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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大兴女主事

正文 第十五章 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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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瀚卿不敢耽搁,转身就要往角厅跑。可他余光却瞥见屋明哲似要起身,木瀚卿怕他乱动坏事,猛停脚看向馨儿。

    不用木瀚卿言语,只一眼馨儿跟他就有了默契:“木主事你且快去,我来照看屋主事。”

    木瀚卿会意点头,一刻不停的跑去了角厅。魏大人正偷闲喝茶,闻听屋明哲伤了手臂,魏大人忙放下茶盏筹划起来。

    按照大兴朝的规矩,五品以下的官员是没有资格让太医诊病的,只能让下等的医官或者民间郎中医治,但若是太医得闲,出于私人情意给亲友瞧病,这朝廷也是不干预的。魏大人圆融处事,在太医院也有交好之人,很快就卖了自己的面子,顶着为自己瞧病的引子,把今日轮闲的贺太医支到了角厅。

    魏大人带贺太医和木瀚卿一同赶去了御花园。屋明哲被馨儿盯着,还保持着摔倒的姿态,仰面躺在地上,不敢动分毫。馨儿怕他管不住手臂,叫了个工匠来帮屋明哲按住手。屋明哲的身子是再动弹不得,可他脸上还是五官扭曲,呲牙咧嘴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疼。口中不住嚷着:“哎呦,哎呦…”只是大概喊的有些久了,声音没先前大罢了。

    贺太医站定一侧,蹲下身来先是为屋明哲诊了脉,屋明哲五内顺畅,带脉平稳,脏腑调和,气血虚弱之类的症状他一个都没有。贺太医确定没伤了脏腑,就伸手要帮屋明哲挽起袖子,看他是否伤及筋骨。

    不过三两下,屋明哲的手臂就露于贺大人的眼光之下。贺太医将他手臂活动下,又敲击几处关节,确定未伤及筋骨,只不过磕出了一处淤青。屋明哲皮肉细腻,又兼难以忍痛,才觉出了大事。

    魏大人见屋明哲无事,提着的一口气舒了出来:“屋主事无事便好。不若告假半日,回府休整可好?”魏大人对屋明哲照顾,可全是看来翡翠镯子的脸面。

    屋明哲还是咧着嘴,但手臂无事,他也不好告假:“明哲无事,可接着当差,多谢魏大人体恤。”

    虚惊一场的闹剧便这样结束了,一群人互相道谢应承,而后各自散开,自去忙碌手中之活计,仿佛一切如常。无人注意到,角落里站着的馨儿,并未随人群散开,而是趁众人忙碌无人瞧她时,悄悄的摸了块双弧砖塞进了袖子里。

    屋明哲手臂上的淤青,近看时是弧形缺角,外有双环。馨儿笃定,这形状和土夫人给她看过的土洪的脑后伤痕如出一辙。

    馨儿此前并未见过双弧砖,只听得木瀚卿和屋明哲进了批新式砖去补地铺之缺,却不想,尽意外觅得了土洪后脑伤痕的出处。

    想着师父之死,或许就要真相大白,馨儿自觉要更小心行事,才可接触到真相。

    这双弧砖虽不大,常放在袖子中也是无发劳作的。她必要寻个安稳处,先将这砖藏起,待归家之时再行取回。

    滕煌阁并未遭天火之袭,工匠们即便劳累也不敢去那歇息,也只有木瀚卿和屋明哲偶尔会去。那阁中还有处博古架,馨儿预备将那双弧砖藏于博古架的一座琉璃花尊中,必会掩人耳目,万无一失。

    木瀚卿不在,屋明哲正带人假模假式的修补亭子地基,顾不上馨儿,正是她藏匿砖块的好时机。

    馨儿择了小路,绕行到了滕煌阁,将那双弧砖放好,刚要离去,跟木瀚卿就在木阶上撞了个正着:“土主事不在假山上支应着,来此何事?”

    馨儿对这一向冤家路窄的木瀚卿很是无奈,每次有点什么秘密之事,总要碰到他,但又不得不出言应对:“木主事,我忽然想起浮翠亭的彩画还未定样式,这滕煌阁藻井之上彩画众多,故来观摩一二。木主事所来为何事啊?”

    “大殿的花神供桌要重制,木匠来讨花样,我记得这阁中有个琉璃花尊纹样可用,取来给那木匠参详。”木瀚卿说的是不紧不慢,洪馨儿却有了做贼心虚之感。

    滕煌阁中共有两个琉璃花尊,若木瀚卿拿去前厅中的那个倒还好,若是他看中的是博古架上那个,馨儿可就麻烦了。

    想到此处,馨儿伸开两臂,拦住了木瀚卿:“木主事勿要再往上,那花尊不妥。”

    “有何不妥?万花盛开之纹饰,供奉花神娘娘,怎会不妥?”

