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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性情男女生活写真:家宴

正文 性情男女生活写真:家宴第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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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看的吗”继阳又要抡拳头。天桐忙换话题,“我可是来送主意的”

    “什么主意”继阳停下手。

    “让你妈同意你们的主意呀。”

    继阳看他,也知道他鬼主意多,“说说”

    天桐憋着笑,把他招到嘴边悄悄地说:“你可以告诉你妈,说秋月怀孕了,再不结婚就来不及了”

    继阳没有天桐预料中的反应,他听后变了脸,怔怔地坐下,脸上现出痛苦的神情。天桐忙收起玩心,认真地看着他,“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继阳苦笑了下,并没有回答他。

    22 第七章 忆往事

    5

    德鸿一家四口的晚饭也剩不下几顿了,下一周肖凝首先返校,然后天桐也要开学。正吃着,天桐抬起眼望着叔叔问:“叔叔知道继阳和秋月的事”德鸿点头。天桐不理解地笑了下,“为什么这件事我到现在才知道你们好像都不太想说,连继阳也不告诉我,让我感到这事很神秘似的。为什么因为亚尼阿姨不同意那为什么不是天翻地覆地闹,而是这么压抑我想知道,我今天都想一天了,想不通”

    星茹知道建忠夫妇不同意继阳和秋月的婚事,可她没想过这里面会有什么深层次的原因,很多人家都有父母阻碍儿女婚事的事情,似乎找不到多么深层次的原因。肖凝倒是第一次听到有关继阳和秋月的事,她第一个反应就是露露现在怎么样,怪不得这次回来她这样安静

    母女俩被天桐牵起想知的欲望来,同时瞪着眼睛看德鸿,等着他解迷。德鸿望望他们,想到如果告诉他们他知道一点,他们要么会穷追猛打地追问,要么就是更无法安心,便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这个我也问过,可是他 们连我也肯说。”

    三人不再追问,可也没了心思吃饭。

    “来,吃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德鸿招呼他们,又夹筷子菜放到星茹碗里,“妈妈首先要带头”

    三个人又拿起筷子,慢慢地吃。肖凝也忽然想到件事,问德鸿:“叔叔,你知道丹红在美国的叔叔吗”

    德鸿干脆放下了筷子,他觉得今晚像个提问日,天桐和肖凝轮流想到问题问他,而且都是他不好回答或现在不想 回答的事情。他点点头,然后看着她,等着她下面的问题。

    “丹红去美国找她那个叔叔去了。”德鸿又点头,表示他知道。“她叔叔怎么去美国的”

    “说来话长”沈德鸿认真回答道,“我小的时候,咱们这儿经常发大火,咱们这个村又是周围最低洼的地方,一下雨雨水四面全往这儿流,村子和周围的地常年处在一片烂泥里,庄稼长不出,赶上不好的年头连可以充饥的草根也能烂没了。那时人真穷啊天桐的爷爷奶奶把能吃的东西都省下给我们兄弟,自己吃了有毒的植物很早就死了。我岁那年,村里来了一对美国夫妇,看我瘦骨嶙峋的样子很可怜,对我哥说,愿意收养我。说我跟他们去可以住楼房,吃好的穿好的哥动心了,问我,我不想去。”说着他笑了下,仿佛笑当初那个人小志大的傻小子,又像追惜那个纯朴天真的孩童年代再不会回来。他继续说,“四爷爷家的小孙子德顺和我是我们一帮堂兄弟中感情最好的。四爷爷家听说了美国夫妇收养我,我不去的事,拉着德顺来希望美国夫妇带走他。德顺也不愿去,那时美国夫妇已经出村了,四爷爷家就扛着德顺追出村,我也在后面追,让他们放下德顺,一路上听着德顺喊着我的名字,希望我快点追上他,帮他。撵上美国夫妇后四爷爷家求人家把德顺带走,说实在养不了这孩子了,留下也是个死,求人家给条生路,几乎跪下德顺还是被带走了当时那对美国夫妇真是好心,可他们的到来却带给我一辈子都抹不去的阴影,很长时间闭上眼就想到德顺哭喊着让我帮他的样,就想到四爷爷家哀求美国夫妇的样现在听来是不是也没什么”他说着左右望了望天桐和肖凝,又苦笑道,“可那个时候对我真的伤害很大。我更加告诉自己一定发奋图强,以后把德顺再赎回来我当时就是那样想的,觉得德顺就是被卖走了。”

