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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娘子休夫之大隐隐于市

正文 娘子休夫之大隐隐于市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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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天去她那里买一堆包子的青衣人。没想到,这般年轻,这般呆板的人居然是戏班之主。果真,还是人不可貌相。

    “原来我们前些天吃的包子都是从你那里买的啊。”白霖恍然大悟状,“既然认识,那话也好说了。老大,吕婶受伤,你不是想找个临工替她正好这位夫人也在寻工,于是我便带她来了。本来还想说,先试试她的厨艺,不过既然我们都尝过她的包子,也可免了这道手续。老大,你以为呢”

    只见班主大人徐徐点头,海棠总算松了口气,这份临工应是没什么问题了。它虽不是长久之计,但也总算暂时有份收入,她也可以趁此找份长久的活。

    她露出斯文含蓄的笑容,道:“多谢班主。奴家姓海,夫家也姓海,邻里间都唤奴家一声海大嫂,班主尽管唤奴家海氏也成。以后奴家若是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还请班主多多指正。”

    “夫人太客气了。小姓封,开封的封。夫人唤在下一声封班主便是。”那班主客客气气地道来,没什么当老板的傲气,“就像白霖刚才说的,因为班子里的厨娘吕婶受伤,我们暂时需要请个人做临工。看伤势,吕婶大概还需要十来天才能康复,所以在下也只能请夫人十来天。夫人在此只需负责全班人的三餐,其余时间夫人可自便。不过,在下这戏班只是个小地方,也给不了夫人什么高的工钱。大概是一天十文,但夫人与令嫒可在班里用三餐,工钱一天一结,绝不拖欠。若是夫人何时觉得不如意,只需提前与在下说一声便是。”

    海棠赶忙答应,心道:没想到这班主先生看来木讷,却是个爽快之人。一天十文虽然不多,但好在包三餐,工钱一日一结,还有大量时间可自理。所以海棠已经很满意,她琢磨着,这空出的时间还可以再接点工作回家做。是帮人家去手抄佛经呢,还是去绣房接点帕子回来绣绣

    想归想,外表上,她还是不敢露出过多的喜色。万一让老板觉得她占了多大的便宜总是不好。

    同那封班主说好第二日上工后,海棠随白霖去认识了一下戏班的其他人。

    如同之前邻家大娘说的那样,这只是个小戏班,一共不过十来个人。

    接下来的几天,海棠过得颇为自得。戏班的人大多很好相与,虽然她初来乍到,但也没什么人为难于她。这些人不挑嘴,也不讲究什么身份,连她母女都是和他们一桌用饭的。让她真恨不得把临工变为长期工,就这么悠闲地过下去。只是看那吕婶的伤势一天天好起来,她心知肚明离开是迟早的事。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美中不足,就是这戏班的人吃饭都极慢。

    本以为那封班主古怪,用起膳来极慢每次看他吃包子,海棠都有种把包子塞到他嘴里的冲动。谁知这竟是整一班子不知从哪沾染来的通病,个个都食得极慢连那满脸虬髯、看来便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大汉李大刀也不例外。让海棠这新来的临工只得入乡随俗,也跟着食得极慢。

    虽说细嚼慢咽,乃百利无一害,可这“吃”可是人生头等大事,不能随心所欲真是极其痛苦,于是,海棠只得咬紧牙关,常常放下筷子,借故伺候女儿磨蹭时间。

    这一天上午,海棠坐在厨房外的矮凳上洗菜,见那俊美的白公子经过,便同女儿使了眼色。

    燕丫头是个小人精,立刻心领神会,快快乐乐蹦蹦跳跳地冲过去,乐滋滋甜腻腻地缠上白公子的袖子,露出花痴般的笑容:“白哥哥,你要去哪啊”

    低看着那不知羞涩为何物的小丫头,白霖忍不住用空闲的那只手按了一下太阳岤,感觉头一下子痛起来。也不知那当娘的是怎么教得女儿,养出这么锲而不舍的小花痴。她娘在这做了四天活,她也整整缠了他四天了,出门缠,不出门也缠。有时在外头,他真想一狠心把她甩了,却也怕真的把一根才六岁的小苗苗给弄丢了。唉,他那天是得了什么失心疯,着了什么魔,引了什么鬼上身才会把这对母女给招了过来。

