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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兰陵殇之美人如斯

正文 兰陵殇之美人如斯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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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一声,硬朗的面宠早已凝出了厌烦之色,他握住戒刀薄片的手一松,那拿刀的和尚就被他突如其来的力道震的退后了几步

    “去带高长恭上来”

    说话间,他人已经快速走到了我的跟前,向我眼前的老和尚不屑一顾道:

    “高长恭被朕用困龙千金锁住了骨头,想要带走他,你们得让朕先带着她和朕的人马出了峡谷后,朕方可将钥匙交给你们,若不然即便你们步步紧逼,朕也不会妥协,大不了再战一次,朕这次不会再轻易放过你们”

    宇文邕言语坚定,转头回望我时,立刻伸出一手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眼见他背心上被剑刺中之处鲜血淋漓,血水早已经泅湿了他贴身的锦袄。

    老和尚听了宇文邕的话去,狂笑一声,手中禅杖重重落下立于地上:

    “宇文施主真会说笑你以为我们都是三岁孩子若你一走了之,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宇文邕脸色突然一沉,冰冷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一字一句,震摄人心:

    “你们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宇文训想要朕的命就派你们一群和尚来奚落朕,如今更是想要带走高长恭让朕陷入困境中,他好一举两得杀回长安夺朕皇位还真是自不量力,以为朕就束手就擒好高长恭现在就是废人一个,要杀他易如反掌只是怕他真死了,你们的主子也未必饶得了你们来人,传朕的命令立刻杀了高长恭”

    “皇上请慢”

    宇文邕话还未落下,一声焦急的女音便从人群里传了过来,只见星冉卸下斗篷,走到他身边,跪拜道:

    “国仇,家仇我都不报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也不再贪求了,只望皇上放过高长恭,他乃是我的夫君,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兰陵王妃,若皇上也曾用过情,用心爱过一个人,就成全了我吧”

    “原来还真是你们”

    宇文邕眼见来人正是宇文护之女,转身间,向不远处拿剑的女子大声怒斥道:

    “欧阳落雨,你胆子可真够大的,瞒着朕勾结乱臣罪子,在此设下埋伏让朕中计你背叛了朕,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朕的血滴子,若今日朕能活着出去,就必然会亲手杀了你。”

    宇文邕话一说完,左脚一挑,脚边的一把长剑便腾空而起,剑柄瞬间就被他牢牢地握在了手中。

    “暗施偷袭,图谋叛逆,拿朕所爱之人挑衅朕的容忍朕清楚的告诉你们,朕就是见不得你们伤她”

    话音刚落,宇文邕手中长剑便如龙出海,带出清丽的剑啸毫不犹豫的向他身边的老和尚刺去,那和尚也了得,并非等闲之辈,如此近的距离也能瞬间做出反应,一脚踢在精铁禅杖的尾端,禅杖应脚而起不偏不倚地撞在宇文邕的剑尖之上,接触一瞬,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响。

    宇文邕剑尖虽被挡开,但人却欺身而上,只见他身子一倾,长剑便脱手激射而出,转瞬间,峰利的剑身带出一蓬血水笔直地刺入了老和尚胸口之处,倒地之时厚厚的布棉下早已经是一具逐渐冷却的尸首。

    “皇上恕罪,奴婢只是一时糊涂才会犯下大错,可奴婢没有背叛皇上,绝对没有,皇上要相信我”

    女子见此情形,急忙出口辩解,话说完人也已经迅速闪到了星冉的身边,紧紧勒住星冉的脖子,厉斥道:

    “你要带走高长恭,何必那么多废话如今倒陷害起我来了,你若成功和高长恭一起逃脱,便如愿以偿了,却未曾想过别人告诉他们,让他们都滚,过了峡谷,我自会想办法放了高长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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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o 断绝后路

    我站在宇文邕身后,心里焦急万分,两眼直直盯着那挂在落雨马背上的红色布袋,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孩子的安危。见他昏睡已久,一声未啼,自然心痛不已,凝视许久心里也更加确定若再与她们纠缠下去,孩子怕是有性命之忧

