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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战湘潭正文 战湘潭第7部分阅读
- 罗琼树说：“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这次我们来到湘潭最大的收获是弄到近三千吨的火药，足够我们轰半年。”
林绍璋朝曾添养：“曾丞相，你过去打仗，几乎每战每胜，今日之战，你如何看”
曾添养道：“我也不好讲，此次我们是孤军深入，我最担心的是缺少犄角之势的互相声援。我们的兵员补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又困难重重。如遇到今天这样赌徒一般的敌人，与他们搞消耗战，绝不是我们的强项。依我之见，深沟高垒，坚守城门，观察一段时间再说。要看靖港我军的进展。靖港胜，则可能分湘潭之敌。宁乡的我军也应该放弃宁乡，速来增援湘潭，从背后纵击敌人，只有城内城外一起动作，才有可能把敌人击退。”
曾国藩靖港投水
此时，几乎在塔齐布与湘潭的太平军发生马坡遭遇战的同时，长沙城外的湘江下游的靖港也正发生一场急战。这一场意外的战争胜利给龟缩在湘潭城中的林绍璋困军又带来了新的希望。
靖港之战是太平军给湘军戴的一个笼子。
指挥太平军靖港之战的是石祥祯。
石祥祯，广西贵县人，石达开的从兄，封国宗。参加西征，攻南昌，占九江，横扫鄂南大片土地，克汉阳、汉口，被任命为征湘军指挥，占岳州、靖港、宁乡。这次他与林绍璋各领一军，一个打湘潭，一个守靖港。待林绍璋湘潭得手后，再上下合击长沙。
长沙商团获悉了一个错误的信息，说是在靖港的太平军的一个头目将过生日，准备在镇上大摆太平宴。商团称靖港的太平军人数不过数百人，而横在江上的敌船也不过几十艘。船虽不多，但影响了湘江水上商运，请曾大人能够派湘军过去将此伙茅贼一网打尽。并称靖港的团丁已经暗中预先架设好了浮桥，机不可失。
岳州之败和宁乡的失利，使曾国藩脸上无光，他太需要一个胜利来鼓舞军心了。再加上，需要搞一次胜利来影响正在湘潭奋战中的湘军。
他估计太平军的西征军主力驻扎在湘潭、岳州、武昌。像靖港这样的小地方绝不可能有数量很多的太平军。长沙城中可供使用的湘军水6勇加起来有五千人左右，当然不能全部都拖出去。曾国藩认为如果只有一千多人的小股太平军，去一千湘勇足矣，消灭长毛应该是小菜一碟。于是他亲点水师一千多人，选6勇八百人准备出发。
曾国藩亲率湘军战船四十艘顺江而下。
是日，刮南风，水流湍急，几十里水路须臾即到。但这样有一个麻烦，进战疾驶如飞，退回则寸步难挽。曾国藩的指挥船驻在靖港上游一点的白沙洲，大队湘军水师战船则直扑靖港。当他们到达太平军营垒时，才发现是一个空城计。
只听得一声炮响，太平军从铜官山上杀出。芦苇荡中数百条渔船冲出来。
湘勇忙叫：“开炮开炮”
但是，湘军水师大战船的炮口都是朝着远处，对于近距离的渔船却没有办法。一通乱轰，不得要领。而太平军则发挥他们近距离的优势，用抬枪鸟铳朝湘军水师战船射击，湘勇纷纷毙命。水师气馁，乱成一团。
“撤”
但是，进则易，退却难。湘军水师战船只好朝对面的铜官渡口撤退。
只听得又是一声炮响，铜官山上又有太平军杀出。
李续宾骂道：“他娘的，到底有多少长毛呀情报出了问题”
这个一向以打硬仗恶战著称的湘军6师名将也没了底。
