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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芊泽花-

正文 芊泽花-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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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一是,她极不适应这种被众星捧月的姿态,二来,婪妃娘娘的性子太过古怪,芊泽根本琢磨不透。

    一个人如果太过于深沉,就会令人有敬而远之的想法。芊泽在伺候婪妃的一个多月来,做的活并不算多,和小珺以及紫檀两个丫头轮班伺候,见着婪妃也只是毕恭毕敬,话都不会多说一句。而婪妃也只是不温不火的待她,事实上,比起其他两个丫头,芊泽根本算不上得宠,外边的谣言也只是以讹传讹。

    日子平静如初的过,久了,芊泽也便不再多想,为什么婪妃要帮她,要把她放在身边的原因。

    殿外的梅花开得愈发繁盛,遥遥的在回廊就能嗅见其芬芳冷冽的香味。芊泽端着一雕花盘子,悄步前行,盘子里呈着一青花瓷碗,酽酽的浓黑药汁,还冒着一缕缕热气。

    婪妃的性子易怒而暴躁,但她却体质孱弱。

    “娘娘,该喝药了。”

    芊泽踏入寝殿,也不抬头,躬着身托着盘,一路碎步走到婪妃跟前,然后跪下。

    “不喝。”

    婪妃赤脚走在殿内,衣服也只是稍稍搭了一件,如云般的乌发一泻而下,颇有凌乱的垂在腰间。芊泽知道今日婪妃定时心情又不好了,无端要惹出是非来。她咽了咽口水,然后紧张的再知会了一声:

    “娘娘,这药再不喝就要冷了。”

    “你听不懂本宫说什么吗”芊泽一启音,背着身的婪妃便倏地掉头,一双如鹰般犀利的眸子紧紧盯着芊泽。

    “我说不喝,不喝”

    “是。”

    芊泽知道自己是多话了,也不敢抬头回视婪妃,便起身端着药欲要离去。可她还只是刚刚起身,婪妃便一个大步上前,指着芊泽说:“本宫叫你起来了吗你这么大的胆子,敢自己起身”

    芊泽不语,忙又乖巧的跪了下去。

    “是,娘娘,奴婢错了。”

    “你给我不准动,就这么跪着”

    婪妃狠狠瞪了一眼芊泽,命令芊泽就这么死死跪地,举着托盘,一动不动。芊泽听命,面上波澜不惊。这婪妃闹起性子来,属下的人做什么,她也是不满的。小珺她们都习惯了,芊泽听过,也就不惊讶了。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

    屋子里寂静的很,只有噼啪作响的火息和偶然殿外飒飒作响的风声。

    婪妃盘腿坐在偌大的绒皮地毯上,一语不发,芊泽跪在她不远处,也是缄默不语。久了,芊泽不免好奇,婪妃静静的坐在那究竟是为何。但她又不敢抬头,生怕惹出半点麻烦。就在芊泽忐忑思忖的时候,忽的,婪妃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

    女子咳的惊天动地,抓着胸口的纱衣,咳得支不起身。芊泽一惊,抬目,见婪妃面色煞白,像已去了半条命的人。她犹豫的半晌,最终还是出声:

    “娘娘,喝药吧。”

    婪妃一楞,瞪了过来。

    “不喝。”

    “娘娘,你喝一些吧。”芊泽不知哪来的胆子,竟然再次要求。要知道,小珺他们已千叮万嘱,婪妃说过的话,一个字都不能反驳,否则便有性命之忧

    芊泽的话刚落音,婪妃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狠狠的抓起一旁香炉,想都不想的砸了过来。

    “我说了不喝”

    芊泽低头并未闪躲,反倒是以身子护住了那青瓷碗。香炉砸在她额间,她疼也不哼,血缓缓的从头上流了下来。

    “娘娘,喝药吧”

    静谧一刻后,芊泽仍旧说了这么一句,比起先前来更是底气十足。她心里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胆大,但耳闻婪妃一声声的咳嗽,却又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这一次,婪妃说不定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哪知,前方的女子竟然隐忍了半丝咳声,起身走了过来。静静的蹲在芊泽身边,拿起药,竟然一饮而尽。

    芊泽大惊,倏然抬目。

    婪妃正仰脖饮药,喝罢,她把药放会盘中,然后冷冷睬了一眼芊泽,说到:“疼吗”

    眸中闪过不可思议,芊泽一时缓不过神来。此刻的婪妃眼中有着一丝疼惜,她分不清这缕一晃而过的神情,是真是假,但女子现在清透的面容,却令芊泽有一刻的怔忡。

    肤色白而透亮,眸若星灿。

    她竟不若往常的妖媚

    “下去吧你。”

    婪妃起身,反过身去,淡淡吩咐到。芊泽忙磕了磕头,带着惊诧与更深的疑惑,退出宫去。哪知,刚走带殿门口,婪妃又忽的启声:

    “晚上,皇上要来,你代替紫檀来伺候。”

