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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薄荷荼縻梨花白

正文 薄荷荼縻梨花白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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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人听到喝彩竟也不谢礼,像是理所当然、意料之中的样子。那红衣少年转头对那少女轻声说了句话,似在催促那少女离去。那白衣少女回了句“等等”便往前一站,对等候在台边的潘家家奴说:“好了,唱完了,让你们家公子把银票拿来”坦率直白,不禁让人感慨和刚才唱戏时温柔婉约判若两人,不过这直白之语从她嘴里说出却并不粗俗,倒是有几分可爱俏皮。

    那家奴大张着嘴,一副还没从戏里回过神的样子,听了这少女的呼唤才猛然惊醒,领命前去询问自家主子的意思。

    就在这时,一艘游船放下了一叶小扁舟,缓缓划至戏台边,扁舟上下来一青衣小仆,拾级上了戏台,弯腰对台上的人儿作了个揖,“这位公姑娘”,似在犹豫该怎么称呼,“我家主人听了二位之曲,惊为天籁,想约二位船上一见,不知二位是否赏脸”

    那白衣少女转身低下头,甚是怜悯地看了那小仆一眼,语重心长地说:“姑娘是没有公母之分的,只有女的才叫姑娘,这是谁家可怜的傻孩子快快领了回去唉,仆随其主,想来你家主人也是”边说还边感慨地摇了摇头。

    台下众人听了这一番奇怪的言论不禁失笑,那小仆更是憋红了一张脸,弯腰僵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见他窘得微抬眼,似要再说什么,突然看向那少女腰间玉佩,一惊,竟跪了下来,还未来得及开口,那潘家家仆已然返回。

    “这位姑娘,我家公子要亲自奉上银票,只是呵呵有劳姑娘登船一会。”说完眼睛滴溜溜地在那白衣少女身上转了一圈,甚是猥琐。

    “大胆放肆”红衣少年往前一步,挡在少女面前,只觉面纱下寒冷杀气迸射,腰上所佩宝剑已然出鞘,与早先给人温润如玉之感截然相反。

    第9节:第四章 月上梢头梨园闹2

    那潘家家仆不禁往后一退,一个哆嗦。

    “不得无理瞎了你的狗眼太这位公小姐岂是你等下作之人可以窥觎”那跪在地上的小仆也一下站了起来,严厉瞪视那潘家家仆,声音里竟有些威严。此等架势不似寻常人家下人有的,定是出自豪门官宦之家。

    “嘿,嘿你你们,想想干什么也也不打听打听我家公子是是什么人今日能看上她是她的福分来人啊”那潘家家奴后退了几步,嘴里却不认输,台下一群打手装扮的家奴一跃而上,个个手持三尺长的棍杖,面露凶光,立在那家奴身后,只等他一声令下。

    台下人大半非富即贵,已认出这是哪家家仆了。全京城敢这样光天化日之下仗势行凶、毫无顾忌的恐怕只有右相潘行业潘大人府上的家奴了。那右相之子潘毅越仗着父亲是当朝右相,平日里是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常常当街强抢民女。家里的仆人也是狗仗人势,到处横行,赊账无数,商户们是敢怒不敢言。这潘家是开国将军潘玉青之后,开国太祖曾许诺潘家世代富贵,潘家素来重武轻文。当今右相不善文墨,只好舞刀弄剑,为人豪爽,只是中年得子,不免娇宠,任这潘大公子恶行满天下,也不管束。世人均感慨这潘家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对于当今天下主事之人实为左相云水昕大家心知肚明。

    “来人啊给我架下去”恶奴一声令下,一群满脸横肉的打手登时将那少女少年和小仆团团围了起来。众人不禁为那少女捏了一把汗,恐是凶多吉少了。

    那少年和小仆一前一后护住少女。冷光流淌剑身,十来根棍杖直击少年,少年不慌不忙轻跃起身,凌空飞踏,足踩铁棍,借力向后一个翻身,剑尖直指前方。登时,五个大汉一声大吼,捂着胸口倒地,在地上扭作一团,表情痉挛,十分痛苦。其余打手见状,目露惊恐,手里拿着棍棒却是瑟瑟发抖、节节后退,生怕被这少年剑气所伤。

