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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如今花从流水去

正文 如今花从流水去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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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发。他的美梦,就因这一句话,彻底破碎。不过醒来后,发现声音的主人不在帐中,他倒还有些失落。

    “感觉如何”浅寂淡淡的声音叫回了他的思绪。

    “殿下,我”他想起来自己本来是去救浅寂,到头来倒是浅寂救了自己,实在有些羞愧难当。

    “诶,勿要谢我,该谢花悔。”

    “花悔”离洛还没有来得及张口杜黎珩就喊了出来。

    “补血草,是她用命取来的。黎珩,不要意气用事罢。”

    “这”离洛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救的是青山护卫副使,该赏便赏就是,何必让离洛言谢诶,离洛,此事,要让环殷知道么”杜黎珩硬是想将话题转移到杜环殷身上,不让他在那个叫花悔的女子身上多想一下。

    “不不”离洛摇头,“不要让她担心罢。花悔那儿,我会谢过的。”离洛好像没有完全理会杜黎珩的意思,这是硬生生地点了杜黎珩的死岤了。

    “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你和那个花悔”杜黎珩听了这句话有些忍无可忍。

    “舅哥,你多想了。”离洛一脸的无可奈何,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黎珩,你该下去了。”浅寂适时地下达了逐客令,因为他知道,往往人在面临自己的家事时,都是不理智的。

    “你自己把握好罢”杜黎珩转身离去,很是气急败坏。他方才的自信顷刻间没了踪影。说真话,看到离洛此时的眼神,他真为环殷捏了一把汗。

    明明看起来就是爱,为何花悔不认、离洛不显呢

    杜黎珩想着走出了帐外,就见花悔毕恭毕敬地站在帐外,像是在冲着自己行礼。他走了过去,本想吵她几句,没想到是花悔先一步开了口。

    “原来杜大人是韩将军的舅哥。”

    杜黎珩一听,翘了翘下巴。“你听见了”他挑眉。

    “是。”花悔的情绪很显然是由方才的气盛变成了安静。

    “我不管你对他什么感情,我也不管他对你什么感情。不过你要记清楚,你只是个民女子,容不得冒犯我妹妹杜环殷。”

    杜黎珩在外的名声一直是幽默自然,大方得体。如今竟然对着一个女子说出如此话语,真是个例外。可见,杜环殷对他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个人。

    “是。”

    意料之外。

    花悔既没有反驳,也没有生气,更让人看不出来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她只是顺从地低了低头,冲杜黎珩行了个礼,再无其他。

    杜黎珩看了看她,虽然对自己方才的话有些过意不去,但还是毅然转身,留给花悔一个严峻的背影。

    有些事情,该狠就要狠罢。妹妹视韩离洛为生命全部,若这个全部不能给她完整的爱,如何能对得起她呢所以他不允许,不允许离洛的爱分给别的女人。他要离洛给环殷的爱,必须是完整的。这也是他作为哥哥,唯一能为妹妹做的了。

    花悔扯嘴笑了笑,也转身离开。她没有回到帐中,只是随便走开。

    “梦该醒了花悔。”她给自己说。错综的感情像个迷幻的梦,搅得她不能安生,是时候醒了吧,何必破坏别人的幸福呢她又想到了竹香,难道果真是自己一直在破坏着别人的幸福么

    所以,该醒了。

    不过这一句话,同样在帐中韩离洛的口中说着。

    “梦该醒了。”离洛挑了挑眉,想着方才的美梦和把梦叫醒的那句生疼的话,他苦笑。

    “什么梦”浅寂好奇。

    “一场好梦。”离洛好看地笑了一下,似是在回味。

    浅寂看他如此,也是淡淡一笑。

    梦该醒的,终还有他。

    第二十三章:夜思

    夜凉如水,天漆如墨,淡风拂人。

    青山之顶,青株之旁。花悔站在守卫看不到的暗处凝视着随风轻轻摇曳的神物青株,明眸闪烁。她从帐中走出来后就一口气来到了这里看着青株,脑子没有念想,也尽是念想。

    自她来到青国之后,她的生活一直围绕在来七香居的各个男人之间,剩下的就全是主人柳携香交给她的任务,生命中没有出现重要的男人和情感,也没有什么波澜。

    遇到梁重锦后,她的心才算是有那么一点起伏,但并没有能掀起轩然大。不过唯一要感谢梁重锦的是,因为遇到了他,才有了那天遇到韩离洛,自己沉睡已久的情感才有了触动,并且似乎是很深的触动。

