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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性情男女生活写真:家宴第2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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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我再也不想定婚啊结婚的事了”

    阿婵心跳得如打鼓一般,人却听呆了。

    “阿婵你嫁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我不会让人欺负你,我不会让你受委屈,我我”他的声音更加沉下去,他是越说越没信心了。他想,也许不等他说完,阿婵就要转身跑走,以后再也不理他了想着,他眼眶内竟一下浮出一层雾来。

    “你以后不准拿眼角看我”阿婵细声细气地说出这句话来。

    天杰想不出这句话与刚才自己说的话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阿婵没有跑走,而且还和他说话,这已足够他欣喜的了,忙答应着,“嗯,不那么看”说着又微微侧着脸,眼光偷偷往阿婵脸上扫。

    “你又那么看”阿婵发觉了。

    天杰慌忙一正脸,一双眼睛全铺到阿婵的脸上,薄薄的夜色与他黝黑的脸溶成一片,竟显出两只黑白分明的眸子来,灼灼的闪着亮光,坦露出一腔纯真的爱慕之情。阿婵震动了,觉得全身被这双眼睛融化了,又凝结了。

    33 第十二章 “空难”

    4

    赵家夫妇千防万防的空难性结果还是突然爆发,把两夫妇震得骨麻心碎,一时间毫无主意。阿婵平时是个稳重妥当、基本不用父母操心忧虑的人,家里的主意也拿着件件顺赵家夫妇的心,夫妇俩所以也很少拧女儿的意,无可无不可的小事更不多说。从来第一次做出这样与夫妇俩心愿不附的决定,夫妇俩既顺惯了女儿,又难拧过自己的心去,焦虑得坐立不安。也反复相劝阿婵,赵母气急了又流泪又拍打地恨女儿,可是阿婵毫不为所动。

    赵母没法,和丈夫使个眼色,抬脚往德鸿家,阿婵看到母亲往外走,心里也多少清楚她去哪,也不阻挡。德鸿一家也是刚吃过晚饭不久,见赵母神情异常地走进来,忙扶了她坐下。赵母不等坐下就先垂泪道:“他叔,阿婵说是要和天桐散了我和她爸在家实在没主意,也不知这里面到底为啥事,要不你问问天桐”

    德鸿星茹没听完也都惊诧地目瞪口呆。德鸿让赵母回去劝解阿婵,他找到天桐后也尽快过去。

    很快,天桐一脸焦急和疲倦地出现在阿婵面前。德鸿叫着赵父两人一块到外面,赵母没跟着一块出去,她一心希望天桐能让阿婵改变主意,忐忑不安地守着。阿婵抬眼看了眼天桐,没有故作姿态,平平静静的,手里一直拿了件紫红色的毛衣织着。天桐动动嘴唇一时不知从哪下言。赵母看两人没吵没闹,心里有些放稳了些,见他们又都长久地不说话,旁边抱怨着搭腔道:“怎么不说了你倒是和天桐说说真是想气死我和你爸”

    “没什么好说的,”阿婵冷着个脸,“说什么他也都知道。你回去吧,知道了就行了,从今以后赵阿婵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阿婵,告诉我怎么回事”天桐问她。

    “不是已经说了嘛我刚才都和妈说了,我要和天杰结婚。”阿婵抬起眼看他,口气却是问母亲,“妈,你没说清楚吗”

    赵母气得又来拍她,“说个啥清楚我不同意”

    “这算什么意思”天桐提高了声音。

    阿婵早晚织下一圈毛衣来,才抬起脸又说:“你急啥,吃惊了想不到除了沈天桐还有人肯要我不过,人家可不像你,不是为报恩”说着阿婵的委屈又上来。

    天桐急道:“阿婵,是我说话不加考虑,我向你道歉你怎么骂我打我都行,就是不要用这种办法惩罚我”

    “我惩罚你我这是惩罚你吗”阿婵气得冷笑了一声,“你们学问多的人真是会说话,也会做事万事都能把自己晾出来,却让别人替你们背黑锅,委屈让人家受了,倒反过来说自己受了惩罚就算这是惩罚,不也是你希望的吗没有这种惩罚你能称心如意”

    “阿婵,你不要这么说,我对你没有虚情假意,我是真心实意打算和你结婚的。”