    “你们这群废物怕什么,都给我上”这当口台上跃上一人,身着松石绿对襟缎衫,头戴方形金色锦帽,手里拿了把山水扇,面貌蛮横霸道,眼睛直盯着那少女瞧,甚是猥琐。众人一看,这正是那潘家恶公子潘毅越了。台上少年听到声音,轻轻一转身,行云流水般把剑往前一送,那潘毅越一惊,忙把扇子护在胸前,往后一个侧身。剑风险险地擦过他耳边,一丝细细的血丝从那伤处渗出。

    看不出小白的剑术居然这么厉害,看来平时他和雪碧、七喜她们比武只用了十分之一不到的功力。

    小白的形象在我眼里一下子高大起来,不愧是我培养出来的文武双全四有五好和谐美人甚感欣慰啊难怪古代人喜欢练武,确实比t台走秀的pose酷多了

    那个色狼潘抹了一把耳朵上的血,挣扎着站起来:“来人啊都给我上把他给我拿下”呼啦啦,一下子从台下跃上二十来头打手,黑压压的一片。看来这潘色狼喜欢组团出游,随身居然带了这么多旺财趁小白和那个傻小孩应付新扑上来的一批旺财的当口,色狼潘伸手想要抓我,反应灵敏的我当然是轻巧地往边上一跳,逃过了禄山之爪。

    “这位公子,我奉劝你现在不要随便乱动因为你已经中了我的独门秘制之毒苏丹红此毒无色无味,平常人接触并无大碍,若是受了皮外伤的人”

    看那色狼潘虽面露疑惑,却已经放下正准备袭击我的右手,估计是上钩了。

    我故意拖长了尾音,手背到背后,无限遗憾地摇了摇头。这是以前我们学院三大杀手之一教材料力学的“灭绝师太”在考试后宣布及格率之前的标准动作根据我的经验,这个动作绝对具有杀伤力像我这种长期坚信六是吉利数字的人,每次灭绝师太一做这种动作,我的血压、心跳、血球蛋白、血小板含量、肾上腺指数都会立马直线上升。

    “快说受伤之人会怎样”哈哈果真上钩了

    “哎,若是受了皮外伤的人”看那潘色狼快要瞪突出来的眼珠子,我的心里那叫爽啊“此毒嗜血散布于空气中,见血便会吸附其上,随着血液渗入五脏六腑。中毒之人初并无感觉,但若行至五步之外,必口吐鲜血,心脏麻痹而毙故此毒又称五步封喉。”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种毒药”色狼潘还是不大相信的样子。

    “唉,如若不信,你不如走上五步试它一试”嘿嘿,我就不信你有这胆。色狼潘如被点岤,一脸恐惧地站在原地。

    “在场诸位看客,如有意下购此毒者请从速,鄙人今天只带了五包出来,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俗话说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此毒为行走江湖必备之上品”刚才还想攻击小白的旺财们听到我的话以后也乖乖地放下铁棍,做温顺状,生怕被小白的剑戳出血来也中毒。

    “快把解药交出来”

    “要交解药也行。不过我们先把账算算清楚刚才一首曲子是一百两银票;苏丹红你一个人就用了我一包,计五十两;若给你一包解药,考虑发展回头客,给你打个折,就算五十两。总计:一百两银票、一百两现银。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色狼潘朝那个恶奴使了个眼色,那恶奴心领神会从船上捧了银子银票折回来,送至我面前。扫了一眼,我从袖口里掏出一小包粉末,放在手里,故意掂了掂,正要开口。

    谁知那恶仆竟伸手欲抢粉末,我往后一退,不知绊住哪只旺财的狗腿,一下子失了重心,往后倒去。远远地看到小白惊恐的眼神,额滴爱因斯坦、爱迪生、爱默生啊我可是背对观众站在戏台边缘,这台子起码高三四米,底下就是河了。我从来没学过游泳,没想到初体验居然就是这么刺激的高台跳水今天谁救了我,日后我一定好好报答他。

