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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有多少爱可以再来

正文 有多少爱可以再来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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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干脆直接跳出来,承认自己所谓“千古笑神”是他伪装的,并借此大骂一通。好几次,他甚至都这样做了,但是只打了两三句话,他就不耐烦地点了“取消”,把对话窗口关掉。  单位上的事不多不少,刚够他以烦制烦的,章学东仍然让他帮着发邮件,马大光把一分钟能发完的邮件拖上一个小时,并特意给自己的信箱里发一份,以备暗中监控。  看着邮件发走,章学东出去了。马大光又没事可干了,同事们都拥到qq上,热火朝天地聊着。只有他失魂落魄地盯着电脑屏幕,期待着汪晓妃的凯蒂猫头像亮了起来。然而他眼睛都盯酸了她也没有上线。  而过去一直追着他聊天的林冰,连影子都不曾在网上出现过一次,也像被放逐到了西伯利亚的十二月党人。  自从汪晓妃向他透露分手的念头以后,马大光的生活一直跟两个女人捆绑在一起,突然之间这两个女人都消失了,生活更加渡日如年了。待在办公室里盼着回家,回到家里又盼着上班,可是走到哪里,那种莫名的焦虑感都无法消除掉。  如果说周一到周五只是痛苦的彩排,那么周末就是痛苦的正式演出了。无聊,无边无际的无聊围困着他,让他突围不得。自己以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谁应该为这一切负责是谁把生活搞成了这样一团糟把认识的所有人在心里一一排查了一遍,马大光把罪名定格在汪晓妃身上。如果不是这个大胆刁民歇斯底里抽风,自己现在正心满意足地在外面吃烤鸭呢。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她,她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一想起这些,他就觉得心上火烧火燎,晚上只有借助两瓶“小糊涂仙”才能进入梦乡。  然而梦乡也并非王道乐土,他每天都做一些荒诞不经的乱梦。  这天,马大光刚刚闭上眼睛,就恍恍惚惚地跟汪晓妃在一起了,他带着她坐在火车上,这节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汪晓妃兴奋地说这是咱们的结婚专列。可是一会儿汪晓妃又变成了林冰,在前面飞跑着,他想追上她,可是怎么也迈不开腿,好不容易把脚从地上拔出来,她却又钻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山洞,他刚刚提心吊胆伸进一条腿去,洞壁却像河蚌一样夹紧了,他半截身子被挤在里面,半截身子却在外面留着。他左挣右挣,就是挣不出来。而前面突然有了一道亮光,林冰掏出手机做着鬼脸拨弄着,电话在背后三四米开外的地方放着,他拼命伸胳膊,却怎么也够不着。他反复用力,这一下子醒了,山洞和林冰都不见了,电话铃却疯了一般狂叫着,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说不上真是林冰马大光想,只穿了一只拖鞋他就向电话扑过去。  电话未接完,他就遭到了迎头一击,是陈军。  也不知脑子里哪根弦出了故障,陈军心血来潮要拉马大光去洗澡,而且开着车带着李新年等在楼下了。  马大光大概收拾了一下,就下楼去了,在稀薄的灯光里,黑色的“别克”像打过鞋油的皮鞋一样熠熠闪光。马大光侧了侧身子挤了进去,陈军,你什么时候鸟枪换炮成了有车一族啦  陈军熟练地转动着方向盘,你这消息可真够闭塞的,全北京人民都知道了偏偏就瞒着了个你走,咱们洗澡去。  马大光说,要不哥俩上去坐坐吧。放着家里二十多平米的卫生间不用,吃饱了撑的还到外面洗说话间,马大光有意无意地把自家的卫生间面积增加了两倍还多。  