    肖凝望着德鸿,眼里充满伤感和歉意,“对不起叔叔,让你记起伤心事。”

    沈德鸿笑笑,“都过去了前些年德顺还回来过,看到家里变化很大,也很感慨。本来想多住几天,那时德昌,丹红的父亲,正赌得昏天黑地,家里一点不像个家样。他看了一伤心,第二天就走了,以后就再没回来过”

    23 第八章 又到仲秋

    第八章

    1

    仲秋之时,正是各类菊花要开放的时节,在秋月的小院里,院中间一条一米见宽的花石甬路分隔开两排花棚,花棚下面多是还郁郁葱葱的菊花。有些已见了花蕾,或红或白或粉或紫的花朵儿像初生不久的小儿犹未伸开的小手,嫩嫩的娇娇的,抓挠得人心痒痒的。露露正提着大喷水壶往花上滋滋地喷水,所到之处皆望之而倒,一副颤惊惊沐浴“天恩”的样子。秋月看了她一眼叹道:“露露,你就别再辛苦了,你看你把花枝都压弯了”

    露露停下来,噘着嘴巴不高兴地说:“昨天你还说我做得挺好。”

    “是呀,你昨天是做得挺好,可今天就又忘了怎么做。就这么一点点事,我也教你不知道多少次了,也实在寒心了你呀,就别想着再帮我做点啥了,好生坐在那儿就算帮我大忙了。”秋月一边带着爱意地轻声数落露露,一边接过喷水壶。

    露露扇扇双手,坐到凉椅上,一只脚踏着石桌,看秋月拿着喷水壶高低错落,或轻或重,或下浇或上喷,一下一下的姿势都十分轻巧优美。但这是她半个月前的认识,在她亲自操作之后,才知道在那看似轻巧优美下面实在是很沉重很艰苦的。不说别的,只是提着三四斤重的大水壶晃来晃去,胳膊就受不了。真是看人家干活不嫌累露露从心里叹了声,又忽然想起件事来,说道:“姐,你知道吗,曼姑回来了。”

    秋月继续做她的事,没吭声。露露又说:“听说她婆婆家对她可不好了,她生了个女孩就不想要她了。她傻哥哥的哑巴媳妇也回娘家不再来了。曼姑真是可怜姐,你说他们结没结婚换亲就不用结婚是不是”

    “你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会知道”秋月说得很轻松,有点戏弄露露是个“万事通”,过会儿又叹道,“可怜也可气谁让她那么懦弱,就依着家里去给哥哥换亲,自己不争气谁也帮不上。”

    露露听着也点头,“我昨天在路上碰到她,她抱着她女儿,我和她说话,她痴呆呆的,好像不认识我了我看她肯定是受了刺激,神经不太好了”说到这忽然哑口。她是由曼姑猛得想到秋月身上,不禁望着秋月久久地发起愣来。

    秋月坐下来休息时,看到露露神色凄然的不知在想什么,问:“怎么了”

    露露回过神来,伸个懒腰,搪塞道:“什么什么怎么了”

    秋月看着她笑道:“告诉姐,你是不是有啥心事怎么现在这么乖了,一回家就来帮我干活,也不到处疯玩。不愿见人是不是”她话里故意留个缺口。

    露露噘起嘴来,“我什么时候不乖了”又上去搂住秋月的脖了撒起娇来,“我要来帮你干活,你还教我,不许烦”

    “好,不烦你就是学到老,我也教到老。”秋月笑道。

    露露听到这话又垂下眼睛,直起身来说:“我走了。”往外走时,正与进门的继阳碰上,她连眼皮也没抬,低着头就过去了。

    2

    “她怎么了”继阳指着门外问秋月。

    秋月摇摇头,“你也觉得她不对好长时间没见她又蹦又跳了,像是一下子长大了,还经常来帮我干活你说她这是怎么了”