    一阵龙涎香飘过,我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

    “英雄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我感激地睁开眼,啊嘞怎么是他

    就见狸猫嘴角噙着嘲弄的笑容,抱着我飞身跳上戏台“报答倒是不必。只求爱妃日后能太平些,本宫也就甚感欣慰了。”狸猫对着我低声耳语,语气里透着一丝嘲讽。

    我转了转眼珠,思考了一下,慎重地在他耳边回答:“恐怕不行,妾身毕生的心愿就是丰乳肥臀。人生志向岂能轻易更改”只见狸猫的脸由红转白、转绿又转青,然后转紫,最后终于出现了裂纹。

    我挣开狸猫的怀抱,整了整衣服,转了过来。就听底下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人人都大张着嘴,怎么了我摸了摸,原来是那斗笠没了,估计是刚才掉进水里了。一阵风移来,一个斗笠罩在了我脑袋上,一抬头,就见小白脸色铁青站在我身边,眼里既是着急又是恼怒,还有一点惊魂未定的样子。我心虚地朝他咧嘴一笑。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奴才该死,没有保护好太子妃娘娘请殿下处置”刚才那个傻孩子“扑通”一声跪倒下来。啊原来这个傻孩子是狸猫手下,敢情这只死狸猫一开始就在一边看戏,太可恶了我转身瞪视狸猫。

    狸猫不以为意地看了我一眼,还有些戏谑地朝我挑了挑眉。啊,我想起来了,我刚才好像说了什么“仆随其主”,这下得罪狸猫了调整脸色,我谄媚地朝狸猫笑了笑。小白在一边脸色阴沉地给狸猫拱手作了个揖。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台上台下登时跪成一片。那潘家主仆更是跪在一边瑟瑟发抖。

    “平身吧”狸猫挥了挥手,转身对着色狼潘,“只是今日发现,潘世子似乎对本宫的爱妃很感兴趣呢。”狸猫说得状似漫不经心,眼神却很是冰冷,似有杀气。连我都不禁抖了一下,原来那个色狼叫潘柿子。

    “臣臣,不不不敢。臣臣,是是,景景,仰仰,娘娘,请,请殿下,恕恕罪。”柿子抖得跟筛糠一样,说话居然还有回声效果。

    “太子妃以为当如何处置”狸猫看了看我。

    第1o节:第四章 月上梢头梨园闹3

    “殿下,妾身以为我香泽国素来主张以德治国,故应以德服人。今日柿子算是得到教训了,殿下可让柿子立下誓言,今后不再做此等勾当便可。”看这柿子也是个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草包,而且狸猫既然知道他叫什么,说明他的来头也不是很简单,还是不要得罪为妙。

    “爱妃建议甚好”狸猫首肯。 那潘柿子跪在那,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然后举起右手,指天誓日地保证了一通,模样甚是滑稽。

    我满意地转身检查赚到的银子。“只是这银票数好像不对呢。”我皱着眉头。

    那柿子检查了一遍银票疑惑地问:“娘娘,适适,才不是说要百两银票吗”

    “是呀我是说要百两重的银票,可为何只有这一张银票恐是一钱重还不到吧”香泽国的银票面额最低是一百两。

    “啊”潘柿子恍然大悟,一副像被花盆砸到的样子。

    “怎么世子以为太子妃一曲竟不值这区区百两重之银票”狸猫嘴角似有一丝笑意。

    “值,值,值,只是,臣今日没带这许多银票,明日,明日一定亲自登门将这百两银票送上只只是,还,还请娘娘开恩将这苏丹红之毒,给,给臣解了。”

    “这便是那苏丹红的解药孔雀石绿1,柿子要速速服下,否则性命堪虞”我郑重地把今天和小白逛秀水街买来准备喂一只耳的绿豆粉交给了柿子。柿子感激涕零一把接了过去,打开就往嘴里倒。

    之后,狸猫将我送回云府。

    一踏进府门,看门的云伯看是我,激动地朝里面扯着嗓子就喊:“大少爷和六小姐回来了,快快通报老爷”转头又对我说,“我的六小姐呀,可算把你盼回来了。老爷正在前厅发火,这次雪碧和七喜两个丫头怕是性命难保了”

    完了,完了,这下糟了,爹爹这次肯定是非常生气。我缩了缩脖子,害怕地看了看身边的小白,小白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笑容,握了握我的手心:“放心,有哥哥在。”