陈军说,说你土你这就掉渣了不是谁真带着一身臭汗、二斤油泥到外面洗澡还不是哥们儿想你了请你到外面放松放松。  李新年也在做着马大光的动员工作,人家还不是看咱们哥儿俩素得太久了让咱们开开荤沟通沟通感情。  马大光说,咱哥们儿的感情还用得着沟通不沟通都瓷实着呢。  还是得沟通,陈军一脸坏笑,现在哥们儿关系有“四铁”,咱们仨连一铁都摊不上。  马大光反问,一屋同居四年还不铁  陈军笑说,还铁呢,连铁矿石都算不上,一起下过乡,一起挨过枪,一起分过赃,那才叫真铁呢。  马大光也笑了,还挺顺口,可这才三铁呀,另一铁是什么  李新年差点把车笑翻了,待会儿咱们就共同体验了一起嫖过娼呗,托陈军的福,今天就帮你破个纪录。  一听李新年说他没嫖过娼,马大光好像受到奇耻大辱似的,差点跳了起来,你丫把哥们当什么人了哥们逛窑子的时候你还是守身如玉、洁白无瑕的处男呢马大光这么说虽然不无吹牛性质,但也不是空岤来风,去年到东北出差时章学东也曾给他叫过小姐,还跟他说反正回去给你报销。这方面的经历,马大光虽然仅此一回,但把他划入“雏儿”的行列,透露着明显的贞操歧视,他当然一百个不乐意。  怎么连最后一片净土都没保存下来真可惜了,陈军叹息着,什么世道啊。

    有多少爱可以乱来六十一

    哈哈哈哈,三个家伙一阵放肆的坏笑,笑毕,马大光若有所思地问道,咦,陈军,你到底搞什么项目来钱这么快才几天功夫就混了个拖拉机开出来现眼了  李新年揶谕着,真没见过世面,人家搞了个新能源开发公司你不知道呀  新能源马大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太阳能还是电解水  李新年笑得差点蹦出窗外,人家搞的是人体新能源,据科学家研究,每个人身上都有这样一种能源,但只有少数人能够利用这种能源创造市场价值。  马大光越发奇怪,你就直说了吧,别弄得像猜谜语似的。  说时迟那时快,“别克”已经开到一家豪华酒店门口,在保安的指挥下一头扎进门前的车堆里了。  几个家伙下车,一本正经拾级而上,人还未到门前,玻璃门就自动开了,两个穿着红色西装的服务生亲切地表示着欢迎。陈军对他们头也不点,就径直上了二楼,穿过通幽的曲径,冲着“桑拿中心”几个闪烁的霓虹灯字,一个一身紫衣、浓妆艳抹的小姐扭着水蛇腰站了起来,一口港不港、台不台的普通话蹦了出来:欢迎光临。请问先生是几位啊  陈军在小姐胳膊上拧了一把,小姐小时候数学一定不好,连数都不会数这明明三位还问几位像你这样收款不出错才怪呢。  小姐笑了一下,这位先生真幽默,请问你们要什么样的房间  陈军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那位小姐的脸脯,马大光有些奇怪,这家伙怎么这么放肆,再往小姐身后一看,后面悬着一个二尺见方的价目表,上面的萤光一闪一闪。  陈军诡秘地笑着看了看马大光和李新年,三个贵宾间  随着收款小姐的一声招呼,三个穿着黑色皮裙的小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马大光他们被一分为三,每个小姐引着一个男人奔向里面鸽笼似的房间。  引着马大光的是一位中等身材的小姐,最多不超过二十岁的样子。  马大光的眼睛跟着小姐的丰满的小腿肚子进得一处密室。  一会儿,刚才的小姐出去了,不到一分钟,又有七八位学生模样的小姐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她们成扇面状排开,几乎把门都堵严实了,马大光突然想笑,一个政治名词跃上他的脑际:候选人。  从中间挑了一个既娇小又丰满还长着一张娃娃脸的,马大光挥了挥手,没选上的几个小姐又到隔壁房间去了。  马大光在桑拿床上坐下,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始,小姐就过来要给他按摩。  马大光示意她坐下,宝贝你叫什么名字  娃娃脸小姐脆生生地说,我叫真真。  真真马大光摇晃着冬瓜脑袋,不好不好,这名字一点也不好,我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  真真说,先生您请便。  马大光说,我就叫你汪晓妃吧,汪汪叫的汪,春晓的晓,王妃的妃,像你这样可爱的小姐要在古代,早选到宫里了,当不了皇后怎么也能当个皇妃。  