    “管她呢,从小就这样,风一阵雨一阵的。”说着他走到秋面跟前关切地问她,“你怎么样,感觉挺好吧”

    秋月看了他一眼,“你也挺怪的,我又没有不舒服,干嘛这么问我”

    继阳笑道:“我今天中午做了个梦”刚说到这儿笑容却僵在脸上,声音也随之打结。

    “中午还做梦,”秋月笑起来,“什么白日梦”

    继阳蹲下身,握住她的手。这双手很凉,五指细长,可是有些粗糙,是常常与泥水打交道的结果。他把它们放在自己两手间焐着,“天凉了,以后干活戴副手套。”说完抬起脸来看着她又说,“我梦到你掉进一个大冰洞里把我吓醒了”

    一股暖意从秋月心中腾起来,在她的脸上晕起两片红云,但嘴里说道:“标准的白日梦才刚刚秋天,哪来的冰你多久没回家了”

    “没多久。”继阳避开她的眼光。

    “少骗我你妈都病了,快回去看看吧。”

    继阳一脸坚定,“她不同意我们结婚,我就不回去你相信我,他们总会同意的只是,你一定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必须站在我一边,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要相信我不管什么事我们都会克服的我什么也不乎,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满足了。你记住了,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别的什么也不重要至于我妈,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我知道她。”

    秋月眼里闪着感动的泪光,却嗔怪地笑道:“知道了,你都说过多少遍了”又叹息,“可是让你家里变成这个样子,我心里还是很不忍你不要再逼你妈了,你逼她同意了,她也会恨我的,我不想让她恨我你回家吧,回家好好和你妈说我想肯定是我哪儿让她误会了,她才这样不愿意,平时她真对我蛮好的你要不回家 ,我这儿你以后也别来了。”

    秋月的脸色说变就变,继阳只好说:“好,我晚上回去。”

    “现在就回去”

    继阳无可奈何,站起来不情愿地往外走。“那我先回去看看,一会儿我再过来。”

    秋月仰脸正好瞧见露露的书包挂在花棚的木杆上,忙喊住他,让他顺便给露露送过去。继阳说:“她一会儿会再回来拿的,你放那儿吧”秋月摘下书包送出去时,他早开着摩托车跑远了。

    继阳进到家里,见室内乱七八糟,母亲还在东一把西一把的拿着东西往几个箱里乱扔,父亲在旁闷坐着叹气。

    “爸,我妈要干嘛”继阳感到莫名其妙。

    建忠看了他一眼,“市里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想搬过去。”

    “搬家一定得搬家”亚尼气得乱叫,“搬得远远的”

    继阳明白过来,“妈,你别折腾了搬家就能解决问题我现在不也不在家里住吗你搬得了家能搬动儿子的心吗”

    亚尼脸气得煞白一片,直愣愣着盯着儿子一句话说不出。

    建忠厉声吓道:“继阳,你真想把你妈气死吗你为了你自己顺心,真就不想要父母了”

    继阳抡起手上的外套,狠狠砸在沙发上。

    24 第八章 又到仲秋2

    3

    露露回到家,没精打彩地坐着发呆。钟晴见女儿这样,不知为什么,问了几遍她都不吭声,便不再问了。她知道女儿是攒不住话的,最多闷一阵,还是要说出来。而且“不太要紧的事”见谁和谁说,谁也像她的知己,如果那事是她心中认为“顶要紧的”便和她或亚尼说,再不就是继阳。总之她是不担心露露会让心事憋出病来的,倒是儿子健雄她心里没叹完一口气的工夫,露露已经开口了,“妈,人要是疯了,还会想着不疯时的事吗”

    钟晴觉得她问得奇怪,“问这个干什么”

    露露又不吱声,一会儿抱着双腿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干妈不同意姐嫁给继阳哥哥”

    钟晴深叹口气,“我知道,妈也愁得没法,想劝你姐觉得你姐可怜,要去劝你干妈家我就更不能说什么了这些天我都躲着,不知道和他们一家怎么照面”

    “姐姐真有疯病吗”露露说到此痛哭失声。

    钟晴刚想把摘下的眼镜再戴上,听到女儿这话,手一抖,几乎把眼镜摔在地上,惊问:“你怎么知道了你姐知道吗”

