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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村里有个姑娘

正文 村里有个姑娘第5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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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策。宋夫人生有三子,祝大娘亦有二子,且曾为润娘生育东奔西走,两个妇人自是经验丰富,这一番合计,顾小芙又有罪受了。

    自然顾小芙现下还未察觉自已往后的悲惨生活,她眼下专心相夫教女,自打京师传来了消息,6元畅便将自己日日关在书房中,顾小芙怕6元畅熬坏了身子,总想方设法给她做些好吃的。

    沐王爷回京,受到新君出城亲迎,由于沐王爷爵位已是封无可封,新君大气地给了沐王府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爵位,但新君决不傻,一众大臣为沐王爷请旨上殿议朝,他不仅驳回了,还抬出太、祖圣谕宗室不得入朝议政,并且夺了沐王爷南军的指挥权,交由皇后兄长,左将军韦布仁统领。

    韦布仁到了南边后,不久便将王世成子孙诛杀殆尽,而他也不知遇上了何事,在某个夜晚离奇暴毙。

    六月,南边洪涝,官府赈灾不力,以致饿殍遍地,异子而食,瘟疫蔓延,生灵涂炭,期间山匪作乱,南军群龙无首,党派争斗极为激烈,根本不管百姓死活,而朝廷卫军剿匪自是不行,百姓饱受天灾。

    云湘二州,本是关中富庶之地,奈何战场征伐,良田尽毁,原本南边还能调粮缓一时之危,可眼下南边自身难保,云湘之地在经过了战乱之后,又引发饥荒民变。

    只短短一两月,民变声势遍及二州,隐有反叛之势,朝廷苦于应付,奈何朝中无能臣相辅,无良将相助,面对关中与南方的窘境,竟一筹莫展。

    面对如此良机,6元畅极力按捺心中的冲动,深入分析敌我之势。要说眼下中南大乱,那是实情,但大周并非已到末路,而北境也未有充足准备。

    还需要时间,还需要筹谋,一年,两年,6元畅不知,她只知若是如此发展下去,他们北境的好日子便是不远了。禁得起诱惑,才能守得住富贵,6元畅感叹北境贫困,若是如南境那般富庶,他们也不用如此费尽心机。

    “歇歇罢,喝口汤消消暑。”顾小芙只身进入书房,将冰镇的银耳汤端给6元畅。

    “今年这天热得不寻常。”6元畅接过汤,慢慢地品着。

    “雨都下在南边了,我们北地怕是要旱了。”顾小芙微皱眉,她可是大地主婆,天气不好,收成便不好,她亏大了。

    “阿爹不是派二哥去下面寻灾么,不怕,咱们家的地都有水库,旱不到的。”6元畅见顾小芙自外头来,脸有些发烫发红,便舀了一勺汤给她。

    顾小芙顺从咽下,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勺我一勺,吃得比汤还甜。

    “芙娘,我怎得感觉你丰腴不少”6元畅侧头,发现顾小芙穿着薄衫,腰间有些丰腴。

    “别提了,还不是谢妈妈,日日补,怎会不胖。”顾小芙无奈地捏了捏自己的细腰,问道:“阿元,我胖了咋办”

    “胖了最好,总不能咱们睡一块儿老硌着。”6元畅调笑道。

    “你想得美。”顾小芙轻轻点着6元畅的额头,说道:“一会儿我要去平城侯府赴宴,果儿你可得看好了,天气热,她近来有些燥。”

    “成,闺女跟着我你放心罢。”

    顾小芙几乎日日受邀,大多数她是回拒的,此次平城侯府大小姐出嫁后回府摆花宴,顾小芙自然不能推了。

    顾小芙将果儿安顿好后抱给6元畅带着,自已打扮得漂漂亮亮会客去了。6元畅傻愣愣看着顾小芙的背影良久,直到啥也看不到了,才幽幽对果儿说道:“闺女,你阿娘漂亮么”

    果儿睁圆了眼睛,懵懂地看着6元畅,见6元畅伸手过来替自已擦口水,她胖呼呼的小手以极快的速度按住6元畅的大手,然后,小嘴一张,一口咬了下去。

    6元畅无奈地摇头,果儿长牙了,逮到什么便往嘴里塞,6元畅小心地抽回自已的手,果儿便是一脸不悦,她向前一扑,脑袋便磕在6元畅肩膀上,再张口,咬的便是6元畅的脖子。

    6元畅仰躺着,任由果儿轻轻痒痒地咬着自已,大手拍着果儿肉肉的小屁股,感慨道:“我记得咱家果儿属兔子的,怎得成小狗了。”