真真露出孩子似的惊喜,一颗虎牙把薄薄的嘴唇支了起来,这名字真好,先生您可真会逗女孩子开心。  马大光说,像你们这样年纪轻轻的,怎么不考大学还出来干这个  你才不考大学呢,真真可爱的小虎牙又是一闪,她把手往背后一藏,像变戏法一样举着一个白色的金属片。  马大光接过一看,校徽敢情咱们还是校友呢,大学生也做这个  真真笑道,先生是第一次到这种场合吧  马大光随口吹道,我这几年都在香港,这里好久没来过了,这次一来,老相好们一个都找不着了。  真真又把小虎牙笑了出来,现在吹牛也得上税了,你看那些小品演员相声演员一个个到台上吹牛的,哪个不是纳税大户  马大光握住她光洁如玉的小手直往怀里拉,汪晓妃,你这张可爱的小巧嘴,真是让我爱死了来,让我亲一个  真真躲着,先生真是新来的,干我们这行的跟客人干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接吻  为什么  因为接吻能把灵魂吸走。  马大光听得一头雾水,他讪讪地问,那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吗  真真又是一笑,干我们这行的跟雷锋干好事一样,从不留名。

    有多少爱可以乱来六十二

    马大光回到亚太花园时已经将近拂晓,本来他想自己打车回去,可是陈军执意要送他,不好意思用自己的婉拒把人家划入没车一族,马大光只得成全了他的美意。  陈军和李新年约定着下次出来的时间,马大光一句也听不进去,他想快点回去。  路上车少,他们很快到了亚芳花园。  一打开家门,马大光就闻到一股空气清新剂的香味,正在想这是什么缘故,就听屋里传来了女人的娇嗔声,怎么才回来人家都等你一整夜没合眼了。  马大光按亮壁灯,发现林冰侧躺在客厅里那个三人沙发上,揉着惺忪的眼睛。  这一意外情况,让马大光不知如何是好,他想问她这些天都去了哪里,却又怕被后面的陈军和李新年识破机关,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林冰已经整了整衣服迎了上来,哀哀地说,大光,咱家来客啦  马大光脸上摆出一个半成品的笑,是呀,来客了,这两位是我的大学同学,陈军,李新年,都是我大学时最好的哥们儿。  陈军和李新年齐声道,这是我们的新嫂子  马大光正不知回答,林冰已经把他俩让到沙发上,以女主人的口吻热情地说道,大光经常说起你们,怎么一直也不过来坐坐呀今天我给你们做火锅。  陈军说今天就免了吧,大家都玩得太累了,我得回去给老婆报到去,免得她一时想不开,怀疑咱们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去了,说着冲李新年做了个鬼脸。  马大光说,别价呀,先美美地睡一觉,醒来吃火锅。  陈军说,今天是没这口福了,下回吧下回吧。  说着就拉了李新年站起来,林冰端着几杯茶过来,怎么刚来就走啊知道的说你们不给面子,不知道的还说我不贤惠哪儿得罪了你们  嫂子千万别见外,我们先走,怎么着也给你们留个自由空间,改天再来打扰,李新年扭过头来,马大光,我们走了,嫂子再见。  紧随其后,马大光追下了楼梯,一直追到“别克”跟前,他还想解释,刚才那妞根本不是新的女朋友,陈军却根本不给他机会,他咚地给了马大光一拳,你小子可真是艳福不浅啊,石头撩下去三天听不见声儿,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马大光急得手都不知往哪里放,这妞儿哭着喊着要嫁给我,我还没顾上考虑呢。  陈军意味深长地说,我看着人不错,模样儿好,待人热情,该办就快些办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马大光说,可她这户口在外地,我不能让马小光一生下来就是个外地娃啊。  户口可以花钱买啊,那又不是多大的事情,你下面的小脑袋都长到二十一世纪了,可上面的大脑袋怎么就不懂与时俱进,还停在二十世纪不见撂腿儿呢  说着,“别克”突突着往后一倒,风一样地开走了。  