    他一百零一次地在心中懊悔,嘴上冷冷地应道:“轮不到你这小丫头管,反正今天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带你去的。”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海燕根本不懂他蓄意的冷淡,笑嘻嘻地数着手指,“要么去茶馆听书,要么去教训坏叔叔,要么去和香香姐姐们喝酒。”海燕才跟了他四天就把他快摸透了。

    在旁边一边洗菜,一边偷听的海棠不禁摇摇头:这丫头才六岁,就这般本事了。居然敢跟着一男人去喝花酒再一想,又觉得燕燕怕是还不懂什么是喝花酒。若是教训她这一回,怕还要同时回答她一百个问题来解释花酒、男人与女人。不上算

    轰

    瞬间,某公子的小白脸儿一下子乌云罩顶,黑得连那包拯、钟馗都要让贤。“关你屁事。”他巧妙地甩开小姑娘的手,继续往前走。

    “白哥哥,表生气嘛。”海丫头小跑着上去,再次拖住他的袖子,“燕燕只是跟你玩玩嘛。”

    “我可不觉得好玩。”白霖停下脚步,狠狠地点上海燕的额头,直至那里冒出个小红点点才甘心,“看你是个小鬼头,不跟你计较,你倒是神气了,爬到我头上来了”

    “白哥哥,对不起嘛,快吃午沽耍思倚那椴缓寐铩毙」媚镟狡鹦欤劬锼坪醵挤浩鹚

    “心情不好就敢找我撒气”白霖对她的可怜兮兮全然不动,突然眨眨妖媚的眼,故意提高音量好教海棠听到,“是不是嫌你娘做的菜不好吃啊”

    “胡说,我娘做的菜好吃着呢。”小姑娘较起真来,嫩唇儿翘得更高,“奇怪的是你们这些大人,个儿比我大,嘴儿比我大,吃饭还没我快。”她伸出手指刮刮脸,挑衅道,“这么大个人吃饭还磨磨蹭蹭,等着人催不成你羞也不羞”

    “你这丫头片子倒有把圣人逼疯的潜力。”白霖漂亮的眼睛几乎冒出火来,精致的五官扭曲得有几分可怕,“你才六岁,懂个什么你以为我们喜欢把热菜磨成冷菜,还不是老大”

    “封叔叔”海燕的黑眼珠转了一圈,挑起右边的月眉儿,那表情在孩童脸上看来有几分古灵精怪。“我知道了。”她突然兴奋地击掌,“因为封叔叔吃得慢,你们也就不好意思吃得快,就像我娘,因为你们吃得慢,所以”她倏地捂住嘴,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白霖则恍然大悟,炯炯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正在洗菜的海棠,朗声道:“海家嫂子,若是下回还有什么疑问,请直接来找我便是,何必找你们家妞儿兜这么大圈子”

    海棠暗暗叹气,哎,这丫头的嘴这般不牢靠,回家定要好好教育一番才成。理了理心绪,她镇静地抬头冲他一笑,清浅如水,“公子莫要误会,奴家原意只想谨言慎行,唯恐别人说奴家多舌,才想不如遣小女问问。这热腾腾的菜吃得冰冷冷的,奴家这掌勺之人难免会想这菜是否有些不合公子的口味。”

    “是吗”白霖怀疑地眨一下眼。

    “难道公子怀疑奴家有什么企图”海棠一脸无辜地反问。

    “我也不怕你有什么企图。反正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遇鬼杀鬼,见佛杀佛。”白霖傲然道,一阵微风扫过,长飘飘,衣袂飞飞,颇有丝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势。

    只是这气势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下子就被某双兴奋的小手拍得消失殆尽了。

    “啪啪啪”只见海燕妹妹热烈地拍着小玉手儿,一脸的崇拜,“白哥哥,你太厉害了。一口气讲这么长话,这么多成语,还不喘气。”

    “哼,”白霖扫了她一眼,懒得理她,然后继续同海棠说,“海燕他娘,有件事本来我也不想与你说,因为你只在这做十来天,但既然你这么关心我们的口味,那我就姑且说与你听。以后买菜的时候,请记住有些食物绝对不可以出现在饭桌上,比如芹菜,茄子,羊肉,苦瓜”