    果儿才不管6元畅自言自语,坚持不懈啃着。自从大了些,果儿有些认人,顾小芙自然是第一位,而第二位重要人物,慢慢地变成了6元畅,许是血缘之故,近来果儿很喜欢粘着6元畅,但凡看到6元畅,果儿便要她抱着,6元畅艺高人胆大,抱果儿之时经常抛弄,每回都能把淡定的果儿逗得“咯咯”直笑,日子久了,6元畅对宋文季的嫉妒也就消了。

    小的啃得认真,大的有意宠溺,果儿胖嘟嘟的小身子就这么压在6元畅身上,啃着啃着便睡着了,而6元畅,则是早被闺女催眠过去。

    顾小芙回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夕阳撒在一大一小两人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而两张相似的脸,又是那么恬静,顾小芙屏退下人,轻轻走至凉榻,她亲亲果儿的小脸,又擦去6元畅额头的汗,就这么看着看着,便看入迷了。

    待6元畅醒来,便发现自己身上压着小果儿,自己肩头靠着顾小芙沉睡的脸,鼻间是熟悉的幽幽清香与奶香,如此甜蜜的负担,真是一辈子都愿意担着。

    七月二十八,是6元畅二十生辰,这日6府自然贵客盈门,宋定天亲自主持加冠仪式,当他将顾小芙亲手做的紫云冠戴在6元畅的头上之时,6元畅也正式成年了。

    二十成年,对男子意义非凡,在民间可分家立户,在朝堂亦能受到重视。宋定天亲自主持,不仅是对6元畅的疼爱,更是对大伙儿隐晦地宣布了继承人,但凡眼没瞎的,都明白这个道理。

    吉祥的话,铺天盖地,祝福的,羡慕的,嫉妒的,甭提了,北境最最得意后生,非6元畅莫属。

    刚及二十,6元畅在镇北军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娶的是北境“公主”,而最为幸福的便是“公主”无丝毫公主脾气,端得是温柔可人,又青春貌美,仕途通达,家庭美满,谁都越不过6元畅。

    宋定天对6元畅自是满意,在加冠礼上当众为6元畅取了表字知行,知之而后行,显然对6元畅充满期待,并没有因战场失利而对她有任何怀疑。

    “阿元,看你待仪儿还成,我也不含糊,这个你拿去。”宋文季别扭地说道,扔给了6元畅一个小匣子。

    6元畅打开一看,是一个做工极为精致的寒玉带扣,夏日带上,通体凉快,这礼,宋文季可是花了不小功夫弄来的。

    “三哥,多谢厚礼。”6元畅拱手谢道,最近看宋文季还算顺眼,特别是她宣布永不纳妾后,宋文季突然待自已亲厚起来。

    “自家人,谢啥,今日咱可得好好喝上几杯。”宋文季嘴馋道,最近他的日子可没6元畅那般滋润。

    担起了家里的庶务,宋文季心甘情愿,特别是见自家两位大哥与小妹的努力后,他也收了往日的懒散,专心打理生意,有宋夫人与顾小芙不时的鼓励支持,宋文季可谓是干得有声有色。

    可是,宋三嫂却看不到他的改变,对他依旧极为冷淡。当然,要说丝毫不变也不对,宋三嫂在宋文季某日应酬大醉回府后,便对宋文季下了禁酒令,这算是变相的关心,而宋文季也是怂人,宋三嫂如此说,他还真应了。

    如此已有多时,6元畅自顾小芙那里早收到了消息,见宋文季着实可怜,也就答应与他痛饮。

    酒宴极热闹,北境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了,唱礼单的下人换过了三个,才将无数的贺礼唱罢。

    6元畅端着酒杯,由宋文季与杨大郎祝大郎陪着,一桌桌地敬酒,不管是衷心祝贺的,还是阿谀奉承的,6元畅都诚心接受,而宋文季,则是替6元畅挡酒挡得异常殷勤与欢乐,那酒如流水般灌进去,可人却是越喝越有兴致。