    芊泽一愣,答道:

    “是,奴婢遵命。”

    “你晚上要去伺候皇上和婪妃”小珺不可置信的望着芊泽,明亮的大眼瞠的老大。芊泽默默点头,轻轻嗯了一句。

    “真的啊,那紫檀呢”小珺掰过芊泽的身子,又是一问:“她知道了吗,她没有对你做什么吧”芊泽望着有些焦急的小珺,回想起刚才遇见紫檀的情形,还心有余悸。

    “啪”

    刚走在回廊的拐角,芊泽迎面撞上了怒气冲冲的紫檀。紫檀一见芊泽,当下就是一巴掌,芊泽趔趄了两步,险些摔倒,不明所以的望回紫檀。

    “你和娘娘说了什么,她怎么把我的活给了你”紫檀恼羞成怒,脸上乍青乍白。芊泽刚想说话,紫檀又冲了上来,拽住她的衣领:“你区区一个边国的奴才,怎么可以伺候皇上你和娘娘说了什么,你说呀,你怎么可以这样”

    紫檀极端生气,像是着了魔一般,绣拳纷纷落在芊泽身上。芊泽明白起来,自己抢了她的活,令她伤心了,于是便忙不迭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紫檀,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说什么我”

    “怎么能这样”

    紫檀忽的大喊,打断芊泽的抱歉。她紧紧攥着芊泽,竟然嚎啕大哭起来。芊泽一楞,心想,她怎么反应这么大,莫不是伺候皇上夜寝婪月宫,是天大的尊荣

    “你抢了我的活,我以后还怎么见皇上呀,你还给我,你还给我呜呜呜”

    紫檀打的并不算疼,与其说是在打,不如说是因伤心而在发泄。芊泽怔忡了半晌,怎么,怎么

    她是为了见皇上

    皇上

    芊泽进宫数月,其实还没有见过当朝国主。除却那一次在祀会之上,面对面的交集,只可惜,她当时哭花了眼,也没有心思去看皇帝长个什么样。但在这三个月之中,关于皇帝的传闻还是很多的。每个宫女都知,皇帝有一副惑魅心智,俊若天神的长相,每一个见过龙颜之后的女子,均会沉沦其中,此后心驰神往。

    难道这传言是真的

    真的有长的如此俊美的男子

    “芊泽,芊泽你想什么呢”

    身子被晃的厉害,芊泽一回神,对上小珺有些懊恼的神情。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想到了些事情。”

    小珺瘪瘪嘴,说:“问你话也不回,紫檀肯定是要生你的气了,你看天色都暗了,她还没回来”

    芊泽一听,神色黯淡的出声:“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

    “不是故意的就好,芊泽天色不早了。皇上估计快来了,你赶紧去准备准备吧”说吧小珺便推了推芊泽,芊泽望望天色,心中却不由原来的生出一股子恐惧感。她对这个魅力甚大的国主,竟没有一丝好奇,只是觉得恐惧的很。

    一个时辰之后,婪月寝殿的大门处挂起了一盏昏红的灯笼。殿内很为平静,烛火摇曳,暖暖生情。

    “皇上驾到”

    殿内所有的奴才均是俯身下拜,唯独只有婪妃不紧不慢的躬了个身子,然后缓步走了过来。芊泽埋在人堆里,暂时没有大碍。管事的玉塞姑姑已经把她要做的所有事情一一列了出来,等到用膳之后,她就要伺候两位主子就寝了。

    这是关键的部分,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婪妃的习性便是就寝时,只有一个婢女伺候,而整夜婪月宫不得有半个人靠近。

    这是婪月宫独有的规则

    芊泽心中一直很忐忑,她心中的恐惧感愈发显著,以至于躬身站在一边的她,至始至终都没有抬起眼皮,去看皇上一眼。用膳的时候,奴才们便退去了大半,等到亥时刚至,便只剩下芊泽一个婢女了。

    “好生伺候了”

    玉塞姑姑横眼瞪了一瞪芊泽,芊泽点点头,心里却慌得发毛。她托起红盘,上面呈放的是皇帝的寝衣。明黄色的绸袍,隐隐的散发出一股幽香,这香淡淡飘渺,闻着似有似无,却令人心中一动。

    “皇上,娘娘,奴婢来伺候就寝了。”

    一进内殿,芊泽便先行跪了下来,磕了个头。婪妃见她来了,嘴角抹出一缕淡淡的笑容,瞟了一眼站坐一旁的祁烨。祁烨的目光懒懒的落在芊泽身上,他见来的宫女不是紫檀,便冷冷瞥了一眼婪妃。

    婪妃露出一抹无辜的笑容,耸耸肩,示意无意。

    芊泽心里鼓噪的厉害,她起身把红盘搁在一旁,然后走近祁烨的身边,准备为其更衣。

    为皇上更衣本是妃子的职责,可是到了婪月宫,这一条便不成立了。婪妃从来不亲自伺候皇上,除却同房,一切的一切都是贴身婢女的职责。

    “皇上,奴婢要替你更衣了。”

