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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科幻小说 -> 师兄个个都好坏

正文 卷1:3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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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一  翩翩少年:第三十七章  深夜来访]

    自此每日正午和傍晚,秦易之和纪云岚轮流送饭上崖,有时是看着她吃,有时也送得多些,陪她一同用膳,饭后说说笑笑,讲讲山顶上其他人的近况,一晃大半个时辰过去,这才依依不舍道别,将她的换洗衣物收走,相约来日。

    凌宇洛虽在危崖独居,倒也不感寂寞,一早起来,便打坐练功,温习师授的内功心法,更默思初学的天机长拳与落樱掌法,有时想得兴起,便是在石室之中随意踏步演习,这身经两世,从来没有什么时候象现在这样,清心静寂,毫无干扰,除了午间与黄昏,和两位师兄聊天说话以外,每日都是心无旁骛,只是对着石壁冥想与自行练功。

    这思过崖的生活是寂寞的,几日下来,她已经将石室周围,里里外外,各处的景致,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到处看不到一朵红花,一片绿叶,即便是在洞口坐上半日,也不见空中有一只飞鸟掠过,却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这些都还不算什么,反正她的子便是宜静宜动,只当是在这山崖上坐看云卷云舒,难得的修身养之机,最可怕的,也最难捱的,却是在夜深人静之时。

    每当夜幕降临,这危崖之上,便只剩她一人,身处绝顶,狂风呼啸肆虐,日星隐耀,山岳潜形,即使人在那石台之上,将被褥裹满周身,整个身子蜷起来,紧闭双眼,缩成一团,仍是感觉心头寒意连绵,额上冷汗涔涔,生怕一睁眼,就是数不清的妖魔鬼怪立在面前,张牙舞爪朝自己袭来

    第一夜,便是心惊胆战,哭得死去活来,现代所学的一切科学知识,在这个时候,似乎都失去了作用,哭过之后,嘴里念得更多的,却是南无阿弥陀佛,自己与自己做半宿的思想斗争,甚至是背诵诗词歌赋,高唱凯歌进行曲,总之弄出极大的声响出来,给自己壮胆,临近天亮,洞外隐隐透出光亮,才放下心来,沉沉睡去。

    第二日秦易之过来送饭,对她的声嘶力竭,很是心疼了一番,一再询问,她不想被嘲笑为胆小,随意搪塞了过去。好在多几日之后,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再加上自己想出了措施,白天加紧练习内外功夫,身心俱疲,累个半死,晚上便是一躺在榻上,就睡得死沉,自然也就不再畏惧了。

    也正是因为一个人的缘故,晚上睡觉敞开了怀,彻底放松了束缚,又是好一阵不曾仔细看过自己的身子了,这灵山之巅的水土还真是养人,肌肤愈发柔腻细致,散发着珍珠般的光辉,前的小笼包又鼓起一些,只怕是平日裹得太紧的原因,竟是隐隐作痛。

    想着现代的按摩手法,双手上去,轻柔摩挲起来,一炷香时间过去,只觉得血脉通畅,口生出微热感觉,舒服了很多,由此,每晚入睡之前,都是解了衣衫,自行按摩一阵,方才入睡。

    不知不觉,便是数日过去。

    这一日黄昏,轮到秦易之来送饭,过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她坐在洞口,望着那天际出神。

    夕阳西下,余霞成绮,纤细身影静静端坐,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与周围的景色相映成辉,静谧如斯,宛若画卷,好一名俊美少年

    他也不出声,轻轻走过去,一只手掌拍在她的肩上。

    二师兄凌宇洛侧头看见是他,欢喜站了起来。

    秦易之宠溺揉了揉她的头发,问道:方才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

    凌宇洛微微叹气,道:我看那苍茫远山,倒是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话来,与他并排而立,举目远眺,吟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亦如是