    6元畅自是乐意,昨夜顾小芙千叮咛万嘱咐今日不准她多喝,可当她看到坐在角落里喝闷酒的王超时,6元畅满心的喜悦一下子消散了。

    王超身子早养好了,可心却是受伤了,6元畅曾去将军府多次看望,但王超拒绝见面。王超不仅拒绝见6元畅,也不愿见其他人,军中事务不管,校场演武不去,军务商议不到场,只整日在府中喝闷酒,若非今日场合非出席不可,王超绝不会踏出府门半步。

    6元畅待将场面圆了一圈,便拉着宋文季一块儿坐到王超身边,王超只抬头瞅了两人一眼,便又自顾喝酒。

    “表哥,今日大喜的日子,咱们兄弟碰一杯如何”宋文季接到6元畅的眼神示意,扯出满脸的笑容说道。

    6元畅见王超不理踩他们,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表哥,小弟敬你一杯。”

    “你大喜的日子,不必来应酬我这等晦气之人,众人都等着你呢,且去与大伙儿作乐。”王超瓮声瓮气地说道。

    “表哥这是甚话,你是自己人,我怎会舍了你去应酬外人。”6元畅说道。

    “你的自己人是坐在那边主桌上的人,与我何干”王超一口饮尽杯中酒,一脸的不快。

    宋文季闻言,真是要喷出一口老血,顾小芙本就安排王超坐主席,可他偏坚持坐在角落里,宋定天怕场面太过难堪,这才没发作。

    “表哥,话可不能这般说。”宋文季要与王超讲理,他觉得王超太别扭了,6元畅忙将宋文季按下,说道:“表哥,你我情谊非比寻常,怎能为了些许小事而离心。”

    “小事也是,若非你6大将军英明神武,舍身相救,我这条小命早交待了。”王超将酒杯拍在桌上,沉着脸说道。

    因着王超声音过大,宴上的人都看向他们这边,宋文季费了老大功夫才将那些人的注意力引开,对着王超说道:“表哥,咱们都是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阿元纵有万般不是,你做大哥的何不体谅一番。”

    6元畅闻言苦笑,她最大的不是,便是取得了宋定天的青睐,可这事并非她所谋,时至今日,他们都是身不由己。

    正当三人陷入僵局之时,宴上突然有人说道:“大将军,听闻6将军武艺非凡,特别是那一手剑,舞得极为飘逸,今日我等是否有幸,能亲眼见上一回”

    6元畅闻言望去,发现提议之人是城中贵族子弟,他此话一出,便得到众人的附合,宋定天今日极高兴,见大伙儿兴致高涨,且他有心让6元畅露脸服众,便点头说道:“此话甚妙,宋德,取我的先贤剑于姑爷,今夜咱们一同欣赏月下游龙”

    6元畅接过剑,感觉这剑的沉重,剑本轻薄,但意义重大,此剑乃宋定天日常佩带之物,在镇北军中象征着至高无尚的权力,宋定天有此一举,越发肯定了她的身份。

    “谢过岳父。”6元畅双手举剑,弯腰行礼,待她直立起身,对着众宾客说道:“众位大人,我镇北军武术最精湛的,并非在下,而是我的表哥,前将军王超,独剑难舞,今日我与表哥一同为大伙儿演武助兴,还望大伙儿莫要嫌弃。”

    “王仁,为你家将军取他的追魂枪”宋文季异常机灵的人,立刻明白6元畅的意思。

    王超冷冷看着6元畅,而6元畅则是笑脸相迎,温和地说道:“表哥,请罢,今日小弟生辰,表哥稍后可要相让,莫要让小弟输得太惨。”

    6元畅一番俏皮的话,引得众人发笑,王超被架上台,更是不快,他心想6元畅得了便宜还卖乖,上位就算了,难不成还要狠狠踩自己么

    可是王超却是忘了,6元畅一直打不过他。

    一众人兴致盎然到了前院,后院的妇人们听闻,也得趣要一同观看,宋夫人作主,让前头男子们避到一侧,由下人围了帐幔,让一众贵妇人待在里头。

    前院熙熙攘攘,灯火通明,场中6元畅与王超静立,等待出手时机,旁人不知内情,但顾小芙却是知晓,她手中的帕子已捏得快碎了,手心不断冒着冷汗,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除了心中紧张担心,竟是毫无办法。