马大光回到楼上,林冰扑进他怀里,马大光捧起她的脸,发现几天不见,她憔悴了许多,你这些天怎么失踪了没让人贩子拐跑呀  林冰说,像我这金枝玉叶的摊上个你已经亏了,你还老欺负我,本来这次想着永远都不理你了  不理就让它长着去呗,大不了费些洗发水知道再跟她争辨也是多费口舌,马大光就故意打岔。  我离开你绝对没问题,可是我怎么舍得离开你这张贫嘴说着,林冰让自己的嘴唇在他嘴表演了一个姿势优美的蜻蜓点水。  马大光看着她红肿的眼睛,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一听这话,林冰哭了,呜呜咽咽地说,你还好意思问我以为你再不会原谅我,我们的缘份从此就断了,大光,你答应我,永远都别再离开我,好吗  马大光不想答应,但是面对一个对自己这样痴情的女孩,再不答应人家未免有些绝情,于是他闭上眼,一面想象着这不是林冰,而是汪晓妃,嘴里一面说着,永远都不离开,永远都不离开。  你答应我了,你答应我了,我好幸福,林冰把手伸进他的脖子里,嘴里喃喃着,亲爱的,把我抱到床上去。

    有多少爱可以乱来六十三

    在晃动着笨重的身子把她抱向卧室时,马大光发现,原来跟汪晓妃一起布置的卧室也旧貌换新颜了,靠窗户的那个墙角多了一个折叠衣柜,衣柜旁边还有一个紧紧锁着的皮箱,床边上多了一双女式拖鞋,这衣柜,这皮箱,这拖鞋,像是这个家里的租界一样,让马大光有些别扭。  这都是哪来的马大光问。  我的呀,我那边的房子退了,东西全搬回来了,林冰说,语气里多了些理直气壮的味道。以前汪晓妃把“回来”说成“过来”,马大光感觉怪怪的,现在林冰把“过来”说成“回来”,马大光也感觉有些怪怪的。  别扭归别扭,但马大光再没说什么,事实上,一上床,他就如鱼得水忘乎所以了。当他把她压在身子下面的时候,她却说了声我来吧,接着轻柔地翻了个身,然后就坐在他身上。她由慢到快、疯狂地扭动了起来。跟以前的女朋友在一起时,马大光从未尝过这种滋味,今天算是大开眼界。脑子里开始有了幻想,一会儿觉得她是林冰,一会儿又觉得她是夜里陪他的那个真真,一会儿又觉得她是汪晓妃。只听她在他身上不断地叫娇喘,我爱你,我爱你,我爱死你了,最亲最亲的老公,我要嫁给你啊,我要飞了,飞到云里面去了  马大光也在下面努力配合着,宝贝,宝贝,我要娶你刚说出口,这才想起来,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对那个小姐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这句话成了马大光人生的分水岭。接连好几天,林冰一有机会就跟他说结婚的事,马大光起先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一个外地人,怎么配得上他这种北京户口的上等人何况,他心里还有个魂牵梦萦的汪晓妃  但是不知不觉间,他被林冰如火的热情、激情和柔情感染了。仔细想想,林冰还是很不错的,尽管她是个外地人,但是要比北京的女孩贤惠,而且她外地人的身份会使她对自己更加言听计从。另一方面,跟汪晓妃的持久战让他多多少少感到疲倦,他真有必要好好休生养息一番。  于是稀里糊涂地,林冰把汪晓妃的结婚日子也继承了下来,直等春节放了长假,让马大光带着她回老家去结婚。  在春节来临之前的这六个月里,马大光仍然上班;林冰则专心在家里当太太。他也曾劝说她出去找个工作,可是想起一回到家就能吃到她准备的一桌丰盛的晚餐,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只是,女人的优点和缺点天生就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他在接受她的优点时,必须一起接受她的缺点。林冰的优点是在家庭中动手能力强,缺点则是动口能力强。在家里,她最忙的是嘴巴,不是没完没了地唠叨,就是掘地三尺地搜腾着做好吃的。  马大光渐渐发现,在嘴馋方面,林冰跟汪晓妃可以说是异曲同工,虽然她们的馋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两类馋。汪晓妃贪多,追求的是气派;而林冰求精,追求的是味道;汪晓妃喜欢指挥别人,享受别人为她服务的高贵感;林冰却喜欢自己动手,享受被人赞美的成就感。  在林冰眼里,所有非四川籍人士都是饕餮方面的门外汉。