    想到此处,便狠心收回了目光,向宇文邕的背影投去一眼,趁他不设防之时,夺下一旁和尚的戒刀架在他的喉结之处,对面前纠缠的两位女子大声说道:

    “立刻放了高长恭,若不然他也得死”

    坚定的言语一出口,便凝聚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未曾想到我会挟持宇文邕空气里瞬间弥散起了一股紧张的气氛

    “你”

    眼前的女子见我横刀于颈,动作毫不犹豫,也许怕我一气之下真会做出什么来:“你”字出口之时,她也已经被迫放开了星冉,走到我和宇文邕面前,眸心带着几分怨恨,对我喝斥道:

    “你是不是疯了不要忘记了孩子还在我手上,放开皇上你若是敢伤他,我欧阳落雨发誓绝对不会放过你”

    “即便如此又怎样看清楚了你若在迟疑我就杀了他”

    我话一出口,拿刀的右手费力的一转,宇文邕脖颈处立刻渗出鲜血来。

    “住手”

    女子见此再也按耐不住,惊惧的目光落在宇文邕的脸上,神色不安,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而宇文邕从一开始就未有出手反抗,我自知内力已经到了极限,若僵持下去,未必可以治服得了他。

    “放了他们,算我求你”

    恳请的话语掠过他耳边,就在此时他不顾及喉结处那柄闪亮的硬利刀锋,突然转身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不轻,慌神中,拿刀的手一松,戒刀落地之际,自己也被他制于怀中动弹不得

    “在你心里,朕的命就真的不如他”

    宇文邕眸中闪过一抹黯淡,见我竭力挣扎,揽在我腰上的双臂收得更紧了。

    “你宁愿跟着无用的匹夫做一名山间农妇,也不愿与朕共享这锦绣河山茹诗,告诉朕,你要将朕的心伤到何时

    宇文邕呼吸急促,言语中透着一丝疲惫,见我未有回答,深吸一口气,仿是极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躁动,沉默片刻后,一挥右手,对身后的周军命令道:

    “传朕旨意,立即释放高长恭”

    他话音刚落,人群立刻闪开成两道,一个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只见高长恭被两名御林军牢牢控制在了刀下,硬朗的肩胛骨上被铁链洞穿,斑驳的血迹染红了他身上白色的单衣,与他目光接触,心下悲凉,那双如玉般澄清的双眸里尽是自责与痛惜之色。

    “肃儿”

    叫他之时,心上仿是被利箭穿心而过,我缓慢的走向他,伸出一手抚过那根深入他骨髓的铁链,忍不住眼中滑落两行泪水,声音颤抖道:

    “都是因为我,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长姐姐,孩子他”

    高长恭向我投来一眼,提到孩子时言语梗塞,眸心更是煎熬着痛苦。

    “孩子没事他就在那马上的包裹里睡着,他不会有事的”

    高长恭听了我的话去,眼底闪过坚韧,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俊马之上,久久不语。

    我不再犹豫,抹干脸上的泪水,即刻转身对面前的星冉说道:

    “将他带走,走的越远越好”

    言罢,清冷的目光落在了宇文邕俊朗的脸上,无所顾忌的再道:

    “皇上一言九鼎,说过什么就不得再反悔,只要你遵守承诺放了高长恭和我们的孩子,并且许我皇后一位,我就跟你走。皇上不嫌弃我残败之身,如此厚爱茹诗,对我用情之深,天下人皆知我也认命了还望皇上成全”

    话一出口,仿是震动了所有人的心,四周安静的没有一丝响动,这番话也是细想之下才逼不得已出口,我心里自然清楚宇文邕如此没完没了,不就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得到过我,他是天子,帝王,他怎么能够甘心

    在他们错神一刻间,我未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转身急步向俊马走去,轻轻的取下布袋。入手轻柔,但心中却重逾千斤,抱在怀里的一瞬间双手便颤抖不己。

    将布袋慢慢解开,入目的是一张苍白的小脸,双眼紧闭,露在薄衣下的胸口微微起伏,两只白嫩的小拳头紧紧地握着,瞧见他这般模样,眸心无声息闪出泪液,此时只有自己知道,什么叫着痛彻心扉