    芊泽站定在祁烨面前,觉得一股巨大的气息压迫而来。她的眼睛始终都盯着男子的脚部,不曾,也不敢上抬。

    但她却分明感觉到男子饶有兴致的眼神,紧紧的锁着她。

    心更跳的厉害,好像他身上有股神秘的力量,能令自己心神俱慌

    “你有些面熟。”

    深沉而极富磁性的嗓音响起,近在咫尺,听上去魅惑不已。芊泽一顿,然后答道:“奴婢是边国送给婪妃娘娘的婢女。”

    “哦,原来是你。”

    祁烨低头,黑眸锁在女子的额头上,丝丝冷汗已然涔出。不自觉的,祁烨挑起嘴角,若有似无的笑。

    芊泽抬起手来,开始解祁烨的领口。她纤细的手,一触到男子的身子,便不可遏止的抖起来。芊泽使力的安定自己,但依然抖的厉害。她呼吸厚重,动作笨拙的解开男子的衣服。

    “你好像很紧张。”

    许久,男子又开口。

    芊泽置若罔闻,一心一意的为其更衣。

    祁烨见她一直低着头,瞟都不瞟他一眼,而且满身是汗,似乎惧怕到了极点。心中有一丝在意,便故意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他拈起她湿濡的一缕鬓发,说到:

    “你很热吗”

    手触到她细滑的颊边,犹如电击而过。芊泽猛的抬眸,吓的与祁烨瞬间对视。

    这一看,芊泽便不会动了。

    男子目光深幽,在灯火之下,俊美的面若宛若神雕之作。他垂着眼眸,盯着女子,弧度纤长的睫毛在颊下画出一扇完美的阴影。他冷峻的神情里,有着一丝兴致,而这抹兴致像是附着了魔力一般,把芊泽目光紧紧掳获。

    女子瞪着眼,一瞬不瞬的望着男子。

    她不是不想挪开,只是挪不开。

    这是一股不能言语的力量,死死的纠结着自己的目光,她知道这不该看,也知道不能看只是心越跳越快,阻止不住,芊泽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像是如果再看,就会沉沦,就会万劫不复

    脑海里闪过紫檀歇斯底里的哭喊声,这一瞬间她终于明白

    她为什么会那么哭,这个男子有魔力

    对视良久,祁烨也不打断她,只是他瞧见了她眸中的挣扎,是所有与其对视,失魂落魄的女子所没有的。在她们眼中,有惊艳有沉迷甚至有贪婪,而芊泽眼中有的是惊奇,挣扎,甚至反抗

    她在反抗自己的吸引力,她在试图逃脱

    越是这样,祁烨便越不想打断她,和其他所有的女子均不同,被他迷惑的女子只要与之对视十秒,他定会厌恶的打断她而这一刻,他像是在与之对垒一般,想要知道她挣扎的结果,想要知道到底她能不能挣脱的了,自己

    芊泽不会呼吸了,她极力的想要挪去视线,但却力不从心

    越是如此,她心就越害怕,像是被鬼魅缠住一般,若是挪不起就自己便要被夺取魂魄。想罢,她秀眉紧紧纠拧在一起,狠狠的咬住下唇,使力,再使力

    一旁的婪妃站了起来,目光里的惊诧溢于言表。她并不打断两人的对视,嘴角反而愈发张扬的露出笑容。

    芊泽大汗淋漓,目光越来越犀利,最后简直燃烧出了一簇火焰。祁烨感觉她神情的变化,愈发惊奇,她真的与众不同,真的定力十足

    而芊泽却心想,不能看,不能看,挪开挪开

    对,既然不能挪,那就闭眼,闭眼

    闭眼

    “呀”

    忽的,芊泽一闭眼,狠狠低头。而她的两只手也下意识的推了一把近在咫尺的男子。

    祁烨一惊,没想到,后退了几步,不可思议的看着芊泽。

    她竟真的挣脱了

    [缘起之卷:第十八章 奇花]

    “你”

    祁烨一蹙眉,盯着芊泽看。而芊泽则低着头,重重的喘气,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浸透了她的衣领,由此可以看出,她刚才费了多大的劲。

    真是太可怕了

    “你好大的胆子啊”祁烨并没有说话,倒是婪妃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指着芊泽呵斥。芊泽惊魂未甫,一怔,赶忙跪地。她刚才做了什么呀,她她竟然推了一把皇帝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芊泽狠狠磕头,她一味的想逃脱那如鬼魅一般摄人的视线,倒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现在,她也不敢抬头,只能拼命求饶。婪妃走了过来,见芊泽一个劲的磕头,面色稍缓。她冷冷睬了她一眼,然后望了望祁烨,祁烨不理会她的视线,直直睨视地上的人儿。