    “哈哈,羞羞脸,羞羞脸”旁边的海燕不甘寂寞地插嘴道,刮着小脸儿,“这么大个人居然还挑食。连个小娃娃也不如。”

    “谁说是我挑食”白霖怒得恨不得送这坏丫头几根沾了迷药的银针,“其实是老大。”

    “怎么会”海棠第一个不相信,芹菜茄子她又不是没烧过,可据她印象,并未见那封班主有什么挑食的迹象,没有少吃一口,也没露出什么异色。这美公子不会是胡乱把屎盆子往别人头上扣吧海棠怀疑地想,唾弃的目光看了过去。

    白霖自然容不得别人疑心他,赶忙道:“他吃饭的时候,你是绝对看不出来的。他只会在饭后排戏时精益求精,让我们一排再排,练到声嘶力竭为止。你以为我们是怎么看出来的,还不是经验得来的血的教训”他说着,目光在某点定下,双目瞠大,面露惊色,生硬地提高声量道,“海家嫂子,午饭记得给我做份肉饼子炖蛋,我还要练嗓子去,先走了。”然后他飞似的跑了。

    海棠寻着他适才的目光望去,只见几丈外,一个修长的身形静立不动,也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听到多少。

    是他。仍是一身的青色衣裳,面容沉静稳重。

    海棠顿时也有几分羞窘,果然不能随便说人是非,这不,一不留神,便让当事人逮到了。既已至此,海棠也只得故作平静,点头冲前方之人打了个招呼:“封班主。”同一时刻,又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心中念道:到底是上天哪里出了错,为什么生得这么好的五官配在一起就是平凡,是嘴唇颜色浅了,还是眉毛忒细了;是那双眼皮应该再明显一点,还是鼻子过于挺了一点。自然,是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而班主大人微微冲海棠点了下头后,静静地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海棠再次怀疑白霖的话,偏食真的是封班主吗或她应该试试她想着,嘴角露出狡黠的浅笑。

    “娘,娘,你别这么笑。”海燕有些怕怕地拉拉母亲的衣角,“燕燕刚才不是故意说错话的。”

    闻言,海棠笑得很温柔,道:“燕燕,你不提,娘倒差点忘了,回家后一个时辰不许说话,把你的名字写上一百遍。”

    海燕妹妹张大嘴,差点晕了过去可惜,每天晨跑,身体太好了点

    本章完

    第三章 隐银针1

    “净净,从此以后,便只是我们母女了,你再也没有父亲。”

    这天的午餐相当丰盛,有温拌肉丝菠菜,丝瓜鳝丝羹,韭菜炒蛋,萝卜炖鸭煲,青椒炒牛肉,麻婆豆腐对了,还有白霖白公子“钦点”的肉饼炖蛋。

    一盘盘热乎乎的美食一一布上桌,海棠忙活的同时,眼尖地现白公子大眼一眯,怒意飞似的在眸中一闪而过。

    见此,海棠乐了,这些菜看似寻常,却是经过她精挑细选。虽然没有白霖说的四忌:芹菜,茄子,羊肉和苦瓜,可是依她猜测,“某人”无论是白霖,还是封班主忌讳的食物应不只是这四样而已。

    她经过一番仔细揣摩,有了计较:据说有的人不喜欢带气味的食物,如芹菜、羊肉,又或菠菜韭菜;也听说有些人不喜欢那种软绵绵的几乎用不着牙齿的蔬菜,譬如茄子丝瓜之类;还听说有些人不喜欢食辣,很多人不喜欢萝卜青椒而她把这些菜都一一排上,命中的几率怎能不高

    随着众人一一落座,白米饭一碗碗地盛好放上桌,筷子们很快一双双地动了起来。

    海棠随着众人的手势也动起筷子,举止看似随意,却一面偷偷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白公子和封班主。

