自己做出恐怖的事情。而最令自己害怕的应该是,发现了他的男子身,怎么说,他也不可能放过自己。

    想时,芊泽愤然挪了一步,但刚欲逃走时,她又像被什么牵住了一般,再也无法踏出一步。

    记忆里,他侧着脸,哀伤唱着那支婉转动人的天籁之歌时,是那么唯美。

    他怔怔然,又坚定的点头,言明要和自己做朋友时,又是那么笃然。

    如果现在不管他,他会不会有事

    他每天都要喝药的,是不是今天还没有吃药,他的病犯了呢

    芊泽心下忐忑不定,她知道留在这,等他意识清醒时,自己难免不会死。可是,要她抛下他,一个人逃窜,她却怎么也办不到。

    “痛,芊泽,我痛”

    地上的男子喃喃出声,手指动了动。

    女子身子一顿,听罢后,一咬牙立马转过身来。她蹲下身去,把男子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之上,然后抗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往内寝里拖。她走的十分吃力,身旁的男子却迷迷糊糊的一味喊疼。芊泽心底慌急了,他身上的温度冷的吓人

    “你撑着点,我这就去喊人来”

    芊泽把他安置在床上后,立刻把被子捂在他身上,以防待会喊御医来的时候,他会被发现。

    “不不能去”

    床上的人还有一线意识,他在芊泽临转身之时,紧紧拽住芊泽的手腕。芊泽回首,见他挣扎的开眼,一脸恳求的说到。芊泽一懵,便也不动了。

    “别去,不能去,我过会儿,过会儿就好”他重重的喘气,身上的汗却层出不穷。芊泽双眼一红,然后哽咽道:“好,我不去,我去给你端药来,娘娘你挺住啊”

    说罢,那紧攥的手,才微微一松。芊泽忙不迭的站起身,跑出殿去。出殿门时,还不忘把殿门,紧紧关好。她不能让别人发现他的身份,她也不能让他久等了,她得快,得快

    芊泽把药端回来的时候,床榻上已经没了人。她微微一惊,目光四下搜寻,果不其然,鲛纱轻帷的侧院处,一抹熟悉的身影孤直的坐着。他围了一件红纱,背影看起来还是如故的凄静。芊泽伫立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是好了吗,他是已经无恙了吗

    就在女子踟蹰之时,那身影侧过身来,幽然道:“过来吧,我不会动你。

    芊泽听了,仍有些畏畏缩缩的走过去。

    “娘娘娘,药。”此刻,她唤他娘娘,说不出的别扭。男子一听,瞧出她面上的尴尬,也是一笑。但他却不语,只是自顾自的把那药尽数饮尽。芊泽刚还想把怀里的梅子掏出来给他,他却说:“苦的好,苦了能让自己记得疼。”

    他的嗓音微有沙哑,在月色之中划开,仿佛带有浓浓郁伤。

    芊泽此刻,又感到平静起来,她坐在他身边,不是那么害怕了。

    婪妃见她低垂这眼帘,一语不发,便道“刚才怎么不跑,你若是跑了,我也追不到的。”

    他撇过俊容,那银辉落入他瞳眸,在芊泽看来,竟是那么孤寂。他苍白的脸,羸弱的似乎会随风而去。芊泽不忍的一抿嘴,沉默了看了他许久,她不知道在他身上发什么了什么事。也不明白为什要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待在皇帝身边,但他病发的痛,和此刻的心殇,她却亲眼感受到了。

    她深深换了一口气,道:

    “娘娘你说要和我做朋友,芊泽一直记得。”

    她微微一笑,真挚而诚然:“若是朋友,怎能坐视不管,那岂不是不讲道义。”

    “哈哈”

    婪妃听后,霍地一笑,却有神色复杂的望着芊泽。他的眸间有感动,有欣赏,也仍有一丝挥之不去的伤。芊泽听他开怀一笑,心也算放了下来,她知道,他不会再杀自己。他虽暴戾,却心底温软,他不算是个坏人。想罢,芊泽便静静注视他。

    “以后,不要喊我娘娘了。”他忽地一说,芊泽狐疑回到:

    “那该叫什么好呢”

    但男子却喟然一叹,并不回答,倒是把脑袋抬起,迎风望向那轮逐渐饱满的月。

    “那月亮是不是很明亮”