还在她搬过来之前,马大光的厨房就已经拥有了相当大的密度,马大光在里面转身都得侧着身子,现在她则名正言顺成为一家之主,增添些新的厨房用具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了。跟以前相比,变化几乎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林冰喜欢亲自下厨,也喜欢把自己的手艺传授给别人,马大光成了她的入室弟子。一到双休日,他就被她指挥得屋里屋外团团转,为她提供买菜、洗菜、烧菜、盛菜、端菜的一条龙服务,一切迹象都在表明,林冰在加强执政能力。  一天,林冰吃着他做的饭菜,猛不丁冒出这么一句,你的技术比姗姗可差得太远了。  姗姗是谁马大光很受打击。  姗姗是我大学时的好朋友啊,我们在外面租房子住,经常一起做饭,我们姐妹俩的关系,比同性恋还好过段时间,她要来北京玩,到时候你就能看到她了,那才是真正的四川美女呢  马大光听得有些嫉妒,同是大学同学,林冰能交上那样好的朋友,他怎么尽遇上陈军、李新年这样的呢马大光犯了红眼病,但心里却在骂着“白眼狼”。

    有多少爱可以乱来六十四

    也许情人之间真的存在所谓心理感应,要不然,在林冰出走、下落不明,马大光心烦意乱的那些天,汪晓妃也是焦头烂额。  经过几个月的磨合,汪晓妃已经练就了一身处变不惊的过硬本领,完全足以适应甄德晖的变幻无常。虽然甄德晖对她的态度又像春天一样由寒变暖,但她隐隐有一种预感,这一切都是暂时的,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故态复萌,他那一肚子的甜言蜜语会像怕淋湿一样收了回去,那种寡妇般的寂寞还会像前些日子那样回到她的身边,跟她作伴。  有时候她也反省,拿出跟马大光在一起时从不曾用过的反省精神反省,自己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因为这段时间以来,甄德晖明显地表现出了重新做人的迹象,晚上作爱时他努力得像个参加应考的举子,吃饭时甚至还会良心发现地用筷子夹着给她喂上几口,这几口刚好可以使她那种小女人心理得到满足,但又不至于让她生出得寸进尺的大胆念头。  有一天下午,她刚刚准备做饭,甄德晖来了电话,说晚上有事回不来,汪晓妃木木地问了句,你不回来谁陪我呀甄德晖说,你可以上网玩一会儿呀,我明天准回去。  这个没有陪伴者也没有监视者的夜晚,汪晓妃想好好上上网,看一看“千古笑神”给她留言没有,她已经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有跟他聊过了,也不知道他最近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把她忘了想一想从认识到现在已经几个月过去了,跟短命的网络交往相比,这几个月的感情无论如何算是寿星了。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这份感情更加健康长寿。  遗憾的是,网络特别不好,刚刚连上就自动掉线,试了无数次都是一样的结果,她只得放弃努力。一台无法上网的电脑,就像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翻看着“千古笑神”的聊天记录,她觉得自己永远没有从这孤岛上逃生的希望了。  那个夜晚,关掉电脑,她从楼梯上晃了下来,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又顺着楼梯爬了上去,灯光拉长了她的影子,也拉长了她的寂寥。  最后她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微闭着双眼,平生所经历过的男子一个个像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晃来晃去,最后定格在南风身上。她抓起电话不假思索就给南风拨,她想听听南风的声音,可是那个几年都不曾拨过的号码已经变成空号了。