    “为了报恩”阿婵冷笑,“谢了,你不把我当个人,我还把自己当个人,我不是你报恩的工具。我没你读的书多,但我的感情也不比你轻贱,把它给一个只把我当工具的人我觉得亏。”

    “我从来没有轻贱你也从没有轻视过你的感情,我有过一丁点这样的想法,天打雷劈”天桐急得满脸通红。

    赵母见桐发这样的誓,比谁也急起来,上前也劝阿婵,“是呀,阿婵,我就说天桐不是这样的人”

    阿婵没理会母亲的话,逼视着天桐说:“报恩呢”

    天桐咬咬牙说:“有爸爸妈妈对我恩重如山,我有报恩的想法不正常吗这同和你结不结婚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他知道阿婵想听什么,可他动了动嘴唇,把脸色憋得酱红,就是说不出那几个字。阿婵又拿起毛衣来,冷冷地说:“不要逼着自己说假话了,你走吧,我已经对你死心了。”

    “不,阿婵,”天桐痛心疾首,“我不能看着你自己毁了自己,我不能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宁的。你想要怎样,你说,我都答应你,你想马上结婚,我也答应至少我们还是情如兄妹一起长大的,总比你和天杰更合适吧阿婵”

    阿婵流下泪来,“你以为我是在逼你和我结婚吗我不要和你情如兄妹一样地生活在一起,我会恨你的你也不要太自以为是,并不是只有你们才懂得爱情,也不是只有你们才需要爱情,种地的人也懂也需要他们更直接更真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从不虚伪”她说不下去,站起来进了里间。

    看得出阿婵绝不是一时之气,这番话也听得又进门来的沈德鸿热泪盈眶。

    天桐眼里含着泪呆站了一会儿,然后转向赵家夫妇,泪水流下来。“爸、妈”他扑通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赵母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赵父先是闷头抽烟,后见天桐跪伏在地愧痛不止地哭,也不禁流下泪来,走过去,一边扶他起来一边说:“事到这份上,散就散了吧阿婵她心里自己有主意,我和你妈也说不上话。散就散吧,你俩也算没有缘分的人”

    “怪我怪我我对不起你和妈,我对不起阿婵”天桐仍然俯地而哭。

    赵母也过来,颤抖着手去扶他,“起来吧,孩子,起来吧我和你爸都明白,不怪你”

    “妈”天桐抱住赵母的双腿,红红的眼珠子望着她,“妈,你打我吧,骂我吧,我心里会好受些。”

    赵母却抱住他哀哀地哭。

    34 第十二章 天桐的羞愧与幸福

    5

    肖凝也很快知道阿婵与天桐分手的事,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汗颜羞愧得无法见人,白天基本躲在露露家,偶尔在家碰到天桐也不抬脸看他。德鸿知道她的心情,也不寻问她为何总不在家。

    沈天桐这几天心里也有难以言状的复杂感觉。他一个人多数时间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并不怎么出门。他躺在床上,不禁回想这几天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的自私。他以前从来没想过和阿婵会有这样的结局,但当这种结局已经摆在眼前,在他受到良心的谴责和不安后,还是找到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像憋了好久终于透出一口气来,眼前的一切也随之变得开阔了。他为他这种心理感到羞愧。

    他忽然听到叔叔在楼下叫他,“天桐阿婵来了”

    他听了心中一紧,大脑里马上一片空白。他愣愣地站了会,急忙下楼去。看到阿婵和天杰一块来的,他心中霎时安稳了感到此,他不禁气恨自己,难道他刚才是怕阿婵又反悔吗

    德鸿正留他们一块吃饭。“不了,叔叔,我们一会儿就走。”阿婵笑着谢绝着德鸿的邀请,同时看了眼已走下楼的天桐。

    天桐冲他们笑了笑,对天杰说:“天杰,坐吧”

    阿婵把一个盛了衣物的塑料袋交给他,“这是我织的一件毛背心,爸爸和天杰穿着都不合适,你要不嫌就拿去穿吧。”

    天杰在阿婵说话的时候,两眼一直看着她,她说完了,他也向天桐点点头,像表明他的意思也是这样,就不用多说了。那一脸幸福的神情毫不做作。

    天桐眼睛湿润了,他把紫红色的毛被心拥在胸口,竟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回复她。阿婵和天杰向德鸿夫妇和肖凝打过招呼后走了。只有方嫂跟到门外送了送,再没有人想起来送送他们,各自望着他们的背影感动。