    现在的芊泽,仿佛没了半点倔性,只是一个卑躬屈膝,贪生怕死的奴才。

    “你这是为了引皇上的注意吗,你胆子倒是挺大的,敢推皇上”婪妃冷哼一声,拂了拂手。芊泽全身发抖,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声。她知道自己是犯了欺君之罪,而婪妃的语气也极为不善,更别说一语不发,隐有怒气的皇帝了。

    “娘娘不是的,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奴婢刚才只是只是”

    只是想要逃脱那魅惑的视线

    “只是什么”

    祁烨一挑俊眉,见神色慌张的芊泽又戛然而止,不由得加问了一句。但芊泽哪能把实情说出口,只得楞在原地,张着嘴。

    半晌,女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很有趣。”

    男子背手而立,狭长的黑眸,唇畔勾起邪魅的笑容。芊泽一愣,怔怔然的抬起眼来,瞥见男子满是兴致的俊容,一时又慌忙伏下身去。

    什么意思

    婪妃站在一旁,见祁烨没有半点动怒的意思,也便不再多说什么。她扬扬手,冲着芊泽森冷吩咐:“下去吧你,这一次本宫念你初犯,饶了你,下一次可得用心伺候好了。”

    “是,是”

    芊泽如释重负,双拳一紧,又是一阵磕头。然后躬着腰起身,半丝不敢怠慢的出了殿门。

    女子一出殿门,碎步匆匆的离去,等到离寝殿足够远之后,才落荒而逃般跑了起来。那男人的眼神仿佛还攫着自己的心,那巨大的压迫感和吸引力,都犹然脑海。芊泽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这是第一次,芊泽觉得心会不由自主。就是因为如此,芊泽才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她心下暗暗决心,以后能不见这皇帝就不见。

    而与此同时的婪月寝殿。

    夜凉如水,烛火幽幽而燃。

    女子红纱绕身,妖娆的身姿一动不动的站在男子跟前,她眯着眼睨视男子,淡淡道:“她哪里有趣了”

    莞尔一笑,媚眼里若有似无的带着一丝考证。

    祁烨厌恶的皱眉,许久不说一句话。

    “你是太平日子过惯了吗,月”

    略微咬牙切齿,祁烨目光如炬。婪妃自顾自的上前,伸出柔荑帮他解开扣子,更起衣来,嘴角的媚人的笑容不曾懈怠:“烨,你怎么能怪我,是你不杀她的。如果你觉得无趣,我现在就派人砍了她的脑袋,怎么样”

    “砍便砍了。”

    祁烨嗤笑,她以为就凭一个素不相识的婢女就能牵动他仅存的一丝同情心

    “你要杀她,刚才就杀了。若是换作他人胆敢推了你一把,是个什么后果”说罢,婪妃忽的使了些力道,狠狠推了男子一把。祁烨却因早有防备,身形泰然不动,只是危险的蹙起眉。

    “就凭她叫芊泽,你就待她不同,对不对”

    婪妃推不动他,脸色很是难看,继而又是一阵干讽。

    “你留她在身边,不也是因为她叫芊泽”

    祁烨却不生气,反问一道,引得婪妃面色愈加难看。她倏地背过身去,阴幽的面容在烛火之中,愈发森白。

    “你走。”

    字字铿锵,语色低沉,婪妃决然启音。一阵夜风拂近,掀起殿内红纱缕缕,烛光更是忽明忽暗,在女子苍白的脸上暗暗起舞。祁烨站在她身后,冷冷笑了一声,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给了你太平的日子,你就该珍惜。你得记住,你对于我来说,和他人比起来没有什么不同。”

    一甩袖,祁烨反身扬长而去。婪妃惊的回瞥,见男子决绝的背影不含一丝留念,她倏地神色便黯淡下来。

    许久,她赤足走近窗边,一轮明月挂在天边,只是夜色如此寒澈,她不自禁的搂住自己。她张望天空,神色无比哀伤,这伤无法愈合,这伤入骨入髓。

    “听说了吗,昨天夜里,皇上从婪月宫里出来了,没有留寝”

    “真的吗”

    “是呀,听说脸色还特难看,一路上吓得尚御房的奴才们胆战心惊的”

    “哎呀呀,难道婪妃娘娘惹了皇上不高兴”

    “可不是”

    芊泽穿堂而过,隐隐约约听见那两个宫女交头接耳。她颦起秀眉,手上端着的汤药,竟不稳的晃了晃。

    皇上昨夜没有留寝

    脸色还还很难看

    回想起昨夜,她失败的第一次伺候,心里就又堵又慌。加上现在流言蜚语传遍了整个婪月宫,芊泽不免把这件事情和自己的过失联想在一起。莫非,是自己的错,使得婪妃和皇上产生了争执可是,她区区一个婢女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呢

    “看,她就是那个芊泽是吗”

