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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蔷薇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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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语畅又愁,又打脸,她下午刚想着卿蔷情绪不外露,这会儿人就在她身边,脸上常有的算计意味也没了,就剩下冷淡。

    江今赴松松垮垮背靠软枕,单腿曲起,另只腿是盘着的,黑沉沉的眼睛凝着坏劲儿,看了卿蔷会儿,转头:“你先说。”

    任邹行得了令,一股劲儿诉开苦,大意就是说撞那车还是江今赴借他的,况且要是就撞了一辆也不说了,问题就在于单语畅那下来得狠,他跳车在地上滚了几圈儿,刚站起来就眼睁睁看着concept s飞了个远,把他还没往车库转移的一排车全撞了,从重到轻的损伤。

    卿蔷眉心猛跳了两下。

    任邹行还没完,听那意思是想把沈河的事儿算上,还没起头,江今赴斜了他一眼,他消声了。

    单语畅挺心虚,垂着脑袋不说话,生自己气。

    事儿确实是她干的,她是赛车手,但路痴,那段时间跑靠北八的盘山道,下山准备回家没想到开反了,当时正拨弄导航,有点儿晕,但她记得路上没有人家,就敞开了踩油门。

    她也不是肇事逃逸,任邹行跳太快了,她以为车上没人,就想着先回去查查这是哪家,在登门道歉,但第二天一醒,再一查,发现那条路上就是没人,她哪能想到自己开反了,还以为撞鬼了呢。

    听完她的辩解,任邹行没忍住冷笑了两声:“呵呵。”

    单语畅垂死挣扎:“你怎么认出来的啊?”

    “红黄绿花的赛车,”任邹行没好气道,“上京找不出第二个了。”

    单语畅没想到,自己对车长情会有一天害了自己。

    她得改,学学卿卿,见一辆爱一辆,从来不开第二遍。

    单语畅正忏悔着,又听见任邹行轻飘飘地一句:“对了,我刚不知道是你的车,气上头,砸了几下,划了几道。”

    单语畅:?!

    她顾忌江今赴在对面没破口大骂,腾一下站起身向外冲。

    任邹行慢悠悠跟着:“我去看着点儿,万一又逃逸了呢。”

    卿蔷皱着眉也站了起来,快要走出门,被骤然向后拽了下。

    “砰!”

    门被关上,还落了锁。

    失重感扰得卿蔷心里越发空,她双手腕骨被江今赴控着紧挨绒毯,人跌在他怀里靠着带有灼烧感的胸膛,她越挣,他制得越凶。

    “二哥,”卿蔷不动了,盈盈身段不顾手腕折了的风险向侧转,含着不达眼底的笑,劝告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江今赴如她的愿,单手抓她双手,将她整个人扭得更贴近自己,黑眸晦涩不明盯了会儿。

    他拿空了的手从她后颈掐上,拇指摩挲着那颗娇艳欲滴的红痣,胸腔震出声笑,似是喑哑的叹息,却带着戾意:“你饶过我吗?玫玫。”

    风起得猛烈,竹叶被吹散尽数拍在玻璃上,四面八方都是凶急响声,比不过卿蔷这阵儿脑中的嗡嗡作响,像各种乐器皆起奏,乱得很。

    因着姿势,卿蔷有几缕发丝被江今赴一起摁在了红痣上,有轻微痛感,但更多的,是要烧起来的烫意。

    她撩着睫定定地望了江今赴会儿,没持续太久的平静,被他作乱的手扰得身子软。

    卿蔷咬着唇,血液像通电似的乱流,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急促,和不在她掌控范围内的媚:

    “江二,你不规矩。”

    她瞳孔的光有些雾乱,错过了江今赴听见后微沉的眸色,接着用沾了气声的音警告,“江家应该不会想和卿家再撕破一次脸,弄得大家都不好看,江今赴,你规矩点儿。”