    我们小洛很有才情呢秦易之眼睛一亮,不觉惊喜道:小洛,你在这山上,也别荒废了学业,再过几年年纪大些,可以去考取一个功名,争取立足朝堂,前程无量

    凌宇洛摇了摇头,道:比起那庙堂之高来,我却是更喜欢江湖之远,侯门一入深似海,我这无拘无束的子,哪里能待得住

    秦易之呆了呆,好半天,才挑眉道:几日不见,你说话都变得深沉了,都不像是我熟识的小洛了

    凌宇洛瞥见他有些惊愕的眼神,回过神来,不觉好笑,初初上山那时故意装憨作傻,而现在自己在这危崖之上独处久了,看多了远山苍穹,心思镇静,说话做事有些变化,也不足为怪。

    对他的疑惑,并不回答,小手伸出,便是去接他手中的篮子,笑道:我早饿了,给我看看,这回又是给我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小馋猫秦易之笑着在她头上敲了一记,随即又是在她头发上大力揉弄一阵,惹来她狠狠瞪眼过去,脱口叫道:二师兄,俗话说男人头,女人腰,都是不能随意碰的

    是么,那好,我以后一定注意,不你的头了话声未落,她只觉得腰上一紧,却是他壮实的手臂环了过来,搂上她的柔弱纤腰,拥着她朝洞内走去。

    你凌宇洛低呼一声,被他大手一触碰,脚上发软,又羞又喜,却听得他笑道:你反正不是女人,我以后不你的头,改为你的腰,这样总没问题了

    哎,这话说得,自己把自己给套了进去

    不过,被他轻轻拥着,这样的感觉还真是不坏,心儿雀跃,满面欢喜。

    正当偷笑之际,又觉他手指在自己脸颊上轻抚一下,低语道:枉我和老三老四成天担忧,几回在师父面前求情,想让你早些归来,不过这每天过来,都觉得你气色一日好过一日,越来越好看了,难道这石室之中,还有什么养身的物事或者,你是见不到我们几个,反而心情大好,心宽体胖不成

    正说着,瞧见那柔滑细腻的小脸,象才剥壳的蛋一般,又忍不住在上面掐了一把,口中叫着:小洛,你的脸怎么那么嫩我真是想咬上一口

    凌宇洛痛叫一声,伸手捂脸,嗔道:二师兄,你若是晚饭没吃饱,我这饭食分你一半便是,你可别拿我这臭皮囊来开玩笑,再说了,我这张脸,往后还要靠它赚取姑娘媳妇的青睐,你再捏再掐,弄出疤痕来,可就不好看了

    秦易之哈哈笑着,将她按坐在石头上,从篮中取了饭菜,一起用膳。

    饭后收拾一下,有一搭没一搭闲聊起来,问了不少关于师父与小翔的生活起居情况,约莫大半个时辰,眼见天色不早了,秦易之才提了篮子,起身告辞。

    小洛,明日午膳,叫老三来送,好不临别之时,凌宇洛送他到洞口,却听得他正经询问道。

    呀,这日子过得清净,他不说,她都险些忘了还有这号人物,口一紧,想也不想,便是一口回绝:当然不好,一看到他那张冰山面孔,我只怕是饭都吃不下

    哪有那么严重秦易之还想再说,却见那少年已经背过身去,不再理睬自己,想了想,便是笑道:算了,你们俩的恩怨,你们自己去解决,我也懒得去管。

    凌宇洛默不做声,直到身后半天没了声响,这才回头看去,那人影已经是远得看不见了。

    入夜之后,洞外一片清冷。

    明月高悬,光华如水银泄地,夜色阑珊,有风微微吹拂,说不出幽雅动人。

    伸手拨了拨那石上的烛火,打了个哈欠,趁着睡意,便是欲宽衣解带,早早歇下。

    刚伸手入怀,眼前的烛光倏地一闪,一个黑影跃然现身壁上

    谁入门这一月有余,所习功夫并不深厚,而耳力触觉比起以前,却不知灵敏了多少倍,这身形动作也是迅捷灵动,下一瞬,已是转身过去,面朝来人。

    是你看清那人的身材相貌,不觉怔住,一动不动了。

    这立在洞口,颀长挺拔之人,不是齐越,却又是谁

    [卷一  翩翩少年:第三十八章  针锋相对]