    回廊里,芊泽刚拐过转角,背后就传来女子窃窃私语的声音。芊泽猝然止步,躲在拐角的那头,轻听。

    “可真是走运呀,就因为名叫芊泽,就让婪妃娘娘另眼相待了。听说昨天还代替了紫檀姐姐,伺候皇上就寝呢”一女子尖声尖气,语态里满满的都是妒忌。

    “但听说昨天不出事了吗,皇上走了”另一宫女摇摇手,压低嗓音的说。

    “知道知道,我猜啊,定是婪妃娘娘自作主张派了芊泽伺候皇上,给惹出了祸真是可怜,已经这么得宠了,何苦要去再冒险讨好虽然说,那女子只是凑巧叫芊泽,但不一定就能让皇上开心呀”

    娓娓道来,那宫女说的头头是道,引得另外一女子连连点头。

    “我看啊”

    “你们在着说什么呢还要不要命了”

    一粗犷的女声霍然响起,惊的那两宫女花容失色。她们调过身来,悻悻出声:“玉塞姑姑。”

    “在婪月宫说娘娘的闲话,也不怕嚼烂舌头”

    原来是婪月宫的管事玉塞姑姑,她生性就很火爆,此刻见两宫女胆大包天的议论主子,更是呲牙咧嘴的大骂起来:“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皮痒痒了是吗”

    说罢,她随身携带的皮鞭倏地就抽了出来,引得两个女子霍地下跪。

    “姑姑,我们我们知错了,我们知错了”

    芊泽不再往下听,只是靠墙怔了怔,然后继续向寝殿走去。

    “只因为她叫芊泽”

    那尖锐而灼人的话语犹然耳边。

    “婪妃娘娘是想借此讨好皇上吧。”

    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己叫芊泽怎么了,难道也有一个故人名叫芊泽吗这人和皇上和婪妃都认识,而皇上也对她十分介意不成是不是有一段往事不为人知,但大家却又绝口不提

    无数的问题萦绕在芊泽脑海,却又得不到答案,芊泽蹙起眉,觉得脑袋发涨。

    “芊泽”

    沉溺在臆想中的芊泽被此声吓的惊跳起来,但转瞬就踉踉跄跄的护住了托盘上的瓷碗。她扬起视线,只见一张熟悉的面孔赫然眼前。

    “羽晴”

    芊泽又惊有喜,但羽晴赶忙把芊泽拉到一边,低声道:“我偷跑进来的,小些声”

    芊泽怔怔点头。

    “你这是去给婪妃送药吗”羽晴站定后,美目瞥了一眼芊泽手上的雕木托盘。那药黑糊糊,浓稠稠的,模样十分骇人。羽晴忙调转视线,睨视芊泽。

    “是啊,婪妃娘娘的药。”

    “原来她还是个病苗子啊”羽晴一扯嘴,略有幸灾乐祸的笑。但转瞬,她又摆正脸色,严肃的对着芊泽说到:“芊泽,我今天来是告诉你,你要防着那婪妃啊”

    芊泽大吃一惊,小脸唰的便白了,吃吃道:“为为什么”

    “看来你还不知。”

    洛羽晴一见芊泽的脸色,便知她还浑然不觉。她面露忧色,拉紧芊泽的袖口说到:“你可知道,这个世上有种花,叫芊泽花”

    “啊”

    芊泽大骇,在二十一世纪,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花叫芊泽的。忽地,芊泽脑海里蹦出了祀会上的一幕,婪妃当时盈盈一笑,冲着跪地不起的芊泽说:

    “芊泽是种花呀”

    她妖娆的声线带着一丝刺骨的寒意,芊泽瞳眸微颤,一时间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在听见她自报性命之后,那婪妃就肯放过自己了。原来,芊泽不是一个故人名,却是一种花名,但是,就算是有种花叫芊泽,那么这其中又有什么玄机呢

    “听说,当今圣上的母妃,最喜欢的花就是芊泽花。”

    芊泽刚才想到,羽晴便继续娓娓道来:“我也是从老宫女口中得知的,皇上的母妃早早的就去世了。所以,皇上思念她,便派人种起芊泽花来。但是,芊泽花是种奇异非凡的花,它是种不活的”

    “种不活”

    芊泽又是大诧。

    “嗯。”羽晴点点头,继而道:“这花奇了,无论如何都种不活。皇上的母妃死后,她院子里的几株芊泽花就枯了,留下的种子,皇上派人种植,却都不会发芽。由此,不知道死了多少花匠。”

    洛羽晴心下暗忖,这皇上真是暴戾的很,就是因为种不活这花,赐死的花匠宫女近千人。她当然不能把实际数字告之芊泽,否则,她要被吓坏了。

    羽晴说罢,见芊泽一脸诧异又惊怕的模样,拍拍她的肩膀道:“芊泽,不怕。你在婪月宫要分外小心,昨天的事我也听说了,婪妃她阴晴不定,心机甚重,难保不会害你但你要相信我,总有一天我能把你从那妖妃那儿弄出来”