    还没有走到前厅,爹爹已大踏步跨出厅门迎着我急急行来。我低着头站在那里眼睛朝地板瞟呀瞟呀,就是不敢看爹爹。

    “容儿”一阵清风,爹爹已经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着急地左看右看,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定我身上没有少一根汗毛也没有多一块肉才如释重负地放下我的手。我偷偷地瞥了一眼爹爹的脸色,好可怕像是万年寒冰一样。他见我偷看他,脸色更沉了几分,也不理我,转过身,负手往前走去。我做贼心虚,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前厅。

    一进前厅,我就呆住了。厅下,一屋子丫鬟、奴仆跪得满满当当,见是我回来都用哀怨掺解放的眼神看着我。雪碧和七喜跪倒在厅中央,身上一道道的血痕触目惊心,两边各站了一个云家行刑仆役,手里拿着荆棘鞭正在鞭打她二人,整个大厅里都充斥着爹爹的怒气。下人们噤若寒蝉,连方师爷和姑姑也不开口说话,诡异的安静里那鞭笞的声音更加让人胆战心惊。

    “住手不要再打了”我冲过去,一把拽住行刑仆役手里的鞭子。

    爹爹看我的手碰到鞭子,一下子紧张地站了起来。我转身跪下,“爹爹,请不要再责罚两个丫头了,今日都是容儿的错”

    “爹爹,今日不怨容儿,都是孩儿一时兴起教唆容儿与我一同出去玩耍,雪碧和七喜两个丫头的岤也是我点的爹爹不要责罚下人们,也不要怪容儿,要罚就罚孩儿一个人吧”小白截断我的话,在我身边直直地跪了下来。

    “大哥,您看,孩子们都平安回来了。您忙了一天想是乏了,下人们也受了教训,不如让他们散了回去,您也早些前去歇息吧。”姑姑看我们跪在那里,很是心疼。

    看爹爹仍旧不言语,方师爷朝下人们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看来这次爹爹是真的真的生气了,他从来没有对我不理不睬,以前我就是再顽皮,他也顶多一笑置之,今天看来是打定主意要教训我了。

    下人们6续散了,雪碧和七喜两个丫头也被人抬了出去。厅里只剩下爹爹、姑姑、方师爷,还有我和小白。

    “唉”我们跪了约摸半个时辰,终于听见爹爹重重地叹了口气,“起来吧”

    我松了口气,姑姑赶忙上前把我和小白扶了起来。

    “儒儿去书房闭门思过,禁食一日,容儿留下来。你们也都下去。”爹爹朝姑姑和方师爷挥了挥。临走前小白担心地看了我一眼,我朝他笑了笑,让他不用担心。

    大家都走了以后,爹爹叹了口气,把我抱起,轻轻地揉着我的膝盖。我的眼睛一下就泛起了水雾,其实我知道爹爹生气归生气,但心里还是疼我的,想起爹爹平日里对我的宠爱,想起自己的任性,鼻子一酸,埋头在爹爹怀里,眼泪吧嗒吧嗒地就掉了下来。

    “容儿莫要怪爹爹不让你出府。只是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容儿这种相貌出去若是让人见到,是会生歹意的。你的身子又不能习武自保,纵使有人护着,也只恐百密一疏。爹爹不求别的,只求我容儿能平平安安就好。容儿可能体会爹爹的一番苦心”爹爹一边揉着我的膝盖,一边徐徐地说着。

    “是容儿不好,总是顽皮惹爹爹伤心,辜负了爹爹的心意。容儿以后再不乱跑了。”只觉得心里热热的,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落。不过也有些疑惑,为什么我的身体不能习武呢

    “乖,容儿不哭了,再哭可就要变成丑丫头了。”爹爹用丝帕擦着我的脸,温言哄着。

    “丑了才好。丑了就不用爹爹这么担心了。”我一边抽咽着,一边朝爹爹苦笑。

    “傻丫头,明日起,爹爹让方师爷教你些易容之术,以后若有万一,也可掩人耳目。原本没让你学是怕伤了你的肌肤,今日看来学学还是必要的。时候也不早了,爹爹送你回园子去。”爹爹捏了捏我的鼻子,便起身牵着我的手,送我回了房间,亲自给我掖好被子,才放心离去。