    芊泽随着他的视线一望,见那月辉,无比银熠,便轻轻颔首。

    “那就喊月吧。”

    “月”芊泽一蹙眉,然后又思付一刻,豁然道:“难道是婪月,娘娘是叫婪月吗”

    男子却一颦眉,摇了摇头。他抬手,指向那轮挂在天边的月亮,道

    “明月,我叫明月。”

    “明夏将军”

    在夜色中,几匹快驹迎头赶上那正风尘仆仆前行的马队。那快驹上的男子,在穿插进队时,霍地的喊了一声。祁明夏听出这苍老的声音,他一勒马绳,侧过身来。

    上官玉嵊一路颠簸,老骨头都快散了,但他仍旧执意骑马赶来。他知道若是不乘快马良驹是无法追上明夏将军的队伍的。祁明夏走的很急,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上官玉嵊本以为他会待到下个月柳莹册后之日,但莲灯宴刚过不久,他已经准备回程了。情急之下,他便差人立即送他来,一边也打定主意,就是赶到大漠去,他也要见着明夏一面。

    “丞相,如此辛劳赶来,所谓何事”

    祁明夏翻身下马,沉稳道。哪知他刚一启声,那老者便霍地单膝一跪,抱拳一拜。

    “丞相你这是”

    明夏一惊,黑眸微瞠。

    “将军,是老夫亏欠将军的。这几日在府上,老夫思前想后,不知如何跟明夏将军还有端睿王爷交代。只得,以跪谢罪”语毕,他又是一拜,祁明夏立刻也半膝而跪,双手抬扶上官玉嵊的手肘。

    “丞相言重了,明夏娶不到柳莹,是无缘。这门婚事无法成就,本就不是丞相的错,皇上册封柳莹为后,应是丞相之福,天下之福,亦是我祁明夏之福,丞相又何错之有呢”

    其情灼灼,丞相却只是摇头,道:“小女心里有的是谁,老夫明白。明夏将军千里而来,迎娶小女,却不料有此突变,老夫虽是无奈,但也难辞其咎啊”

    “丞相这又是何苦”

    祁明夏微微一叹,道:“我父王知晓缘由,并不会怪丞相你的,而明夏更是不会。丞相,还是起来吧,明夏受不起。”

    上官玉嵊微微有些哽咽,他拭了拭老泪,在明夏的搀扶下,起身。

    “老夫,真是愧对王爷和你啊”

    祁明夏却释然一笑:“丞相莫要想不开,其实明夏觉得,柳莹妹妹的性子温良,将来嫁入皇宫为后,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有妖妃当道,却得此良后,对于祁胤国qiζuu,乃是大大的幸事一件。”

    祁明夏语毕,上官玉嵊向是顿悟到什么一般,抬起老脸,道:“将军,真是看的远啊”

    “难道丞相,不同意吗柳莹妹妹如能改变的了皇上,那便是天下之福,这样的话,应当是明夏谢过丞相才是。”

    他说罢,抱拳一敬。

    上官玉嵊忙一抬手,道:“将军真是宽宏大量,真是当之无愧的好男儿,小女不能嫁给将军,是小女无福。但听将军一席话,老夫也有所感悟,承蒙将军贵言,如若小女真能改变的了皇上些许,老夫也无憾了”

    “天寒露重,丞相还是早早回去吧。你放心,我父王必定不会怪丞相的”

    “谢过将军。”

    上官玉嵊也不多言了,他又是一谢,便在仆人的簇拥下,扶上了马。

    “丞相,明夏先行一步,后会有期。”

    说罢,祁明夏一驾马,英姿飒爽的领着精良的马队,尘滚向前,消失在月色的尽头。而上官玉嵊却执马相望,杵在原地,缄默良久。

    “我朝天子,如若能像明夏将军一般,那当多好啊”

    蓦地,他忿然感叹。

    第四十一章 饮恨

    “娘娘,奴婢走了”

    女子收拾了包袱,恭敬的在门口一拜,她弯着腰,想等着屋内的人回复。但许久,回应她的确是森冷的风声,她一蹙眉,心下有些忐忑的冲内瞄了一眼,但见那殿内,深的像一只野兽的血盆大口,便心怵的后退几步,细声道:“奴奴婢,走了,娘娘要保重”