    那种触动,不仅仅是因为韩离洛长的太过迷人,更多的是一种发自肺腑的情感,一种类似于爱情的情感。

    她不明白,更想不通,为何同样是俊美的男子,她的心就可以很明确地分出个不一样来呢为何对梁重锦只是淡淡的爱好,对一直生疏于她的韩离洛却似乎是根深蒂固的倾心呢

    再就是那日,她奉主人柳携香之命前去青山道阻拦欲破坏任务的竹香,邂逅了当朝三皇子倾浅寂,心中也是有些波浪了。那是一种,和对韩离洛又是不同的一种感情,好像是注定要纠结的复杂感情。说不上爱,但也说不上不爱。

    其实爱很简单,也很快。往往一眼,便能定终身。

    所以如今的花悔,已经理所当然地承认,自己对韩离洛是爱,对倾浅寂也是爱,对梁重锦是喜欢。

    怎么这么花心呢花悔摇了摇头,像是在嘲笑着自己。这是说明了自己是个多情之人还是个滥情之人大概,从一出生,老天就注定要让她纠结于感情之中吧。

    这些爱,她能不能承担得起,她自己也不知道。

    青株仍然在摇摆着,花悔眼中,它也在嘲笑着自己的胡思乱想。

    大概,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吧。来青山,唯一的任务,是保证青株得手前倾浅寂的安全和青株的万无一失。柳携香,并不是让自己来往感情的漩涡里深陷的。

    明白了这一点,花悔似乎释然一些了。适时看清楚自己的位置,也是很重要的。

    军帐中。

    韩离洛头枕在手上,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斜靠在叠得高高的锦被上,嘴里含着微笑,眼睛也是闪烁着。

    他说了不再去想那个梦,但他又不得不去想。因为太过美好的东西,总让人喜欢去回味它。

    那个梦,里面有一个轻柔的女子,全心全意地爱着他。那个梦里面的自己,也尽全力地爱护着那个美好的女子。

    似是一种完美的状态,你情我愿,美满幸福。

    那个女子,是环殷么他不止一次地想把环殷套到那个女子的身上,但是他总觉得不对劲,好像不是一个人。

    那又是谁今生注定要和他厮守的人,他发过誓,只有杜环殷一人而已啊。

    那为何又有别的女子在他的梦境中频频出现呢

    还有花悔。是她与舅哥的争吵声惊醒了他的梦,为何他不气也不恼,反而有些欣喜呢。从来,他都认为自己讨厌七香居,讨厌那些唐突的女子和随意滥情的歌ji。

    只是,他回想,一日下午,是他自己唐突地跟着那个叫花悔的绿衣女子走了过去,是他闯进了她的世界,怎么后来,好像一切都变了呢

    他硬生生地一直在排挤着花悔,像是花悔非要闯进他的世界一样,其实,事实不是这样的。所以每次的排挤,他的心都会被揪一下,头也会微微作痛,好像自己真的做错了一样。

    更错的是,甚至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其实很想见到那个女子,那个淡淡的美人。想她的时候,自己居然能忘了自己的夫人杜环殷。

    这简直是罪过,不可自拔的一种罪过。

    不知道又是什么原因,因着梁重锦和花悔的关系,又因着爱上了淡雅,故他又招惹了本没有牵扯进来的竹香。也是他毫无征兆地进入了她的世界,随后又将她亲手推开。为什么,自己的心那么狠什么时候开始,那么狠

    所以他认为,自己对竹香随无意,但有歉。对花悔,似是有意,更是有歉。

    对花悔的感情,怎的就不同了呢想了又想,还是没有答案。

    军帐外。

    浅寂负手而立,在月光下显得尤为孤独。

    他知道自己一直是孤独的,虽然他的心不高,但从不中意任何一个女子。只是因为,没有碰见过合适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适合哪一种女子,也从来没有探究过。他认为这种事情,自是该来就来,躲也躲不掉,不来就是不来,争取也无济于事。