    第二天,潘柿子亲自送了一百两重的银票到府上来,爹爹推拒了回去。我心有不甘,但也不好说什么,有些郁闷。于是偷偷藏了些点心送去给小白,小白看我没有被爹爹惩罚很是高兴,拿着点心吃得欢快。

    雪碧和七喜两个丫头起先生气都不理我。我赔了半天笑脸,还弄来方万用的玉露雪花膏亲自给她们上药,折腾了半日,这两个小丫头总算不闹脾气原谅我了。下午开始跟方万用学易容术,我说什么来着,方师爷是superan吧,什么都会只是这易容术看着容易,学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我折腾了半日也没弄懂些皮毛,只好一脸崇拜地看着方师爷,搞得他好气又好笑。

    当然,我的那趟出府成功地成了京城里街头巷尾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且据说流传了诸多版本。

    官方政府版太子妃与云相公子微服私访,察访民情。晚上亲下基层与民同乐。太子妃亲切会见了与会代表潘柿子等一行人,并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太子妃在讲话中指出:随着医药技术的迅速发展,过去的制毒放毒解毒专业领域设置过窄,专业级别不够,满足不了社会发展的需要。现在我们要不断地完善发展毒药行业,在全国率先实现不设门槛、不拘一格投放毒药,使投毒解毒行业跨越到新的历史发展阶段。

    商业界版那云府不愧是商贾世家,银票多得都论斤称金砖铺地,白玉砌墙。

    江湖版听说那香泽国太子妃竟是苗疆五毒岭五毒教教主的关门弟子。

    曲艺界版太子妃自幼拜师戏曲宗师玄机子门下,后自创新流派,号称“容派唱腔”。

    市井版听说咱们太子妃长得那是灿如春华、皎如秋月,风鬟雾鬓、灵秀温婉,如流风之回雪、轻云之蔽日,长年以纱遮面,但凡见过太子妃真面目者非死即伤;太子妃一开口那更是娇莺初转微风振箫,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听过之人多半落得非痴即傻。听说那云府的公子长得也是白璧无瑕俊逸无双风流倜傥,剑术出神入化,剑未出鞘,就可杀人数百。

    于是,我莫名其妙地拥有了大批粉丝,见识过这古代粉丝的疯狂程度以后,我才知道现代的粉丝是多么含蓄。

    最近每天晚上天一黑,就可以在云府上空听见“嗖、嗖、嗖”的声音,然后是一片乒乒乓乓的打斗声,时而夹杂“啊、哦、呃”的怪叫,临近清晨的时候,所有声音才会6续散去。

    天亮以后出院子一看,尸体兵器横七竖八散落一地,这些尸体多半穿着夜行衣蒙着脸。刚开始府里的丫头们见了还会惊吓尖叫,到后来视若无睹直接就从尸体上跨过去。该打水的打水,该扫地的扫地,心理素质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听说这些尸体要么是来劫财的,要么是来劫色的,据说还有来找小白争武林盟主的,简直莫名其妙。

    家里最近但凡红色粉末状物品都很容易丢失,什么红糖、辣椒粉、胭脂粉都是买了丢丢了买,呈恶性循环态势。

    每天早晨只要一开门,就会有媒婆冰人络绎不绝地登门拜访要给小白说亲事。某某家千金,某某家小姐,都是美若天仙贤淑大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小白一开始虽然厌烦却还是客气回绝,后来不堪其扰,直接横眉冷对,最后索性见都不见,整天拧着眉窝在园子里看我跟方师爷学变脸。

    第11节:第五章 红裙妒杀石榴花1

    第五章 红裙妒杀石榴花

    我,云想容,终于出师了

    继“梨园门事件”和“粉丝门事件”后,云府上上下下又陷入了疯狂的“变脸门恐慌”中。

    我华丽地穿梭在云府的各个角落,时而易容成丫鬟,时而易容成厨子,时而易容成看门小厮。当然,我最热衷的还是易容成云家大少爷云小白同志的模样四处调戏府里的丫鬟。

    以前,府里总有大大小小的丫鬟贪恋小白的美色,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从早到晚前仆后继地出现在小白面前。自从盗版小白向她们伸出魔爪之后,在风云变幻的股市中,小白这支原来被广大股民普遍看好的绩优股一路高开低走下挫跌停成为一支新兴的垃圾股。