曾国藩在上游闻警，急开船下来指挥。这时水师早已失去了战斗能力。李续宾命令6师从岸上冲锋，抵挡铜官山上杀下来的太平军。但是6师见水师溃败，也心慌，但见漫山遍野是黄巾红巾，也闻风丧胆。湘勇们原以为靖港只有几百名长毛，现在看到满山遍野是缠着红巾、黄巾的太平军，个个胆颤心惊，未及交手，即已气馁。李续宾等只好压住阵脚，指挥6勇抵抗。但是湘勇早被排山倒海的太平军之势吓破了胆，纷纷朝江边溃退。那里有一浮桥，可退向另一个方向。
看到湘军如此训练缺素，多年的努力付之流水，曾国藩大愤，亲自冲过浮桥，来到岸上，督师进击。他想，湘军人数也不在少数。他令执旗官插起一面令旗，于岸边浮桥附近划一道线，鼓起三角眼大喝：
“有过此旗者，斩”
但是溃退的湘勇如潮水，他们绕过令旗，朝浮桥上奔。浮桥是乡团临时用旧门板和床板铺的，这么多溃勇冲上来，桥也垮了，死伤数百人。
曾国藩愤怒至极。这叫什么湘军简直是一群吸毒鬼，一群赌徒，一群无耻之徒自己难道还被长沙官场挤兑白眼不够吗你们就是这样给老夫争气的吗他觉得尊严全无，还不如死了算了，两眼一闭，投水自尽。被幕僚章寿麟救起，拉上船。
章寿麟急叫船只退回长沙去。但是，溯水而行，速度太慢，章寿麟令6上湘勇拖缆前进。
这时铜官山上的太平军一边架炮朝曾国藩的座船猛轰，一边派出健卒冲过来砍断拖船的缆绳。
岸上太平军乘胜大呼：
“活捉曾妖头”
就是在这样一片狼狈之中，曾国藩的指挥船在四十艘湘军水师战船的拼死护卫之下才脱离险境，朝上游长沙湘江水6洲逃命。
留在长沙水6洲中的湘军大营，此时兵员不满二百人。他们密切地关注湘潭与靖港两地的动态。此时王闿运作为幕僚之一，焦急地在房间里踱着步。探马飞报：靖港大败涤帅愤而投水，下落不明。王闿运大惊，不知如何是好。但他很快镇静下来，现在不管怎么样，省城如何办才是第一位的。他飞书给湖南巡抚署中的左宗棠，建议此时巡抚大人应该果断地站出来主事。左宗棠俄而使人回信，巡抚大人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现在任何事都不好办，一切得等湘潭有了结果才能够筹划。
俄而，湘潭的探马报，湘潭两战皆捷。省城众官僚才心神甫定。
雨湖,两军纵欲生火拼
四月初一七时，塔齐布在猛攻拱极门的同时，湘军水师第一批援军已抵县城下游十里的江面上。褚汝航、彭玉麟约塔齐布水6夹击，使太平军首尾不能相顾。
湘军水师“鸣角直上”。然而如何夹攻，当时还没有明确的目标。
太平军此时已经将上游掳来的数百条辎重船顺流而下，这数百条船在出湘潭不远的江面上即与从下游上驶的湘军水师船队相遇。褚汝航督湘军水师拒战。
湘军水师以长龙在前，舢板左右旁出，载炮轰击。双方互相炮击，两军莫辨。这时北风起，彭玉麟急令水勇施放火箭筒。火箭飞入太平军辎重船中，立时火起。船上的太平军兵卒弃船狂奔岸上，被湘水勇一一截杀。
此役，从上午七时一直杀到下午七时，湘军水师抓获太平军目一百二十人，缴获辎重船只六十艘，各种军用物资无数。湘军水师初战告捷。
连日恶战，6上湘勇疲惫不堪。塔齐布传令：休息一天。
但是作为主帅的塔齐布却没有休息，他写好给长沙曾国藩的战报。这几天肯定是涤帅最烦心的时候，岳州丢了，宁乡丢了，需要一点胜利的消息来安慰他。然后，他与众将商议如何寻找新的突破口。
这时水师褚汝航、彭玉麟遣信使入塔齐布营，相约下一步水6夹击的具体方案，初步形成一致意见：
从北、西、南三个方向分数路进击，把市总的敌人压迫上船。上了船，就看湘军水师的了。此时湘军水师的战斗力远远超过太平军水师。故湘军水师、6师在同一时间，从东西方向挤压，南北方向挤迫，以期将湘潭的太平军消灭在市总一线。同时6师、水师从太平军一字长蛇之阵的中间作拦腰截击，截击点就在十六总。