    女子清澈的美眸,露出笃定而自信的神色。芊泽扬眸,见她鼓励的笑容,便也勾唇一笑。

    “谢谢你羽晴。”

    [缘起之卷:第十九章 遇澈]

    这几日,那群宫女与洛羽晴的一席话总是萦绕在芊泽耳畔。毫不起眼的自己,突然就因为一种名为芊泽的花被送到了舆论的浪尖。而在那日之后,婪妃变得更加郁郁寡欢,一连好几日没有和芊泽说过一个字,这样的态度让芊泽更为惴惴不安。

    婪妃冰一样的态度,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芊泽总觉得事情并不像宫女们所说的那么简单。婪妃和皇帝的相处模式,十分另类,这几日皇帝虽然都未有驾临,但却都有派人来问候安好。婪妃却对来者,冷眼相对,态度极尽恶劣。

    她情绪一起波澜,小珺和紫檀均战战兢兢,带着连芊泽也紧张万分。

    这不,刚送完药出来,芊泽便如释重负的深深喘气。

    女子拍拍胸脯,长吁一口气后,转身去了另一个方向。今天不是她当值,送完药后便有宽裕的空闲时间,芊泽紧抓这难得的时间,做她一直都在努力的事情。

    藏书阁。

    背山环水,松林环抱,地处幽静,藏书阁别出一格的景致倒是芊泽一直十分着迷的。这里静谧的像是世外桃源,仿佛和着这名字,这里也种下了许多桃树和樱花树,只是寒冬时节,这树还是光秃秃的。但芊泽能想象,等到这片环抱藏书阁的树林一但盛开时,如火如荼的模样该是何等引人入胜。

    “我只有这么多了”

    芊泽把手里所有的碎银统统交给了管事的费公公。那费公公年近三十,面上光滑无痕,只是一双细长的眸子总是冷冷澈澈的,射着寒光。

    “一个时辰懂么,一个时辰就得出来。要是被人发现了我放你进去了,难免要责罚。”他语态平静,扬扬手,芊泽便深深鞠了一个躬,连连道谢:“谢谢费公公,我定会准时出来的。”

    “那就好。”

    芊泽欢欣鼓舞的提着裙摆,向里小跑而去。藏书阁有三层之高,藏书之多,类比二十一世纪大学的图书馆。只是,这里分外幽静,宫里喜好书墨的人并不多。芊泽进去后,光是嗅见这淡淡雅致的书香,便觉得心旷神怡。她沿着书架走,纤细而白皙的葱指划过层层叠叠的书籍。

    会不会有回去的办法呢

    芊泽知道希望很渺茫,但为了哥哥,她无论如何都要一试。既然能穿越至此,说不定就有办法能帮助她回去。

    “拂禾经,禅默经怎么都是经”芊泽瘪瘪嘴,看来这几排的架子上放的都是经书。她索性跳过这排径直向后走去。

    倩影掠过窗沿,充沛的阳光被她一挡,形成了一小瞬的暗影。躺在椅子上的男子俊秀的脸上,也随之划过一瞬的阴影。他些小的睁开眼,朦胧之中瞥见女子背光而踱的身影,俊眉不由得一提。

    是谁

    芊泽穿梭在高大的书架之中,并没有注意到这抹神色,而是自顾自的一一查找。她随手翻下一本书,见是一本药书,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她翻开泛黄的页角,随性的浏览。这古字,她不见得全认得,但这浓郁的墨香悠然而出,让她心思淡然。

    她是爱书之人,特别是药书。

    纤指小心翼翼的翻过一页又一页,芊泽的瞳仁里闪过愉悦的光芒,她看的太过认真,并未有注意到那躺着的男子,正悄然走了过来。

    芊泽翻到一页,见几个字颇为熟悉,不禁脱口而出。

    “芊泽花”

    芊泽定下神来,仔细观看。这书的末页,介绍了一种名芊泽的奇花。果不其然,像羽晴所说,这花奇便奇在种不活。但即便是如此,它却从不曾灭绝过。山野焦岭,悬崖峭壁,芊泽花总会在某一处独自绽开,也只是孤孤单单的一只。

    传说,芊泽花是神女所种,寄托了她下凡之时对情郎的思念。她种下了一千朵,是她的一千滴眼泪,芊泽花开,随风散去后,落在各个角落。所以人们不曾见过,漫山遍野的芊泽花,因为芊泽花只有一千朵。

    书籍记载,若能集齐一千朵芊泽花,便能许一个愿望,哪怕教人起死回生。

    “真有这样的事”

    芊泽颦起秀眉,这药书对这芊泽花的记载可真够奇的,与其等到集齐一千朵芊泽花救人,不如好好把握药理,妙手回春。

    黄页上的芊泽花,用浅墨够了一个轮廓。芊泽数了数,六片花瓣,模样十分简单,并不讨巧。想着当今皇上的母妃,居然喜爱这种花,不知是为何。

    想罢,芊泽欲要合上书目,哪知身后突兀的传来一男声:

