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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书屋 -> 玄幻魔法 -> 朕靠抽卡君临天下[基建]

朕靠抽卡君临天下[基建]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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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被记住名字,说不准就要一飞冲天,破格提拔为京官也不是不可能。

    萧青冥颔首笑道:“陆先生能一举看透水汽凝结现象背后的道理,还能举一反三,联想到茶水,实在难能可贵。”

    “而这,正是朕想告诉诸位的。”

    众人不明所以,陆进士也是一愣,他刚才不是驳斥了皇帝的“谬论”吗?

    萧青冥接着道:“诸位请想,茶树是吃什么长大的?”

    这话问的有些奇怪,茶树又没长嘴,怎么能“吃”东西?

    文人们没有说话,反而是一旁看热闹的庄农们,有人大着胆子回答:“回陛下,俺家乡就有茶园,茶树需地力,日光,和足够多的雨水,才能长的好。”

    陆进士好像抓住了点什么灵光,不等他思考,萧青冥又接着问:

    “煮茶的水,用什么好呢?”

    立刻有人道:“回陛下,自然是山泉为上,江水次之,井水最末。”

    萧青冥缓缓道:“那么,雨会降到山里,江里和井里吗?”

    众人顿时为之一静,心说这不是废话,同时有人眉头紧锁,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

    书盛已经明白皇帝想说什么,一扫适才的憋闷之气,忍不住微笑起来。

    萧青冥单手负背,缓缓踱到陆进士面前,淡声道:“茶树沐浴雨水而生长,煮茶之水同样有雨水在其中。”

    “说到底,水之一物,广泛存在于自然万事万物之中,在宽广的天地之间循环往复。”

    “无论是这些小水珠也罢,天降雨水也罢,朕真正想说的是,它们背后的道理,是相通的。”

    “在三皇五帝,圣人出现以前,这样的道理便已经存在,在他们出现以后,这样的道理也不曾改变。”

    “朕愿称之为天理,即自然之规律。”

    萧青冥再接再厉道:“其实类似的道理,同样存在于圣人经典之中,朕从来没有打算否决圣人之言。”

    “无论是四书五经,农学算术,天文地理,亦或者被诸位看不起的百工杂家,朕以为,都是‘天理’的不同领域,不应该将后者一味否决,视之为歪门邪道。”

    “朕真正想要驳斥的,乃后人一些牵强附会之说,扭曲圣人之言,实则为自己权利欲张目。”

    在场众文人和大臣们都陷入沉思之色,国子监的老先生也在冥思苦想。

    萧青冥知道,这是一群最难缠的“敌人”。

    他们许多人都是读书人中颇有名望的长者,他们依仗“圣人之言”,天然的就占据了“至高无上”的道理。

    燕然大军,他可以击退,贪官污吏,他也可以下狱,家奴蛀虫,他都可以杀之而后快。

    唯独面对这群人,皇帝非但不能杀,不能骂,不能反驳,甚至还要反过来将他们高高捧起,尊重和礼遇,以示自己“礼贤下士”,来博取读书人间的名望。

    就因为,他们掌握着“道理”的解释权。

    若说尊崇儒学,是皇权和官绅士大夫阶层共同垄断知识,来达到巩固统治地位的目的。

    天人感应之说,实则是士大夫阶层利用圣人之言作为武器,不断在上面涂脂抹粉,来达到限制皇权,扩大自身权利的目的。

    若有皇帝胆敢通过武力限制士大夫集团,集中皇权,即便一时占了上风,将来史书上也逃不开文人们的报复。

    萧青冥从不怀疑他们中很多读书人,是极具爱国精神,忠君体国,一身傲骨铮铮,甚至能在敌人的屠刀之下,为保全节气悍然赴死的英雄。

    这些文人越是德高望重,越是道德楷模,世人便越会笃信他们的道理。

    世人愈是笃信,就愈发难以产生自然科学萌芽,对萧青冥这个皇帝而言,改革的阻碍更大。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人的危害程度,甚至更甚于敌国的千军万马。

    萧青冥一边观察着众人表情,一边不断在心中思索着将来的计划。

    皇家技术学院的筹备不是一日之功,一年收录三五百人,学习三年,也不过相当于后世的初中程度。

    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思想的萌芽一定要越早越好。

    等这些人习得一点自然科学基础,投入基层锻炼,再到他们能逐渐办实事,起作用。

    将来脱离他的指引,让科学技术走上正轨独立发展,甚至能慢慢影响到下一代的认知观念时,起码也是十几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后的事。

    萧青冥可以等三十年的开花结果,但是种子必须先种下。

    未来的路需要一批可以披荆斩棘的先行者。

    国子监的老先生这时已经从萧青冥拐弯抹角的话中,猜出了他的真正意图,不由打起万分警惕地看着他。

    在场的大部分文人和文官们,哪一个不是在官场浸淫数十年的人精?

    他们本也不是真的在意是否要提高百工匠人的地位,更不关心雨水是怎么来的。

    甚至不在意天气灾害究竟是不是与国政有关,钦天监的记录就摆在那里,装瞎的人才永远看不见罢了。

    他们真正在意的,是皇帝隐约想要扶持另一批人,与他们争夺“道理”的话语权。

    萧青冥见火候到了,微微一笑道:“请诸位移步,随朕来。”

    众文人们隐晦地交流着眼神,下定了决心,无论皇帝又搬出什么奇巧邪道之术,来蒙骗蛊惑人心,也必定要阻止皇家技术学院的建立!

