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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不是小丑是大人

正文 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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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涯望着满地横尸,忍不住干呕了一声,主要是那股血液的腥膻气刺激了他的嗅感。还有,黑色的血液从一具具尸体上流下来,一股股的漫流在地面的沟沟渠渠内,最终汇聚在一片牛车轱辘大小的洼地里,望之让人毛骨悚然。

    楚涯这时候才发觉没穿衣服,还好夜幕遮掩了他的身体,似乎连他的那份羞耻心也保护起来。就这样,楚涯赤裸着身子捡起白色的神秘石头,然后才从御灵镯内取出一件衣服套上。如此他才能人模人样的走进农家去借宿。

    他把十几具尸体拉扯到一起,点燃火把焚烧了这些畜牲。一边看着黑色的浓烟滚滚冒起,尸首堆在红色的焰火中逐渐变小,楚涯蹲在地上咋舌起来。

    他杀这些人不会升起一丝同情心,“不作死就不会死。”楚涯轻蔑的嘲讽到。他一直担心的是,他的元神在动用了两次神像之力后,会不会出现不适?

    还好没有,楚涯直看到火堆只剩下了瓦盆大小的一块,逢时站起身来,目光中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说:“看来做善事不会遭报应。对,不会遭报应。”

    楚涯将地上的兵器拣拾起来,他琢磨着:不如将这些兵器交给村民们,村子里不乏有经常锻炼的武士,交给他们,一是为了防身,二是为了杀狼。

    “兵器不杀山上的野狼麻色子狼,不杀脱群的老狼病狼,而专杀尸神派的这群贼狼。”

    楚涯掂了掂长柄大刀,其分量大约一百斤重,非一般人能够舞动,由此可见卷发男子是如何凶悍了。楚涯不无讽刺的一笑,拎着一捆子兵器,之后改为用长柄大刀挑着,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宁静祥和的村庄中。

    这个村庄很穷,夏天时遭遇旱灾,小麦收成不好。秋天一料子玉米,高粱,勉强可以凑合着过冬,所谓过冬也只是在这漫漫严寒中不被饿死罢了。

    楚涯住宿的农家有两间厦屋,一间上房,算是村子里条件中上游的家户了。

    “饭在锅里,自己舀去。若有照顾不周之处还请谅解。”一个拉着颤音的腔调从门背后悉悉索索的传来。楚涯推开门,由于夜色漆黑,屋里又没点灯,长柄大刀的柄端撞在了门边上,抖落下一层尘土扬扬洒洒的飘了楚涯一头一脸。

    “怎么不点灯?”楚涯闻着空气中的湿柴味,打了个喷嚏不说,嘴里唾出一口夹杂着沙土的唾液。

    “有白狗子,不敢点。”楚涯转过头,看见三个灰蒙蒙的人影从门背后悉悉索索的走出来。和他下午谈住宿费的知天命中老年人抹了一把鼻子,楚涯看清那是涕泪。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知听命妇人,她的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楚涯明显看到老妇人的手和脚在颤抖,简直跟见了鬼一样望着他。

    楚涯莫名的感到一阵难过,他走到锅灶边,掀起锅盖一边问:“有白狗子?”他傻了眼,锅里只有一碗玉米糊糊,冬日里食物不见搁,很快就如涝池中的水冰冻了,温度散尽后,就好像冰块一样干硬难以下咽。

    楚涯默默的盖上锅盖,默默的转过身。知天命男子这时才像从黑暗中觅得一丝亮光,深渊中望见一挂星河,他迈步走了过来,边走便说:“老伴,点灯,顺便给这位小伙子把饭热一下。”

    小男孩的上唇皲裂出一个口子,显然是营养不良造成的,但是他的脸色倒也光滑细腻,说:“爷爷,今晚上白狗子不会来了?”看到爷爷展颜一笑,小男孩拍着手说:“哦,哦,我们平安了,我们平安了。”楚涯走上前,捏着他的小脸蛋说:“告诉叔叔,白狗子是怎么个样?”