    正对着洞口,山风迎面扑来,令得凌宇洛打个寒噤,惊跳一下,这么晚了,他来这里做什么

    这数日不见,齐越的面色却是有些憔悴,衣衫随风飘飞,身形更显颀长,睁着一双俊目,一眨不眨望着眼前的少年,半晌,才挤出一句:你,还好么

    凌宇洛咬了嘴唇,冷哼一声,点头道:多谢齐少爷挂念,我很好。

    齐少爷齐越愕然,继而怒道:时隔多日,你还是在怀疑,是我背后告状的吗

    不是怀疑,是肯定。凌宇洛冷笑: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谁会做出这种事来。哎,其实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可是一到了嘴边,就不由自主说出相悖的话来。

    凌宇洛齐越气急大叫。

    凌宇洛摆了摆手,走去石台边,背对他道:师父让我到这石室来面壁思过,反省错误,不是来与你争执是非,大呼小叫,我要睡了,恕不招呼,你请便吧

    说着,也不脱下外衣,只除去鞋袜,拉开被褥搭在身上,倒下便睡。

    齐越哪里肯依,一个箭步过去,抓住那少年的手臂,将之一把扯了下来

    齐越,深更半夜的,你发哪门子疯你放开我凌宇洛狠狠瞪着他的眼,感觉到手臂上的疼痛,很恨不得往那脸颊一掌拍过去:师父说过,让我在这危崖独处一月,任何人不得相伴,否则以违背门规论处你再不走,我便告诉师父,让他老人家把你

    把我什么齐越好笑道:把我也弄来面壁正好,我倒是真愿意话到嘴边,便是停了下来,瞥她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住口不语。

    这一神情变化,凌宇洛正好垂头下去,努力去掰他的手,是以丝毫没有看见。

    放开我,你放开我不是早说过,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路的吗我不待见你,你也别来惹我他的手,抓得那么紧,怎么也掰不开,气得她破口大骂:齐越,你这卑鄙小人,无耻之徒心怀鬼胎,暗箭伤人倚强凌弱,胜之不武你怎么就那么可恶

    他们两人来看你,你便是欢欢喜喜,换作是我,你就是如此这般,这待遇,确实不同齐越冷着一张脸道。

    凌宇洛反唇相讥:我又没求你来,是你自己脸皮厚,做了坏事,还好意思上门来讨赏

    我到底做了什么坏事,让你这样讨厌我齐越沉声道。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凌宇洛趁他思索之时,一脚踹了过去。

    这梅花桩的脚法,倒是练得不错齐越冷笑,缩身避过,谁料她却是一记虚招,顺势一扭,再是一甩,瞬间挣脱了他的禁锢,退到石壁边上。

    好小子,是块练武的料,这身形脚法进步不小

    这一声,听在凌宇洛耳中,怔愣一阵,疑惑问道:你并未见过我之前的成绩,怎知我有所进步

    齐越惊觉失言,抿了薄唇,一言不发。

    你凌宇洛眸光闪动,沉吟道:你偷看我练功

    我没那么无聊齐越面色一变,矢口否认。

    谁知道呢,有人专做这种无聊之事,那几回夜里,你不是悄悄尾随我和小翔,躲在林子里偷窥我们,然后好去告密

    凌宇洛我再说一次,我从来没在师父面前说过你半句不是齐越朝她跨出一步,怒吼道:你不是那么聪明吗真怀疑,你到底长没长脑子我要是告了密,与你为难,又何苦跑到这里来自讨没趣,受你奚落我齐越从来不屑做这种事