    “仪儿,莫要担忧,超儿是个好孩子,阿元不会有事的。”宋夫人拉起顾小芙的小手,轻轻揉捏安慰道。

    顾小芙默默点头,她看向场中从容不迫的6元畅,心中的担忧依旧没法散去。

    王超蓄势待发,6元畅沉静运气,在枪剑突闪之间,两人以极快的速度碰撞在一起,一招毕,又立即退开,如此往复试探,看得众人眼花缭乱,不由称赞。

    王超无愧“黑面杀神”称号,浑身无尽的煞气磅礴而出,每一招都是凌厉万分,枪势沉重,金光四现,他的周身犹如漩涡,让人看了心生畏惧。

    而6元畅,则是尽力以擅长轻功游走,先贤剑比之追魂枪,显得如此单薄,可是深厚的内力灌注剑身,却令得剑鸣重重,紫金冠在灯下闪烁,淡紫色的华服随风舞动,伴随着轻快而飘逸的身形,竟让人觉得6元畅是如此从容面对王超,无愧“玉面将军”名号。

    男子沉浸于激烈精湛的武艺对碰中,而帐幔中的妇人们,则是陶醉在6元畅那极俊的身手里,特别是许多未出阁的女子,则是咬碎了银牙,伤透了心,为何如此出彩之人,成了顾小芙的禁脔

    众女子的心声便是,顾小芙该将6元畅让出来,让她们这些人能分一杯羹,就是只与6元畅相处短短数日,她们亦是愿意。

    不管场边众人如何作想,6元畅面对强大的王超却是越战越心惊,相比于以往,王超在受伤之后对武学的感悟,不知为何深了许多,他不再如往常那般一往无前,而是在冲锋之余多了一丝后路,就是这小小的后路,令得王超更为强大。

    只攻不守,为之匹夫,攻守兼备,方为英雄

    6元畅提气,将“霹雳拳”之精要灌注于剑,王超见6元畅突然发力,他顺势而为,毫不犹豫使出成名绝技飞龙追魂枪

    幻影枪现,众人叹服,6元畅巧身而过。

    浪子回头,众人心惊,6元畅勉力躲避。

    霸王枪

    “锵”

    枪剑相撞,那金器之鸣,令得众人耳膜生疼,众人只见半截枪身缠绕于剑,王超手捏枪尖,对着6元畅狠狠刺去。

    宋定天见到这一幕,原本淡笑的脸突然凝重,而他身旁的宋氏兄弟,则是满脸心惊。场中极静,所有人屏息,而顾小芙,则是吓得满脸发白,小手死死捏着宋夫人的手,惊叫出声:“表哥,不要,阿元”

    6元畅尽力运气后退,她接过王超的飞龙追魂枪,心知威力非凡,但她心中没有丝毫恐惧,因为6元畅看到王超的眼睛,是清澈的,没有仇恨,是的,6元畅突然发现王超其实对自己没有恨意,特别是当两人开战之后,有的,只是武艺切戳的认真。

    拼了

    6元畅知晓自己不能输得太惨,她调动了体内所有的内力,奋然一震,缠绕于剑身的半截枪身突然被震落,但此时王超的枪尖已直指自己的胸前。太快了

    “阿元”

    “超儿”

    在众人心都提到嗓子眼的那一刻,在枪尖触碰到6元畅前襟之时,王超与6元畅,突然停止身形。

    “你又输了,不过这回,到是长进不少。”王超用枪尖点了点6元畅的心脏,说道。

    “表哥技高一筹,小弟佩服。”6元畅坦然说道。

    “怕是再练上年,你能接住我的枪。”王超收回枪尖,淡笑道。

    “就算如此,表哥依旧是我镇北军所向披靡的前军大将。”6元畅亦收回先贤剑,诚心说道。

    “论武艺,你不如我,论谋略,我不如你,论情意,你我兄弟肝胆相照,我不会忘了你舍身相救之恩。”王超一向胆荡荡,不管是怨恨,还是感激。

    “我亦不会忘记表哥领路之恩,若非有表哥,6元畅今日只是一小小士卒。”6元畅拱手说道。

    “好啦,你们兄弟俩太肉麻了,大伙儿等着喝酒呢,走,咱们兄弟今日不醉无归。”宋文季见好事已成,乐不可支,到底6元畅是把王超搞定了。

    有些人,吃硬的,有些人,吃软的,有些人,软硬不吃,而有些人,却是极重情义,有些话,不必说,有些恨,不必记,打一架,气散了,想到的,依旧是往日的恩情。

    王超是真英雄,活得真,活得实在。

    一众贵族,有极多之人只是安于富贵生活,何时见过如此激烈战斗,他们都被两人的豪气义气所折服,没有人觉得王超势强凌弱,也没有人觉得6元畅输得懦弱,他们只觉得场中之人是性情之辈,亦是心胸宽广之辈。