    在那二人几乎都尝了每道菜后,海棠得出第一个结论:这白霖肯定是偏食的,瞧他只沾牛肉、鸭块的小样儿,肯定是偏好肉食、讨厌青椒萝卜的人;而那封班主看来就莫测高深了,仍是跟平常一样,每个菜都周周全全地碰了一遍,没什么停顿,也没什么急切。若说有什么异常,便是他嘴角微微上扬,看来颇为享受的表情,让他顿时多了几分亲近感。

    海棠初以为自己也许真的被白霖所骗,但再一想,一个人若不挑食是正常的,可怎么会没有喜欢的食物瞧,吕婶明显喜欢喝汤,白霖喜欢牛肉,李大胡子嗜辣人人都会有自己的喜好。若是某人的表现与他人有异,怕是其中有蹊跷。

    于是,她暂时放弃研究那白霖,专心盯着封班主的一举一动、表情神色。

    只见他动一下青竹筷子,夹起一块萝卜送到口中,徐徐咀嚼,再送一口饭,然后挑一根菠菜看似如常。

    等等,他似乎微微阖下了眼帘。虽然吃的动作没有停顿,眉头依旧舒展,嘴角也仍是微微上扬的感觉,但海棠看了总觉得有些不一样。可惜,他长长的睫毛半遮住狭长的眸子,让人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教人嫉妒的是,他的睫毛真的好长,乌黑浓密,根根分明,弯成一个个美丽的月形,让人真想把它一根根地拔下来。

    她一边心不在焉地往嘴里送饭,一边决定再观察一次

    一,二

    待封公子第三次阖下眼帘的时候,海棠终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讨厌菠菜。

    但她真的无法理解他,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为什么非要故意勉强自己又没有人逼他吃他讨厌的东西他是一班之主,又有谁能逼得了他

    一时想不透,海棠也不再想。唉,再看下去,怕是要让人现她的异状。若是无故引来什么误会,便真是她没事找死,自寻麻烦了。

    饭后,收拾并洗干净好所有碗筷后,海棠并未急着回家,而是决定去找白霖。

    找他做什么

    自然是把那原本不齐的食忌补全。虽然封班主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吃到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肯定是不高兴的。她作为一个厨娘,自然要让老板满意,说不准还能因此讨了对方欢心,让她在这再做上一段时间。

    当海棠牵着海燕经过前院时,却现戏班里居然来了不速之客七八个健硕的大汉流里流气,凶神恶煞,看来是来不善,此刻正缠着班里年纪最大的贺爷爷问话。而贺爷爷指着右耳大声地说道:“你说什么不好意思,人老了,耳朵不好,听不清,请大声点”

    她所知,负责打快板兼修道具的贺爷爷耳朵好得不得了啊。海棠不禁想笑,见那些人不耐烦的表情,又忍不住微皱眉头,心道:唉,希望不要闹出事端。幸而,这里是戏班,贺爷爷并非无依无靠,也轮不上她出头。她决定先在一旁观望。

    “娘,是坏叔叔。”海燕拉拉母亲的袖子,突然指着前面惊呼。

    “小声点。”海棠在女儿手上重重了捏了一下,作警示,然后低声问,“燕燕,你认识他们”

    无缘无故被母亲拧了一下,海燕妹妹委屈地眨了下眼,眼睛浮起水雾,“我只见过那个小胡子和那个缺根手指的,前天,白哥哥在茶楼看到他们欺负一个卖唱的小姐姐,就把他们狠狠教训了一顿娘,白哥哥的镯子好厉害,燕燕也好想要一个,可是白哥哥不给。”说到兴处,她顿时忘了委屈。

    “是吗”海棠轻轻摸摸她的头,“你赶紧去把你白哥哥叫过来,就说有人找他。”谁惹的麻烦,就合该谁来收场。

    “嗯。”海燕点点头,乖乖地跑走了。

    待女儿的身影消失后,海棠继续躲在花丛后观察前面的动静。

    只见那些寻衅的似乎被贺爷爷几次的“听不到”惹怒了,燕燕说的那个小胡子一把推开老人,嚷嚷道:“算了,不跟你这聋子扯了,我们自己找。”他气势汹汹地卷了下袖子,一副找打架的模样,“白衣臭小子,你快给老子滚出来,有本事就别溜。”

    老人踉跄地向后退了两步,又拦了上去:“大爷,您说什么,找谁这会儿班里没别人,要不您留个条,老朽帮你转交。”