    “解药拿来”

    我抱着孩子走到欧阳落雨的面前,伸出一手向她索要解药,她冷冷的瞧着我,目光森冷,双眸里涌现起一股深深的恨意,突然狂笑一声,对我不屑道:

    “到如今我还会给你解药吗你还真是异想天开你要做周国的皇后那便做梦去吧”

    “欧阳落雨,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居然瞒着朕私自留了他下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好事已至此,朕现在就命令你立刻解开这孩子的禁制,不要再耍花样,朕说的你听到没有”

    宇文邕的声音突然穿插了进来,他也未曾想到孩子还真的活着,质问声源源不断,可我也万万没有想到当初夺命之人会这么轻易妥协。

    面前的女子尽管一百个不愿意,一千个不甘心,但她终究是得要听命于一人,而这个人是她可以舍弃生命深爱着的帝王。

    宇文邕言尽至此,她未有再出口反驳,默默的从腰间取下锦囊倒出一些细沫递到我手上,我放进嘴里抿了一下,这才放心给孩子服下

    随着一声清亮的哭声,我心里悬着的那块千金巨石也总算是放了下来,回望一眼高长恭,抱着孩子的手微微一颤,我不能将孩子让他带走,他如今身负重伤,保命才是大计,若孩子跟着他,必然会惹来星冉的怨恨,我不能再让孩子离我半步,再让他陷入危险之中。

    我再不忍回眸,带着孩子缓慢的上了宇文邕一旁的坐骑,心里凄清苦涩,没有一丝退路了,今日一别,若有缘他日再见,他已是别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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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1 错归孤魂

    此时已是隆冬,与宇文邕一行人穿过终南山直抵长安已是几日后,天气尚好,坐于马背上极目远眺,庞大的长安城在冬日的暖阳下更加显得无比的雄伟。

    “报启禀皇上,柱国韦孝宽从昨日午时起便率领了一帮朝中大臣在城门下以死相谏,如若皇上一意孤行让颜妃娘娘进了长安城他们便饮毒酒自刎,事情重大,奴才们不敢擅自作主,只得在此等候皇上了”

    还未进城,便有人出来拦截,我不禁苦笑出声,转头看向宇文邕的目光中瞬间便多了一份挑衅之色。

    “皇上难道没有告知他们一声,回来的不是颜妃娘娘,而是你们大周国的皇后”

    话未完又转身指着跪在马前的侍卫大声道:

    “你这奴才,竟敢言语冒犯本宫,来人,给我撑嘴,没有本宫的命令,休得停下来”

    我语气傲慢,话一出口眸心也凝出来一缕狠光,面前的侍卫个个面露为难之色,不知所措,迟疑中目光只能落在宇文邕的脸上。

    我轻哼一声,不以为然,想必如此一来,谁的眼里再也容不得我就在此时宇文邕突然跃下马背,未曾明白他用意为何一记响亮的耳光便在我耳旁炸响

    宇文邕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我错愕不及,见他挥手转身间,便直直向我投来一眼,神情倨傲,幽深的双眸里闪过了一抹倔强之色,低沉着声音对面前的一群人怒斥一句:

    “去告诉他们,朕要册封颜妃为后,谁阻挠就赐极刑”

    他言语坚定,话里隐隐透出一股让人无法反驳的决断。

    我心里一震,被他这样一说,即刻乱了分寸,只得避开他的目光,托辞道:

    “他们连进城都不给又哪能容我皇后一位皇上何不将此事先缓缓,我见城外风景如画,倒也有利于我这急躁的性子,何不让我在城外过个一年半载,等朝野安定,一切平复以后,再册封我为后,这样一来,他们就算再有说词也未必会像今日这般以死相谏让皇上你为难了”

    宇文邕听了我的话去,沉默不语,我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他要如何打算正在思绪中,便听他说道:

    “自朕登基以来,天下战事不断,百姓苦不堪言。如今年关将近,朕要去归元寺小住一段时日,斋戒沐浴为天下百姓祈福清修传朕旨意,立刻摆架归元寺”