    赞叹声有之,佩服声有之,而很多人,则是更加坚定与镇北军站在一块儿,因为他们看到了镇北军年轻一辈的佼佼者,6元畅与王超,无疑能携手同进,撑起北境。

    当众人回厅欲要大肆庆祝一番之时,顾小芙却是不顾宋夫人劝诫,硬是走到了6元畅身边。

    “你真能耐。”顾小芙娇嗔道,不过她的大眼却是紧紧看着6元畅,搜寻着受伤的迹象。

    “仪娘,我。。。你且先回去,回头我再与你说。”6元畅被众人看得有些脸红,谁让她畏妻呢,大伙儿正瞧热闹呢。

    顾小芙受到6元畅眼神暗示,才发现一众男子都在看着她,她的小脸立刻通红通红,她何时被如此多男子直视,待她回身要逃之时,王超突然说道:“表妹放心,表哥知你心疼夫君,怎会伤了阿元,我若如此做,怕是往后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舅母还不得为你出头。”

    “哈哈哈”

    顾小芙在众人的大笑中落荒而逃,6元畅就没那么好命了,被人拉着灌酒,然后,她便醉了。

    第135章 及笄

    过了八月,便是顾小芙的生辰,宋文季与6元畅难得一拍即合,打算为顾小芙大肆庆祝,宋夫人得知后,也是连连点头,让下人拿了自己的名帖,去各府相邀。

    顾小芙得知此事,连忙去宋府见宋夫人,苦劝了整整两日,宋夫人硬是不松口。

    “阿娘,先番大郎是加冠礼,咱办得隆重些也是正理,可今年我十八,不是整岁,家中又无大喜事,怎好如此铺张,咱一家人吃个团圆饭也就是了。”顾小芙劝道,眼下时局不稳,如此大肆挥霍实不相宜。

    “上回阿元加冠,为娘便想着我的仪儿竟连及笄礼都未行过,阿娘就你一个闺女,此事怎能不让阿娘难过。”宋夫人叹气道。

    “阿娘,仪儿都十八了,已嫁人生子,再行及笄礼可要被人笑话的。”顾小芙淡笑道。

    “咱自然不会明面上行礼,暗地里做还不行么,仪儿要是孝顺,便应了阿娘,莫让阿娘此生有憾。”宋夫人拉着顾小芙的手,慈爱地说道。

    宋夫人把话说得太重了,她若不答应,宋夫人估计得说出死不瞑目的话,顾小芙是极孝顺之人,见着实推脱不了,只得柔顺地答应了,而心中,却是极为感动。

    此等人生大事,说不介意,那铁定是自欺欺人,不过十五那年她还在郑家,生辰之日连个鸡蛋都未吃上,一天到晚的忙,哪里还会在乎自己的成人礼。

    十六那年刚到6家,因自己未提及,6元畅也未相问,那年生辰也就这么偷偷过去了,后来6元畅知晓后还气不可耐打自己屁股呢。以至去年,6元畅从战场回来,执意要为自己大办,可因着镇北军的缘故,生辰虽热闹非凡,但总多了些许阴谋味。

    今年6元畅攒足了劲,宋家也是攒足了劲,顾小芙十八生辰宴,排场竟比6元畅的加冠礼还要隆重,如此这般,外头的女子们已经嫉妒不过来了,她们已然相信,顾小芙不再是曾经的麻雀,她是真正的凤凰

    而青年才俊亦不敢嫉妒6元畅,人家有才有貌,人家与顾小芙相交于微末,小两口相互扶持一步步走到今日显赫富贵,不仅是命,更是缘。

    九月十六,秋高气爽,艳阳高照,6府天未亮便已忙碌起来,而在6府正屋的前厅里,聚着不少人。

    顾小芙穿着百凤朝凰广袖礼服,正襟危坐,她的身旁,站着三名贵妇,一名正宾,一名赞者,一名有司。正位宋定天与宋夫人端坐,身旁站着宋家与6家所有的亲人,而厅中,亦有不少贵妇人。这些并非是寻常贵人,而是北境最为显贵出身的妇人。