一个大活人,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一个号码而这个号码什么时候又变成了一个空号汪晓妃想不明白,过去的一切恩怨究竟发生在她跟一个男人之间,还是发生在她跟一个号码之间反过来,在别人心中自己是不是也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随时可能变成空号的号码男女之间的海誓山盟,是不是最终都会变成空白  这种思绪让她又失落又恐惧,这些年里,她适应了一个又一个名字在自己心里死去,但是有一个事实她怎么也无法接受,那就是自己也会失去在别人心里活着的特权。  南风一连好几年都不给她打一个电话,甚至换了电话号码也不通知她一声,这一切只能证明一点,那就是在他心目中,她已经香消玉殒了,连做普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了。  像南风那样的男子,是天生的冷血动物,他不可能记住一个狠心抛弃了自己的女人,这种事情只有马大光那样的死心眼儿才做得出来,也只有在一个死心眼儿的男人心里,自己才可能长命百岁。  想起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男人会永远记得她虽然只是用仇恨的方式记住汪晓妃露出获救一般的惊喜。  马大光的种种好处又一次在她脑海里重播,他的服从,他的憨厚,他的固执,他自己不笑却能让人笑死的幽默,都是那样历历在目。跟现在这种空虚的生活比起来,跟他在一起的那一年是多么宁静、多么美好啊。对一个女人来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有一个经济实力雄厚,同时又对自己言听计从的男人了。马大光虽然离经济实力雄厚还有一定距离,但是在言听计从方面,却超过了她遇到的所有男人的总和。就凭这一点,她也应该在人民大会堂为他召开一次表彰大会,把他追认为革命功臣。  在这个寂寞难耐的夜晚,汪晓妃无聊地翻着电话号码本,眼睛停留在用签字笔划过的一处黑色墨迹上,苦思冥想,竟然有一种流泪的感觉袭扰着她。那一格,曾经是马大光的位置。在几个月前马大光用手机短信对她破口大骂的那个下午,她把这个号码连同他的名字一起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一起遇难的还有马大光的手机号码。  现在,她像个由于一时冲动制造了特大冤案的法官一样,怀着深深的忏悔心理,只想让无辜者重新复活过来。接连几个小时,她都在搜肠刮肚,细细回忆这两个曾经熟得都快烂了的号码。然而任凭她绞尽脑汁,这两个号码一个都想不起来。  突然,像是黑夜中划过一道雪亮的闪电,有八个数字在她的脑海里闪了一下。  她把那八个数字念出声来,没错,就是它  她拨了那八个数字,如果半分钟内他还像死猪一样不醒,她就挂掉,绝不再给他这个机会,想不到的是,刚刚拨通,马大光就亲切地叫“宝贝”了。  他一定猜出了是她,她倒要好好听听他还说些什么。  听到了他后面的那一席话,汪晓妃一面笑得合不拢嘴,一面痛恨自己不是个聋子。  原来自己又在自作多情了,他的“宝贝”根本不是她,而是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女人难道这就是那个口口声声只爱她一个,而且要爱到永远的男人男人怎么都是这么薄情,人还未去茶就凉了  惟一让她欣慰的是,他和那个“宝贝”一起生活得并不幸福,那个“宝贝”竟然深更半夜连袜子都没穿就跑了,想象着这样的镜头,汪晓妃忍不住又笑了。  身份暴露之后她又跟他说了些什么,他又是怎么回答的,她没有注意,她只听了几分钟就把电话挂断了。  贱货她听见两个字像炒豆一样从自己嘴里飞蹦而出,她不知道自己是在骂马大光,是骂他的那个烂女人,还是在骂自己,直到几天后钟玉婕鼻青脸肿地来找她时,她才算恍然大悟,这声骂的所有权,应该归钟玉婕。

    有多少爱可以乱来六十五