    肖凝已经往楼上走。德鸿叹了声:“真是个好姑娘”

    天桐在听到叔叔的叹息后也抱着毛背心上楼去。他走到肖凝房门时停住了。一会儿后,他敲了两下门,里面没有回声,他便自己打开门进去。肖凝站在阳台上,他走过去。

    “凝儿”他叫了她一声,她却像受惊了一样,匆忙转身往门外走,接着是急速的下楼声。她还是因为对阿婵的愧疚而感觉难面对天桐。

    没有多久,天桐就在房后的大槐树下找到肖凝。她背对着他没有动,他过去把那个背抱住,她挣脱开更离得玩了些。

    天桐叹了声,“凝儿,事情已经这样了,不要再想谁对谁错了好不好”

    肖凝也叹声气,“阿婵姐真好,你真是不知道惜福”

    天桐听她如此说,不禁哑然失笑,“好像你一点也不希望这样”

    “我干嘛要希望只有你才会有这样自私自利的想法。”

    “好,是我自私自利,厚颜无耻,你反正是被逼无奈,就不要总是心里不安了”一边说着一边硬是把她拉进自己怀里,抱紧了。肖凝折腾了几下,也在他怀里不动了。他又说,“虽然没有想到,可这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凝儿,不要再怪我,我真的已经很努力地做了”

    “我觉得对不起阿婵姐,是我们逼她这样做的。”

    “不是你,是我对不起她。那我们以后补偿她,告诉我们的孩子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对阿婵姑姑好” 肖凝想推开他,但没推动。他又笑道,“我现在真的这么想,我想抱着你去一处美丽的仙岛,就像神话里的世界,不用管计划生育,养一堆孩子,儿子都像我,女儿就像你”

    肖凝笑得肩颤起来。

    “凝儿”

    “嗯”

    天桐抬起她的脸看她,她却非要再低下。他又抬起来,用双手捧着看,他看到这张脸像浸透了鲜纯的红葡萄酒。他靠近她的额头吻了一下,然后是嘴唇,轻轻地亲了下又看着她笑。她闭着眼睛,有从没有过的幸福感觉。 他又去含那颗鲜红的宝石般闪着光泽的唇

    6

    比起天桐和肖凝的逍遥自在,纪元恨不得重新再上几年学。上次陪肖凝回来,只呆了一晚,第二天赶着走了,因为周一要上班。一到周未,他又来了。德鸿回来的时候,露露也在,肖凝和纪元陪在客厅里有说有笑,三人见他进来,都和他打声招呼。德鸿应了声往卧室里去了,不一会儿,他又匆匆出去。

    不多久,天桐和继阳相跟进来。露露先迎上去,“继阳哥哥,你下班了”

    “不下班,我能在这儿”

    露露并不在乎继阳的态度,拉着一条胳膊放进自己刚才的座里,然后也靠着他身边坐下。继阳向纪元笑道: “你怎么老来呀干脆到这儿来工作吧,省得来回折腾。”

    “未偿不可。”纪元回答。

    天桐却说:“算了吧,呆个一天半天就够让人头疼了上次他来,我第二天起床一看,脸上青了一片,吓了一跳,想半天才想起是昨晚被他打的。你这个家伙还真是打架上瘾呢”

    “是你先动手打的我。”

    “我是喝醉了,能和醉人一般见识吗”

    “我也醉了。”

    “我要不是醉了,那脸上好看的就是你”

    “行了吧你,我小腿到现在还紫着呢。”纪元咕哝着又向肖凝瞪眼睛,“不就是打那么一下嘛,至于下这么狠脚真是气死我了,这么向着他,真是女生外向”

    肖凝笑而不语,站起来离开,一会儿端了两杯水和果汁过来。继阳推推露露,“帮忙去。”

    露露往外推,“天桐去。”

    天桐就说:“怎么老是和我攀比没大没小,你也该叫哥哥的”

    露露扮个鬼脸,怪笑道:“有本事永远不帮,反正我们也不心疼。啊,继阳哥哥”