    “我想让姐姐嫁给继阳哥哥,我去找干爸,想让他先同意最后干爸才对我说,说姐姐的亲妈有疯病,所以姐姐也有他不让我再和别人说,可是,可是我们不说,姐姐还是有一天会疯的是不是我看着她心里好难受她现在还可以叫我的名字,和我说话,还说要教我到老也许哪一天她就不记得我了,也不知道我和她说什么也许我再回家时她就不认识我了她什么也不记得了,不记得我,不记得妈妈,也不记得继阳哥哥继阳哥哥真的很爱姐姐,明知道她的病也要和她结婚。我一点不生气,我愿意他们结婚,我愿意姐姐一辈子都好好的可是继阳哥哥也好可怜”露露一行泪一行说,说得钟晴也扑簌簌地往下落泪。

    4

    母妇俩只顾在房里伤心,却不知道屋外站着秋月。秋月是来给露露送书包的,走近房门时正听到露露哭,便站住了。这会儿,她已经听得脸白如雪,四肢冰凉,一动不动地站着,像给冰冻了一般,手上的书包早不知什么时候滑落在地。

    露露还在继续哭诉她的委屈和忧虑,但秋月已经听不见了,她像个木偶似的机械地慢慢转身,一步一步往大门外走。走到村中间的十字路口时,疯婆正一点点爬到路中间伸着手不知要拿什么东西。

    疯婆的儿子出车祸死了,精神因此受到创伤,开始时有些糊涂,时好时坏了几年,从去年已经彻底变疯了,常常卧倒在大街旁日夜不知回家,对所有路过的人都傻傻地笑。开始时大家每当经过还叹息声,后来她就变得与路边的垃圾没什么两样,人来人往再也注意不到她的存在。可能秋月是因疯婆不愿经过这个路口的唯一一个人,由疯婆总想到自己的生母,想到时她常心颤颤地发狠:如果自己有一天这样了,她宁可让自己先死去然而她又觉得不可预计的后怕,因为人果真变疯了时便不会知道活着是如何的肮脏,也不知道死有多么体面

    秋月经过疯婆身边时不禁停住了,看她裸露着上半身,两只干瘪松驰下来的奶子几乎拖到地面,嘴里哝哝有声,拣起路上不知什么东西往嘴里送着嚼。她愣愣地看着疯婆,忽然发现那张蓬头逅面向着她笑的脸竟是她自己她张大嘴巴,突然失声一般,惊惧的一句话也喊不出来。她倒退了几步,跌跌撞撞地往她的小院跑。

    “秋月,你怎么了”不知道跑到哪儿时,被人一把紧紧地抓住。

    她抬起眼看,一张熟悉而亲切的脸慢慢在她眼前变得清晰,她泪水流下来,安定了许多。她扑进那个怀里,仍惊慌发抖,“我怕,我怕继阳,我怕”

    “别怕,有我呢,别怕”继阳紧紧搂住她,心里也惊疑不定。慢慢地等她平静一些,揽着往院子里走,一块坐在椅上,把她靠在自己怀里。

    等秋月完全平静下来,他才抬起她的脸看着问:“怎么了”

    秋月双目失神地望着他,最后摇摇头。

    钟晴母女发现院子里的书包时,也惊恐地追过来,看到秋月平安,继阳也在这儿,都松了口气。

    5

    星茹这几天也感到心里闷闷的,她好几天没到秋月这儿来了,来了也只略坐会儿就走,秋月也好象与平时一样和她说话,可常说着说着就忘了她刚才说过什么,有时会再重复一遍。星茹知道她有心事,肯定心里难过,可觉得自己帮不上忙,看在心里也不好受,便只是坐一会儿就回家。

    今天星茹刚走了之后,亚尼进门来。秋月感觉有人进来还以为星茹又转回来,埋着头边干活边说:“婶,你再坐一会吧,我做完了这一点,帮你搬两盆花过去,你自己养着。”

    久久听不到回声,她抬起头看,竟是纪亚尼。秋月有些发愣。亚尼望着她笑了笑,可神情惨淡。

    “坐吧,阿姨。”秋月回过神来,忙往椅子上让。

    亚尼坐了会,问了句:“忙呢”