    说罢,小苑一溜烟的离开了。

    而那屋子里,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声响。

    屋外的光线,明亮媚人,屋内却如深渊般漆黑,阳光在门槛处被硬生生切开,两个世界格格不入。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之久,那落在门庭处的阳光,逐渐偏移,阴暗交换,直到一切都沉入寂寥的夜色之中,那屋子里才传出一声隐忍的哭啸。

    她仿佛在嘶声哭诉什么,却偏偏羸弱的含糊不清。

    整个宫殿都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月色凄清,洒在各个院落里,森白的像鬼魅的牙。空灵的溪音宫寝殿,女子的身影被月光所染,影子在地上被拉的老长。她伏在石桌上,右手直直的伸着,五根手指死死攥着一张被揉烂的纸。

    似乎是隐隐哭了许久,她的嗓音听起来破哑不堪。

    她的肩膀,微微抽动,感觉那从胸膛里挤出来的气息,已供不得她气竭的呼吸,但她嘴里的哭诉却一刻不曾懈怠。

    “父王父王”

    女子心如刀绞般连着唤了许多句父王,她疼到不能自抑,身体微微蜷缩。

    “溪儿无用,溪儿什么都做不到,溪儿不能守在父王身边,溪儿溪儿溪儿”

    泪珠颗颗滑落,她顿了顿,收了一口气,紧接着蓦地大声咆哮:

    “溪儿好恨,好恨,好恨”

    连着三个,掷地有声,分外铿锵的好恨倾泻出了女子所有的郁愤,她拳握的更紧,埋在手臂之下的小脸,忽的抬了起来。

    泪痕满布,双目赤红。此刻的祀溪是充满愤恨的,她宣泄过后,身体便像被抽空了力量一般,瘫软不堪。她又跌靠在石桌上,许久不语。到了最后,她又把那手上的信,徐徐展开,搁在目下。

    那被手劲蹂躏过后的纸张,变得皱褶满布,字迹晕染。

    但她仍然认得,那是哥哥边祀峡的字迹。

    一一溪儿,哥哥如今只有你了。一一

    一颗极大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锥心刺骨的痛楚从胸口迸发,祀溪却咬牙,不肯发作。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边祀翼会为了争夺皇位,谋害了父王。而与自己同父同母的哥哥边祀峡,此刻已是四面楚歌。

    这封信从边国快马加鞭而来,为的是向祀溪求救。只是,如今的祀溪,除了还有一个溪妃的头衔,已经什么都不是了。没有了皇帝的宠爱,现在的她,处处遭人白眼,整个溪音宫更是殿庭冷落。

    这样的自己,如何能帮的了哥哥

    父王的仇,无法得报,哥哥的性命,危在旦夕。

    祀溪本是幼小天真的心,在一瞬间坍塌下来,原本美好的一切,在顷刻间幻灭。她要如何才能修复一切,如何才能为自己仅有的至亲做一些什么祀溪迷惘不堪,她怔忡的瞠着会自行落泪的双眼,直直的盯向地面

    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

    “芊姐姐,你听说溪妃娘娘的事了吗”小苑边走,边侧脸过来一问。芊泽一顿,继而点了点头,道:“我听玉塞姑姑她们说,溪妃娘娘最近似乎病了。”

    “何止是病啊,我觉得她肯定是疯了。”

    小苑一瘪嘴,悻悻说到:“听紫落她们说,溪妃娘娘一天到晚都躲在寝屋里,不出来见人的,偶尔瞄见了她的身影,却像鬼一般,飘忽不定。大家都说,上一次莲灯宴上,她估计是被气疯了,如今才这幅德行的。”

    芊泽却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她当然也是有所耳闻,这样的消息传的比什么都快,但凭着芊泽的性子,她是不会背地里嚼人舌根的。

    小苑却很是的和自己说东道西,但隐隐之中,芊泽还是感觉到了地的忧伤。只是芊泽不明白,洛羽晴现在已贵为羽嫔,一切都有人打点,日子比较以前是天壤之别,她又有什么值得伤心的呢

    若是说到报仇,溪妃如今也落寞了,本该得偿所愿的她,可为什么却愈发不开心了呢

    羽晴不是一个容易隐藏的人,她有什么心思,通常都是摆在脸上。但这一次,她对着自己,却只字不提,芊泽虽然看出来了,但也不好明讲,毕竟,羽晴是非常爱面子的一个人。

    “小苑。”