    夜深幽静,岁冬的寒雪便开始肆意在空中飘旋,天寒地冻,冷风彻骨,孤立在白雪皑皑中的归元寺在这漫天飞雪的阴寒之下笼罩着一股莫名的神秘色彩。檐角的铜铃在寒风中叮咚作响,与寺中僧侣晚课的禅唱、木鱼声夹杂在一起,顿时让人心头多了一分澄明。

    文武百官在城门外苦等半日,却未料想到宇文邕竟然抛下他们,直接带我住进了归元寺,一时间都慌了手脚,想必韦孝宽也实不甘心,未能善罢,在他的带领下,一群朝中重臣又都深夜来访归元寺,不畏风雪在大殿外层层叠叠的跪了一地

    我自小便隐隐听闻了南朝的梁武帝萧衍重于佛教,曾三次舍身于同泰寺,每次都让朝中大臣以数亿钱赎回,导致国库空虚、民众被搜刮一空,最后国破人亡,所以北朝历代帝王都以此为戒,虽对佛教崇尚有加,但从未再做出这样的慌唐事。

    可今次宇文邕突然决定小住归元寺,满朝文武大臣又怎么能够不乱自猜疑,数着一个个历代南朝的兴衰事,私底下骂我的也都无非是妖女蛊惑帝王重蹈覆辙,祸国殃民诸如此类的言语,却未曾想过宇文邕的真正用意终就是放不下一个“情”字。

    此时趁着宇文邕去应付大臣们之际,我将手中的孩子交给了从宫里召来的侍女照看着,自己便出了屋子在寺中默默打探起逃出的路线,我在周国早已经被看成不详之人,若再坐以待毙下去,孩子难免不会牵连其中。

    一路想着,便循着性子穿行在寺庙里,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深处。此时雪已经停了下来,借着寺里分散在各处角落里的微弱烛火,我瞧见路的尽头里居然有着一所十分简陋的木屋,心下顿觉不安,也未曾多想便要转身离去,就在此时身后屋内突然传来了一声充满低沉的声音:

    “阿弥陀佛,女施主既然有缘到此,何不入屋一叙”

    我眉头一蹙,不明所以,声音顿了顿才回道他:

    “在下不过一介女流,随性而至,冒昧拜访恐怕诸多不便,还望大师海涵”

    我话刚一说完,那声音便接着说道:

    “无妨的,施主是磊落女子,和尚亦是禅定多年。此番相邀无非是因为老僧多年前偶得一块七彩水玉,想问施主几个问题而已”

    七彩水玉他此话一出口,我心中一颤,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当年从云斯身上默默保留下来的七彩水玉明明还在,为何他会突然提到这个莫非他知晓一些事情,难道

    心念一动,那木屋的竹门竟然无风自动,缓缓的打开了。我略有犹豫,但终究抵不住心中的疑惑,还是跨进了木屋。

    屋内简陋,一盏昏暗的油灯上燃着豆大的黄光,木屋忽明忽暗。我定眼瞧去,靠窗的竹床上端坐着一位年纪不大的和尚 ,布衣袈裟略显陈旧,让我惊奇的是他的容貌,与我刚听见的低沉老道的声音实在不太符合

    “女施主不必惊慌,贫僧释灵裕,修的是枯禅,因此样貌能持久不变”

    那和尚见我眼露惊异之色,便出言解释了起来,一双眼睛灵动莫名,语气更是平和安定,我实在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既然他提到七彩水玉,我便耐着性子问起他来:

    “大师所说的七彩水玉,现在何处”

    那和尚向我投来一眼,缓缓举起一手,掌心微微张开,我瞧见他手里果然有着一块和我一般无二的七彩水玉,在昏黄的烛光下灼灼生辉。

    他凝视我许久,目光里有着一股让人莫名惧怕的力量,瞧的我心神不定,良久,他终于开口道:

    “女施主一切苦厄,皆因身不由己若能回复本身,便能脱离苦海”

    “回复本身”

    他的话让我震惊不已,难道他真的什么都知道知道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知道种种孽缘都是因为我身不由己