    “你这死聋子,给我滚开。”那伙流氓中最高最壮的人大步上前,狠狠向老人胸口推去

    啊这下海棠急了,赶忙自花丛后走出,正想大声喝止却见那群人背后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形,手上拿着一个眼熟的圆筒。

    是他

    清秀的容貌,倔强的眼神,劲瘦且不算高挑的身材属于少年,不同于成年男子的肩膀宽厚,体形稳健。

    他,正是贺爷爷的孙子贺敛。

    但见他右手拇指微微一动,往竹筒后面按去,同一时刻,海棠身后传来一个熟悉平朗的男音意图喝止:“小敛,住手。”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千百根细如牛毛的银针从那圆孔中出,场面甚是壮观,那些可怜的流氓连哎叫一声的机会也没有,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海棠不用转头,便看到原来在她身后的封班主越过她,皱眉地看着地上的“垃圾”,道:“小敛,不要跟白霖学。记住,惹麻烦很容易,之后的收尾才是真麻烦。”

    刚刚他是什么时候到她背后的海棠盯着封班主想道,这人走起路来悄无声息的,怕是也不简单。看来这个小戏班貌似寻常,却是卧虎藏龙。

    “是。”少年直直地看了封班主许久,最后终于低应了一声。硬硬的语调也不知是不情愿,还是不习惯认错。

    “诶怎么这么快就解决了,也不等我来。”脸不红气不喘地跑过来的是白衣服的白霖,他没反省自己惹了麻烦上门,还不知死活地埋怨。

    封班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居然没像刚才教训贺敛那般教训他,只是说:“白霖,小敛,今天是你们俩惹了麻烦,就由你们俩自己处理,手脚利索点,赶紧把他们扔到乱葬岗去。小心别教人看到了。”

    “乱葬岗,什么是乱葬岗”跟着白霖赶到的海燕妹妹无知又好奇地问道。

    “咦你个小妹妹居然还跑得挺快的嘛”白霖答非所问,用一种新鲜的眼光打量着身高刚过他腰部的小女孩居然跟得上他的脚步。

    “那当然。”海燕小姑娘轻易地被转移注意力,得意地挺起小胸膛,“我可是每天早上跟娘起来跑步的,当然快啦。”

    看着这些人轻描淡写的模样,海棠忍不住皱眉:这些人把人命当什么了。踌躇一下,借口道:“封班主,奴家还有事,就和燕燕先告辞了。”这份临工到今天怕是要结束了。没想到这一班子人居然是嗜杀的亡命之徒,今日闹出这等事,怕是要赶紧逃去了吧。也算她倒霉,只能当她这半天白干了。

    海棠拉起女儿的小手,正要离开,却被人唤住:“海夫人,请先留步。”

    海棠顿时浑身一僵,心道:这些人该不会要杀人灭口吧于是沉默了一下,道:“封班主,奴家只是个平凡人,不愿惹事,今日之事奴家誓决不透露外人。”

    “在下怕夫人有些误会。”封班主的声音居然透着淡淡的笑意,“这些人并没有死,只不过是被迷药弄晕过去。人命关天,我班里这些人虽然桀骜不逊,却也不会干出有昧天理之事。”

    “那班主为何要把他们丢到乱葬岗去”海棠镇静地看着他,看他如何自圆其说。

    “你说一个人,好好的,醒来却现自己在乱葬岗,会有什么表情”他平朗无波的声音第一次有了起伏,却是透着淡淡的恶意,嘴角勾出一个略带邪魅的浅笑。

    海棠有些呆住了,没想到这淡淡的不怀好意的笑容竟将那原本平凡的脸衬得鲜活,与那明亮墨黑的眼睛呼应,让人不忍移开视线。海棠还念着“寡妇”的身份,硬生生把目光撇了开去,顺着对方的话接道:“自然是非常害怕。”无论是市井之徒,还是帝王将相,都有一点相同,便是忌鬼神。乱葬岗这地方说穿了不过是墓地,却也总是令人毛骨悚然。

