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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渣被逼考科举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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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些伥鬼,他们本就是穷人,一旦得了势,比以前的那些达官贵人还要狠呢。”

    “前朝,前前朝,大周都一样。花团锦簇,哀鸿遍野。”

    达官贵人花团锦族,平民百姓哀鸿遍野。

    老张紧了紧身上的行囊,道:“你我都没法子,就别多想了,咱们走快些,争取早些到幽州,不要耽误老爷的正事。”

    庆川忙大步跟了上去,想了下,兴致勃勃道:“阿爹,少爷最最聪明了,很厉害。若是他当了我们的县令,估计他们就有救了。”

    老张想到程子安,愁肠百结中,也笑了出来,道:“少爷是厉害,可他向来不爱读书,得要他能考取功名才行啊!”

    庆川想到程箴惩罚程子安,每次他都能轻松化解,苦着脸道:“是啊,少爷狡猾得很,就是不爱读书,老爷都斗不过他。”

    明州府。

    新年过去,狡猾的程子安回到府学上学。诗赋课上,他端坐着,眼睛半睁,看上去很认真。

    诗赋课的向夫子,见程子安乖巧的模样,温声道:“程子安。”

    程子安没动。

    向夫子顿了下,声音拔高了些,叫道:“程子安!”

    程子安从梦中惊醒,蹭地站起身,茫然的双眼,与愠怒的向夫子四目相对。

    辛寄年捂嘴的嬉笑声,从课室后传到了前面。

    程子安回过神,他坦然答道:“夫子,请恕学生不会对,还请夫子莫怪。”

    课间笑声愈发响亮,辛寄年夸张敲着课桌,挤着嗓子道:“程哥,你是不是睡着了?”

    方寅在一边,竖起课本指了指,急着小声提醒:“夫子没让你对韵,是让你诵读这首诗!”

    程子安:“......”

    向夫子彻底怒了,取过了讲台上的戒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不认真,手伸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48 四十八章

    ◎无◎

    程子安生无可恋, 学着辛寄年那样,磨蹭着手一点点朝前伸,能躲一阵是一阵。

    辛寄年伸长脖子看得兴高采烈, 他的程哥, 终于与他一样,被夫子打手板心了!

    辛寄年无端觉着, 他与程子安, 好像变得更亲密了些。

    方寅同情地望着程子安, 他也爱莫能助。

    诗赋课最难,远比以前都叫苦的算学还要难上数倍。

    算学有确定的答案,诗赋却没有。

    比如以“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来做对,程子安只能对出:“啊啊, 好诗啊!”

    能写对平平仄仄,对得工整就已经很不错,遑说对得精彩。

    大诗人咏过的物,写得太精彩, 无人敢再碰。若是写了,说不定还会被人嘲讽。

    比如写瀑布, 有李白的“飞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银河落九天”珠玉在前,后人如何写,都难以超越。

    文思如泉涌, 程子安的泉眼是干涸的沙漠, 他深知自己没这方面的素养, 很是佩服大诗人们。

    程子安估计学生都不会喜欢这门课, 在即将吃竹笋炒肉的瞬间, 他还苦中作乐,想到了一个人可能喜欢这门课。

    那就是写诗超过全大唐所有诗人总和的乾隆。

    臭归臭,胜在数量多。

    向夫子以严厉著称,奉行严师出高徒的做法,他见程子安的手半晌都没伸出来,辛寄年在后面起哄捣蛋,顿时恼怒不已。

    戒尺重重敲在讲台上,向夫子呵斥道:“辛寄年,你上来!”

    辛寄年脸色一下变了,哭丧着道:“先生,我没犯错啊!”

    向夫子不搭理他,只再次厉声道:“上来!”

    死道友不死贫道,程子安瞬间得到了安慰,低头偷笑。

    先打辛寄年,有人作伴,省得一人丢脸。

    辛寄年瑟缩着,哭唧唧到了讲台前,很是熟练地磨蹭伸手。

    向夫子举起戒尺敲下去,啪地一下,辛寄年的胖手跟发面馒头一样,红肿一条。

    辛寄年的眼泪啪嗒嗒,不要钱一样往下掉。

    课间无人敢做声,生怕被一并揪上去打板子。

    接下来轮到了程子安,辛寄年还泪眼婆娑着,却迫不及待咧着嘴,准备看戏了。

    这时,屋外响起了阵阵脚步声,向夫子朝外看去,见闻山长陪着一个中年儒雅男子,身后跟着几个官员模样的人,一起走了过来。

    向夫子忙放下戒尺,上前见礼。

    闻山长介绍道:“这是明州府的文知府,亲自前到府学,督促大家好生学习。”

    文士善很是随和,笑着摆手道:“督促不敢督促不敢,明州向来文风浓厚,明州府的府学更是天下闻名,此次春闱,明州府新晋好几个进士,大半出自府学,多靠闻山长教导有方。”

    明州府尚未接到春闱的结果,文士善自然比其他人消息灵通。向夫子听到文士善这般说,不由得笑了起来,抱拳拱手道:“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呐!”

