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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身世之谜 第七十四章 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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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夜里,月色初升,皎白的圆月周围散发着一层层淡淡的光晕,乌云掩盖住了星辰。

    房里,白玉玦和白千雄均是面色凝重。

    云沐之前试过给明义换血,驾轻就熟,可以说是十拿九稳。

    大约三个时辰左右,眼见着即将完成,白千雄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脸上涌起紫青色,双眸突然变的血红。

    “坏了!”云沐脸色大变,这是气血倒流,出岔子了。

    云沐想要分开两人,但白千雄已经入魔,周身都散发着浓厚的黑气。而他和白玉玦又正在换血,黑气蔓延到了白玉玦身上。

    白玉玦的脸色也变得紫青,双眸血红。

    “没办法了,拼一拼吧!”云沐情急之下,拿出几根银针,甩了出去。

    银针扎中了白千雄的几个大穴,几股白烟从他的身体里冒起,他“啊!”的大叫一声,然后晕了过去。

    白玉玦猛的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虽然苍白,却只是失血过多,再加上内力受损,总的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碍。他连忙上前查看白千雄的情况,发现他还有气息,只是晕了过去。

    云沐擦了擦头的汗水,还没等他松口气,已经被白玉玦提溜起来,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云沐也正百思不得其解,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啊。明明是没问题的,除非…”

    “除非什么?”白玉玦问。

    “除非你们不是血亲。”云沐挠了挠头,奇怪道,“不对啊,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白玉玦没有说话,他的眉头紧紧的皱起来,脸色阴沉幽暗。

    几日后。

    白玉玦来找白千雄,正逢白千雄正在屋子里练功打坐,他突然停下来。透过木窗,他看见了一团紫气围绕在他的四周。他的掌心出现了两团火焰,抬手一扬,双手合十,两团火焰变成了一团耀目的白焰。

    这就是明玉功?白玉玦眼神闪过一丝暗芒,若有所思。

    突然一道刺目的白光扑面而来,白玉玦吓了一跳,慌乱中下意识倒退数步,险些跌倒。

    随后,门开了,同时响起了声音,“进来吧。”

    原来白千雄一早发现他在外面偷看。

    白玉玦神色一动,整理好思绪,才走了进来。

    白千雄缓缓睁开眼睛,那一刹那锐利的目光,令白玉玦心头一颤。随后,那冷厉的目光消失了,仿佛只是他的幻觉而已。

    “我是想来看看爹你的身体怎么样?”白玉玦冷静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说。

    白千雄盯着他,仿佛能看穿他心中所想。但最后,他也只是缓缓说,“我没有大碍,倒是你,你来找我是想问什么吧?”

    白玉玦心头猛跳,他那点试探的伎俩瞒得过别人,但在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白千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你在怀疑你的身世?”白千雄一看看穿了他的心思,直接说出了他这几天一直在猜疑的事。

    “爹,我——”白玉玦张了张口,心虚道,“我没有。”

    “你不必紧张,换血失败可能是有其他的原因。”不想,白千雄缓缓道,目光深沉,“你是不是我的儿子,难道我会不知道吗?”

    白玉玦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是啊,爹,我就是担心您太认真了,会有什么误会。爹您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医治好您的病。”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白千雄难得的露出一抹温和,“算起来我们父子很久没有见过面了,今晚你来祠堂,我们好好把酒言欢。”

    “好。”白玉玦笑着答应了,然而,在转身离开时,脸上的笑容又完全消失了。

    看上去平静友好的谈话,却暗藏凶险和试探,看上去父子同心,相互信任,但其实在这时,早已有各自的打算。

    书房,白玉玦听见徐遥的回报,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他总是那样的自信,仿佛是与生俱来的,那种自信让他无论在什么时候,都看上去那么的冷静从容,高贵完美,也让人有一种想要追随甚至顶礼膜拜的冲动。只不过,在这一刻,突然间他的自信消失了,他的自尊被打碎了,他的冷静从容全都不见了。因为他的世界在顷刻间彻底的崩塌了,他的家族,他的荣光,他的身份,他的名字,他的亲人,他的一切一切全都不属于他。

    一个人一贫如洗,一无所有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从有到无的过程,世上没有什么比得到之后再失去更让人痛苦的事了。

    白玉玦突然从心底发冷,那股子寒意好像从后脊窜上来的,修长的手指在不自觉的发颤,可能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他在害怕,在恐慌,他想要抓住些什么,好叫自己冷静下来,但他什么也抓不住。

    这种恐惧如蛆附骨,让他突然间方寸大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日落黄昏,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坐在大厅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座雕像。

    他修长的手指合了起来,攥成了拳头,薄唇紧抿,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但那双漆黑锐利的眼眸却布满了血丝,好似泛着奇异的红光,阴鸷可怕。

    到了夜里,白家祠堂阴冷寒寂,桌上放着茶壶和两个茶杯,热茶还冒着白烟。

    白千雄烹好了茶,白玉玦带来了酒,两人相对而坐,他们之间,摆放着一盘棋。白千雄执黑子,白玉玦执白子。

    “三年不见,你的棋艺进步了不少。”

    “爹谬赞了。”白玉玦落下一子,“是爹教导的好。孩儿还记得小时候跟爹学弈棋的时候,爹跟我说,下棋如行兵,要运筹帷幄,才能决胜千里。”

    白千雄望着他,目光晦暗不明,“你还记得。”