    凌宇洛耸了耸肩,道: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小人,我是见得多了,鬼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心机那么重,我看不明白,不看也罢

    我有什么心机你给我说明白齐越又走近一步,手掌扬起。

    凌宇洛再度后退,只一小步,身子已经贴在石壁上,便是抵死,无计可避。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怒气横生的俊脸,心一横,仰起小脸,清楚喊道:齐越,我现在武功不如你,你要打我,以武力征服,我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别得意得太早

    我打你齐越愣了一下,见得少年那紧紧靠在石壁上的娇小身躯,圆瞪的杏眼,这才觉得不对,两人的身躯,几乎就要贴在一起,他已经清晰感觉到了少年乱七八糟的心跳,微微颤抖的身子,以及那急促的气息他在害怕自己

    这个认知,让他心中很是不悦,不由自主,握住少年柔弱的双肩,有些生硬地放柔了声音:我没有要打你,我只是,只是

    瞅见少年脸上的一丝异样,忽然醒悟过来,松手跳了开去,直直喊道:我不是想欺负你

    凌宇洛涨红了脸,心头怦怦直跳,怎么回事,刚才齐越贴那么近,几乎是要抱住她了,自己应该狠狠推开他,再甩上一巴掌才对,怎么会浑身发软,动弹不得反应这么奇怪,难道他身上有什么魅惑之处,迷乱了自己的心智

    你,怎么了齐越担忧道,眼见少年别过脸去,低头不语,不由得又凑近过去,想看个究竟。

    你走开,出去凌宇洛生怕被他看见自己的窘样,指着洞口,气急败坏大叫:我这里不欢迎你,庙小容不下你这座大菩萨,你出去,立时出去,马上消失,我不想看到你她心里喜欢的人是秦易之,不是别人;对他,只有讨厌,深恶痛绝,不是吗

    你真就那么讨厌我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样齐越瞪着她,眼神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没有原因,就是讨厌你,讨厌得要命什么都讨厌,统统都讨厌为了让他尽快离开自己的视线,胡乱嚷了一阵。

    好,凌宇洛,今日是我自作多情,自讨没趣,我走便是齐越愤而转身,用力一掌,击向那洞边的大石,只听得一声巨响,那石头竟是随之裂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原本放在石头上的水壶顿时朝一边飞了出去。

    齐越没有理会,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野蛮人凌宇洛低声诅咒着,听他脚步远了,喘息一阵,这才走过去,查看那块石头,但见好好的一块坐处,已经破损碎裂,不能复原了。

    立在那里,赶紧双手合十道:祖师爷爷,你老人家在天上看清楚了,这是你那不肖的徒孙齐越干的,可不关我凌宇洛的事好好的思过崖,都是他破坏的,他对你老人家不敬,你尽管惩罚于他,我极力拥护,双手赞成

    祷告一阵,忽又想起那水壶,方才就听得一阵哐当声响,也不知滚去了哪里,明日的饭食要正午才能送来,她可不想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水喝这该死的齐越,都是他害的

    赶紧套上鞋子,取了烛台在手,借着微弱的烛火,找了一阵,又慢慢寻出洞去,刚一步出,只觉得脚上碰到一个圆溜溜的物事,被自己一脚踢了开去,是那水壶

    心中欢喜,昏昏沉沉,一时忘了身处何处,想也不想,便是扑过去抓,无奈地上淌水,脚下一滑,待得回神,身子已在半空之中

    似乎是秦易之还是纪云岚之前郑重警告过,这洞外便是万丈深渊,自己每日在洞边看朝霞,观落日,也是小心翼翼,怎的这回被齐越的来访一分心,竟一下子忘了这等大事

    不知,从这万仞高山跌下去,是否可以不用借助桃木牌,就直接穿回现代社会去

    如果是,倒也罢了,否则她做鬼也不会放过齐越那个该死的罪魁祸首

    [卷一  翩翩少年:第三十九章  共赴深渊]