但是，湘军6师的力量远远不够。前期，塔齐布的兵力只有一千三百人，加上刘建德县令本地募勇七百人，也不过二千二百人。二千二百人要完成北阻、西挤、南迫的任务很难。现在褚汝航、杨载福、彭玉麟等的湘军水师四个营二千人，以及江忠淑三个营一千五百名楚勇已经到达。
长沙标兵营八百名标兵和五百名绿营兵也在路上，正从岳麓山方向驰援湘潭，这样在湘潭的官军6上部队加起来就有七千人了，基本上可以完成北、西、南三个方向的攻击任务。
彭玉麟认为基本可以达到一网打净湘潭太平军的目的。第一个目标就是火烧市总河岸下千余艘辎重船，然后，水师上溯，把下摄司、窑湾的太平军千余艘辎重船焚毁，基本上摧毁太平军从水路逃走或者从水路下漂威胁省城的可能性。
湘军中塔齐布、罗泽南、王錱以善察地形著称。塔齐布常以单骑清晨独往看地势，不使将士得知。
进攻十六总的战斗就要打响了，塔齐布对众将说：“作战前，汝等务必先审地形险易。战前必弄清每处山林河泽的形态，河川道路的远近，清楚孙子为什么叫通形、挂形、支形、隘形、险形、远形，搞清楚后就明白何处为散地、重地、围地、死地、衢地、交地、轻地、争地，这样才好用兵。”
周凤山说：“我意，对湘潭城周围四十里范围之内，凡长毛援军可能来的路径都要探明清楚。哨长、队长给我轮流前往核查，所有的小径小溪，山丘沟壑，你们都要给我搞清楚，绘图呈上。”
塔齐布道：“凤山此说甚好就按你的布署，我亲往黄龙巷、雨湖一带观察。”
周凤山又说：“此线长毛恐有伏，又多街巷，需多带些兵。”
塔齐布道：“太多了，易引起长毛注意，撤退时也不方便。我就带两三人足矣。”
塔齐布带很少的随从从马坡南下进行地理侦察。
塔齐布带着童必发注：湖南平江人，童添云的弟弟等少数弁兵策马来到黄龙巷。这条巷窄而长。童必发在前开道。甫入，即被太平军侦之，蹲伏在暗处的阴兵突出袭击。
“打那个骑马的”
太平军不知来者是湘军统帅塔齐布，但能肯定是一名指挥官。一时，火枪如雨。塔齐布伏在马上且战且退。二名太平军兵卒从墙后闪出，挥剑朝塔齐布刺来。童必发立起挡之。挡过了一剑，但被击中肩膀。塔齐布跳下马，朝来路奔，得以免，而童必发被太平军砍死。
对于童必发的死，塔齐布很内疚，这个人与哥哥童添云是在长沙就跟着他来闯世界的。
童必发的死激起了童添云的仇恨，他在未来的湘潭之战中打得特别卖力。此人身长面赤，满脸麻子，每次冲锋在前，虽枪丸如雨，不稍退却。太平军见其旗帜，辄相惊顾：“童麻子至矣”则争相走。后来湘潭之战结束后，论功，童添云升守备。有人贺之。童愤然曰：“贼戕吾弟，虽官至一品，不能补。愿生啖贼之肉而后快”注：童添云后战死于九江，诏赠副将，谥壮节，附祀于塔齐布祠。
雨湖是湘潭城外的一处私家园林群。它是由一处积水的低洼之地形成的。湖呈长条形状，南北各有一泄水口，南为唐兴桥，北为大埠桥。这些私家园林环湖而建，各具特色。雨湖的最佳之处是满湖的柳树。从北到南，环湖是烟柳堤，每当后湖涨水，从北廓望之，画堤烟柳，绿烟如幕，真是一幅绝色的水墨画。
这里有许多湘中著名的私家园林，如燮园，元朝时奉直大夫燮理溥化的退省之处；乃园，明朝礼部尚书李腾芳的园林；当时还有著名的李氏、周氏、谭氏三园；欧阳氏的舟园。最著名的是习园，明朝的一处习经之地，后主人家道中落，此园成了湘潭一有名的妓院。这妓院内还有一个令人敬仰的“双璧无瑕”牌坊，一对姑嫂被卖入此间为妓，两女不从，双双投湖自尽。