    想罢,芊泽微微辇眉,唤了一声。

    “嗯”

    小苑转过身来,一脸疑盛。

    “羽晴她,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芊泽试探性的一问,小苑却明明白白的摇头,说到:“没有啊,娘娘她很好。”

    “哦。”

    芊泽神色一黯淡,微微垂首。难道是自己多心了但就在她哦了一声之后,小苑忽地的像想到了什么一般,走了过来,说到:“芊姐姐,有一件事,小苑倒是觉得非常担心。”

    芊泽蓦地抬起头来,瞳仁一闪,忙不迭的追问:“小苑快说,是关于羽晴的吗”

    “嗯。”

    小苑瘪了瘪嘴,轻轻颔首:“芊姐姐,我搬到羽欣殿伺候娘娘,已经有近一个月了,但这期间,皇上似乎从来都没有来过娘娘这里,小苑觉得有些蹊跷,按理说,刚刚纳的妃子,应该很得宠才是。”

    “啊”

    芊泽的脸,刷的一白,摇摇小苑的肩膀,急问:“一次都没有来过”

    “一次都没有。”

    小苑灰心的摇头,芊泽却仿佛陷入了一阵怔忡之中,呆愣愣的杵在原地失神。

    羽晴她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和自己提过这件事她来看羽晴时,她总是笑呵呵的把最近一些趣事,说给她听,从未提过,皇上没有宠幸过她的事。芊泽此刻才恍然大悟,羽晴眉宇间的惆怅,原来都是因为皇帝没有驾临过羽欣殿。

    原来,羽晴真的是喜欢皇上了

    “哎”

    芊泽一叹息,清眸蒙上了一层灰影,轻轻在眼底跃动。小苑见芊泽这幅模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道:“我知道芊姐姐最担心娘娘了,但是也不要太伤心,说不定,皇上是为了忙册后之事,才冷落了娘娘的。等到一切安稳后,凭着娘娘的机智与美貌,不可能不得宠的”

    说时,小苑眉飞色舞,令芊泽心头一热。她总是能在最坏处,找到一线生机给自己鼓励,这样的女子,真的令人很开怀。芊泽微微一笑,牵起小苑的手,说到:“小苑在羽晴身旁,要好好照顾她,如果她有不开心,你也像安慰我一样,去安慰她,好吗”

    小苑重重点头,笃定的说到:“放心好了,如果娘娘不开心了,小苑就想方设法,变着法子,博娘娘一笑,就像这样”

    说时,小苑倏地伸手,探到芊泽的胳肢窝处,调皮一挠。芊泽猝不及防,身子一紧,霍地就向后退去。边退,她边嬉笑道:“好你个小苑,你敢挠我的痒痒,你看我收拾你”

    芊泽反手要袭去,小苑却像早有预防一般,抵触的推了一把芊泽。芊泽身子不稳,连连后退,但最后还是未能站稳,眼见就要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哪知,千钧一发之时,一个坚实的身姿却挡住了芊泽跌倒的趋势,使得芊泽直接跌到他怀里去了。

    “咦”

    芊泽先是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面前的小苑,却由一副嬉笑怒骂的模样,蓦地转换为一脸的惊慌失措。芊泽立马感觉不妙,她侧过脸来,一片明黄却赫然眼前。

    女子依旧倚着男子结实的胸膛,她呆愣愣的抬起头来,一对幽深的黑瞳,正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

    “皇上吉祥”

    小苑机敏的跪下身,狠狠一个磕头。芊泽身子一紧,忙挪开视线,并从男子的身上跳开,战战兢兢的下跪。

    “皇皇上吉祥”

    她又是吓得结巴。

    单喜跟在皇帝身边,神色狐疑而复杂的望向芊泽。他瞟了瞟皇帝的脸色,只见祁烨正阴着一张俊脸,表情分不清是晴是雨,是怒是喜,于是他便道:“奴才们嬉戏打闹,也不看看路,要是吓着了皇上,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他一扫袖子,又道:“赶快下去吧,别挡了圣上的路”

    芊泽知自己立马可以脱身,心下大喜,忙磕头请罪:“是奴婢该死,奴婢下次再也不会了,谢皇上宽宏大量。”她很是开心的又多磕了几个头,继而站起了身,拉着小苑往回走。一切本是安然无事,芊泽走了好几步,都没有发生意外。