    夜色沉郁,山风呼啸而来。

    此是灵山绝顶的危崖,四周没有树木阻挡,只听得一声低低的惊呼,那娇小的身子,就如一块跌落的石子,直直朝崖底坠去。

    就这样,放弃生命吗

    电光火石间,凌宇洛手臂伸出,在空中一阵乱抓,双腿也是不住蹬踢,也该她运气好,竟是攀住了一处向外凸出的大石一角,止住了下落的势头。

    若是换了以往,那手无缚之力的手臂,就是碰巧抓住,都是无能为力,可经过这一个来月的习武生涯,她已经不是当日的凌宇洛,虽然还谈不上脱胎换骨,但毕竟有了一些基础,手臂有了气力,身子也更加轻灵,一咬牙,另一只手也扒了过去,双手紧紧抱住那大石,不敢松动半分。

    老天,她可不想这么早死,这功夫还没学好,桃木牌还没拿到,再说,这山上还有自己喜欢的人,等这个身子长大一些,说不定还可以在这异世开开心心恋爱一场

    想到这里,更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努力向上攀爬,无奈那大石垂直而生,本没有可以抓牢的地方,不仅如此,那凛冽的山风,势头强劲,将自己无处可放的两条腿吹得飘来荡去,就如同古老的钟摆一般,顿时惊出一声冷汗。

    情急之中,使出本门的千斤坠功夫,才勉强止住那动荡的身形,手上的衣袖,已经被石头磨破了,努力半晌,别说是爬上去,就是能再坚持一刻钟,都是艰难万分,一旦力气用尽,要么丧身崖底,要么羽化成仙,她实在想不出第三条出路

    救喊出半句,立时住了口。

    那齐越已经走远,怎么能听到,再说,就算是还在近旁,方才两人还不欢而散,自己却怎么也放不下面子向他求救

    真是气得想骂死自己,凌宇洛啊凌宇洛,你好歹也是个现代人,在这命攸关之际,怎么和一个古人过不去

    可是,实在很反感齐越,一看见他那冰山脸就嫌恶,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咬着唇,继续努力着,想要去够那上方的一处棱角。

    下一瞬,头顶上方传来凌厉风声,似乎是有人不顾一切奔来,瞬间进了石室,又随即奔出,焦急朝四处呼唤道:小洛小洛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是齐越,没有叫他,他自己跑了回来

    凌宇洛惊愕地停住动作,他喊自己小洛印象中,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这样叫自己,以前,不是一脸厌恶喊她野小子,就是阳怪气喊她五师弟,再有便是怒气冲冲喊她凌宇洛,却哪里这样关切着急喊过她小洛

    他唤她,小洛

    小洛,你回答一声,你在不在下面你别吓我,小洛他的声音,越来越焦躁不安。

    我凌宇洛张了张嘴,只觉得眼眶一热,莫名的湿意冲了出来,满面皆是,口中充满了咸咸苦苦的味道,不知是悲还是喜,口似是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撞,一阵窒息感袭来,竟是无语凝噎。

    那微弱的一声,似有似无,令得齐越身子一震,立在崖边,屏息倾听,却只听得呼呼风声,狂卷而至。

    心念意动间,便是探出身子,朝那危崖下方望去,果然,在黑暗之中,一抹飘荡在半空之中的灰白色人影映入眼帘,心中骤然一紧。

    小洛,你坚持住,我这就来救你

    刚喊出这一声,还未有下一个动作,便看见那一个小小的人影又向下滑了一段距离

    臭齐越,鬼叫什么害得她心中激动,险些没抓住,好在另一只手及时握住了旁边的棱角,没有马上掉下去,但是,两只手臂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手掌和手指都已经是不堪重荷,痛得要命

    这光溜溜的石崖,陡峭如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齐越轻功再好,一时半会,都没法轻易救到自己,所以