就是在这样一处风景如画的湖边，一场残酷的战斗拉开了。时塔齐布从黄龙巷入，想与进攻十六总的湘军水师东西突破。湘军6师与太平军在此湖之北相遇，双方都来不及构筑工事，临时列阵而战。湖之北有一些小山包，乡民站在土丘上观战，呼噪，合声动地。稍事接战，太平军即后撤，他们以雨湖作为天然屏障，节节抵抗。
雨湖周边有许多妓院，最著名者有习园色妓、钱家巷低等妓院，应付船民、杨家园艺妓，又称唱堂戏的戏子。这些妓院有的早就关门走人了，但也有没来得及走的，或者另有想法的。比如习园的鸨婆又称太婆就看好战争。夜晚的战争空隙，妓院门前的灯笼仍然挂着，照常开放。在她看来，妓院是战争中双方最好的慰安场所。古代军中为安慰远征将士，就有开设慰安机构的。但是在湘军与太平军中是没有的。所以聪明的鸨婆看好战争。事前她已经打听到，湘军打仗，每天都发银子，太平军打仗虽不发银子，但是在湘潭之战之中，每人都掳到不少钱财。男人有了钱肯定是要消费的。所以她壮着胆子带着一群烟花女子留在炮火闪烁的阵地中间。
炮弹在习园四周炸响，一棵樟树的树身被劈去一半。妓女们惊叫，如同草原上的绵鹿被狮子追赶。
一群太平军战士冲进习园，用刀逼着鸨婆：“妓女，也是最低层的群体，我们太平军是来解放你们的。”
妓女们雀跃：“从良有希望了”
鸨婆玲齿利嘴地说：“是啊，你们每个人带一个女人回家，多风光啊”
一名冲锋说：“这样吧，鸨婆，我们军队有纪律，女人不能随军。今晚我们这个伍包下这些女人，算是预定。等退了清妖，再来赎人，如何”
鸨婆说：“如此最好。孩子们，泡茶，接客”
于是战火中怪异的一幕出现了：妓院在战火中点亮了灯笼。
跑堂的伙计瘸着腿喊：“接客了终于接客了”
红灯笼提醒了湖对岸的湘勇。一湘潭籍湘勇嘴巴流出了口水：“炮火中，妓院还敢营业，真他妈稀奇事。弟兄们，把火箭筒转过来。呃，这玩艺最大射程多远”
湘勇乙答道：“最多二百来。”
湘勇甲说：“不行，打不着。我真想试试，一炮打过去，看那些鸟男女如何提着裤儿、光着肉身满世界跑”
湘勇丙提示：“划船过去，靠近时再发射啊。”
于是十多名湘勇以追击散兵为由擅离阵地，找来船从北湖划至湖心。在湖中央，他们调整炮口，将六枚火箭筒对准习园。
只听得一片轰隆声响，习园瞬间狼烟四起，里面的男女被炸得鬼哭狼嚎。女人亮着白花花的肉乱窜，男人则提着裤子到处找枪。
一名太平军目说：“奶奶的，谁叫把灯笼点亮的这不是找死呀”
灯笼熄灭，习园归入黑暗。
黑暗中传来对话。
士卒甲说：“在炮火中操妓女，还不花银子，做鬼也风流呀。”
士卒乙说：“他妈的，反正是死，死前快活风流，一次是一次。”
黑暗中传来妓女的声音：“军爷们，没有白吃的午餐吧”
“这种场合还想要银子我们救民于水火，你们当然也要做一些贡献呀。”
女人说：“那不行，我找你们组织。哼，我知道你们太平军有纪律，不准乱搞女人。”
士卒甲说：“去找呀，满世界乱糟糟的，你去找谁呀”
女人道：“放心，你的腰牌在老娘手里。”
士卒甲慌了，没戴腰牌就回不了营，那可是生死牌呀
“你把腰牌给我，我给你银子。”
女人道：“先给钱，后给牌。”
士卒甲火了：“你她娘的，给不给”
女人道：“先给钱吧。”
士卒甲一刀刺来：“给你娘偷人”
一刀刺去，刺在女人肥硕的屁股上，鲜血如注。
女人丢下腰牌，大呼：“杀人啦”
士卒甲拾起腰牌，狞笑：“这年头，我算看明白了，力气就是道理”
士卒乙说：“她们也怪怜的。你给她点碎碎银子，不就是雨湿地皮吗”
士卒丙附和道：“是呀，掳那么多钱又带不走，还不如扶贫。你这样做也坏了我们太平军的名声呀。”
士卒甲举着刀说：“太平军规定不准可以搞女人”
士卒乙道：“是呀，为什么天王可以有八十二个妃子，我们当兵的就不能带随军家属我们就不能泡妞这是哪门子理”