    那日青山道,那绿衣女子掀开了绿色的面纱,一眼看见她淡雅又倾城的容貌,他忽然就觉得不能自已了。

    他为人一直低调,一直冷淡,一直很有分寸。但是在她面前,他觉得自己倒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始了任性。

    任性地怨她对韩离洛隐隐地倾心,怨她肯为了韩离洛付出生命,怨她对自己只是当主人一样的唯命是从。

    若没有爱,怎会有怨。

    他不敢承认,就这么快,自己便爱上了一个没接触多久的花悔。

    但他知道,也明白。爱,当真是很快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开始了轻微的疼痛,一种得不到的痛。为何他能感觉到花悔对自己有着心意,也能感觉到自己对花悔的情意,就是感觉不到他们之间爱的存在呢

    这难道,真的是一种,疼痛的爱么

    副帐中。

    杜黎珩伏在桌上,借着微弱的烛光,执笔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地认真写着。

    那是写给杜环殷的信。

    他在信中说,自己一切很好。最重要的是,他说了韩离洛受了重伤。没错,他食言了。

    离洛说千万不要将此事告知环殷,一是怕她担心,二是怕将这个消息传出外界。因为皇子受伤,副将也莫名其妙受伤,这本就是个军事机密。

    但他觉得,这样隐瞒着自己的妹妹真是不应该。他答应过环殷,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第一个让她知道。如今离洛受重伤这个一件大事情,自己怎么能不告诉她呢。

    再说,他的眼里杜环殷乖巧懂事,该是不会走漏风声的。

    更有些过分的是,他竟还写了,如果有可能,让环殷亲自来青山一趟,看看自己的夫君。他想,如果环殷来了,离洛的心就会稳定下来了罢。

    杜黎珩一直都是办事很稳重的人,不过,只要是关于自己最爱的妹妹杜环殷,他就昏了头脑。

    没有考虑那么多,他就写了落款封住了信件,叫来了驿卒,加急送回倾城。

    此信一寄出,他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更不知道会在朝中或者宫中,引起什么。

    总之,驿卒已经带着这封加急信件火速往倾城中奔去,事已成定局。

    青山中一隅。

    须虞坐在一块巨石上,望着月,手中拿着一支软剑。

    那是花悔的软剑。剑在月色下熠熠生辉,闪烁着耀眼的银色,勾人心弦。

    果然是佳人配好剑。

    在她的眼中,花悔绝对是一个难得的佳人。她很少这么认为,很少觉得有哪一个女子能配得上佳人两个字。但她相信自己此时的感觉。因为今日,花悔将自己的贴身佩剑信任地交给了救了自己一命的陌生人手中,并说了要用全部去报恩。从那一刻起,她就觉得,如果有幸能和花悔成为朋友,那一定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但她是有目的的。本是无心救了一个柔弱女子,随后听花悔不小心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并将她藏身的洞岤告诉了自己,她便不可以再无心下去了。

    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因为本要苦苦寻找的猎物自己送上了门,本要苦苦寻找的地方现如今已经被自己轻松得知,本来棘手的任务,如今是如探囊取物。

    她的任务,是奉艳尊妃之名,借青山灵异之事,刺杀陷入如此险境的倾浅寂。对她来说,这当然是一个困难的任务。

    虽然她的主人艳尊妃也不知道青山灵异的真相,但她对倾浅寂和其母柳谣婵欲除之而后快,故想借刀杀人,无论如何,赌一把。并且,这谋划已久的计策,定是不会输得很惨。她,早已铺好了后路。这场赌局,她注定不会输。只是要输的人,只能怪自己时运不济了。