    礼乐响起,身为赞者的平城侯府县君净手,为顾小芙梳发,有司捧着罗帕与发笄站在顾小芙面前,为正宾的安乐伯夫人,则是高声祝语:“今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话毕,便为顾小芙上笄,那笄,名曰雪莲白玉钗,由整块地质上好的羊脂玉雕琢而成,插在顾小芙乌黑浓密的发间,显得极为通透。

    礼乐变换,顾小芙起身,向正位的宋定天与宋夫人行礼。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安乐伯夫人祝语。

    宋夫人将顾小芙扶起身,双眼含泪,怎奈礼未尽,不能倾情抒怀。

    顾小芙眼神示意宋夫人莫要太过感慨,由平城候府县君陪着入内室换妆。

    当顾小芙再次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所有人都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

    一身正红镶金有凤来仪织缕裙,将她雪白的皮肤显得更为晶莹光泽,那金线在初升的阳光之下,熠熠生辉,凤晴似活的一般,耀眼逼人,而因着顾小芙修长的脖子,让得她显得极为高贵。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

    顾小芙朝东而坐,安乐伯夫人再次净手,将宋三嫂所赠的赤金三凤点头步摇,替换下了雪莲白玉钗。

    “礼成”

    宋夫人看着自己如此高贵美丽,又温婉贤淑的闺女,终于两行清泪划落,虽说是补给了顾小芙一个及笄礼,可是太过简陋了。

    “阿娘,仪儿今日生辰,您应该高兴才对。”顾小芙安慰道。

    “是啊,宋夫人,您真是好福气,闺女贴心,儿子英武,就是儿媳女婿,也是各顶各的好,真真是让我等羡慕。”一众贵妇人也劝道,其实说的都是真心话。

    宋定天也是老怀安慰,不过他和宋夫人一个心思,他家仪儿是最好的,自然也得给她最好的,若他们身处京城,若顾小芙当年未丢,今日给顾小芙行礼之人,怕是哪位皇子正妃了。

    礼毕后,一众人说笑一番,宋夫人的心绪渐渐开朗,便张罗着一众贵妇人听戏吃茶。今日能来观礼的,不仅地位显赫,而且与宋家关系极为密切,旁的人是没资格的。

    因着顾小芙今日是寿星,宋夫人不让她插手府中事物,外头由6元畅和宋家几兄弟支撑,内庭由宋夫人与宋家三妯娌应酬,自是安排妥贴。

    戏班子是北地最有名的“延庆班”,不仅戏唱得好,角儿也长得清丽,贵妇人们都很得趣儿,时不时让丫鬟拿了银锞子去扔这个花旦,那个小生,顾小芙被贵妇人们泼辣的作风弄得有些脸红,她平时茶会诗社赏花宴参加得多,听戏确实较少了些,没看过平日高贵的妇人们还有如此作为,这与男子进花楼听小曲儿没啥两样。

    “夫人,奶娘传信,说小姐闹着要见您,将军得知便将小姐抱去了,说是让您舒坦一日。”屏儿在顾小芙耳边轻轻说道。

    “什么这如何使得”顾小芙闻言,很是诧异,不过脸色未变。

    “奶娘挡不住将军,更扭不过小姐,可前头都是男子,小姐不免磕着碰着。”屏儿担忧地说道,她如今也是见世面了,还真没见过哪家摆宴席男子带孩子的理。

    “你去前头,将小姐抱回来,将军若是不从,她今晚便睡书房”顾小芙真是觉得6元畅不靠谱,不整治整治都找不着北了。

    屏儿得了信,便匆匆赶去,到了前面戏楼,便看到自家小姐被自家将军好好抱着,小嘴里嚼着一颗小豆子,神情到是平静,不过要忽略嘴边的口水,有些歪的衣服,以及不少祈求抱一下小公主的大老粗们。

    “你们都给我滚一边去,粗手粗脚的,我闺女受得住嘛”6元畅不甚其烦,谁家不是三男四女,偏想抱自家闺女,没门

    “阿元,他们不行,我这个做舅父的总行罢。”宋文季眼馋地说道,他可是好久没抱果儿了。

    “没看到我闺女正专心磨牙么,别打扰她。”6元畅白眼宋文季一眼,顺手将果儿嘴边的口水擦去。

    果儿根本不管身边的吵嚷,也不怕台上的武戏,一直很淡定,只在6元畅给她一颗小豆子时,咧嘴笑笑,似是给6元畅鼓励,6元畅可得意了,时不时喂上一颗,也不管果儿嚼完了没,弄到后来,果儿一嘴的豆子。