    “玫玫,”江今赴扬了唇,他天生一双盛情眼,弯起来过于招人沦陷,嗓音却是背道而驰的幽冷,动作一瞬轻柔地像春意邀约,“我告诉过你,别再拿我当狗训。”

    他低下头,微湿的碎发沾到卿蔷白腻颈间时激得她一缩,随之而来的是耳垂蓦地被叼住一咬,卿蔷还未出口的刺言转了调:

    “哼......”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江今赴齿间碾磨泛红的耳垂,随口甩出含糊的话。

    卿蔷微颤着,使不上什么劲儿。

    她没被他这样对待过。

    导致她之前一直觉得江今赴是个发乎情止乎礼的性.冷.淡。

    现在看来,哪有不行的江今赴,只有刺激不到位的卿蔷。她缓了缓,尽力抚平血液涨潮、心脏紧绷,她偏垂着头,耳垂烫得不好受。

    比每一次下决心还要绵长,卿蔷手还被控着,在感受到耳垂脱离唇齿转为湿冷那刻,她屈膝向前撞,但在她动的那一刻,江今赴就卸了劲儿。

    没撞到,反而被他带着,跪坐在他身上了。

    不过......好像也不算太糟。

    卿蔷看江今赴沾在额处的黑发,透着不好受的双眼,突然就有了些开心,红唇微抿,笑得没心还没肺、薄情又寡义。

    “还要我给个说法吗?”她轻声问。

    落在江今赴眼里,身上人极度的艳媚撩拨与远处修竹禅意碰撞在一起,是潋滟与空蒙的反差,他微眯眸,哑着嗓闷声笑了下。

    真疯。

    卿蔷如此评价现在的江今赴。

    搅得她脑袋雾雾。

    不是好兆头,她敛起风情,把自己拉回到正事儿上,抬手握指敲他左胸:“任邹行那事儿别让他找畅畅,告诉他列单子给我,我赔钱,一笔勾销。”

    “不要钱。”三个字,江今赴好像说的是他的价格。

    话音落下,门外传来脚步声,卿蔷站起身,整了整褶皱的旗袍,不打算管他,抬脚要去开门——

    脚腕被泛冷的手一把握上,卿蔷惊了下,差点儿踹他修长的手上。

    她没耐心了,潮红未褪,便细着声讥讽:“你出国尽学了些吓人的手段儿?”

    “无师自通,”江今赴半躺在绒毯上,眉目间的凶性被方才一遭浇了个灭,扯着笑有几分浪荡,手攀着她的腿站起身,踉跄似的靠在她侧肩,鼻尖亲昵地蹭了蹭被他咬到微肿的耳垂,“一笔勾销很简单,跟我一起——”

    “世凡配不上你,我拿童家给你玩儿。”

    作者有话说:

    卿卿:吓死。

    第9章chapter 9 “用不着你,我的爱只够放过她一次。”

    提谱是一个由酒精与尼古丁激荡出狂乐因子的奢靡地儿,装修陈列都透漏着冷金属的质感,歌却总放些淡情深意的轻音乐。

    卿蔷跟着琴声敲杯,左边那桌在她余光里,不知道哪家的公子哥学了手魔术逗小女朋友开心,没几分钟就开始热吻,后边那桌她回头不经意瞥了眼,是有印象的位大小姐,手胡乱摸着刚出道一明星的胸脯。

    风月提谱,陷在旖旎,名不虚传。

    卿蔷眼光高,高到她在遇见江今赴之前觉得没人能配得上自己,但她见得又多,单语畅大学那会儿谈了个学弟,她假期飞回来见她也要带在身边,卿蔷没少见她被亲到腿软的模样,她嘲笑了不少次,单语畅分手后就没提过。

    后来一眼定了个不可能的江今赴,就决定这辈子就疯一次,但那场说是厮混的时光,其实纯得很。

    江今赴不逾矩,卿蔷光会嘴说,所以她根本没想过情爱这档子事儿说和做的区别。

    现在热了三天的耳根,彻底教会了她天外有天。

    “你们这都怎么了?”云落拿酒杯磕她手,他是真不太理解,“你还好点儿,坐这儿不动安如山,那个什么情况?”