    她有两个儿子,她的野心,不仅仅是一个青国,而是整个大6,全部的国家。

    她想要这天下,她想让自己的心凌驾在最大的天上。故要一步一步来,快快来。因为要慢慢走下去,征服全天下的话,唯恐自己有限的生命不够使唤。

    除了须虞、她的两个儿子还有于流芳,没有人知道她的野心了。

    这些人,都是她爱的人,这些人,也都是唯一能够帮她的人。他们,是要在一起齐心协力的。

    她爱的人须虞笑了。其实,这个应该排除她在外的。自己无非是艳寻歌捡来的一条贱命,从来不为自己活的她根本没想着自己能在那个偌大的四季宫中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虽然她始终对倾溪缠有意,倾溪缠也是对她缠绵不清。但她是个聪明人,她知道,那不是爱,是玩弄。

    她不配拥有那些纯洁的爱吧,被人利用去做坏事,违心的坏事,这样的女人,怎能配拥有爱情就这样,了此一生吧。

    眼看自己就要见机行事,任务就要铺陈而开了。好日子,总该是到头了。朋友,亲人,爱情,她认为这是她这一生注定不能拥有的。那便当个忠臣吧,还了艳寻歌对自己的恩情,然后下辈子,做个好人罢了。

    须虞闭了闭眼,满腔的无奈。

    青山依旧静美,月色依然清凉。固有的东西都没有改变,慢慢在改变在升温的,是人那犹如六月天的复杂的感情。

    然后升华,最后成形。

    第二十四章:火花

    夜晚在人睡觉的时候往往过得很快,但对于彻夜未眠的人来说,便是漫长的。漫长也罢,还是熬过来了。

    花悔在洞中看着熟睡的梅香,自己怎样也合不上眼。她懊恼地扯着地上的毯子,也是给自己找点事做。自昨晚回来后,她一直想逼迫自己睡觉,但无论如何,脑子还是充斥了太多的东西,辗转反侧之后,越来越清醒。

    很明显是早上的风吹了进来,梅香紧了紧裹在身上的外套,翻了一个身。花悔眨了眨眼,困意全无。

    “梅香梅香初晨了”花悔无聊的紧,只能去喊梅香。

    “没醒呢,别叫”梅香含含糊糊地说着。

    “没醒你说什么话”花悔走过去一把将梅香的外衣扯了起来,很是粗鲁。

    “你疯了花悔”梅香迷迷瞪瞪地站了起来,揉了揉眼睛,马上瞪向花悔。

    花悔立刻赔上了笑容,一脸欠揍的表情。“诶,问你正事呢,有没有一个女子曾来找过你啊”

    梅香瞟了花悔一眼便又坐了下去,做好了蜷缩的姿势,好像是急需一个回笼觉。

    “喂,问你话呢”花悔蹲了下去,呆呆地看着梅香。

    “没有有不就告诉你了什么女子啊是美貌的仙女么这深山中你还有朋友啊大早上就别编瞎话逗我玩了,去去去,我要睡觉”她完全没有给花悔半点说话的余地。

    花悔自然无奈,好几次想插话进去但都以失败告终。

    “好好好,如果有的话,你记得给她黄金,我知道这儿还有”花悔停了半晌,继续自言自语地说着。

    “黄金”花悔还没说完梅香就蹦了起来,“给谁黄金”

    “一个叫,须虞的女子。”花悔想了片刻缓缓道出。

    “须虞她是谁为何要来这里找我们还要我给她黄金”梅香一头的雾水,问题是一个接着一个。

    “她救了我一命,我许了她一些报酬,以我的清画剑为证。”

    “哦”梅香转了转眼珠,“你疯了”她的音量提高了不少。

    “怎么疯了”

    “这是我们最秘密的藏身之处,你怎么能告诉他人”

    “当时,我没想那么多”花悔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怎的,但是,我已经告诉她了,但愿没事”

    “你”梅香逼得没有话说。

    “我的好梅香,当时为了救韩救殿下,我昏了头,我”

    “救谁韩”

    “三殿下你听成什么了”花悔心虚。

    “救三殿下是你的职责,怎能让你昏了头这要是主人知道了,关你一百次也不够的”梅香扭过了头,不想理会有些神经兮兮的花悔。

    其实花悔自己也有些羞恼自己的表现。她每次完成任务都是十分出色的,如今却是轻而易举地暴露了藏身之地,该向主人怎样交代

    “好了好了,既然救了你,该不是什么坏人,但估计,也不是什么平凡之人”梅香正色看向花悔,“不然,她一个女子,怎能有武功救了你,怎能呆在青山这种地方。”