    继阳和纪元都笑起来。天桐瞪她,“越来越刁蛮”

    露露也白眼瞪瞪天桐,把脑袋歪到继阳的肩上。纪元站起来接过肖凝手中的东西放到茶几上,继阳看着他说:“纪元,今年在这儿过年吧,我们这儿多热闹。”

    露露也高兴地说:“纪元哥哥,你在这儿过年吧过了年我和凝儿跟你一块去北京玩,我还没去过北京呢。”

    天桐说:“露露,咱们这儿风俗你应该知道的,年后,未过门的媳妇要到公婆家拜年。凝儿是去看舅舅舅妈,你过了年跟纪元一块去他家,是什么意思”

    露露就死天桐臭天桐地骂,又向继阳说:“继阳哥哥,他欺负我”

    继阳却说:“纪元都不管,我管那么多干嘛。”

    纪元说:“都吃错药了”

    继阳问天桐:“吃错什么药了”

    天桐回答:“问纪元,他有经验。”

    肖凝也笑起来。露露却拉着继阳问:“你们说什么”

    继阳推开她,“说有人吃错药喜欢上个傻丫头没见这么傻的,离我远点。”

    露露闪了几下眼睛看看纪元,纪元正笑着看她,她把嘴噘起来。

    1 第一章 又过新春

    第六卷  雨夏

    第一章

    1

    又一个春节过去,沈园的一切与往年没有特别不同,虽然增加了天桐与肖凝的幸福如意,但继阳却因为只能追思往年的秋月而心中郁闷。在离他们都不远的一个院子里,一所在沈园已经不多见,底基是砖,房身是粗糙的黄泥筑成的旧房子里,主人们正把他们的生活推向极限前的另一个高嘲。房的主人是德荣夫妇与他们的儿女。

    生活似乎永远不会同情弱者,你向它退了一舍时,它就会得寸进尺,更多地把不幸的恶果抛给酿造它的人。所以,德荣媳妇才恶狠狠地咒骂生活,她不懂得骂生活无情,但她说“日子真不好活”。她的儿子原是个憨呆的人,如今竟也知道诅咒生活,他连骂“日子不好活”也不会,但他会吃着吃着饭一下就把饭桌掀了,意思就是“这是过得啥日子”今晚的饭又让他掀了,糊糊汤流了一地,碗又碎了两个。原因就是为他妹妹的那个孩子哇哇地老哭个没完。

    如今那孩子还咧着嘴哭,难怪德荣媳妇就骂起来:“狗杂碎,一个劲地嚎你娘的啥再哭再哭就让你爹领走。”

    她女儿一听这话,散乱的头发下仰起一张瘦削的脸,连连摇摇头,“不给不给不给”

    德荣闷在一边滋滋地抽着纸烟,一股股恶劣的烟气冒出来,绕了一屋子,有一个烟圈还在德荣媳妇伏身收拾一地破碎时蹶起的屁股上环了好长时间。她虽然看不见,准是觉出了那烟圈在戏弄她,又回身骂这恶作剧的始作俑者,“抽抽抽,不抽会死啊抽那玩意有啥好当饭吃没见你少吃过一顿饭家都让你抽穷了也都别吃饭了,往后就跟着你闻那烟味当饱吧”骂着骂着就想到造成一家人不幸和儿子越来越恶蛮的最根本的源来,自然是那哑巴媳妇。于是提着名,千娼妇万表子、上一句不得好死下一句不是人养的骂起来,接着骂“不是人养的”她娘,然后是“狗杂碎”的爹,最后就又到了“狗杂碎”。“他家想要就让他家领去吧,还不给不给留着她干啥还不是给人家养的养着她能给你抱出金蛋成天搅得一家子不得安生,一看就是丧门星”

    “不给不给,妈,不给”曼姑祈求地看着她妈,反过来复过去就这句话。

    德荣媳妇看了女儿一眼,叹口气。听她还在那不给不给,就烦躁起来,“不给就不给,抱着离我远点见了我就恶心。”