    “我听爷爷说,白狗子有八只眼睛,专吃人肉,喝人血。他们白天藏在山里,像狗一样用四肢爬行。等饿了想吃人肉时,就像人一样用两条后腿行走。”

    楚涯露着笑脸说:“白狗子不会来了。”说着,他为了证实自己所说的真实性,从肩头卸下了那捆兵器,似问非答的说:“小朋友,这下信了吧。”

    小男孩伸出手想摸,又突然缩回手,呜呜的哭了起来,他的眼睛时不时的瞅着烟雾冒起的大锅,妇人眼睛被湿柴腾起的烟熏的涕泪横流。

    楚涯夺门而出,后头跟着知天命男子和小男孩,两人紧张的瞅了瞅四周,仍然有点惊慌。这个院子用两道篱笆隔开了三户人家,楚涯这时才发现,原本黑暗的隔壁农户也鼓起勇气点着了灯。

    “爷爷,我爹和我娘怎么还不回来?”虽然两口子已经被白狗子杀害了,但小男孩还是抱着一丝奢望,一丝幻想,祈求爹娘能够回到他的身边。

    “他爹娘呢?”楚涯声音发颤,死死的盯着知天命男子的眼睛。

    知天命男子叹了一口气,对门里边喊,“老伴,把你宝贝蛋蛋引到屋里去,我有话要和客人说。毛蛋,你爹和你娘不会回来了,我已经给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许,哭!”

    “你这样会吓着孩子的。”楚涯哀怨的瞅了一眼老者,转过脸亲切的对小男孩说:“你饿不饿?”

    小男孩努着嘴,想哭又不敢哭,眸中噙着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

    一股玉米糊糊的甜丝丝的香味飘了起来,妇人将碗筷递到楚涯手里,说:“想必你也饿了,赶紧吃吧!不然凉了就不好吃。”

    知天命男子说:“人是铁,饭是钢,吃了我们再聊聊。”

    楚涯微笑着将碗筷塞在小男孩手中,“快谢谢哥哥。”随后妇人就将小男孩引进屋里去了。

    “你――”,知天命男子和楚涯几乎同时出声,又同时闭上了嘴,就像是商量过的。

    知天命男子说:“朝廷下发了文书,说要封禁山林,闻此我儿子儿媳以及一些青壮年去打猎了,想在朝廷施行禁令之前多拾些肉鱼毛皮裹暖吃香,可是说好去一天就回来,可是过去五天了却连个音讯都没有,想必是被那白狗子杀害了吧!”

    楚涯将白狗子的罪行记在了心里,他认真的说:“你刚才为什么对毛蛋如此生硬刻板。”

    知天命男子惭愧的苦笑道:“与其让他逃避现实活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中,倒不如让他直面现实舔舐血淋淋的伤疤。以后的路还长着哩,就问你一句话,我这个当爷爷的还能陪他几年?我思谋着与其让他在巢**鞭打他的双翼,或毁灭或重生一切交给天意。绝对要比长大了羽翼渐丰却飞不高飞不远要强的多。你说是不是?”

    楚涯点了点头,他没想到残酷的生活现实会将人的心性鞭策的如此狠,如此刚硬。楚涯只能顺着他的话说:“有道理,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知天命男子笑了笑,说:“男人嘛,就要刚强,铁打不动,刀子捅进肚子,白刃子进继续是白刃子出才是男人。我要了一个好儿子,儿子的儿子也要像他老子一样,这才配的上唤“人”这个字眼。”

    “老六,还没睡?”隔壁一个老人站在篱笆前,高粱面馍馍吃得正香,一只手攥着馍馍,另一只手接在嘴巴下面,随后手一仰,将馍花倒进了嘴中。

    老六和楚涯交换了一下眼神,得到楚涯的应允后,他走进屋中,看见孙子正在一捆兵器上摸来摸去。“你喜欢哪个?”老六问孙子,没想到小男孩指着长柄大刀兴奋的说:“爷爷,我就要这个。”

    老六将长柄大刀贴着门背后放下,拿起两柄锋利的铁斧走出门,隔着篱笆扔到了隔壁的院子里,说:“老四,这是个好家伙,拿去防白狼。”

    老四上前拾起铁斧,细瞅了一眼说:“这斧头确实是好东西,可是白狗子不会来了。”

    “不来了更好,你就用它劈柴吧。”老四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高粱馍馍的香味在嘴中还回旋不散,他走进了屋子中。