    苦笑一声,手指已经抓握不住,又是渐渐向下滑去,一点一点,终于,彻底松开了手指

    人在空中,身无双翼,跟个弹倒是没什么区别吧

    这样的想法,只维持了短短一瞬,便是宣告结束,因为,一个身影以更快的速度坠下,在半空中将自己拦截下来,紧紧抱在怀中。

    早知如此,今晚该把剑带来齐越抱着她,手脚不住动作,在山崖间左一拍,右一脚,希望减轻下坠的力道,若是宝剑在手,往石壁上一,倒还勉强可以救命,可惜只能是想想而已,实际情势,已容不得过多思索,感觉到峭壁上的尖利石棱,便是将怀中之人包裹得更加紧实无缝。

    凌宇洛缩在他怀中,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听得耳边肆虐的山风,震得头痛不住,正要开口,一刹那,身上忽然感觉巨大的冲击,似乎撞上了什么,然后便是眼前一黑,毫无预警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冷风吹过,将她猛然惊醒。

    睁开眼,周围仍是一片沉沉的黑,只远处天际有了一丝蒙蒙亮光。

    头中昏昏,身上很是沉重,低头一看,一只手臂横在自己前,将自己搂得死紧,真有些喘不过气来,一颗男的头颅面朝下方,斜斜靠在自己肩上,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在思过崖的石室里面壁吗,怎么身边有个男人,还是如此亲密抱着自己

    疑惑蹙眉,望向周围上下的景致,顶上是灰蒙蒙一片,身下,是刺刺麻麻的感觉,象是松针,难道,她不是在室内这里,又是哪里

    看着身子底下,依稀是一棵横生在悬崖峭壁之上的青松,有着壮的树干,茂密青翠的枝叶,看样子,树龄颇为久远。

    忽然间,昏迷前的记忆重回脑中,老天,自己和齐越一起坠入了万丈深渊

    那么,自己身上这人,是齐越

    一咬牙,伸手过去,欲将他翻转过来,手掌触及之处,竟是湿漉漉的,有些黏稠他受伤了

    齐越试探着,低低唤了一声,他仍是没有动静。

    齐越,我胆子小,你不要这样开玩笑,齐越心中阵阵发紧,手也是颤抖着,不受控制,定了定神,自己先坐起身来,再扯住他的衣襟,拼尽全力,将他的身躯扶起一些,让他伏在自己的腿上,做完这一切,已经是气喘吁吁。

    稍微歇息一下,收敛了心神,小手过去,将他背上的衣衫撕裂开来,借着那逐渐亮堂的曙光,终于看清,那浅麦色的后背之上,数处不知在哪里被划割的伤痕,鲜血淋漓。

    是为保护她,在那尖锐的山石上受伤的么

    他武功那么好,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怎么可能这样

    他不是讨厌她吗,又怎么会这样奋不顾身相救

    破碎的衣衫,满目的血色,一系列的疑问,让她慌了神,乱了心,小手拂开身上之人凌乱的黑发,瞪着那如金纸一般惨淡的侧脸,一丝恐慌掠过心头,不由得尖声道:齐越,你是不是死了

    喊了几声,他仍是无声无息,不为所动,一那口,竟是有些冰冷了。

    一时间,心中大恸,伏在他身上,泪流满面。

    你不要死,不要死,我错了,我跟你认错,我不该违背师命,不该胡乱埋怨你,我其实不是真的怀疑你,我错了,以后再也不犯了,不再恨你凶你了,你醒过来好不好口中喃喃出声,自己都不知道嚷了些什么,那眼泪,却是止不住往下流。

    齐越,你这可恶的家伙回答我,你是不是死了这是怎么了,她不是最讨厌他吗,为什么心里会这样难受,像针刺,像火烧,像刀剜一般痛楚

    齐越,求你,不要死

    我还没死你别嚎叫了一只大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声音低沉,却稳定:不是讨厌我么为什么怕我死还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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