    曼姑就抱着孩子远了点。那孩子还哭,她便解开怀让孩子吸她的奶,但那奶头干瘪,一点点水也吸不出来,孩子如饥似渴地试了几口,终于不抱希望,又哇啦哇啦地哭起来。她就抱着孩子往外面走,出了院门,呆呆的也不知该往哪走,后走一段,停住,又往前走,前走了几步,也没想出去哪,又停住,再往后走。街坊上的大娘出门正看见,就问:“曼姑,你这是要抱着孩子去哪”

    曼姑看看她说:“给她点吃的,囡囡饿。”

    大娘看看怀里的孩子,掉下泪来,说:“来,跟我到家里来,我家有饼干奶粉,孩子愿意吃”

    第二日,街坊大娘就在大街上抹着眼泪把曼姑的可怜说了出来,引得其他几个老太太唏唏嘘嘘。方嫂收拾好家里也出去走走,和老太太们凑了一帮聊天,便把这事听了去,到晚上吃过饭后,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想起这事来,就又给德鸿夫妇唏嘘了一遍。星茹还不知道曼姑早回了娘家,听了后也没说什么,起身进了卧室。德鸿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只听说曼姑回来了,却没料到境况如此凄惨。他见星茹进了卧室,也站起来进去。自曼姑出嫁后,这个家里很少提及这事,星茹更没有提起过,但他知道星茹心中的苍凉就是从那时种下的。

    星茹躺在床上,他也躺过去,并用胳膊搂住她,把脸贴到她的发间,但他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从一个单纯高贵的家庭中走出的她,正在学习、认知她心以外的另一个世界,这对于她自然会有不少迷茫和痛苦。可这些有时并不需要别人去解释。

    “咱给曼姑送点钱去先让她治病”他知道她会同意。星茹点头。“那我现在送去,你一块去看看吗”星茹又摇摇头。

    德鸿来到德荣家,德荣忙下座来让他。德荣媳妇淡淡的,眼皮也没抬。德鸿没理会三嫂子的态度,也没去坐三哥的座,看看曼姑,见她虚脱得快没有原先的模样了,又抱过她怀里的孩子问:“叫啥”

    曼姑看他喜欢囡囡,很高兴,呆呆地笑笑,说出了名字。德鸿就囡囡囡囡地逗了几下,又把孩子交给曼姑,对德荣说:“三哥,得去医院给曼姑看看,别耽误了”

    “哪来那份闲钱。”没等德鸿说完,德荣媳妇先拦腰砍断。

    德鸿把钱放在德荣面前,“这是五千,你先拿着,赶早去给曼姑看看,她这个样越拖越不好。”

    德荣没好意思马上就去拿钱,脸上讪讪地叹了一声,却也没拒绝。德荣媳妇摸起钱来,用手捏着,露出一个小角冲着德鸿,要让让的样子,笑道:“真是亲不亲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还是自己兄弟知道顾恤。真是,按说她这病早该治了,可兄弟你知道,咱这个家里哪有给她看病的钱。唉,这也是你做叔的一翻好意,这钱就先用着给曼姑看好了病,让她带着囡囡去给她八叔八婶多嗑几个头。”

    德鸿略笑了下,又看曼姑。曼姑正看着他,眼神比他刚进来时清爽了些。他想,她这不是多大毛病,是羞急伤痛过度引起的,也许不难治。临走又叮嘱德荣夫妇,“要快给她看,别落下根,到时就难治了。”

    德荣夫妇满口答应,夫妇俩一直送德鸿到院门口。德鸿回头看到曼姑也抱了囡囡站在屋前望他,不禁心中一酸,又站住道:“要不明天我用车送她去医院”

    德荣像要答应,他老婆却抢先说:“咋能再麻烦兄弟,明天后天的,就让你三哥送她去医院。”德荣就把声音咽下去了。

    2

    这些天来,沈德鸿心中并不舒畅,繁繁杂杂的事情不说,梅虹那案子竟然还是悬着不结,总在他刚要从心里放下去时,就会又有事勾起来。年关将近时,公安局竟然无意中从另一案子里把曾在梅虹死亡当天时进入过现场的小偷牵出来。不过这位“好汉”只承认在那天去过一次,至于后来又发生过的一次入室,坚决否认。刘长生告诉他,只是普通的入室行窃,碰巧了正在那天。既然如此,他很不明白有什么必要又让他去“协助”一想到这个与此案有关的任何事情都让沈德鸿烦不胜烦。他不认为梅虹是被人杀死,即便是他也没有为她寻凶报仇的想法,更不关心有没有小偷去行窃,其他的至于还有没有更深层的东西他更一概不想知。现在他唯盼着这个案子马上结束,让他完全彻底地解脱。