    书盛引着众人来到一间封闭的大屋里,由于屋中空间有限,只有少数人可以跟着进去,大部分人都只好在外面好奇地等待。

    屋中门窗紧闭,四面都用极为厚实的木板和窗帘遮挡,将外面的光线遮得严严实实,只有两架烛火架竖立在两侧,但燃起的烛火也只有寥寥数支。

    屋内光线昏暗至极,众人只能看见中央一张大桌子,桌上一木架,上方放置一面铁盘,木架连接有一手柄,旋转手柄时,铁盘亦随之旋转。

    经过方才关于水珠的辩论,众人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可无论他们如何猜测,也完全摸不着头脑。

    萧青冥笑了笑:“陆进士,朕记得你方才说‘何谓雷?天之怒也;何谓电?天之罚也’,对吗?”

    陆进士有些紧张地看着皇帝,蹙着眉点点头:“回陛下,鄙人确实说过。不过……”

    “那就好。”萧青冥直接打断他,淡淡道,“朕以为,雷和电也是可以人为‘制造’的,与所谓天之怒,天之罚,毫无半点关系。”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顿时一片哗然,惊愕之程度,比刚才的水珠小“实验”可强烈得多。

    “怎么可能?”

    “陛下莫开玩笑!”

    “陛下莫非从哪里的方术士那里学了一些妖法不成?”

    “那都是障眼法,不足以为信的……”

    人群之中,就连喻行舟都忍不住浮现出一丝惊讶之色,更别提张束止凌涛等没有什么文化的武夫,和皇庄里的农户们。

    随着屋内仅有的烛光被一点点吹灭,本就昏暗的房间越发黑沉下来。

    两个小太监手里拿着一方用羊毛织成的毛巾,通过旋转铁盘,不断与之摩擦。

    周遭窃窃私语的声音逐渐安静下来,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铁盘,半晌,却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状况。

    直到书盛将一柄装有长针的木柄,递给萧青冥。

    最后一根散发光亮的烛火也被熄灭了,房间里彻底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秋朗和莫摧眉不约而同,双双站到萧青冥身后一左一右的位置,将自己的君主保护在中央,生怕有人趁着黑暗行不轨之事。

    好在他们多虑了,这个房间里的人加起来,恐怕还不够秋朗一只手打的。

    众人不由自主开始屏住呼吸,黑暗的房间里唯独能听见铁盘旋转和摩擦的声音。

    也不知旋转了多久,萧青冥手执木柄,将长针一端缓缓靠近铁盘——

    刹那之间,奇迹发生了。

    一弧极细微的蓝色电光“啪”的一声,出现在长针与铁盘中间!

    “那是什么?!”

    “我眼花了?”

    众人惊呼之下,那弧光瞬息之间产生,又在瞬息之间消失,快得叫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铁盘仍旧在不断旋转,萧青冥将木柄反复移开,又反复靠近。

    “啪、啪……”

    电弧炸响之声,如同一柄柄锤子敲在所有人心头,敲得人心脏都在打颤,每响一次,就有一条细微的电光一闪而过。

    在完全黑暗的房间里,微小,但无比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萧青冥将木柄放下,命人重新点上烛火,又拉开周围的窗帘和封闭的木板,光明终于回到此处,重新照亮了每个人的身影和神情。

    萧青冥缓缓回过身:“如诸位所——”

    他话还没说完,却见房间里几乎所有人,包括禁卫军的武将,甚至秋朗和莫摧眉在内。

    他们竟然齐齐退后了几步,脸上是同样不可思议的震撼和深深的敬畏。

    也不知是谁先带的头,一个人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其他人像是突然被惊醒,也一个跟着一个,割麦子般跪倒。

    口中万岁声不止,偶尔还夹杂着几声“神仙下凡”、“神明庇佑”之类的惊呼。

    就连方才在外面还斥责自己“贻笑大方”的国子监老先生,也不例外,脸上惊疑不定,看着皇帝的目光如同看供桌上一尊张口说话的佛。

    更别提那位陆进士,他已经完全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还回不过神来。

    已经想好了一肚子腹稿,正准备再驳斥一下所谓天人感应学说的萧青冥:“……”

    他眉心抽搐了一下,看来是他低估了雷电在世人心目中,堪比神明的至高无上的地位。

    萧青冥叹了口气,想当年他刚刚穿越到现代社会时,看着那些如天书般的新知识,还有各种匪夷所思的现代科技,不也是如此吗?

    也罢,无论他们怎么想,只要自己手段能达到目的就行。

    萧青冥很快从无奈中抽离情绪,重新看向众人。

    他试探着问:“诸位,是否可以重新考虑一下朕提出的观点呢?”

    他顿了顿,换了一种委婉的措辞:“哪怕只是思考和讨论。”

    足足消化和反应了好一会儿功夫,众人才勉强从震撼中找回一点理智,只是望着皇帝的眼神已经跟方才截然不同。

    就连国子监的老先生,也至少不敢再用教训的语气对他说话。

    他轻咳一声,面色复杂,颇有几分自唾其面的尴尬:“陛下所言,似乎也……有一些道理。”

    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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