    “老二,出来一下,给你一个好东西。”知天命男子将另一把斧头扔进另一个邻居的院子,“哐啷”一声门闩开了,一个花甲之年的老人拾起地上的斧头。

    “我还以为是白狗子来了。我这把老骨头不值钱,盼着等死哩。呵呵,若是不杀一两个白狗子,我死了在阴间也不受活。”说完趴在篱笆上望了望楚涯。

    “得了,得了。少给我吹牛皮。”知天命男子笑着说。

    “这位小伙子我见过,就是下午来的那个。”说罢便走进了屋中,门闩“当啷”一声合住了。

    楚涯说:“屋里的这些兵器都是白狗子的,您明天把它们散给村民吧!记住,只有勇士才能将它们持着,换句话说,杀白狗子只有武士和力气大的人才能做到。”

    老人笑了笑,豁达的说:“我一定会将兵器散发给壮士的。在这里我还要替村民谢谢你呢,杀了白狗子为我儿子儿媳报了仇。”

    楚涯安慰说:“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尸神派的白狗子终有一天会被除尽的。”

    老者愕然的抬起头,问:“你说白狗子是尸神派的人?那么尸神派又是什么呢?”

    楚涯解释说:“尸神派是一个邪恶势力,专杀好人。我的任务就是杀他们。”

    知天命男子说:“那你可要当心呐。我听传闻说,祈运山脉周围一些隐世的古老村落都被贼人给屠村了。发生这种事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是一例两例了,想想就让人怯怕,可是我们又不能迁移到别处去,几辈人靠这片水土吃了几辈子,迁移到别处我们吃啥?在这冰雪隆冬只有被冻死饿死的份。我们离开了生存的根地,又住哪儿?”老人说着说着声泪俱下,控制不住内心激荡的感情而向楚涯倾诉出来。

    楚涯静静的聆听着,对这位老人的话深受感动又倍感同情。

    楚涯决定先在这个村子中待上几天,最主要的目的是等怀唯府主前来接他去佛陀山。

    他和老人聊了很久才回到房子歇息,临睡前他就捏碎了怀唯府主给他的通灵玉石。

    远在佛陀山的怀唯一拍桌子,“正要找你呢。”

    树皮在丝毫不停歇的撞击下面目全非,墨绿色的树液从怀抱粗的槐树上渗透而出,在这隆冬的天气里被冻结在了缠绕树体的三匝浅蓝色粗布上。

    这是在战门的学员修炼区真实发生的事。

    往日如火如荼的修炼气氛在这个时间段变得稀淡了几分,学员的修炼区占地广阔,战门底蕴深厚,即便是所有的学员来此修炼,修炼区也有足够的空场和资源欢迎他们。可是,在这学员缩减的冬日里,一个女孩却卯足了劲天天不间断的来修炼区训练。

    此人便是苏柔若。

    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就是男人流血不掉泪,有些多情的男人不仅自己流血,还要将另一半的苦痛分担到自己肩上来,流双倍的血。可是,苏柔若作为一个女孩子,竟然自个将自己定格成女汉子,流血有泪不轻弹不说,她一改往日的修炼模式让一些男生膛目结舌,有些对她抱有想法的男生看在眼里十分心疼。

    苏柔若站在槐树下,手掌再次蓄力,一拳打在了缠绕粗布的地方,树冠上乱枝摇颤久久不歇。“砰砰砰”连续的砸击声让她流了血,拳头上结一层血水的晶渣,那绕树三匝的白色粗布上也染上了血迹,与墨绿色的树液混合成难以刻画的混合色。树干上也留下了一个碗口大小的凹坑。

    这已经是第九天了。

    苏柔若每一拳砸下去,眼睛中的湿润便多几分,她不管别人怎么说,说什么。当再次一拳砸下去的时候,眼睛中的湿润犹如满缸的清水溢出了眼角,滑落脸颊滴落在了地面上。

    她呜呜的蹲下身子,埋头哭了起来。“楚涯,我恨你。”她不是因为疼才哭的,而是被气哭的。

    楚涯尚且不知自己的行为给苏柔若带来了什么巨大影响,并改变了她的生活修炼轨迹。他在小村子住了三天,每天都跑到附近的村子,十有八九的村庄都被尸神派的人惨无人道的大屠杀了。

    苏柔若从放声哭泣变成了抽泣,过了一会儿她擦了擦泪水,站起身来呆愣的望着槐树。回想起离家的时候对她爹说的话:不修炼到金丹后期就不回家,目光顿然变得坚定起来。又想到那件事不可更改不可回头,愈发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但是在实力不及楚涯的情况下,她又觉得自己没有足够的底气施展报复。

    她要报仇!苏柔若在心中呐喊,一拳砸在白粗布包裹的树干上,她就已经将砸烂的地方当成楚涯的头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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