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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7章 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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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

    闻声,纪航成抬头,“绵绵?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绵绵抱着娃娃朝纪航成走去,她来到书桌边乖巧听话地说:“因为我想爸爸了,爸爸好辛苦,这么晚了还在工作。”

    绵绵的嘴甜不是与生俱来的,从陆绾还在世的时候她就是这样。

    相对于同龄的小孩来说,她真的成熟的不是一点半点。

    “嗯,有点事。”

    “爸爸,我可以坐你腿上吗?”

    绵绵虽然小,很多事情她不懂,但是保姆一天到晚给她灌输了一个思想就是要听话要乖巧要懂事,要知道如何讨好爸爸,否则就会被送走。

    其实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成长,绵绵的心理已经出现了问题,作为一个孩子,她没有了纯真,戴上了面具,不管喜怒哀乐,她都无法像一个正常孩子一样去表达。

    可能表面上看上去她很乖,是个好孩子,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憋在心理的那些情绪会积累成一种怨气萦绕在她心头。

    纪航成听绵绵说这话本想拒绝,因为他一点都不习惯和这个孩子亲近,可转念一想,他是她的父亲,真的没有理由推拒。

    于是,他点了点头,把绵绵抱到了腿上。

    “谢谢爸爸。”

    “没事。”

    “爸爸,我喜欢小颜阿姨,你放心,我会乖乖听话的。”

    绵绵这句话很明显就是假话,其实她心里都记着呢,以前那些不愉快的片段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而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她听了保姆的话,必须以纪航成的喜好为讨好的目标。

    纪航成有些疑惑,“你说的是真的?”

    “嗯,是真的,爸爸,绵绵再也不会发脾气了。”

    小小年纪说起慌来真是眼睛都不眨。

    “嗯,那就好,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告诉我。”

    纪航成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看绵绵这么懂事,他自然也不可能那么冷冰冰地去对她。

    “好,爸爸,你不会再把我送走了吧。”

    绵绵抬起头,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纪航成,她的眼睛像极了陆绾。

    纪航成有些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父女亲密,他把视线移开,很不自然地点了点头,“不会。”

    “耶,谢谢爸爸。”

    从那天开始,绵绵每天最专注做的事就是如何讨好纪航成,当然她也会敷衍性地讨好颜子期。

    但是,即便如此,她们之间也没有发展到那种什么很情深的地步,颜子期总感觉绵绵这个小孩很怪。

    事实证明,她的感觉是对的。

    最近,颜子期偶尔会在这里小住,其实这不是她的本意,是绵绵要求的,说想和她亲近。

    颜子期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看见孩子那么热情,她也就没好意思拒绝。

    一日,她正准备去吃药,突然发现药瓶里的药里面好像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颜子期虽然记忆力不好,但是还没有沦落到连自己每天要吃的药都识别不了的地步。

    看着瓶子里花花绿绿的药片,她陷入了沉思,会是谁动了她的药呢?

    这幢别墅里,除了她就剩下绵绵和保姆,纪航成是不可能干这事的。

    于是,颜子期直接拿着药找到了保姆。

    “杨阿姨,你是不是动过我的药了?”

    保姆一听连忙否认,“怎么可能,太太,你是不是记错了。”

    “还有啊,我姓陈,你看你都记错好几回了。”

    保姆说这话的时候,字里行间带着一点小小的讽刺味道。

    她的意思就是颜子期连她的姓都记错好几次,这药的事指不定就是她自己记错了。

    “太太,你现在记忆力不好,会不会是医生新开了药你记不得了,这种事你可不能乱冤枉人哦。”

    起初颜子期也觉得自己有记错的可能,可是哪个医生开药会开的这么乱七八糟,各种各样的,花花绿绿,就像彩虹糖。

    颜子期是记忆障碍,不是意识全无,她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

    “不可能!这药绝对是被人动过了。”

    颜子期很肯定。

    “我不知道,不管我的事。”

    保姆还是否认,她的神情看起来也不像是骗人的。

    见她这般肯定,那颜子期只能把怀疑的目光转向绵绵了。

    …

    “我没有,阿姨,是不是你自己记错了啊。”

    当颜子期找到绵绵的时候,她和保姆一样矢口否认。

    “我没有动你的东西,我很乖的。”

    不知道为什么,绵绵越是不承认颜子期就越是怀疑她。

    绵绵已经将近九岁,换药这种事她完全有肯定做。

    颜子期现在偶尔间能想起来以前陆绾的事,连带着就想起以前在纪家的时候,绵绵做的那些事。

    所以,她觉得这小东西干这种事的可能性比保姆大。

    “…”