    现在,府里的丫头只要一看到小白就红着脸跑开,有小白的地方一般方圆十米以内都看不到异性出现。起先小白不明所以,很是开心,没有丫头们的环绕顿觉轻松畅快不少,直到有一天,莫名其妙地被姑姑沉着脸教训了一顿礼义廉耻之后,才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其实那天,我只是轻轻捏了一下姑姑的小丫鬟翠花的屁屁,哪知道翠花哭哭啼啼地一状告到姑姑面前,要姑姑给她做主。姑姑拍案大怒,立马把小白叫去训话。

    现如今,云府上下是草木皆兵,见面一般先是狐疑地打量一下对方,开口第一句话必是:“六小姐”请用上声读以确认对方实际身份。

    云家上下:有六小姐出没在四周,我们疯掉是必然的,不疯才是偶然的。就盼着中秋节,太子把六小姐娶进宫里解救云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了

    革命先驱总是不能被周围的凡人所理解的。小白这个凡人自从知道真相以后,非但不能理解我,反而决定与我划清界限。他已经很男子汉地五天不来找我了,我去找他也总被仆役们挡在院门外,推说他们大少爷正在读书习武没空见客。

    好吧,我承认,没有小白的日子还是蛮寂寞的,就像离开老鼠的猫,就像没有劫匪的银行,就像不关犯人的监狱,生活一下子失去了乐趣。山不来就我,只好我去就山。

    于是,在小白单方面实施冷战后的第六天,我很没有骨气地易容成他身边的丫鬟小月混进了他的书房。进去以后就看见大少爷正拿着一本前朝诗集在读。我在门边低头站着,他也不抬头,只是紧锁着眉。二十分钟过去后,还是这个姿势,书一页也没有翻,只是时不时望向院门外,显得有些烦躁。

    我走到他身边时,他正打算站起来,见我过来,起先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又坐了回去。过了两秒钟,突然有些欣喜疑惑地抬头看了看我,害我以为被认出来了,结果只是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平淡的表情,指了指边上沏在小炉上的茶壶,说:“我渴了,烦劳小月给我倒杯茶。”

    居然敢使唤我心里一面唠叨一面恨恨地走过去拎起茶壶往茶杯里倒了一杯茶。我噎不死你个小样儿,一边诅咒,一边端起茶杯准备递给他。哪知这茶杯被滚茶一焐烫得很,我被烫得一个激灵,手一松茶杯就摔碎在了地上。小白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抓起我的手又是吹又是揉,眼里满溢着心疼和自责。

    “疼不疼,是不是被烫着了有没有被碎片伤到哪里怎么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呢叫我怎么放心你。”说完,一手抓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想揽过我的肩。

    我一生气,偏过身去。好你个小白,居然对个小丫头这么关心,不但敢抓手,还想揽肩,平日里还不知干了些什么事情。难怪不理我了,原来是见色忘妹,还害我白白担心了这么多天。想到这里,我不禁觉得满腹委屈,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怎么哭了,容儿,是不是很疼容儿莫要哭,我这就遣人去取方师爷的烫伤药容儿且忍一下,都是哥哥不好”小白一下急了,一面抓着我的手,一面就喊人去拿药。

    等等,他叫我什么来着容儿他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我停下抽咽,疑惑地看着他,“小白知道我是容儿”

    看我不哭了,小白如释重负,“你初进来时,我还只当是小月,待你走到身边,我便认了出来。”

    我迷惑地眨巴着眼,到底是哪里出了破绽呢下人们都没认出来,怎么偏就小白识破了

    “容儿平素里喜欢使薄荷泡水喝,这日子一长,身上就带了股淡淡的薄荷香。容儿自个儿怕是不觉,但又岂能瞒得过哥哥。”小白接过小厮取来的烫伤药轻轻地替我擦拭。

    闻香识女人,这么淡的薄荷味小白都能分辨出来,快赶上灵犬莱西了。只是这家伙既然认出是我还使唤我端茶倒水,太不厚道了。我凶神恶煞地瞪了小白一眼,伸手抓了一把白色膏药就往小白的脸上抹去。原以为小白会躲开,哪知他竟不避,由着我抓得他满脸道道白沫。