    事实上,刘长生确实只告诉了沈德鸿一半的实情。最先的入室的确是件普通的入室行窃,入室行窃者当时也只刚刚进入不一会儿,就被突然而至的梅虹堵在了房里。他急忙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好在梅虹根本没注意房内有何异常,径直进了最里面的卧室,而这间卧室还没有被这位入室者翻到。他耐心地等了会,见梅虹在室内一直未再出来,他慢慢地往房门口移,希望找机会溜出去。他听到梅虹拨电话的声音,在她还没有拨完的时候,迅速地打开门溜出去。他记得他关门时虽然非常小心,但似乎室内有风的缘故,门还是砰地响了下,他惊得没有直接下楼,而是几步蹿到上一层去。门里并没有人反应,那门静静地关着,没见再打开。他刚要下来时,却见一个男人也行动迅速地接近那个门,用钥匙打开门进去,又关上了。里面再发生什么他便不知道了。

    刘长生让沈德鸿去是让这名入室者悄悄地辨认后来进门的人是不是沈德鸿。这就是刘长生找沈德鸿去的原因,但他并不想让沈德鸿知道这些。

    新星茹从浴室出来时,看到沈德鸿在床上凝眉沉思。她走到床边时德鸿回过神来,掀起被子的一角让她进来。星茹没有直接躺下,而是和他一样靠到床头,看着他的脸找寻让他苦恼的原因。

    “看我老了”德鸿望着她笑,不露声色地为她解忧,“人老了就感觉精力不行了,公司的事再一多,这脑子就有些顾不过来。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星茹笑了笑,他把身子往下点,把头靠进她的怀里。她抚摸着他的头发,忽然觉是他也是个需要依附的大男孩,心中不禁升起一种柔柔的母性般的爱怜。

    2 第一章 饯行宴

    3

    沈德鸿只要晚上没有应酬时,夫妇俩一般都是十点之前上床,今天也不例外。而这时在星光大酒店的一间卡拉ok房内,这家的另两位主人天桐和肖凝正在接受大家的饯行宴,这会儿气氛正到高嘲。

    说是饯行宴天桐一直不肯认可,因为他和肖凝还有四五天的时间才走,只不过纪元来了,而且明天回去,之后又要很长时间不能见面,大家想聚聚,便说提前给他们送行。往年这样的饯行名目从来没有过,不过今非昔比,天桐和肖凝现在的关系,继阳等人心里清楚,也有为他们祝贺的意思,不过没有明说。天桐与肖凝不想现在公开关系,都觉得时间不合适,但对继阳他们例外,一是瞒不住,二是也不想瞒。所以不管设宴的名目对不对,总之大家心里也都明白,就是为了热闹一下,而且年后大家也一直没有聚起来过。

    天桐要离开办公室去赴宴时,闫启行正从车间回来,看到他,说:“一块吃饭去吧”

    天桐笑道:“想到一块去了,我也正要请闫姐”

    闫启行跟他过来后才发现场面不对,明白了并非像天桐所说,是她正赶到寸上。怪他道:“坏小子,现在翅膀终于硬了,连我也开始耍了”

    天桐叫屈,“说哪里话,我是真心实意想请闫姐来的。你要觉得和我们在一起失身份,那我现在送你走”

    闫启行听了更恨。肖凝也过来笑着劝她坐,继阳也笑道:“总助理你就坐吧,我们不知道从多久就在心里排队等着请你,可是一直没等到机会。”

    闫启行让她们说得一阵阵笑,便随他们安排坐了首席。天桐却在副陪的旁边坐下,继阳看看他,“你什么意思”

    天桐指点着说道:“闫姐主宾,对吧人家说姑爷进门就是客,纪元也老远的来了,该坐副宾吧那我不就得坐这儿。”

    大家哄笑他,继阳也笑道:“你不用想赖,你做哪个位子今天都是你掏钱。”

    “凭什么你们不是为我饯行嘛,哪有反而吃客家的”

    “你不是不稀罕嘛,我们已经改为给纪元饯行了,不正是你作主家”