    哪知,十几步之后,身后却突然传来男子,浑厚而低沉的嗓音。

    “慢着。”

    他一挑眉峰,语气波澜不惊。

    芊泽身子一顿,心里叫苦不迭,但也只得悻悻然的转身。她真怕皇帝记起那夜自己的大胆行径,要反悔砍了自己的脑袋。所以,这些日子里,她能不遇见皇帝,便不去遇见。哪知,好巧不巧,偌大的皇宫,却还是被她碰上了。

    “皇皇上吩咐。”

    芊泽调转过身,毕恭毕敬的跪下身来,她至始至终也没有抬头看过祁晔一眼。但祁烨却眯着一双潭眸,片刻不懈怠的注视女子。他先是不语,缄默一刻后,他才问道:

    “你刚才笑什么”

    芊泽脑子一懵,一时不明所以。

    “啊”

    女子蹊跷的扬眉,领悟不到皇帝在问她什么,但祁烨却很有耐心的再次发问:“你刚才那么高兴,是在笑什么”

    芊泽眨了眨眼,这次的确听懂了,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微微一怔,嘴里像含住了什么一般,无法启音。他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这个很重要吗,为什么要笑

    “奴奴婢,奴婢觉得好笑,于是就笑了。”

    她说时,自己都心虚,这算哪门子的回答。果不其然,祁烨十分不满意,走近一步,逼视道:“朕问你,是什么让你笑的那么开心”

    芊泽感觉男子的靠近,身体下意识的一缩,她更是不敢抬目,一颗心七上八下。他是不是在生气自己因为和小苑打闹,而扑到他身上去了他这样说,算不算是别有所指,是在讽刺

    “皇上明鉴,奴婢真的不是故意对皇上不敬的,奴婢”想罢,芊泽便颤声求饶道,哪知她刚未说半句,男子却又迈了一大步,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头顶的阳光,令芊泽感觉到他的震慑力。

    “你听不懂朕的话朕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高兴,怎么肯那样去笑”

    这话一出,芊泽更是一头的雾水。她的小脑袋,想破了也无法猜测,这个阴晴不定的皇帝,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她只好老老实实的回复:“因,因为,小苑和奴婢在打闹,奴婢和她闹着玩。”

    “皇上,是奴婢的错。”小苑在一旁忽然大声呼道,她已是语有哭腔,泪水滚滚而落。“皇上,不管芊姐姐的事,是奴婢挠了姐姐的胳肢窝,令姐姐没有看到方向,才犯着皇上的。是奴婢的错,你责罚奴婢吧,不要为难姐姐了。”

    小苑不知道自己的一袭揶揄嬉笑之举,却引来这样的祸端,一时间悔不能当。芊泽侧眸凝视小苑,鼻子也是一红,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挠你胳肢窝,于是你便很开心”

    祁烨却对小苑的认责置若罔闻,一味的踩准芊泽认为毫不重要的地方。

    她怔怔点头,嗫嚅道:“因为很痒,所以奴婢就笑了”

    祁烨的神色里倏地一亮,他望了芊泽许久,然后嘴畔一勾,淡淡一笑。芊泽不知这笑的涵义,只是呆楞的跪在一旁。她以为皇帝还会再说什么,哪知他却像已经得到答案一般,绕过芊泽和小苑,继续前进。

    芊泽见他不在为难自己,便长长吁出一口气,哪知气才刚踹,祁晔又发话了:“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晚上我置寝婪月宫。”

    跪在地上的女子身体一僵,隐约觉得有些不安。但皇帝在落下这句话后,已是神色泰然的扬长而去。

    第四十二章 笑容

    皇帝走后,芊泽便忐忑的回了婪月宫。一路上她总在想,这些日子,皇帝都没有来过婪月宫,现在突然驾临,不知道她知道婪妃是男人的事,会不会穿帮再者,明月他和皇帝,都是男人,这个侍寝该如何进行

    难道他们

    芊泽想时,脸上腾地一红,便不敢再向下想象了。

    “你想什么呢,脸这么红”