    “也不算忙。”秋月回答她。

    亚尼动了动嘴唇,却没说什么,一会儿她站起来往外走,一边说:“你忙吧,我就随便来看看。”

    秋月叫住她,“阿姨,你有话就说吧”

    亚尼回过身来看着秋月,眼睛里湿起来,“秋月,你从小阿姨没少抱过你,阿姨也很喜欢你可是,就是觉得你和继阳不合适你怪我吧”

    秋月摇摇头,眼前也模糊,“没有,我没怪阿姨。”

    “对不起,秋月,阿姨也是没办法”

    秋月很理解地冲她点点头。这时,继阳从外面进来,一进门迎面是母亲站在甬道上,窄窄的一条小路几乎都挡住了。他看着她们,想知道刚才发生过什么,看二人似乎都很平静。亚尼见儿子出现,没再说什么,从被儿子和摩托车整个都挡住的小路上侧身通过,走了。

    继阳问秋月:“我妈来说什么了”

    秋月摇头,“没说什么,就说来看看我。”

    继阳不太相信,可从秋月这儿又问不出什么。

    25 第九章 秋月之死

    第九章

    1

    钟晴叫自己的养女回家吃饭,给她包了她最喜欢吃的莲藕肉水饺,还摆上一盘特殊的食品月饼,她有些意识到今年的中秋节又到了,可还有些拿不准地抬起眼看养母。钟晴含笑,“也把今天给忘了吧”

    秋月不禁惭愧,“对不起,妈,真是忘了,连盒月饼也没给你买。”

    钟晴笑了下,“妈也不是很喜欢吃,不过节日里没有又不像样,想买来着,昨天健雄他们学校分了盒,给我拿回来了,这就谁也不用买了。你吃个吧,吃一点再吃饺子。”

    秋月拿起个掰了一半,把另一半给养母,钟晴摇摇头,“我中午时尝了点,太难消化了,晚上吃了怕不舒服。老了,不比你们年轻人的肚子,你吃吧”

    秋月便又把一半的一半掰下来放盘里,拿着手中的另一半吃了口,问:“妈,健雄和露露怎么没回来过节”

    “今天也不是周末,中秋节他们都不放假。健雄昨天回来,说今晚上学校里有聚餐,不回来了。露露也说有什么事”钟晴说着心里叹气,觉得两个儿女都不回来的最重要原因是心里各有他们的不舒服。

    秋月开始吃饺子,钟晴看着她吃,脸上渐渐露出微笑。秋月抬起头对养母笑笑,“妈,你怎么不吃,光看我吃”

    钟晴叹口气,“我现在才体会出来,人一旦老了就希望儿女们常常都在自己身边。平时健雄也不常回家,露露也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就是回了家也常不着家,你也很忙,看着你们在我眼前吃顿饭的时候也难了”

    “妈没老”秋月笑笑。

    钟晴看着她又说:“月儿,妈一个人住家里空得慌,要不你白天在你那照看那些花草,晚上就回家来住行吗”

    秋月沉思会儿后说:“妈,我知道你一个人是有些闷,可你主要还是担心我。放心吧,我那儿有黑子呢。我那活也没个正点,由着自己的性子,歇一会干一会儿的,经常白天倒不一定干,倒是晚饭前后和早起来做的更多一点,我要是总是晚上回来住,会很不方便,那样我也会很累。”

    钟晴听着也是,点点头。秋月吃着饭忽然就说:“妈,谢谢你。”

    钟晴没由头地听着就鼻子一酸,“谢啥,吃顿饭还要谢”

    “不是,你和爸当初为我受了不少委屈”钟晴觉得自己的泪像马上要滴下来,就没吭声。听着又说,“妈,你今后不要太为我操心,有一天有一天你就把我送得远远的”

    钟晴的泪到底掉下来,心里却还不能完全确定她知道了。“说啥傻话”

    “我知道我有病”钟晴尽管疑虑可听了还是惊心地瞪起眼睛,看秋月脸上是平静的。秋月又说:“我就是怕不知道哪一天我就回不来了,想提前和妈说一声。”