    屏儿看不下去了,连忙过去,行礼说道:“将军,夫人怕小姐扰了将军兴致,让奴婢将小姐抱去。”

    “没这回事,你回去同夫人说,她今日生辰好好享乐,小姐自有本将军照看。”6元畅得意地说道,她真的会带娃

    “将军,这恐是。。。”屏儿为难了,那句话可不能说啊,没看到一大群老爷儿们都看着她们嘛。

    “怎的,夫人的话你听,本将军的话你便不听了”6元畅被众人围观,只得犟着脖子说道。

    “奴婢不敢,只是。。。只是夫人另有话与将军。”屏儿极为无耐,打算凑到6元畅耳边说道。

    可6元畅此时偏傻透了,上回冠礼她出糗了,这回她怎么也要扳回一城,她制止了屏儿,说道:“有话你便说,本将军无事不可对人言”

    屏儿彻底没撤了,不过她看着小嘴都转不过来的小姐,只得硬着头皮小声说道:“夫人说,您要是不从,今晚。。。今晚睡。。。书房”

    屏儿声音确实很小,前面武戏也打得热闹,可周围都是啥人,耳聪目明,举一反三啊,得了,6元畅除了涨红着脸把果儿交给屏儿,她现下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

    “6将军着实好福气。”

    “如此贤妻佳儿,令人羡慕。”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6夫人果然是宋氏血脉,脾性与宋大将军像极了。”

    羞算什么,无地自容才是真的,不过6元畅也真是练出来了,一张小白脸发红发青,再绿转紫,再然后,居然神奇变回来了,她淡笑道:“书房做学问,乃是正理,夫人如此督促,实谓贤妻。”

    “哈哈哈哈”

    哄堂大笑,真是比台上的戏还精彩。

    用过午饭,妇人们小憩,男子们则开了赌局,6元畅气不过前先的嘲笑,执意坐庄,可她哪里会赌钱,别人坐庄稳赢,她是稳输,才十来把,到把身边的银子都输尽了。

    6二气得团团转,打算去账房替6元畅支些,正要出门之时,屏儿端了一匣子过来,拉着6二去边上偷偷说道:“夫人让我给将军送来的,此处有一万两银子,你让将军悠着些,夫人已命人去请管家少爷过来了。”

    “谢天谢地,再没银子周转将军怕是真要翻脸了,里头已有人说夫人把着将军的钱袋子,将军今日真是面子里子都输尽了。”6二都快喜极而泣了,主辱奴死,自家将军不得好,他们做奴才的真是没法过了。

    “你在边上伺候机灵些,多哄她高兴。”屏儿嘱咐道,她家将军那脾气,也只有夫人镇得住。

    “姑奶奶,别说了,我先去救命。”6二现下啥都顾不行,得了“救命钱”便赶快送去给6元畅挥霍,到了里间,6二也不管众人大声高叫,他卯足了劲说道:“将军,夫人让人送来一万两银子,说若不够只管去账上支便是。”

    一下子,屋里便鸦雀无声,嘲笑的眼光便成了崇拜。

    “足够了,就他们这点道行,哪用得了那么多。”6元畅这回是大爷,说话底气十足。

    众人想着,睡书房的代价是一万两银子的话,他们也乐意啊。大家虽说都是家大业大,可银钱并非能随意支取,平日吃穿用度走公中,若自己想花销就得用月例,谁敢随意上账房支银,钱财都是家中主持中馈之人掌着的。

    “好了,咱们继续,本将军有此打底坐庄,你们尽情压罢”6元畅豪气地说道。

    “将军,夫人说她已命人让管家少爷速来,您只需支应片刻便是。”顾二狗腿地附耳轻道。

    一时间,6元畅啥气都没了。

    第136章 多事之秋

    对于6元畅与顾小芙异于贵族的情感表达方式,大伙儿带着羡慕的眼光看热闹,小两口俨然成了汾城的一道风景。每每顾小芙外出赴宴,贵女们便会向她求取御夫之道,弄得顾小芙极为尴尬,回头对6元畅的管束也松了不少。