    “你从哪里来,如今便要回哪里去你带来的乱世纷争也都将随你离去而恢复平静”

    他说着,声音停了下来,缓缓起身迈开步子向我慢慢走了过来,一字一句的对我再道:

    “女施主莫要再念此景这此间苦乐,于施主而言尽是虚妄,执念与此,亦不过是水中望月、镜中寻花。何不下定决心与老僧速去龙门山,合力一并开启闫门后寻回本真,总好过继续当这错归的孤魂野鬼,徒受苦难折磨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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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2 下令灭佛

    我心下悱恻,昔日的画面历历在目,这此间的二十余年真的只是镜花水月吗这一生的喜怒哀乐真的只是南柯一梦吗

    “寻回本真”我苦笑一声,眸心瞬间便涌出泪水,喃喃自语道:

    “即便真能够如此,又能如何若不能与自己所爱之人在一起,这本真我不要也罢”

    说完便抬起头迎上他深邃的目光:

    “大师非我,怎知我的喜乐即便此间真乃虚妄,我真的是一具错归的孤魂野鬼,我也甘之如饴,不劳大师费心”

    “甘之如饴”

    他听了我的话去,垂下目光,手中一直转动着的佛珠突然停了下来,声音怪异道:

    “女施主莫非是贪恋宇文一族的皇后之位依贫僧只见,这皇后一位并不属于你”

    “大师您多虑了,我根本不在乎这皇后之位,我所求的无非就是与所爱之人携手相忘于江湖而已。言尽于此,告辞”

    我不想和他再纠缠下去,话一说完转身就要离去,脚还未踏出木屋,一股火辣的痛感便从肩膀蔓延到了全身。

    “妖孽便是妖孽,果然是无法度化的不管你如何狡辩,都不能洗脱你犯下的滔天罪行,陷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事实。你执迷不悟,不愿听我教诲,那老僧今日就为天下苍生翦除祸害,你受死吧”

    我忍着剧痛,猛然转身,只见面前说话的和尚眼露暴戾之色,那骇人的模样,俨然是入庙时立在殿侧的金刚一般,此人佛法修为精湛,让我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

    慌神中,只感觉周围的空气突然重逾千斤,压得我手脚无法动弹。我知道这是他精修的功法,若不能破解必然只能束手待毙。此人武功之高,是我生平仅见,心里只是希望他能够停下内力,我好有一线生机逃出去。

    思绪中,我定下神来,右手突然一挥,顺势扯下了肩上用来挡雪的披风向他用力扔去。那宽敞的披风便挡住了他的视线,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失,我不敢再有迟疑,趁此时机向屋外冲去

    “萤火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不自量力”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回头间,见那厚厚的披风竟然被他赤手瞬间扯裂,未等我出得屋子,他便如跗骨之蛆又一次追到了我身后。一柄金光锃亮的杵棍便向我毫不犹豫的挥来,出手的力道重于万钧。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还未等我回过神来,来人迅速将我拉向身后,高大的身躯为我挡下了重重的一杵,瞬间一口鲜血便从他口中喷薄而出。

    “宇文邕”

    我被眼前的情景惊的大叫出声,和尚这用力的一杵,势必是为夺我性命而来,可宇文邕用身体毫无顾忌的生生为我挡下了,即便内力再深厚之人也是重伤无疑。

    “秃驴,你好大的胆子”

    宇文邕手护胸口, 极力控制着来自身体的痛楚,冷狠的话语出口之时,右手紧握的长剑也紧跟着脱手而出,凌空飞舞着向和尚的要害刺去。

    那和尚身子一侧,长剑便擦身而过,宇文邕并未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又从腰间抽出几把透亮的匕首向他继续投去,混乱中,那和尚躲避不及,也被利器所伤,嘴角溢出鲜血的一刻,眼中也露出惊诧之色:

    “想不到周国的国主中了老僧一杵,竟然还能够应付自如,内力果然深厚,不过即便如此,你也不能阻挡我降妖除魔”

    “你是什么人休要胡言乱语”

    宇文邕话音刚落,便将我带出了屋子 ,此时无数御林军从身后的小径涌了上来,

    “给朕杀了这谋逆的秃驴”