    钟玉婕最近过来的频率很高,汪晓妃和她两个人不是一起购物,就是一起喝茶,在抢着买单的时候,也抢着展示自己的富有和慷慨。只是跟过去比起来,钟玉婕说的话一反常态,她不再大谈特谈“金钱万能”,而是口口声声“爱情至上”。一提起“宝宝”,钟玉婕就像妈妈谈起自己的孩子一样如数家珍,怎么也刹不住车,似乎这个小男人不仅应该得到她的千般宠爱,全世界的女人也都应该把他抱在怀里亲切地叫“宝宝”,亲他粉嫩的小脸儿。随着具体情况的变化,钟玉婕的口气也会发生些微妙的变化,有时候包含些愤怒,有时候包含些无奈,但万变不离其宗,那就是炫耀,哪怕对“宝宝”暴力行为声泪俱下的控诉里,也包含着一种自鸣得意的成份。  开始,汪晓妃还会硬着头皮反驳她几句,重复的次数一多,汪晓妃也就懒得跟她理论了,在钟玉婕滔滔不绝时,她一边让脑子作自助旅行,回想着“千古笑神”对她说的哪句话里有暗示,哪句话纯属调侃,一边假意认真倾听,往往还不等钟玉婕一句话说完,她就训练有素地点头赞同,好,这就好,说得对,我祝贺你  世界上有两种人的耳朵功能失调,春风得意的男人和堕入情网的女人。对于他人的看法,这两种人具有极强的选择性,都能取其精华、弃其糟粕,哪怕别人言不由衷、信口开河甚至语含讥刺,他们也能点石成金、变废为宝,从别人的话里淘出他们所需要的东西来。所以汪晓妃的许多观点,经过钟玉婕的耳朵一处理,最后都成了一个意思:自己正处于令人艳羡的中心。  久而久之,这对好朋友形成了一种奇怪的默契,一个是鬼魂附体,一个是灵魂出窍,虽然在一起时两个人都面带微笑,尽可能显得既亲热又信任,事实上却谁也没听谁的。  但是错把电话打给马大光的第四天下午,钟玉婕打来电话,汪晓妃如法炮制地说“好呀,我祝贺你”时,钟玉婕却像小国对大国表示不满时那样“强烈抗议”一通,你到底都在说些什么呀我都快让他逼死了你还祝贺我你是盼着他把我生吞活剥、点了天灯呀  钟玉婕一发火,汪晓妃这才回过神来,对不起,昨天没睡好,刚才打了个瞌睡,你刚说什么来着  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听我说话了,钟玉婕泣不成声,那个浑蛋又打我了,我都让他打得快起不来了,我现在就想去找你,我简直一分钟都活不下去了  汪晓妃的心抽搐了一下,刚才懒洋洋的声音现在变成了亲切关心和幸灾乐祸的混合物,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去接你  我在外面,还是我去找你吧钟玉婕的声音里都能捏出盐水来。  你自己来得了吗  能。  那你快些过来,天大的事我给你撑着汪晓妃的正义感伸了几个懒腰、打了几个哈欠之后,完全苏醒了。  半小时后,钟玉婕一瘸一拐地进来了,她一进门就哇地扑在汪晓妃身上哭了起来,把鼻涕眼泪抹了汪晓妃一身,汪晓妃低头看时,还看见几根蓝色的假睫毛。  坐下慢慢说,坐下慢慢说,汪晓妃的声音里体现了对自己刚刚换上的衣服和刚刚见到的朋友的双重爱心,她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  汪晓妃,我真不想活了,你告诉我怎么死最容易又不疼  别说傻话了,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浑蛋,他骗了我,赖着不给我还钱,还把我打得死去活来钟玉婕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男人中的精华都造了酒,其他的都变成了酒糟,只配喂猪,把“千古笑神”的这句格言重复了一遍,汪晓妃才开始给钟玉婕壮胆,你怎么还不赶快悬崖勒马离开这个人渣你今天好好跟我说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我给你报仇去  你又不是没见过,钟玉婕低下头。  你的“宝宝”都金屋藏娇了,哪里舍得让朋友参观别开玩笑了,好好跟我说,那是个什么东西  他叫陈军。  陈军汪晓妃像海明威笔下的渔夫桑提亚哥一样,在茫茫的记忆之海里打捞着。  就是你家马大光的那个同学,钟玉婕叹了一口气,要不是上次给马大光过生日,也不会有这档子事。  汪晓妃说,那家伙呀我想起来了,一看那獐头鼠目的样子就不是个东西,你怎么能看上他,还“宝宝”来“宝宝”去的你要是真喜欢猪,也找个像样的猪,怎么找个两条腿的残废猪真是这样的残废猪一脚踹死装进麻袋,扔北海里算啦,大不了臭掉一个湖,北京人民少逛一个公园,你还跟他粘乎个什么劲呀  钟玉婕疲惫之极,要是事情都像你想得那么简单就好了,丫还该着我十几万呢,我就等丫生意做成了给我还钱,以后找人赶紧把丫废了呢。  