    “夫人若是还不相信在下的话,可以去试试他们的呼吸、脉搏,自然就知道在下所言非假。”封班主的声音已经如常,相信表情也是。

    海棠没有看他,低声应道:“奴家相信班主。”试什么呼吸脉搏其实多此一举,他说的是真的最好,但若是假的,她这一试反而把局面弄僵,再无宛转余地。不过,她心底还是有九成愿意相信他的话,毕竟依白霖平日的作风,应是如此。再一想,其实这回她之所以会被误导,也不过是因为“乱葬岗”三个字罢了。

    既然决定相信了,海棠便抬起头,露出温顺的表情:“封班主,若是没有其他事,奴家就和燕燕先回去了。”

    “海夫人请留步。”封班主再次把她留住,“在下还有些话想同夫人说,请夫人先到西厅稍等好吗在下随后就到。”

    人在屋檐下,又有什么选择的权利。海棠应了声后,领着海燕往西厅走去。

    本章待续

    第三章 隐银针2

    待海棠和海燕的身形渐渐远去后,封班主蹲下身来,从那小胡子的背上拔出一枚银针,看似随意地捻指转了一下,眼睫微微一阖,盖住眸底的精光,冷声道:“你们两个在弃物前,别忘了把银针清理干净了,我不希望引起任何人任何不必要的注意。”

    “是。”个性早熟寡言的少年贺敛乖乖应道。

    “不会吧,老大”个性晚熟多舌的青年白霖大惊小怪地嚷嚷起来,“这可是有上百上千根银针啊,等全都拔完要等到什么时”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只因他看到贺敛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的磁石,蹲下,随意将那磁石往小胡子背上一寸处一停,就见那银针刷刷地自皮肉间飞出,粘在磁石上。

    原来还有这等方法。白霖好奇地眼睛一亮,眨眨眼皮,摇摇尾巴,如通小狗般讨好地朝贺敛伸出了手:“小敛,给我也试试。”

    贺敛很爽快地把磁石交到他手中,于是白公子乐滋滋地玩起来,碰,擦,转,滑,自娱自乐,不亦乐乎。

    封班主没有看他耍宝,转身对老人道:“贺老,你赶紧去通知其他人收拾东西,等白霖和小敛处理完这些人,我们就走。”

    “班主,可司徒大哥还没有把小白找回来。”贺敛直起身来道。

    “我会给他留下记号,等他找到小白就会跟上来。”封班主突然顿了下,语调一转,道,“看来连记号也不用留了,他来了。”

    他才说完,就听外面传来“汪”的一声,仿佛呼应他一般。

    “是大白。”少年贺敛的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是司徒大哥回来了。”

    他话没说完,院子口已经出现一个灰衣大汉,只见他身形高大,黑油油的头草草挽了一个懒人髻,有棱有型的脸,配上两道斜飞入鬓的剑眉,双目炯炯有神,让人初看有几分敬畏。但再看他嘴角三分随意的笑容,又觉得有几分亲切感。

    他左肩头停了一只浑身白毛的小猴子,那猴子长得分外可爱,手里还拿着根香蕉美滋滋地啃着。他脚边是一只白色的大犬,那大犬闭嘴不吠的模样看来分外温顺,就是长得有几分奇特,左耳和左腹上分别长了黑色的斑点,但从右边看却像只彻底的白狗。

    那汉子进门后,没说话,便先看到躺在地上活生生的八具“障碍”,于是不急着问候,却笑道:“看来我回来的正是时候。”

    “司徒大哥,你回来了,太好了。”白霖兴奋地自地上跳起,“帮我们一起把他们处理了吧。他们有八个,我和小敛才两个,我正愁着呢。”

    “你也知道愁,我还以为你不识愁字呢”司徒随口调侃了一句,却没有推托,“我去找麻袋。”

    “我去找推车。”贺敛道。

    “那我在这边继续拔针。”白霖最后道。

    见他们自己分派好任务,封班主决定先去西厅找已经候他许久的海棠。

    海棠在西厅等待的同时,一面思忖着:不知那班主找她又是所为何事此刻,她倒不是特别担心他们杀人灭口了,毕竟要灭口,刚才人多的时候,就可以把她们这孤儿寡母给解决了。那他找她又是所为何事难道是因为他们要走了,所以想补她些工钱或