    我不禁奇怪地对上他的眼睛,只见他正痴痴地望着我,平日里星辉一样明亮的眼睛此刻却宛如深深的潭水荡漾着某种莫名的感情。我心里一动,低下头去直觉地想要避开。他却伸出手来,修长的手指轻柔却坚定地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面对他。我一抬头看见他被我抓得一道白一道红,弄得很是狼狈,不禁开心地大笑起来。小白被我一笑不知是窘的还是气恼的,脸噌的一下红了起来,叹了口气把我揽在怀里:“你呀,你呀这几日不见,原是想罚你淘气,哪知最后罚的竟是我自己”

    “哥哥以后不要不睬容儿,容儿保证以后再不调戏小丫头们了。”不知为什么,我有些害怕小白后面的话,硬是插了进去将其截断。

    小白看着我,似有千言万语,但又不知如何启口,仿佛在内心经历了一番挣扎,最终只是化成一缕轻烟般的慨叹。

    月亮圆了缺,缺了圆。中秋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地逼近,府里上上下下都在紧锣密鼓地张罗着我的婚事。宫里的太监宫女最近也是频繁出入云府,忙碌着大婚的筹备事宜。爹爹连带也忙了起来,除了平时的政事,还要应付一些登门道贺和送礼的官员们。大夫人和姑姑则是负责日日到我园子里教导我一些宫廷礼仪和大婚注意事项,不过我多半时间处于神游太虚状态,一边听一边忘。

    小白自从那次“变脸门”事件后,每天都陪着我,而且时间越来越长,不过常常在不自觉间就会颦着眉忧郁地看着我。我说笑话逗他,也未能使他开怀,虽是轻笑却难掩那眉宇间的神伤,笑意再也不能到达眼底。

    其实我也有些伤感,毕竟和小白是朝夕相对了十年的兄妹,现在就要离开了,不免有些黯然。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只是,自从我在云家生活的十个年头里,全家都对我呵护有加,我也对云家人产生了丝丝缕缕的眷恋亲情。如果我抗旨逃婚,只怕对云家无异于灭门之灾,我不能因为自己一时兴起而毁了云家几百条人命。虽说深宫内院风云难测,但以云家的势力和皇上的指婚,估计他们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把我怎么地,反正时间还长着,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

    第12节:第五章 红裙妒杀石榴花2

    临走前,我想留些纪念品给家里的人,于是夜以继日地绣了个十字绣的snoopy靠枕送给爹爹放在书房。我跟爹爹说这snoopy是辟邪灵兽,放在凳子上靠着既可以缓解背部酸痛又可以保佑爹爹。爹爹这样一个冷面的人收到礼物以后眼睛里竟有水雾闪烁。

    其他府里的人我都分别送了些小礼物,只是小白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送什么才好。后来决定找个能工巧匠做个八音盒送给小白,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没这么容易了,一时不知上哪才能找这样一个巧匠,后来只好去向方万用打听。

    方万用看了我用炭笔画的劣质草图,听我说了大致原理以后有些惊奇地看了看我:“六小姐果是玲珑非凡之人,竟能想出如此机巧之物,方某佩服”当然,脸皮厚如我这种人,脸不红心不跳地笑纳了方师爷的赞美,客气了一句“哪里,哪里”。

    方万用跟我要了乐谱和草图兴冲冲地就走了,第二日就把八音盒里面的机芯做好了。我上好发条一试,就听见一段流水般的致爱丽丝片断缓缓淌出。当时我想破脑袋决定不了用哪首音乐,最后定在天鹅湖里的天鹅之死和致爱丽丝里面选一首。虽然我比较喜欢天鹅之死,但是想想不太吉利就用了致爱丽丝。

    我吩咐下人用水晶雕好外壳,并在上面刻了一只天鹅,折腾了三天才算正式完工。那日,我把八音盒送给小白的时候,他竟半天不言语,捧着八音盒,看向我的眼神又像那天一样复杂似深不见底的潭水,直到我被他看得莫名脸红地低下头去才作罢。