这伙太平军士卒一边谈着这个话题，一边出了妓院。鸨婆明白这伙军爷是死了没埋，要钱是跟阎王讨债，不如先保住性命：“长毛，好走”
士卒甲大怒：“你她妈刚才说什么 长毛”
鸨婆知道说漏嘴了，连忙掴自己的嘴：“该死，该死。下回军爷们来，全免。”
士卒甲这才敛怒：“这还差不多。”
湖心的十多名湘勇早已被习园中白花花的艳肉撩得腿根发热。
湘勇甲提议：“我们杀过去，也偷着乐一回”
湘勇乙说：“只怕长毛还在里面。”
湘勇甲道：“收拾干净了再说。”他拍拍火箭筒。
一群披头散发的妓女聚在一起痛骂白操女人的太平军军痞：“什么解放我们，全他妈一张贫嘴。这年头谁解放谁自己”
正议论间，十多名湘勇出现在习园门口。真是前门驱了狼后门进来虎。
鸨婆却不管是狼是虎，一概欢迎。她眼睛一亮，喜道：“官军来了”
湘勇甲问道：“谁是主事的”
鸨婆哈巴狗似的回答：“我是，我是。”
湘勇甲又问：“这屋里有长毛吗”
鸨婆道：“爷们的火箭筒一放，还哪里来毛”
湘勇丁道：“检查一遍。”
湘勇甲将裤袋里的银子弄得哗哗响。
鸨婆乐了：“姐妹们，各就各位吧。”
妓女们有了前面的教训，纷纷说：“官军怎么啦怕是比太平军更抠门呢。还是先给钱后干活吧。”
湘勇丁道：“先干活，后给钱。按质论价。”
妓女甲说：“都一个牛皮哄哄的，我们见得多了，全是皮子。”
湘勇丙说：“可别马虎了事啊，爷们出来可是憋了半年啦。”
妓女乙说：“半年的饭做一餐呷，只怕哪个女人也受不了折磨。要加倍给价。”
湘勇甲道：“我们是官军，跑不了的。放心。”
于是黑暗的习园中又传出滛荡的叫笑声。一群湘勇与一群妓女打成了一片。
此时，又有两位穿着讲究的男子来到习园，拿出一沓银票：“安排两个出色的女子陪我们。”
鸨婆道：“现在客满了。只剩下我与一个新来的的细妹子了。”
男子滛笑道：“操妈咪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呀。”
鸨婆搔首弄姿说：“我可是从不接客的呀。”
男子说：“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想操你了。”
在银子面前，鸨婆没有了更多的客套,从容解衣：“那就陪爷乐一回吧。”
湘勇甲在与妓女云雨翻腾的时候仍不忘警惕。习园的包间彼此之间隔音设备并不好，也许是设计者故意如此，听到隔壁房间的呻吟声更有利于感观的刺激。此时，外面鸨婆与两个男人的对话他听得若明若白，如何是南边的口音呢他立即警惕起来，推了一把正在一妓女身上发泄的湘勇丙：
“隔壁有操南方口音的，难道长毛也到这里偷着乐她娘的，我们不是说好全包了吗这个该死的鸨婆兄弟，操家伙，去看看。”
两名湘勇穿上短裤，轻手蹑足地来到旁边的包间外，将耳朵贴在门边，里面传来对话：
“今天如何这么热闹”
“官军在这里包场了。”
“呃你如何不早说呢我们就不来凑热闹了。”
“你管他官军敌军，我这里来的都是客人。老娘不问身份。”
“那是，那是。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呀”
“七八个吧客官不是本地人”
“到湘潭来做药材生意的。没想到碰到打仗，走不了啦。”
两名湘勇同时踢开门冲了进去，以刀逼着躺在床上的个男子：“我看你们不像是做生意的吧起来，跟爷走”
两男子也不含糊，从枕头底下摸出小洋枪。“呯”子弹从湘勇甲耳边掠过。湘勇甲狂叫着扑上去。枪声惊醒了其他房间的湘勇，他们纷纷从房间冲过来。一场打斗拉开了。鸨婆与妓女在旁边吓得脸色咸白，以被裹肉，观战。