    相对于母亲的百般心思,海燕妹妹幸福多了,不用等人,也不用顾忌形象,同母亲报备一声后,就跑到厅外,在那一块块方形的青石板上玩起“扔石子跳格子”,一边还哼着咿咿唔唔的小调调。

    见她如此开心,最后海棠也懒得杞人忧天,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温柔地看着女儿,同时感谢上苍,让燕燕能这样笑着在阳光下嬉戏。

    “大叔。”海燕突然收起蹦蹦跳跳的脚丫子,眼睛定在左前方某一点,笑容大开。

    她这一唤,海棠便知道那封班主来了,于是站起身来,双手在身前交叠,摆出大家闺秀的姿态。

    很快,一道青色的身形便出现在她视野中,并大步跨进厅来。

    “封班主。”海棠施施然福了个身。

    “海夫人不必多礼。”封班主伸手作请势,在海棠坐下后,自己也在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下,“在下相信夫人是明白人,也就不转弯抹角了。”

    “封班主请说。”

    “夫人想必已经猜到我们很快就要离开。抱歉,这种事在下本应提前三天通知夫人,可是现在事出突然,在下也无奈得很。”他说着,朝海棠双手抱拳算是致歉。

    “封班主太客气了。”

    “在下心里有一个提议,若是冒昧,也请夫人勿见怪。”他直直地对上海棠的眼,温文有礼地说道,“在下听白霖说,夫人和令嫒在此无亲无友,夫人暂时也没别的生计,因此在下想,若是夫人觉得合适,不如加入在下的班子,做个正式厨娘可好”

    “那吕婶呢”海棠微微一愣后,直觉地问道。吕婶的烫伤不算严重,过几天就会好了。而这小小的戏班也用不着两个厨娘,总不能让她抢了吕婶的工吧这事她可做不出来。

    “吕婶自然有别的事做,其实吕婶并不善厨艺,不过班子里也没什么其他人能掌勺,也就一直由她兼做着。”封班主说着,嘴角泛起浅笑,似乎看出海棠的心思,“还有一点,在下要事先说明,之前因为夫人是临工,在下就没让夫人理其他的闲事,但以后恐怕夫人得再兼些事。不知夫人可会唱戏或琵琶”

    “奴家略懂些琵琶。”海棠的声音并不十分有力,说着,还微低下头,半垂眼睑,不想让对面之人看出她的心思变换。哎,若是昨日听到这个提议,她定会毫不迟疑地欣然应允。可是一想到适才生的一幕幕,她便忍不住踌躇。她准备好过这种“精彩”的生活了吗她想到那躺在地上不知是真晕还是假晕的八个人,觉得还是有必要偷偷去确认一下那些人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若是心里怀着一丝疑虑,便不适合和他们一起走。毕竟随时需要提心吊胆的日子她可没法过。

    对面之人似乎也看出海棠的迟疑,又道:“夫人也不用急着现在就给在下回复。我们大概两个时辰后离开,夫人还可回去稍事考虑。即使夫人不愿意,在下也会把今日的工钱结给夫人,另外再多算上三天的工钱以作补偿。”他从腰带中摸出一串铜板,继续道,“这工钱,夫人请先收着,若是到时不见夫人,在下便明白夫人的答案了。”

    海棠自是没有客气地接过自己的工钱。道了个别后,便和海燕离开。

    回到母女俩的小屋后,海棠抓紧时间把原来的衣服脱下,换了套不招眼的。还把头也简单地换了个型。一切就绪后,她蹲下身对海燕道:“燕燕,娘要出去一下,你在家里等着娘,不要乱跑好吗”

    “嗯。”海燕点点头,突然拉住母亲的袖子,讷讷问道,“娘,你会答应吗”她那时在厅外也听到了母亲和大叔的对话。

    “那,你希望娘答应吗”海棠温柔地抚平女儿的衣襟,笑着反问。

    “希望。”海燕果断地回答,“大家都很有趣。”

    海棠仍是笑笑,却没有认同,只是柔声道:“燕燕,娘想先去确认一件事,等娘回来,就告诉你娘的决定好吗”

    “好。”