    不知孙仕明可有考中,程子安见到他们一团喜气,不免替程箴惋惜了片刻。

    文士善被簇拥在中间,他很是平易近人,其他人说话时,他总是背着手,听得很是认真。

    程子安不动声色打量着文士善,他五官生得普通,淡眉薄唇,谦虚和气的气质,抹去了他几分冷厉,让他看上去好亲近些。

    文士善很敏锐,不动声色抬眼朝程子安看来。

    似乎有道利箭直扑面门,程子安不禁心神一凛。

    好厉害!

    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文士善见到程子安被惊住,眼里得意一闪而过,换上了惯常的温和笑容,好奇问道:“向夫子在讲授何门功课?”

    向夫子忙说了,文士善走进课堂,盯着脸上眼泪未干的辛寄年,笑呵呵道:“不听话被夫子罚了吧?回府之后,仔细辛老太爷再罚你。”

    辛寄年立刻不哭了,咦了一声,惊喜地道:“文知府认得我?”

    文士善道:“我到辛府拜访过,如何不认得你?”

    辛寄年挠头,嘿嘿道:“以前来府里的贵人,都不看我。文知府是好人,还记得我呢。”

    文士善哈哈笑起来,掩去了眼里的厌恶,道:“等下去仔细洗洗脸,瞧你这脸脏得。”他再看向站在那里的程子安,问道:“你可是也一同被罚了?”

    程子安耷拉着脑袋,小声应了声。

    文士善呵呵道:“那你且说说,你又是为何被罚,可是没答出夫子的问题?”

    程子安小声答是,文士善摇头,叹道:“你们这群淘气的学生啊,能读书不易,能进明州府最好的府学读书更为不易。你们却不知道珍惜,唉。罢了罢了,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说罢,文士善神色严肃了几分,对程子安道:“你记得了,以后要好生读书,不要堕了明州府府学的名声,向师兄们学习,考中功名报效朝廷!”

    程子安大声响亮应了是,一双明亮的眼睛,敬仰地望着文士善。

    文士善淡眉微抬,笑着问道:“你为何这般看着我,可是觉着我说得不对?”

    程子安头摇得如拨浪鼓,恭敬地道:“学生不敢,学生是觉着文知府好生威严,令人佩服,心生敬仰。以后学生要刻苦读书,变成文知府一半厉害的人,就心满意足了!”

    文士善顿了下,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程子安,对闻山长道:“真是童言无忌,你瞧他说的什么话!”

    程子安暗自松了口气。

    果真,文士善这种人,处处表现得随和,有人真敢与他随便,或者令他不顺心,那就要倒大霉了。

    文士善苦出生,自小看尽了脸色,一旦翻了身,便会变本加厉讨回来。

    文士善一直不提诗赋课,程子安暗戳戳猜想,他的诗赋也一塌糊涂。

    看来,只有李白的心胸,杜甫等人真正的忧国忧民与才思,才能写出千古绝唱。

    闻山长见文士善与程子安说话,一直在旁边暗暗紧张。

    程子安的马屁拍得与众不同,直夸文士善威风,与他的随和大相径庭,闻山长斟酌了下,笑着道:“他是我的关门弟子程子安,向来淘气,于读书成绩上不见起色,我就看在他的一片赤子之心上,收了他为徒弟。”

    文士善笑容不变,拧眉想了下,问道:“程子安,可是程箴的独子?”

    闻山长说是,文士善叹息一声,道:“程箴可惜了。我在京城就听过他,若是未曾伤了脸,此次明州府定会再多添份喜。”

    闻山长陪着叹息,文士善对程子安叮嘱道:“你阿爹断了功名之路,以后就得端看你了。虎父无犬子,可不能丢了你阿爹的脸面。”

    程子安只管应是,文士善笑笑,再看向了旁边的方寅,和蔼地道:“你可是叫方寅?”

    方寅一直安静坐在那里,他读书成绩虽好,却因家世,向来入不得贵人的眼。

    没曾想文士善认得他,还被点了名,激动得不知所措,吭哧着答道:“正是学生。”

    文士善神色复杂了刹那,道:“你能进府学读书,成绩处处拔得头筹,真是难为你了。这是你大好的时机,以后造化如何,端看你可能抓住。你要更加努力,可不能荒废耽搁了。”

    方寅愣愣答了是,文士善没再去看他,转身走出了课室。

    向夫子瞪着程子安与辛寄年,小声呵斥道:“快些坐好,可是还想挨打?”说完,忙追上前相送。

    程子安施施然坐下,辛寄年眼睛瞪得像铜铃,难以置信怪叫道:“不打啦?程哥,不打你啦?”

    程子安冲着他笑,深藏功与名。

    辛寄年气得跺脚,程子安犯错,却有惊无险。

    他不过在一旁看热闹,却白白挨了一顿打!

    太倒霉了!

    那边,文士善边走边道:“穷苦人家的学生,能出人头地,难呐。以后啊,府学该多招收些穷苦人家的蒙童,一来是要体恤穷人,二来,穷人家不乏有本事有才能之人,若被埋没了,此乃圣上,大周的损失。”

    穷苦人家的蒙童进府学读书,只要品学兼优,府学从未将其拒之门外。

    如今的问题是,府学中的监舍有数,只提供给年长的学生住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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