湘勇与太平军勇在妓院里开打。近距离格斗是湘勇的长项，再加上湘勇人多，一番打斗，两太平军男子被制服在地。
经过审讯，此两人系太平军小头目，他们从迟归的兵卒嘴里得知湘潭有这样一处销魂场所，便偷偷溜了出来，想不到湘勇也在此作乐，结果稀里糊涂做了湘勇的俘虏。
对于这两位太平军俘虏，湘勇们还真不好处理：带回去，肯定能审出些名堂，但也就把自己暴露出来了，湘军营规明令禁止不许调戏妇女。湘勇甲建议干脆宰了算了。
为免麻烦计，湘勇们掏出火药枪，砰砰两下，就结束了两名太平军小头目的性命。
鸨婆与妓女们围住湘勇：“刚才说好了的，干完活后给钱。”
湘勇甲眼睛一翻：“钱你们勾通长毛，差点让我们死在长毛手上，治你们的罪还来不及哩再罗嗦连你们也毙了”
鸨婆又倒霉了，谁叫湘勇与太平军在妓院碰到一堆妓女们白忙乎了。
妓女们哭兮兮地望着鸨婆：“妈咪，我们的工钱呢”
鸨婆叹气道：“算我倒霉，记我账上。原指望你们做战争的慰安妇赚点辛苦钱。这下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名读了点书的湘勇临出门前看到那“双璧无瑕”的牌坊，笑道：“还她妈的无瑕，啐”
湘勇丙道：“我看这园子还不如取名叫白操园好了。”
众湘勇发声狂笑，稀稀拉拉上了来时的船。
湘勇走后不到一时刻，习园方向传来猛烈的爆炸声。爆炸不知是来自太平军还是湘勇。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湘军嫖娼之事最终还是传到了塔齐布的耳朵里。
塔齐布大怒：“涤帅不知说过多少遍了禁游惰，禁嫖娼，使人人学好，切不可使勇因扰民而坏品行，因嫖娼而坏身体你们这些营官是如何管兵的如果纪律涣散，殃民害民，我们与绿营兵何异那涤帅又何必苦心费力另办湘勇居然因嫖娼而斩长毛俘虏，连个探敌情之处都没有来人，推出去，斩了参与嫖娼者的全拖出去”
参与嫖娼的湘勇个个震栗，跪下求饶。
众将也劝塔齐布息怒，暂且计下这笔账，战后再算不迟。
周凤山对跪在地上的湘勇叱道：
“还不谢塔帅不杀之恩战场上多思杀敌以报”
塔齐布道：“即使如此，也要各打二十军棍，整肃纪律再犯者，斩无赦”
整队湘勇被拖下去施以军棍。
侍勇将这些散勇排成队儿按在长凳上，褪下裤子，对准肉敦敦的屁股狠命地抽打。
一湘勇哀求：“兄弟，别下手太狠了”
侍勇朝其屁股吐痰：“这叫快乐的代价什么叫乐极生悲塔帅有令，必棍棍见红。”
直打得这十几个湘勇个个呼天抢地。塔齐布仍不解恨，令将全军集合，以观棒击。观者无不胆寒。
曾国藩写好了遗嘱
湘乡。自岳州大败后，王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
他越想越觉得曾国藩不是个东西。没有他王錱创湘勇，哪来曾国藩的湘军一千二百名湘勇带到长沙去后，他就成了靠边的树桩，一年前曾国藩在湘乡许诺的那些话全被狗吃了。
自从湘军大本营转移到衡州之后，曾国藩整军，议合6军成十营，将王錱所部截减为七百人，并不许他私自扩军，必须严格实行报批程序。他一气之下跑到长沙，投了骆秉章。骆秉章鼓励他，说他是个人才，可用，只要跟着巡抚，他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王錱回湘乡召勇，又神奇地建立起了一支部队。这时曾国藩又警告他：湖南所有的团练都归我曾某人节制，你不得擅自扩大规模，违者，军法无情。想到离开了衡州，不受曾国藩的制约，但还是走不出他的阴影。此次岳州之败，他甚至认为是曾国藩故意使的鬼。派去援岳州，是湖南巡抚骆秉章的意思。当时他与李续宾这位湘乡老乡打前站，一路所向披靡，赶去救武昌。他率部追至新港，斩土寇三百人。就地宿营，官军饥疲，晚上，太平军从四面八方围来。在此种情况下，他沉着指挥，打退了太平军一次次冲锋。时北风劲咆，太平军遂放弃攻击，登上洞庭湖上的船只顺风去袭岳阳。他收集溃勇回救岳州。此时岳州已被太平军抢掠一空，成为一座空城。他率残部退守岳州，又饥又饿的湘军还没来得及埋锅造饭，城外喊杀声又起，林绍璋率大队太平军来攻。