你咋就这么天真呢表子无情,戏子无义,鸭子无情无义那是双料儿的,说完,汪晓妃淡淡地撩了撩眼皮,仿佛她比养鸭大王见过的鸭子还多。  一会儿功夫,汪晓妃就拉出两种动物来骂陈军,钟玉婕急了,她像失去狼崽的母狼一样恨不能跳起来,你别把他看扁了,他可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绝对不是这种人,他天生是个干大事挣大钱的材料,长期这么荒着也不是个事儿,我不帮他谁帮他说着翻开手机盖儿,要给陈军打电话。  汪晓妃有些恨铁不成钢,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伯乐加慈善家呢,像你这种女人让人家宰了还帮着数钱,让人家卖了还帮着称肉行行行,就算我什么也没说,以后这种破事再别跟我说,法官判案子还收审理费呢,别搞得我雷锋没学成,反倒落两耳朵报怨  钟玉婕右手把手机贴到耳边,抬起头来,左手食指在嘴唇上做了个别出声的动作。  汪晓妃气得不再理她,她打开电脑,直接上了qq。点了一下“千古笑神”的狮子头像,她飞快地敲出一行字: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有多少爱可以乱来六十六

    汪晓妃这么急匆匆地上网,本意只是想从钟玉婕的絮叨中早早逃生,并没奢望会跟“千古笑神”正面相遇,但是问候发出不到一分钟,对话窗口就迫不及待地弹了出来。  你怎么样我最近很忙,只能在日理万机间忙里偷闲、每天花十个小时亲自想你,“千古笑神”的语气仍然那样豁达和幽默。  你在呀汪晓妃大喜过望,哈哈,我也特忙,但我天天都想不起你来,她咧嘴笑了一下。  我天天想你,可是老板全天候地盯着,不敢上来找你啊,这不,老板刚出去我就来了,看看你这些天是不是变得更漂亮、更年轻、更可爱了,“千古笑神”嘴巴的含糖量超过了甜叶菊。  长一张八哥嘴就会讨好女孩子,快说,最近干嘛去了汪晓妃问。  老妈病了,我天天陪她老人家来着,“千古笑神”委屈地说。  别在我跟前装忠臣孝子了,到底是陪老妈还是陪“小妈”  当然是陪老妈了,老太太把我培养成地方一害怪不容易的,我怎么着也得恩将仇报、辜负老人家一次嘛。  那你“小妈”呢  哪有,这不一直虚位以待,等你毛遂自荐呢吗  美死你像你这种花心大萝卜最好的结局是打光棍。  冤枉啊,我什么时候成花心大萝卜了我都犯下什么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的罪行了我什么时候对你不是忠心耿耿的我哪次陪你聊天不是一心一意、非礼勿视,一直聊到你的双眼皮打架打成了四眼皮我啥时候让你等我回话等到着急、恨不能随便找个什么人把他当成我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汪晓妃措手不及,平心而论,他还真没有给她留下什么把柄。虽然一直隐约感觉“千古笑神”是个万红丛中一点绿的角色,但他花心的证据实在找不出来,在网上,很少有哪个雄性动物聊起天来像他这样专心致志。要不是甄德晖,这样的谦谦君子她会毫不犹豫据为己有,即使现在自己名花有主的时候,她也不想白白把他放掉,让他像被偷出皇宫的宝贝一样流落民间。  这次聊天前后不到一小时,“千古笑神”要去医院,而她也要下去给甄德晖做饭,但是这不到一个小时的接触像神医一样使她那些绮丽的幻想起死回生。  下线时钟玉婕已经不在了,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如果朋友都像钟玉婕一样自轻自贱,那么她汪晓妃重色轻友也不算什么罪过了。  一边在厨房里做着水果沙拉,汪晓妃一边自问自答,上天为什么要让她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遇上一个正确的人假如真的没有甄德晖,现在的自己该是多么幸福这个甄德晖也真是,为什么要这样吃着碗里的、占着锅里的呢世界的公平性真是值得怀疑。为什么有些人得不到爱,有些</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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