    卿蔷顺他视线看去,单语畅刚从洗手间出来,碰见个遮挡物就要一步一躲,怕活见鬼似的,好好一京圈儿富女硬生生成了鬼鬼祟祟的特务。

    “怪你,”卿蔷跟他碰了个杯,没提任邹行,只说,“非要来体验北城的风光,怎么?南城亏待你了。”

    “没有没有,”云落连忙表忠心,笑闹完还是好奇,“她也结仇了?”

    卿蔷但笑不语。

    不过这事儿她还真不清楚,就听说任邹行嚷着心理创伤严重天天跟着单语畅拿幽怨目光看她,索性还能当个人肉gps,卿蔷就没管。

    主要江今赴条件给得高,她得步进步的野心被打动了。

    卿蔷拎不清仇与爱,但拎得清仇与利。

    童家......她眸光流转,问了个正经事儿:“对赌协议拟得怎么样?”

    云落:“起了个草,交给融星了。”

    卿蔷颔首,季姝敲完设计图需要改修的点抬起头,难掩好奇:“卿卿......我还是想问,你怎么会跟融星合作?”

    这事儿卿蔷也就和相熟的几人说了说,毕竟是短暂的联手,没必要大张旗鼓,更没必要打草惊蛇。

    云落故意打趣:“小姝不知道吗?童家那少爷回国了,她再不下手又要被缠上了。”

    卿蔷弯着唇斜了他眼,没想理,答季姝:“功利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她说完,觉得不对,又懒洋洋地补充,“但有永远的仇人。”

    单语畅这会儿正摸回来了,她对任邹行憋着股气,偏偏自己不占理没法儿撒,恶狠狠地开口:“对,做大做强,然后把他们一网打尽。”

    她语毕,提谱的门开了。

    以为说曹操曹操到,单语畅刚伸直的脑袋又缩了回去。

    卿蔷侧眸瞟了眼,顿住。

    是童邵,也算曹操到了。

    他长得不差,算得上周正,但就一股普信劲儿。先是抬着下巴扫视了圈儿,看见卿蔷眼睛亮了,自来熟地摸过来挤到云落身边——

    不敢坐卿蔷身边,是因为之前高中有次卿蔷烦了,直接把他胳膊卸了。

    “卿卿,好久不见,”童邵一脸喜色,“我那天的邀约发到泛珠,你是没看见吗?还是不喜欢那家饭店?”

    卿蔷背靠沙发没理他,注意到单语畅的反应有点儿乐,调侃道:“我们单姐怂什么?他那天不是说把你那宝贝车砸了吗?”

    一提起这个,单语畅更来气了:“他根本没砸!就吓唬我,在我车旁边捡了根树枝瞎比划,我没你那身手又抢不过。”

    卿蔷一怔,难得没嘲笑她。

    脑中记忆回溯到那天——

    江今赴似回击的巧,任邹行冒犯的上前,单语畅透露的她很喜欢她那台车,再加上任邹行最后激得单语畅出屋,一码一码顺下来......

    江今赴给她下套?

    卿蔷微眯起眼。

    童邵还以为是他讲的他在国外泡了几个妞让她有反应了:“别吃醋啊卿卿,其实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

    他边说,一手边抬起酒瓶,一手边不规矩地想摸卿蔷握在酒杯上的手。

    云落跟季姝说着话,灯光太暗没注意到;单语畅还在忿忿不平地抱怨,心思全在讨厌的任邹行身上;卿蔷在心里过着整件事,总觉得还有什么没想到——

    “嘭!”巨大声响,几人都愣住了。

    童邵被掀翻在地,腿骨传来剧烈疼感,他痛呼还未出口,又被兜头浇了一桶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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