    钟晴捂住嘴颤颤地哭,哭过后又劝道:“月儿,你也不是没念过书,也该知道这些道理,有遗传基因不等于就是有病,可能一辈子很平安的就过去了。你不能总往这上面想,多好的人想多了也受不住。你得放宽心,命由心生,心放宽了,孬好的人都过不窄。”

    秋月点头。钟晴又说:“你就放宽心吧,无论到什么时候,我、健雄、露露都不会丢下你的”说着声音又有些哽咽,“说到这,妈又得说几句对不住你的话。继阳家你叔叔阿姨对咱全家都不薄,咱就全当报恩,不要难为他们了”

    秋月面色惨白地点点头。

    2

    她回小院的路上一直慢慢地走,走到十字路口时,她什么也没敢看,几乎小碎步地一气跑过去。一进院门,看到她熟悉的花棚和花,心中稍稍安稳了一些,但又觉得眼前似有更熟悉的东西没有出现。她把院里的灯打开,环顾四周,在房门口看到大黑犬直挺挺地躺着。

    “黑子”她惊叫一声奔过去。黑子嘴边犹挂着一圈白沫,气息已绝。她凄厉地又喊了声,“黑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秋月一直跪在她心爱的大黑犬身边,用手轻轻地为它梳理皮毛,泪珠儿一滴滴落在上面。它是她从小养大的,如同她的儿子;它是她最忠心的护卫者,如同她的爱人

    “秋月”有人进来,叫她,她又被唤出那片恍惚的世界。

    秋月慢慢抬起头来,失神的眼睛看着他,她有些不能辨认来人是谁,但知道那不是可以拯救她的人。

    沈天义在她身边蹲下,看看死去的大黑犬,叹道:“它死了怎么好好的就死了唉,狗再好也是狗,连它自己都保不住,还能保护得了你”

    秋月却猛然醒悟过来,眼光横向他,恶狠狠地问:“你害死了它”

    天义一惊,急忙否认,“不是”

    “那你来干什么”秋月厉声追问。

    “我我来看看你秋月,我喜欢你,我想保护你,我能让你享福过上好日子,我有很多钱,随便你花你以后就可以不用再辛苦种花。你喜欢狗,我给买,买最名贵的我明天就去买给你”如果沈天义稍稍清楚一些,他就应该看到秋月眼中冷得刺骨的两道寒光,他也许就会适可而止,也许不会太刺激她。但他偏偏头脑发热,只顾要说出他的话,表达他的意思。不仅想把话说完,还试着要拉她的手,“秋月,我是真心来向你求婚的,你答应嫁给我好不好”

    秋月看着晃动在她眼前的脸,越看越狰狞。她好象看到他像条恶狼一样扑倒她的生母,压住她生母的身体,撕扯她生母的衣服,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生母在他庞大的身躯下面痛苦地挣扎她狠狠地打向那张正向她压过来的脸。

    沈天义被她一个巴掌打起心中的无限躁动,他想到:只要你成了我的人,就不愁你还拗他越发地逼上去,先掐住她的两支胳膊,再往怀里拉。秋月疯狂地挣扎着、挣扎着,终于像喷发的火山,凄厉地嘶叫一声。

    天义惊恐地放开她,后退着,“你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好吓人你不同意算了,我这就走”说着仓皇逃离小院。

    秋月吃力地抱起沉重的黑子,一点点挪进屋里,又到了床边,把黑子平放在床上。然后展眼看一下室内,向着放在窗台上的一瓶花虫喷杀剂过去,拿起来,拧开盖,像喝白开水一样一口气倒进肚里。天地在她眼前旋转开来,她挣扎着扑到床上,在黑子的旁边躺下。就在她撒手人寰的最后一刻,天地一下定位,她脑子里的一切又清醒如常。她痛苦地呻唤一声:“继阳”

    康继阳、钟晴、建忠、亚尼几乎同时扑进来,但他们抓住的只是谢秋月流落人间的最后一滴眼泪

    26 第九章 秋月之死2

    3

    秋月的事情传进新星茹的耳朵里,她愣怔了半天,趴到床上一天再没有动。德鸿几次要拉她起来,却拉不动,只摸着脸下的床单一片湿凉的泪渍。德鸿看着心急,怕她痛极伤身,他求她,“星茹,你心里难过我知道, 我也是你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别憋在心里”