    明月凑过身来,俯下眼帘,瞅着女子的面孔。芊泽一惊,掉转过身,才发觉明月已悄然的踱到自己身后。

    “没,没想什么。”芊泽一边摆手,一边却又多偷瞥了几眼明月。他已是换的一身妃子妆扮,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无可挑别,美艳不可方物。明月挤了挤眉眼,看芊泽盯着他乱看,又闪烁其词,便诡谲的勾起嘴角,道:“小狐狸,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芊泽却缓过身来,又是摇头。

    “我看你没在想好事,是不是在想今天晚上”

    他伸指点了点她的鼻尖,芊泽被猜中心思,一双清眸瞠的老大,嘴上却语塞。

    “哈哈,果然,皇上今天晚上来,你在猜我该如何跟他共度良宵,是不是”

    他媚感的挑起眉尖,瞳仁中浅蕴着顽皮的笑意,逼近一步道:“小狐狸,要不这样,今晚我准你在殿外偷看,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我都不介意,怎么样”

    “明月你胡说什么呀”

    芊泽的脸羞的愈红,她捂着自己的面容,侧身逃离了明月的控制范围。明月哈哈一笑,继而又调侃:“那好哦,不看就不看。但是皇上来了,我打心眼地的高兴,我一高兴很可能就脱口而出一些不应该说的话。你说,我要是把你知道我是男人的事告诉他,他会怎么着”

    男子仿若无事一般,无辜的凝视女子,却见女子一张姣好的面容,霎时就失了血色,乍青乍白。芊泽僵在地上,嘴巴小小的张着,她回视男子,从他乌黑的眸子里,她什么也瞧不出来,于是便揣测不到,他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明月”

    明月知她被吓着了,心下一笑,又凑了过来,竟然伸手一把拽住芊泽的手腕。

    “你不想我告诉他的,对不对,你不想死的,对不对”他又是说来,芊泽却望着他出神,他笑靥愈发美艳,半嗔半引诱道:“那好,芊泽,你让我亲一口,我就不告诉他。”

    芊泽一张本若僵石的小脸,忽地一抽动,眉眼一跳,竟然呼哧道:“你”

    “我什么”

    他一挑眉,拭目以待。

    “你个”

    “我个什么”

    明月一扬脸,倒是底气十足。

    “你个流氓”

    “咦”

    在明月还未反应过来时,女子便抽起一旁软扇,粗蛮的丢到男子胸前。明月一瞠眼,见芊泽羞赧的怒目而视,心下一顿,继而霍然大笑。想不到,她竟然还会恼羞成怒,会羞得丢东西砸他,还骂他流氓。想时,他已是朗朗而笑,芊泽见他脸皮厚的能当城墙,悻悻怒视了小会儿,便甩掉他的手,抱着一叠衣服,要送去浣衣宫。

    她走到门口时,身后的男子又启音:

    “晚上,记得过来伺候。”

    女子杵在门沿的身子一顿,先是一阵缄默,继而道:“奴婢知道了。”

    哎,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的。皇帝见着了她,每次都会做出不能用常理解释的行为。想起今天下午在御花园处的偶遇,还心有余悸。他为什么要问自己那样的问题呢,为什么笑这个问题很重要吗芊泽晃晃小脑袋,索性一咬牙,什么也不管了。

    只要明月他不说出秘密,晚上自已小心翼翼一些,不要再出什么岔子,应该是可以平安度过的。想罢,芊泽嘴畔一提,步伐愈加的快了。

    转眼,夜色岑寂,婪月宫已经渐渐湮没在浓重的月色里,月光朦胧,勾勒出连绵宫殿的轮廓,叠叠幢幢。寝殿内,芊泽与小珺收拾了床榻,展开罗被,也置好了薄薄的蛟纱帐。布置好一切后,小珺便抱着换下来的东西,往殿外走,赶上玉塞姑姑和那群太监们的步子。

    还是依旧如故,只有伺候皇上就寝的芊泽,孤零零的待在殿内。

    “娘娘”

    皇上还未来,芊泽待在屋子里,心里犯怵。她挨不住心底的忐忑,于是便悄悄唤了一句明月。

    “现在没人了,你喊我名字。”

    回答她的是男子懒洋洋的声线,芊泽往内走去,见明月已有气无力的躺在床榻上,睡意朦胧。芊泽大骇,惊道:“你怎么就睡了,皇上他还没来呢。

    明月侧过一些脸,那绝美而俊削的脸上,浅浅的勾起一抹笑,轻轻道:

    “我累了。”

    “累了”