在城外的邹寿璋率所部湘军退守南津。太平军攻城甚急，王錱一边顽强坚守，一边飞书给洞庭湖上的湘军水师来夹击。后得知水师因洞庭湖大风刮起，翻船两百多艘。王孤军奋战的情况下，曾国藩居然不愿派兵来救，反说王錱不听指挥，不听打招呼，他警告过王錱，岳州是一座空城，不能守。后在众将反复恳求下，曾国藩才派水师来接。思前想后，当时王錱不想活了，情急之余，拔剑欲自杀，被众将士拥护强行突围。事后，王錱向湖南巡抚写信自请处分。骆秉章劝慰他，要他收拾溃勇以图再效。就这样，王錱又回到湘乡开始招兵买马。
虽然说，岳州之失导致太平军长驱直入湘中。但岳州之失也不是我王錱一个人的责任。此时参加宁乡之战的官军也好，参加湘潭之战的官军也好，哪一支没有我王錱训练的人马想到此时塔齐布正在湘潭建不世之功，他的心中很难受：曾涤生为什么要把我训练的人马交给一个满洲人性格也命运也
王錱固执地认为，曾国藩在长沙所创的营制家规都是从他这里偷窃来的。营官规中谓：
&ot;禁嫖赌，戒游惰，慎言语，敬尊长，此父兄教子弟之家规也。为营官者，待兵勇如子弟，使人人学好，个个成名，则兵勇感之矣&ot;。曾国藩在一些教训将领的批牍中说：将领之管兵勇，如父兄之管子弟。父兄严者，其子弟整肃，其家必兴；溺受者，其子弟骄纵，其家必败。曾国藩在将领开会时，常常强调以“礼”治军。他说：“带勇之法，用恩不如用仁，用威莫如用礼。仁者，立人，达者，达人。”每到一处即安寨挖濠，哪怕一宿。又如训练跑坡，跳抢，夺旗，哪一样不是他王錱的谋略现在在都成了曾国藩的治兵家规。“大盗无形”。王錱心实不甘。
从哪里跌下去就要从哪里爬起来。他回到湘乡，又开始招兵买马，他要再练一支湘军给曾国藩看看招募非常神速。
此时，太平军已经杀到宁乡，王錱为阻止太平军冲击湘乡，自告奋勇率所募湘勇赴鲁家灞阻敌。这支湘勇是没有经过实战训练的，王錱就把它当成一次实习。他鼓励湘勇：长毛就那么回事，蠢得很。果然湘乡勇将太平军击退。接着，王錱又带着这支湘乡勇参加湘潭之战，在姜佘、马石塘等处截杀向上推进的小股太平军，斩杀多人。又有小股太平军沿涟水而上到石潭掳船，被王錱撞见，一仗即斩首三十余人。
太平军未能进入湘乡境，与王錱的努力分不开。
从宁乡方向的又一支太平军抵达湘潭城郊北门。太平军放弃了宁乡县城，将兵力朝湘潭集中。不久，在靖港打得曾国藩投水的太平军也分兵前来援助湘潭。从湘潭城中出发分赴株洲、渌口、朱亭、石潭、姜畲、射埠一带的太平军也开始收缩战线，连同所掠物资，全部集中湘潭。太平军在湘潭城外的据点总计有：下摄司、窑湾、唐兴桥、市总、马坡岭。下摄司一带驻兵数量有二千多人，城北有一万多人，市总窑湾一带五千多人，城中驻重兵，最多时达到一万人。
从涟水、涓水、湘江征集的数百艘商船组成太平军西征军征湘军水师，水师集中于城总河下各码头，“连樯十里”，船中尽载所取总市各商户货物。水师兵卒则多为湘中一带加入太平军的渔民。城总各地，设有炮兵和巡逻兵，在窑湾设有望楼一座，在黄土山筑有一土城。唐兴桥用石头砌断，又取沿街石板在进入城总的各条通道上设“横架”砌断以作路障。