    “你对芊泽花很感兴趣吗”

    声音温温绵绵,让人如沐春风。芊泽霎时回过头来,瞧见男子一袭青衣长衫,面容俊雅逸美,负手而立,嘴角若有似无的勾着一抹浅笑。

    他眸光很亮,英气勃发,藏书阁里充沛的阳光像是从他的脸上长出一般,熠熠生辉。

    “啊”

    芊泽被吓了一跳,大喊出声,手上的书便失手落了下去。那男子忙俯身接住了书,挑眉一笑:“你是哪个宫的丫鬟,胆敢擅闯藏书阁”

    话说的威风凛凛,但语气却很善软。

    芊泽一惊,但见他不过也是一副平常打扮,面容清秀之极,貌似是太监也说不定,不由得为自己辩驳起来:“你你不也是擅闯吗”

    那男子一顿,眸光一怔,倒令芊泽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这藏书阁平日又无人光顾,我进来一下下找书,又无大碍。再说,你也不和我一样吗,我是乱闯,那你也是呀,我们是彼此彼此。”

    芊泽见他并不反驳,倒不紧张起来。

    但那男子却突的咧嘴一笑,皓齿尽露:“你倒牙尖嘴利,谁说本我和你彼此彼此了。”

    男子瘪瘪嘴,摸样十分调皮,但却充满笑意。芊泽见他的模样,不知为何,觉得心底生暖。

    “不彼此彼此那就算了,我不和你争。”

    芊泽也故意不睬他,转身欲走。但见那男子却忽启声:“你去哪呀”

    “我回去了,时辰不早了。”

    男子一楞,仿佛没想到这么快她便要走,于是脱口而出:

    “不许走。”

    这倒引得芊泽秀眸一瞠,反问:“为什么呀”

    男子只是下意识的拉住了芊泽,被反问起来,自己也犯难了。他为什么就拉住了她呢,男子一踌躇,脸上尴尬一红,倒又脱口而出起来:“你刚不是说来找书吗,你找到了吗”

    芊泽一听,神色一黯淡。

    “没啊”

    男子见她神情一低敛,有些许懊恼的模样,心下倒开心起来,说到:“你找的什么,我帮你找。”

    芊泽倏地一抬头,瞧见男子一脸笃定而自信满满的样子,猜疑到:“难道你是管这书籍的公公吗”

    “公公”

    男子脸色一青,有些无措。这女子把自己认作是太监了自己哪点让她以为自己是个太监了

    芊泽这么猜测,只是觉得,这皇宫里能如此悠闲的待着,穿着又如此平凡的,不是太监有是谁呢更何况,他先前也没有反驳自己,若是他人,定会狠狠责骂她擅闯,但他却是只唬唬她,说明,他身份并不高。

    “你不是管这事的公公呀,我以为你待在里面,一定对这很熟络了。”芊泽一听,她以为自己误想了,瞳仁里再次充满失望,那男子一见如此,居然下意识的又说:“没没,我就是管这藏书阁里的书的,这里什么书放在哪,写了什么,我都了如指掌。”

    “真的”芊泽眸光一亮,抬起脸来,雀跃道:“那敢问公公贵姓”

    “你别公公,公公的叫我可不可以”

    男子蹙起俊秀的眉,心底暗骂:混蛋,自己居然让自己当了一会孙子但面上却又波澜不惊道:“你喊我澈就好了,我叫祁齐澈。”

    糟糕把姓给道出来了,但转瞬,男子又偷梁换柱的把音给篡改了。

    “祁”

    芊泽脸色一青,她对祁胤王朝的国姓十分敏感,但男子却忙摆摆手,否认道:“不是祁,是齐聚一堂的齐。”

    “哦,这样啊。”芊泽莞尔一笑,眉眼轻弯,笑的十分动人。齐澈见她突如其来的笑容,不仅失神一秒。他从未看过这样明媚的笑容,清透不已,干净到不可思议。芊泽瞧见他盯着自己看,面色还带些恍惚,疑惑的一问:

    “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他脸羞涩一红,别去目光,然后又转移话题:“你不是要找书吗,你想找什么样的书”

    芊泽刚想开口,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心下又盘算时辰已过,再不出去便要被那管事的公公责骂了,于是悻悻道歉:“对不起,下次再找好了。现在很晚了,我必须得走了。”边说,芊泽便边回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齐澈在后,先是一楞,然后冲这芊泽的背影一喊:“哎,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芊泽顿了顿,然后回过头来,笑道:

    “芊泽,我叫芊泽。”

    这个笑容,开的更加灿烂。女子提这裙摆,步履有些匆忙,但这嫣然一回首,背光而开的笑容仿佛与阳光同生同长,烂漫到人心里去了。

    男子招摇而起的手,忽的就定格在半空。

    芊泽

    芊泽

    [缘起之卷:第二十章 进谏]