    星茹推开他,愤然地坐起来说:“你不用在这儿充好人,是你们一块逼死她的”

    德鸿张张嘴,想不到有这样莫须有的罪名。“这是怎么说的”

    “如果你真对她有点同情之心,你就不会推三阻四的就是不管,你要劝劝亚尼他们,他们听了你的,秋月还会死吗”

    德鸿听着这话,知道了星茹气他的原因。从知道秋月和继阳的事后,她总让他去劝劝建忠夫妇,德鸿深知其中的原因,很作难,一直推脱说不好劝。现在她忽闻秋月死了,便把伤怨之气都撒到他头上来。

    “星茹,我真的很为难我也希望秋月和继阳好,可我也的确开不了口劝建忠两口子”他真想把秋月的情况也告诉她,让她多少体谅他一些,可是又怕说出后更让她心里惊痛不安。左右为难,心里烦乱得只有长声叹气。

    星茹冷冷地看着他,“没什么话说了吧你比凶手还坏离我远点,我讨厌你”她扑下身子不再理他。

    德鸿叹道:“星茹,你得讲点理呀我怎么倒成大罪人了”

    “你就是最大的罪人”新星茹又坐起身,“凶手杀人,坏人做坏事,是有目的的,你有吗你就像那些看着凶手杀人,坏人做坏事,却眼睁睁看着不管的人,眼看着那些需要你帮助的弱小受欺负却不管,实在比坏人还可恶。这种人就是比凶手都不可以原谅”

    德鸿基本没话可说。他已经早就领教,星茹偶尔会语出精辟,说出一个似乎不讲道理却又总让他瞠目结舌的道理来,让他既不能完全信服而又惊服得无话可说。

    新星茹见他无话可说,又趴到床上,继续生气伤心。

    方嫂在外面喊夫妇二人吃饭,德鸿又来拉她,她无论怎样就是不理。

    4

    星茹对他基本不理不睬的过了两天。这天,德鸿下班后见星茹坐在客厅里,琢磨着她伤感的情绪应该没那么强了,过去想说句话。继阳却紧跟在后面进来,他两只眼睛红红的,进来门就向德鸿说:“为什么叔叔要帮害死秋月的人”

    德鸿忙解释,“继阳,我没有帮,天义的父母求我去问问情况,我总不好不去吧”

    继阳不与他争论,只是说:“叔叔,你最好不要插手这件事。沈天义,我是绝不会放过他的”说完走了。

    沈德鸿望着继阳离去的背影叹口气,回过头,看到星茹正冷眼盯着他。她说:“秋月到底怎么死的你好象没有告诉我实情。”

    德鸿忙说:“我是怕你听了更伤心,就没详细说”

    “沈天义害死她的沈天义也是你们沈家的人是吗你不告诉我不是怕我伤心,是怕我不让你帮他吧”

    “不是,我是真怕你太伤心。秋月死后,继阳报了案,很快查出那天天义去过秋月那儿,对秋月有些不规矩,不过,到底也没做什么”

    星茹气恨地上来打他,嘴里嚷道:“你还要让他做什么你们一块逼死了她,还说没做什么”

    德鸿拢住她,慢慢向她解释,“星茹,对秋月的死我也很伤心难过,你不是真的以为我会不难过吧我没有想过要帮天义逃脱罪责,我没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份本事,只是天义他父母求我一回,我实在不好拒绝,就帮着去问了问情况”

    “既然不想帮,那去问什么”星茹很少这样对他咄咄逼人。

    德鸿也急道:“你也替我想想当初我受困的时候,德贵二哥二嫂曾帮过我一把,我不看别的,总不能忘恩负义吧如今人家有事求到我,我怎么开口说出不管天义对秋月的死是有一定责任,可也不能说就是他害死的,他也是一时糊涂”

    星茹冷冷地听他说到这儿,打断他,“如果不是秋月,是凝儿,你会说得这么轻松吗”

    德鸿愣了下,分析完她的意思,不禁苦笑,“星茹,这种事也可以拿凝儿来比凝儿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总不会不满意我对凝儿好吧”