    “我现在接受大家的好意为我饯行再说纪元他天天来我也饯不过来。”

    纪元和健雄、露露他们几个来架着他去主陪坐。肖凝也看他,“差不多就行了吧,你再这样拗着,可就不用吃晚饭了,直接吃早饭都行了。”

    天桐也看她,“你说得轻巧,你掏钱吗他们这么多人得花多少钱,你知道吗”

    闫启行只是看着笑,知道他们推三阻四也只是为了取乐。天桐到底还是按照大家的意思坐了。酒菜先上,大家都共同碰了一圈。闫启行听天桐介绍纪元是肖凝的表哥时,不解地问了句:“不知道我是不是听错了,我刚才听着你说姑爷”

    酒桌上一片哄堂大笑声。露露并没有很听清楚天桐刚才的话,看大家笑,也跟着笑,可不明白他们笑什么。纪元心里也无可奈何,只好装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叉着双臂冷眼看着各位笑。看到他的样子,大家更是乐。闫启行就明白那只不过是又一个乐子,只有她不明白。

    4

    大家一边喝着酒,一边争抢着话筒一首一首地唱歌。健雄带着他准备四月份就结婚的准妻子来的,她有个很可爱的名字,叫林可儿。可是健雄和可儿却让人看不出火热的情形,两个人都安静地笑着,看着大家乐。纪元去唱歌时,继阳捅了捅健雄让他请林可儿跳舞,并亲自邀请闫启行跳第一支舞,闫启行欣然离座。天桐从来没有在这种场合下亮过歌喉,大家也已经习惯了,不觉得他不唱有什么特别,但是他却在大家都唱过一遍后,等跳舞的也归了位,让服务小姐点上首外国名曲献给爱丽丝。大家反而惊奇不已,纷纷坐好了,看他怎么表现。肖凝却心里有数,知道他唱歌的水平也不是一般,所以喜滋滋地也看着他,等着看他把他们震一下。

    天桐拿到麦克风时,深深地看了眼肖凝,一脸庄严地说:“献给我生命里最爱的人。”

    大家狂笑。音乐起来,歌声一会儿后开始,下面马上没有了任何笑声。天桐在唱:

    自从见到你的那一天,所有空虚便都不见,你美丽的身影充满我的心,我已经深深爱上你,天长地久,永无改变

    噢,亲爱的姑娘,你是我一生所爱

    天桐的歌声宽厚绵长,充满柔情,他似乎不是在唱,而是那些歌声从他的心底流淌出。肖凝一直凝望着他,身心仿佛进入他歌声中的那个奇妙世界。

    你征服了我,我为你日思夜想,我为你辗转反侧,我为你充满激情愁怅,我为你歌唱

    噢,我的爱情,我的生命从此为你开始

    闫启行也注视着他,她看到此时的天桐有从没有过的生动,挺拔的身躯,冷峻的气质,放进如此柔情的歌声里,让任何人看了都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他确实是个有着无比魅力的男人,理性与感性在他身上表现得同样深刻,这似乎是他比他的叔叔更真实而又更让人不可抗拒的地方。

    美好的生活,甜蜜的爱情,我的世界从此充满歌声,我把歌声献给你,我的爱,你是我唯一的永远的听众

    他唱到最后几句时柔柔的眼光投向肖凝,并伸出手示意她到他身边来。肖凝在他的目光里不由自主地站起来,感觉脚下的地变得软软的,用了好大的力气才走到他身边。他伸开双臂抱住她,抱了好一会儿,直到她的泪水都溢上来。

    下面一直是静的,那是一种被感动和美妙的气氛凝固了的安静。直到继阳大声打破它,“哎呀,还不下来怎么着,还得要掌声吗来,鼓掌”说着带头拍击双手。

    大家又都笑起来,天桐拉着肖凝坐回到原处。露露先惊羡不已地叹道:“天桐哥,没想到你唱歌这么好听怎么以前你不唱呢”

    天桐也笑道:“听听,要不我一直不敢唱呢,现在马上就有歌迷了一直都是天桐,立马变天桐哥了。”纪元瞧瞧他,语气暧昧地说:“今晚可够出风头的”又转过头去问露露,“我唱得不好吗我觉得我比他唱的水平高多了。”