    绵绵见颜子期不说话,她脸上马上闪过得意的表情。

    因为药就是她换的。

    平日里,绵绵和保姆生活在一起,因为这个保姆特别喜欢看一些无脑的电视剧,里面就会有类似于罗织构陷这种情节。

    小孩子没有判断力,看久了之后耳濡目染,她自然是记在了心里。

    有一次,正好绵绵正好从电视剧里看到了换药这个桥段,于是她便心里有了想法,直接把家里药箱里的药和颜子期平时吃的药做了对换。

    为什么绵绵敢这么大胆,这点上面保姆占了很大的原因。

    因为她这个人嘴碎,平时会和绵绵说类似于颜子期是个傻子之类的话。

    那么,绵绵很自然的就觉得自己换药她不会知道,傻子哪里懂那么多噢。

    “小颜阿姨,你是不是自己失忆了。”

    “就是,太太,绵绵还是个宝宝,她哪里会做这事。”

    保姆一把抱起绵绵,她当然还是护着这个小祖宗,因为她觉得没有哪个男人不会疼爱亲骨肉的。

    所以,她就把宝押在了绵绵身上。

    看着眼前这令人尴尬的画面,九岁的女孩还要抱以及她们那副讨人厌的嘴脸,颜子期的脾气一下子就上了。

    她把手里的药摔在地上,然后发了很大的火,“今天这事别想就这么过去。”

    “如果你们都不承认这事,那我就找警cha上门!”

    颜子期从来都不是软柿子,她骨子里的性格在这里,谁要想欺负她,好像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哐当!”

    五颜六色的药滚落的到处都是,绵绵吓坏了,她抱着保姆的脖子哭着说道:“陈奶奶,我怕。”

    “乖,别怕,待会爸爸回来就好了。”

    颜子期没有理会他们,转头上楼拿手机报警。

    很快,家里就出现了几名民警。

    保姆站在一旁不断地安慰绵绵,“宝宝,不怕,待会你爸爸回来你有什么委屈就和他说。”

    很快,纪航成就风尘仆仆地敢了回来。

    这时一名民警上前告诉他,“纪先生,这事我们刚才也了解了一下,大体事情原因就是您太太怀疑自己的药被人换了,其实还是属于家庭内部矛盾。报警原因说是谋杀,我觉得这有些过了,所以,我们想还是你自己处理吧。”

    纪航的闻言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辛苦了,不好意思麻烦你们跑一趟。”

    “没事。”

    民警摇摇头,便走了。

    一下子,家里又冷清了下来,保姆抱着哭哭啼啼的绵绵站在一旁,颜子期则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去听书网

    纪航成扫了一眼地上的药片,然后来到颜子期旁边,他解开西装扣子,坐了下来。

    “…”

    “对不起,期期,让你受委屈了。”

    纪航成握住颜子期的手开口就是这样一句话。

    其实,此时说再多千言万语都不如这样一句来的让人悸动。

    颜子期当场眼眶就红了,她扭头看着纪航成问道:“你相信我?”

    “是的,我相信你,无条件的相信你。”

    多么动听的一句话啊,这早已胜过任何甜言蜜语了吧。

    一旁的保姆有些小小的慌,她觉得纪航成这样做有点太过分了吧,哪里有这样做父亲的。

    于是她抱着打抱不平的心以及极力想保留住这份工作的目的勇敢地站在了纪航成的面前。

    “先生,这事我觉得肯定不会是绵绵做的,她还小,不会这样的。”

    “你下去。”

    猝不及防的三个字让保姆惊吓了一跳。

    “先生,我…”

    “我说你下去。”

    “还有,现在马上收拾东西走人,否则,我会让你一毛钱都拿不到并且在申城待不下去。”

    “…”

    保姆一听吓得脸色苍白,她赶紧把绵绵放在地上,委屈地申冤:“先生,这事和我没关系啊,药真的不是我换的,我发誓,您别辞退我。”

    保姆跪为纪航成面前不停去扯他的裤腿,“先生,我求求您不要赶我走啊,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错。”

    什么都没有做错?

    纪航成看了一眼绵绵,然后非常不客气地说:“有些事说出来大家都没有面子,如果你现在走我会给你一个体面,但是如果你不要脸,那么就别怪我做的绝!”

    保姆一听失语了,她还以为纪航成指的是换药的事。

    “先生,我...”

    保姆支吾其词,她实在是不想失去这份工作,这人都是一样的被逼入绝境的时候就总想着再自救。

    “先生,换药的事我是一万个不敢,太太她脑子有问题,兴许这事就是个误会也说不定,绵绵还小,她已经习惯了我的照顾...”

    保姆话还没说完,纪航成就愤怒地将茶几上的一个烟灰缸摔在了地上。

    “哐当!”

    巨大的声响吓得绵绵瑟缩一抖,她害怕地往保姆怀里钻,“陈奶奶,我怕!”

    “...”

    保姆还来不及说话,纪航成就打通了保安室的电话。

    没过多久,他们家出现了几名保安,他们一起“架着”那名保姆出了纪航成的家。

    一看到自己最亲近的人被带走,绵绵就慌了,她不停哭喊:“陈奶奶,陈奶奶!”

    然而,不论她如何呼喊,走了的人她就是怎么都回不来!