    鉴于又开发出了方万用的另一项用途,我试着把小提琴的发音原理和草图给他解释了一遍,缠着让他给我做。哪知道他试验了半个月以后居然真的做出了一把,拿着久违的小提琴我不禁有些百感交集,回想起了以前的家人。

    小时候,不论刮风下雨,每个周末爸爸都会蹬着自行车,准时把我送到六公里外的师范学院一个音乐老师家学琴。每次我断断续续地学拉新曲的时候,妈妈就会在一边静静地听着,脸上尽是勉励和骄傲的神情。我被戒指噎死以后,他们肯定很伤心,不知道林程要怎么跟我的家人交代。唉,我竟然也学会了小白的叹气。

    不论希望还是抵触,中秋节还是准时地到来了。

    清早还没有睡熟,七喜就把我从床上半哄半催拖了起来,服侍我洗漱进餐,却不给我梳头。根据香泽国的习俗,大婚之日定要新娘母亲给新娘梳头绾发方能佑新娘日后美满幸福。我可怜的娘亲生我之后就殁了,估计今天应该是大夫人来给我梳头。刚用过早餐,就听着外头丫头打帘子报说宫里派了太监宫女送了脂粉首饰来,这便是“催妆”了。我让雪碧收下催妆礼,一并打赏了宫女太监,然后就坐在梳妆台前开始等人给我梳头。神思恍惚间,一双温暖的手按在了我的肩上,抬头看向镜子,就见爹爹站在我身后,一手按着我的肩膀一手轻轻地抚上我的发丝,“容儿大了,一转眼竟要嫁为人妇了”

    “容儿宁可一辈子陪着爹爹,容儿不想嫁人。”我有些伤感地往后靠着爹爹有力的双臂。

    “傻丫头,女大当嫁,何况容儿此等花容月貌,哪有一辈子陪着爹爹之说。”爹爹拿起台子上的梳子,细细地替我梳起了发丝,庄重的神情似乎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瓷器。平日两分钟便可完成的梳头,今日却觉得漫长得犹如一生的时间。

    “容儿莫哭,又不是一辈子见不着爹爹,往后爹爹还可常去宫里看望容儿的。”听到爹爹的话我才发现镜子里的云想容此时已是泪流满面。我伸手胡乱抹掉脸上的泪痕,朝爹爹绽出一个笑容。

    “只是,”爹爹顿了顿,严肃地看着我,“容儿切记莫要衷情痴心于太子,帝王之家无真情,若失了心便步步皆输。”

    “爹爹请放宽心只怕到时太子会爱上我”我嬉皮笑脸地眨了眨眼。爹爹一时失笑,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放下梳子就离开了。

    不一会儿,大夫人便进门来给我开脸绾发,盘起同心髻戴上凤冠。凤冠上缀着各式宝石珍珠,正中是一只口衔虹珠的青玉凤凰。这虹珠是香泽国特有的宝石,产自东海,数量稀少甚为珍贵。因从不同侧面可看到不同的颜色,绚丽似雨后彩虹而得“虹珠”之名。当然,它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密度非常大,我估计和铅的密度差不多。这一顶重量级的凤冠往我头上一扣,只觉得脖子都要被折断了,想到要戴一整天,我痛苦得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大夫人看我的表情,不禁轻笑出声:“容儿且忍忍,女人一辈子只嫁这一回,无论怎样也要风风光光。”一边说着,手上却没有停下,不一会儿,我耳朵上又多了一对青玉雕的雁形鎏金点翠耳环。因为我怕疼不准她们给我穿耳洞,所有耳环都经我授意改制成了夹式的,轻轻一夹就别上了。接着大夫人又分别在我的双臂套上数只大小不一的金镶玉,之后便是复杂的上妆。

    我闭着眼任由她弄,在我和周公打了n局超级玛莉之后总算折腾好了,睁开眼一看,镜子里那美女是哪里来的眉间描着淡淡的水红梅花妆,肤润如脂,粉光若腻,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咱长得咋就这水灵呢真是便宜了狸猫这非人类。

    大夫人给我披上红色的嫁衣。看着身上夺目的红,我有一瞬间的恍惚,</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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