    “我没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自私。”

    德鸿搂住她叹口气,“我是有些自私,可你不能要求一个人完全没有自私,我也不是完人如果果真是你和凝儿受到侵害,我知道我是不会和人讲道理的,我就是拼了自己的命也要把侵害者杀死。以后别拿凝儿和自己比这种事情,我听了都已经心疼了”

    星茹又气又恨地瞪他。德鸿有些疲惫笑了下,说:“好了,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对这件事不管不问不插手。”

    “不是不管不问不插手,你应该帮继阳为冤死的秋月报仇。”

    “你这就太难为我了我和继阳全家也不是一般的感情,对秋月也看着从小长大,如果我能帮不用你说我也会帮。现在我只看着不管已经觉得对不住德贵二哥一家了继阳满心里恨不得把天义杀死,现在天义还在里面拘留着,德贵夫妻俩又走投无门,只好找到我这儿,我这儿再晾着不管唉其实就像你说的,对秋月的死,很多人包括我都负有责任,可这么多人的责任不能让天义一个人背吧”

    星茹虽然还是满心里心疼秋月,听完却也一时无话。

    27 第十章 秋尽

    第十章

    1

    秋要尽了,满园的菊花却开得正好。继阳望着一院秋菊轻轻地问自己又似问他身边的露露,“秋月会怎么想,她是愿意把它们留下还是卖了”

    “我想还是留着吧。”露露听继阳似与自己商量,忙敛起眉头想了想,“姐姐最爱这些花,以前每次卖了后,她都会伤心,这次都留给她自己吧。”

    继阳没吭声,像听到了露露的话又像是没有听到。秋月对他来说一直像他身边的一团雾,切近而又总捕捉不到,奇怪的是他从没想到要细细地看清她,了解她。走近她,是他溶进雾里,而不是雾萦绕着他。秋月的许多想法、做法他都很自然地接受和认同了,有时他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潜意识里的答案肯定是与她不谋而合的,他只是不知道得出这个答案的过程。所以,他听到露露刚才的话时,觉得有道理,却又感到亦非如此。秋月养花种花这么多年,从没有留下一盆陪自己过个冬天。她并不是舍不得少卖盆花钱,因为即便卖不完时,她也把剩下的都送人。以前他没想过这是为什么,但此时他却不禁思考这个问题。他意识到秋月是不愿这些美丽的生命在她眼睛里一点点枯萎一点点凋零,她给了它们最旺盛的生命,只希望它们绽放出的美丽永远留在她的记忆里,却不忍收拾它们的残骸。

    他长出了口气说:“还是把它们送人吧”

    露露抿着嘴看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决定,但她相信继阳哥哥总是有道理的。

    星茹走进来时他们正要走,她便说:“你们走吧,我想在这儿坐一会。”

    从秋月死后,星茹差不多每天都要来一趟,也不说什么,照看一会那些菊花,或在院子里默默地坐一阵。继阳想,秋月是她在沈园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自然一时不能忘怀。看着也没有太多的伤情,只像是来追思缅怀之意,也不太在意。两人都关照她:“阿姨您坐一会儿早回去,天晚了坐在院子里凉”

    星茹没有应声,坐在一院秋菊中,慢慢有些出神。黑夜一丝丝包裹得她越来越严,她也浑然不觉。

    沈德鸿在秋月的小院找到呆坐在幽暝中的新星茹,看着不禁心疼。知道她在经历着一种她完全没有接触过的生活的打击,这些打击慢慢让她变得更知性,也更丰富,可他不知道这样的生活经历对她有没有必要,是得到还是失去。是他把她带进他的生活里,他原来只希望把全部的爱给她,却没想到他根本无法过滤生活中除了爱的另一部分。如果可以,他多愿意为她顶住所有的风雨,撑起一片永远晴朗的天空

    “星茹,”他把她靠在怀里,“很对不起你,有时我想如果不带你来沈园也许更好。”

    星茹笑了下,“可沈园是你的生活,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肯定要进入你的生活,如果拿生活中的沉重和你比,还是你更沉的。你这个大傻瓜”

    德鸿笑了,望着她无比欣慰地叹道:“有时我真想剖开你看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材</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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