水上布防此时被迫紧缩集中到下摄司到观湘门湘江一段。虽然北面与西面受到威胁，但东南方向的沿江上游还牢牢地控制在太平手中。太平军重点防守是从窑湾到县城一段的水6两岸。此段可进可退，退时集体走水路，顺流而下直达岳州武昌。下游不能走也可以走上游方向。
太平军在湘潭兵力的部署主要分为四大块：一块县城，一块总市，一块窑湾，一块下摄司。四地呈犄角势，互相声援。
重兵主要从窑湾到县城沿总市一字长蛇摆开，亦岸亦船，以市总的街巷建筑物作屏障，与6路敌人相对抗。市总下边是千余艘辎重船只。船上有大炮，另掠有湘军水师湘潭船厂的部分船只，构成太平军水军的力量。6上打得赢，全体上船，蔽江而下，可袭长沙，可与靖港主力合军，亦可一个晚上跑到岳州，亦水亦岸是太平军的主要作战方法。
战败后的曾国藩呆在水6洲，自感无颜见三湘父老，而长沙官场正在围城的炮火中大摆宴席，为一个即将到山西赴任的庸官陶恩培饯行庆贺。就没有一个官员来安慰沮丧的曾国藩。注：陶恩培，浙江人，道光朝的进士，广西事起时任衡州知府。太平军攻湖南，一路滔滔，独衡州屹立。遂被提拔为湖南按察使。湘潭之战时调山西布政使。后升为湖北巡抚。咸丰四年，太平军大举攻湖北，陶战死在武昌守城战中。
湘军上下都不知如何是好。如果靖港太平军趁胜来攻长沙，怎么办曾国藩万念俱灰，他叹口气：“我也不知道如何办，等湘潭的消息吧。”
湖南地方官僚那一派也在蠢蠢欲动。一则他们震惊于湘军如此不堪一击，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如果靖港之长毛来攻长沙，怎么办众多的官僚们已经做好了总撤退的准备；二则他们又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态，此中以鲍起豹和徐有壬为最。自从曾国藩治湘军，鲍起豹大权旁落。而此次打湘潭，曾国藩又尽调他绿营之兵。
徐有壬说：“骆公，我道曾涤生真有回天之力，二倍于敌的湘勇，却被杀得如此狼狈我们不能在一根绳子上拴死我意，赶快上报朝廷，换人还是让鲍起豹上上次长沙守城战中，鲍提督的长沙协所立之功是众人皆知的。曾涤生有什么能耐尽一口的牛皮书生纸上谈兵还可以，真战，还是得靠职业军人”
鲍起豹拍着胸脯说：“不是某等在这里吹，兵不在多，而在于精，若是让我带长沙协去靖港，五百人就可一鼓荡平”
众人都说是该参倒曾国藩时候了。一些受过湘军窝囊气的官僚，极力鼓动骆秉章向北京上折子参曾国藩。但骆秉章说：“慢一点。再观察观察。”注：徐有壬，浙江人，此人八岁时就会勾股定律，精于数学。湘潭之战时，任湖南布政使。对曾国藩办湘勇多有掣扯。后调任江苏巡抚。战死于防守苏州城之战中。与其赴死的还有其子、女、妾等。徐幼时读书，翻到族谱，有其远祖阖门殉节事，他慨然曰：“吾他日当如此”事应验。
曾国藩写好了给北京的请罪折，题为靖港败溃自请治罪折。
奏为靖港战败，水师半溃，请旨将臣交部从重治，并现在急筹补救，吁请特派大臣总统此军，恭折奏祈圣鉴事。
初二日靖港水勇溃败，实由微臣调度乖方，有不忍不直陈于圣主之前者。自去冬钦奉谕旨，速援皖、鄂两省之盼望既殷，微臣之求效愈急，而其办理亦愈乖谬。臣之所以失者，约有数端。
征战之事，论胆技，兵不如勇，论纪律，则勇不如兵。募勇万余人，必须有大员协同管带，又须有文武员弁及得力绅士一二百人节节统辖，乃足互相维系。我皇上前次谕旨即已预虑及之。臣先时br ></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