    芊泽一挑眉,他一天到晚什么都不用干,怎么好端端就累了。这才几更天呀,平时他哪有睡的这么早。芊泽懊恼的欲推他一把,哪知明月已经伏下俊脸,沉沉睡了去。而与此同时,殿外传来了皇帝驾临的呼声。单喜的音,拉的老长,如同一把锯子一般,绵绵不绝的割在芊泽心头。

    女子心下一慌,又推了床上的男子一把。

    “娘娘,你起来呀,皇上来了”

    床上的人不动,芊泽急的跳脚。床上的人纹丝不动,仿佛已经睡死,而亲殿外男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声声敲打在女子心上。芊泽微微一怔,站起身来,从床榻旁走开,立即跪倒寝殿门口。

    她始终低着头,直到明黄色的袍角,掠过视线,她才知皇帝已经踏入门来,于是她故作镇定的说到:“皇上吉祥。”

    祁烨的脚步停在她跟前,他视线下移,睨了一眼芊泽。芊泽感觉到他的视线,心又平白无故的乱跳。但祁烨也只是停顿了一刻,下一会儿,他便走进屋子里去。

    芊泽抬眸,一颗心七上八下,刚想开口解释什么,皇帝却问:

    “她怎么了”

    床上的人姿态慵懒的沉睡着,祁烨挑挑俊眉,有些狐疑。

    “娘娘娘,娘娘她累了,于是先睡了。”

    芊泽的确不是个能说谎的人,她思付了半天,说出来的却还是不伦不类的事实。祁晔听罢,微微侧首,瞟了一眼芊泽,又若有所思的瞅向那幔帐之内的身姿。他注视了半晌,才冷哼一声,一语不发的调转过身。

    “给朕更衣。”

    他低沉启音,充满命令的震慑力。

    芊泽一楞,他怎么不闻不问,居然没有责怪但她仍旧毕恭毕敬的站起身,去案几上取过托盘。她呈着那月白色的睡袍,走到男子跟前,芊泽把托盘搁置在一边,然后站直了身,探出手去。

    “奴婢现在为皇上更衣。”

    她请示了一遍后,开始解开男子领口的扣子。

    但皇帝非常高大,芊泽娇小的身姿,必须踮起脚来才够得着。芊泽不是第一次替皇帝更衣了,只是近来,他未有到婪月宫,她已然有些生疏。加上心里的压力也非常大,动作自然颤颤巍巍,婆婆妈妈许多。祁烨却仿佛很有耐心,眯着潭眸,注视女子。

    那视线若有似无,仿佛不经意,却又不曾挪去。

    芊泽的小手,好不容易解开扣子,才动作一顿一顿的脱下明黄色的外袍。她紧张极了,一颗心无论如何都平静不下来,越是脱到后面,她越是手抖的厉害。到了最后,她几欲觉得男子的身体就是一蹙火焰,灼的手烫热。

    精实的胸膛露了出来,芊泽不敢看一眼,红着脸要去取旁边的月白色睡袍。

    哪知她的手还未垂下来时,一直纹丝不动的祁烨突然伸出手来。芊泽大诧,她下意识的一缩,她不知道男子有何企图,但下一秒钟,一种陌生的触感从腋下传来。

    他

    大手轻轻挠了挠胳肢窝,芊泽大惊失色,但转瞬,奇痒袭来,她情不自禁的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

    她收不住声,她最怕最怕的就是挠痒痒芊泽一边挣扎,一边不可遏止的大笑,双眼笑成一条细长的缝,于是便看不见,男子逐渐通透而闪亮的眸子。他的表情不象是在开玩笑,更没有嬉戏的意思,他像是在很认真很认真的做一件事情。

    “原来,真的会笑”

    他印证到了结果,于是松开了手,芊泽笑的喘不过气来,她被笑出的眼泪还挂在绯红的面颊上。芊泽睁开眼,面前的男子正瞬也不瞬的凝视自己,她微微一怔,与之四目相接。

    他在笑,他笑的温软而纯真,像是抓到了想要的糖果一般,由衷的开心。芊泽怔怔然的杵在原地,一时半会缓不过劲。

    “这样,你就冲我笑了。”

    祁烨轻轻眯眼,脸上的邪气一扫而光。她笑了,她会对满目的梅花,徜徉而笑,会对任何一个和她亲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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