    花悔点了点头,开始有些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说也说了,就静看会发生什么事情吧。来一桩事解决一桩事,这是她们的主人一直教给她们的良好习惯。

    遇事冷静,不慌不忙。

    “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呆在我这里就会打搅我的好梦。”梅香把自己的外套拉了过去卷在身上,懒散地说。

    花悔看她的样子有些可爱,禁不住笑了笑,随后整了下衣服,走出了洞岤。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花悔猛猛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觉得心中舒畅了许多。一看天,便知道今天定然温暖。

    还有就是,那颗结冰的心,估计要在这温暖的一天被神秘的火花所迸溅出来的热气慢慢融化。

    花悔径自笑了笑,这是她下意识里的想法,下意识觉得自己的心暖暖的,什么火花,就是天气热了而已。

    可笑,真可笑。这如同死水一般的生活里,怎会有什么突兀的火花呢。

    她骑着马一路顺畅地来到了军帐,侍卫看见是她连拦都没有拦便放了行。“文弱的女英雄”有一个守卫竟然喊了出来。花悔皱了皱眉头,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没有答话。

    她知道军中的人对她是感激的,因为她豁命去采补血草的事迹已经在昨天一天里在整个军营中广为传唱。“文弱的女英雄”这个称号,滑稽但真诚,花悔也就暗暗默许了。

    被别人称作是英雄还不好么她当然愿意默许。但如果自己当真是个英雄,就好了。可惜的是,自己这个英雄当的真不地道,净在黑暗中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文弱的女英雄,早啊”花悔套着马都有侍卫走过来冲她问好,让她都有些不习惯。

    “早”出于礼貌,她终于是应答了。

    “来看韩将军啊”那侍卫一副准备和她拉家常的架势。

    这话问的,怎能那么像夫人来看自己的夫君啊。

    “小哥取笑了。我只是跟随三殿下的一个,小奴婢。”花悔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调皮地瞟了瞟主帐的方向,示意她在倾浅寂和韩离洛面前,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下人。

    没想到那侍卫竟是配合地看向主帐,随后咧嘴笑了起来。“我觉得,你呢,和韩将军挺有相的。”

    “有相”

    “就是,夫妻相”

    “什么啊”花悔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这个有些调皮的侍卫。

    “嘘,就当我没说过啊女英雄,我就是发表一下我自己的直觉而已。”那侍卫说完便又举了举长矛,继续向前巡视,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看了花悔一眼,邪邪一笑。

    “这军中都是些活跃之人啊。”花悔念叨着,有些气也有些好笑。生活在这样的氛围中,确实可以叫做温暖了。

    温暖。这个词语,又一次泛了上来。花悔径自笑了笑,都没有看到帐中浅寂缓缓走出,并且一直注视着她。她更不知道,侍卫和她那些不着边际的调侃全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浅寂的嘴角轻轻翘起,带着淡淡的幽香,轻步走来没有声响。花悔背对着他,依然没有发觉。忽的花悔面前树上的一只飞鸟不知何故骤然飞起,花悔吃了一惊,惯性一般地猛然回头,恰好碰上浅寂冰冷的眼眸。

    四目对视,一边是水,另一边也是水。花悔的眼睛是泛着涟漪的水潭,浅寂则是一望无底的深潭。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任由目光在对方的身上涣散着。

    “三殿下,早”花悔咽了一口唾沫,定了定神,打破了这一方安静。

    浅寂急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朝别处看去。他点了点头,表示回答花悔的请安。

    “殿下的伤好些了么”花悔忽然想起来,眼前这个凌傲的三殿下为救她伤了自己,而自己则是始终牵挂着韩离洛不曾挂怀过他。

    登时她觉得懊悔起来。白眼狼这个角色,如今着实在她身上体现了一把。

    “你不妨先问问离洛的伤势罢。”浅寂清风淡云的描过花悔的担心,似是不在乎。

    花悔双手叉腰瞪了瞪浅寂,“我现在问的是,三殿下你的伤势怎么样了”她的眼珠只是转了转就把浅寂的心思猜的不离十。

    浅寂正色看向她,双手也是学着她的样子微微地插到了腰上。

    “我安好,不必记挂。”