    “乖燕燕。”海棠一边起身,一边摸摸女儿的头,并从怀里摸出一包用油纸包好的梅子作为奖励和安抚。

    然后,她便出了门,直奔乱葬岗。

    天已经开始灰蒙蒙,路上的行人不多,尤其越是临近乱葬岗,越是人烟稀少。但海棠却半刻不敢放松。一来,是不想引来别人的注意,二来,则是怕碰上戏班的人。

    幸而,她的运气不错,一路上都没碰上不想见的人。

    虽然夜幕未降,但乱葬岗还是阴气沉沉,空气仿佛都与别处不通,弥漫着一层朦胧的雾气,浑浑浊浊,浓得化不开。空气沉闷得似要凝固。

    雾一会变浓,一会又变薄,气氛有些诡秘。幸而现在天未全黑,不见那传说中碧绿的磷火,总算万幸。

    海棠自然不敢带上灯火,只能定睛四下看着,但见周围枯枝条草,断碑残棺,瓮翻枢倾,枯骨四散。

    海棠耐住恶心,在这大片横七竖八,重重叠叠的简陋坟堆之间仔细搜寻着。总算目标物还挺招眼,她片刻后终于在某个残破的以木为碑的小坟边现那八个躺得七零八落的如烂泥般的大汉。

    海棠先在远处打量了他们一番,确定他们没任何动静后,才小心翼翼地靠近。选择离她最近的那个人,把手指凑近他的鼻间然后松了口气。

    幸好,还有呼吸。

    这代表这戏班的人不是坏人,这也代表这些人不过是有些喜欢惹是生非,这更代表她跟着他们应该会过上很有趣的生活吧。

    海棠舒然地笑了,笑得温柔恬美,但在这阴森森的气氛下,却怎么都显得古怪。

    她转身打算离开,可又想到什么似的转回身,四下看了一圈,终于在看到某物时嘴角弯出一个诡秘的弧度。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走过去将那吓人的东西隔着帕拣了起来,然后放在小胡子的嘴边,摆出一个亲吻的姿势。

    呵呵,等他醒来,看到自己与个红粉骷髅亲嘴,不知会有怎样精彩的表情。可惜她不能守在这里等着他们醒来。她想着,忍不住窃窃地笑了,往回走去。在路上,将那帕子随手一丢,便哼着调儿走了。嗯,该回家跟燕燕收拾行李喽。

    她没想到的是,她才一走,不远处,某棵枯树后就出现一道阴暗暗的身形。那人的眼睛在雾气中仿佛光般,盯着海棠离开的背影露出了然而神秘的笑容。他走过来,拾起那地上的帕子,捏住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本章完

    第四章 隐麻烦1

    “霖儿,其实在你很小的时候,你爹就给你订了一门亲事。”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一辆悠悠前进的马车里传出一阵清脆响亮的童音,背诵的正是那用来启蒙的三字经。

    从马车半遮半掩的窗口望进去,可以看到一个五六岁的粉衣女童转着灵动的眼珠,红润的小嘴一张一合:“举神童,作正字,”女娃娃突然疙瘩住,将某一句又重复了一遍,“作正字”

    “彼虽幼。”旁边一个白衣青年看她结巴的窝囊样,忍不住提点了一句。

    “彼虽幼,身己仕。尔幼学,”小姑娘也算一点就通,朗朗地继续背诵下去,并顺顺唐唐地念完了最后一句。

    “小丫头,看年纪小小的,居然都会背三字经啦。”仍是一身白衣不嫌烦的白霖看来不怎么诚心地夸道

    “那算什么。”有些缺心眼的海燕丫头可不懂人家的称赞许是客套,得意洋洋地炫耀道,“我还会背千字文,背一百多唐诗,连论语都学了不少呢。”

    瞧小丫头片子得意的小样,白霖眼珠子咕噜一转,调侃:“那你学没学过女训和女诫”

    “什么是女训、女诫”海燕眨眨凤目子,好奇地问。

    “女训、女诫就是教导女子三从四德,规矩做人,端正行事。”白霖有些不怀好意地解释道。

    “那什么是三从四德”海燕侧继续问道。

    “妇人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故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这便是三从。所谓四德,即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海燕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待白霖几乎以br &gt;</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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