    露露想了想,笑道:“纪元哥哥唱得是很好听,可是经常听到唱,就觉不出来了。”

    纪元冲她瞪瞪眼。继阳笑道:“学着点,知道人家怎么谈恋爱了吧让你别净惯着还不听,什么东西也不能可着劲地用,用多了就不值钱了”

    露露显然是听懂了,脸上没有了一点笑容,瞪着眼睛看继阳。“你说什么”

    闫启行在他们中间,感觉自己真的是老了。

    5

    到最后,却是闫启行已经抢先结了账。天桐也没十分客气,肖凝过意不去,“说好我们付账怎么闫姐付了本来是请你来做贵宾的,现在倒像骗你来埋单的。”

    闫启行啧啧嘴,“这么快就成我们了成了你们就不认我是姐姐了和我客气成这样”肖凝握着自己的嘴直后悔,又抱住闫启行不让她说。闫启行笑道:“我一直不是要请你们嘛,可不是这事就那事,不是这个假装看不见那个,就是那个假装不理这个,一直就没把两个凑起来,今天好容易凑上了,我还不赶紧逮着机会”

    肖凝听她还是拿自己逗趣,也便说:“怪不得他这么坏,原来都是闫姐教出来的”

    闫启行故作惊讶,“这你也知道了”

    大家都听着笑。闫启行问他们怎么走,天桐告诉她已经早就定好了车。闫启行没再说什么,和大家告别要走时,电话响起来,她接了,很随意地嗯了声,又说:“马上就回去了。”说完就挂了。

    天桐能听出电话的那头是个男声,他眼前便闪出毕乐升的模样来,也是因为有了一点酒意,马上就想劝她几句。看看周围大家都在,先忍住了,等闫启行和大家最后挥挥手准备上车时,他几步赶过去。闫启行见天桐又赶过来,以为他记起什么要紧话,开了车门先没上,等着他。

    “闫姐,给你打电话的是谁”他直接就问。

    闫启行微微怔了下,“很要紧吗”

    “如果打电话的人是毕乐升,就很要紧。”

    “是他。”闫启行承认。

    “你们同居了”

    闫启行不自在地笑了下,心里有几分不快,觉得他不知是不懂礼貌还是根本就不想尊重她。“也很要紧吗”

    “对,你还是离他远点,我觉得他不可靠。”

    简直和沈德鸿的话如出一辙。她看着他,心里想,还真不愧是叔侄俩全都这么毫无顾忌地指手划脚她的私人生活,到底是真拿她亲得如一家人,还是没拿她当过独立的懂得自己思考的人

    天桐见她不说话,又说:“我没别的意思,是为你好。”

    “那就谢了可惜可靠的人还得愿意离我近”说完她生气地进车后甩上车门。

    继阳肖凝他们在不远处看着二人说话,也听不真切,后见闫启上车的动作明显的生气,都吃惊,不知道二人忽然间发生什么不愉快。

    3 第二章 方嫂论生活

    第二章

    1

    这半年来基本也是新星茹最抑郁的时候,从秋月的死,再到曼姑的病,还有莫名其妙忽然就挤到她脑子里的愁怅,都让她常常显出郁郁不乐的样子,而特别是在她独坐,沈德鸿不在家的时候,更觉孤闷。

    方嫂看在眼里,心里觉得她是闲的,人要是过得太清闲尊贵了不见得是多好的事。可是嘴上不能说,只瞅着她愿意说话时就和她说上点,解解她的闷。

    方嫂就是个闲不住的人,没事就拿着块抹布这儿摸摸,那儿抹抹,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收拾得一尘不染、井井有条,从不嫌累,还直说:“我在你们家拿这些钱干这么点活,觉得老对不住你们”她已经很满足,而且还觉得亏欠了别人,要尽量补上。所以每天总忙忙碌碌,也总高高兴兴的。

    星茹看她总在她眼前晃着不住下,就笑道:“方嫂,你做下歇会儿吧,家里能有多少土,还用着一天几遍地擦我看得你也累了,坐下歇会儿吧。”

    方嫂这才把抹布又去用水抖擞了一遍晾起来,然后坐下和星茹说话。“不怕你见怪,闲人有闲命,忙人有忙命,我是天生br &gt;</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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