    宇文邕右手一挥,听令的御林军便将和尚团团围住,对视中,突然木屋后的树林中声响连连,抬眸望去,只见一个接一个的和尚鱼贯而出,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提着明晃晃的戒刀、禅杖、长矛向我们逼迫而来。

    “哈哈哈,谋逆宇文施主当真是被眼前的女人蒙蔽了双眼,老僧奉告一句,不要再逞强,你已经中了老僧一杵,伤了心脉,若不就地静养,只怕你挨不过这个冬天”

    “大胆你们这是造反吗”

    宇文邕未有再理说话的和尚,将目光转向这些僧兵,眼中瞬间迸发出摄人的寒光:

    “先皇在世时就曾明令,天下佛寺不得藏有私兵,更不准私铸兵刃。没想到这皇城之外的归元寺竟能如此目中无人真是出乎朕的意料。朕自认对尔等不薄,一切吃穿用度从不曾克扣短缺你们竟然敢对朕刀兵相向”

    他话一说完,那群僧兵中就有一人排众而出,显然是这归元寺的主持,只见他双掌合十来到宇文邕面前道:

    “吾等既然已经出家,心中便只有佛祖一人不管你是周国国主,还是一般的贩夫走卒,在我们沙门眼中都是一样的平等人。如今天下大乱,斩妖除魔也必然是要利刃在手,方能事半功倍”

    “斩妖除魔听你的意思,朕也是这邪魔歪道中的一员”

    宇文邕被他的话语挑衅,再也按耐不住,一双眸子里尽现杀意,声音冰冷道:

    “你们这帮和尚,公然铸刃藏兵,对朕刀兵相向,谋逆之心路人皆知,对朕出言不逊,目中无人,既然你们心中只有佛主一人根本不把朕放在眼里,那朕又岂是可以容忍你们御林军听令,传朕旨意,从今日起但凡僧人,与佛教有关的通通给我杀从今往后,朕要灭佛”

    宇文邕一声令下,后面围上来的弓箭手便拉动了弓玄,只听见身后涮涮声响不绝,无数的羽箭准确地命中了那些手拿利器的僧兵,他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尽数惨死于箭下

    而那内力深厚的和尚,趁混乱之际,转身一跃便轻松跳上了寺庙的围墙之上,他并未有急着离去,向我投来一眼,突然将手中的七彩水玉远远地抛了给我,留下一句:

    “若有一天你能明悟,便去龙门山”

    说完便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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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3 只羡鸳鸯

    都城长安

    “都是废物,都是废物平时一个个自夸医术无双,堪比华佗扁鹊,有起事来却一点用场都派不上真不知道养你们有何用若他个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宫就要你们全都陪葬”

    此时已尧公主的声音震响了整个寝宫,我静静地站立着,瞧着眼前满头大汗、诚惶诚恐的太医们忙乱成一团,最后都束手无策一个个在御榻之前扑地而跪,时不时还小心抬头,战战兢兢的观望着躺在软榻之内的宇文邕,希望还有一线生机。

    “回禀公主,皇上之前已经受过剑伤了,本就风寒入体,这回再遭重创,恐怕是是凶多吉少了”

    空气沉闷,气息凝结,太医声音传来的一刻间,我感觉整个人就快要支撑不住,宇文邕为我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命悬一线,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的目光落在了坐于宇文邕床边已久的已尧公主脸上,见她神情悲伤,双眸极力克制的泪水眼看就要滑落,沉默中,她突然拂袖而起,走到了韦孝宽等人面前,眸心瞬间迸出坚韧,道:

    “如今四海未平,外有北齐高纬垂死挣扎,内有宇文护余党蠢蠢欲动,皇上却不明不白的跑到归元寺斩杀起和尚来如今受了重伤,昏迷不醒,你这柱国是怎么当的你们这群人又都是怎么护驾的”

    韦孝宽和一群朝中大臣听了她的话去,脸色顿变,赶紧抱拳跪地,未有再敢多说什么就听得已尧公主语气顿了顿,声音比起刚才缓和了许多,继续说道:

    “尔等乃大周的重臣,为了这大周的江山实要早做图谋,万不能被贼人有机可乘”

    她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沉思片刻后,目光重新落在了宇文邕的身上:

    “皇上先前在征伐洛阳之际,曾有书信于我,念及宇文护护佑大周之功绩,要恢复宇文护及其诸子原来封爵,追加宇文护谥号为荡,并让本宫择日将宇文护重新安葬这些都是皇上亲笔写给本宫的,尔等可以按书信行事”

    “这怎么可能公主”

    她的话被面前跪着的韦孝宽拦了回去:

    “皇上对宇文护余党恨之入骨,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公主是不是看走眼了”

    “柱国无需话里藏话,本宫知道皇上的用意,宇文训去龙门山寻宝一事,闹的人心惶惶,皇上赦免他们,也是让他们没有机会和借口再次兴风作浪,皇上的缓兵之计不过就是想要让他们交出宝藏准确的地理位置,你们不必猜疑本宫,本宫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照办就是”

    已尧公主神情坦然自若,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清清楚楚,让所有人无法再有反驳之词。

    待韦孝宽一行朝中大臣和太医们退去后,我转头面向已尧公主,余光淡淡的扫过她的面宠,高贵艳雅,孤傲冷寂,犹如严冬里盛开的腊梅

    “你还敢这样瞧着本宫皇上大老远把你接了回来,好好的人,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本宫以前由得你,那是因为本宫觉得你还有用处不过本宫万万没有想到上次如此厉害的毒针,你居然都可以幸免一死,看来你倒真是有过人之处”

    她说着,冷冷的眸心便向我投来一眼,神色及其厌恶,声音更是狠下几分道:

    “你自己心里也大概明白这大周国岂能再容你来人拉出去,赐白绫”

    我神情漠然,环顾四周,见不远处的黄色帐帘下有人影晃过,心下似乎明白一些,突然一笑:

    “公主想要置我于死地,也终是担心皇上册封我皇后一位朝中大臣是应该都知道公主与突厥的盟约吧公主为何不请突厥的王子和郡主出来,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我的话让眼前的已尧公主面露难堪之色,她的目光与我接触的一瞬,眼底的怨恨顿加深几分,正要开口再对我说些什么就在此时,余光瞥见帐帘下一个人影突然闪出,手中长剑直刺床榻上的宇文邕而去

    “停手不要伤他”

    耳边响起已尧公主的喝斥声,未曾明白来人为何要去取宇文邕性命时,却突然瞧清楚拿剑之人竟然是突厥的二王子钥伺,只见他面容冷静,眸心透着清寒的雪光,对已尧公主缓慢道:

    “尧尧,到现在你还护着他,可曾记得当年你怀我骨肉之时,他是怎么对你的我与你从小就心系彼此,青梅竹马,早就许下终生,可是为了他为了他的帝王之位,你说你受的委屈还少吗我今日便要杀了他,从此以后都城长安便是我们突厥的”

    “住手哥哥,不要不要杀皇帝哥哥”

    随着一声刺耳的清丽女音,从帘子后面紧跟着出来的便是突厥的阿史娜郡主,她话未说完,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冲向前去挡在宇文邕床前,一双明眸里闪动着盈盈泪光,看了看面前所有人,声音颤动道:

    “都说生在王权贵族要什么就有什么曾经因为这句话,我是多么的自信与骄傲,可我今天终于明白了这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你们都骗了我,骗了我我只不过是你们权利斗争的牺牲品”

    她说到此处,情绪早已经控制不住,泪流满面,由不得自己,全身颤抖着,转头瞧了一眼宇文邕,更是歇斯底里道:

    “皇帝哥哥他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在他眼里他所能看见的便是我的突厥郡主身份,我不怪他可我恨你们,恨你们你们都滚,滚”

    “天妠,你疯了不成还不快过来,眼下是杀宇文邕最好的时机,汗父的话你难道忘记了若他死了,长安便是我们拿下中土的第一城,以后天下便是我们突厥的,你还不过来”