    “叫我检查一下罢,我可不能叫娘娘担心。”花悔绕到了浅寂的身前,手按住了浅寂的腰。

    “诶,不需”浅寂说着拿住了花悔按着自己腰的手,刚碰上她的手,他嘴中的话就断了,“要”字都没有说出口。

    两手相触,内心汹涌。花悔忽然觉得那种熟悉的温暖又一次明显地涌了上来。

    就像两种相斥的物质碰触时会擦出火花,火花越大,触动越久,所要积下的感情就要越深。

    她想移开自己的手,但是她没有。同时,他也没有。

    “花悔,既然你是母后派来保护我的,那你就是我的人。”浅寂干脆顺势一把拉过花悔,将她拢入怀中。

    花悔没有挣扎,理所当然一般地跌入了这个怀抱。

    果然,很温暖。在这个怀抱中,花悔觉得很容易失去自我,很容易沦陷进去。虽然她明白这是不被允许的拥抱,但她就是不想出来。

    她本就是个渴望阳光渴望温暖的孩子,如今是如鱼得水之时,怎愿意钻出来呢

    浅寂也是深深地抱着她,不想松开手。自第一眼起,他就想拥她入怀,今日,终于是有了机会。

    “三殿下,其实我只是个”花悔不知道想要狡辩什么。

    “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是花悔,就好。”浅寂打断了她。

    花悔笑了,因为一句话。浅寂也笑了,因为感受到了她的微笑。

    这是明确了么明确了青国三殿下倾浅寂爱上了花悔,而花悔,也稀里糊涂地倾心于自己的主子么

    可是她的心中,明明还装着另一个谜团,一个关于爱情的谜团,一个关于悲剧爱情的解不开的谜团。

    既然解不开,那就先放着吧。

    她闭上了眼睛,继续在浅寂的怀中汲取着温暖。哪怕只是这一瞬间也好,她盼望这种温暖很久了。

    她是在放纵自己自私一次,完全为自己而不去管任何人任何事,像植物一样单纯地去吸收太阳洒下的惠泽。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十分安静。浑然不知,在帐外准备进来的杜黎珩早已目瞪口呆。

    “原来如此”杜黎珩摇了摇头,“原来这个女子,是和三殿下不是离洛”

    感情的事情,他当真是不懂。

    这样的一个拥抱,可以说明什么,但也什么都说明不了。

    第二十五章:招祸

    “夫人”一大清早就听见韩樱扯着嗓子大叫着,从院门一直狂奔到正堂,完全不顾及形象。杜环殷也是刚坐到镜前梳头就听见这不太正常的吼叫,急忙披上衣服打开了门。

    “夫人,青山的信”韩樱跑过来带过一阵子疾风,吹起了杜环殷的衣角。杜环殷倒是很淡然,慢慢整了整衣服才从韩樱的手中接过信件,转身准备进屋再拆开来慢慢读。

    “夫人,现在就拆罢。来送信的人说军中出事了”韩樱急的只想跺脚。

    听了这话杜环殷的手立刻开始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二话没说便拆开了信笺。军中出事了这什么意思此刻她的脑中全是这一句话。

    “是将军寄回来的么”韩樱凑向前想看个究竟。

    “是兄长。”杜环殷一字一句地看着信,心不在焉地回答着韩樱。

    “哦,大老爷他,说什么了么”韩樱看杜环殷一直没有表情,更是着急。

    “他说”杜环殷刚说完这两个字就觉身体一软,信便掉在了地上。

    “夫人”韩樱急忙扶着她走进了屋子,还不忘蹲下身子捡起信件偷看了一眼。

    离洛受重伤,生死未卜。

    这几个字,字字刺眼,连韩樱都觉得有些眩晕,更何况杜环殷

    “夫人,这该如何是好”韩樱手忙脚乱,都忘了给杜环殷递些茶水。

    “收拾,收拾东西,马上去青山”杜环殷一手扶着头,一手急忙挥着。

    “青山重地,夫人你怎能私自前去呢”韩樱刚走了几步一想不对又扭了回来,“大老爷怎么说的,让你去么”