    芊泽走后,齐澈抑从藏书阁出来,迎面撞见了一脸错愕的费公公。费公公见他目光微眯,直瞥那一抹远去的娇弱身影,便知大事不妙,忙慌张下跪。

    “景景王爷,奴才参见景王爷”

    原来这齐澈便是当朝的景王爷,国主祁烨同父异母的弟弟。这祁胤王朝,上下只有这么一个王爷,声名远播,也就只有芊泽这样楞头呆脑的,识不出其身份。费公公匍匐在地,生怕被祁澈问出了,收受贿赂,玩忽职守的事情,于是忙转移话题:

    “王爷驾临藏书阁,怎生不通知奴才一声,奴才也好做做准备,伺候周到。”

    费公公也算是老资历了,祁澈自然是认得。他冷冷瞥了他一眼,见他暗自诚惶诚恐便知事有蹊跷,于是道:“费公公倒对本王上心,只是,本王到何处,也要向费公公你报道不成”

    “不敢,不敢”

    他头低的更沉了,祁澈冷哼一声:“费公公有什么不敢的,区区一个宫女,不也能在藏书阁走进入出,不知费公公你收了多少好处”

    他嗤之以鼻的一笑,眉眼弯的恰到好处,费公公一顿,忙磕头如捣葱:“奴才不敢,奴才没有,景王爷,奴才奴才一时疏忽才让她跑了进去,奴才这就去把那宫女逮回来,好生惩戒”

    说罢,男子欲要站起。

    “不用了。”

    祁澈摆摆手,费公公倒是一懵。

    “下次她要是来,你不准收她的银子,直接放她进去。”

    “啊”

    费公公倒吸一口凉气,惊的抬眼。祁澈见他错愕的模样,不禁失笑:“费公公不必惊讶,按本王说的办即可。下次她若是来了,记得派人通知本王,通知的及时,本王可是有赏的哦。”

    语毕,祁澈仿佛心情大好,嘴角总是挂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笑容,意气风发的离去。费公公却依旧跪在原地,懵怔不解。

    而此刻,一素面小厮穿过长廊,径直踏过青石板路,匆匆跑到景王爷跟前。

    “王爷,你可让小的好找呀”

    祁澈见来者是他的贴身奴才奕生,笑容倏地敛起,佯装生气的道:“谁让你找本王了,本王就想一个人呆着,滚开。”

    祁澈讨厌有人随时随地的跟着,他喜好自由,心思畅灵,却偏偏碰见了一个护主心切,死缠粘人的小厮。

    “王爷,小的是来禀报,明夏将军归朝了,现在正在暄阳大殿里面圣呢”

    奕生刚一说完,祁澈便面露惊喜之色,忙上前拉过奕生,确认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明夏哥哥他回来了”

    “千真万确,明夏将军风尘仆仆,今个早上才刚到,未时便接到圣旨,要面圣。奴才知道王爷与将军关系甚好,平时就经常念叨,这不才赶紧四下寻找王爷,想赶紧告之王爷的嘛”奕生说时,暗有嗔意,祁澈敲敲他的脑袋,道:“就你机灵”

    祁澈朗朗一笑,本来遇见芊泽,就令他分外舒心,现在明夏将军一到,更令他雀跃不已。

    “走走,奕生,我们去暄阳大殿。”

    静宏深远的暄阳大殿,分外静寂,只听见衣声窸窣。祁烨倚坐在金銮宝座上,俊容慵懒,依旧是一副兴致不高的模样。内监单喜伫在一旁,目光轻敛,故意忽略阶梯之下,玉嵊丞相颇有些懊恼的脸。

    “皇上”

    上官玉嵊躬着身子,对于皇帝许久的缄默,感到尴尬而无奈。祁烨闭着眼,整个人沉倚在金銮宝座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椅手,漫不经心。

    “边国国主如今病入膏肓,皇上皇上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吗”

    再次开口,上官玉嵊毫不死心,他花白的双眉一蹙,跪地一拜。

    “请皇上明鉴。”

    说罢,他狠狠低头,誓有得不到答复,不起身的姿态。祁烨敲在椅手上的手,忽的停了下来,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

    黝黑的瞳仁,深不见底。

    皇帝懒懒直起身,从朱漆鎏金的龙椅上走了下来,他一步一步的下阶梯,步履虽轻,落在玉嵊丞相耳中,却宛如雷鸣。

    “丞相起身吧,朕现在不想谈这些。”

    祁烨一扬手,上官玉嵊顿了顿,却不抬头,也迟迟不起身。

    “皇上,请听臣一言”

    丞相一咬牙,硬是要把胸中的堵着的话一口气道来,他不能再妥协于皇帝的爱理不理。此事事关重大,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祁胤国志不在得过且过,先皇的心愿他还谨记在心,怎么能忘记

    祁烨见他不起身,微眯</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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