    说话之人终于肯现身眼前,我瞧向牧尔格,心里对他厌恶到了极点。突厥人狼子野心,三番四次率兵入侵北齐,此刻仇人相见,自然是分外眼红。

    “御林军听令,突厥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给我杀”

    殿外韦孝宽声如洪钟,粗犷的声音传来之际,殿门便被御林军撞开了,宫门外无数支羽箭对准了殿堂上所有人

    “你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

    牧尔格大吼一声,推开挡在宇文邕身前的天妠郡主,伸手从钥伺手里抢过长剑便要向床榻之上的宇文邕刺去,转头间,我瞧见韦孝宽手掌一挥,突的一支羽箭就呼啸着离弦,准确地透入了牧尔格的背心,顿时一股鲜血从他口中喷出,将他死死钉死在床前。

    “不要”

    就在弦响的同时,另一支羽箭脱弓而出,已尧公主面露惊恐之色,声音出口之时,人也已经张开双臂毫不犹豫的向钥伺扑去,冰冷的利箭立刻深深的扎进了她的胸口

    “停手,你们伤到公主了”

    眼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我根本不知所措,只能大叫出口,再回望时,见她风冠偏向一边,口中溢出一股鲜红的液体,不停起伏的胸口早已经血红一片。

    钥伺跪倒在地,眼神冷冷地扫过众人,悲涩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了已尧公主惨白的脸庞之上:

    “他年约定生死,今朝岂能独活尧尧,我这就来陪你”

    说罢他紧紧拥住怀里逐渐冷却的身躯,伸出一手握紧她胸前透亮的羽箭,突然猛力一刺,箭尖便穿过他的身体,直透他的心脏

    我合上双眸,极力控制自己不去沾染眼前的悲伤

    许久,一滴眼泪从我眼角无声无息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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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4 宇文大婚

    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在空气之中,夹杂着天妠低低的啜泣之声,如此的悲凉。

    韦孝宽身着黄铜战铠,在御林军的簇拥下一步步迈入寝宫,脸上波澜不惊,冷冷的目光扫过突厥两位王子和已尧公主的尸身,最后落在了我的脸上。

    “当啷”

    一声脆响,韦孝宽将手中的长剑掷到了我的面前:“妖女,你把圣上害成这副模样,周国上下岂能容你你最好自尽,不要逼我动手。”

    “韦孝宽,你好大的胆子”我还未曾开口,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所以的御卫全都低呼一声跪倒在地,我转身一看,一脸苍白的宇文邕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

    当他看到已尧公主的尸身,一声怒斥道:“你竟敢杀害朕的姐姐,大周的长公主来人,将这乱臣贼子拿下”

    韦孝宽没有想到宇文邕会在这时醒来,顿时乱了方寸,跪地说道:“皇上,突厥的两位王子意图行刺,老臣迫不得已将其射杀,这已尧公主与突厥二王子有私,替贼子挡箭才会”

    “住口”宇文邕强撑着身子从床榻之上站起,一脚踹在韦孝宽胸口:“不要妄图污蔑她清誉”

    韦孝宽年岁已高,宇文邕因为受伤,这一脚力道不足,只是将他踢倒在地,他正要爬起之时,宇文邕已经从地上捡起那原本要用来了断我的长剑,狠狠地刺向了他。

    “皇上,剑下留人”

    一道身影从殿外直扑而来,将倒地的韦孝宽拖开数步,堪堪避过那穿胸的一剑。我这才看清来人是宇文邕的亲弟弟宇文宪。

    宇文邕看向面前的宇文宪:“滚开连你也要违抗朕吗”

    宇文宪匍匐在地:“臣不敢,只是韦柱国乃国之重臣,为大周立下无数战功,若皇上真杀了他,天下人会如何看皇上今次柱国射杀突厥逆贼,救了皇上性命是功,误杀长公主是过,功过相抵,罪不至死啊”

    其余闻讯赶来的大臣也都跪倒在地,纷纷为韦孝宽求情。

    “韦孝宽杀害朕的亲姐,绝不能轻饶。”宇文邕冷冷的目光一扫众人:“念其多年来为北周出生入死</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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