    “爹教孩儿的每一字每一句,孩儿都谨记于心。”白玉玦温然的说。

    白千雄有些动容,到底是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他从小就很少陪伴这孩子,对白玉玦的教导也一直很严厉,将他当成了白家未来接班人培养。事实证明,白玉玦没有辜负他的期待,这孩子从小无论什么都做到最好,完美的无可挑剔。他过于早熟,而且成熟的让人心惊。这三年来他不在,全靠白玉玦支撑起整个白家,甚至将白家又推高了一层楼。他早已能独当一面,他的能力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期。这时候,白千雄想,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儿子该多好,但事实就是事实,没办法改变。

    眼看着白玉玦端起茶杯,白千雄的心一颤,突然,手中的棋子掉落下来。

    茶到嘴边,还没喝进去,白玉玦疑惑的抬眸。

    “老了,不中用了。”白千雄苦笑着掩饰了过去。

    “哪里,爹在我心中,永远也不会老。”白玉玦微笑道,“就像这竹叶青一样,放的时间越久越醇。”他打开了酒瓶,倒了两杯,自己拿起一杯,微微轻嗅,道:“这瓶酒是十年前我剿灭黑风寨回来时,爹送给我的。那是爹第一次送给我礼物,我一直没有喝。”他一饮而尽,“三年前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和爹一起喝了。”

    白千雄望着他,手拿起了酒,神色意味不明。不是白玉玦提起,他已忘了自己曾送过这孩子一瓶酒,记忆中他好像的确很少送什么给这孩子,因为他觉得这孩子什么都不缺。他自小就教导这孩子,想要的东西就要不择手段的去抢去拿,这孩子也从来都听他的话去做。剿灭黑风寨是白玉玦第一次在江湖上建立声名,他回来的时候伤痕累累,但还是坚持着到自己跟前说,他做好了自己要他做的事,受伤的事却只字不提,这孩子就是那样倔强好强。白千雄早已从管家的口中得知了一切,饶是铁石心肠,当时也有些动容,于是,他把手下人送来的酒送给了白玉玦,还说等他伤好之后,就陪他一起喝酒下棋。后来他转头就忘了这件事,想不到这孩子记到现在。

    感动归感动,白千雄天性多疑,在这种时候,对任何事都特别小心。他心中猜测,白玉玦可能已经得知自己的身世,带酒来难保不是害自己。所以,白千雄等到白玉玦喝下了酒,才放下了心。看来是他多疑了。

    白千雄喝下了酒,棋局还在继续。

    黑白两子开始在棋盘中厮杀,白子被吃掉了一大片。

    “其实你的棋路很不错,只是太进取,如果退一步的话,结局可能会不一样。”白千雄说,他终究心软了些,想着如果白玉玦肯让出家主之位,他也不至于赶尽杀绝。

    白玉玦执起一子,淡然道,“退一步海阔天空,但在我看来,退一步就是满盘皆输。”

    白千雄盯着他,脸色沉了下来,“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而且已经打好了主意。”

    “如果爹是说你叫管家林叔去查我身世的事,那恐怕要让爹失望了。”白玉玦道,“二十六年前,白夫人因为妒忌小妾所以将她生的儿子丢在河里,后来你知道就去捡了回来。但你捡错了孩子。因为在那时,河里还有一个弃婴。”白玉玦举手落子,抬起眼眸,“我就是那个弃婴。”

    白千雄笑了,“既然你全都知道了,还有什么话说?”

    “我还能说什么呢,就算我求你放了我,你会吗?”白玉玦看着他。

    “不会。”白千雄漠然道,不是他狠心,因为他太了解白玉玦了。从他方才下的那手棋已经知道,他的野心太强,白家的任何人都挡不住他,如果让他留下,将来白家绝对会落在外人手上。因此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杀了白玉玦。

    “要怪就怪你身上流的不是白家的血!”言罢,白千雄就要运功打去,然而,他的脸色突然变了,他抬眸,不可置信的望向白玉玦。

    白玉玦手里把玩着茶杯,漫不经心的说,“你在茶里下了毒,我在酒杯里下了药。”然后,他抬起凤眸,那双眼睛漆黑幽暗,仿佛深不见底的漩涡,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只要你一动真气,毒就会立刻流窜全身,你会五脏俱裂,筋脉尽断而死。”

    “你!”白千雄想不到白玉玦居然这么狠,一早有了算计。他怒火中烧,想冲上去和白玉玦一拼生死。

    白千雄被逼到绝境,双眸充血,运起明玉功,就算拼着一丝,也要和白玉玦同归于尽。

    白玉玦哪里是他的对手,眼见着避无可避。然而此时,白千雄突然“砰”的一声倒下了,原来是真气逆行,毒激发了他体内的魔气,让他的顽疾复发。这下,可真是回天乏术了。

    白玉玦走上前,俯身低下头,轻声道,“我杀了林管家,但不会有人知道,我会告诉别人他回老家颐养天年了。”白玉玦看着他仇恨的眼神,微微一笑,“至于你,你早已是个死人了,不是吗?”

    “你!”白千雄瞪大了眼睛,双眸血红,又气又怒,充满怨愤和不甘的断了气,死不瞑目。

    白玉玦亲眼看着他断气,看着他一动不动。盯了许久,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甚至发出了咯咯的笑声。他的笑声越来越响,然后,笑着笑着,眼眶涌出泪水,浸湿了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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