    挣脱枷锁的6元畅,最近的生活可算是春风得意,一面受宋定天调、教料理军务,一面热衷于与贵族们的多加联系,在宋定天的默许下,6元畅几乎日日与贵族厮混在一起,饮茶论政,喝酒听曲,斗鸡走狗,童年未经历的调皮放纵滞后的在此时显现,虽然行为看似放荡一些,但结交了不少实权贵族,军饷一时间充实不少。

    “6二,将军去哪儿了”顾小芙淡淡地问道,不过周身无形的怒气,让得6二有些瑟缩。

    6二低着头,垂手立于顾小芙面前,脑瓜子不停地转着,他替6元畅打掩护也有段时间了,借口早已用尽,眼下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顾小芙。不说顾小芙饶不了他,说了6元畅饶不了他,他一个下人夹在主人之间,可怎么活。

    “6二,夫人问话呢,还不快些答话。”屏儿见顾小芙脸色不好,忙提点6二。

    6二心思百转千回,壮胆抬头看了顾小芙一眼,见她脸绷得紧紧的,想是气狠了,想着往日在府中6元畅与顾小芙的地位,他毅然决定弃6元畅而从顾小芙。

    “夫人,将军与一干公子,去了。。。去了闻香楼。”6二言罢,冷汗直流,垂头不敢看顾小芙。

    “将军近日常去”顾小芙强忍着怒气,轻飘飘地问道。

    “没。。。没有,将军军务繁忙,并不常去,今日文亭侯世子向将军请教骑射,执意做东答谢将军。”6二心想,他能帮的都帮了,6元畅好自为知。

    顾小芙闻言脸色微霁,让6二下去,自己则闷闷回了正房,屏儿小心伺候,安慰道:“夫人,将军恐是推脱不得,那烟花之地将军最是不愿去的。”

    闻香楼三楼雅间,一行贵公子行酒令,听小曲儿,极为惬意,6元畅言笑晏晏,哪有半点不喜的样子,不过贵公子们忌惮顾小芙,他们自各儿身边有姑娘伺候,只6元畅身边,跟着三大五粗的张成伺候倒酒,还真真是倒胃口。

    “6贤弟,你这日子过的,可怜哪”文亭侯世子摇头晃脑地说道。

    6元畅淡笑,慢慢饮酒,不以为意,温和说道:“各位公子骑射了得,不日在下安排,咱们去城郊狩猎如何”

    “好主意,来,6贤弟,喝”

    月儿西斜,欢宴才散,6元畅洗漱过后做贼似的溜进正房,她不敢吵着顾小芙,只在大炕角边缩成一团,酒劲上头,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顾小芙起身查看,不禁被6元畅小心翼翼的样子给逗笑了,费了些力气才将人扳正,自动缩进6元畅怀中取暖。

    北境很平静,无天灾,无,百姓等待着这一季的麦熟与丰收,关中亦有不少人流入北境避祸。北境战乱多年,民生凋零,人口稀缺,宋定天颁下都督令,但凡新入北境者,贫户可入县衙改籍,领一亩荒地,富户落籍,首年能减免赋税半成。

    此令一出,不仅关中,就是南边人,也涌入北境,萧条的北境,渐渐热闹起来。

    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伏,挣扎着清理朝廷的新君,在有所成效之后,眼光自然又盯向了边境。

    南边,乱了,关中,乱了,西境尚算好些,只北境生机勃勃,新君比之先皇英明多了,一纸诏书,令得北境上层极为震动。

    宋府书房内,聚集着镇北军全部高级将领,每个人面有愁容,为啥,新君诏书所云:国家动乱,各地民变,北方安宁,无外患之忧,故缩减镇北军粮饷,适当裁军,以资关中南方军需赈灾之用。

    好一招釜底抽薪之计

    “去岁咱坑了新君,这回算是一笔还清。”王超说道,不过他未曾如往日般愤怒,挫折令得他成长不少。

    “可不是,咱征兵练兵,好容易练出了样子,这下竹篮打水一场空。”

    “朝廷军饷虽说不多,可到底也是一大笔,没了此进项,咱不得不裁军。”

    “阿元,你意下如何”众人的话令得宋定天皱眉,曾经有戎狄压境,他自不怕朝廷,可眼下戎狄之危已解,他确实没了</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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