    这一说,馨儿更是紧张:木瀚卿所说的纹样,正是刻在博古架的花尊之上。

    “不妥就是不妥吗。花神娘娘乃万花之祖,你刻群花与她老人家争艳,是何用意啊?”这由头纯属胡诌,馨儿自己都说不通透,她只觉皮子发紧,下颚泛僵,木瀚卿若再不走,她是编不下去了。

    “木哥哥在上面吗?”来人虽未露头,馨儿已听出正是魏轻言。

    木瀚卿也听出了来者是谁,正窘在木阶上不知如何应对,馨儿灵机一动,迅速沿木阶而下,不顾廉耻的揽住了木瀚卿之手臂。

    “土主事请自重,快些拿开手。”木瀚卿从脸颊直红到了耳根,都不敢多看馨儿一眼。

    洪馨儿偏不松手,待那魏轻言走近了,提高声音道:“多谢木主事今日在假山下搭救玲珑性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不如…”

    “你放开他!”魏轻言一把拽掉了洪馨儿挽住木瀚卿的手:“不知廉耻的东西!”魏轻言狠狠瞪了洪馨儿一眼,推搡着木瀚卿走了。

    木瀚卿想再取那花尊,奈何魏轻言是魏大人的千金,得罪不得,只得依她之意,跟着走了。

    馨儿眼见二人走远,赶忙又到阁内倒弄一番,改将那砖藏在了一本《尚书》之后。这才忙忙的回了假山处。

    馨儿回来时,屋明哲已从山上下来了。馨儿随口问道:“屋主事,我无故踩空是何因由啊?”

    屋明哲早已将自己做下之事掩了个干干净净,破天荒的理由都给馨儿编好了:“土中的草木灰没有拌匀,需要再换些土来便可。”

    叠山时却已拌入不少草木灰,偶有不匀,也只能怪馨儿和木瀚卿监工不严。馨儿不再多说,自去差了工匠插石,只待归家之时。

    日头偏西之时,众人归家,馨儿找了个出恭的由头晚归了一刻,外加她是女子,守卫并不会搜她周身,馨儿顺利将双弧砖带出了宫门。

    回到土家,洪馨儿见了土夫人就附上了她的耳朵:“师母,您跟我来。师父的事情,大概是有门路了。”

    土夫人听毕,面色一如往常,内心却已千般风浪汹涌而起。她竭力抑制住自己,握了下馨儿的手,用只有她们俩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去我房中等我。!

    馨儿依言去等土夫人。土夫人则安排了下香秀去伺候茂儿先用饭,她和馨儿晚些再用。香秀欲要深问缘由,土夫人却早已转身而去。香秀知趣的闭了嘴,但她心已知晓此事必定事关重大。土夫人不让她知晓,定是另有安排。

    “馨儿,你快些道来,你师父的事有何门路了?”土夫人关好房门,未来得及坐下,便问出了口。

    馨儿打开布包,那块双弧砖立现眼前:“就是这双弧砖。师父后脑上的印记,就是这双弧砖所致。今日屋主事在这砖上磕伤了手臂,那淤青的形状,跟师母您给我看过的印记一模一样!”

    土夫人面色大变:“你是说…”土夫人又稳了稳气:“从这砖上查起?”

    “正是!师母您可知哪些民间砖窑跟师父相熟?”

    “这等事情,你师父通常是不对我多言的。不过…”土夫人陷入沉思,坐了下来,半晌,她似想起了什么:“不过倒是有位姓李的窑主,跟你师父有些私交,还来我府上跟你师父喝过酒。你去东市打听,或能从他那知道些事情。”

    馨儿点头:“师母,可否找套男装来,馨儿要趁夜去访访这李窑主。”

    土夫人找了套男装,式样颇老旧,是她大儿子土兴邦出走前穿过的。多年来土夫人全靠睹物思人。她将衣服交到馨儿手上:“此乃邦儿当年穿过的,你且拿去,万勿仔细自身,莫要出了岔子。”

    “放心吧师母,我可是东市小霸王,定无恙而回。”

    馨儿自小长在东市,她贴了胡子,戴好官帽,那衣裳又宽大,倒也没让李窑主看出异样,她自称土家小厮,来帮土家小姐买双弧砖。

    “小哥,真不凑巧。这双弧砖我头次见,我这没有。这砖白釉细,看这手艺,大抵是闾琼山的白色粘土才烧的出来。咱云宁城中…”李窑主双眼上看,脑中捋过了几大砖窑:“咱云宁城中怕是只有西市许家窑有,他家最擅做怪砖。”

    馨儿拱手道谢,马不停蹄的又赶车去了西市。去到西市时,天色已经很晚了,馨儿扣了半天门才有人来应:“谁啊,这么晚了,打烊了打烊了!明日再来吧!”

    “我家主人要买大量怪砖,若合意,可翻倍出价,求窑主通融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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