    绵绵抽抽噎噎地走到纪航成面前,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爸爸,你为什么要赶走陈奶奶,我要她回来。”

    纪航成并没有回应她这个问题,他只是放下脸很严肃地问了她一句,“你有没有换药!”

    短短几个字足以把绵绵震慑住,她因为害怕,瞳孔开始收缩,脸上出现很不自然的表情。

    那一刻,纪航成就全都明白了,再不需要任何答案。

    “爸爸,我没有,我没有换她的药,我真的没有!”

    绵绵的谎言已经是张口就来了,她习惯性的自我辩解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爸爸,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没有,是小颜阿姨她刚才打我,真的,爸爸她打我了。”

    从谎言到胡说八道在绵绵这里只需要一步之遥。

    颜子期看着绵绵,她觉得这个小孩真的是没救了。

    “...”

    起身,颜子期什么都没有说就上楼了。

    后来,也不知道纪航成说了什么,绵绵又是如何“大闹天宫”,反正这场闹剧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晚上在家里实在待不住的颜子期一个人跑到花园里看月亮,她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晃啊晃,那一晚她想到自己的父亲。

    颜子期没有什么记忆,只记得小时候她遇到什么委屈的时候也是一个人独自跑到自家的小院子里看月亮,然后颜成化就会变着法的哄她开心。

    如今转眼不过就是几年的时间,她就变成孤单一个人了。

    “想什么呢?”

    颜子期感觉秋千突然往下沉,她偏头一看,是纪航成。

    “你来了。”

    “你女儿呢?”

    纪航成牵起颜子期的手,揽住她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开口第一句就是道歉的话。

    “对不起啊,让你受委屈了。”

    颜子期扯扯唇角,毫不在意地说:“我受什么委屈,受委屈的是你女儿吧,也许这事还真是我自己记错了,毕竟,我现在就是一个大脑不正常的人。”

    颜子期自己都能感受到最近她的状态是越来越差了,说的直白一点就是脑袋和浆糊一样,毫不夸张的形容就是上一秒刚发生的事下一秒就忘记了,简直是比鱼的记忆还要差。

    “不许这么说自己,我相信你,无条件的相信你。药是绵绵换的,这事不会有假。”

    听纪航成这么肯定,颜子期突然来了兴趣,她抬起头,正了正身子,然后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这么相信我?还有你怎么就那么肯定药不是我自己换的,也许就是呢?还有,你女儿说我打她,可能这事我也做了呢。”

    说真的,颜子期在知道自己记忆力有问题这个毛病开始,她很多时候都开始自我怀疑了,她搞不懂为什么纪航成可以这么笃定地去信任她。

    面对这么问题,纪航成仍旧是那副很坚信她的样子,“不会,你不会这么做。”

    “你怎么这么肯定,你是不是装了监控器啊。”

    “很可能我就是真的做了,然后我自己忘记了,你为了我去伤害一个小孩的心灵会不会不太好啊。”

    纪航成这么坚定,颜子期反倒是良心不安了。

    “没有,我没有装什么监控器,我对你所有的信任来源就是我们之间这些年的感情,期期,我说过,我再也不会辜负你,所以,我信任你,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

    这下反倒是颜子期不好意思了,只听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垂着头说道:“你说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现在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要不是你整天在我面前晃,我可能都不记得你是谁了。真的,这很糟糕,我觉得再下去我一定会连你这个人都忘记了。”

    现在还只是碎片式的想起纪航成这个人,或许将来的某一天颜子期会直接把纪航成这么一个人从大脑里抹去,什么都不记得。

    为此,纪航成倒是很释然,“挺好,没关系,只要我不忘记,我们就会一辈子在一起,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至少我还能再爱你,而你也能够从过去那段不堪里面走出来。”

    后面一句,纪航成说的很小声,他深知今天这个结局其实和他努力追妻没有一点关系,是老天爷的怜悯,收回了颜子期的记忆。

    否则以她的个性,他们之间的结局一定是江湖规矩,好聚好散了。

    “额,你越说我越好奇,到底你为什么会这样爱着我?”

    “没有为什么,如果非要有个理由,就是我上辈子欠了你。”

    颜子期:“...”

    “你好会胡扯啊。”

    “哈哈哈。”纪航成再一次把颜子期搂进怀里,他笑的很开心。

    “噢,对了,我想问下言彬呢?”

    颜子期最近总是想起言彬,可能是想起的频率高,所以让她印象更深刻一些吧。

    言彬?

    这个问题纪航成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自从沈薇之死了之后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上一次婚礼,任尚效的两个忠心手下上门寻仇,没想到最后陪上了沈薇之的命,也是在那之后,言彬这个人就销声匿迹了。

    但是为了让颜子期放心,他还是编了一个理由。

    “他啊,他去一个属于他的地方了,现在过的不错。”

    “噢。”

    颜子期没有再多问,因为她的脑容量不允许,再问也不知道问什么了。

    见她不再说话,纪航成又把话题转移到了他们的身上。

    “对了,期期,下个月是你生日,我准备在那个时候举行我们的婚礼,一个我欠了你很久很久的世纪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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