    “那该怎么办”杜环殷此时是少有的慌张和失态。

    韩樱转了转眼珠,“不然,去宫中求求哪一位娘娘开恩许您一个令牌,便可前去了。”

    “你说的好轻巧”环殷听了头更是疼的紧。去求宫中的娘娘这么不着边际的方法她也能说得出口。

    “我有一个好朋友,名叫须虞,她是艳尊妃娘娘身边的红人。并且我听说艳尊妃娘娘心肠厚道,你跟她讲明情况,说不定是个出路。”

    “你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朋友”杜环殷觉得有些不太可信。

    “夫人,为了老爷,您别无选择了您只能选择,相信我”韩樱眼神急切。

    杜环殷看了看韩樱,眉头紧锁,似是在考虑。

    “夫人,老爷生死未卜,你还是快些罢。”韩樱此时直欲下跪了。

    若是平时,杜环殷一定觉得此时的韩樱是不正常的,因为她过分的着急不像是她为人处事的原则。但现在不同于平常,非常时期,杜环殷的脑子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你跟我一起。”杜环殷站了起来,急忙去换衣服。果然,她没有考虑太多,更没有注意韩樱。

    韩樱站在原地没有动弹,静静地看着她慌张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冷的笑,寒意彻骨。

    不知道她为何会有如此的笑,当然,杜环殷没有看见。

    四季宫。

    艳寻歌一身白衣镶红边纱裙,在舞殿中舞弄着妖娆的身姿。没有观众,只有她一个人。看似是寂寞舞,但她其实并不寂寞。

    面色红润,面带微笑,眼眸闪烁。

    分明是有喜事当头才会有这么好的心情。往日里若没有青帝捧场,这个尊贵的人儿是怎么也不会一人起舞的。今日里,定然是高兴异常了。

    门外,倾溪缠看着母后曼妙的影子,笑了笑,随后轻叩了门。

    “缠儿么进来罢。”屋内传来艳寻歌悦耳的声音。

    “我只想来告诉母后,我们第二根线钓上的鱼,来了。”倾溪缠说完话没有停留,转身悄声离去,表情中带着一丝的得意。

    屋内没有答话,只是一阵清脆的笑声,在走廊内久久徘徊着。倾溪缠听了,也是一阵笑,爽朗自然。

    这样的笑声,无疑是发自肺腑的。

    倾溪缠前脚刚离去,就有一个宫女碎步跑来,急急忙忙地在舞殿门口跪了下来。

    “娘娘,青山副使韩离洛将军的夫人求见”

    艳寻歌听闻,一甩舞袖,扑掉了一方烛台,门外的宫女立刻吓得面色惨白,“娘娘饶命,我这就去回绝”她明白,这个主子脾气大,并且她在跳舞的时候是容不得任何人来打搅的。

    “传”屋内意料之外地传来慵懒而不是暴躁的声音。

    宫女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依然跪在那里。

    “我说,传。你聋了么”这一声更加慵懒。

    “是是,是”宫女急忙站起身来转身往殿外跑去。

    艳寻歌轻步走去将烛台捡起,勾唇浅笑。“小鱼儿,慢慢的都是要上钩的。”她站起身来,端庄地坐在了椅子上。

    那烛台之上,明显是雕刻精美的,年年有余图。

    “妾身见过艳尊妃娘娘”

    杜环殷身着素雅蓝花绵绸裙,凝重而优雅地跪在地上给艳寻歌请安。艳寻歌抬眼轻瞟,淡淡一笑。

    “起身罢,赐座。”

    “谢娘娘。”

    韩樱默默地一直跟在杜环殷身后,始终没有去看艳寻歌。倒是艳寻歌从杜环殷一进门便看了韩樱好几眼,似是相识。

    “来找我,定是有不凡的事情罢。不妨直说。”艳寻歌喝起了茶,仿佛是满不在乎。

    “妾身只请娘娘恩准一个去青山的令牌。”杜环殷开门见山,眼神由方才一直隐忍着的冷淡变成了赤o裸的殷切,将自己的感情暴露无遗。

    “哦”艳寻歌挑眉,没有立刻应答。

    “这便是我来找娘娘的目的。”

    韩樱轻轻碰了碰杜环殷,意思是不要让她如此直接,但是她却丝毫没有认识到。韩离洛是她的全部,他的安危已经冲乱了她全部的神经,如此一来,她哪里还顾得上大家闺秀的矜持。

    “为何要,找我”艳寻歌看了看韩樱又看向杜环殷,浅浅笑着。

    韩樱意识到艳寻歌的目光,但是一直没有去看,只是自顾自地低着头。

    “因为”杜环殷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也看向韩樱。来找艳寻歌,完全是韩樱的主意,她因为太心急便直接前来,从没有想过为什么。

    “来找我的原因,竟还是难以启齿的”艳寻歌明媚地笑了笑。

    “娘娘贤惠的美名倾城流传,我家主人对此是早有耳闻,便想来求您帮忙”韩樱不慌不乱地接上了艳寻歌的话。

    “哦”艳寻歌摸了摸茶杯,继而又看向杜环殷,“是这样么”

    “没,没错”杜环殷有些紧张。

    “那你为何要去青山那个地方,可不是我们女人去的地方”

    “因为我我要去看我的夫君。”杜环殷本想脱口而出韩离洛受重伤的事情,但她也是聪明之人,知道这样的事情轻易是不能说出口的,便换了个方式说了出来。

    “韩离洛不是好好的么,有什么可看的”艳寻歌站了起来,向窗边走去,好像还是不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

    “我和夫君感情甚好,妾身是太过挂念,无奈只能来求娘娘”杜环殷也站了起来,跟着艳寻歌走了过去。

    “既然如此,我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艳寻歌忽的转身,挑眉看向杜环殷。

    “娘娘自然是,随便了”杜环殷不敢去看她那有些凌厉的目光,干脆低下了头。

    “不用害怕,既然你来找我,那我就一定会帮你的忙”

    “当真”杜环殷的眼睛藏不住喜悦。

    “不过”艳寻歌故意将话拖得老长。

    “不过什么”杜环殷凑近了一些,皱了皱眉头。

    “不过,你要帮我捎一样东西去”

    “捎一样东西”

    “没错”

    艳寻歌轻巧地走至书案前,轻轻拉开了桌中的一个抽屉,取出来一个深蓝色的荷包。瞻详了片刻,她缓缓将荷包放到了杜环殷的手上,随后观察着杜环殷的表情。

    杜环殷拿着荷包仔细看了看,“这是娘娘的荷包为何要带去青山中”她有些疑惑。

    “我对青山是有感情的,所以便绣了一个荷包,想让你带去扔在山中,就当是,我去过青山了”她故意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在别人眼里,此时的她好像当真是在记挂着青山。

    “娘娘真是个心细之人”环殷紧紧地握着荷包,点了点头。

    “若不是我在宫中多有不便前去青山,定不叫你代劳了,”艳寻歌拍了拍环殷的肩膀,“多谢韩夫人了”

    “不敢当。”环殷福了福身。

    “好,你先回府罢。少时,我会命人将青山令送过去。”艳寻歌摆手转身。

    “是。”杜环殷满脸的欢欣之情,急忙福身下去。

    韩樱没有说一句话便急忙跟着杜环殷走了出去,但人虽然走了,却留下一张字条。

    艳寻歌笑靥如花,翩然用舞袖带起掉落的纸片,纤指将其轻轻展开。

    “须虞已知消息,主人静候佳音。”

    十二字,短小精悍。艳寻歌笑的更加开心。

    第二十六章:暗流

    倾溪缠保持着明艳的笑容轻步走在宫中,他负着手,脑中的思绪其实是乱的,因为他漂亮的眉间有着淡淡的褶皱,虽然不是那么明显。

    母后的事情他一直视为自己的事情,但说实话,他所知道的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但是他必须和母br &gt;</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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